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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堂归燕-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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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父亲呢?我父亲这会子可回府了?”父亲必然有办法能够救人!

    钟大掌柜摇摇头:“还没听说秦太师回府的消息。”

    难道父亲被牵累,被关起来了?

    秦宜宁眼神直直望着忽明忽暗的烛火,撑着额头定定的出神。

    冰糖和松兰这会子虽焦急愤怒,却不敢胡乱出言干扰了秦宜宁,就只在一旁跟着干着急。

    片刻之后,秦宜宁眼神坚定下来。

    “无论如何,我不能眼看着我娘去死。她即便骂了昏君,有犯上的嫌疑,也不过是因为耿直说了实话罢了,定国公府败落的本就冤枉,昏君这么做,是被骂的臊了才恼羞成怒。只是他越是这样做,骂他的人只会更多。”

    “是,夫人的确没有骂错。”钟大掌柜低声道:“可东家您能怎么办?”

    “无论如何,也要尽力一试,不过后头的事钟大掌柜也不好参与了。您就只帮我去道上打听打听,咱们出大笔银子,是否有道上的兄弟愿意为我母亲冒险一次。我相信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只要银子给的够,应该会有看不惯昏君作为的侠士出手。”

    “您是要劫法场!”

    “对。”秦宜宁点头。

    钟大掌柜沉思片刻,颔首道:“咱们昭韵司别的不多,就是有人脉,我立即去打听。东家就暂且休息,咱们尽力而为,您也不要太过劳神了。”

    秦宜宁感激的道:“这次的事你要小心,不要亲自出面将自己也牵累了,有什么你只管往我身上推便是。等人雇佣来,你就不要在参与这件事,只管安安分分的做你的昭韵司大掌柜。”

    “姑娘说的哪里话,我老钟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

    “大掌柜的人品我知道。可您不是一个人,您还有一家子人呢。听我的,这件事千万不要多插手,只管多吩咐几层人,绕着弯的去雇人来。”

    钟大掌柜张了张口,最后还是将话咽了下去,重重的点头,快步出去了。

    冰糖去寻了一条裙子来,服侍秦宜宁换上。

    “姑娘,您不要担忧,暂且歇下吧。不论明日要做什么,您也要养精蓄锐才有力气不是?”

    秦宜宁抿着唇点头,半晌方道:“你们都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第一百二十三章 岳母

    这一夜注定无眠。

    秦宜宁闭上眼便能看到孙氏身异处、满地鲜血,头颅被放入木笼高悬于杆头的惨状,那刺鼻的血腥气仿佛就在鼻端,她如何还能安睡?

    秦宜宁盯着浅蓝的素纱帐子出神,帐外一盏烛火映在帐上,形成朦胧的“十”字光晕。

    大风将窗棂吹的颤巍作响,烛光也跟着明明灭灭,好像听得到女子的哭声。

    秦宜宁心头一惊,撩帐起身,呆立在脚踏之上,哭声又消失了。

    满室陌生的摆设,阴影处漆黑一片,似藏了只猛兽,随时都能扑来将她吞食入腹。

    秦宜宁揉着疼的额头,疲惫的坐回床沿,将头抵着床柱闭上眼。

    “吱嘎”一声,冰糖端着一盏灯推门进来,担忧的道:“姑娘怎么没睡?”

    “什么时辰了?”

    “已是寅正了。”冰糖将灯放在桌上,屋内立即明亮了起来,藏在黑暗中的猛兽也都被光亮驱逐的无影无踪。

    “姑娘必定是焦心的一夜没睡吧?”

    “生这样大的事,我如何睡的着。”

    冰糖三指搭在秦宜宁寸关尺上,诊过双手脉象后道:“姑娘身子上并无大碍,回头我给姑娘预备一些清火的小菜,再多喝一些水,两天就没事了,只是姑娘今日是否腹痛?”

    秦宜宁点头:“的确是腹痛,手脚也冷的厉害。”

    “姑娘从前受过寒,如今初潮将至,自然会腹痛,不过姑娘别担心,往后我来帮姑娘调理身子,不出一年从前落下的寒症便可解了。姑娘身体底子好,定不会影响生养的。”

    秦宜宁闻言赧然:“说的什么话。”

    冰糖见秦宜宁终于眉头舒展,故意打趣道:“天道人伦,自然礼法罢了,又不是什么坏话。咱们学医的人看透了这些,可不是那些假道学。”

    “就你贫嘴。”秦宜宁都快忘了冰糖其实是与她同龄的女孩了。

    “姑娘先躺一会儿吧,奴婢去去就来。”

    “有劳你了。”秦宜宁感激的笑了。

    原本这些事都是该母亲来告诉她,而她却是在詹嬷嬷和金妈妈那里听过一些,如今又是冰糖在照顾她。

    她很庆幸这时身边还能有冰糖和松兰陪伴,若只有她自己,她更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不多时松兰和冰糖便一同回来了,服侍秦宜宁更衣盥洗,整理妥当,又端来温热的粳米粥和几样小菜服侍她用了。

    腹中有了温热的粥水,秦宜宁觉得好受了一些,脸色也不再如霜雪一样白。

    “东家可起身了吗?”

    门外传来钟大掌柜的声音。

    秦宜宁忙快步去开门。

    “钟大掌柜。事情办的怎么样?”

    钟大掌柜进了门,看起来也是一夜没睡的憔悴,但是面上却有笑容:“东家,幸不辱命,已经雇佣到了四个好手,答应咱们必定将人救出来,我许了他们事成之后每人五千两银子的酬劳。”

    “如此甚好,有劳钟大掌柜了。”秦宜宁悬了一夜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了。

    她一夜辗转,怕的是再多的银子也买不来人手。

    如今有了人手,她又开始担心行动失败。

    松兰察言观色,扶着秦宜宁坐下道:“姑娘别担忧,咱们出其不意,夫人定然会逢凶化吉的,这会子时辰尚早,您该安排的也已经安排了,能尽力的也都尽了,您先进屋去歇息片刻,养足了精神才能应付午时的事啊。”

    道理秦宜宁都懂,只是做起来难。

    冰糖见秦宜宁这样,不免想到了当初的自己,鼻子就有些酸。可惜这个时候,他们做奴婢的也只能尽力照顾好秦宜宁,其他竟是什么都做不到。

    秦宜宁就这般枯坐到了巳时初刻,着实已是等不及了,便吩咐了钟大掌柜进来。

    “劳烦钟大掌柜给我预备车马,就按着我平日用的那般就行。”

    “东家今日还打算去法场?”

    “成与不成,我都要亲眼看着结果。若成了,我便回府去,继续不动声色的做我的秦家小姐,若不成……”秦宜宁声音哽了哽,才强作镇定的道:“若不成,我也回去继续做我的太师嫡女。”只是后面要做什么,谁也都拦不住她了。

    钟大掌柜闻言叹息着点了点头。

    事发突然,秦宜宁能在最快的时间做好部署,想好对策,还能稳住自己不冲动行事,不因担忧和怨恨就牵扯上整个秦家。与秦宜宁的做法相比,孙氏此番无端惹来的灾祸,就显得更加愚蠢。

    钟大掌柜心里腹诽着,面上却不好当面去评价东家的母亲,就按着吩咐去做事。

    秦宜宁穿戴整齐,忍着小腹的坠痛苍白着脸上了马车,一路往午门而去。

    秦太师才刚和谈成功,还大燕百姓太平日子,皇帝却眨眼就杀功臣的嫡妻,这消息早已传遍京都,许多百姓都早早的去为太师夫人鸣冤。

    只是圣旨赐死,且太师夫人还辱骂了皇帝,“有不臣之心”的大帽子扣着,谁敢轻纵?

    是以民众的请愿和百姓的求情此时一概无用。

    午时降至时,一身雪白中衣,头散乱,被五花大绑并以破布堵着嘴的孙氏就被刽子手推了过来。

    见人来了,围观的百姓一片哗然,有人推搡着往前拥。

    若不是有五城兵马司和刑部的人早就安排妥当,围成了一圈阻拦着,人怕都要冲到里头去。

    秦宜宁带着冰糖和松兰,就站在人群最前头。

    一看到孙氏那张脏污的脸。

    秦宜宁的眼泪就再也忍不住,大叫了一声:“母亲!”

    少女的嗓音清脆,加之真情悲切,凭空便传出很远去。

    老百姓发现自己身旁的竟是秦太师的嫡女,就都有意往一旁让了让,似是怕拥挤到她。

    而四周之人早已将秦宜宁的容貌看的清楚。

    此时所有人心中无不感慨:

    难怪昏君吩咐秦太师带着嫡女去和谈。

    秦小姐不愧是“智潘安”之女。

    可秦家未免也太惨了!

    不论秦小姐被大周什么人看上,秦太师都是为了和谈赔上了女儿,结果回国后,不但遭遇刺杀,昏君还要杀了秦太师的嫡妻!

    这简直是没天理,没人性啊!

    百姓们更加群情激奋,七嘴八舌的叫嚷起来:

    “秦夫人犯了什么罪!何至于要枭示众啊!”

    “秦太师于社稷有功,皇上难道不该网开一面!”

    “就是,看在秦太师面上,也不该杀他妻子啊!”

    ……

    孙氏跪在台上,看到不远处被五城兵马司的兵卒阻拦着的秦宜宁,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一面挣扎着,一面连连冲着秦宜宁摇头,似乎有什么话要告诉秦宜宁,却因被嘟着嘴而不出声,只能焦急的落泪。

    秦宜宁一看母亲如此,一时也顾不上理智了,奋力的推开面前兵卒就要往前冲。可这里毕竟是法场,秦宜宁即便力气大,也不过是女流之辈,被人那兵卒一把扯了回来丢进人群,跌坐在地上。

    “秦小姐,我等敬重秦太师,还请秦小姐三思而行!法场重地,岂是你能乱闯的!”

    秦宜宁咬着牙扶着冰糖和松兰的手站起身来。

    这么多的军兵,她才找到四个人,能成功吗?

    就在这时,围观的人潮再次涌动起来,仿佛后方有什么人在推挤,拥的前头的人往前进了好几步。

    秦宜宁这才发现自己周围多了几个高大的男子,这些人都是寻常百姓打扮,模样看着平凡,可身材却很精壮。

    秦宜宁不仅暗自疑惑起来。

    难道这几个是她雇佣来的?不对,他们并不知真正的雇主是谁,根本不会到她的身边来。

    “午时已到,行刑!”监斩官一声高呵,场面一瞬寂静。

    孙氏连连摇头,涕泪横流,呜呜哭泣。

    刽子手抽去犯由牌往地上一丢,便高高的举起了鬼头刀。

    秦宜宁一颗心都悬在了嗓子眼儿,四顾寻找她雇佣而来的人。

    而人群中最前端,已有十几个汉子准备冲出去了。

    正当千钧一之际,忽然凭空传来一声尖锐的破空声!

    只听“叮”的一声脆响,鬼头刀被一直羽箭断为两截,刽子手跌坐在地。那羽箭去势不减,正钉在监斩官背后支撑帐篷的圆木之上,没入木中,只留了个箭尾。

    监斩官大惊失色,惊起大吼:“什么人,胆敢作乱,快给本官拿下!”

    那十几个打算动作的汉子停了手。

    “把本王的旗帜亮出来,让他们看看老子是什么人。”

    听闻熟悉的声音,秦宜宁惊愕的回头。

    就见一身绚紫蟒袍,身披玄色貂绒领子披风的逄枭,端坐在一匹毛色黑亮的高头大马上,率领十余名虎贲军推山分海一般走向人前,两旁的百姓呼啦啦退散开来,红底黑字的“逄”字大旗和虎贲军的黑底金虎旗,嚣张的迎风招展着。

    秦宜宁、冰糖和松兰被那几个高大的男子护着随人群往两边退去,为忽然而来的队伍让开一条路。

    逄枭策马踱步上前,手中挽着一把大弓,眼中是睥睨天下的狂傲。

    “怎么,刚和谈就敢杀老子的岳母!去问问你们皇帝是不是还想开战?嗯?”
 

 第一百二十四章 气昏

    逄枭嗓音低沉悦耳,并未见他用力叫嚷,可声音却依旧凭空传出很远。他最后一个“嗯”字带着浓浓的威胁意味,唬的在场之人噤若寒蝉。

    方才还人声躁动的午门外此时安静非常,只听得到旌旗被风吹的猎猎作响的声音。

    百姓们畏惧的往后退去,空出很大一块地方。

    秦宜宁身旁那几名汉子像是完成保护任务一般隐没在人群中。

    带着两个婢女的娇俏姑娘站在一群老百姓前头,就显得鹤立鸡群。

    逄枭先是看了秦宜宁一眼,冲着她挑眉一笑,随即再度看向监斩官。

    监斩官已带着部下快步到了近前,声音干涩而沙哑的问:“你是大周忠顺亲王?”

    话音方落,逄枭便一马鞭抽了过去。

    “啪”的一声脆响,鞭梢正撩在监斩官的肩头,将他抽的“哎呀”一声痛呼。

    “你算什么东西,轮得到你来与本王说话?叫你们皇帝来!”

    逄枭翻身下马,随手将大弓和马鞭往后一丢,虎子连忙接住了。

    监斩官捂着淌血的肩头,疼的直吸气,忙叫人去回话。

    逄枭则是大步流星走向秦宜宁。

    百姓们见他如此嚣张,都敢怒不敢言,看逄枭的眼神皆带着隐忍的愤怒。

    就算他们大燕的皇帝是昏君,也轮不到大周人欺负到他们的地盘上来啊!

    逄枭却仿佛很是享受这种目光,挑眉看了那监斩官一眼。

    监斩官吓得再度后退,慌乱的摔倒在地,狼狈的叫人不忍直视。

    逄枭愉快的朗笑出声。

    老百姓们也觉得自己国家的官员太怂,低声议论起来。

    逄枭走到秦宜宁跟前,将肩上的黑貂绒毛领子披风摘下披在秦宜宁肩头。

    “看你冷的,吓坏了吧?”声音含笑,眼神关切。

    “不敢劳王爷挂心。”秦宜宁抬手就要将披风取下,却被他大手按住了。

    “你才回来几天,就憔悴成这样儿了?看来当初就不该放你回来。”好个尉迟老狗,老子的女人也敢欺负!老子都舍不得动一指头的人,回了京都没几天,就被欺负成这样儿了!

    秦宜宁拧眉抬眸,对上他尚未褪去野性和杀意的眼神,不免唬的身上一抖,连忙挣脱他的手掌,后退了两步,将带有他气息的温暖披风摘下来丢给他。

    “小女子不记得几时与王爷这般相熟过。忠顺亲王还请自重!”

    连续两次被她拒绝,逄枭面色便冷了下来。

    他快马加鞭的赶来,就是怕她受欺负,她可倒好,对他这般冷言冷语,好脸都不给一个,她把他当成什么了!

    剑眉紧蹙,眼神含冰,逄枭强压脾气瞪着秦宜宁,怒气几乎要爆而出。

    秦宜宁被他看的浑身紧,就如被野狼盯上一般,她毫不怀疑逄枭随时都能一把拗断她的脖子。

    可这个时候她不能示弱。

    她虽感激逄枭几次三番相救,却也气恼他胡说八道轻薄于她,还将她攀扯上了他的关系。

    皇帝多疑,若是给秦槐远扣上个叛国的帽子,秦家怕就要步孙家的后尘了。

    她又怎么敢表发现出心甘情愿?

    何况他们之间,本来也是逄枭一直霸道的强取豪夺!

    她抿着唇,毫不退缩的瞪着他,就像在瞪一个冒犯了自己的登徒子。

    逄枭一看她瘦的巴掌大的小脸,还有明明很虚弱还偏要梗着脖子跟自己叫板的模样,就什么脾气都没了。

    他再度上前,沉着脸将披风围在秦宜宁身上,大手在领口打了个蝴蝶结,咬牙切齿的道:“再敢不识好歹,本王就立即把你抢回去!”

    他的声音不大,却也叫周围之人都听的真真切切。

    何况他一身绚紫色蟒袍在阳光下鲜艳夺目,俊朗的面容压抑着愤怒,微躬高大的身材屈就她的身高,那双拿着兵刃取人性命的大手,如今竟在帮个小女子系披风。

    这画面太养眼,也太诡异。

    老百姓的议论之声更大了。

    “你!”

    秦宜宁被人盯的如芒刺在被,原本就苍白的脸色被气的更加苍白,嘴唇都颤抖起来。

    “你什么你?本王也是有脾气的,你不要仗着有几分姿色就挑衅本王的底线!”

    这说的都是什么话!

    她清清白白的姑娘家,又不曾勾引他,他却当众这么说,真是让她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秦宜宁被他气的脑子嗡嗡作响,眼前阵阵黑,一夜未眠,又急又怒,加之葵水方至正是疼痛难忍之时,几项夹攻之下,自以为是铁打的身子的秦宜宁竟眼前一黑软倒下去。

    “你怎么了!”逄枭被她忽然晕倒吓了一跳,忙展臂去接,将她拥在怀里,大手拍了拍她冰凉的脸颊,又覆在她微冷的额头,焦急的问冰糖:“你们家小姐怎么了?”

    冰糖气的狠狠瞪了逄枭一眼,压低声音骂道:“把人气昏了,还好意思问!”

    逄枭低头去看靠在自己肩头的人,不免有些愧疚。她的脸在黑貂绒和紫色蟒袍的映衬下显得更加苍白,长睫在眼下投出阴影,整个人又软又乖,看的他一颗心都软了下来,更没脾气了。

    早知如此,方才就不对她凶了。

    正当此时,不远处有错杂的车马声传来。

    逄枭小心的将秦宜宁抱起,放在虎子铺设在地的行军毡毯上,交给冰糖诊治,转而负手望着来人。

    一身明黄的皇帝,带着皇后、太子,以及秦槐远,正在宫人的簇拥之下快步而来。

    百姓们都呆住了。

    想不到,人家大周的王爷一句话,他们大燕朝的皇帝就真的带着妻儿,屁颠屁颠的赶着来了!

    百姓们对昏君失望透顶,却不得不行大礼,三呼万岁。

    皇帝眼里并无其他人,只看到了那个一身气势凛然如出鞘利刃的青年。那青年的眼神刀子一般,割的他浑身冷,皇帝素来高大英武的身材,在逄枭面前都佝偻了几分。

    “这位便是大燕圣上?本王这厢有礼了。”逄枭拱了拱手,态度敷衍至极。

    皇帝却浑不在意,笑道:“忠顺亲王威名远播,便是朕在京都也有所耳闻,今日一见,果真传言不虚。怎么今日忠顺亲王有空来大燕帝都走一走?”

    逄枭冷笑道:“和谈成功,周、燕交好,本王原想着往后不必打仗,两国也该好生来往,谁料一进京都,却看到这么一场大戏。敢问大燕圣上可是对和谈不满,才会眨眼就诛杀贵国主持和谈官员之妻?”

    如此狂妄,如此直接的一番话,将皇帝问的额头上冷汗都冒了出来。

  
 第一百二十五章 封诰

    皇帝紧张的抹了一把脸上的冷汗,堆笑道:“忠顺亲王说的哪里的话。和谈是燕、周两国都期待的大好事,朕哪里会有什么不满。”

    “若无不满,大燕圣上今日摆开这么大的阵仗又是何意?若非本王恰好遇到,恐怕贵国太师夫人都要身异处了。本王是不在乎贵国杀几个人,可贵国杀的偏是主持和谈官员的家眷,这就不得不让本王沉思了。本王是个粗人,分析不出其中的弯弯绕绕,少不得要上疏我国圣上裁断。”

    逄枭是手上真正见过血的人,厉起眼来威风自然不同。

    皇帝被人捧惯了,又没见过这种敢对自己释放杀意的人,哪里还受得住?当即唬的满身冷汗,里衣都湿透了,腹中更是一阵咕噜,隐隐觉得想出恭。

    皇帝那怂样让逄枭看的不屑,嗤笑了一声。

    “大胆!”

    尉迟燕忍无可忍,大步上前沉声道:“阁下不过是个亲王,在我大燕皇上面前竟也如此猖狂!我燕朝人做事,轮得到外人置喙?”

    “啧啧,太子倒是满身傲骨,你如此咄咄逼人,看来也是贵国皇帝的意思了?”

    逄枭抱臂,居高临下斜睨几人:“本王的确只是个亲王,无法置喙贵国残害忠良的做法,但本王的虎贲军总轮得到本王指挥!”

    威胁!这是明晃晃的威胁!

    尉迟燕白皙的脸气的涨红,还要争论,就被皇帝恶狠狠打了一耳光。

    “大胆!朕还在此处,轮到你说话吗?”转而又对逄枭赔笑道:“这都是误会,忠顺亲王不必在意。”

    尉迟燕捂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皇帝,眼中满是受伤与愤怒。

    围观的百姓看到这一幕,也义愤填膺,纷纷低声交头接耳起来。

    逄枭挑眉看了尉迟燕一眼,哼笑了一声。

    皇帝见逄枭不言语,自己已当众如此服软,对方还不肯给他个台阶下,再听着百姓嗡嗡的说话声,竟觉得自己像是被扒光了衣裳游街一般,不免恼羞成怒,可对逄枭这样的人又毫无办法。

    皇后懂得皇帝的心意,适时地娇笑道:“忠顺亲王有所不知,其实今日之事……”

    “滚开!本王问你了吗?你又是什么东西!”

    皇后不可置信瞪大眼,美眸中盈满了泪水,委屈的看向皇帝。

    皇帝脸色已经极为难看,仿佛解释,又仿佛斥责的道:“这是朕的皇后曹氏。”

    “牝鸡司晨,惟家之索,贵国已经没男人了?竟让后宫女流上蹿下跳!”逄枭不屑的道。

    皇帝当即气的脸色青,却因惧怕而强作不在意。

    围观的百姓,虽看不惯逄枭如此嚣张狂妄的做法,但他斥责昏君的话,又莫名戳中他们爽点。

    逄枭将他们想说又不敢说的一气儿都说了,能看到昏君和妖后敢怒不敢言的嘴脸,真真是大快人心!

    皇帝深吸了一口气,才强迫自己镇定下来,陪笑道:“其实今日之事,是朕对秦爱卿和他夫人的一场考验,秦爱卿与孙氏伉俪情深,如今朕与皇后看的都很是欣慰,更觉得他们夫妻情深着实令人感动,正好,忠顺亲王也在此处,就给朕做个见证吧。”

    皇帝转回身,看到孙氏竟还被五花大绑着,怒斥道:“还不给秦夫人松绑!”

    立即有人快步上去,将堵住孙氏嘴的破布拿了下来,又割断了绳子。

    秦槐远则是将自己的深灰色披风披在孙氏肩头,理了理她的头,叹了口气。

    孙氏伸长脖子看向逄枭身后,见秦宜宁还昏迷着,担忧的眼泪直流,“老爷,宜姐儿她……”

    秦槐远食指在唇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她稍后再说。

    孙氏点了点头,便跟着秦槐远来到皇帝面前,行了跪拜大礼。

    皇帝满意的道:“秦太师和谈有功,与夫人伉俪情深,朕心甚慰,今日便封秦太师为安平侯,世袭罔替,秦夫人赐封为一品安平夫人。”

    “臣(臣妇)谢皇上隆恩。”秦槐远与孙氏一同叩头。

    而百姓也都议论起来。

    皇帝到底是要做什么?先是要杀人家的老婆,还说是为了试探人家夫妻的感情?简直是狗屁不通!

    如今畏惧强权,怕人家逄小王爷怕的都快跪了,又紧忙封秦槐远一个世袭罔替的侯爵。这听起来是很大的恩典,可世人皆知秦槐远如今尚无嫡子,还有人传言秦槐远子嗣上怕是无望,什么世袭罔替,罔替给谁?若真想抬举,还不如封个国公呢!

    老百姓们满心腹诽,低声叽叽咕咕。

    那嗡嗡的议论声皇帝听不清,却也觉得不是什么好话。

    今日的计谋全被面前这莽夫给搅合了,偏偏他贵为九五之尊,还不能表发现出任何不满来。

    皇帝憋了一肚子的火无处泄,还要堆笑面对逄枭。

    “忠顺亲王到来,朕已命人设宴……”

    逄枭摆手打断了皇帝的话,“不急,秦小姐因心焦她母亲的生死,都吓晕过去了。本王不放心,看她好起来才有心情做别的。”

    皇帝被噎的面皮紫涨,不敢作,就只能点头,干笑道:“应该的,应该的,果真英雄难过美人关啊,哈哈!”

    逄枭懒得理会尉迟老狗,回身去看秦宜宁的状况。

    秦槐远和孙氏也与皇帝行礼告辞。

    皇帝给秦槐远使了个眼色。

    秦槐远会意的上前:“皇上有何吩咐?”

    皇帝低声道:“那个煞胚若喜欢,你知道怎么做。”

    秦槐远惊愕的看向皇帝,焦急的道:“皇上,臣当年设计害死逄中正,与忠顺亲王有仇,他又百般纠缠臣的女儿,谁知他安的什么心!臣怎能将爱女送到仇人的手里?”

    “你想抗旨!?”皇帝听了秦槐远的话,倒是将他通敌叛国的怀疑打消了。

    “臣……不敢。”秦槐远行礼。

    皇帝这才满意。带着委委屈屈的皇后回身上马车。

    而将一切听了个真切的尉迟燕,看着皇帝的背影,再看满面愁容的秦槐远,在百姓们的议论声之下,只恨不能有个地缝钻进去。

    “太师,这,本宫先回去了。”尉迟燕尴尬的转身就走。

    “秦槐远待帝后与太子走远,才收起方才焦急又无奈的表情,站直身,平静的凝望着圣驾离开的方向。

    孙氏这时已经跑到秦宜宁身前,一把将昏倒的女儿搂在怀里,呜咽着道:“宜姐儿,你可别吓唬母亲啊,我一直在对你摇头,我想告诉你他们不是真要杀我,可他们堵着我的嘴啊!宜姐儿,你醒醒啊!”

    逄枭在一旁闻言便挑了挑眉。看来尉迟老狗此举大有问题。

 第一百二十六章 姻缘劫

    秦槐远听闻孙氏之言,蹙眉蹲身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肩头。

    孙氏见是秦槐远,便靠在他怀里呜咽了起来。

    逄枭看清秦槐远神色,疑惑更深了。

    秦槐远担忧的问冰糖:“唐姑娘,宜姐儿怎么样了?”

    “老爷、夫人放心,小姐并无大碍,只是急怒攻心又过疲劳才昏了过去。奴婢已给小姐施了针,应是无碍的。”冰糖握着秦宜宁的手,不断按摩她的手指和虎口上的穴位。

    四周已有五城兵马司的人疏散了围观的百姓,午门前便只剩下秦槐远一家和逄枭带来的十来名虎贲军。

    方才人多还不觉得,此刻大风骤起,吹得人脸上冰凉。

    “天还冷着,不如先在附近找个安静所在安置秦小姐,免得她受寒。”逄枭想了想道:“我记得昭韵司有个酒楼就在附近。”

    冰糖颔首道:“昨夜小姐就住在归林楼,老爷、夫人,不如暂且先去归林楼安置?”

    逄枭一想秦家人的性子,就将秦宜宁所经历的猜出个八成。心像是被谁捏住了,闷闷的绞痛。

    “本王真是长见识了,秦家竟容不下个姑娘!”

    孙氏这才想起这位说话的可是杀人不眨眼的逄小王爷,再想他方才对秦宜宁那般亲密,哭的更加厉害了。

    秦槐远则凝眉看了逄枭一眼。

    “小姐是闯出来的。”当着秦槐远的面儿,冰糖不好议论主家府上的人,只淡淡的说了这一句,就和松兰一同扶着秦宜宁起来,往一旁的马车而去,孙氏也急忙去帮忙。

    秦槐远何等聪明,此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孩子从山里找回来时,尚且面色红润充满活力。如今却被折腾成了这样。

    看着孙氏、松兰和冰糖合力将秦宜宁安置在马车上,秦槐远轻叹一声,回身对逄枭拱了拱手:“逄小王爷这会子有什么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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