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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堂归燕-第2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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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见不到他们了。”
秋飞珊从前对这种痛苦理解的并不深刻,如今自己做了母亲,才能明白这种骨肉分离之痛。不说别的,若是自己的儿子被人抱走,下次见了她连她是他娘都不知道,自己辛辛苦苦丢了半条命才生下他,岂不是所有力气都白费了?
秋飞珊同情的拍了拍秦宜宁的手臂,“别担心,我看昭哥儿和晗哥儿聪慧过人,比一般的孩子都聪明,而且他们又有秦公教导,一定错不了的,你的家人都是有学识的人,女性长辈又都温柔识大体,即便你不说,他们也会时常提起你来,不会让孩子们忘了你的。”
秦宜宁笑了笑,“但愿如此吧。可有时,我又觉得若是他们能忘了我也越好,免得将来我有个万一……”
“胡说什么。”秋飞珊一下下轻拍着焱哥儿,“王爷会保护你的。而我家那个木头,也会好好保护你和王爷的,不论如何,不会眼看着你们丢了命。”
秦宜宁叹道:“穆公子已经救了我们很多次了。”
“他那个人重情义,与王爷是好友,就一定会为朋友两肋插刀。何况他师伯一心想辅佐王爷,我现在与王爷的利益也绑在了一起,所以不论是出于私情还是出于公事,你与王爷的安全都已经是木头的责任了。”
秦宜宁点点头,转而笑道:“怎么你也称呼气穆公子木头了?不怕他听了不高兴?”
“哪会,他还很高兴我这么叫他,说是亲近的人才会这么叫。”
秋飞珊笑的很温柔,“他这个人,我算是看透了,他没有什么坏心眼,这一阵子还与我说,想送我和孩子回天机谷去,说我这个天机门掌门夫人怎么也不能身处乱世危险之中。我听了,真是觉得哭笑不得。”
“他是关心你。”
“是啊,许是看王爷将家里人都送走了。他也受到一些启发,他怕将来的日子也会牵累到我和焱哥儿。”
“那你是怎样想呢?”秦宜宁笑看着焱哥儿,焱哥儿已经闭上眼,迷迷糊糊的快睡着了。
秋飞珊将声音压的很低,一边轻轻晃着身子拍着焱哥儿,一边道:“我自然是不能走的。他不明白,我祖父养了我那么大,虽然他轻视女子,但也给了我能给的一切,他被秋源清那畜生害死了,我若是缩着脖子连给他报仇都不肯,我就不配做秋家人。
“不过我有心逗他,就问他,天机谷是什么样,天机门里是不是很多门人,是不是会有很多人伺候我和孩子。你猜他怎么说的?”
秦宜宁好奇的道:“怎么说的?”
“他说,天机门一共就仨人,他、他师伯、还有一位不知云游去何处了师祖。天机门大的很,整个山谷都是他们的,地多的是,想种多少就种多少,想种什么就种什么。仆从倒是没有。我听了是简直被震惊到了,堂堂天机门,竟然混成这样。”
对于秋家这样的百年望族,甚至在剑川城都已称王称霸,秋飞珊走到哪里都被簇拥着被尊重着,见天下闻名的天机门竟是如此穷困潦倒,哪里能不震惊?
第八百九十六章 钦差(二)
秦宜宁好笑的道:“他是想与你过隐居的生活。其实那样的生活也很好啊,远离纷争,不必整日提心吊胆。”
“好是好。但是必须是解决了所有麻烦,再无尘世中挂碍之后,否则即便隐居了,日子也过不畅快,还要随时担心被找上。”
秋飞珊说到此处,认真的对秦宜宁道:“此番你与王爷准备回京,也不要担忧。昨儿那木头还说,这次无论如何都会护着你们俩的。”
秦宜宁笑道:“我知道,只是他是有心,可他师伯万一再出幺蛾子呢?”
“这话我也问了。”秋飞珊声音很轻,但已像是憋不住笑了,“当初若不是因为他师伯忽然作妖,他若能护着你你也不会差点出危险,他们更不会半夜里追上去还被抓了。不过你猜他怎么说的?”
“怎么说?”
秋飞珊板着脸,学着穆静湖的样子低声道:“师伯不同意也不怕,我看她被逄狐狸好吃好喝养的白胖白胖的,过的挺开心的。”
秦宜宁闻言,噗嗤笑了:“他就打算继续让王爷关着天机子?”
“是啊。”秋飞珊又是好笑又是畅快。
见她这样表情,秦宜宁理解的什么都没有多说。
当初秋飞珊嫁给穆静湖,都是因为被天机子要挟。现在看起来秋飞珊与穆静湖是有了真感情,可她心里还是怨恨天机子的,只是碍于穆静湖的面子,也慑于天机子鬼神莫测的手段,秋飞珊不好作为罢了。
秦宜宁低声与秋飞珊说起了照看孩子时应该注意的事。
接下来的几天,秦宜宁也常常来穆家走动,秋飞珊是个聪明的人,也很乐于与秦宜宁亲近,两人之间的感情这段日子突飞猛进,当初是秋飞珊为了就穆静湖差一点将逄枭给卖了,两人友情之间出现的裂痕,如今也渐渐的消失了。
腊月初八,正是该吃粥的日子。
秦宜宁正吩咐人给穆家送腊八粥去,又将腊八粥端给逄枭,虎子就快步走了进来,回道:“王爷,卢大人到了,齐知府已去迎接,咱们的人得了消息,卢大人此时由齐知府陪着去了衙门,稍后回会去平南军大营巡视。”
逄枭笑着点头,招呼虎子过来:“来,先吃饱了,咱们就出发。”
虎子本来还有些焦急,毕竟逄枭是奉旨率领平南军镇守南方,若是钦差大人来了,逄枭却不在军营里,这话传出去好说不好听。
逄枭看出虎子担心什么,笑道:“没事,赶紧吃。卢亭中没那么快去军营,他先随着齐知府去衙门视察,就是在给我时间预备。”
虎子恍然,一拍脑门,“啧,我都给忘了。”
虎子也不客气,双手接过秦宜宁端给他的粥,和逄枭一起豪迈的呼噜呼噜,一口气干了七碗。
秦宜宁半碗粥没吃完,逄枭和虎子一起吃了一陶盆,吃完了一抹嘴,俩人就商量着往外走。秦宜宁看着两人的腹部,根本就没有撑的鼓起来的模样,不由得感慨的咂舌。
这虎贲军出身的,吃起饭来都如狼似虎。
秦宜宁到底有些担心逄枭,如今在家里没事她就与钟大掌柜商议生意上的事,期间还不忘了让冰糖安排逄枭留给她的精虎卫去哨探哨探。
银面暗探此番秦宜宁都给曹雨晴带走了。
夕月是个陌生的地方,他们又是这么一大家子人,逄枭虽然安排了精虎卫和其余侍卫保护,夕月也有他们的人接应,可若论谁会竭尽全力的去保护秦槐远,那就非曹雨晴莫属了。曹雨晴是银面暗探的首领,手下的人多了才方便办事,也方便秦槐远想办法在夕月扎根。
所以秦宜宁身边现在可用的人就成了逄枭留给她的人。
到了午后,去哨探消息的精虎卫回来了。
“回王妃,王爷与卢大人、齐知府,此时都去了衙门里说话。”
秦宜宁有些担忧的问:“他们一切顺利吗?没出什么乱子吧?”
“这倒是没有,就是王爷似乎与卢大人在军营里发生了口角,不过最后还是言归于好了。”
“齐知府的态度呢?”
“齐知府一直没有什么异样。”
秦宜宁微微颔首,让人去休息了。
所以说,这个齐知府还是老样子,不表态,不站队,永远都是两不相帮。
新来的卢亭中是逄枭的人,秦宜宁知道逄枭做事有分寸,倒是不担心这个,她担心的是此番随同而来的人之中,会不会有其他人的眼线。以李启天的缜密,就算信任卢亭中,也不会只让他一人来的,一定还安排了别人。
秦宜宁忧心忡忡的,一直等到了三更天逄枭才回来。
秦宜宁下地去为他除去披风,问道:“怎么还与卢大人吵起来了?”
逄枭一点都不意外秦宜宁会知道这些,笑道:“我若是与卢大人见了面好的跟穿一条裤子似的,圣上怕不是会气出个好歹?”
秦宜宁一愣,随即忽而笑起来,“也是,怪我乱操心。是我想岔了。”
逄枭大手搂着秦宜宁的腰,俯身凑近时口中带着淡淡的酒香,他啄吻她的唇角,一下下的,轻轻柔柔的,口中含混不清的说:“你若是不操心我,我才要气呢。”
秦宜宁柔软的唇被逄枭略有些干燥的唇碰触的有些痒,她笑着搂住逄枭已的脖子,“你气什么,就算我不操心,你也不会有问题的。”
低沉的轻笑从逄枭的喉间溢出,笑声中满是逾越。
“我的宜姐儿嘴真甜。”
说着就深深的吻住了她。
次日清早,秦宜宁与逄枭吃早饭时就问他:“圣上安排钦差来,是为了监视你?”
逄枭大口吃饭,闻言将口中食物咽下才道:“圣上的意思是,若我继续抗旨,钦差便有将我拿下的权力,将我直接押解回京,若我肯顺从,钦差便继续留守此地,以清除我在此地的势力。”
秦宜宁料到李启天安排人来必定是为了这些,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逄枭夹了一块鱼肉,仔细挑去鱼刺才放在秦宜宁碗里,问道:“卢亭中还问起咱家里的事了。”
“怎么问的?”秦宜宁吃了一口鱼肉。
逄枭见秦宜宁喜欢,就继续给她挑鱼刺,漫不经心道:“昨儿齐知府告诉卢亭中,说当地常常的见到秦家有人来回出入走动,卢亭中就作势问了我,我说家里哪有人,怕不是齐知府家下人眼花了,要不就是看到鬼了。咱们两家子人明明在运送棺木回乡时都已遇害了。如今就剩下你还活着。”
秦宜宁莞尔:“那他们都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我一这样回答,卢亭中就将脸都给吓的白了,还吩咐人安排下去烧纸焚香,在请人超度亡魂。齐知府一看卢亭中这样态度,就没在多说什么了。”
秦宜宁笑着点头,将逄枭挑给她的鱼肉都吃了,才道:“你说这话回给圣上,圣上能信吗?先前送父亲走之前,我还觉得这么说圣上会相信,到底山高皇帝远的,当日我也的确是留给圣上后续安排去的人满地山匪的尸首,将此事推给沿途的山匪也是可以的。可是现在许是我心虚,总觉得圣上不会信的。”
“信与不信,他都再也找不到咱家任何一个人了,他也只能相信了。况且当初是他故意刁难,岳父‘身亡’后他都没有任何表态,还在计较他丢失的犒军金银粮草呢,如今说秦家人和我王府的主子都在回程途中死于山贼之手,他想堵住悠悠众口都不容易,还有闲心与咱们来问?”
秦宜宁笑了笑,其实李启天还真说不准就能问出来呢。
可正如逄枭说的,反正人李启天是铁定找不到了,她一口咬死了人不在了,李启天就是打死也想不到人去了沙漠之中的绿洲。
想到这些,秦宜宁有些犹豫的放下了碗筷,“其实我有些担心。”
“担心什么?”
秦宜宁犹豫着道:“当初被乌特金汗绑架的可不只有我和廖太太他们,还有个陆二爷。陆衡如今看来已是圣上一脉的死忠了,他有没有可能会提起夕月?”
逄枭轻轻地刮了一下秦宜宁的鼻尖儿,笑道:“你放心吧,他即便想得到,也找不到夕月。何况圣上的精力如今都在我这里,哪里有心思去顾着别的。”
秦宜宁这才犹犹豫豫的点了点头。
“当初廖先生曾在陆衡的身上种下追踪蛊,不过廖先生说,追踪蛊虽然感应的距离很远,可存活的时间只有三年,如今距离当日在夕月也过了三年了。想来他若想利用追踪蛊做点文章,也不容易了。”
逄枭笑着点头:“你不必担心,岳父大人已经与我商议过了,既然岳父能够提议将全家迁去夕月,这些就一定都考虑妥当了。廖堂主对你忠心耿耿,也不会胡乱将夕月说出去的,你大可以放心。”
秦宜宁心里松缓了一些,想了想也笑了:“也是,而且即便圣上知道了夕月又如何,反正他也找不到。”
“正是。”逄枭也跟着笑。
两人吃过了饭,便商议起启程的事,秦宜宁将秋飞珊告诉她的话告诉了逄枭。
“木头还打算继续关着他师伯?”
第八百九十七章 前朝公主
“是啊。”秦宜宁好笑的道,“天机子是什么人缘儿啊,穆公子那样好脾气的都无形之中给得罪了。”
逄枭也觉得有趣的很,“我倒是觉得,关不关着她都无所谓了,她若是想走,有很多办法能出来。到时兴风作浪照旧不耽误,况且等咱们回去,信得过的人都要带走的,也没有那么多余的人手去看守她。”
秦宜宁也是这样想的,笑道:“其实我倒是觉得天机子不会再闹事了,让穆公子去保护你这其实正是她希望看到的。”
当初不在意,只不过是因为天机子想让她死罢了。
现在逄枭被逼迫着逐渐走上“正途”,天机子解除了一大块心病,恐怕也不会如从前那般计较了。
秦宜宁的意思逄枭自然明白,他叹了一声,大手摸了一把秦宜宁的头,“这些天就预备起来吧。咱们争取快些启程。”
“嗯。其实我还有一件是想与你说。”
逄枭见秦宜宁神色严肃,奇怪的问道:“什么事,你说。”
秦宜宁犹豫着,到底叫了连小粥过来,还吩咐冰糖和寄云:“你们在外面守着,不要让任何人靠近。”
逄枭见秦宜宁如此郑重,立即端正了坐姿。
冰糖和寄云见此场面,着实有些担心,生怕是连小粥闯了什么祸。冰糖心里更是有一些预感,她虽然不确切知道连小粥的事,可到底朝夕相处了这么久,她对连小粥又格外的关心,是以总能发现一些端倪。
不过主子自有分寸,轮不到他们来说话。
寄云与冰糖就出去守着了。
秦宜宁将连小粥拉倒近前来。
四年过去,连小粥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营养不良的模样,她已经是十三岁的少女,出落的亭亭玉立,穿着一件葱绿色的比甲,里头是浅粉色的棉袄,头梳双丫,戴着粉白的珠花,娇嫩漂亮的就像是盛开在春日里的桃花。
连小粥在秦宜宁身边这么多年,说话早就利落了,见逄枭的神色很严肃,就有些忐忑的拉了拉秦宜宁的袖子,“姐姐……”
当年刚来时,她还敢跟眼前这位“大叔”叫板,时间久了,反而还怕了……
秦宜宁道:“对不住,之曦,我一直瞒着你一件事。”
逄枭惊疑不定的看着连小粥。
秦宜宁也望着连小粥,拉着她的手,对逄枭低声道:“当初大燕灭亡,我父亲带着一家子迁往大周京城,途径边境梁城时,队伍被季岚的人马截杀,我为了逃命,被迫逃进了深山,就遇上了小粥。”
“是,你告诉过我,当日在山上差点冻死,还是小粥救了你。她的父亲去了,她一个十岁的孩子在山上也没法生存,你就带她下来,认她做妹妹一般教养着。”
秦宜宁点点头,“是,当时我对你和我父亲都是这么说的。但其实,我在这件事上欺骗了你。连小粥其实不姓连,她的名字应该倒过来,她姓周,小字小莲。她今年也不是十四岁,而是十三岁。”
逄枭愣怔:“周小莲,她姓周?”
“是。她的父亲,表字维贤,她的封号是永福。”
逄枭大惊失色:“你是说,她其实是北冀国的永福公主?”
“是。”秦宜宁点着头。
逄枭一时间有些难以置信:“你,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一直没有告诉我呢?”
秦宜宁搂着连小粥,安抚的拍了拍她略有些颤抖的手,轻声道:“当年北冀国尚未亡国时,末代皇帝便看出了情况不妙,皇帝唯独疼惜年幼的永福公主,便送信给刘劲宣刘将军,请求刘将军将公主带走。
“刘将军将年仅五岁永福公主带出了京城,一直隐居在山中,可他们一直都在被追杀,刘将军没多久就为引开追兵而牺牲了。
“永福公主才五岁,独自一个人在山里一个人也不知道多艰难才活下来,一个人生活到了九岁,直到遇见我。因为她出宫时年幼,记忆都已模糊,四年多的时间又没有见过人,我遇见她时,她甚至连说话都不会,就像个小野人。”
秦宜宁搂着连小粥,面色凄然:“我看到她,就想到了我自己。我知道,北冀昏君作恶多端,他的王朝灭的并不冤枉,可永福公主那么小,她没有做过恶事,甚至她被父辈牵连,小小年纪就受了那么多的苦。
“我当时想,你的父亲逄将军是因北冀国昏君而死,而北冀国也是被你灭掉的,你与小粥有杀父之仇。即便她还是个小孩子,我怕你会……”
“你怕我会杀了她,所以一直瞒着我?”逄枭的声音温柔。
秦宜宁点了点头,“这些年小粥跟着我,我一直在教她认识这个国家,认识当今天下。她渐渐的长大了,学了读书识字,跟着冰糖学习了药理医术,也明辨了是非。所以即便她的身上流着周家的血,可她真的是与北冀昏君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逄枭点点头,也不表态,又问:“那你现在为何告诉我了?为何当着面提起杀父之仇,你不怕我因忌惮她而杀了她?”
“因为你是我夫婿,咱们生活了这么多年,我了解你啊。若说杀父之仇,难道我父亲没有对逄中正和北冀昏君用过离间计?正因为有了离间计,北冀国昏君才会抓住机会对逄家下了黑手。
“可现在,你对我很好,也从没有憎恨我父亲。是非黑白你分的很清楚,其实也是我关心则乱,一直犹犹豫豫的没有告诉你,在我小时候,你就曾经来看过我,那时的你十五六岁年纪,就已经能明辨是非,知道我是无辜的,现在你年近不惑,自然也能分辨出小粥是否是无辜的。”
逄枭笑了笑,“可她是永福公主。我能分辨她是否无辜,难道她不恨我灭了北冀?”
连小粥对上逄枭的锐利的视线,先是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但她马上就挺直了身子,梗着脖子倔强的挡住了秦宜宁。
“你不要这么说姐姐,姐姐是个好人!我跟着姐姐,也学会了怎么做一个好人。我知道当初我父皇做过的很多事都是错的,姐姐教过我盛极必衰的道理,也教过我历史上历朝历代的更迭。
“大周灭了北冀,是因为我父皇劳民伤财、残害忠良,北冀国的气数尽了才会亡国。你是带兵打进去的人,但你是为老百姓能过上好日子,你也不算坏人。
“我父皇对我很好,但是他对天下百姓太坏了。我虽然记着你是灭了北冀的人,可我从来没有当你是仇人,不只是因为我明白了道理,你没有做错什么,更因为你姐姐的夫婿,姐姐很喜欢你,所以你肯定也不是什么坏人。
“姐姐为了保护我才瞒着你的,她也一直在教导我道理,我更不会害你,所以你不准对姐姐这么凶!”
连小粥声音清亮,玉如渐珠,倒了一车核桃似的将心里所想的话都说了。
逄枭听的哭笑不得,他在这个小姑娘的眼中难道就是个蛮不讲理的形象?
不过她说的那句“姐姐喜欢你,所以你肯定也不是什么坏人”着实听的他心情舒畅。
只是逄枭有心逗逗秦宜宁,故意只是微笑不语。
微笑有时往往比语言有更大的威慑力,当人开口说话时,尚且能从语气和内容来判断人的心情。可当人一句话都不说时,只胡思乱想出的后果都会让人胆寒。
连小粥背脊汗毛都竖了起来,编贝般的牙齿咬着下唇,紧张的全身紧绷。
秦宜宁到底不是别人,她对逄枭太了解了,逄枭的神色变一变,她就知道他没往心里去,心里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对逄枭的豁达赶到爱惜和动容。
见这会子这人竟还有心思逗人,拉着连小粥的手让她站到自己跟前,白了逄枭一眼,安抚道:“别理他,你姐夫就那个样子,多早晚都没个正经的,他没生气。”
连小粥回头看了看逄枭那张凶巴巴的脸,对秦宜宁的判断很是怀疑。
“姐姐,要不,要不你就把我送走吧,免得在跟前,会被人怀疑。”
逄枭被气笑了,“怀疑什么?”
连小粥道:“当然是怀疑我有心给父皇报仇了。”
逄枭指了指自己的心口,“我就坐这儿让你报仇,你看看你能不能杀了我。”
连小粥吓的脸发白,却倔强的道:“我刚才都说明白了,你这人怎么听不懂人说话。我没有想报仇,历史更迭是大势所趋,姐姐教了我那么多,就是为了让我过的好。我现在杀了你难道我自己能过的好吗?”
“说的好像你杀得掉我似的。”逄枭笑道。
“你!坏人,坏大叔!”连小粥气的瞪眼。
秦宜宁看这两人话题都歪了,好笑的摇头,起初的忐忑也被这一闹弄的烟消云散了。
逄枭被叫大叔,想起自己已近不惑,秦宜宁翻过年才刚双十年华,加上他战场上风里来雨里去,长的本就糙了点,倒真是比秦宜宁老相不少,与连小粥一对比,更像个大叔,不由得哼了一声,不想再理她了。
秦宜宁见状笑道:“好了,我告诉你这些,为的是告诉你一个秘密。等我们回京的时候,我想转路去一趟当初那座山。”
第八百九十八章 准备
逄枭闻言,理解的道:“这么多年过去了,小粥也该去祭拜一下那位保护她的刘将军。咱们也少有机会出来,这次回京都路过去祭拜一下也正好。”
秦宜宁挑眉:“那位可是北冀国的将军。”
“即便是北冀国的将军,他也是一位忠义之士。这样的人值得敬重。”
秦宜宁微笑,其实从当初大周与大燕交战之时逄枭肯为她外公家的男丁收尸费心力,就可以看出他的为人。对这一类忠君爱国之士,他是抱有尊重之心的。
连小粥也禁不住偷眼打量了逄枭一番,抿着嘴角扬了起来。
“去祭拜刘将军是一个,要紧的是另外一桩事。”秦宜宁凑近逄枭身边,低声耳语了几句。
逄枭倏然坐直身子,凤眸圆睁,惊愕不已的看着秦宜宁。
“你说的这个当真!”
“自是当真的。不过这个地方只有我与小粥能够找到,寻常人进了山怕是一时半刻找不去那里的。”
逄枭望着秦宜宁与脸小粥的表情都有些复杂起来。
“你们可真厉害……这东西今上践祚后一直在寻,有人说北冀国玉玺早就不见了,后经证实,的确是如此,先前今上还在骂,说北冀皇帝脑子有病,玉玺都弄没了,难道是用萝卜刻章处理朝务的。没想到,这东西竟然在你这里。”
逄枭看向连小粥。
连小粥道:“我也不懂。宫里那些事我都不记得了,对玉玺也没有什么概念。后来姐姐带我离开那里,就将此物藏了起来。”
逄枭点点头:“既然如此,咱们还真要去一趟山上,不过如此一来带上谁不带谁就要好生筹划一番了。”
秦宜宁拉着连小粥的手,笑着道:“你安排就是了。”
逄枭想了想,起身道:“现在钦差已经来了。该办的事也都办了,我去安排一番,咱们尽快启程吧。”
再拖延下去,圣上下次恐怕不只是下旨那么简单,说不定还要安排人来抓他回去。
逄枭出去后,秦宜宁拉着连小粥的手道:“你放心吧,王爷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他不会伤害你的。”
“我一直都知道。”连小粥信赖的望着秦宜宁,“姐姐既然安排将此事告诉王爷,就一定是笃定了我的安全无虞才会说的。”
“乖。”秦宜宁摸了一把连小粥的头,笑道:“去与你冰糖姐姐和寄云姐姐说,咱们收拾一下,准备启程回京了。”
“嗳!”连小粥欢天喜地的跑出去了。
秦宜宁揉着眉心,京城还不知怎样状况,但可以肯定的是,绝对不会有在此地过的这般自在了。到了李启天的眼皮子底下,少不得要绷紧神经。
可短暂的疲惫之后,秦宜宁又燃起斗智来。
为了早日与家人团聚,为了她的两个孩子以后能自由自在的生活在这片天地之间,不必东躲西藏的过日子,要她做什么都可以。夕月虽好,但毕竟是避世所居,总不能让一家人永远小心翼翼的生活在那里吧?
有钦差在,齐知府也比往日要活跃一些,几次卢亭中来往于军营与衙门,都有齐知府左右跟随,许是有钦差大人在,齐知府有了主心骨,也不再惧怕的畏首畏尾了。
逄枭被调任回京,平南军主将择合适人选再派的消息一传开,整个平南军大营都沸腾了。
那些一开始还不服气逄枭,没少给逄枭找麻烦的军兵,如今一听逄枭好端端被调离,私下里都在议论,更有那些性子直爽的大老粗结队去询问钦差。
“朝廷不发粮,叫当地自筹饷银,兄弟没从没见衙门里出银子,可王爷来了从不短兄弟们的粮饷!”
“就是,王爷还带着弟兄们剿匪,以前大燕旧都这一块儿的老百姓见了咱们都像见了仇人,如今却把我们当恩人!”
“老子现在在老百姓跟前也是能挺直了腰杆走路的人了。”
“这么好的主帅,您可不能一句话说给换就换了。”
……
军汉们性子粗狂,嗓门也大,震动的齐知府和卢亭中脑仁儿都嗡嗡作响。等这些人各抒己见过,卢亭中才道:“圣上安排王爷归京,必定也是要表彰王爷在此地的功绩。诸位的想法本官已经知晓,一定会上达天听,诸位放心吧!”
齐知府也连连点头着表示逄枭调离之事都是圣上吩咐。
听闻是圣旨,在座之人就没了意见,众人议论着又离开了。
逄枭带着虎子负手站在不远处,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虎子撇了一下嘴,义愤填膺的低声道:“这些傻大个儿怎么这么好骗。若是我我肯定是不信的。就算是圣上对您的差事满意,大可以大摇大摆的封赏,谁家的粉不擦脸上还擦裤裆里?您这次调回京城可是什么擢升和嘉奖都没有,一副要被押解送审的模样。”
逄枭并不反驳虎子的话,但也并不接茬,只道:“你叫咱们的弟兄预备着,谢先生和徐先生几位也以最快的速度整理妥当,明日咱们就启程。”
“是。”虎子点头,随即又问,“王爷,咱这儿还关着两位呢。”
关着的是谁?当然是天机子和陆家安排去广通要看账的元玉江元大掌柜了。
逄枭笑道:“不打紧,天机子的本事,想走什么时候都能走。”
“属下这就去放天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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