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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堂归燕-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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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寒也道:“还有父亲,您如今刚坐稳了户部右侍郎的位置,若皇上真的动怒迁怒了咱们家,恐怕父亲此番好容易得来的升迁也会付诸东流。”
提起这些,谁又能比二老爷更郁闷?
可时局如此,他们又能如何?
“现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能保得住性命都要感谢上天眷顾,我怕的不是什么官位能不能保住,最怕的就是咱们家人的性命也不保。大哥在宫中还不知情况如何,咱们在这胡思乱想也无用。还不如现在各自回房,告诉家里的女眷,要听从宜姐儿的安排,好歹撑过这一阵难关再说。”
“二哥说的是。”三老爷赞同的点头。
爷们几个商议着,便命人去宫门外候着,等秦槐远的消息。
二老爷、三老爷则是各自回了各自的院子,将妻儿都叫到了身边,好生的告诫了一番。
有些话,说出来会引起女眷们的恐慌,是以二老爷和三老爷的话都没有说的太透。
可山雨欲来之感,还是萦在了每个人心头。
大家都知道,这个时候若不警醒一些,怕就会引来杀身之祸,是以对于秦宜宁掌家一事的不满,也渐渐被惊慌所取代了。
——
兴宁园中,松兰与秦宜宁仔细回了从二房和三房的得来消息,最后禁不住的夸赞:“想不到二老爷和三老爷都如此通透。”
“那是自然的,二叔现在好歹也是正三品的朝廷大元,头脑自然不会不清楚。三叔更是能将买卖做的那么出色,必定是个聪明人,若论审时度势,他们本就厉害,再加上这些年的阅历,眼下的事他们看的更清楚。”
“是啊,外头人说起秦家人,谁不跳大拇指称赞一声?三位老爷都是出类拔萃的人物,尤其以侯爷为最。”一旁的秋露道。
秦宜宁闻言便微笑。
看着外头暗淡的天色,秦宜宁的心也越发悬了起来。
“咱们派出去的人还没等到父亲的消息?”
“没有。侯爷一直没有出宫,启泰现在也在宫外等着,干着急呢。”
秦宜宁闻言,只得点点头。
一颗心就这么悬着不上不下的,秦宜宁真恨不能直接冲进宫里,将昏君和妖后宰了算了。没有了他们,秦家的危机可以说能解除掉一大半,而且杀了他们也算是为了大燕百姓除害。
秦宜宁的面色渐渐阴沉下来。
她是第一次如此明显的动了对昏君和妖后的杀念。现在她有些能够明白外祖母的做法了。
她全家的性命都被握在了昏君和妖后的手里,这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实在太让人难受,秦宜宁宁可自己是那把刀,就算这想法是大逆不道!
秦宜宁眯起眼来,长夜漫漫,她反倒越想越精神,有许多想法在脑海中渐渐成形。
她手中握着的牌虽算不得好,但是也足够她奋力一搏了。
或许她的反叛之心天地不容,可那又如何?
她只当自己是在谋划着为民除害!
夜深人静之时,孙氏已经疲惫的睡下了,秦宜宁守着一盏绢灯,即便怀里有柔软可爱的二白,身边又有贴心的婢女陪伴,只要秦槐远一刻没回来,她就一刻不能放心。
她只能安慰自己,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而这个自我安慰的法子,到了次日清晨便用在了老太君的身上。
次日清晨,秦宜宁才刚起身就被老太君派人来叫了去。一进门,就见秦嬷嬷等候在屏风的这一边,对秦宜宁使了个眼色。
秦宜宁眨了眨眼,了解的点点头。
绕过喜上眉梢的插屏到了里屋,径直走到老太君身边屈膝行礼:“老太君。”随即接过大丫鬟吉祥手中的抹额,服侍老太君戴上。
老太君蹙着眉,“宜姐儿,你父亲昨儿一夜没回来。到如今也没传来消息。我才刚问你二叔,你二叔也说还没得宫里的消息。你说皇上找你父亲去到底是要做什么,会不会,会不会……”
老太君说着,眼泪便开始在眼圈里打转。
这个时候,什么利益,什么权利,在老太君心里都不如秦槐远的安危要紧,她已经不在乎是谁来掌对牌了,她现在只希望儿子能够平平安安的回来,还如从前那般,围绕在她身畔。
秦宜宁忙抽出帕子来给老太君拭泪,安抚的道:“老太君就是太疼我父亲,所以才会关心则乱。这个时候,没有消息才是最好的消息,老太君也听说外头的事儿了吧?”
“嗯。”老太君点点头,眉头都因蹙眉而皱成了一个川字,“那么多的流民涌进来,今年本就赶上了干旱,外头又闷热的很,流民没处住没处吃的,安置都是个大问题。”
第一百八十四章 卸磨杀驴
“老太君说的是,而且这还只是开始,等奚华城那边有了进展,后头怕是会更加混乱逃难的人怕会更多。不过老太君也想开一些,父亲辅佐了皇上这么些年,是皇上手下的能臣,若真是乱到了那样的程度,恐怕皇上要依仗我父亲的聪明才智的时候还多着呢,父亲既然是个有用的人,性命自然是无恙的,最多被皇上申饬几句也就罢了。”
“你分析的也是。”虽局面紧张,可秦宜宁这番解释,倒是听的老太君心里一阵畅快,一直紧绷的神色也稍有松缓,“只要人还在,其他的都不打紧,什么高官厚禄,我都不在乎,我呀,只希望这一家子人都平平安安的。”
秦嬷嬷见秦宜宁三言两语就将愁眉不展的老太君哄的心情好了一些,心内很是感激,对秦宜宁又是感激又是敬佩的笑了笑。
端了一盏牛乳燕窝来递给了秦宜宁,随即给老太君捏肩:“瞧瞧,老太君这不是开怀起来了么。要奴婢说,四姑娘就如同当年的侯爷一个样儿,老太君想侯爷了不打紧,先不说侯爷说不准眨眼就回来了,就是侯爷没回来时候,还有四姑娘在呢。”
老太君瞧着秦宜宁那张俊俏的脸,心情都跟着的舒畅了不少。
秦宜宁微笑,将牛乳燕窝舀了一勺喂到老太君口边,“老太君吃一口。”见老太君肯吃,又继续喂她,口中劝着,“您就只管安心的过日子,好生的爱惜自己,咱们娘儿们齐心协力的将后宅安稳住,父亲、叔叔和堂兄在外做事也可无后顾之忧,您是咱们一大家子的主心骨,您只要身子硬朗的坐镇,那就如同龙宫里插着定海神针,外头再如何也翻不起大浪来。”
一面劝着,一面哄着老太君吃了牛乳燕窝,又吃了点心。
不过一餐早饭的时间,老太君对秦宜宁就又喜欢了不少。
平日里立场不同,老太君厌恶孙氏,秦宜宁偏偏向着孙氏,几次给老太君没脸,祖孙二人自然闹的很僵。
可现在他们的立场相同,为的都是这个家,而且秦宜宁从前被老太君所厌恶的聪慧,如今也成了她现在能够支撑自己的主心骨。
是以,老太君对秦宜宁的感情又有不同。
只是,为秦槐远悬着的心,随着启泰飞奔回来的回话再度被揪紧起来。
刚吃过午饭,秦宜宁正打算小憩片刻,外头就有小丫头子气喘吁吁的跑来回话:“夫人,姑娘,启泰回来了,这会子正往内宅来,往慈孝园去呢。”
孙氏和秦宜宁对视一眼,急忙草草穿着妥当去了慈孝园。
二夫人、三太太、宇大奶奶、寒二奶奶和几位姑娘这会子都匆匆赶了过来,就是常在外院的宇大爷和寒二爷也都在。
启泰跪在地上,道:“老太君。”
“快说!蒙哥儿如何了!”老太君站起身,紧紧的抓着秦嬷嬷的手。
启泰叩头道:“才得的消息,侯爷被皇上申饬了一番,罢免太子太师以及丞相职务,保留了安平侯侯爵,被下了刑部大牢,虽未明确定罪,也未叫人审判,却说要让侯爷好生反省。这会子人性命无恙,但皇上不知龙性几时才消,也不知侯爷几时才能被放出来。”
老太君听的眼前一阵发黑,只大呼了一声:“我的儿!”就往后一仰晕了过去。
孙氏更是捂着嘴哭了起来。
屋内的女眷一个个泪流满面,惊惶不安,去照顾老太君的,去安抚孙氏的,乱做了一团。
秦宜宁抿着唇,几步到了启泰跟前,道:“你确定父亲的性命无恙?”
“是,目前暂可确定。”
“外头如今还有什么其他的消息?”
启泰道:“皇上再度启用了曹国丈,封曹国丈为太子太师,支持此番应对之事,具体的小人就不得而知了。”
秦宜宁一听,便怔愣住了。
秦寒和秦宇却都大怒。
秦宇稳重,尚且能够闭口不言。
秦寒却气的大骂:“皇上这是什么意思?当初重用大伯父的是他,现在说拿下就拿下,又起复了曹太师,咱们家与曹家的梁子这下子结的大了,曹太师再度上位,咱们家还能有好?大伯父和我父亲在朝为官那是忠心耿耿啊,皇上他……”
“二哥!”秦宜宁一把掐住了秦寒的手腕,严厉的看着他。
寒二奶奶也拉着秦寒的手摇晃了晃,泫然欲涕。
秦寒这才自知失言,潸然的闭了嘴。
秦宜宁道:“我心里大概知道曹太师为何起复,回头自然会与哥哥们说。”
转而又问启泰:“你回来时候,城中情况如何了?”
启泰脸色有些惨淡,声音干涩的道:“城中流民逐渐增多,外头还不断的有流民逃进城里来。今年干旱,国库几经战乱一直空虚,加上和谈又用了大笔的银子,皇上喊着开仓放粮的口号,可有多少粮食能撑得住这么多张嘴接连不断的吃?如今流民不安生,城中的老百姓也都人心惶惶。已经有许多百姓张罗着是卖房卖地了。”
老太君这会子已经被掐人中醒了过来,抽噎着听启泰的回话。
众人心里都惊惶不安,浑身冰凉,这种末日临头的恐惧感仿佛冰凉的毒蛇缠上人的脖子,让人几乎窒息。
“宜姐儿,咱们家,是不是也能卖一卖房子地?”老太君虚弱的问。
秦宜宁回头问:“老太君,咱们家卖了房子地,之后呢?”
老太君一阵语塞。
满室寂静,偶有姐妹们惊惧的啜泣。
秦宜宁转回身,面对着满屋女眷,认真的道:“咱们家的人,是跑不掉的。在皇上的眼皮下,跑不掉,就算将来真有国破的一日,以咱们秦家多年来的威望,在周朝人眼皮子下,秦家人也跑不掉。”
“但是,咱们是一家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一家人,这一点我不会忘,大家也都不会忘。秦家艰难过,也风光过,危难之际全家人抱成一团冲杀过来,到如今不是也安安稳稳的?秦家人有硬的起的脊梁,也有足够与外强斡旋的智慧。只要冷静下来,我们一定能想得到办法。”
“对,四妹妹说的对。”秦寒重重的点头,“怕是正常的,这个节骨眼儿上不怕那是木头,可是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就算是皇上判咱们家男丁抄斩,咱们爷们死也不能哭着死,丢了老祖宗的脸!”
“二哥说的是,更何况,事情根本没有走到那一步。咱们可动作的空间还有许多。”
第一百八十五章 慧宁的身世
秦宜宁与秦寒的一番话,绝望之中含着鼓舞,即便是深闺女眷也都听的热血激荡。
愤慨的情绪取代了恐惧,纵然她们只是弱女子,没见过外头的大世面,且在这等天下大乱的时刻已慌乱了手脚,可有一点秦宜宁和秦寒说的不错——他们都是秦家人,秦家从来未做过伤天害理的事,也从未有辱祖宗脸面,秦家人即便要送命,也决不能让世人看扁了去!
皇帝是昏君,受万人唾骂。
可秦家人与昏君决不能相同!
人总会死的,早晚而已,她们到了关键时刻,为了守节,也能够豁出去。
想开了这些,她们虽然依旧害怕,却也不至于慌的站都站不稳,取而代之的是对昏君的愤怒。
秦寒却抓住了秦宜宁方才话中的意思,追问道:“四妹妹,你可是想到如何营救大伯父的方法了?”
此话一出,老太君蹭的便站起了身。
“宜姐儿,你有什么好法子?”
秦宜宁安抚的对老太君笑了笑,“老太君别急,我是想到了个法子,回头还要与叔叔和哥哥们商议一番。您放心,我一定会竭尽全力,父亲也绝对不会有事的。
“好,好。”老太君连连点头,“有你们齐心协力,我也能够放心了。”
孙氏也松了一口气,用帕子擦净了脸上的泪。
三太太笑着扶老太君坐下,“老太君且安心吧,咱们家四丫头可不是一般的姑娘,大伯一手教导出来的,怎么会差?”
老太君闻言就笑,秦槐远教导出的女儿自然是好的。
危难之际,老太君显然已经忘了曾经那些摩擦了。
原本悲伤惶恐的氛围就这般消散了,启泰看在眼中,心中暗赞,对秦宜宁的敬重和信任也又多几层,再不敢只当她是个寻常闺阁女子来看待了。
想了想,启泰道:“四小姐,还有一事要请姑娘的示下。”
“请讲。”秦宜宁回眸询问的看着启泰。
启泰便道,“先前侯爷送慧宁姑娘去田庄后,吩咐我去养生堂寻了慧宁姑娘亲生父母的下落,发现如今人已经找到了,慧宁姑娘还有个爹在世,就住在城郊的李家村。
“我听侯爷的吩咐,给了慧宁姑娘的亲爹银子还清了赌债,让他用剩下的银子雇车来京都,想来正是这两日就要进京的。
“可偏赶上虎贲军奇袭了五军营,那李家村就是在五军营右哨大营附近的。大批流民进城,我想李玉柱应该是在那批流民之中,便安排人去仔细寻找,可并没找到这人的下落,想来是在途中出了什么问题,又或者是跑岔了路,根本没来京都。”
启泰的一番话信息量太大,屋内的女眷们听的分明,脑海中都勾画出了秦慧宁真正的家世。
一个有赌债的爹,还是秦槐远命人帮忙还了赌债的……
老太君拧着眉问:“那李家还有旁人吗?”
“回老太君,他们家再无旁人了,有些薄田,但李玉柱酗酒好赌,又懒得种地,家里的田都荒废了,他还有一个女儿,名唤小丫,今年应该十岁,前年他老婆死后,小丫也叫他给卖了。如今他们家就只有李玉柱这么一个鳏夫,我仔细问过,慧宁姑娘是李家的长女,当年李家媳妇刚刚生产,就有一男子将襁褓抱走了,给了李玉柱二十两银子。李家媳妇也是因长女被卖,悲伤过度才亏损了身体,加上家境贫寒,丈夫又不能依靠才英年早逝的。”
“原来是这样。竟然是这样一户人家。”
老太君眉头紧锁,想起秦慧宁先前做了巫蛊娃娃来诅咒她,她的心里就是一阵膈应。
可是到底这丫头也在她身边长大,承欢膝下多年,也是有感情的。
若是真将她送回到她的亲爹身边,她的命运又会如何?
孙氏也是一阵百味陈杂。
她是恨秦慧宁的。可是毕竟他们也做了多年的母女,在听到秦慧宁竟然是这种出身之后,到底也是有一些怜惜。
倒是二爷秦寒心直口快,冷哼了一声:“她那个家竟是那样儿?这么说她被人抱到了咱们家来,享受的可是天福!赌棍都没脸没皮,为了翻本老婆孩子都卖得,她要是在家,一样也被卖的命,在咱们家做了十四年的嫡出小姐,享用不尽,她竟还不知足,竟为了陷害大伯母而做巫蛊娃娃来诅咒祖母,着实是可恶!”
秦宇也瞧不惯这种人,哼了一声道:“家学渊源,血脉相承。龙生龙,凤生凤。”
这一句话正说出了在场之人的心声。
秦槐远那般的人物自然是该有秦宜宁这样的女儿。
而秦慧宁的生父是个为了赌博能卖儿卖女的家伙,想来血缘影响之下也绝不会是什么好人。
一时间,屋内一片寂静。
秦宜宁蹙眉想了片刻才道:“这事我知道了。这两天流民进城,秦慧宁住的庄子一定已经被波及,以秦慧宁的性子,回府来寻求庇护是必然的。”
众人闻言,都看向秦宜宁,想看她是如何决定秦慧宁的去留。
秦宜宁抿着唇,半晌方吩咐松兰,“你稍后去给守门的婆子传话,就说秦慧宁若是回来,便让她进来吧,但是不能安排她住在内宅,想继续回雪梨院也想都别想。叫人将东北角的客房打扫出来给她住。跟着她的下人,若想回秦家的,就回来,若不肯的,就依着规矩打发了。”
松兰行礼道:“奴婢知道了。”
见老太君和孙氏都用莫名的眼神看着她,秦宜宁笑了一下。
“说实话,我是不想管她死活的。她忘恩负义,百般害我母亲,若叫她成功任何一次,我母亲都会受到极大的伤害。这种人就如同她的赌棍爹一样,没皮没脸,自私龌龊。
“但是我与她没有感情,不代表我不会去考虑老太君、父亲和母亲的感受。我收留她,是为了父亲、母亲和老太君能心安。她回来,在我心里只是个客,再不是咱们家的姑娘。”
这一句说的再明白不过,叫秦寒心里一阵佩服,也叫孙氏、老太君以及众人心内百味陈杂。
秦宜宁能够这样做,对秦慧宁也可以算得上仁至义尽了。
毕竟秦慧宁先前的所作所为,给全家人的心中都留下了疙瘩。
秦宜宁一想到秦慧宁就腻味,见事情也说清楚了,就笑着道:“老太君,我这会子还想去一趟外头书房,且也快到听事的时辰了,这便先告辞了。”
老太君点头,对着秦宜宁摆摆手。
秦宜宁、秦宇、秦寒行了礼,便带着身边的人一路往外头去。
一离开众女眷的视线,秦宜宁就再也无法强作镇定了,眉头紧锁的问后头的启泰:“咱们可有法子联络刑部大牢的人,给我父亲一些方便?这个季节天气炎热,牢里想必十分潮湿,蚊虫鼠蚁最是猖獗的时候,父亲被丢进这种环境里,要受多少罪啊!”
启泰叹息道:“侯爷虽然有刑部的人脉,但是皇上正在气头上,先前做的事又叫人忌惮,生怕皇上大发龙威带累了自己的家人,是以这会子就算咱们求了去,想必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是啊,皇上下旨,谁敢多管大伯父?”秦寒皱着眉道,“不过,就算不能找人通融,咱们也可以想法子给递一些东西去吧?”
秦宜宁摇了摇头,道:“这件事先暂且别办,我也怕咱们的动作太大,会将皇上激的更加愤怒。我回头先想想办法。”
大家都是聪明人,都知道秦宜宁手中有个昭韵司,还有忠顺亲王留给她的人,想必是会有一些办法的,便不再纠结此事。
秦寒这时候才问:“才刚四妹妹说,曹国丈起复之事,四妹妹有所猜测?”
“是。”秦宜宁蹙眉道:“曹国丈与鞑靼人有一些联络。如今大周铁了心的与咱们开战,皇上没别的法子想,一定是要拉拢鞑靼的,你们也知道,鞑靼在大周北方常年侵扰,也是足够大周头疼的一个存在,若是这个时候鞑靼能够出兵干扰,大周对咱们的压迫或许会减轻许多。皇上要用曹国丈拉拢鞑靼,自然就要打压我父亲了。”
启泰跟在秦槐远身边,知道的事情自然很多。
倒是秦寒和秦宇闻言一愣,都十分惊讶,对视了一眼,不免都苦笑起来。
“这些事我们竟然都不知道。也难怪大伯父将四妹妹当做儿子一般来培养,在政事的敏锐上,我们二人甘拜下风。”秦宇认真的道。
“大哥可不要取笑我了。我也是无意之中知道的这些消息。”秦宜宁笑了一下,回头就吩咐寄云,“你待会去请钟大掌柜来一趟,我有要紧事与他商议。但是因家中的事,现在我不轻易出去。”
寄云一听就明白了,“姑娘放心,奴婢一定将您的情况说清楚,大掌柜一定可以理解。”
秦宜宁就点了点头。
秦宇和秦寒对秦宜宁用人的厉害就又多了几分了解。
不多时,三人到了外院书房。
二老爷现在正在朝中,尚未归来。
三老爷一个人呆坐着,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
见秦宇、秦寒和秦宜宁来了,三老爷颓然道:“你们也听说了吧。”
“是。”秦宜宁点头,认真的问三老爷,“三叔,我想到个或可对父亲有利的法子,想请教您看法。”
三老爷眼睛一亮,倾身问:“你有什么法子?快说说!”
第一百八十六章 小女子的担当
“不知三叔可还记得我在常春山上有一处园子?”秦宜宁在一旁的靠背椅落座,立即有婢女上了清茶来。
“怎会不记得呢?你的那座园子据说里头各种珍惜的仙禽仙草,富丽堂皇宛若仙宫一般,比隔壁皇后的常春园还要排场,最可贵的是那里头还有一处温泉……”三老爷忽然停住了话音,疑惑的倾身,“宜姐儿,你提起园子做什么?”
秦宜宁莞尔一笑,“我打算将院子里的奇花异草和珍惜仙禽都卖了,连同里头的一应华贵摆设物件,通通换了银子来,将目前城中的流民安置进去。”
三老爷闻言不免瞠目结舌,“宜姐儿,那园子可不是……我是说,那园子就这么拆了卖钱,当真太可惜了,你着实没有必要如此啊!”
秦宇却是蹙着眉面露沉思,“四妹妹,你是打算制造舆论?”
“正是如此。”秦宜宁微笑。
三老爷也不是想不明白秦宜宁的做法,皇上关了秦槐远,罢免了他的官职,这消息恐怕很快就会人尽皆知。秦槐远在民间素来呼声很高,皇上此举本来就会招来一些民愤。而明明是受害者的秦家人,却肯将一处名贵的园林中值钱的物件都卖了,来养活朝廷养不活的流民,此举一出,舆论的呼声恐怕会更高,皇上但凡还有一点爱惜羽毛的心思,对秦槐远怕都不能下重手。
秦寒也想明白过来,但依旧是不免担忧,“你这办法是好,可咱们皇上是个不要脸的人,他先前能够不顾脸面的将定国公府那般忠心耿耿的臣子家都给灭了,如今对大伯父会轻饶吗?”
秦宜宁仔细想想,才谨慎的道:“情况看似相似,却也不尽相同。当初皇上之所以下令抄斩外祖父他们家男丁,是因为大周皇帝下了国书,大街小巷又都传遍了大周皇帝对没得到脑浆的事很不满,想要了皇上的命。皇上是怕大周皇帝立即命刺客杀了他,才会立即将定国公府的男丁抄斩来平息大周怒气。至于外头说的皇上是想平息周帝怒气,希望对方停战的一说,我倒是不大赞同,皇上主要是怕自己被人宰了,其次才是国家。”
秦寒点点头,“你说的有理。”
“这一次不一样,这次虽然已经开战,但以皇上素日的性格来看,刀子没有架脖子上,他照旧能够锦衣玉食的过日子,危机感并不会有那般的强烈。所以这一次的舆论一出,给皇上施加压力引得他不快,让他觉得没脸都有可能,但是要杀我父亲,他暂且还不会。”
秦宜宁分析时,三老爷、秦寒和秦宇都已转专注的看着她。
“别看皇上重用曹国丈,但是皇上心里对曹国丈还是有所忌惮的,这从皇上从前重用我父亲就看得出了。现在他想利用曹国丈和鞑靼之间的关系来求助鞑靼,减轻大周对咱们的攻势,这才不得已再度扶曹国丈起复。但心里对曹国丈多少会有些忌惮,这朝野之中,除了我父亲,想来再找不出第二个人能够有本事制得住曹国丈了,所以皇上才没有立即杀了我父亲,而是将他关进刑部大牢让他反思,也并未命人拷打审查。”
三老爷连连点头,想不到秦宜宁对朝中之事竟分析的如此透彻,竟连鞑靼与曹国丈之间的关系都清楚。他毕竟不是在朝为官的人,他的脑力和能力,平日里经营着秦家的铺子和产业就已经殚精竭虑了,也没有心思去关心朝廷大事。是以这会子听闻秦宜宁的分析,当真如醍醐灌顶一般。
“这么说,若是造成一些好的舆论,果真是对大哥有帮助的。”三老爷点头。
秦宜宁道:“也是这么分析,但是并不能确定自己的想的对不对。但是我想,若是有了舆论的压力,皇上又不是破罐子破摔的,想继续做他的‘明君’就必定会放手,何况他还要利用父亲来制衡曹家。”
“我觉得四妹妹说的可行。”秦寒大咧咧的点头。
秦宇心思深沉一些,不似秦寒这般会直接给人建议。不过仔细想了想,也觉得秦宜宁说的有理,便也跟着颔首。
三老爷站起身来,原地踱了数步,抚掌道:“好,这个这法子可行。”细想来,这个办法现在不但能够救秦槐远,就是将来也有可能救秦家的其他人。而且他们兄弟这些年来依赖秦槐远惯了,秦家少了秦槐远这么一个决策者,也着实举步维艰,也是先将人救出来要紧。
是以三老爷便道:“宜姐儿你打算如何安置这些流民呢?”
秦宜宁蹙眉想了想,道:“命人去告诉这些人,我的宁苑里有工作可做,能够换口饭吃,想去的便可以去。我想对于朝不保夕的人来说,能有分工作,有口饭吃,有片瓦栖身,已经能够知足了。”
三老爷一愣,“你并不是打算白养着这些人。”
秦宜宁诧异的道:“我是做善事,不是做人父母,哪里有白养着的道理?”
三老爷闻言,竟抚掌大笑起来:“好,好,四丫头不是沽名钓誉之流,与你三叔一样,哈哈!”
秦宜宁笑了起来,道:“既然三叔和两位哥哥觉得可行,那我便安排人着手去做。”
三老爷道:“你要做什么,用多少银子,列出个章程来给我。”
秦宜宁笑着摇了摇头,道:“三叔,为了保险起见,这件事我不打算动用家中的银子。而且也有个小心思与三叔说,家里有多少产业,暗中三叔也要从现在开始着手留意,给家里留个后手,为了以防万一。”
“你是说……”
“鸡蛋不要放在一个篮子里。”秦宜宁微微一笑,“三叔别担心,并没有其他的意思。至于安置流民的事,若成功了,就是咱们秦家所有人做的。若是皇上动怒,那就是我一个人做的。这件事,我会与昭韵司的大掌柜去商议,不论是人力物力,我都不打算用秦家的,也不打算动秦家的一分钱。”
“宜姐儿……”三老爷闻言,竟动容的眼眶发酸。
秦宇看着秦宜宁时,眼中神色也变的深沉起来。他是最重自保的一个,如今看到秦宜宁一个小女子竟有如此担当,脸上都开始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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