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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堂归燕-第3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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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体谅?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她。”穆静湖咬牙起身,拂袖而去。

    秦宜宁惊愕的看着穆静湖的背影,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

    寄云也同样惊讶,半晌方道:“穆公子也有这般闹脾气的时候……这是怎么了。”

    秦宜宁摇摇头,眼神中有一些担忧。

    秋飞珊虽然最开始立场不明,她与穆静湖的亲事一开始也有强迫的成分在,更掺杂了不少的利益关系。可她看得出,秋飞珊对穆静湖是动了真感情的,穆静湖更是喜欢秋飞珊喜欢的不得了。她到底是希望穆静湖的家庭能够和睦幸福的。

    如今看穆静湖这般,必定是有了疙瘩,她还要想法子给说和说和才是。

    又是一夜过去,次日清晨,惊蛰、廖知秉等人听墙根听了个坏消息。

    “王妃,定国公帅军与鞑靼人交战,已有败北之势了。城里百姓现在都慌乱了,鞑靼人打退了定国公,下一个怕不是就要攻城?到时百姓们可该如何是好。”

    秦宜宁听的一个头两个大,当即站起身来,面色严肃的道:“不行,咱们必须尽快想办法,季岚带着兵马在城外腹背受敌,同样都是大周人,辉川县这群人却给他拖后腿,这样下去怎么行。”

    秦宜宁立即率众去找了卢伟贵。

    卢伟贵身边如今师爷和县丞都没带着,秦宜宁派人保护卢伟贵,发现县丞有杀了卢伟贵,提着他首级去投诚鞑靼的心思,立即就将人给绑了。卢伟贵非常感激秦宜宁,是以见了秦宜宁感激不已,态度较从前又恭敬了几分。

    秦宜宁就将她得到的消息都说了。

    卢伟贵一张脸皱的像是苦瓜皮,“王妃,这可怎么办?下官着实是太没用了,这会子就应该提刀冲出去,将陆衡那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反贼给拿下!可下官只是个书生。”

    秦宜宁道:“卢大人已经做的极好了。只是现在着实不是咱们死守衙门的时候,我想,咱们应该冲出去,占领城门,双开门放定国公的兵马进城才行。否则定国公若一败,大周朝对抗鞑靼可就少了一个大的主力。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平乱,这涉及到大周朝的国祚。”

    “是,王妃说的极是。”卢伟贵摸了一把汗,虽然心有惧怕,但依旧大义凛然道:“下官这便聚集人手,想法子冲出去,就算拼死也不能让鞑靼人得逞。”

    见卢伟贵这般表态,秦宜宁心下放松不少,只要他不反对,不拖后腿,事情就有转机。

    秦宜宁安抚的笑道:“卢大人不必担忧,王爷安排了高手来。”一指身后已经易容成寻常面目的穆静湖,“这位侠士武艺高强,外头那些守军在他手里不过是几招就解决的问题。若大人答应了,咱们这便将弟兄们聚集起来,待这位侠士将外头的人解决一些,咱们就可以趁机冲出去,先去想办法捉拿陆衡,占领县城,将城门打开迎定国公进城。”

    卢伟贵听的眼珠子都瞪圆了,“这位大侠,一个人,就能抵挡衙门外那几百号人?”

    穆静湖不说话,转身就往外去。

    秦宜宁立即道:“卢大人,快些安排差役们跟上吧。留几个人守着后衙,其余人都一起出去。”

 第一千零九十八章 占领

    卢伟贵此时还有一些呆怔。这位侠士看起来面容平凡,脾气却不寻常,话都没说一句竟转身就走,甚至不给他安排人手帮衬他的时间。这人到底是太过个性,还是太过有本事,根本不在乎是否有人帮衬?

    心中纳闷,面上却不好表现出来,卢伟贵当即就吩咐手下众人赶紧跟上。

    秦宜宁与卢伟贵相同,都知道自己出去无非是给人添麻烦的,是以此时安静的等候在此处,屏息凝神的听着墙外的动静。

    很快,一墙之隔之处就传来了一阵斥骂:

    “他娘的!哪里来的龟孙子不长眼!这里可是陆门世家家主圈定的地方,一只雀儿都别想飞出去,你们简直吃了熊心豹子胆,难道都不想活命了不成!”

    “老老实实回去呆着,或许能饶你们性命,若不肯听我等全靠,胆量敢硬闯,那便只有格杀勿论!!”

    听着对方这样说,秦宜宁的心都跟着提了起来。穆静湖的武技高超不假,可对方到底人多势众。秦宜宁并不是不信任穆静湖,而是“乱拳打死老师傅”的事并非特例。

    她没听见穆静湖的回答,但是眨眼之间,便听见外头传来一阵阵拳脚相碰声和惨嚎声。

    寄云听的又好奇又兴奋,想去看热闹,又担心秦宜宁的安危。

    秦宜宁见她那似被小猫抓了似的心痒模样,不由笑道:“你去瞧瞧,回来告诉我情况。”

    寄云脸上一红,却立即点头,脚步轻快的跑到墙根处,寻了个梯子爬上去看外头状况。

    这一看,寄云已震惊的瞠目结舌。

    穆静湖所在之处就只能看到他砍瓜切菜一般倒下一片的人,衙门那些差役皂隶扶着刀跟在穆静湖身后,甚至都没出手的机会。陆衡安排的叛军虽多,但架不住穆静湖在武技上的碾压,不过这么一会子功夫便已失去了斗志,越发显现出颓败之势。

    寄云忙将所见告知秦宜宁。

    秦宜宁白皙的脸上绽出多日来第一个最为灿烂的微笑:“甚好!机不可失,咱们便趁此机会冲出去。”回头又嘱咐了卢伟贵,“命人留下,将院门看收好,让家中女眷不要轻易外出,好好安排人保护着。”

    “是,多谢王妃挂心,下官这就去安排。”卢伟贵激动的点头,吩咐了一番就带着人跟随秦宜宁一行人出了衙门。

    这时地上横七竖八到处都到着叛军,且满地没有一个活口,血腥味刺鼻的很,秦宜宁微微蹙眉,面上却还算从容。

    但卢伟贵却不似秦宜宁这般镇定。

    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横尸遍地的场面。加之那些叛军被拧断脖子的,折断腰椎骨的,徒手撕破胸腔的……简直什么样凄惨的死法都有,他若不是碍于面子,身边还有这么多的人在盯着,卢伟贵差一点要跳起来。

    众人这会子都是一阵静默,跟随在秦宜宁的身后一路往前而去,心中不由得感慨,亏得这位侠士是自己人。若他是陆衡安排的人,他们那里还有机会死守衙门?怕是早就被撕了!

    秦宜宁自是知道穆静湖的本事,但是以如此残忍的手段虐杀对手,她还是第一次看到。穆静湖腰间是有软剑的,可他却不用,偏要用手,这样暴戾又酣畅淋漓的杀戮,不仅让敌人胆寒,就连自己人看了也觉得心里惴惴的。

    秦宜宁忽然想起方才自己问了穆静湖关于秋飞珊的事,穆静湖当时就已非常烦躁了吧?

    他或许,是借此机会发泄情绪罢了。

    秦宜宁便叹了一口气。

    小两口拌嘴竟能让穆静湖有如此大的反应,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胡思乱想之际,一行人已成功的跟随穆静湖身后离开了衙门。

    此时陆衡安排的那些叛军早就已经撒丫子狂奔逃命去了。

    穆静湖抓了一块手帕擦擦手上的血迹,将之随手一丢,便向着秦宜宁走来。

    秦宜宁身后的卢伟贵等人齐齐的向后退了一步,眼神中充满惧怕。

    穆静湖似乎毫不在意其他人的眼光,也懒得理会旁人,只问秦宜宁:“咱们现在去夺取城门?”

    秦宜宁点点头,眼神中充满忧虑,想询问穆静湖与秋飞珊到底怎么了,可张了张口,到底还是将疑问吞了回去。

    穆静湖似对秦宜宁所想有所察觉,但是他的表情都被一张薄薄的面具遮挡住了。

    穆静湖转身,大步走向城门方向。

    卢伟贵当即吆喝着手下的差役们:“快跟上!夺回城门,抵御鞑靼!若是叫鞑子进了城,全城百姓就危险了!”

    差役们自然知道这个道理,大家都是辉川人,家人老小都在城中,他们自然也是最关心此处百姓生存的人。

    众人浩浩荡荡往城门赶去。而百姓们此时都躲在家中,即便听见外面的动静,也没几个有胆量出来查看的。

    衙门附近的百姓闻到空气中那浓重刺鼻的血腥味,当真是吓的三魂七魄都要升天。

    只有哪些被陆衡煽动起来去是守城抵抗朝廷兵马的壮丁,此时依旧毫无畏惧的依旧在城门上镇守着。

    眼看城门就在面前,秦宜宁对走在自己前头的穆静湖道:“此处不要杀掉平民,一面惹了民愤,往后咱们行事不方便,另外‘擒贼先擒王’,咱们需想法子寻到陆衡的下落,将人抓了便可以知道他的部署,也好知道他到底与鞑靼达成了什么合作。”

    穆静湖颔首,“我先助这些人攻下城池,便去寻陆衡的下落。”

    “陆衡身边高手众多,你要多加小心。”

    “放心吧,这难不住我。”穆静湖笑笑,转身先踏上了台阶。

    差役们见那位武艺高强的侠士冲在前头,自己也一瞬热血肺疼起来,一个个都抽刀跟着冲了上去。

    秦宜宁被寄云、惊蛰和廖知秉等人围在中间小心的护着,此处他们看不到城墙上的情况,却能听到一声声惨叫和惊呼。

    不多时,秦宜宁便见穆静湖快步蹬蹬的下了台阶。

    “已经结束了?”

    穆静湖点头道:“已将上头的寻常百姓都绑了,城池也夺回了。但是我瞧着眼下这情况有些不大对。”

    “情况不对?”秦宜宁的声音略有些拔高。

    穆静湖道:“这城门出夺回的简直太过轻松。如此要紧的地方,竟然没有多少陆衡安排的守军了,大多数都是城里抓来的壮丁和自愿来守城的百姓。”

    秦宜宁眼神一厉,“这情况几时开始的?”

    “从鞑靼人偷袭定国公开始。”

    秦宜宁垂眸,鸦羽似的长睫在白皙的面庞投下两排小扇子一般的阴影。

    她樱唇抿的苍白,许久后才道:“我有个不大好的猜想。北方的城池,怕是都已不保了。”

    卢伟贵此时带着人正在城墙上收拾残局,秦宜宁见身边只有自己带来的人和穆静湖,便低声道:“陆衡显然是在鞑靼到来后撤走了手下的主力。这城墙上把守着的不包过是被舍弃的弃子。他真正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毁掉皇陵,而是引鞑靼人来到此地。”

    静默宛若蜿蜒的藤蔓,将所有人都缠绕在其中,越勒越紧。

    他们无法想象,陆门世家的家主,曾经的忠义伯,那般光风霁月一般的矜贵君子,如今竟然会做出引鞑靼人进入大周朝国土,丝毫不在乎百姓死活的事来。

    这个人曾经在秦宜宁的心里有多贵重的品格,如今那形象就跌的有多粉碎。

    一个人不该自私到为达成目的不管他人死活的。何况陆衡所算计的还不是一条人命。从炸毁皇陵开始,不,或许更早时开始,他就想以血还血,以无辜百姓的鲜血来偿还陆家家族中被李启天清算的那些人命了。

    “王妃,眼下咱们该如何是好?”寄云有些忐忑的道,“奴婢总觉这里有些阴森森的,您说陆衡会不会带着人再来杀个回马枪?故意将咱们引来此处,为的就说将您拿下。”

    “不会的。”秦宜宁道,“他的目的已经达成,城中百姓也都被他利用够了。短期内他是不会在动作了。他是聪明人。最明白左右添柴然后坐山观虎斗的好处。”

    就在这时,城楼上卢伟贵兴奋的声音传来,高声呵道:“开城门,派遣斥候禀告定国公,就说辉川县城现在已经被初步掌握,请定国公帅军进城。”

    “是!”

    众人应下,便立即有人往城外军营而去,告知季泽宇随时都可以进城。

    秦宜宁看着被卢伟贵率人带下城墙拴粽子似的一串大活人,原本悬着的心逐渐可以放下了。

    “王妃,这些都是城中的百姓,应该怎么处理?”卢伟贵来至秦宜宁跟前,恭敬的行礼。

    秦宜宁挑眉,缓步在这百余人跟前走过,见这些人大多数都是壮丁,还有少部分的妇人和老人,笑了笑道:“你们方才帮助陆衡的叛军去对付朝廷派来平乱的定国公了?”

    老百姓们一个个低着头,抿唇一言不发,显然被陆衡一番说辞煽动起的情绪道如今还未曾平息。

    秦宜宁见众人不说话,笑了一下道:“好,你们既不能认识到犯下的错事,那本王妃可不会轻纵你们。国在家才能在,你们通敌卖国,对自己又有什么好处?”

 第一千零九十九章 士气

    百姓们打定主意不开口,看向秦宜宁一行的眼神充满了惊惧与忿恨。

    显然,他们的情绪依旧难以控制,将秦宜宁一行人看成了朝廷的走狗。

    秦宜宁沉着脸道:“炸毁皇陵,那是陆衡一人的事,原本圣上要问罪也是问陆衡一人谋大逆的罪。陆家原本就造了反,此番来此处炸毁皇陵,又与诸位有什么相干?可他狡诈的很,时将全县城的百姓都拉下了水,借以分散圣上的注意力,这人着实太过可恶!”

    百姓们有些听闻此言略有动摇,有些依旧顽固,表现的不为所动。

    更有那刺儿头不满秦宜宁的说法,大声的道:“你是朝廷的人,你当然为了朝廷说话,圣上不管百姓的死活,修皇陵用银子舍得,给我们吃饭就舍不得。这样的昏君,就算被炸了皇陵也不可怜!”

    “可你们何其无辜。”秦宜宁痛心疾首的皱着眉,高声道,“原本不与你们相干的事,却要硬拉你们下水,你们被抓了,拉你们下水的人呢?他早就逃的不见影儿了!他装了枪药让你们点火,最后他一身干净轻松,大家都是朴实心思,都被他利用了!”

    百姓们面面相觑,都已有些动摇了。

    “你们左右看看,被抓的是不是都是你们相熟的寻常百姓?陆家的叛军又有多少?他们只留下少量的人在此处,守城门用的却是你们这些本该被保护的人。”

    秦宜宁向着城门快走几步,指着城外方向又道:“可你们知道自己守的是什么吗?又只不知道,现在城外鞑靼铁蹄已经兵临城下!你们认为是来杀你们的定国公,正带着你们忿恨的国朝兵士们浴血奋战,用生命和鲜血抵挡着鞑靼的进攻!

    “他们难道没有马匹,不能逃跑吗?能!可他们为什么不逃走?为的还不是你们这群百姓!而你们死守着城门,却不让保护着你们的兵马进城,眼看着他们退无可退,只能与鞑靼人死拼到底!乡亲们,你们觉得这样做,是仁义之举吗!

    “大家祖祖辈辈都是本分人!却因陆衡一番妖言惑众乱了心神,被被他利用,坐下这等不仁义的事,还让自己与家人都牵扯进反叛之事中,你们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不在乎后世人对咱们辉川县百姓的评价,难道也不在乎家里老小的死活!?”

    城门前鸦雀无声。

    秦宜宁声声铿锵有力的质问宛若擂鼓一般撞在他们心里。

    原本还有些愤怒,但此时却只剩下后悔与绝望。

    “我,我们……”一个汉子一脸惨淡的开了口,“求王妃给指一条活路啊!”

    汉子扑通一声跪下了。

    有人开了头,那些碍于颜面不好先求饶的人终于没了心理负担,也一个个跪下来。秦宜宁在辉川县的这段时间风评极好,又曾在陆夫人的压迫之下行过仁义之举,更有逄枭多年来积累的好名声,这些人冷静下来想起这些,真真是又后悔又恐惧,连连磕头不停。

    秦宜宁摇着头道:“大家被人言语上蒙蔽,做了大逆不道之事,与叛军同流合污,岂不是自己也成了朝廷的反叛?你们知不知道,对待反贼朝廷都是怎么处理的?”

    “杀,杀头……”有人哆哆嗦嗦的开了口。

    场面静默一瞬,众人便绝望的抽噎起来。

    “不,我们不想死,我们也是一时猪油懵了心啊!求王妃开恩,求王妃开恩!”

    大家终于惧怕了,跪地连连叩头求饶。

    看着方才在城墙上被绑了还都不服不忿的人,因秦宜宁的一番话终于乖乖认罪,来到近前的卢伟贵终于认识到了忠顺亲王妃的厉害之处。

    陆衡煽动人心以达成目的,忠顺亲王妃同样有这样的本事!

    卢伟贵心里对宋秦宜宁的敬重又增许多,来到秦宜宁身边行礼,低声道:“王妃,是这会子开城门,还是命人先出去探一探?”

    秦宜宁回眸,笑了笑道:“卢大人以为呢?”

    卢伟贵正色道:“为安全起见,下官觉着还是先探一探,与定国公取得联系为好。”

    “卢大人说的极是。”秦宜宁赞同的点头,“就依着您说的去办吧。”

    卢伟贵应下,心里格外的熨帖,他猜想秦宜宁或许也是这样想法,但是她将说话的机会让给了他,便等于是将平定此间叛乱,迎接定国公一行入城的功劳也给了他。虽说一个女子要这等功劳也没什么大用途,仕途之路她又不走。可她肯让出功来,便是对他极大的尊重和认可,卢伟贵心里着实感激又敬佩。

    秦宜宁将事安排给卢伟贵做,便又看向那些百姓:“大家起来吧。若是要杀各位,刚才在城楼上就已动手了。又何至于废了这么大力气,让众位来此处听我说了这些?

    “大家都是寻常百姓,这次也是遭受无妄之灾,人人家里也都有老小,我着实不忍心见你们如此被人利用而不自知。”

    百姓们抬起头看着秦宜宁,犹犹豫豫的不敢起身。

    秦宜宁叹道:“各位请起来吧,我说到做到,一定会在定国公面前保下诸位,但是大家也要看清楚现在的形式才行。鞑靼如今已经兵临城下。定国公在殊死顽抗!如果让鞑靼人踏入辉川县城,大家想一想后果吧。”

    百姓们终于冷静下来,认识到了事情的严重。

    为首的汉子一跺脚,后悔的连连哀叹:“错了!真真是糊涂了!鞑靼人就在外头,大家伙儿早听说边境处那些被鞑靼连年打谷草的百姓们过的什么日子,怎么到了这会子就糊涂了!那陆衡难道是会下降头?”

    众人都后悔不迭的,恨不能捶胸顿足。

    秦宜宁见目的达成了一大半,再接再厉道:“为了家人老小,辉川县也一定要守住。圣上本来命定国公来擒拿叛贼,因是抓陆衡那一小撮儿人,是以派兵并不多。但知道了此间来了鞑靼人,圣上一定会安排增援,在增援到来之前,还请诸位兄弟父老们帮衬着定国公和朝廷的兵士,这不仅仅是你们戴罪立功的机会,更是为了家里的父母老小。”

    说到此处,秦宜宁屈膝行了一礼,“诸位高义,妾身在此谢过了。”

    百姓们哪里见过朝中贵妇人还有给寻常百姓行礼的时候?加之秦宜宁从头至文都没有直言他们过错加以指责,一直理解他们是被人蛊惑了,并且给他们寻了戴罪立功的活路,他们对秦宜宁的感激越加深厚了!

    众人连连点头,七嘴八舌的大声道:“王妃放心吧,我们一定守住城门,不让鞑靼进一步!”

    “对,一定帮衬定国公守住城门!”

    ……

    不光是被绑成一串的这些百姓,就连差役皂隶,以及听闻声响赶来的其余百姓也都振奋起来,高声呼喊着一定要守住城门,护住家园。

    人一旦团结起来,形成的力量是巨大的。季泽宇就算有三头六臂,也难防背后有人捅刀子,如今秦宜宁一番慷慨激昂的将话,将所有人的情绪都调动起来,他们可以不在乎谁做皇帝,不在乎朝廷里其余人死活,但是他们不能不在乎自己的家人。

    就算是为了家人而奋战,他们也绝不会再拖季泽宇的后腿。

    秦宜宁连连点头,动容的跟着一起激愤的喊着口号,咒骂鞑靼。

    这时,城门外传来一阵喊打喊杀之声,城门官奉命将城门大开一道缝隙,朝廷派来的骑兵以及三千营的兵马一个个筋疲力竭的奔了进来。

    百姓们一下子都愣住了。

    秦宜宁忙吩咐道:“快给大家松绑,大家伙儿都去帮忙,一定要守住城门,不能让一个鞑靼人活着进来!”

    “对!不能让鞑子进来祸害咱们老百姓!老少爷们,抄家伙!”

    壮汉们一个个去寻家伙事,有找了铁锨的,有拿锄头的,有拿门闩的,甚至连家里炒菜用的长铁勺都拿了来的,还有人聪明的很,将木锅盖也拿来当盾牌。

    这一群一看便是乌合之众的百姓,为了守卫家园,却爆发了比朝廷大军更加激昂的斗志,纷纷奋起冲了上去,绕过季泽宇带来兵马就往城门口去,势不让一个鞑靼人进城。

    季泽宇与逄枭一样,打仗撤退时素来都是垫后的,从没有先逃跑的时候,当他一刀挑下鞑靼靠近的骑兵,转回身策马奔跑进城们,且大喊着“关门!关门!”时,看到的就是拿着格式“武器”的寻常百姓。

    这些百姓见季泽宇策马进了门。立即用尽全身力量,竭力的去推厚重的城门。

    眼看着鞑靼骑兵正在逼近,这些庄稼汉子就算许久都没吃过一顿饱饭,依旧累的眼冒金星的将城门在千钧一发之际“咣当”一声关紧了。

    季泽宇翻身跃下马背,面无表情眼带惊讶的看着这些百姓,唇角微微扬起一个弧度。

    秦宜宁与卢伟贵快步走到近前。

    卢伟贵拱手行礼:“下官辉川知县卢伟贵,见过定国公。”

    秦宜宁也屈膝道:“见过定国公。”

    季泽宇回头抬手示意二人不必客气,态度虽然冷淡,却并不让人觉得反感。他抬起马鞭指了指那些百姓,询问的看向卢伟贵。

 第一千一百章 真相

    卢伟贵还是第一次近距离与季泽宇接触。与忠顺亲王齐名的战神一般的人物,本就让人心生敬仰,加之季泽宇俊秀至极的容貌和冷若冰霜的矜贵气质,更让人心中只生的出仰望之感,再无其他情绪。

    是以卢伟贵毫无隐瞒,毕恭毕敬的将城中情况细细的说了,说道秦宜宁如何化解了危机,让百姓们回心转意时,更是满脸佩服和敬意。

    季泽宇点点头,转而对秦宜宁笑了一下,“辛苦了。”

    秦宜宁宛然道:“谈不上辛苦。我听穆公子说你在城外的情况,着实担忧的很。鞑靼此番忽然前来,你可知道缘由?”

    季泽宇神色有一瞬僵硬,缓缓的呼出一口浊气,轻声道:“鞑靼兵马全面对大周发起战争,陆衡联合旧部势力,引鞑靼骑兵入关,龙骧军主帅被陆衡策反,被鞑靼困在天狼关,兵力折损过半。鞑靼兵马趁此机会长驱直入,所过城池戒备占领。”

    “什么!”

    季泽宇的一番话,说的在场众人都绝望了。

    多少年了,北方天域、天狼、天枢、天门四关就宛若四道屏障,被季泽宇的龙骧军严密把守着,鞑靼人提起这四关,提起季泽宇,哪有不心生恐惧的?

    可如今,季泽宇被圣上削夺军权,赋闲在家,原本是虎狼之师的龙骧军却交给一个草包,且还是个被策反的叛贼!

    可惜了龙骧军的汉子们!那可都是季泽宇训练出的心血,就这样被陆衡算计了!

    秦宜宁虽猜到了陆衡或许会与鞑靼连纵,却没想到他竟会直接坐到这样地步。引鞑靼人来到大周的土地上,完全是引狼入室!眼下他利用鞑靼人对付李启天,可他难道没有想过,将来他又要如何将鞑靼人驱逐出去?

    他难道想让大周的百姓被鞑靼奴役?

    秦宜宁牙关紧咬,气的牙根儿都痒痒。

    陆衡做下这等事,实在罪大恶极!他只为了一己之私,根本就没考虑过百姓的死活!

    “若如此,辉川岂不是成了大周目前与鞑靼的边境?”卢伟贵忧心忡忡的声音拉回秦宜宁的心思。

    秦宜宁也看向季泽宇。

    季泽宇点头,手持逄枭曾经赠予他的马鞭,示意众人上城门楼。

    “情况的确危险了。”看着城门外聚集的鞑靼兵马,季泽宇的声音依旧冷静,“不过虽危险,可也不至于就到了绝境,我已才上疏圣上,请求增兵,各地的兵马调动反起来花费时间,怕不能指望,不过距离最近的除了五军营、三千营和神机营,还有虎贲军在。”

    回头看向秦宜宁与卢伟贵,季泽宇唇角扬起一个微微的弧度,“王爷带出来的虎贲军,对上鞑靼胜算也不小。”

    秦宜宁点头,信任的道:“定国公本事大家都是相信的。幸好有你在此地,换做别人,怕是鞑靼已经打进来了。到时不说城中百姓危险了,辉川若破,鞑靼兵马奇袭京城又该如何应对。”

    到时大周可真的是要亡在鞑靼手上了。

    卢伟贵等人都深感赞同的点头,崇拜和依赖的看着季泽宇。

    季泽宇想了想道:“怎么没见穆公子?”

    “穆公子去城中查看陆衡的下落。不过我猜想陆衡已经逃走了。”

    季泽宇点头道:“依着近日的情况来判断,他的确应该已经逃了。”看着秦宜宁,想想逄枭在京城的情况,季泽宇道:“此处已是两军交战的之处,王妃乃是女眷,着实不宜久留。你就趁着现在情况还不算危急,带着人先回京城吧。”

    卢伟贵也赞同的点头,“是啊王妃。眼下辉川已经成了战场,您留下来也不过是多一人陷入危险里,您还是回京吧。”

    秦宜宁有些犹豫,她不放心此处情况,也想出一份力。

    但是她更清楚自己的斤两,留下来遇上危险还要麻烦别人来保护。现在她最明智的做法就是不要拖季泽宇的后腿。

    秦宜宁点了点头,“二位说的有理,就依这样办吧。待我整顿妥当便启程。”

    季泽宇面无表情的点头,心里却是松了一口气的。逄枭对秦宜宁有多看重他是知道的,若是在他的眼皮底下让秦宜宁出了事,逄枭该有多伤心?怕是将来他们兄弟都没的做了。

    “我安排人护送你们出城。”

    秦宜宁笑道:“不必麻烦,我身边的人手还算够用。悄悄地带着我混出去也不难的。”

    正说着话,就见穆静湖脚步轻快的上了城门楼。

    见了季泽宇,穆静湖拱了拱手,便直言道:“陆衡早在两天前就出了城。城中叛军已陆续被逮捕,不过也有可能还有不少人藏在百姓之中。要想安全,那就要多留个心眼儿了。”

    季泽宇还礼,颔首道:“多谢告知。”

    穆静湖摆手:“无妨。”

    秦宜宁道:“那么我便去预备行囊。”

    季泽宇和卢伟贵都点头。

    秦宜宁与二人再度见礼,就带着人快步下了城楼,穆静湖跟随在秦宜宁身后,低声道:“陆衡逃了,你打算则什么办?”

    “我一时间也想不出好办法来。”秦宜宁叹息道:“到这会子我也没想明白陆衡为何会走到这一步。他原本不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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