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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堂归燕-第3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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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真的不愿让秦宜宁跟着她再受苦了,可每一次显示总是狠狠的给与他迎面痛击。他甚至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才会到如此地步?

    秦宜宁见逄枭进食的速度方面,显得心不在焉,不必细想都知道他又在胡思乱想什么,凑上前搂着他的手臂,下巴搁在他的肩头歪着头去看他的双眼。

    她一凑过来,逄枭就回了神,再看她缠着自己爱娇的模样就像只柔软可爱的奶猫,心都快跟着融化了。

    为了这么好的宜姐儿,就是那些不想去做的决定他都能果断的做决定!

    逄枭与她贴了贴脸,近乎凶狠的吃了完了粥,叫了冰糖到一旁低声嘱咐她秦宜宁的身子,便又忙着往外头去了。

    冰糖和寄云进屋里来,叫了紫苑和含笑进来收拾,又陪着秦宜宁说话。

    “才刚瞧着王爷那样子有些吓人,好像谁惹怒了他似的。”寄云心有余悸。

    冰糖却是笑着摇头:“王爷那分明是心疼王妃了。”

    秦宜宁紧了紧云肩的领口,眉目间是淡淡的笑意:“他总是这样小题大做。”

    “哪里是小题大做?”冰糖笑着拉过秦宜宁的手,指头搭在她寸关尺处,“王爷是瞧见您掉根头发都要心疼一阵子的,会觉得是自个儿没护好您。如今您眼瞧着瘦了这么多,脸色也不好,整天跟着他挨饿,他身哪里能不心疼?”

    寄云连连点头,莫说是逄枭这样,就是汤秀都暗地里给她送过好几次干粮,都是他从口粮里省下来的。

    一想到汤秀,寄云的脸就有些红。

    秦宜宁见冰糖给自己诊脉,便也笑了笑没说话。逄枭的心意她怎会不了解?只是眼下就是这样的情况,大家能活命就已经很满足了,饥荒她也不是没有经历过,艰难也不过是暂时的。

    冰糖探过秦宜宁的双手,摇头道:“王妃就是吃的太少了,加之忧虑过重,才会如此虚弱,您得听奴婢的,什么事都没有您自个儿的身子要紧,不为了别的,就是为了昭哥儿和晗哥儿您也得保重啊,给您说,这样整日里心事重重的,人老的极快,可别下次见着两位小公子,孩子们都认不出您了。”

    冰糖说的固然有夸张的成分,就是想利用两个孩子刺激刺激秦宜宁,让她别不拿自个儿的身子为重。

    可秦宜宁听了,心里却是咯噔一跳。

    他们都这么久不见,孩子走时本来就年纪小,待到天下太平他们团聚时,还不知要多久之后,到时候说不定孩子们真的不认得她了。

    更有甚者,他们现在的情况如此紧张,能不能保住性命都还不一定,一个不好往后可能就再也见不到了。

    这么一想,秦宜宁的眼圈都红了。

    冰糖被秦宜宁这模样吓了一跳,忙道:“王妃恕罪,奴婢只是怕您消沉,奴婢说着玩的,您可别当真。”

    “是啊王妃,您还不知道冰糖,这丫头就爱危言耸听。做大夫的为了给人瞧病,怕病人不肯听话,总要吓唬人。”寄云暗地里给冰糖使眼色,让她赶紧劝说。

    明知道王妃整天都在想孩子,偏生在王爷的跟前又不能表现出来,灾区没有吃饱的条件是不假,李启天步步紧逼情况也是紧张,可谁又能说秦宜宁的忧虑和压抑不是因为孩子呢?

    冰糖这丫头,也未免太鲁莽了。

    秦宜宁见两人都紧张的很,笑着道:“你们这是做什么,我知道你们是为了我好。冰糖说的对,就算是为了昭哥儿和晗哥儿,我也要打起精神来。”

    “是啊,”冰糖连连点头,“南方一路还长着呢,您若眼下就这般模样,将来哪有体力帮王爷出谋划策?”

    秦宜宁笑着点头应下,“下次我努力多吃点。”

    冰糖笑道:“待会儿奴婢给您扎几针,散了郁积就好了。”

    三人说笑了一阵,就一起拿了针线来做。

    接下来几天,逄枭忙的陀螺一般,他不只是在附近收购粮草,还提前将是即将去往南方赈灾的路线计划清楚,从而选好了途中所经的城镇,命人提前去探查灾情、当地官员的情况,以及周围又什么府上屯粮发国难财的,这些都要各路斥候携带的舆图上体现清楚。

    秦宜宁也依着冰糖所言,逐渐增加了饭量,许是信念更加执着,她整个人仿佛都充满了力气,闲着无事时还会带着人去城里和城外的粥棚帮忙。

    王爷为了能让大家吃饱饭自掏腰包,王妃那样精雕玉琢似的美人儿又每天都混在粥棚里尽做一些粗活累活,时而还会组织吃饱了饭的男丁去城里修缮房屋,搭建窝棚,天气转寒,也好收容外地而来的灾民。

    王爷与王妃这样亲力亲为,着实令人动容。

    逄枭和秦宜宁在金港附近的名声比从前还要响亮,人人提起这夫妇二人都要比起大拇指称赞。

    一晃眼半个月过去,朝廷的赈济依旧没到,但是金港的百姓已经看到了生存的希望,而这些都是忠顺亲王给大家带来的。

    “王爷,这些日子真是多亏您和王妃,金港的百姓安顿好了,外地来的灾民也妥善的收容起来,登录在册,大家伙儿今年冬天只省一点,怎么也能熬过去,这些都是多亏了您。您这会子要走了,下官和金港的百姓们着实是舍不得。”

    陈知县说的发自内心,感人肺腑,听的周围众人都禁不住眼眶发热。

    逄枭笑道:“本王奉旨赈灾,不能停留在一处,南方还有许多地方需要本王。陈知县是心思醇厚之人,加之能力卓绝,一心为民,将来一定会大有作为,将金港交给陈知县,本王也很放心。”

    陈知县被夸奖的红了脸,对于他来说,逄枭这样位高权重、用兵如神又人品贵重王爷对他的评价,着实要比考绩评优还能让他开怀。

    告别了陈知县,逄枭便依着原计划带着秦宜宁启程。

    谁料刚出城门,便看到了路两旁骨瘦如柴的百姓。秋日里风冷的很,灾民们穿的都单薄,但一个个伸长脖子看着城门前,并没有人想先离开。

    眼见着逄枭一行的队伍出了城门,人群之中有人说“来了来了”,随即便有人带头,一众人跪下高呼着“王爷千岁”,还有人已感激的泣不成声,高声谢王爷活命之恩。

    秦宜宁与逄枭并肩坐在车中,听到那震慑人心的呼声,看到这般热烈的场面,二人心中都十分动容。而跟随逄枭的谋士此时也一个个与有荣焉,只觉自己追随了这样一位仁慈英明的主子是无比正确的选择。

    因逄枭早有准备,接下来赈灾的路程虽有坎坷,可到底一切也都在逄枭的掌握之中。

    只是逄枭这厢刚取大陆来至下一个城镇时,京城中李启天也得到了金港传来的消息。

    “他自个儿出钱卖粮?”李启天泄愤一般将折子往桌上摔,“就显摆着他仁义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朕是天下之主,朕都没处倒腾银子去,他哪里就有?”

    熊金水低垂眉眼,竭力的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御书房中其余小内侍也都将头埋的低低的,生怕自己成为圣上下一个迁怒的目标。

    李启天气的来回踱步,鞑靼战事吃紧,高文亮不中用,同样的虎贲军,在高文亮手中一成力气都没发挥出来,季泽宇咬牙坚持,可到底军饷跟不上,将士们饿着肚子打仗又能发挥几层?

    可鞑靼有陆衡助阵,思勤本人便是狡诈多端,加上一个狐狸似的陆衡,再有陆家的经济支撑,这一仗打的着实太过艰难。

    “熊金水。”

    “奴婢在。”熊金水躲不开,只好低着头上前来行礼。

    李启天道:“去把雷国能和宋德秋给朕叫来。”

    “遵旨。”熊金水立即应下,飞奔着去寻这两位大人。

    而逄枭这里呆着秦宜宁又来到一座新城,发现陈大人当日所言造出的影响竟波及这样远,秦宜宁便有些担心。

    “百姓们信任你,对你的评价高,这些都是好事。可是我还是有些担忧。名声是想要,可是我也不想让天子疑惑你的银子哪里来的。若是他不说那是宝藏,而是诬赖你这些年贪墨呢?”

    逄枭点头:“这些都有可能,不过好在谢先生给想了个好法子。”

    “什么法子?”秦宜宁好奇。

    逄枭却卖了个关子:“现在不告诉你,待会进城时你就看到了。”


第一千一百一十六章 声名大噪

    秦宜宁见他如此不由得好笑,果真男人不论多大年纪,都有像小孩子似的那一面,就连性格沉稳心思缜密的逄枭也不能免俗。

    队伍缓缓接近水南城,入目的景象要比在金港时还要凄惨。越是接近大燕旧都,灾情便越是严重。

    逄枭和秦宜宁都没有了闲聊的心思,一人一边窗口往灾民密集处看。

    他们发现灾民之中年老者已十不存一,孩童也少之又少,幸存的灾民大多是青壮年的男子,妇人只占一少部分。

    在天灾面前,身体强健的男子比柔弱的女子更有生存的能力,而老年与孩童,若无家人细心的照料,根本无法抵御这样的灾荒。

    秦宜宁面色沉重。

    而灾民们看到逄枭赈灾的队伍赶来,一张张麻木的脸也都看了过来,看到王府护卫运送着一辆辆满载的马车,灾民们纷纷站起身,眼中充满了渴望。

    也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是王爷来赈灾了!”

    原本还死气沉沉的灾民们忽然像是被注入了生机,流水一般车队所在的城门处涌来。

    逄枭忙下了马车,命精虎卫将车队围住,与穆静湖并肩走到包围圈最外围的王府护卫所在,拱手对着包围过来的灾民道:“各位乡亲,大家稍安勿躁,本王立即命人设置粥棚,稍后就能吃上热粥了!”

    原本灾民们还不相信北边儿的那些传言,在他们印象中,朝廷赈灾素来拖拖拉拉,否则这么长时间,他们从各地奔赴大城,路上家人、同乡都不知饿死了多少,但凡有一个当官儿的肯这样痛快,也不会平白死了那么多人。

    如今却见忠顺亲王这样痛快,且随同而来的那些身着甲胄的亲兵正痛快的从马车卸粮食,大家都激动起来。

    传言原来是真的!

    看着那些粮食,前排的灾民已经忍耐不住。

    逄枭一路赈灾,哄抢的灾民他见的多了。一挥手,王府护卫亲兵立即上前一步,将手中兵刃平举,拒百姓于包围圈外。

    逄枭朗声道:“大家放心,本王带来的粮食充足,大家都有吃的!如果眼下有人不遵守秩序,那就是拖延赈济的时间,大家都哄抢,那什么时候才能熬好粥?聪明的人现在会帮忙搭灶抬粮,可不是捣乱!”

    看到粮食红了眼的那些灾民依旧难以控制,可畏惧王府亲兵手中的刀剑,不敢妄动。

    也有一部分人听了逄枭的话理智占了上风,自发的告诉身边的人维持秩序,还有几个年轻人站出来,主动要求帮忙。

    逄枭满意的点头,手下之人就组织帮忙的那些灾民去寻地方搭灶。

    有人带动,便有还能干的动活儿的灾民站出来帮忙,城门外的秩序一下就好起来。

    逄枭回到马车旁,秦宜宁正从车窗往外瞧,见他过来便比了个大拇指,引得逄枭禁不住笑。

    到了城门,谢岳与徐渭之带着人张贴了一张告示。秦宜宁好奇不已,下车去看,却见告示上是一串“资助者”名单。

    其中文辞朴实,大肆赞扬了沿途将粮食卖给逄枭的财主富商们,却不说他们是卖了粮食,而是“资助”了粮食。

    换了个词,连意思都变了。发国难财的眨眼就成了大善人。

    秦宜宁回头看向逄枭,禁不住好笑的道:“这就是谢先生想出的办法吧?”

    “正是。”逄枭笑着点头。

    秦宜宁夸赞道:“谢先生果真机智,深谙人心。如此一来,那些商人有图名的还不主动来联络王爷?银子不会少收,还能博得个积善之家的好名声。”秦宜宁没有当众说出口的还有一层。

    这样做法,也会掩盖逄枭使了多少银子,若问起来,大可以推说是人资助了粮食物资。

    反正在李启天面前,逄枭不论有多少善意和忠诚都会被误解,没有罪名都会被罗织罪名,眼下不过是需要个堵住悠悠之口的说法。

    而这个说法,不但能够分散注意,还能调动积极性,何乐而不为?

    逄枭一行人刚进城,先被派来购置粮食的虎子就带着人靠了过来。

    “王爷,粮食正往这里运来,这是账簿。”说着将个蓝色封面的册子双手呈上。

    逄枭看也不看,“你收着吧,别丢了。”

    虎子知道这是逄枭对他的信任,这本账册可以说是逄枭动用宝藏的证据,那里头购买粮食和物资的记录总额加起来可是个天大的数目。

    笑嘻嘻的点头,将账册揣进了怀里,虎子嬉皮笑脸,眼神却很认真,“爷放心吧,我就是丢了脑袋都不会丢了这账册。”

    逄枭拍了他额头一下:“瞎说。”

    虎子揉着额头,眼角余光看到秦宜宁身后的冰糖,笑的更傻了,连耳根子都红了起来,引得冰糖也一起红着脸低下头。

    秦宜宁看的忍俊不禁,上前跟随逄枭去见当地知县。

    逄枭找到了筹措粮食和物资的方法,赈灾进行的十分顺利,去往旧都方向走一路赈济了一路,灾民们对逄枭无不感激,在民间忠顺亲王的声望一时无两。

    赈济到大燕旧都时,已是盛昌九年的正月,车队踏雪而来,还没接近城门,就已有灾民在沿途迎接。

    “忠顺亲王来了!”

    “王爷带着粮食来救咱们了!”

    “多谢王爷,多谢王妃!”

    “王爷是咱们的恩人啊,当年地龙翻身,就是王爷来救咱们,现在灾荒,还是王爷来救咱们!”

    “你们都不知道,王妃其实早就安排人来救人了,去年刚开始发洪灾时,王妃手下的掌柜就已救了好多百姓去她的庄子,还有人专门教导怎么开垦梯田。要不今年咱们得死更多的人!”

    “王爷和王妃真是大好人啊!”

    ……

    百姓们议论着,感激之情溢于言表,也不知是谁喊了第一声,人群里很快就有人大喊着:“王爷万岁!王爷万岁!”

    这一声万岁,可着实惊着了随行而来的精虎卫和谋士们。

    只有天子能称万岁,这话若是传到了京城,逄枭“谋逆”的帽子可就摘不掉了。

    可是震惊之余,真心追随逄枭的人也同样觉得自豪。

    这就是他们追随的明主!

    他付出了很多,却也同样得到了百姓的爱戴!

    这些话都是百姓们发自内心,没有人去教他们说的。

    此时,就连他们这些一路走来时而挨饿,还要去筹措粮草的追随者,心里都已是满足了,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以谢岳和徐渭之为首的众谋士如今更是百感交集。

    “徐兄,谢兄,当初若不是听从二位的建议,恐怕我等就要铸成大错了。”

    “正是,我等虽也同样一心为王爷着想,可到底见识有限,做下的决定险些让王爷错失良机。如今看这场面,心中着实后怕。”

    谢岳与徐渭之连道“过誉,不敢”。

    徐渭之又道:“其实一切都是发自王爷的内心,起初赈灾时王爷就是一心为民,决定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如果王爷的心不在百姓身上,就算你我竭力谏言,王爷也不会听从的。”

    谢岳也点头,指了指天上:“那一位不就是个例子。”

    众人想到天子,不免都是一阵唏嘘。

    “身为帝王,还真能狠下心来不管百姓的死活。”

    “咱们一路走来,所有粮草都是王爷自费,天子竟然就最初给了八车,还给王爷设了个陷阱,这几个月,王爷救了那么多的百姓,天子都没有一点反应,赈灾的银钱和粮食一点没给!”

    几个谋士想起李启天所作所为都十分愤慨。

    谢岳却是爽朗一笑,指向马车外路边欢呼的百姓,“这便是种瓜得瓜,种豆得豆?”

    几人闻言,也都朗笑出声。

    秦宜宁裹着大毛领子披风,抱着已经有些冷儿的暖手炉,听着外头的欢呼也有些忧虑。

    “此处是大城,必定有李启天的眼线在,何况城中知府是才到任不久的,原本咱们认得的都已经因灾情而被治罪,还不知他到底是站在哪一方,若是上疏弹劾你可不好了。”

    逄枭大手搂着秦宜宁肩膀拍了拍,掐了一把她冰凉的脸蛋,“好了,你放心,我出去说几句,不管百姓怎么想,我的态度是要明确的。”

    “正是如此。”秦宜宁点头。

    逄枭便抓了大氅披上,吩咐外头停车。

    夹道欢迎的百姓们见队伍缓缓停下,不由得的停住了欢呼之声。只见一身着黑色毛领大氅,身材伟岸、气度雍容、容貌俊美的男子下了马车。

    逄枭站在空地,向着四周团团拱手:“诸位乡亲父老。本王何德何能,担得起诸位风雪相迎。”

    百姓们闻言一阵欢呼。

    旧都的百姓都还记得当年被燕朝尉迟氏统治之下的日子,当时忠顺亲王带兵打来,他们恐慌的无以复加,着实是因这位王爷凶名在外,人人提起他就仿佛见着了煞神,好像随时随地这位就能吃人肉喝人血一般。

    可是多年过去,再回首看来,两国交战,这位王爷竟从不屠杀平民。也有当年在梁城等地存活下来的百姓为王爷澄清。说他动辄屠城,根本毫无依据,他甚至为了不屠城,还曾经抗旨,被当今天子除去兵权回京“述职”。

    两国交战时,尉迟氏自然不肯说敌方的好话了。可百姓们的眼睛是雪亮的。他攻城时没有屠杀贫民,甚至运送粮食来解了当年旧都旱灾之后的饥荒。

    后来地龙翻身,是他与王妃来赈灾。

    如今大涝之前,王妃就已命人来提前做了准备,现在又是王爷与王妃来赈灾。

    可以说多年前忠顺亲王的“煞胚”之名,早已逐渐抹去,现在他的骁勇善战,仁义爱民之名却已广为流传。

    “各位。”逄枭高声道:“各位折煞本王。本王赈灾,也是奉天子之命,着实担不起一声‘万岁’,只有天子可与天同寿,可称万岁,诸位的心意本王心领了,也十分的感动,但还请诸位言语上留心,千万不要冲撞了天子之威啊。”


第一千一百一十七章 未来可期

    一番话让激动到昏了头的百姓们回过神,大家都有些不安。

    王爷说的对,只有天子能称万岁,他们刚才激动之下那样叫嚷,若给有心人听了去,告去了圣上哪里,他们不成了谋逆了……

    见众人都意识到事情的严重,逄枭这才开解道:“大家激动的心情本王可以理解,久经灾荒,看到圣上派了粮来自然开怀,大家想表达的是圣上心怀百姓、英明万岁之意,想来所有人都能够理解。”

    台阶儿铺平,人群之中不乏聪明之人,纷纷点头赞成。

    “王爷说的对,大家伙儿想说的就是圣上英明!”

    “多亏了圣上,咱们才能够活命啊!”

    回过神的百姓们也都纷纷赞同。

    可是面对给他们粮草,帮他们遮掩的忠顺亲王,心里的敬佩和感激却是无法言喻的,山高路远,皇帝对他们不管不顾,真正在帮助他们的一直是这位受尽委屈和打压的王爷。

    据传忠顺亲王被削夺兵权和官职,甚至还被圣上按在金銮殿上当众打板子,为的还是莫须有的罪名。如今王爷却依旧一心为圣上说话,为百姓着想,如此仁义之人的一片赤诚之心却一直被百般践踏。百姓纷纷都感觉到不值。

    “王爷。”正当此时,旧都城门大开,一位身着常服披着深灰色细棉披风,与逄枭年龄相仿的男子带着一众随从快步而来。

    “下官旧都知府云言才,参见王爷。”

    云言才身后众人也都纷纷行礼。

    逄枭哪里能让堂堂知府行大礼,赶忙伸手相搀,“云大人无须多礼,是本王的失误,扰乱了旧都的秩序,还请云大人多担待。”

    云言才眼中飞快的闪过一丝意外。

    在旧都一代又有几种说法,有说忠顺亲王杀人不眨眼的,也有赞颂他爱民如子的。传言再多,都不如真正见到了人感受的直接。

    别的他不知道,者为王爷可是个机会做人的,在外的仁义之名也未必就是虚名。

    如今见了,却发现这位着实是会做人。

    堂堂亲王,在他一个小小知府跟前竟然如此礼遇,给足了他体面,又在百姓跟前赚足了好感,果真传言不虚,是个妙人。

    云言才恭谨的还礼,侧身伸手做请的姿势,笑道:“王爷着实太过客气,是下官迎接来迟,王爷,请入城吧。”

    逄枭颔首,带着秦宜宁走在前头,一众人便跟随在逄枭身后进入了旧都。

    看着熟悉的街道,几经战火,又经灾荒,旧都早已不似秦宜宁当年初回相府时的繁华,如今正是一年中最冷的时节,落下的皑皑白雪在屋顶、街道、墙头都铺了雪白的一层,入目处处都是灰白,让人平白觉得冷寂。

    “王爷,下官已将知府衙门预备了出来,还请您与王妃莫要嫌弃,移步衙门休息吧?”

    “多谢云大人好意。不过本王早已先一步吩咐人前来做了准备,拙荆娘家在此处有宅院,许久未曾住过了,本王打算陪着她回去看看。”

    “原来如此,王妃是旧都人,下官竟然给忘了。”云言才笑道:“王爷有什么吩咐,尽管开口,下官一定给您办到。”

    逄枭笑了笑,“也没什么其他,云大人做好准备,本王提前命人购置的粮草这两天就到了,先用本王带来的粮食施粥吧,让百姓们先吃顿饱饭,也不用太吝粮食,左右明儿就又有粮食运送来。”

    云言才忙点头:“是,下官这就去办。”

    逄枭想了想又道:“除了固定的粥棚,如城中破庙,废用无人的宅子都要预备木柴以便流民取暖。在旧都有家的百姓还好说,若是附近逃难来的,大正月里怕是连个避寒的去处都没有。”

    其实在他们一行赶来之前,城中就先处理过一批尸首了。城郊那处总是烟尘不断的便是焚烧尸体的地这一路方。与当年地龙翻身时一样,为了防止疫病,尸首就只能烧掉。

    幸而灾荒爆发之后逐渐进入严冬,若是赶上盛夏,恐怕除了灾荒之外,疫情还会更加棘手。

    逄枭与云言才叮嘱了一番,便与秦宜宁去了秦府。

    云言才身边有个年过不惑做文士打扮的师爷就笑着道:“大人瞧着这位王爷如何?果真与秋掌柜所言的一样?”

    “不管是否相同,他为百姓着想倒不似做假。若是做假,这一路将都能将戏演的这般逼真,也着实是不容易。”

    云言才便带着手下之人依着逄枭所言去准备起来。

    秦宜宁这厢则与逄枭回了秦府。

    他们人在京城,可秦宜宁却一直不忘了修缮此处。虽经过了几次毁坏和重建,又经历了灾荒,但钟大掌柜一直在旧都的田庄,也经常挨着庄子里的人回来查看,又让人仔细的给看着屋子,是以她与逄枭一行回来时,府里干净整洁,像是他们才出门不到一个时辰回了家一样。

    王府的护卫和精虎卫列队在府门前站定,逄枭刚吩咐开门,府门就被推开,钟大掌柜带着一众熟面孔迎了出来,欢欢喜喜的给秦宜宁和逄枭行礼。

    “参见王爷,参见王妃。”

    “钟大掌柜快快请起。”秦宜宁忙上前搀扶,又对在钟大掌柜身后神色激动的陆德含、刘九儿等人点头,笑着道:“你们都在这里,真是太好了,多年不见,诸位可好?”

    “好,都好,多亏王妃照应着,咱们在庄子上劳作,宁园也给种了梯田,虽然时令不好,但好歹自给自足至于还能养活很多人。”刘九儿依旧是爽朗的性子,见了秦宜宁也不扭捏。

    陆德含见到逄枭在一旁,起初还有一些拘束,但刘九儿一女子都这般放得开,没道理他要小心翼翼的。

    是以陆德含也直言道:“真是多亏了王妃和钟大掌柜了。这段日子不只是咱们庄子上的,就是王妃手下的工厂上的工人也都被照看的很好。”

    秦宜宁含笑看向鬓染霜尘却依旧矍铄的钟大掌柜,笑道:“我在京城忙着,山高路远,经常就顾不上这里了。工厂上停了工,大家伙儿都没处去,也多亏了钟大掌柜想办法。”

    钟大掌柜笑着拱手:“出来前,王妃都将一切吩咐给了老朽。工厂中的工人大多都是从前救回的灾民,还有曾经跟着王爷去打仗落下了伤残的将士们和家眷,大家伙儿对王爷和王妃感激,是以也特别肯听老朽的话,让调度在何处就去何处。正因有王爷和王妃给打下个好底子,老朽才行事才更加方便。”

    秦宜宁宛然笑道:“您还是这般谦虚。”

    钟大掌柜有些脸红,可心里却是欢喜的。跟着秦宜宁这么多年,看她办成的一件件事,钟大掌柜一直都没有后悔过,觉得庆幸自己跟对了主子。

    “王爷,王妃,厨房已经预备了饭菜,大冷天的,舟车劳顿,必定是又冷又乏累,还是先去用饭歇息吧?”

    逄枭和秦宜宁闻言也不推辞,偌大一个秦府,自然住得下他们同行的所有人,冰糖、寄云、含笑和紫苑跟着秦宜宁与逄枭去了雪梨院,其余人则是喜欢住在何处便住在何处。钟大掌柜帮忙虎子和汤秀张罗,安置好了随同的精虎卫和王府护卫,又安置了青天盟和银面暗探的人,一切都安排的妥妥帖帖,没用秦宜宁操一点心。

    秦宜宁与逄枭梳洗了一番,换了一身居家的衣裳,就来到了雪梨院的明厅。

    地当中燃着炭盆,屋内温暖如春,桌上摆着三碟小咸菜,一碟咸鱼,粥是熬的浓稠的杂米粥。

    烛光摇曳,温暖的灯光之下,一切都显得静谧平和。

    秦宜宁与逄枭在八仙桌旁落座,笑道:“当年我刚被父亲带回来,就是住在这里。”

    “我知道。”逄枭给秦宜宁夹了一块挑好了鱼刺的咸鱼,“你回府后被人欺负,我也都瞧见了。”

    秦宜宁想起当初被金妈妈扔在竹林旁冷着,不由得好笑。

    “如今物是人非,金妈妈也不在了,想到当初繁华之时的种种,只觉得唏嘘,往事不可追啊。”

    逄枭吃了一大口粥,笑了笑:“但未来可期。”

    秦宜宁看着逄枭笑起来时眼下漂亮的卧蚕,还有他只有面对她时才会有的这般柔软的情绪,心里很是欢喜和感动。

    “对,未来可期。”

    两人吃了饭,寄云和冰糖来撤了饭桌,便又退了下去。

    他们都是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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