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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堂归燕-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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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句玩笑话,将余香说的面红耳赤,瑞兰脸上也有些尴尬。

    秦宜宁不在多话,依旧抱着汤婆子取暖。

    而妆奁和衣柜处就又多了一些才刚没瞧见的小东西。

    秦宜宁垂眸,觉得好笑。

    她知道她初来乍到不能服众,想不到屋里的丫鬟当面就贪污她的东西,他们大概不知道,她自小过目不忘,而且多年来与猎户和药材商等人打交道,将她磨练的百来斤的东西,过手就能颠得出重量,上下误差不会超过一两。

    垂眸将满布疤痕和茧子的白皙双手捂在汤婆子上取暖。

    看来她未来的路,难处还多着,首先就要将身边的人摆正了才好。

    ——

    “人都安排好了吗?”秦慧宁用过晚膳,接过碧桐端来的茶清口,随即笑着问蔡氏。

    “回姑娘,都安排好了。将原来要安排的人换下来三个,安排了余香、瑞兰和柳芽过去。这三个都是脾性极好的。管事妈妈也安排了祝妈妈。”

    “祝妈妈?”秦慧宁疑惑。

    蔡氏解释道:“就是那个儿子在外院当马棚管事,儿媳在厨房的那个祝妈妈。”

    秦慧宁闻言笑了:“祝妈妈脾气温和,与余香、瑞兰和柳芽他们三个,正能够相处的融洽。”说着双手握住了蔡氏的手,笑道:“乳娘,多谢你此番帮忙。”

    蔡氏看着秦慧宁的眼神充满慈爱,笑着道:“姑娘说的什么话,我奶了姑娘一场,说一句逾矩的话儿,我心里当姑娘就像是自己的孩子一样,哪里能看着您受委屈?您别着急,日子还长着,相府的水深着呢。”

    这句话说进了秦慧宁的心里。

    她感激的搂了一下蔡氏,就笑着道:“走,咱们去兴宁园给母亲问安。”

    蔡氏笑道:“那个新来的说不定连昏省的规矩都不懂。”

    秦慧宁披上丫鬟递来的大红缂丝披风,笑着道:“她往后会懂的。”可是等懂了也就晚了。粗鄙的名声已经传遍了。

    秦慧宁带着蔡氏和碧桐去了兴宁园。

    原想着秦宜宁不懂规矩,不知晨昏定省,却不料迎面正看到秦宜宁披着一件蜜合色的锦缎披风,带着瑞兰和秋露两人也正往这边来。

 第七章 巴掌

    秦慧宁远远地看到了夕阳下款款走来的人,瞳孔缩了缩。

    秦宜宁高挑明艳,行走时蜜合色的斗篷微微展开,露出涟漪一般的鹅黄长裙,涟漪轻漾,显得她步态十分轻盈,于柔弱之中带着一些矫健之气,她的背脊挺直,在看到秦慧宁时微微一笑,肖似秦丞相年轻时的容貌让秦慧宁见了就觉得自己输了一筹。

    深吸了口气,秦慧宁告诉自己:我才是嫡女!我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那不过是个野人!在这大宅院中生存我驾轻就熟,秦宜宁才该紧张!

    做好了心理建设,秦慧宁微笑着走向秦宜宁,主动握住她的双手屈膝行礼:“小溪妹妹,你来了。我正想着吩咐人去雪梨院请你来呢,家里头有晨昏定省的规矩。”

    依旧抓着她的称呼问题不放,这人还没完了!

    秦宜宁笑着还了礼:“慧宁姑娘,多谢你的好意,只是金妈妈先一步想到了告诉我昏省的规矩,这才没叫我在夫人面前出丑。不过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听到“慧宁姑娘”四字,秦慧宁的笑容便有一瞬僵硬,再听是金妈妈告诉,难免开始怀疑大夫人的态度,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旁边的蔡氏。

    蔡氏立即会意的眨了下眼。

    秦慧宁就挽着秦宜宁的手迈进兴宁园,婉声道:“你才刚回来,府里的一切还不甚了解,若有什么需要的尽可以来问我,我虽不才,一些最浅显的道理还是知道的。”暗讽秦宜宁最浅显的规矩都不懂。

    “多谢慧宁姑娘,这些事父亲自会安排西席和教规矩的嬷嬷来说明的。”秦宜宁语速缓慢,极为和气:“不过我长在乡野,自然比不得慧宁姑娘从小生长于相府的福气。”暗指她鸠占鹊巢还得意洋洋。

    二人走到廊下,望着彼此具都挂着微笑。

    秦慧宁起初一直盯着秦宜宁的眼睛,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秦宜宁肖似其父的缘故,她的眼神有洞若一切的了然,还有一种属于野兽的尖锐寒冷,让秦慧宁不自禁躲闪,待到意识清自己做了什么,又开始生闷气。

    想不到,秦宜宁的锋芒竟然丝毫不弱。

    “四姑娘、慧宁姑娘来啦。”大丫鬟采橘的声音打破了僵局,屈膝行礼,将暖帘撩向一边。

    秦慧宁的心情一下子跌落谷底。

    那声四姑娘已经不是在称呼她了,父亲的一句话,她已经从嫡女变成养女了。

    秦宜宁则将她神色看的清楚,眉头微微蹙起。

    昏黄的灯光在二人脚下的地面投下了淡淡的光晕,一股热气和淡淡的瓜果香铺面而来,仿佛到了春天。

    各自将披风交给婢女收好,秦宜宁忍不住好奇的眨着水濛濛的大眼睛四处打量。她原本觉得自己住的地方已经很好,现在到了兴宁园才知道什么叫做华丽。

    至少此处的温暖她那里是没有的。

    绕过插屏到了偏厅,秦慧宁娇声笑道:“母亲。您用过晚膳了不曾?”屈膝行了个礼,就快步上前侧坐在孙氏身旁,示威似的看着秦宜宁。

    秦宜宁规矩的行了礼,称呼了一声:“夫人。”有些羡慕秦慧宁能够与孙氏那般亲近。

    孙氏拍了拍秦慧宁的手,眼神复杂的望着秦宜宁,冷淡的道:“你也坐下吧。吃了晚饭没有?”

    采橘立即端上了绣墩,摆在了孙氏对面五步远。

    秦宜宁侧身坐下,看了看秦慧宁所坐的位置和与孙氏紧握的手,眼神渐冷,礼貌又规矩的垂眸道:“回夫人,已经吃过了。”

    孙氏“哦”了一声,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气氛有些僵硬。

    秦慧宁似是明白生母的窘迫,笑着道:“小溪在雪梨院住的还惯吗?还缺少什么不曾?”

    孙氏立即道:“是啊,缺什么就跟下人说,叫他们去预备。”赞许的点了下秦慧宁的鼻尖儿。

    那亲昵之状,让秦宜宁更加觉得自己是个外人。

    事实上,在孙氏怀疑她是外室女时,她就已经是外人了吧?

    将期待和失望都深深的埋在心里,秦宜宁自嘲的弯起嘴角,颊边发现出两个小梨涡,“是,多谢夫人关怀。”

    孙氏看着秦宜宁,目光略微柔和。

    一个与秦槐远那般相似的女孩,性子又不讨厌,真是让人无法生出反感,只是她心里还存了疑惑,不却定她到底是不是外室养的。

    眼看着孙氏的态度软化,秦慧宁心中不安,明知故问的撒娇道:“母亲,父亲在何处?今日回来吗?”

    孙氏闻言,面色就黑了一半。

    秦槐远有四房妾室,今日轮到花姨娘,才刚秦槐远命人来说今日不回来。

    想到他们夫妻才因为面前这蹄子争吵过,晚上想要缓和关系也不得见面,孙氏不免生气,看着秦宜宁的眼神多了几分如何都藏不住的厌恶,忍不住就蹦出了尖酸的话来。

    “老爷疼你,已经命人去宫里请了教养规矩礼仪的嬷嬷,明日一早就来,还给你花重金请了位西席。这可是原来慧姐儿他们都没有的优待。”孙氏越说,心里越酸,还没确定的事已经被她自己说服自己信了八成,觉得秦槐远对秦宜宁这么好,是因为对那外室好,说话声音不免拔高了。

    “我不管你娘现在何处,你既到了相府,就要守我们相府的规矩,吩咐你学习,你便仔细学起来,不要想着偷懒或者推三阻四。咱们这样的人家,将来露面的机会还多着,你若是在外头出了丑,丢了咱们相府的脸面,仔细我掀了你的皮!”

    听到孙氏训斥,秦宜宁就已站起身。此时她面无表情的垂下长睫,心仿佛被孙氏刀子一般的话剜掉了一块肉,又被冰冷的血给冻结成了一个冰疙瘩。

    生母几次三番不肯认她,怀疑她的来历,着实伤透了她的心!

    回到府中来,才不过短短半天时间,被祖母不喜,被亲人猜忌,被下人欺负,就连生母都是这样对她!

    难道她回来是受气的吗?

    她一忍再忍,想着能靠自己的乖巧懂事打动这些人的心,可换来的是什么?

    或许,是她太天真,将簪缨望族的生活想象的太美好了。

    在这里生活的每一个人,都不吝用各种恶意去揣度人心,明明是没碍着他们什么,他们也恨不能将别人踩在脚下来凸显自己的高大。

    这些人甚至比野兽更可怕!

    野兽吃人,是为了生存。

    他们“吃人”,是为了私欲!

    秦宜宁突然之间就明白了,一味的软弱和退让,换来的不会是怜惜!再这么示弱温和下去,恐怕哪一天她被身边的人下药毒死她都不知道!

    “夫人,您还是不肯信我的身份吗?您与父亲多年夫妻,可有见过父亲因为这等事情欺骗过您?父亲子嗣单薄,若是真有血脉,大可以光明正大的带回来也没人会说他什么,何必要欺骗您一介女流?您如此捕风捉影无中生有,伤女儿的心您不在乎,伤了父亲的心难道也不在乎?。”

    孙氏面色涨的通红,只一句“子嗣单薄”就已经戳她的心,何况后面那些质问?

    因为秦槐远的子嗣单薄,她没少受婆母的嫌弃,她不能生养,只得允许秦槐远纳妾,可是小妾也不能生养,那只能说明秦槐远有问题,可她那刁钻的婆母却一味的认为是她妒忌小妾给她们用了药。

    如今这小蹄子竟堂而皇之的提起,怎能让她不气?

    “你给我闭嘴!”孙氏颤抖着手点指秦宜宁:“你算个什么东西!本夫人教导你两句,你居然还敢顶嘴!给你三分颜色你就敢开起染坊了!来人!给我教训这个野丫头!”

    孙氏随手一指,就叫来了大丫鬟采橘。

    采橘应是,挽起袖子就要掌嘴,可一抬头对上秦宜宁那冰锥子一般的眼神,顿感背脊发寒,抬起来的手就落不下去了,心里暗想这位姑娘果真是个野人,那眼神跟野兽似的!

    孙氏被秦宜宁冰冷的眼神看的心里膈应,健步上前拨开采橘,扬手就给了秦宜宁一耳光。

    秦宜宁捂脸,眼神从不可置信变作了原来如此的了然。

    巴掌声脆响,打的孙氏手掌发麻,心里却畅快了不少,她一手拎着秦宜宁的衣襟,恨声道:“你到底是不是我的女儿,我自然会去查,可不论你是或不是,我跟前也轮不到你说话!秦蒙子嗣单薄,难道还成了我的错?你若替他鸣冤那就只认他做爹,不用想着认我这个‘一介女流’做娘!”

    “夫人,您息怒啊。”金妈妈见孙氏什么话都说出来了,忙上前来劝。

    秦慧宁也适时地扶着孙氏去一旁坐下,泪眼婆娑的劝:“母亲别生气了,都是女儿不好,若不是女儿被抱了来,也不会有现在的事,更不会叫您受委屈了,母亲您再气,可不是往女儿心上插刀子吗。”

    孙氏闻言抿了抿唇,眼泪也扑簌簌的落了下来。

    看着那被自己一巴掌打懵了的女孩,孙氏心里不知为何竟有些内疚和心疼。她想着不论是不是亲生,她做嫡母的该教导时也必须要教导,这才压下了那股子内疚,冷声道:“你还不滚!”

    秦宜宁看着秦慧宁那般作态,又学到了几分。

    她垂首将冷笑藏起,声音却很温软:“请夫人息怒。”

    孙氏别开眼不看她。

    秦宜宁便要离开。

    正当此时,忽听见暖帘被拍打开的声音,随即就见秦槐远披着件大毛领子的浅灰斗篷进了门来,面色阴沉的看着孙氏。

 第八章 反击

    孙氏想不到秦槐远会突然回来,也不知自己的话被他听去多少,略感心虚,脱口便问:“您怎么回来了?今儿不是轮到花姨娘了吗?”

    秦槐远眉头拧的更紧了,愚蠢妇人,在女儿面前什么话都能说!

    “你们二人先出去,为父有话与你们母亲说。金妈,拿最好的药膏给四小姐,若是明日脸肿起来成什么样子!”

    金妈妈诺诺应“是”,人却不动弹,十分担忧的看了孙氏一眼。

    她是孙氏的奶嬷嬷,自然知道孙氏是个什么脾气,生怕她在秦槐远面前再说出不该说的话来,想留下规劝几句,但因秦槐远才刚吩咐她去拿药,又不好不走。

    秦槐远看出金妈妈的犹豫,冷笑道:“怎么,金妈妈莫非只在乎你家夫人的吩咐,本官说的话全当做耳旁风了?还是你怕本官会欺负了你家夫人?”

    毕竟是多年在朝为官之人,周身威压和气魄又岂是金妈妈这等仆婢能够承受的。

    金妈妈唬的双腿打颤,连声告罪,“奴婢不敢,奴婢这就去给四姑娘搽药。”灰头土脸的随着两位小姐退出门外,仔细的为主子关上房门。

    毫无意外的,孙氏尖锐的嗓音薄薄的格扇门根本拦不住,无法抗拒的传入耳中。

    “秦蒙,你这是回房里来跟我逞威风来了!有本事你外头威风去,跟女人吹胡子瞪眼算什么能耐……”

    金妈妈被夫人这般吵闹法唬的头大,一抬眼,看到秦宜宁和秦慧宁竟都站在廊下,慌忙上前拉着二人的手臂,压低声音道:“姑娘可别在这里!”

    想起秦槐远的吩咐,又看秦慧宁担忧的脸色,金嬷嬷想了想,直接将二人带到正屋隔壁作为茶水间的耳房,低声道:“姑娘稍坐片刻,奴婢这就给四姑娘取药来。”

    秦宜宁点了点头,这一次没有再道谢。

    脸上被生母扇的那一巴掌火辣辣的痛,让她认清了发现实。

    她回府还不到六个时辰,吃了多少排场和挤兑?

    老太君轻蔑她,生母不认她,其余人见风使舵观望风向,就连丫鬟都敢明目张胆偷她的东西,在她发现后还克扣她的炭火,这位鸠占鹊巢的养女更是几次三番的挑拨是非。

    这些人分明是看准了她在秦府无依无靠,捏了她这个软柿子!

    她是宁肯站着死也不肯跪着生的性子。与冷漠的世道对抗尚且能坚韧的活下来,又怎会轻易服输?

    秦宜宁不缺捕猎的耐性,更不缺与野狼对峙的勇气!

    她对亲情抱有希望,不代表会无限忍让!

    素手轻抚脸颊,指尖仿若自虐一般捏了捏红肿之处,唇畔却绽出个充满冷意的笑容。

    金妈妈心烦意乱,并未在意这些细节。

    可秦慧宁却将秦宜宁那仿若猛兽盯准猎物一般嗜虐的笑容看在眼里,心中竟有些发慌。

    刚想说些什么,隔壁秦槐远和孙氏的争吵声就隐隐约约的传入了耳中。

    秦丞相的声音低沉,语句简短。

    孙氏的声音尖锐,怨声不断。

    起初听的并不多真切,到了后来孙氏改为咆哮,就是她们二人不想去窥听都难:

    “……就连慧姐儿一个女孩子都能看得出,你这个做夫君的还想来蒙骗我!我当年怎么就瞎了眼嫁给你!若不是有我父亲帮衬,你能平步青云吗!你今天能做丞相,不知感恩我们定国公府,不知对我好一些,还敢拿个外室女来蒙骗我!”

    “住口!”秦蒙的声音暴怒:“愚蠢妒妇,我懒得理会你!”

    “咣当”一声,是隔壁正房的格扇门被踹开的声音。

    与此同时,二人听到孙氏崩溃的尖叫。

    秦宜宁和秦慧宁快步走出耳房,正看到秦槐远在夜色下显得极为冷淡的背影气冲冲走远。

    孙氏歇斯底里的哭嚎刺向耳膜:“我为何这般命苦!”

    二人回头,就见孙氏坐在门槛上,抱着门框涕泗滂沱,几乎晕厥。

    “您起来吧,地上凉。”秦宜宁蹙眉去搀扶。

    可她伸出的手却被秦慧宁半路挥开。

    秦慧宁挤开了秦宜宁,拉着孙氏起身,哽咽着道;“小溪妹妹闹的我们家鸡犬不宁还不够,现在还要来戳母亲的心吗!”

    一句话,就让孙氏瞪向了秦宜宁。

    可不是么,若没有她的回归,又哪里会有这么多的波澜!明知道她弱质女流,秦槐远竟然也不顾她伤心不伤心,不肯多哄她几句,就那么拂袖而去了!

    才刚不过是训斥了秦宜宁两句,打一巴掌,秦蒙就那个模样了,足见那外室是个什么样的狐媚子!

    孙氏赤红双眼,双手推搡秦宜宁,大吼着:“你这个败家种子!自打有了你的消息我就没有一日好过!你给我滚开!”

    回头又冲着金妈妈嚷:“乳娘,给我备车!我要回定国公府去!”

    金妈妈唬的面无人色,急忙规劝:“夫人,如今这都要宵禁了,您这会子贸然回去怕是不好,不如今儿先歇下,明儿个一早咱们再回去,对老夫人也有话可以解释……”

    “不行,我一定要现在回去!这相府我没法呆了!秦蒙是要逼死我!”孙氏泣涕如雨的呜咽:“乳娘要是不许,你就自己留下,我自个儿走!”

    气头上的孙氏也不顾秦慧宁了,甩开女儿的手就往外走。

    秦慧宁被甩的踉跄了两步,一双三寸金莲站立不稳,若不是碧桐适时地搀扶了一把,蔡妈妈又在后头拉了一下,秦慧宁就要摔下台阶去。

    秦慧宁不满的皱眉。

    孙氏闹了脾气,眼见着劝不住,金妈妈只得命小丫头迅速去吩咐备车;采兰去取来孙氏的大毛领子斗篷和精巧的黄铜暖炉;又给大丫鬟采橘使了个眼色,低声嘱咐几句。

    这个时候,长房主子吵架,气的夫人回了娘家的消息是瞒不住了,还不如他们直接去回了老太君。免得旁人传话过去中途就变了几个意思,叫二房和三房的平白看了笑话。

    采橘苦着一张脸,无奈的往慈孝园去。

    金妈妈和采兰则是扶着抽抽噎噎的孙氏一路过穿堂离开了兴宁园。

    才刚还吵吵闹闹的院子,现在一下子安静下来。

    最后一丝晚霞悄无声息的隐没于山峦后,只有明亮的一弯月挂在天空,被乌云半遮半掩,将兴宁园寂静的院落染成了阴冷的幽蓝。

    小丫头们吓的大气不敢喘一声儿,蹑足而来将廊下的宫灯挂好,温暖的橙色光晕渐渐散开,在廊下投出一个个光圈。

    秦宜宁冷笑着睇向秦慧宁。

    秦慧宁被她盯的心慌,拿了帕子拭泪,抽噎着道:“小溪妹妹也别怪姐姐多言,才刚母亲那样,我哪里能不劝说一些?你那么说话,等于戳了母亲的心窝子,这些年你毕竟没有跟在母亲身旁,不知道她的苦衷,说错话也是有的。”

    看秦宜宁缓步走向自己,秦慧宁就友好的笑了一下,又道:“小溪妹妹脸上肿的厉害,我那里有一种上好的药膏,止疼消肿是最好不过的,待会儿我就让碧桐给你送过去。”

    “是吗,那我倒是要谢你了。”

    秦宜宁在秦慧宁面前站定,那双明媚的杏眼之中闪着幽深的寒光,让秦慧宁觉得自己活像是遇上了饿狼。

    “不,不必客气。”秦慧宁不自禁紧张的吞咽口水,“你我是姐妹,咱们……”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彻云霄!

    秦慧宁的耳朵嗡的一声,眼前金星直冒,身子一歪就跌在地上,半晌都没反应过来。

    一旁的蔡妈妈、碧桐、瑞兰和秋露四个都吓的呆怔住了,连扶人都忘了。

    “你的药不用给我送了,留着自己用吧!”

    “你!”被打懵了的秦慧宁回过神,嘴角淌血含糊不清的尖叫:“你居然敢打我!”

    “我打的就是你!”秦宜宁上前俯身抡圆了胳膊又是一耳光。

    毕竟是打猎砍柴的人,手劲儿不容小觑,且两巴掌都扇在一个地方,巴掌摞巴掌,秦慧宁的半张脸迅速红肿起来。

    “你这个野蹄子,你凭什么敢打我!来人,把她给我抓起来!”秦慧宁指着秦宜宁尖声大叫!

    被吓呆的蔡妈妈和碧桐这才反应过来,撸胳膊挽袖子就要上前,就连瑞兰也跃跃欲试,想要将秦宜宁拿住。

    谁料想三个人冲上来,两个抓胳膊的,一个抓头发的,竟都没碰到秦宜宁的半片衣角,反而被她三拳两脚的掀翻在地。

    秦宜宁左脚踏住瑞兰的背,一手反剪蔡妈妈的膀子,一手捏住碧桐的喉咙,将三人都疼的脸色煞白,碧桐更是吓的屏息瞠目,不敢动作。

    脚下用力,瑞兰立即“哎呦”一声哀嚎。

    秦宜宁冷笑:“旁人就罢了,你是我的婢女,不知道护主反而来行凶,不要命了你!”

    “姑娘,姑娘饶命啊!”瑞兰求饶的声音已经破音。

    原本兴宁园中想来撕罗的下人这会子皆面无人色,再也没了上前的念头,各个噤若寒蝉,哪里还敢用原本轻视的目光来看秦宜宁?

    秦慧宁好容易爬起来,踉跄着往廊柱后头躲:“你你你,你这个野人!没教养的破落户!”

    “是啊,我就是野人!”

    秦宜宁抖开蔡氏和碧桐,从瑞兰的背上踏过,径直走向秦慧宁。

    “我算看透了,即便我小意迎合,你们心里照旧当我是野人,我又何必白白的背了野人的名号?!”

 第九章 裁断

    “你这个贱蹄子!毒娼妇!你不要脸!”秦慧宁颤抖尖叫。

    “到底是谁不要脸?”秦宜宁一把拎住秦慧宁的襟口,四目相对,近在咫尺:“我从未想过害你,咱们本可以相安无事,可你百般挑拨,不但引得母亲误会于我,更害的爹娘不睦家宅不宁!不过一个鸠占鹊巢的养女,我心情好了当你是个人,心情不好你算什么东西!”

    秦慧宁被气的双眼赤红,可她不过是文弱的闺秀,又怎敌得过常年野外生存的“野人”?

    武力上不及,就只能恐吓:

    “你这么对我,就不怕祖母知道了将你赶出去!”

    “笑话!我打都打了,还怕这些?大不了我还去做我的‘野人’,倒落得个逍遥自在!”

    秦宜宁冷锐的目光扫过院中早已吓呆的婢女,又睇爬不起来的蔡氏和瑞兰几人,微微一笑,露出编贝般的皓齿。

    在夜色中,那白森森的牙配上她那个嗜血的表情,直叫人心底冒寒气!

    “告诉你们,野狼我都杀了吃肉,何况你们!?不与你们计较那是觉得犯不上,还当我怕了不成!别忘了,就算你们再瞧我不起,我依旧是我父亲的嫡女!”

    手上一用力,扯着秦慧宁就往外头去:“走!跟我去见老太君去!你挑拨的娘和爹感情不睦,别以为我会轻易饶了你!”

    这么多年来,秦慧宁以秦槐远唯一嫡女的身份长在相府,老太君疼的心肝儿肉一般,何曾被人动过一指头?如今又是被打脸又是被扯衣服,秦慧宁早就崩溃了,挣扎着边哭边骂,什么脏的臭的都骂了出来,简直不堪入耳。

    秦宜宁却只扯着她的衣襟,那模样轻松的不像是拉扯一个人,倒像是拎着一只待宰的鸡。

    骂吧,倒是叫人看看丞相府里教导出的好女儿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秦宜宁一双天足,常年山中生存,上山都能如履平地,此刻自然走的脚下生风。可秦慧宁是三寸金莲,弯着腰挣扎着,小跑也追不上,走的是踉踉跄跄歪歪斜斜。

    劝不服,骂不听,推不开,打不过!死命挣扎也不能挣脱那只死死抓住她襟口的手,用力使眼色竟没有下人敢出手相助。

    秦宜宁就这么畅通无阻的拎猎物一般将人一路牵到了慈孝园,后头跟着的仆婢像是一串粽子,没一个敢大声说话。

    一到门口,秦慧宁总算见要见到亲人,“哇”的一声大哭起来:“祖母救命,有人要杀了我!”

    这一声尖叫凭空传出去老远,唬的屋里的老太君险些跌了手里的烟袋锅子。

    才刚老太君听说了长媳带着人回娘家去了,气的面无人色,秦嬷嬷废了好大一番力气才将人劝住,刚点了一袋烟,没等抽上一口,燃烧的烟丝就整个儿扣在她雪白的衬裙上,当即烧出了一个窟窿。

    “哎呦老太君!”

    秦嬷嬷眼疾手快的倒了一杯茶上去灭了火,又手忙脚乱检查老太君可有烧伤烫伤,幸而天气冷,早早就穿了棉裤,这才免了一劫。

    老太君脸色铁青的扔了烟袋,尖声道:“什么人敢大吵大叫!”

    门外的婢女像是被吓呆了,结结巴巴的道:“回,回老太君话,是四姑娘和,和慧宁姑娘来了。”

    老太君拧眉蹭的站起身。

    “大晚上的这两个蹄子要做什么!我看孙氏就是个乱家妇!教导出的都是什么东西!”

    “老太君您息怒,奴婢先服侍您更衣。”秦嬷嬷和大丫鬟吉祥忙好言劝着,手脚麻利的为老太君换了遥梗种匦屡狭巳咐抖邪溃魃舷饫侗κ哪ǘ睢

    整理了一番,老太君也算消了些气,面沉似水的带着秦嬷嬷和吉祥去了宴席用的花厅。

    一进门,就见地当中跪着秦慧宁和秦宜宁,两人都是鬓松钗迟脸上红肿的模样,秦慧宁的半边脸更是肿的不成样子,哭的花了妆容,眼泪鼻涕糊了满脸。

    见了老太君,秦慧宁总算见到了亲人,“哇”的大哭,膝行上前一把抱住老太君的大腿,哭的仿若天要塌下来,哽咽的不成句子。

    老太君一看她这模样,当即心疼的俯身搀扶,心肝儿肉的叫着:“怎么了这是?快别哭了。”焦急的又问跟来的蔡氏和秋露,“你们说,到底怎么回事!”

    蔡氏的膀子现在还疼,颤抖着唇竟发不出声来。

    秋露则一如既往的低垂着头不言语。

    秦宜宁冷静的道:“老太君息怒,秦慧宁挑拨的我父亲和母亲不和,直将我父亲气的去了外院,将我母亲气的回了娘家。我已经教训过她了。老太君别动气伤了身子,要罚也可以交给下人去做吧。”

    “什么!?”老太君拧眉。

    她本因为孙氏回娘家去的事在生闷气,想不到此事竟与她百般疼爱的秦慧宁有关?

    秦慧宁连连摇头,肿着脸含糊不清的道:“不是的,是母亲自己怀疑小溪是外室女……母亲不过是打了小溪一巴掌,骂了她几句,父亲就心疼了,与母亲吵了起来……”

    秦慧宁颠倒是非理直气壮。

    蔡妈妈也道:“回老太君,四小姐着实太跋扈了,不但打了慧宁姑娘耳光,还将奴婢和两个婢女一同打了。奴婢现在还疼的抬不起手臂来。”说着跪下捂着膀子呻吟。

    秦嬷嬷看了看众人,就与吉祥一左一右扶着老太君去窗畔铺着厚实锦缎坐褥的罗汉床坐好,又拿了暖手炉来给老太君取暖。

    行走落座的时间,让老太君冷静了一些。

    今日秦宜宁回府来,给她的印象是个乖巧稳重又有些怯懦的乡下女孩,说她回府第一天就敢动手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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