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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堂归燕-第3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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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人这辈子都忘不了那个眼神,那种被背叛后的心如死灰的眼神。青年是个那般武艺高强的人,却一下子死了心似的,没有反抗,任由人抓了他。

    “商人不想让青年去死,说服了他的岳丈不去报告官府,说留着这人岂不是更好,死了反而是一种解脱。他的岳丈失去女儿,自然也想找个发泄的出口,就答应了这要求。

    “商人的岳丈接下来,一面一点点吞并商人的财产,一面命人去折磨在街上流浪的青年。他告诉所有人,青年是个忘恩负义的狼崽子,是不配吃人饭的人,他猪狗不如。

    “可只有商人自己知道,青年是个知恩图报的忠诚之人,他虽然又聋又哑,可他什么都懂得,他受商人救命之恩,便认商人为主做为报答,他救了商人的命,替商人杀了要杀他的人,他却反咬了青年一口。青年被他信任的主人背叛了,才会那般失落!

    “看重道义与恩义的人,将这些当做信念与信仰,被背叛后心灰意冷,任由人欺负,还被打断了手臂与腿。”

    王大善人微笑看着秦宜宁,声音平静的道:“四年多了,商人的财产被吞并的差不多了,他势单力孤,斗不过宗族大势力,根本无力反抗。他失去了妻子,没有了家庭,都是因他岳父的贪欲而起,他也是被无辜背叛的人!

    “而他所经历的这些事,难道身边的人都不知道吗?那些眼看着他的产业一样样易主的人,难道真的什么没有察觉?

    “那些人只不过是从他岳丈那里或多或少得到了好处,都不愿意多理会罢了。

    “商人对得起所有人,这一生做过所有事,都是坦坦荡荡的,唯一对不起的就是为了他被虐待了四年的青年。”

    王大善人看向床铺上昏迷之人,声音越发轻了:“所以,才刚草民才说,王妃是个好主子。他如过早些遇到你就好了。”

    秦宜宁抿着唇一言不发。

    屋内安静的能听得见呼吸之声。

    沉默良久,王大善人忽然站起身,负手转向秦宜宁,笑着道:“看在那个忠诚之人的份儿上,草民再告诉王妃一件事。”

    “什么事?”秦宜宁的声音有些沙哑。

    王大善人道:“民夫未至辉川县之事,你道起因在何处?其实这件事,是我的主意。”

    “什么?”秦宜宁猛然站起身,声音忍不住拔高。

    “您别惊讶,此事真的是我的主意。程知县虽与陆门世家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可或许您不知道,程知县还是个一心为国为民的烂好人。”

    秦宜宁瞠目,缓缓站起身。

    王大善人道:“程知县观邸报,知道今年必有大涝,而大涝之后便是大旱,不出一年,南方必定出现饥情!大周建朝之初,国库空虚,内帑银子也有限。天子不考虑如何赈灾的问题,却大兴土木要修皇陵。有限的银子不用来救人,却用来做这等事,程知县愁的头发都白了一半。”

    王大善人的唇角挂起个微笑的弧度,仔细看,却是又几分嘲弄。

    “我与程知县相识不久,却荣幸的被程知县视为知己,一次吃酒时说了这件事,程知县担心饥情到来朝廷无力赈灾,只怕刚刚稳定下来的国朝又不稳了,到时苦的还是百姓。

    “看得出,程知县是宁可牺牲小我也要拯救百姓的人,我自然佩服的很,便给他出了个主意:拖慢皇陵的修建进程。而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换掉一个皇陵官儿。只要皇陵官出了问题,朝廷必定要换个督办来,届时没有一年半载事情不能成。而一年半载之后,南方灾情已发,圣上的银子自然不用在百姓身上也不行了。”

 第一千零一十五章 愧疚

    王大善人看着秦宜宁,即便说了这些话,神色依旧平静,笑容也依旧儒雅。

    可秦宜宁看着这样的王大善人,却觉得一股寒意背脊上升起,随即便是愤怒。

    “王大善人做这件事,考量的当真是百姓吗?”秦宜宁直视着王大善人的眼睛,毫不避讳的道,“被妻子背叛,被岳父图谋家产,四年来一直在被打压,一点点被吞噬掉自己辛苦得来的家业,却不能一下子反抗,只能眼睁睁看着。这样的无力感,比直接被人杀了还要难受吧?”

    王大善人看向秦宜宁,眼神非常平静,“王妃英明。”

    “所以说什么因佩服程知县一心为国为民才出了主意,不如说,你想用的是程知县这把刀。”

    秦宜宁坐在床沿,看了看昏睡之中的青年,缓缓的道:“你来自于外乡,自然与我们这些外乡人一样,一眼就看出本县百姓抱团在三个大宗族跟前,他们可以无视王法,却不能无视家族规矩,他们的思想愚昧又顽固,这些人或许都不是什么坏人,可他们做出的事却最是让人无法原谅。

    “你恨他们不肯为你伸张正义,恨他们帮亲不帮理,对于你所遭遇的所有不公与不幸都冷眼旁观,甚至你的岳父一家谋你家产的这桩罪名,你也同时安在了本县每一个人的头上。”

    安静的屋内,灯花又爆出了一声响,王大善人就站在秦宜宁的不远处,忽然露出个兴味的笑容。

    “人都说忠顺亲王妃聪慧,如今见得果真如此。王妃说的不错。我的确是有这样的想法。我从未对不起他们,我素来与人为善,疼爱妻子,孝顺老人,没有做过一件坏事。可他们是怎么对我的?我方才已经说过了。我可以心安理得的说一句,我没有对不起他们任何一个,唯一对不住的只有他一人。何况这一次,他还帮了我的大忙。”

    秦宜宁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帮了什么忙。

    王大善人笑起来,“这一路你们被追杀,他帮我杀了那么多的丹福县人,怎么能不算是帮忙?那些愚民活该去死!”

    王大善人的声音因情绪激动而难以控制的骤然拔高,秦宜宁看着他笑容扭曲的模样,心里便是一阵后悔与无奈。若不是没有选择,她真不该带着青年在一个陌生人家中落脚。这个王大善人可不是个善良之人,即便这人现在不会害他们,也不确定以后他还会如何设计他们。

    秦宜宁摇摇头,并不想劝说王大善人,因为她知道人的思想一旦笃定,旁人就很难将之改变了。

    秦宜宁只是平铺直叙的道:“冤有头,债有主。杀了无辜之人有什么用?侵夺你一切的人还在潇洒自在。”

    仿佛是被秦宜宁一句话戳中了心窝,王大善人的声音越发尖锐了,“你懂得什么?你又没有亲身经历我所经历的一切,你怎会知道我的苦楚?再说他们无辜吗?他们哪里无辜?那都是一丘之貉!你如今不过是站在一个高位上,随便就能品评旁人罢了。难道将你搁置在我的位置上,你还能想到更好的办法?”

    “办法都是人想的,你智谋出色,都能想得出这样的办法来,一石二鸟,想来若想报复抢夺你财产的人,也只是需要时间和契机罢了。你不过是等不及了。”

    秦宜宁的话,说的王大善人许久都没有开口。

    过了半晌,王大善人忽然笑了,“人都说忠顺亲王妃乃是智潘安之女,自来便是才貌出众,智慧惊人的。如今看来,果真是如此。”

    秦宜宁笑了笑,并未再多言,她要说的都说了,也没必要这时候去激怒王大善人。

    不过依着王大善人的做法,这人偏执又固执,手段也狠辣非常,一个人对不住他,他就将所有的仇怨都怪罪在人家整个家族上,甚至本县其他的三个家族也不放过,刚才他还提到了今日青年杀掉了的那些百姓。

    如果王大善人一直派人注意着青年的一举一动呢?

    或许从她救人,到她与逄枭同来后被围困,就连青年闯进人群去救她,或许都已在王大善人的算计之内了,他就算不了解别人,也了解有恩必报的青年,给了她一个结识青年的机会,为的就是现在的结果?

    秦宜宁想了很多,将现实中的一件件一桩桩依着因果推论下来,这个最离谱最不像是真的的情况,反而成了最又可能的事实。

    秦宜宁叹息道:“与您算无遗漏相比较,我真是自愧不如。”

    王大善人见秦宜宁那样表情,开口便要反驳。

    就在这时,昏迷之中的青年忽然睁开了眼睛。

    秦宜宁与王大善人同时看向了青年。

    秦宜宁赶忙起身,试了试青年额头的温度。

    “你醒了?你这会子还有些发热,不过我想你的身子会好起来的。”

    即便青年听不见,秦宜宁依旧耐心的说着话。

    青年用了一些时间才回过神来,他许是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眯着眼许久才看清了周遭。在看到站在床畔的王大善人后,立马翻身坐起来。

    “嗳!你慢一点!你仔细伤口!”秦宜宁生怕他将伤口崩裂,赶紧去扶他。又端来温热的糖水给他。

    青年看着秦宜宁关切的眼神,又看了看近在咫尺的碗,终究还是抿着唇点了一下头,将水喝了。

    秦宜宁道:“你快些躺下,再休息一会吧。”

    青年显然听不到秦宜宁说了什么的,他只自顾自的站起身,抓起戳在床沿的竹刀,另一手拉住了秦宜宁的手腕,就大步往外走。

    秦宜宁意识到这青年是想趁现在与她离开此处,拉住他的袖子迫使他驻足回头。

    “你现在的情况着实不合适出去。你应该好好养伤,咱们不如暂且留在此处?”秦宜宁怕青年听不懂,手忙脚乱的比划着。

    青年沉静的看着秦宜宁,随即眼冷淡的看向了王大善人。

    王大善人与青年的实现相对时,眼神又是最初的平和,与秦宜宁方才看到的相比较,此时的他才真正露出了几分愧疚之意。

    秦宜宁仔细观察,知道或许王大善人对青年是真的存了愧疚的。

    不过这样一个定了计谋会将无辜之人都算计在内的人,竟会对青年怀有愧疚?她不知道是王大善人是真良心发现,还是被青年当年那般执着的忠诚打动。

    若是后者,她是能够理解的。就像现在的她,虽然青年几天之前于她来说是个陌生人,且最初她在包围圈中,事情也没有发展成现在这般复杂,却因为青年带走了她,才闹出后来的事,她其实是应该怪青年多事的。

    可是这一路,青年将她保护的严严实实,他浑身那么多的伤口,秦宜宁却是一点擦伤都没受。

    一个陌生人,不过因为一饭之恩,便这般报答,这样的感情就足以令人动容。况且青年是因为听不见,不懂到底发生了什么,看到她被人包围,就拼了命傻傻的将她带了出来,这样的一个人,知恩忠义,却又冒着傻气,单纯的令人动容。

    王大善人与她是一类人,都是善于计算,善于谋划的。或许他们这样的人,都很容易被青年这样的人打动吧?

    秦宜宁心思转动时,青年已经摇摇头,对王大善人没有多给一个眼神,就又拉着秦宜宁的手腕往外走去。

    青年是跛足,加之又受了重伤,走起路来十分的费力。

    若无打斗时,只看他这般艰难的模样,谁也想不出他在包围圈中是如何大杀四方的。

    秦宜宁见青年执意要走,想想王大善人的为人,便也依了青年的决定,这人也未必可信,若是留在此处,他再设其他的毒计呢?

    秦宜宁便回头道:“多谢方才搭救之恩,不过我们也该走了。”

    她的道谢十分真诚,但是除此之外,对王大善人也没有其他了。

    王大善人看着青年瘦骨嶙峋的身影,苦笑着道:“好吧,我知道你信不过我。那你们便走吧。”

    王大善人又看着青年。

    他举步想靠近,可青年却将竹刀“笃”的一声戳在了地上,警告之意十分明显。

    王大善人果真没有继续靠近,只表情越发的难。

    “好,好,我不靠近,”他摆着手示意,随即道,“我只是想与你说对不住。当日是我的错,我太过自私,又太过弱小。你救了我,我却反咬你一口。我知道这件事让你很非常伤心。”

    王大善人的声音中满是无奈愧疚。

    青年看着王大善人的眼神,最后拉着秦宜宁走出了王家。

    而王大善人站在原处,就那么安静的看着青年拉着秦宜宁的背影逐渐走远,淡出自己的事视线,终究是长叹了一声。

    “都不要阻拦。”

    “是。”不知何时站在月亮门前的仆从垂首应下。

    秦宜宁被青年拉着手腕快步离开了王家。

    推门出去时街上一片安静,如今已是凌晨,天色快要见亮的时间,四周都被染上了一层蓝。

    即便如此,秦宜宁也丝毫不敢放松警惕,与青年一起小心翼翼的离开村子,暂且找个藏身之处。

    秦宜宁许是为了缓解紧张,即便青年听不见,依旧在他身后低声道,“咱们不能放松警惕,他们一定还在到处追查咱们的下落。衙门那边的事儿也没有这么容易就解决的。”

 第一千零一十六章 接应

    青年显然与秦宜宁的想法不谋而合。村落之中虽然暂且没发现追兵,可王大善人就住在这个村子,他们都担心他会忽然反悔,追杀他们。

    青年走路时跛足的似乎比从前更严重了。安静的夜中,秦宜宁能听见他疲惫的呼吸声。

    秦宜宁自己也很累,在王大善人家为青年疗伤时,她甚至没来得及休息。不过也亏得她带上了冰糖给的药,要么这会子,恐怕青年的情况就不妙了。

    两人沿着村中的小路走了片刻,避开人往郊外山中而去。

    经过一大片田埂来到山脚下,青年指了指山上,又指了指丹福县的方向,比划了几下。

    秦宜宁笑了一下,“你是想现在这里休息,回头安全了再送我回去?”

    青年当然不会回答她,自顾自的寻好角度开始登山。

    秦宜宁虽累,但早年有在野外生活的经验,身体也在冰糖的细心调养之下恢复的多了。上一次去万佛寺,那般陡峭的山路她走来都能坚持,莫说今日是在逃命,这样的小山包对于秦宜宁来说,自然也不至于登不上去。

    两人一边走一边掩藏自己的踪迹,到了山上寻找藏身之所,最后选在一个小陡坡后。一株高大的合抱粗的大树长在山坡上,发达的根系将陡坡上的土抓的牢牢的,在陡坡的背面形成了一个天然遮风避雨的凹陷的山洞。

    他们怕引来追兵,自然不敢生火。

    秦宜宁坐里侧,青年则抱着竹棍守在洞口。

    安静的山中只能听见鸟叫虫鸣,偶尔还有野兽发出的叫声。天色渐渐开始蒙蒙亮,洞口外的一切都铺上了一层蓝色的纱,晨风裹着露水,让人觉得十分寒冷。

    秦宜宁借着晨光翻找怀中的小药包,找到了治青年伤口的药丸,还有补气血的,增加体力的,治疗风寒的……

    林林总总,好几样的药丸一样预备了几颗,送到了青年身边。

    “你先将这些吃了。”秦宜宁怕青年不肯相信她,比划着道,“这是救命的东西,刚才在王家,就是给你用了这个才保住你一条命。”

    不过虽然说着话,秦宜宁却不抱希望,她现在样子狼狈得很,又拿了大小颜色不一的小药丸来给人吃,情况怎么瞧着都诡异,青年又听不见,复杂的话她也比划不清楚意思。

    秦宜宁有些挫败。

    谁知青年的表现非常出乎意料,他没等秦宜宁失落多久,就接过药丸,一仰脖吞了下去,还面无表情的冲着秦宜宁点了一下头。

    秦宜宁略感惊讶,随即便噗嗤笑了,“你就不怕我给你吃的是毒药了。”

    青年表情有些茫然,看着她在笑,自己也牵动嘴角笑了一下。

    秦宜宁摇头失笑,坐回原来的位置。

    她疲惫的揉了揉双腿,随即双臂抱膝将自己蜷缩起来。一夜未眠,一直都在追杀之中度过,加之后来青年又倒下了,她的精神一直处于紧绷之中,放松下来她才感觉到自己究竟有多疲惫。

    趁着现在追兵还没有找到他们,赶紧养精蓄锐才是正经。谁也不能保证那些满怀仇恨的愚昧之人回头会怎么对付他们。

    秦宜宁渐渐睡了过去。

    青年回头看了她一眼,随即也抱着竹棍闭眼假寐。

    也算是上天眷顾,追兵并未立即寻来,许是刚刚搜查过村子,他们便想人是逃往别处去了,二人一直休息到午后,直到腹中饥饿,秦宜宁还去采了不少的野菜野果来。

    两人照旧不敢生火,怕有炊烟会引来追兵,就喝着山泉吃着果子和野菜,好歹也能果腹。

    不过吃过了“午饭”,秦宜宁还是理智的决定下山。

    “丹福县虽然是大县,可他们在别处找不到踪迹,一定还会找回这里来的,毕竟当时你留了血迹在这里。说不定他们还会怀疑咱们藏匿在王大善人家里,毕竟最后的血迹就是在王家门前。”

    那些追兵先前没有怀疑王大善人,是因为王大善人的妻子乃是青年所杀的印象先入为主。

    可在他们实在找不到人后,难道还能不多想?就算他们不会怀疑王大善人,也会怀疑青年带着人藏在一个熟悉的地方。

    秦宜宁与青年交流有些费力,但好歹是通过手语让对方明白了她的意思。

    两人悄然的下了山,小心翼翼的观察着。

    虽是知道不能留在这个村落,但一时之间他们也不知哪个方向是安全的。

    秦宜宁抿着唇思考着,刚要做决定,眼角余光忽然看到远处有一个红点窜上天空,悄无声息的闪着光,最后光芒逐渐消失,化作了一抹白烟,被午后的热风吹散在了空中。整个过程不过是呼吸之间若不仔细留意是根本无发发现的。

    秦宜宁惊讶的睁圆了眼,心中满是喜悦。

    那是青天盟特有的烟花,专门在紧急时刻彼此联络用的,因怕那讯号被人忽略,所以他们有固定的间隔时间,发出三枚后若无同样的烟花回应,便算作罢,只能再间隔一段时间后再使用此法联络。

    秦宜宁指着那方向,对着青年的道:“咱们去那里,我的人在那里。”

    青年见秦宜宁面色愉快,也跟着笑了一下。

    秦宜宁就从腰带中拿出一支同样的烟花,以火折子点燃了引信。引信发出轻微的“噗”一声,火花溅起,随即便有一道红光窜起,最后在空中转瞬即逝。

    秦宜宁示意青年跟着她快走。一边走,她一面观察天空,没见那方向再传来其余两道烟花,便可肯定对方是接受到了她的讯息。

    赶路途中,秦宜宁是在心中已将青天盟来人的缘由和人选想了一遍。

    最后她猜测来人是廖堂主。

    不过待到秦宜宁与青年避开官道,转走小路,好容易来到烟花燃起的方向时,迎面却碰上个眼熟的人。

    那人一见秦宜宁,立即上前来行礼。

    “盟主!”

    “是你?”

    来人是个熟面孔,名叫孟琴,曾经跟在乔堂主身边,后来刘板与管大虎联络盟众时,他还替廖堂主给秦宜宁送过信儿。

    “你怎会在此处呢?是廖堂主吩咐的?”

    孟琴道:“是,不过盟主可能不知道,我是暗中跟着您出来的。廖堂主不能出来,又担心您在外头遇上什么危险,就安排了我暗中跟着保护。我虽然功夫一般,但脚力好,又善于隐藏行踪。先前您在县城中被人劫走,将我给吓的够呛。”

    说着话,孟琴还瞪了秦宜宁身后跛足的青年一眼,“这位仁兄跑的也太快了,我跟不上,又担心您的安危,不过我也猜想这位兄弟对盟主没有恶意。”

    秦宜宁有些意外,又有些动容:“是你们有心了。”

    孟琴笑着挠挠头,“这都是属下分内之事。对了,我才刚打探清楚了王爷安排接应的手下现在的所在了,如今您与这位兄弟在外头,万一被那些暴民抓住了可不好。王爷在县城里现在还被围困着呢,不然您先去与王爷手下之人汇合?”

    秦宜宁不大插手逄枭身边的事,只有在逄枭有些事拿不定主意与她商议时,她才会说出自己的想法。

    这次来到丹福县,逄枭为免城中有任何意外,进城之前,谋士只了谢岳和徐渭之,将手下的谋士和精虎卫,都留了一部分在城外,一旦有任何情况,这些人都可以做接应,进城时所带的仪仗都是御赐,加上王府的府兵和少量的精虎卫来撑场面的。

    “这样很好。王爷安排了陶先生在城外,想来他们也是听说了城里出了事,才进了城来。”

    “正是呢,属下找不见盟主,就猜想王爷的人必定会进城来接应王爷,这才留心观察,探查到他们的下落,不过属下没有轻举妄动,怕他们不认得属下,将属下误当心怀叵测之人给抓去就不好了。”

    秦宜宁笑道,“那好,咱们现在便往那边去吧。”

    “嗳。”孟琴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又从腰上解下水囊,“盟主,这是我特地给你带的干粮、牛肉和水,你先将就用一些。”

    秦宜宁在山上用山泉水洗过头脸,头发也简单的梳过,不过她满身血污是来不及清洗的,模样看来相当狼狈,让孟琴看了都觉得心酸的很。

    秦宜宁也不客气,接过油纸包打来,里面是数张洒了椒盐的油酥饼,还有切成片的酱牛肉。

    拿出一张饼,从中间剖开,将里头夹了厚厚的牛肉,秦宜宁先递给身后一直沉默不语的青年。

    “你快吃。”

    青年有些讶异,迟疑的看向孟琴,并没有伸手去接。

    孟琴有些不高兴的白了青年一眼,就将脸转向了别处。他觉得是这个野蛮人带走了秦宜宁才惹出了麻烦。

    秦宜宁笑着又将夹着牛肉的饼递了递,比划着吃的动作。

    青年唇渐渐抿起来,像是在掩藏笑意一般,秦宜宁看到他的右侧脸颊上出现了一个酒窝。

    他用左手接过了夹着牛肉的饼,咬了一大口。

    秦宜宁笑起来,“这就对了,不吃饱哪有力气赶路。”

    秦宜宁自己拿了一张饼吃,又给孟琴也拿了一张饼夹上牛肉。

    孟琴笑道:“盟主,我来时吃过了,这是特地给您准备的。”

    知道孟琴可以自由活动,必定不会饿肚子,秦宜宁便又将饼里多夹了牛肉,又递给了跟在他身后已经将饼吃完了的青年。

 第一千零一十七章 野心

    青年吃的狼吞虎咽,连吃了三张夹肉的饼,因为秦宜宁先前发给他的肉太多,导致后头只剩下饼了,青年还吃了两张没有夹肉的。

    秦宜宁吃了一张饼就饱了,喝过水,看青年吃的狼吞虎咽,想想这些年他过的是什么日子,不免叹了一口气。

    “没事,等这件事解决了,我就安排你在我身边做事吧。你这样好的身手,去乡下种地倒是有些埋没你了。”秦宜宁一边说着一边比划,也不知青年能听懂多少。

    她没说的是,青年跛足,手臂又是断的,也不知能恢复成什么样,他能够应付打斗,却未必能种的了地,加上他又是聋哑人,去乡下难保不被人欺负。

    在她身边安排个护卫的职位给他,也算是她对他维护之情的报答。

    青年抹了一把嘴角的饼屑,抿着唇,右脸颊上依旧有个酒窝。

    秦宜宁就只当他是答应了。

    有孟琴带路,他们傍晚时分便回到了县城郊外。

    孟琴指着不远处的村庄,道:“那里头最大的田庄就是陶先生带着人安顿的地方。”

    秦宜宁想了想便道:“孟琴,我想留着你在附近观察,随时接应,不知你意下如何。”

    孟琴正色行礼道:“一切都听盟主吩咐!”

    秦宜宁便拍拍他的肩,带上青年悄悄的进了村子,小心翼翼的避开零星的行人,一直来到村子另一头背靠大山的一座庄园门前。

    庄园中盖了数间泥瓦房,草房更是一列列排开,田地从木栅栏外一路沿着山下向着日落的方向延伸,几乎一望无际,足以见这户人家的富庶。

    几乎是秦宜宁刚来到大门前,门后便有穿着土黄褂子的高壮中年农人看到了她。

    秦宜宁与青年都敏锐的停下脚步,青年更是一把攥紧了手中的竹棍,利刃随时准备出鞘。

    谁知门内忽然传来压低声音的惊呼,“是您!”

    木栅门被推开,那农人激动的上前来,拱手行礼,低声道:“王妃!”

    秦宜宁这才骤然松了一口气,压低声音道:“陶先生可在?”

    “在,在!陶先生带着我们一行护卫悄然来到此处,这庄子是王爷早吩咐了精虎卫来置办下的产业,我们一进城,立即到了这里。陶先生原本还担忧王妃的安全,不知您被歹徒给劫去了哪里,在想法子救您呢!”说着防备的看着跟在秦宜宁身后的青年。

    秦宜宁笑了笑,一边往里走一边道:“他不是歹人,是自己人。陶先生何在?”

    “正在堂屋呢。”

    侍卫引着秦宜宁与青年往里走,一路上遇见不少的庄稼人,一个个都长得很是精壮,虽不是精虎卫那样各个身高腿长,却也都是壮汉。这些人看到秦宜宁都极为恭敬,显然是认得秦宜宁的。

    秦宜宁虽不认识他们,但也觉得大松了一口气,有一种终于脱离危险劫后余生的轻松。

    很快就有人进去回禀。

    不多时,一青袍文士带着几人快步迎了出来,为首之人正是陶汉山。

    逄枭身边的谋士秦宜宁最常见的自然是谢岳与徐渭之,但逄枭要运作起自己要做的事,手下之人自然不少,也并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见到王妃。

    陶汉山在谋士之中地位不及徐渭之与谢岳,是以见到秦宜宁的机会不多。但从逄枭的部署与安排便可知,陶汉山同样是逄枭信任之人,在他身边众人之中有很高的地位。

    “属下见过王妃!”陶汉山到了近前,带着人恭敬的行礼,陶汉山身后的文士与侍卫都齐齐行礼。

    秦宜宁连忙笑着道:“陶先生免礼,诸位免礼。”

    见秦宜宁还记得自己,陶汉山心中很是愉快,见她与身旁之人都是一身狼狈,忙道:“王妃,属下这便命人预备热汤沐浴?”

    “还是将事商议妥吧。”秦宜宁笑了笑,“趁着这时间也叫人给我和这位兄弟预备衣裳。”秦宜宁指的是身后一直跟在左右的青年。

    陶汉山打量的看了看青年,随即领命笑道:“王妃一心为了王爷的事,是属下想岔了,那就请王妃移步至正厅说话?”

    秦宜宁颔首走在前头,陶汉山几人随后。

    青年赶忙亦步亦趋的跟上,可在正厅门前却被陶汉山手下的侍卫拦住了。

    青年皱着眉要硬闯,侍卫沉声道:“这里不是你能来的地方,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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