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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堂归燕-第2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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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征看向依旧坐在地上,好像腿软的根本站不起来的逄枭,嘲讽一笑,“将这些人都带去县衙大牢关起来。”
“是。”
元大掌柜立即应声,急急地吩咐人将画舫上所有人的拿下,还特地跟着出去了。
逄枭毫不反抗,被吓得快尿裤子似的,也不知是太过惊恐还是什么,她抱着秦宜宁的手根本不肯放松,仿佛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的浮木。
元大掌柜去拉扯了好几下都没拉开,暗骂这个草包真真是个色胚,都到了这个时候还不忘了抱着美人儿。
美人儿受了惊吓,埋头嘤嘤哭泣的模样真是惹的人心生怜惜,元大掌柜疼惜的心都快碎了。
家丁护院们将逄枭画舫上所有人都拿下,也不避开人,浩浩荡荡的就往县衙大牢而去,引得听到动静的沿街住户都忍不住将窗子推开一个小缝隙往外看。
码头上,拂雪跪在地上,夜风中瑟瑟发抖的磕头:“少爷,求少爷饶了奴婢,奴婢知错了,奴婢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陆征看也不看她,叫上陆喜:“回府。”
“是。”陆喜跟上陆征的脚步,再没看拂雪一眼。
拂雪呆愣愣跪在原地,看着二人的背影,满眼的迷茫。
大少爷这是放过她了?
陆征问陆喜:“到底怎么一回事?好好的,怎么会被抓了?”
陆喜满脸惭愧,将事情的经过客观的说了一遍,沉思片刻,又道:
“大少爷,那个万少爷我倒是觉得他未必如表面上看来那般草包。”
第八百六十三章 大牢
陆征想起方才的一幕幕,不由得嗤笑了一声:“怎么,那人就是个没用的废物,难道你还看出什么来了?”
陆喜道:“我被抓了起来,并未关在角落或者仓房,而是关在了花厅隔壁的小屋里,这就已经蹊跷了,而且他虽与拂雪调笑,但他多数都是引拂雪说话。拂雪为了勾引他,将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胡扯了一番,最后似乎还投怀送抱了,可那个万少爷并未上钩,还将人斥责了一顿。”
陆征脚步一顿,低声道:“你都知道了?”
“是,少爷一番苦心,我先前还误解了您。着实是我的错。”陆喜愧悔的抿着嘴,深吸了一口气才道:“我能够看清拂雪的人品到底如何,可还多亏了那个万少爷。是以我猜想,万少爷会不会知道了我是您的随从,所以才故意表发现,想要卖个好处,也方便往后谈生意?”
毕竟这种事,陆征不方便开口,若不是亲眼看到陆喜也不会相信,有了这件事,反倒将陆征的为难解开了,主仆二人之间的隔阂也完全消除了。
陆征不由得若有所思。
“那庸才还能有这般智谋?”怎么想,都觉得不像,“怕不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陆喜想了想,“的确有可能是凑巧。只看他的荒唐,这人就不是个出众的人才。少爷要与万家谈事,恐怕要重新考验一下万家到底是个什么样人家了。”
陆征莞尔道:“他们是什么人家都不要紧,反正咱们只管做生意,他们家是死是活与咱们何干?”
“这倒也是。”陆喜禁不住笑,身跟在陆征的身后踏着夜色回了府。
主仆二人多年的情分,经过这件事没有减少,反而加深了。
至于被丢在码头上的拂雪,二人都默契的没有再提起。
拂雪人品不好,她利用陆喜,水性杨花,还妄图爬上陆征的床一步登天。可说到底,为这些事也不至于非要了拂雪的命。先前将她卖去花楼,也是陆征一气之下的结果,他根本的目的只是不想让陆喜与这样一个女人成亲。
如今陆喜既然看透了拂雪的人品,陆征的目的就等于达成了,也就懒得去理会一个小女子了。
至于这女子是被万家大少爷赎身,应该是万家的下人了,这么放着不理会,她很有可能逃走,这些陆征根本不在意。
陆喜也不会非要将拂雪置于死地,只是从此各不相干,各走各路,丢开手罢了。
——
丹州府县衙大牢。
元大掌柜抄着手走在队伍的最后,看着陆家的护院与狱卒交接。
牢头是个四十出头的粗壮汉子,原本半夜被吵醒还不满的打呵欠,见了元大掌柜,立即精神抖擞,弯腰客气的道:
“原来是元大掌柜,可是陆大少有了什么吩咐?要不要小的好生的招待招待这群不识相的?”
元大掌柜笑了笑,“这几人开罪了大少爷,不过大少爷仁慈,并未吩咐用刑。可我私以为虽不动用刑罚,这些人也实在是太过可恨了些……”
“是。您这么说小的立刻就明白了。您瞧好吧,虽不动刑罚,但也不会给他们好过的。”
“你是明白人。”元大掌柜拍了拍牢头肩头,“对了,那里头有一位绝色美人,那人动不得,知道么?”
牢头面色一凛,连连点头,拍着胸口保证道:“您放心,我老肖不是那样的人,大少爷安排来的人,我绝对是不敢随便动的。”
随即又凑近了元大掌柜,挑着粗浓的眉毛贼兮兮的道:“那美人儿,是大少爷,还是您……嘿嘿。”
元大掌柜笑道:“别乱问。”
“嗳。您就放心吧。”牢头心里有数了,不免生出几分好奇来。
元大掌柜是大少爷身边的红人,正值壮年,前途无量,要什么样的美人没有?从前他可没看见元大掌柜故意去关照谁。若说大少爷看上什么美女,那还不是勾勾手指头就得到了,哪里会送到牢里来?
所以这女人未必是大少爷看上了,九成是元玉江这厮自己看上的。
他倒是想看看,那到底是个什么绝色美女。
牢头在门外擤了一把鼻涕,手在裤脚一抹,就大步流星的进了牢门。
元大掌柜看的直撇嘴,抄手站在原地,并未立即离开。
秦宜宁被逄枭拦在怀中,并肩踏入阴暗潮湿的走廊。
空气中是潮湿发霉的气味,期间还伴随着一股子不知名的恶臭。左右两侧的牢房之中都有犯人,且男女还有混着关在一处的。
见有新人来,一双双脏污干瘦的手伸出木栅,张牙舞爪的宛如鬼爪。许多人在哀嚎着“冤枉”。
随行而来的厨娘和厨房的小丫头吓的脸都白了,惊叫连连。
逄枭大手拥着秦宜宁的肩膀,低声在她耳边道:“别怕。”
“我不怕。这有什么好怕的。”秦宜宁也低声回他。
“快走!磨蹭什么!”
狱卒呵斥,狠狠推了逄枭一把,谁知这一下却没将人推的如预想之中的跌倒,反而是自己手指头挫了一下,疼的他“嘶”的吸了一口凉气。
逄枭并不理会身后之人,搂着秦宜宁径直走在前头。
到走廊的尽头,墙上开了一扇小窗,钉了结实的木栅,下头插着一支火把。
左转,便看到了一排空置的牢房。
狱卒指着第一间:“你们几个,进去。”
虎子和几个精虎卫,还有船上的船工都听话的走了进去。
到了第二间,狱卒推搡着厨娘和冰糖、寄云等女眷,“进去,进去。”又去拉扯秦宜宁。
逄枭一抬手臂,将狱卒的手臂格挡开,“本少爷的女人,是你碰得的?”
“嘿!你当这是什么地方,都到了大牢里了还敢跟大爷挺腰子!这娘们是你女人,老子待会儿就好好招待她!你……”
狱卒抬手就去抓秦宜宁的手。
秦宜宁感受到浓烈的恶意,回眸冷冷的看着狱卒。
她冷下脸来,眼神像择人而噬的猛禽一般锐利,美则美矣,却让狱卒动作一下顿住,未出口的话也忽然像是被人掐住脖子似的哽在了后头。
他怕不是遇上什么精怪了吧!
说书先生说的那些女鬼、妖怪,不都是这样,长成美人一般的模样儿,回头却要吃人!
逄枭原还憋着一肚子的火,可见他家媳妇一眼就把那作死的狱卒给瞪回去了,心情立即就好起来。
宜姐儿在他的面前时又软又乖,像只小白兔,可对外人却从来都是这般厉害。如此对比强烈的差别对待,只要一想到自己是被秦宜宁放在心上的人,有多糟的心情也会立即变好了。
狱卒怔愣之时,逄枭已经与秦宜宁进了同一间牢房。
狱卒回过神,色厉内荏的啐了一口,抓了链子来将牢房门都锁上了。
这时牢头提着灯笼大步走了进来,四处打量了一圈,寻找元大掌柜交代过的那个绝色美人。
女眷的牢房里没有,显然人是在那花花大少怀里了,只是看不清脸。“谁让你这么关人的?”牢头踹了狱卒屁股一脚。
狱卒委屈的很,又不敢反驳,只能在一旁挤出满脸的笑。
牢头将灯笼高举,凑到牢房门前去打量秦宜宁,这一看,牢头恍然大悟。
果真是个美人儿,怪不得那元玉江特地嘱咐呢。这也就是陆家送来的人,他们不敢造次,否则……
“开门,把这女的单独关在那边。”牢头一指对面的一间牢房。
狱卒闻言有些犹豫,他是有些惧怕这个女子了。但是被牢头怒目一瞪,立即小跑着上前照办。
众人都看向了狱卒,冰糖和寄云紧张不已,虎子的拳头都攥的咔咔直响。
狱卒这厢开了门,进来就要抓秦宜宁。
逄枭哪里会让他碰到秦宜宁,抬起一脚正登在他的腹部,将狱卒踹的蹬蹬退后数步,一屁股跌坐在地。
“哎呦!”狱卒捂着肚子大声呼痛,“你这小白脸,你敢!”
牢头也被这人乍然的动作惊呆了,好半晌才大骂了一句,斥道:“到了这你还敢撒野,怕是不想出去了!”
逄枭单手叉腰,另一手将秦宜宁护在自己身后,“劝你们想清楚了!本少爷是万家的大少爷,来丹州府是与陆征谈生意的,陆征与我有误会才将我关了,回头谈生意还要放我出去!你现在敢动我们这一行人随便谁一根汗毛,回头陆征定会扒了你们的皮!”
“你!”牢头瞪眼,一时间不知如何反驳,下意识倒是觉得这人说的对。
毕竟元大掌柜说了,陆大少并未吩咐他们特殊料理这些人,说要好好“关照”他们一番的也是元大掌柜。
而且元大掌柜对这女子存了心思,他还不确定陆大少是否允准,若是自己擅作主张得罪了人,往后一但事发反而不好。
思及此处,牢头狠狠的啐了一口,提着灯笼就往外走去。
“不准给他们吃喝,先饿他们三天,我看他们还硬气不硬气!”
狱卒狼狈的爬起来,揉着疼痛不已的腹部,指着逄枭咬牙切齿的道:“你,你给老子等着!”
第八百六十四章 演技派
“等着,等着我扒你皮。”逄枭毫不客气立即吼回去。
狱卒看着这人的眼神,到底心生惧意,撒腿就跑。
没了狱卒,牢里其余牢房的犯人们胆子大了一些,都好奇的往这边看,还有人低声说话。只是大部分犯人都憔悴无力的坐在地上,各自呆呆的出神,对外界已经毫不关心了。
逄枭踢了踢地上脏污发霉的稻草,自己大咧咧的坐下,随即将秦宜宁搂在怀里,让她坐在了自己腿上。
他的大腿结实有力,在这阴冷潮湿的牢房里,他的怀抱却透出十足的热度。
秦宜宁担忧的道:“地上凉。”说着脱下身上洋红金线的褙子折成一个方块,“你坐着这个。”
“没事,这算什么凉。”逄枭低头看着秦宜宁在自己怀里折腾,眼神都要温柔的拧出水来。
秦宜宁却不肯听他那一套,硬是让她将那褙子当成垫子来坐。
隔壁牢房的冰糖和虎子等人瞧见,都不自禁露出几分笑意,也都各自寻了位置坐下了。
秦宜宁低声与逄枭耳语,“你说陆征会关咱们到什么时候?”
“谁知道呢。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应该只是想杀杀咱们的威风,再就是闹出这样事来,他一时间心思都在陆喜身上,一时也顾不上咱们。”
“嗯。我也这么想。”秦宜宁凑到逄枭耳畔低声道,“咱们来之前还在想陆家到底谁是来谈这件事的,现在看来应该就是陆征了。”
“是啊。”
逄枭的耳畔被秦宜宁温热的呼吸撩的发痒,忍不住侧身在她脸颊亲了一口。
秦宜宁一愣,赶忙看看隔壁,发现没人注意到这里,嗔怪的轻轻地捏了逄枭腰上的肉一下。
逄枭闷笑出声,搂着秦宜宁摇晃着,低声耳语道:“能与你关在一起,就算坐牢也是好的。”
“傻瓜,没见过什么人坐牢还觉得好的。”秦宜宁像是吃了蜜,从心里甜到了口中。
只是到底被关进牢里,即便秦宜宁知道有逄枭在身边,自己的安全可以保证,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踏实的。
牢里只有一根火把,斜插在走廊尽头处的窗边,整个大牢都靠着这一点光亮。只是到了后来火把熄灭了,偏赶上外头乌云密布,月光星光半点不见,牢里就变的伸手不见五指。
秦宜宁缩在逄枭怀里,耳朵贴着他的心口,听着他平稳的心跳,渐渐沉入了梦中。
逄枭闭目浅眠,即便小憩也不忘了留心周遭的动静,手臂始终搂着怀里的人,这样就能带给她安全感,让她感觉到安稳。
就在这时走廊里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随即便能看到一点烛光渐渐的靠近,橘红色的光在牢中缓缓的移动,所过之处亮了一下,眨眼又恢复成黑暗。
来人站在了逄枭和秦宜宁所在的牢门外,将灯笼插在牢门上,道:“这位小娘子,如何称呼 ?”
这人的到来,惊醒了牢中所有人。
逄枭抬眸,发现来的是刚才在画舫前跟着陆征的中年人。
他亲自来,却与秦宜宁搭话,意图非常明白。
只是不知道,这是他自己的意思,还是陆征吩咐他的。
秦宜宁睡眼惺忪的揉揉眼睛,看了一眼元大掌柜,道:“你是什么人?”
“在下姓元,是陆大少爷手下的大掌柜 ,管着不少商行和铺子。”元大掌柜笑的十分温柔。
秦宜宁微微眯起杏眼,随即宛然一笑:“原来是元大掌柜,您来此处,可是有什么吩咐?”
灯下看美人,本就更要美上几分,加之美人一笑……
元大掌柜的骨头都要酥了,暗想:难不成美人是不想在牢里呆着,想抓住自己这根救命稻草?
“哎,吩咐谈不上,只是过来看看,牢里的情况如何,姑娘这里可缺少什么不。”元大掌柜笑的更加温柔了。
“牢房里,什么都缺少吧。元大掌柜岂不是多此一问?”秦宜宁嫌弃的皱着眉:“这里连一床被子都没有,这叫人怎么休息。我家大少爷是来与陆大少爷谈生意的,结果见了面不问青红皂白就将人下了大牢,你们就是这样待客的?”
女子语气并不强烈,声音也算不得尖锐,柔柔的在牢中还有回响。可每一句听在耳中,都像在甩人巴掌。
元大掌柜闻言只尴尬了一瞬,目光就更加离不开秦宜宁身上了。
“小娘子原来也是个十分有想法的人,看来并不能以为你是女子,便当你是寻常女子那般没有思想没有头脑的。”元大掌柜笑道,“在下愿与娘子一叙,你可否赏脸?”
大半夜的,找个陌生的女子叙话?
逄枭怒不可遏,若不是秦宜宁暗地里掐了他一把,他早就忍不住了。
秦宜宁轻笑了一声道:“你这样做,你家陆大少爷知道么?”
元大掌柜神色略微一窒,“我也是为了陆家做事,大少爷明白我的苦心。”
“原来如此,元大掌柜真是劳苦功高。不过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还请你回去告诉陆大少爷,若是有话想与我谈,让他亲自来。记着,是白天,而不是深更半夜。”
提及“白天”和“深更半夜”,这便是明摆戳穿元大掌柜的意图,毫不留情的当众嘲讽他的人品。
站在转角处的牢头低着头,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可牢房里关着的人也不只一个人,元大掌柜还当这女子是个知趣儿的,谁料想她会这样不给自己留面子。
“好,甚好,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个什么货色,在我的面前拿腔作调装什么三贞九烈?”
“元大掌柜果真才学渊博,三贞九烈这词居然知道。”秦宜宁冷笑。
元大掌柜气的一个倒仰,一把抓住了牢门上的木栅,深呼吸了几次,怒气未消,面上看着却平静了。
他忽然露出个微笑,“看来眼下你是瞧不上我这个小小的掌柜了。希望你往后不要后悔。到时你再来找我谈,怕就不会这么容易了。告辞。”
“慢走,不送。回头若见了陆大少爷,我也会在陆大少爷跟前替你说几句好话的,毕竟发现如今像你这般尽职尽责的大掌柜已经不多了。有几个人能做到大半夜的不回去睡觉,反而要到牢里来探望一个陌生女子的?”
元大掌柜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瞪了秦宜宁半晌,提着灯笼转身快步走了,那脚步比来时还要更快。
秦宜宁嗤笑一声,回头对逄枭低声道:“别理会他,这种人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足为惧。”
眼看着自己妻子被人觊觎,逄枭憋了一肚子的火无从发泄,就算秦宜宁占了优势,他对这种事的容忍也是零。
但是对上秦宜宁温柔的眼,他是无论如何也摆不出一张黑脸的。
逄枭深呼吸了一次,大手摸摸她的脸颊,“好了,乖,睡吧。”
秦宜宁点点头,靠在逄枭的怀里,“你也快睡,养精蓄锐。”
“好。”逄枭一下下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就像是哄孩子一般。
虎子和冰糖等人这时才彻底放松下来。
显然,他们也被元大掌柜气的不轻,若是方才逄枭振臂一呼,这些人绝对立即跟着杀出大牢去。
众人都有心理准备,陆征既然要给他们下马威,用刑即便没有,他们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牢里阴暗潮湿的环境就很让人压抑,空气中时刻都弥漫着一股腥臭味。老鼠们胆子都被养大了,时而就要三五成群的从眼前路过。加之饮食上的故意苛待。
三天下来,所有人都只吃了一些照得出人影的糙米粥。
幸而冰糖机灵,随身携带了小药囊,怕人生病,每个人都发了一刻补气血的药丸。
秦宜宁饿的没什么力气,枕着逄枭的肩膀,声音略带沙哑,道:“我觉得这就差不多了。”
逄枭的唇色也有些发白,他大手一下下的抚着秦宜宁的长发,“我觉得也是,放心,他不是做主的人,他们家可是还有老太爷的,能用私权做到这个程度就已经到头了。”
果不其然,当天下午,元大掌柜就来了。
见了牢头和狱卒,元大掌柜脸色寻常,只没有从前那般热络了。
牢头心里暗啐元大掌柜小家子气,自个儿想与美人共度春宵,结果被美人气的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丢人就罢了,还迁怒旁人。
只是腹诽归腹诽,面上还是不能露出情绪的。
“这几天他们如何?可老实了?”元大掌柜问。
牢头虾腰,恭敬道:“都按着您的吩咐,吃喝都是有限的,他们这会子饿的说话的力气都没,必定不敢再有反抗了。”
元大掌柜一听,就有些暗自后悔当天自己没按捺住,竟然当夜就来了,也是那女子太勾人,若是不心急,等到现在去,那女子吃够了苦头说不定就能从了他了。
元大掌柜一面在心里叹息,一面快步走进了大牢。
站在逄枭与秦宜宁所在的牢房门前,看着狼狈的二人,心有不甘的道:“你们可想清楚了?”
逄枭撩眼皮看了元大掌柜一眼,语气依旧跋扈。
“本少爷可是万家的大少爷,你们竟然这样对我,我回去一定会回禀老爷!”
元大掌柜轻蔑的冷哼,回禀老爷,就是要回家去找爹告状?
第八百六十五章 买卖(一)
这位大少爷还没长大?广通号的人到底怎么想的,怎么会安排这样的人来谈判!
“都起来吧。你要回禀,先去回禀了我家大少爷。大少爷已在陆家等候了。”
逄枭眼睛一亮,像是得到了糖果的孩子,惊喜道:“当真?”
“自然当真。”
“本少爷再不用继续呆在这个鬼地方了?”
元大掌柜连回答都懒得开口,转身反吩咐狱卒开门。
牢房里传来锁链哗啦啦的声响,三个牢房的门都被打开了。
逄枭扶着秦宜宁站起身,捶了捶被秦宜宁坐的发酸的大腿。
秦宜宁歉然一笑,“没事吧?”
“没事。”众人都松了一口气,跟着元大掌柜离开大牢。
牢中被关押的犯人一个个都大喊着冤枉,可是他们想出去却是不能。
大牢外的天空碧蓝如洗,正是秋高气爽的时节。
秦宜宁不适应光亮的眯着眼。逄枭也同样闭眼了一会儿才睁开。
元大掌柜嫌弃的看了一行人几眼,道:“万少爷家的下人可以回你那画舫上去了。画舫上的一应事物我们家大少爷都没有动过。至于你,可以随着我来。”
逄枭耍赖:“不去,我们还都饿着肚子呢!跟你去,难道是去陆家吃饭?”
元大掌柜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谈生意重要还是吃饭重要?就算被饿了三天,可生意就在眼前,也不能不在意啊!
元大掌柜奉命带领这些人,自然只能忍耐,陪着逄枭一行人先回画舫。
众人梳洗一番,厨娘勉强支撑着煮了一些粳米粥来,大家都凑合着吃了一些。饿了太久,一下子吃多反而不好,是以秦宜宁和逄枭都只吃了一碗粳米粥佐以小菜。
逄枭吃饱喝足,就带着秦宜宁、虎子、寄云和冰糖下了船去寻元大掌柜。
元大掌柜都已经等待的不耐烦了。见逄枭去谈生意竟然还搂着美人,真真妒忌、羡慕又鄙夷,从鼻子里哼出了一声。
任务所在,他还是带着一行人去了陆家。
陆家大宅,占地比秦宜宁想想中的要大的多,大门前的两座石狮子擦的油光铮亮,一行人撑着马车经过时,门前坐在台阶上低声交谈的小厮都往这个方向看过来。
元大掌柜吩咐驭夫将马车赶往侧门。
驭夫应了一声,赶着车直越过了正门,走到转角处右转。
这条街比正街窄一些,但路面与正街相同,洒扫的干干净净。
一看到马车到了,看门的小子立即上前来行礼。
“元大掌柜来了。”
“嗯。”元大掌柜笑着点头,先一步下了车,袖手立在马车旁边,面无表情的看着“宁娘子”下车。
在牢中饿了三天,这美人儿又清瘦了一些,那小腰纤细的仿佛两只手就能掐一圈,垂眸动作时,长睫忽闪着仿佛蝶翼震颤。
元大掌柜暗自叹息,他没把握住机会,眼下恐怕是不成了,至于往后如何,还要看大少爷的意思。若是大少爷能得了去,他恐怕也没法子可以想了。若是大少爷得不去,将来他总有办法从万少爷手里得来人。
他就不信,如万少爷这样的风流浪荡子会专宠一个女子多久。
逄枭扶着秦宜宁站定,自然没有错过元大掌柜眼中的计算和贪婪。他唇角勾了勾,不动声色的道:“元大掌柜带路吧。”
元大掌柜回过神,领着二人进了府,走过冗长的巷子到了外院书房,穿过穿堂,绕着抄手游廊,又穿过一道海棠门,终于来到了一个僻静的院落。
院门油绿漆的木门敞开着,门前一个小丫头安安静静的立着。
院子中正屋三间,一道石砖路直通大门,两侧厢房各带耳房。左侧一棵茂盛的桂树,右侧葡萄架子下摆放石桌,紧挨着院墙还植了几畦修竹,缸里的荷花已经开败,几尾锦鲤倒是悠然自在。
陆征与陆喜正坐在葡萄架下的石桌旁对弈。
“回少爷,人已经带过来了。”元大掌柜声音放的低柔,仿佛怕打扰了陆征下棋的思路。
陆征手执白子,观察着棋局,慢条斯理的落下一子,棋盘上发出“笃”的一声轻响。
他就像是没听到声音,并没有理会身旁之人。
陆喜不似陆征那般沉得住气,抬眸看了逄枭一眼,神色复杂。
不过陆征不表态,他自然也不表态。安静的陪着又落了两子。
陆征仿佛这时才回过神来,笑着道:“知道了。元大掌柜先去歇着吧,辛苦你走一趟。”
“不敢。小人告退。”元大掌柜赔笑退后,退出了院落,心里却有些惊疑。
难道是大少爷知道他私自去了牢里想约宁娘子的事了?
这时有两个貌美的大丫鬟从屋内出来,端来了两把交杌,又拿出了一面藤条编制的小几,摆放妥当后引着逄枭和秦宜宁落座。
冰糖、寄云和虎子就都退到了院门口角落处站定。
秦宜宁与逄枭都没吃茶,就那么安静等着陆征下完棋。
很明显,这是对方的一个下马威,这样的下马威不痛不痒,虽然羞辱人的意思表露的很直接,但秦宜宁和逄枭都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对于这种根本造不成实质性伤害的事不会放在心上,他们夫妻二人在乎的都是事情能不能办成。
只不过逄枭扮演的是个草包纨绔,此时自然不能表发现的太过沉静了。
他就像是身上长了虫,不过片刻就要换个坐姿,吃茶“哧溜”一声,茶碗放下叮铃当啷。
总之将个任性、急躁又不知礼数的形象演绎的淋漓尽致。
秦宜宁在一旁看着都忍不住好笑。
陆征本想继续杀一杀万家大少的威风。谁料想关了大牢三天,这人丝毫没有长进,还是那副模样。
听着他制造出的那些声响,再好的兴致也没了,陆征落下棋子,对陆喜摆了摆手。
陆喜便颔首道:“是。”起身站到了一旁伺候。
“让二位久等了。棋兴正浓,怠慢了贵客。”陆征客气的道。
正常有求陆家的人谁不是顺势说一句“不怠慢”客套两句拉近关系?逄枭却大咧咧的道:“可不是么,等了这么久,你们怎么还没分出胜负。”
陆征深吸一口气,面带微笑,话却着实不客气:“你是广通号万家的大少爷?”
秦宜宁心里咯噔一跳,他们毕竟是假扮的。
逄枭理直气壮的一扬下巴:“正是。”
陆征摇着头,惋惜的道:“你们广通号怎么就派了你这样的人来。就不怕坏了事,给商号抹黑吗?”
“哎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可是将来广通号的东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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