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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堂归燕-第2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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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是如此。”秦宜宁终于可以放下心,赶忙道,“那咱们快走吧。我也好将这里好好布置一下,除去咱们的行踪,免得真被抓了。”

    “好。”

    既做了决定,石方就不再犹豫,飞速收拾了衣裳就跟着秦宜宁离开了。

    他们没敢走正门,走的是后院的角门,出去时,迎面正看到一个老妇人带着两个姑娘进门来。

    秦宜宁解释道,“这么大的宅子,总不会没有人家,我特地找了人来住在这里。”

    石方佩服的道,“还是堂主想的周到。若是咱们就这么走了,岂不是惹人怀疑。”

    “正是。”

    一行人出了后角门,转了个弯来离开巷子去乘车,随后便将马车赶至偏僻的角落里藏了起来。

    秦宜宁小心的将车窗推开一个缝隙往外看,转而对石方道:“咱们在这里看着,忠义伯若是不来,那就是我得的消息是错误的,可若是来了,鲁雄这人咱们日后就不能相信了。还要好生防备着,免得被忠义伯取了性命灭了口。”

    石方郑重的点头。

    二人等了不一会儿,就听见雨中有一阵马蹄声和车轮声传来,不多时便见两辆马车和数十名魁梧的汉子冒雨而来。

    那些汉子各个精壮,统一穿着深蓝色的劲装,头戴斗笠,肩上披蓑衣,手中都持着棍棒。

    石方一看对方那架势,就不自禁打了个寒颤,压低了声音道:“若不是堂主来的及时,我恐怕这会子就被堵死在屋里了!多谢堂主救命之恩!”

    石方对着秦宜宁连连拱手作揖。

    秦宜宁摇摇头,“咱们继续看看。”

    陆衡下了马车,接过陆文如递来的油纸伞。转回身时,卞若菡已在丫鬟的搀扶下也下了车,撑着伞踩着木屐子快步走到陆衡跟前,指着大门道:“就是这里!”

    陆衡沉着脸,无声的扬了一下下巴。

    陆文如立即会意的去叩门。

    陆衡道:“我这一次听了你的,若是你所言属实尚且罢了,若是你愚弄我,我不会与你善罢甘休。”

    卞若菡气的脸色通红,跺着脚叉着腰,尖声道:“那贱人若不是在这里偷汉子,我脑袋摘下来给你当球踢!”

    陆衡看不惯她那粗鄙模样,并未开口。

    这时院中已传来应门的声音,角门被打开,一个须发花白身形佝偻的老者疑惑的看着陆文如,“你找谁啊?”

    陆文如回头看了一眼陆衡,见陆衡点头,立即一言不发的一摆手。

    那几十名手持棍棒的汉子便一阵风似的往宅子里冲。

    门房上的老者被吓的一声大叫,慌慌张张的往后退。

    汉子们冲进府里,自行兵分几路,还有人开了正门。

    陆衡便与卞若菡走正门进了府里,在前院的地当间儿站定。

    不多时,府里传来呜呜咽咽的哭声,汉子们将一个老妇人和两个年轻姑娘,以及数名婢女推搡了出来。

    那老妇人不依的大哭,两个年轻姑娘惊恐万分的抽噎着。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私闯民宅!我要告诉官府去!你们放开我……”

    老妇人挣扎着被带到陆衡面前。

    陆衡已是面色冷然,看了那老妇人和两个姑娘一眼,问道:“这府里还有其他人吗?”

    陆文如道:“已经搜遍了,人都在这里。”

    卞若菡脸色煞白,焦急的道:“不可能的!一定是在这里,你们是不是搜的不尽心?或者这府里还有什么地方能藏着人?”

    老妇人哇的一声就大哭起来,“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欺负我们孤儿寡母的有什么意思!”

    老妇人这么一哭,那两个姑娘和几个丫鬟婆子都大声抽泣起来。

    满院子的妇孺这般哭着,陆衡带着数十个汉子闯来简直就是恶霸行为。

    卞若菡依旧不死心,上前抓着老妇人道:“你说!忠顺亲王妃藏在哪里?你自己招认出来我尚且可以放过你,你若不说,有你的苦头!”

    “我,我,我哪里认得什么王妃啊!你到底是谁,为何要来我家里胡言乱语!”

    卞若菡摇晃对方的肩膀:“你说实话!你将人藏哪里了!”

    “够了。”陆衡拎着卞若菡的领子将人拽开,抬起手挥了挥。

    陆文如立即会意,吩咐众人都撤了出去,然后又取出一锭银子塞给那老妇人。

    “我们这是官差办案,有叨扰之处,还请原谅。”

    陆衡已经转身往外头走去。

    卞若菡看了看陆衡,又看看那老妇人,不依的跺脚,“你再仔细的搜搜,或者你去问左邻右舍,我绝对没有看错!”

    “事实摆在眼前,你还想怎么样?”陆衡简直忍无可忍。

 第九百七十一章 杀念

    卞若菡追上去拉着陆衡的袖子,坚持道:“这府里一定有什么暗门,或者有什么地窖之类,我的人亲眼看到她进了这个门,绝对不会有错!伯爷,你信我的去一搜便知!”

    看着卞若菡那瞪的溜圆的双眼,陆衡嫌恶的将她抓着自己的手拨开。

    “我已信了你一次,无故闯入民宅,已是坏了规矩,如今若再信你的一面之词去将人家孤儿寡母家翻个底朝天,那一家妇孺若是不堪受辱上了吊,我难辞其咎!你休要再继续闹了!”

    “怎么就至于上吊了!再说那不过是小小的平民,你是官儿,是忠义伯,你怎么就不能……”

    “住口!”陆衡冷斥,“你若再说这种败坏我名声的话,我就将你关起来,再不许你出房门一步!”

    卞若菡双拳紧握,耸着肩膀连连颤抖,额上青筋毕露,将一口银牙咬咯吱作响。看着陆衡施施然登上马车,她也大步追了上去,将陆文如推开,自己爬上了马车钻进车厢,挤着坐在陆衡身边。

    “如果今天是叫你来这里捉我的奸呢?你是不是连这家的地板都要掀起来看看!”

    陆衡往后仰,躲开了卞若菡凑近的脸,“你胡闹什么!”

    “你说啊!你就是一心偏向她,就算她真的偷汉了,你也不想知道真相是也不是!姓陆的,我没想到你是这种孬种!”

    “住口。”

    “你若不是孬种,为什么不敢去搜查?你简直就是……”

    啪——

    一声响亮的巴掌声传出马车,马车外的人都噤若寒蝉。

    陆衡这一耳光用足了力气,卞若菡嘴角开裂,半边脑袋都木了,耳朵里嗡嗡的响,眼前一阵阵的冒金星。

    “我告诉你。”陆衡提着卞若菡的领口将人拽到跟前,一字一句都咬的极重,“你休要再惹是生非,我今日信了你的鬼话,已经是一败笔,你的一面之词,往后我再也不会相信,你这等粗鄙无知的乱家妇,我着实应该休了你!”

    卞若菡瞳孔紧缩,含含糊糊的嚷:“你敢!”

    “你这般行事,已是犯了七出!我现在休了你,不论是你娘家还是圣上都无话可说,你说,我有什么不敢?”

    卞若菡只觉一瓢冷水兜头浇下,就连手心和脚心都凉了。

    她只是想多要一些宠爱。她想让陆衡全心全意的只喜欢自己一个,有错吗?

    她明明已经找到秦氏的那个奸夫所在了,为什么陆衡偏不肯仔细去搜?

    还是说,这里真的没有藏着人?

    陆衡带了那么多的手下来,应该也不是做戏来诓她的吧?

    所以,是她得到了错误的消息?

    卞同骗了她?

    卞若菡终于冷静下来,开始怀疑卞同。而一旁的卞同早已冷汗直流,竭力的往人堆儿里藏,生怕让伯爷和卞若菡注意到自己。

    卞若菡呆呆的坐着,终于安静下来。

    端正坐好,淡淡的道:“此事就截止到此时此刻,往后你若再提起,我立即就休了你。成婚之前,我听闻你温柔娴静,最擅女红,往后你就好好的留在后宅好好的绣花,没事就不要出去了。”

    卞若菡抿着唇,眼泪扑簌簌的往下落,心里重复的都是“凭什么,凭什么”。可是她却爱胆量再开口质问。

    她忽然反省,先前是她太过自信,她就不该在陆衡的面前表现出本性,不该将夫君当做自己父母一样,不该那么实实在在的想什么就说什么。

    她现在明白了,即便是自己的夫君,感情也是需要慢慢经营的,就像她在府里要讨好老祖母一样,要将最好的一面展现出来才能博得欢喜。

    真傻啊!怎么会这般傻!

    卞若菡双手会恨的抓住头发,如今她后悔了,可是后悔也晚了!陆衡现在对她已经是开口边说休弃,抬手就是耳光,他们圆房之后,她就再没机会近他的身……

    她不该这么傻……

    卞若菡当真悔不该当初,加之从小到大也没受过这样委屈,一时间眼泪涟涟,声哽气噎,险些哭晕过去。

    陆衡闭目养神,只当做没看到没听到,他已万分后悔今日听了卞若菡的片面之词。

    今日大张旗鼓的带着私下养的拳师护院私闯民宅,若是被逄枭拿住这件事来攻讦,他恐怕要费不少的口舌才能说得清。

    事情尚未发生,但陆衡知道逄枭一直对他心怀芥蒂,随时随地都在等着抓他的把柄,他们彼此是政敌,又是情敌,逄枭既知道了他对秦宜宁存了心,以他独断霸道的性子,又怎么会放过他?他已在绞尽脑汁的思考如何善后了。

    对卞若菡,陆衡的厌烦已到了极致。

    陆衡的队伍渐渐的离开宅院,不多时就消失在雨幕之中。

    角落不起眼的一个小巷子里,秦宜宁缓缓的关上车窗,抚着胸口长嘘了一口气。

    石方则压低了声音,仿佛怕叫谁听了去似的,“堂主,忠义伯走了?”

    秦宜宁心有余悸的点头,“走了。亏的咱们出来的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是啊。多亏了秋堂主身及时相告,否则我命休矣!”

    石方跪下,砰砰的给秦宜宁磕了三个头。

    秦宜宁赶忙扶他起来,“休要如此客套,咱们都是自己弟兄。”

    石方坐正,咬牙切齿的咒骂起来:“鲁雄那个狗娘养的!想不到他竟是这种人,为了荣华富贵兄弟都不顾了,差点害死我!此仇不报,我这一辈子都放不下!”

    秦宜宁摇头叹息,“如今落到这般地步,着实是凄惨的很,可是要报仇也不容易,鲁雄知道宝藏所在,已经是忠义伯身边的红人了,咱们却是要小心行事,忠义伯必定将鲁雄严密的守着,生怕他泄密,咱们就算要报仇也近不得他的身啊!”

    石方咬着牙,“说的就是这个道理。说到底,我落得现在这个地步,都是姓逄的害的!如果不是他多事,我们弟兄又怎么会死的就剩下我和鲁雄两个!你说姓逄的是不是吃饱了撑的!自己高官厚禄,享受就完了,为什么偏要抓着我们不放!

    “还有姓秦的娘们,也他娘不是个什么好东西!若不是她背叛了青天盟,一心向着朝廷,我们那里会偷运宝藏?若是没有宝藏的事,那娘们也不会恨我们恨的牙痒痒,也不会让她男人来给她报仇!

    “说到底,那对狗男女狼狈为奸!都是朝廷的走狗!我若是饶过他们,这辈子都过不安生!”

    石方咬牙切齿说到此处,乞求的看着秦宜宁,“秋堂主,您看看想想办法,能不能将我安排进王府里去?”

    秦宜宁微眯起双眸,掩住了眼中的寒芒,“进王府?倒也不是不可能,王府总有采买之类的事吧,你打算做什么?”

    一听有法子进王府,石方眼睛铮亮,目露凶光,拳头紧紧我握着:“我要潜进去,宰了那对狗男女!杀了他们我就远走高飞,想来王府里他们俩都被我做了,群龙无首之下,也没人会第一时间来抓我,我正好可以远走高飞!

    “秋堂主,还请你帮忙!咱们江湖上混的就是要争口气!当初我们弟兄被他们追的四处奔逃,多少兄弟惨死?多少弟兄死不瞑目?就是我也像耗子似的躲在地窖里那么久。这口气我着实是咽不下去啊!”

    秦宜宁微微抿唇,随即宛然一笑,点头道:“是这个道理。我若是你,我也咽不下这口气。”

    “是啊,是啊!”石方见秦宜宁动了心,连忙乘胜追击,“王府里说不定还有不少的奇珍异宝,我顺带还可以带出一两样来,到时咱们分!亏得秋堂主照顾了我这么久,我也想回报一二啊。”

    “石兄真是重情重义的汉子!”

    “哪里哪里。”

    “好,既然石兄打算铤而走险,我便成全你的一片心。”

    秦宜宁一语双关,笑了笑道:“咱们先去暂且安置,回头我安排好了,就来接你。”

    “多谢秋堂主。”石方拱手道谢。

    秦宜宁就吩咐马车直接去往城郊,笑着道:“我在城郊有个宅子,里面一应仆婢都有,你去了直接就可以住下,而且那里隐蔽,也不会被人发现了你。”

    “是,还是堂主想的周到。”石方笑着点头。

    马车在雨中直奔城郊,越走越是人烟稀少,远处隐约可见一片林子后有个村庄。

    秦宜宁指着那村庄笑道:“就是那里了。”

    石方点头,眼含期待。

    秦宜宁推开窗吩咐惊蛰,去前头庄子。

    惊蛰在外头已经将车中对话都听清楚了,正在猜测秦宜宁的打算,见秦宜宁吩咐,立即谨慎应是,抬眸询问的看着秦宜宁。

    秦宜宁挑起唇角冷笑了一下,眼中的杀意毫不遮掩。

    惊蛰心头一跳,隐约明白了秦宜宁的想法。

    马车这时已越过了树林,从官道转入小路。

    多日的雨水,让地上十分的泥泞,车轮一下就陷入了泥水之中。

    秦宜宁和石方在马车里都晃了一下。

    坐在车门口的小雪和大寒开门询问外头:“怎么回事?”

    惊蛰道:“车轮陷进去了!可能还是要劳东家下车来。”

 第九百七十二章 暴雨

    秦宜宁无奈的叹了口气,看向石方:“石兄,道路泥泞湿黏,车子陷进去出不来了,咱们还是下车吧。”

    石方没有异议,点点头道:“也好,这里距离那庄子也不远了,就算步行也使得。”

    坐在车门口的小雪和大寒先出去撑起伞,秦宜宁跳下马车,双足一下就陷进了泥里,接过伞艰难的走到路旁站定。

    石方倒是不在乎地上有没有泥,跳下车便伸手去接小雪手中的伞,谁知刚伸出手,就被对方一把攥住了手腕。

    “哎,你干什么?”

    小雪冷笑,用力一拧,只听得咔的一声轻响,石方的手臂硬生生被拧断了,疼得他要张口大叫,却被大寒眼疾手快的捂住了嘴。

    小雪和大寒将石方提猪崽一般往树林里抬去。

    石方已经意识到情况不对,疯狂的扭动挣扎,可是在小雪和大寒手中,他的力道根本不值一提。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秦宜宁背转身闭上了眼。

    惊蛰见秦宜宁如此,便知她对杀人这类事还是心存不忍,不由得劝说道:“王妃不要太过自责,这种人留着便是祸害,说不得会威胁到您与王爷的安全,已是不能再留了。”

    秦宜宁点点头,“我晓得。只是到底还是有些……或许我这边是妇人之仁吧。”

    “王妃是心肠柔软之人。”

    不像他们这些人,早已习惯了刀山火海里拼死拼货,也不在乎生生死死之类的事。

    这时马车已退回了大路上,惊蛰便去请秦宜宁上车。

    秦宜宁点头重回车上,将被泥水浸透了的靴子脱下,换上了车里备用的绣鞋。

    不过片刻,小雪和大寒便回来了。秦宜宁知道他们会处理妥当,也没有细问,就吩咐回府。

    回程途中,连绵了两个月的细细雨丝忽然转大,成了瓢泼大雨。

    豆大的雨珠将车棚顶砸的啪啦作响,更有雨水顺着窗缝和车门的缝隙流入。秦宜宁的袍角和袖子都沾湿了,更不要说在马车外披着蓑衣戴着斗笠的惊蛰他们,更是浑身都湿透了。

    回了府,秦宜宁让厨房赶紧预备姜汤,大家都灌了一大碗。

    冰糖更是预备了药浴,让秦宜宁赶紧泡了个热水澡,以免惹了风寒。

    逄枭进门时,秦宜宁刚坐在妆奁前擦着湿漉漉的长发。

    逄枭脚步微顿,心头发热,骨头发酥。

    这样个美人儿整天在身边,坐卧行走,一颦一笑,都美的像是一幅画儿,他确信这辈子眼里都装不下别人了。

    “宜姐儿。”逄枭接过冰糖手中的软帕,笨拙的替秦宜宁擦头发。

    秦宜宁笑道:“我让人预备了热水,待会儿你也泡个热水澡,姜汤给你留了一碗,你赶紧热辣辣的吃下去。这雨忽然凶起来,也不知几时才能停。”说着转身接过他手里的帕子自己擦头发。

    寄云端来了姜汤,逄枭接过喝了一口,辣的直吐舌头。

    “这雨细细绵绵的下了俩月,大周上下都已便成水泽了。若是这样的暴雨连续下上几天,怕是低洼处民房都要淹没了。我才刚已命人出去查探外面的情况了。”

    秦宜宁担忧的点头,“我也很担忧。不说远处,就是辉川县,地势也算不得高,皇陵动工之处现在应该已经积了不少的水了。”

    “是啊,都快积成个小湖了。日日都有人往外淘水,可淘盛的速度敌不过积水的速度,无法只能另寻引水之法。我看这皇陵要想动工,怕是要看老天几时允许了。”

    秦宜宁无奈一叹。

    “圣上的陵寝修建的太过坎坷,也不知找钦天监算过没有。”

    逄枭将剩下的姜汤一饮而尽,空碗放在在桌上,倒了一杯水漱口,听秦宜宁这么说,差点将水喷出来。

    “钦天监怕是不敢好好算吧?圣上颇为迷信这些,若是算出个什么不好来,岂非会迁怒?”

    秦宜宁一想也是,当年天机子推算的那些,让李启天一直忌惮逄枭到今日,若是钦天监说一句不好的话来,李启天弄不好会将钦天监全体都斩了。

    毕竟,李启天现在这个年纪修建皇陵正当时,这工程可不是三年五载能完成的,说不定修到李启天驾崩都完不成呢,更何况几番耽搁。

    世人最在乎死后能否安然,李启天身为帝王,更在乎。

    “不过这场大雨也算是给了陆衡一定的时间。我想他此时应该已经派人去石料厂里探查过了。”

    “是。我的人虽没发现他是否探查过,但以他性情,应该已经查清楚了。只是碍于有我在,他还不能动手。一场大雨延缓了动工的时间,他正好可以趁机想办法。”

    秦宜宁摇着头,“咱们此处地处北方还好些,前儿钟大掌柜来信,旧都那一片已经造了很大的水灾了。多少老百姓被迫背井离乡,当年是旱灾,现在又是水患,这样不太平的,苦的始终都是老百姓啊。”

    秦宜宁长发披散在身后,眉带轻愁,眼含担忧,那模样又娇又柔。

    逄枭忍不住心疼的将她揽入怀中,长叹道:“我和你一样,都担心那些百姓。没事,咱们手头还有一些银子,要不我命人去南方赈灾吧?担心圣上忌惮也不要紧,咱们偷偷的命人行事也使得。这样咱们心里也安生一些,你说好不好?”

    秦宜宁听闻逄枭此语,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便有温柔的暖意在心口化开。

    逄枭的银子都是用来养兵的。他的拳头硬不硬,直接关系到他与李启天之间的胜负和生死,他却愿意在天灾人祸降临时,优先考虑到百姓。

    这个男人虽有雄心,却也不是个一心只考虑自己的。

    她没听说李启天在天灾之下有什么作为,可她的男人却不为名声,甚至考虑到要隐姓埋名的去为老百姓做实事。

    秦宜宁想,这就是逄枭的人格魅力所在吧?也难怪他身边永远都不缺少忠心耿耿甘心追随的人。

    “好啊,自然是好。我手里还有些银子,我想钟大掌柜也会赞成我去赈济灾民。我在南方有田地,有庄园和工厂,要不我就让钟大掌柜调集那些人去动作吧?”

    “好,都听你的。”

    “至于银子,暂且不用你的。我手里银子还够支应一阵,若不够了我再跟你说。”

    逄枭知道秦宜宁是为了他手下的人马考虑,动容的点头,“好。你到时只管与我说。徐先生和谢先生他们也会赞同咱们去救人的。”

    秦宜宁重重的点头。

    趁着逄枭去沐浴的工夫,秦宜宁就告诉惊蛰,给钟大掌柜送信,请他来面谈。

    暴雨持续了一整天,皇陵初建的工地上,水都已积成了个湖。

    百姓们提心吊,人人心里都在乞求。

    许是老天听到了大家的心声,到了第三日,暴雨终于转成了细绵绵的微雨。

    秦宜宁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钟大掌柜与秦宜宁在花厅里说话。

    “王妃先前建议开垦梯田的事,咱们的人已经在着手做了。虽然艰辛,但效果要比在地势低洼的水泽之地要好的多。已经可以预见今年秋收之时的成效。”

    秦宜宁笑着点头,“多亏了钟大掌柜,我只知道出主意,真正落实却是要费尽周折的,这些都是钟大掌柜的功劳。”

    钟大掌柜笑着摇头,“这算不得什么,若是没有王妃的吩咐,我还无头苍蝇似的不知要怎么办呢。王妃这次是打算赈济南方了?”

    “是啊。”秦宜宁笑了笑,眉目之中满是愁绪,“南方遭灾,我着实看不下去,那里毕竟是咱们的家乡啊。这些年大燕国土兵祸不断,稍好一些,又是天灾,先是干旱,又是地龙翻身,如今又闹洪灾,我着实是看不过眼。我与王爷商议过了,尽我们所能,尽量让更多的人活下来吧,治水太难,先从赈济百姓开始,就算供不起干饭,薄粥也能让人果腹。”

    钟大掌柜重重的点头,竖起大拇指,“王爷与王妃高义。实不相瞒,老朽为王妃办事,不图别的,就是图这份安心。见死不救的事王妃从来都不做,老朽佩服王妃高义,也愿意参与其中,多出一份力。”

    秦宜宁动容道:“若无钟大掌柜替我坐镇,我即便有再多好办法,也照旧施展不出。”

    钟大掌柜羞涩的摆着手。

    二人又商议了许久,待到一切有了妥当的决断,钟大掌柜便起身告辞,“既如此,我明日便启程,带着咱们的人赶往南方,有消息我再与王妃联络。”

    秦宜点着头,“钟大掌柜一路保重,若有什么困难一定要立即安排人来告诉我。”

    “是,王妃放心吧。”

    秦宜宁亲自将钟大掌柜送出了二门。

    寄云在一旁给秦宜宁撑伞,有些担忧的道:“王妃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也未必能够坚持用上多久,若是您的银子再用完了,朝廷还没有赈济拨下来,那可怎么办?”

    秦宜宁其实也担心,毕竟她所拥有的那些财富,对于赈灾来说

    也只是杯水车薪罢了。

    “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秦宜宁与寄云沿着游廊往回走,正当这时,二门上的婆子匆匆跑进来报信儿。

    “王妃,王爷吩咐人来传话,说是京城里来了要紧的贵人此时已到府衙了,王爷请您更衣,与他同去拜见。”

 第九百七十三章 亲临

    秦宜宁疑惑的站在原地,柔声询问那守垂花门的仆妇:“可有听说来的是什么人吗?”

    “回王妃,没有听说,王爷派来的人只说是极为要紧的贵人。”

    秦宜宁若有所思的颔首,“我知道了,多谢你。”

    仆妇受宠若惊,恭敬的行礼后退了下去。

    寄云有些担忧的道:“听语气,那贵人似乎是宫里来的。王爷态度如此郑重,只怕对方来历不简单。”

    秦宜宁也有此感,忧心忡忡的与寄云回了房。换了一身宝蓝色掐腰的交领褙子,头发简单梳起高髻,以一根白玉花头簪固定。

    对着镜子看了看,想起逄枭那郑重的态度,秦宜宁怕有所怠慢,又取了个白玉的蝴蝶领扣戴上,披风也选了一件云锦暗花云纹的。这样既庄重又不会不和守孝的身份。

    秦宜宁照旧带着寄云和冰糖出门,惊蛰、小雪、小满、大寒四个与汤秀与四名精虎卫跟随,一路冒雨往府衙方向而去。

    途中,秦宜宁脑海中做了许多猜想,京城来的贵人,又要她一个女眷亲自去,要么对方是带了夫人来,要么就是对方根本就是个女子。

    她想了多种可能,没想到到了衙门的正堂,见了来人后,着实是让她惊愕不已。

    “臣妇参见皇后,参见庄嫔。”秦宜宁恭敬的跪地行大礼。

    皇后忙起身,笑着伸手搀扶:“王妃不必多礼。多日不见,王妃似是清减了不少。”

    秦宜宁受宠若惊的恭敬垂首,“多谢皇后娘娘关怀,皇后娘娘的气色也不大好,是不是途中太过劳累了?”

    “是啊。”皇后携着秦宜宁的手走向主位。

    逄枭与陆衡垂首站在下方,卞若菡则挨着庄嫔立在另一侧。

    秦宜宁自然不好与皇后同坐,就恭敬的站在她身畔。

    皇后道:“这阵子大雨连绵,咱们全国各处都不同程度的受了灾,皇陵修建一事也一直耽搁着未能动工,圣上十分忧心,特吩咐本宫与庄嫔来到此处,念经祈福,乞求大雨停歇,能让皇陵修建顺利动工。圣上的口谕,雨不停歇,本宫与庄嫔就要一直守在此处。”

    秦宜宁听的心里咯噔一跳,面上却感慨又动容的道:“娘娘心系圣上,不顾凤体劳累也要为圣上修建陵寝一事奔波劳累,鹣鲽情深着实令臣妇动容。”

    皇后心里非常熨帖,拉着秦宜宁的手拍了拍:“彼此彼此。你还不一样?咱们妇人,这一生为的还不都是整个家族?”

    “是啊,圣上垂统万民,天下皆为圣上的家,皇后娘娘所忧心的,又岂是臣妇所担忧的一个小家那般轻松?”

    皇后幽幽一叹,默默的点头。

    卞若菡低垂着头,满口银牙险些咬碎。

    好个溜须拍马的贱人!竟如此巧舌如簧,见了皇后就跟哈巴狗似的,也不嫌丢人!

    见卞若菡似有不妥,她身旁的庄嫔面带微笑看着上首位置的皇后,藏在背后的手却轻轻的掐了卞若菡一把。

    卞若菡一个激灵醒神,赶忙将头垂的更低了。

    逄枭面带微笑心中满是骄傲。只不过眼角余光佩剑陆衡那厮竟也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大大方方的望着秦宜宁的背影,逄枭的好心情便荡然无存了。

    这人现在自持身份,越发不将他放在眼里,将对秦宜宁的心思表露的清清楚楚,丝毫不懂避嫌。

    简直是可恶!

    秦宜宁与皇后在宫中就建立了一些友情,只是碍于男人们的身份,他们所站的立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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