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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堂归燕-第2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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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呸!本官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右佥都御史代林!本官既然为言官,便无法对秦蒙这等卖国求荣的行为坐视不理,定要将他的真面目告知天下才不愧对皇恩!”

    “原来是代大人,久仰大名。”秦宜宁冷笑一声,“不知你府中十三房姨太太相处的融洽吗?还有您外头养着的两房外室,前儿还去玉石斋抢同一套红宝石头面呢,他们没遇上您夫人?您后来一掷千金为三位都置办了一整套的赤金红宝石头面,可真是怜香惜玉啊。”

    “你!信口胡言!”代林大怒,满脸涨红的道,“我几时有十三房姨太太,几时又养过外室!我为官清廉,又何来的银子去置办三套宝石头面!你休要胡言乱语污蔑本官的名声!”

    “哦?不是吗?可是上流圈子里的夫人小姐们,可都传遍了,本王妃也是偶然听到的。难道这不是真的?”

    “女流之辈,无知之徒,轻信谣传还敢拿来说事,简直荒谬!”代林狠狠的一甩袖子。

    “对,荒谬!”秦宜宁长眉一厉,怒斥道:“你在这里信口雌黄污蔑我父亲的身后之名,难道不是听信谣传轻易污蔑?你做了人背后灵,还是学会了千里眼顺风耳?圣上都未曾查明的事,你却亲眼看见了?

    “说我父亲将犒军的银子运给了鞑子?就凭你上嘴唇一碰下嘴唇,所有人就要信你的吗!

    “你这般的人品,还好意思做言官!你配为圣上喉舌吗!不修自身,不立德行,愧对圣上的俸禄,你这样听风就是雨的言官,我都替你难堪!”

    代林被秦宜宁一番严厉的抢白,训的面红耳赤,指着秦宜宁的手指直颤。

    秦宜宁看向四周驻足下来看热闹的百姓,鼻子一酸,眼泪便落了下来。

    “各位乡亲百姓,我父亲生前官拜礼部尚书,乃是圣上信任的臣子,圣上委以重任,我父却被奸人所害,为国尽忠丢了性命,我们一家人虽然伤心,却也知道这是为了大周,为了百姓,我们也都光荣。可是今天,却有人红口白牙就来诬陷!”

    纤细的指头一指代林:“这个人,他不修私德,为人人品不正,贪赃枉法、结党营私、行贿受贿的事一样没少做,小小的御史言官,家里却财富万贯,银子都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这样人品的人,居然还在我父为国捐躯尸骨未寒之际,到门前来颠倒黑白,欺负我们一家子老弱妇孺!”

    秦宜宁哭的梨花带雨,已是泣不成声。

    百姓们看了半天的热闹,原本听着这群人骂秦大人,他们觉得秦大人做的事不好,也就跟着骂。

    如今秦家大门敞开,一家子人披白挂素,一个个面容枯槁,娇滴滴的大美人更是哭的梨花带雨,一字字一句句都说的分外刚正,大家心里笃定秦槐远德行有亏的,也都不免心生动摇了。

    代林见状大吼:“住口!休要听这妇人胡言乱语!她是污蔑!”

    人群里有挽着菜篮子的妇人啐了一口:“呸!你随便说的就是真话,别人说你点儿就是污蔑,你算老几啊!”

    这一声不大不小,正好让所有人都听见。

    那妇人似乎也觉得自己贸然出头不大好,说完这一句啐了一口就快步离开了是非之地。

    可这一句加上先前秦宜宁说的,恰好让所有人的心里都又犯起了嘀咕。

    那代林被气的七窍生烟,原本听秋家的吩咐来办这件手到擒来的差事心里还在窃喜,这会子他却发现自己的一番设计,叫这女子当众都给说穿了。

    代林忍无可忍的大吼一声:“自己叛国,还鼓捣着一家子都是叛国贼,来人,给我冲进去,砸了秦蒙的灵堂!”

    “是!”身后的汉子们应了一声,气势汹汹就要往里闯。

    “我看谁敢动我父亲的灵堂!”

    秦宜宁一把夺过身边粗壮婆子手里的斧子,抡圆了就往代林身上砍去!

     
 第八百一十二章 砸场子(二)

    代林怎么说也是朝廷命官,平日来往的多是相同阶层的人,就连夫人社交遇到的也大多是温柔可人的大家闺秀,又哪里想得到堂堂一个王妃,大家闺秀出身的秦宜宁竟然会如市井泼皮一般抡斧子就砍人?

    代林吓的“妈呀”一声,慌乱后退。

    斧子贴着他的眼前落下,重重的砸在了地面,发出“咣当”一声响。

    “你,你这是要杀人啊!”

    “污蔑我父亲,我今儿宁肯给你赔命了!”秦宜宁又一斧子劈了过去。

    “快抓住她!抓住她!!”代林撒腿就跑。

    秦宜宁便缀在他的身后追砍。

    周围的人早已经被吓住了,一个个目瞪口呆,好半晌才有代林带来的侍卫反应了过来,伸手去拦。

    秦家人哪里能让秦宜宁吃亏?二老爷和三老爷带着人冲了上去。但是他们都明白,这时就是要适时地示弱,因为秦宜宁自从动手开始,便是要将事情闹大,让所有人都看到秦家人受的委屈。

    如果李启天不在乎被人背后说嘴苛待朝臣,他自可以继续不作为。

    “你们住手!住手!”

    “天子脚下,你们带着人来打算抄家吗!还不放开我侄女儿!”

    ……

    有二老爷和三老爷的示意,门前之人虽不甚明白,却也跟着没下重手。

    寄云手搭在腰间的软剑上,若不是秦宜宁低声告诉她不准动手,她早就扑上去了,这时也只能与冰糖、纤云几人在原地惊慌失措的“大哭”,大声喊着秦家受的委屈和冤枉。

    秦家这边干吆喝不下死手,气势倒是迫人,代林的手下当即便使出浑身解数,竟要往府里闯进去。

    如此一来,秦宜宁便气红了眼,回头看向寄云和几个青天盟的弟兄,刚要吩咐,却忽听见路口处传来一声大呵。

    “住手!”

    这里正在混战,谁又肯听从?

    秦宜宁回头,正看到季泽宇翻身跃下马背,手持马鞭带着一众随从快步而来。遇上一个代林的手下,便狠狠抽上一鞭子。

    “住手,让你住手……”

    一路抽了三四个人,每抽一下,便能听见一声痛叫,鞭梢在这些人肩膀和脸上都落下了红红一道痕迹。

    很快,这些人便惧于季泽宇等人的威慑,不敢再继续动手了,举着棍棒退到代林身后,如临大敌般盯着季泽宇。

    代林一看来的人是季泽宇,动作也停了,面上肌肉抽搐,心里一阵打鼓。

    “这不是定北候吗,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季泽宇站到了秦宜宁身前,回头看了一眼秦家的这群“老弱残兵”,再看代林带来的各个都是壮硕的汉子,便缓缓的用马鞭拍着手心,漫不经心的问:“你们做什么?嗯?”

    最后那一声“嗯”声音拖长,语调上扬,让人闻之便觉浑身打颤。

    代林一介文弱,自然没见识过那种战场厮杀时才有的凛冽威慑,被季泽宇轻轻一句话吓出了一后背的汗。

    他暗自叫苦,拱手道:“定北候,本官是为了朝廷而来。秦蒙投敌叛国,死有余辜!这群秦家人竟然还敢搭设灵堂,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那种人品的人,根本不配设灵堂!”

    秦宜宁沉着脸看代林,心中的怒火再度升腾起来。她身后的二老爷、三老爷、秦寒等人已气的满脸涨红,手上各不相同的“家伙”都被死死地握住,随时有可能冲上去再战。

    季泽宇面无表情的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打量了代林一遍。

    “看不出来,代大人除了眠花卧柳,竟还有这等见识?”

    “你!”代林素来自持清流,如今被季泽宇如此当面羞辱,气的脸都涨成了猪肝色。

    季泽宇面色一沉,只说了一个字:“滚!”

    代林这下子当真被气急了,“住口!你身为圣上爱重的臣子,为何要帮叛臣家眷说话!秦蒙那厮将犒军的粮饷金银,都送给了鞑靼,定国公手下的龙骧军就在南方,因为秦蒙连这些犒军的粮饷都得不到了,您非但不为国朝出现这一蛀虫愤怒,反而还伸手阻拦,这是什么道理?!”

    “道理?圣上尚未发落,你又凭什么堵在人门前作威作福?欺负人家中人少吗!”

    “想不到定国公竟然会如此行事!本官一定要参你一本!这里是京城,由不得你这样人指手画脚!”

    “哦?我这样?”季泽宇马鞭垂在身侧,“我这样算是什么样?”

    代林咬着牙:“不问忠奸,不辨是非,便是国公这种人,又是如何能带兵的!”

    季泽宇早已经不耐烦了,额头上青筋紧绷,鞭子一甩,“啪”的一下结结实实的甩在了代林脸上。

    “啊!”代林捂着脸跌倒在地,一看满手是血,叫的更加凄惨了。

    “圣上还未发话,你算老几!”

    季泽宇转身走向秦府。

    代林疼的脸上都失去了知觉,他只知道他的脸这下子是真的全毁了。

    大周素来都有规矩,容貌身体上有了残缺的,是不能入朝为官的。季泽宇的一鞭子,等于直接毁了代林的官途!

    “你!你等着,我要参你一本,我要上圣上跟前告御状!”

    “随你。”

    代林咬牙切齿的瞪着季泽宇,明知自己再得不到好处了,索性不在久留,撂下了一句“你等着”,便率众浩浩荡荡的离开。

    围观的百姓们看足了热闹,如今又有杀气腾腾的季泽宇在此,大家也不敢再多看,便都各自散了。

    秦府门前又恢复了安静。

    秦宜宁将斧子交给寄云,对季泽宇行礼:“多谢定国公解围。”

    季泽宇侧身避开了秦宜宁的礼,道:“我给秦大人上柱香。”

    秦宜宁意外的抬眸,看到的是季泽宇看向府门上白灯笼的侧脸。

    “定国公,恕我直言,许多人知道消息都不敢来秦家,人人都知道什么叫做趋利避害,定国公又何必为自己惹来麻烦?”

    季泽宇道:“无妨。我不怕麻烦。”

    季泽宇越过秦宜宁,径直往秦府里走去。

    秦宜宁与二老爷、三老爷等人对视了一眼,几人便也跟在季泽宇身后进了府。
 
 第八百一十三章 血洗

    内宅中也得知了府门前的情况,二夫人不敢告诉老太君,生怕老人家再受刺激,就只好安排了贴身服侍的婢女出来探查情况。

    秦宜宁走在季泽宇的身后,刚走进灵堂,那婢女就忙行了一礼,到近前来道:“王妃,二夫人遣奴婢来问问山头的情况。”

    秦宜宁看向季泽宇高大的背影,低声道:“多亏得定国公及时赶到,将匪徒赶走了。你去回给二婶,现在没事了。”

    婢女明显松了一口气,感激的给季泽宇行了一礼,尽管他瞧不见。

    “王妃,奴婢告退。”

    “嗯。去吧。”

    秦宜宁看着婢女走远,这才转回身走到季泽宇的身后。

    季泽宇这时已取了香来点燃,恭敬的行礼上香,在曹雨晴的身旁跪下端正的行了礼。

    曹雨晴一身脏污,依旧呆呆的跪在原位,眼角余光瞧见季泽宇行礼了,才看了他一眼,点了下头。

    季泽宇也并未在意面前这人的邋遢,颔首致意之后,又去一边添了几张纸。

    纸钱被橘色的火焰舔舐,很快化为灰烬。

    季泽宇低头沉吟了片刻,忽而垂眸看向秦宜宁,“能否借一步说话?”

    秦宜宁略带疑惑的眨了眨眼,便引着季泽宇去了一旁的偏厅。

    寄云端上了热茶,垂首站在了门外守着。

    季泽宇端着白瓷茶碗啜了一口,轻轻放下,垂眸斟酌片刻,俊美如玉般的面上终于露出几分难掩的失落:“令尊之事,是我没有看顾好。”

    秦宜宁望着季泽宇,摇摇头道:“此事与你并不相干,何苦将过错往自己身上揽?”

    季泽宇凝眉道:“北方毕竟驻扎着我的龙骧军,我若是多留个心眼儿,命人早一些去接应犒军的队伍,或许秦大人便不会出事。而且身在朝中,整日里与圣上打交道,一些事我早有了一些预感,偏生没有作为……”

    这话几乎是在秦宜宁的面前坦言他也怀疑李启天了。

    秦宜宁用力深呼吸,随即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来:“这怨不得你。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又能怎么办?”

    许是连日来经历了太多,面对依靠着她的家人,她一肚子的话也无从倾诉。此时面对季泽宇,秦宜宁反而不由自主的能够将郁结之事倾吐一二。

    “我父亲过世,这是意外,怨不得任何人,毕竟谁也不是神仙,谁也不能预知将来的事,定国公着实无须自责。若是你都要自责,我与王爷这身在局中之人,岂不是更要自责?

    “我父亲若是真正为国捐躯,我虽不舍,心痛,却也不会怨恨什么人。但现在呢?所有人都在等一个表态,可是这个表态迟迟不来,从前与我父交好的人没有一个敢登门,反倒不如从前秦家照顾过生意的一些小商贩,还有心在外头远远地磕个头。

    “我父亲并非大奸大恶之人,相反,他心怀百姓,兢兢业业的做着每一件事。他最大的错处,就是不该寻回我,否则他也不至于走到如今这一步。”

    秦宜宁低垂着头,这些天早已经哭到要干涸的眼泪再一次涌了出来,滚烫的泪水从红肿的眼滑落,刺着眼睛生疼。

    季泽宇摇头叹息道,“事已至此,自责也无用。不过还要请你相信,秦大人之事不是我龙骧军所为,我事先不知此事,我的手下也绝不会去做这件事。”

    秦宜宁以袖拭泪,吸了吸鼻子,抬眸看着季泽宇。

    他的俊颜依旧,眼神真诚,有过当初地宫之事季泽宇坚持救援逄枭一事,秦宜宁心里早就不怀疑他,见他这般认真,自然点头道:“我相信你。”

    季泽宇松了一口气,“虽然这些日不便来给秦大人上柱香,可我已经安排了人往北方去暗中调查了。不论事实怎样,总要亲眼见过才能相信。”

    秦宜宁心头一跳,“你是说……”

    季泽宇笑了一下:“我没有说什么。我只是觉得,这种事若不亲眼见到,亲自听到,只听别人一面之词总归太过草率。之曦不在家,你放心,这件事我会暗中去办的。”

    秦宜宁闻言大喜过望,起身便给季泽宇行了一礼:“定国公雪中送炭,我真是感激不尽。”

    季泽宇摇摇头,急忙起身避开了她的礼,“休要如此,这不过是举手之劳,我这些日不方便来,反倒让人钻了空子,心里着实不安。”

    “不,你不来是对的。秦家现在多少双眼睛盯着,今次你帮了秦家的大忙,过后还不知有多少人背地里嚼舌猜测,我只怕会带累你。”

    季泽宇又渐渐恢复了面无表情,无所谓的摇头道:“不打紧。能带累我什么?我们军中打滚的粗人行事素来就是这样,不必担心。”

    这份洒脱,倒是与逄枭极为相似。

    秦宜宁心下怅然,但再度客气的与季泽宇道了谢。

    毕竟是孤男寡女,季泽宇不好久坐,将要说的话说明白,便起身告辞了。

    秦宜宁与二老爷、三老爷将人送出了秦家大门。

    二老爷低声道:“宜姐儿,定国公来是什么意思?”

    着实是这些日根本就没人敢来秦家吊唁,定国公不但是第一个,还在门前帮秦家的人出了头,这件事闹的大,肯定会很快就传进圣上的耳中,难保定国公会不会被迁怒,定国公这般做法,着实令人生疑。

    秦宜宁安抚的道:“没事的。他没有恶意。”

    二老爷与三老爷对视了一眼,心里虽然疑惑,可到底还是相信秦宜宁的判断。

    正当这时,僵硬的跪了许久的曹雨晴终于缓缓站起身,看向秦宜宁。

    秦宜宁忙到近前,扶着曹雨晴的手臂,道:“曹姨,我陪你去梳洗一番,再用些饭,然后好好休息一下吧?你快马加鞭赶回来,一定非常乏累了。”

    曹雨晴低头看了看自己脏乱的衣服,木然点头。

    秦宜宁便对二老爷和三老爷说了一声,带着寄云几人去伺候曹雨晴更衣盥洗。

    看着曹雨晴垂眸数着饭粒进食,秦宜宁取公筷为她夹菜。

    “曹姨,你要保重身体,否则岂不是亲者痛仇者快?只有身子好了,才能做更多的事。你若是有个好歹,我父亲不会开心的。”

    曹雨晴瘦了许多,巴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一双眼呆呆的看着碗中的米饭,许久,她忽然抬头看向秦宜宁。

    “你说的对。”

    她的嗓音沙哑的不成样子,可声音中却有了解决之意:“只有身子好,才能做更多的事。”

    她端起碗来用力的往嘴里扒饭。可是眼泪却不肯停下,大滴大滴的滑落下来。

    秦宜宁看的心酸不已,在一旁默默地陪着她哭。

    曹雨晴吃过饭,道:“我们在你外祖母家里接到消息,便急着往回赶了,商议之后,昭哥儿和晗哥儿被我们留在了你外祖母的家里,由你舅母暂且带着,你的母亲与马老夫人由人护送着乘马车赶回来,我骑着马日夜兼程,所以快一些。”

    秦宜宁点头,虽然有些遗憾孙氏没有将两个孩子带回来,可是转念一想,此处危险,孩子留在外祖母家里反而更安全,便也松了一口气。

    又开解了曹雨晴一番,秦宜宁便告辞了,留了安静的环境给曹雨晴休息。

    秦宜宁则是照旧在灵前守着,到了亥时,秦寒和秦宇好说歹说,才劝秦宜宁回去休息。

    次日一早,秦宜宁才刚起身,就见冰糖和寄云面色有异的走了进来。

    “王妃。”

    “怎么了这是?”

    “回王妃,外面出事了。”

    秦宜宁面色一变,忙起身道:“出什么事了?”

    见秦宜宁脸色都变了额,冰糖忙道:“不是家里,怪奴婢没有说清楚。是外面。”

    秦宜宁这才缓缓的长出了一口气。

    寄云道:“今儿一早有人传言,说城南有一户人家遭了江洋大盗,一夜之间被血洗了。多少年了,京城都没出过这样的事,奴婢觉得事情突然,便去查探了一番,结果发现,那被灭门的一家子,姓代。”

    秦宜宁系扣子的手便是一顿,“代?是昨天……”

    寄云沉重的点头:“是,整个代府,除妇孺和未满十四岁的男丁,但凡成年男性,不论主子还是仆从,没有一人幸免,这件事已经惊动了顺天府,代府外血腥味冲天,不靠近都刺鼻。”

    秦宜宁惊愕不已。

    代林的确可恶,可是他家就这么忽然被灭了门,就算她恨代林,也无法因此而感到高兴。

    毕竟那是一家子人啊,还包括仆从。

    冰糖也心有余悸,“这杀人者,手段也太利落了。我听说,每一个人都是被割喉的,满屋子的血喷溅到房顶都是。他家活着的女眷和十四岁以下的男丁,这会子都吓傻了。那血腥修罗的场面,估摸着谁瞧见都会是一辈子的噩梦。”

    秦宜宁抿着唇,若有所思的道:“这件事知道就罢了,因昨日咱们家刚与代林有冲突,他们家赶着就被灭了,必定会有人来查问的,到时候咱们只管实话实说就是,但是也不准在府内传播此事,这时候,正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是。”冰糖和寄云都谨慎的点头,“待会儿我们也会去告诉秋露他们的。”

    秦宜宁简单的梳过头,便起身道:“我去看看曹姨,待会儿和曹姨一起吃早饭。”

 第八百一十四章 夺权

    秦宜宁站在曹雨晴的房门前,素手轻抬,犹豫了半晌都没有落下。

    这件事本来就是她的猜测和怀疑,没道理这会子来问曹雨晴。

    是,曹雨晴有动机,也有这个能力。可谁说有动机和能力就一定是她动的手呢?

    “为何不进来?”

    正当此时,门后传来曹雨晴沙哑的声音。

    吱嘎一声,格栅门被推开,曹雨晴穿了一身素白,头戴白色绢花,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前,一双媚儿眼毫无温度的看着秦宜宁。

    “曹姨。”秦宜宁略有些尴尬,但曹雨晴是聪明人,并非可以随便糊弄的。

    秦宜宁随着曹雨晴的脚步进了屋,将婢女都留在了门外,这才低声道:“我听说了代家出了事。”

    曹雨晴将一杯热茶放在秦宜宁手边,平静的在她的对面落了座。

    “代家的事是我做的。”

    秦宜宁望着曹雨晴略带轻愁的眉眼,轻叹了一声,“嗯。”

    曹雨晴有些意外。

    秦宜宁找了来,难道不是为了质问她?

    “你怎么不问我?怎么不骂我冷血无情?”曹雨晴直直的凝视着秦宜宁,红肿的双眼再度布满了血丝,泪水在眼中打着转,“那个人该死!他们一家子人背后诋毁秦蒙的都该死!”

    秦宜宁的嘴唇动了动,“到底还是有无辜之人。”

    “无辜?”曹雨晴嘲讽的笑了,泪从眼角滑落下来,“我还留了他们家的老幼和妇孺呢!可秦蒙呢?谁考虑过秦蒙有多无辜?他坦坦荡荡为人,一辈子没有做过坏事,谁又怜惜他了?”

    曹雨晴猛然起身,双手痛苦的抓着头发,“我认识了秦蒙这么多年,自知道他是这天下最为聪慧坦荡的男子。他不想让我沦为生育的工具,也不想给了我希望后让我在内宅中伤了你母亲,也改变了我自己,所以他从一开始就与我直言。

    “我到今日依旧钟情于他,我可以为了他付出生命,可这些都是我自愿的,秦蒙他从来都没有欺瞒坑骗过我,没有想过用柔情来绑缚利用我。”

    曹雨晴红肿着眼望着秦宜宁,“你父亲他是一个好人,他行事无愧于天地,难道他被人害的惨死,他就不无辜吗!”

    秦宜宁的眼泪扑簌簌的落了下来。

    她心中的恨从来都不比曹雨晴的少。

    “曹姨,如果我也有你这般的身手,我可能也会趁夜去杀了代林。我理解你的感受。”只是她毕竟不如曹雨晴这般狠得下心。

    曹雨晴见多了血雨腥风,她就像是一柄利刃,若是握在一个正派的人手中,她便能行正派之事,就如秦槐远。可如今秦槐远不在了,这个握刀的人不在了,这柄利刃含着怨恨,做出多么血腥的事来秦宜宁都不会意外。

    秦宜宁想劝说曹雨晴,但是她知道,现在曹雨晴的状态,已经是谁也劝不住了。

    “曹姨,这些日子你先冷静冷静,你的脸色很不好,也须得调养起来才是。至于我父亲的事,等丧事办完了,咱们再从长计议。”

    曹雨晴看着秦宜宁,确定她不是暂且安抚自己,这才缓缓的点了下头。

    “好。”

    秦宜宁与曹雨晴一起吃了一些粳米粥,便去了前院灵堂。

    没见二老爷和三老爷在,问过婢女,才知道顺天府来了人,正在前厅问话。

    “说是昨儿夜里代家出了事,顺天府的人便来咱们家问问。”

    毕竟昨日秦府门前的事闹的很大,若是季泽宇没有及时赶到,谁也不知道当时会发生什么事,秦宜宁可是当场都动了斧子的。

    “王妃,顺天府会不会怀疑咱们家?”冰糖有些担忧。

    “没事。就是问到我,我也会直言。”秦宜宁冷笑,“代林得罪的人多了,若是有人来问,我倒是要问回去,谁家里正办丧事,如代林那种贱人堵门来闹事,还污言秽语污蔑已故之人,谁家里会不生气?有嫌疑也不代表我做了。”

    冰糖几人都点了点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也不知二老爷和三老爷是怎么说的,顺天府的人并未来问宅中的女眷。

    不过午后,秦宜宁却得了另外一个令朝野上下都无比震惊的消息。

    “圣上夺了定国公的虎符。如今定国公只领爵位,不管朝事了。”

    秦宜宁震惊无比的看着回话的寄云,“你说的可当真?”

    “自然当真,现在消息已经传遍了。”寄云说罢行了一礼,便退了下去,将偏厅留给几位主子,且带了人将门外仔细的看守了起来。

    秦宜宁看向身旁的二老爷和三老爷,“事情竟然会变成这样。”

    三老爷狠狠的一拍桌子,“真是荒谬!如定国公那般的功臣,不过是来给大哥上柱香就被夺了权,这不是在告诉所有人,不准与咱们秦家来往吗!”

    二老爷低声道:“这不是更可以说明,代林是什么人派来的了?或许代林一家若不出事,定国公不会至此。”

    几人都不由得沉默。

    曹雨晴的眼睛眯了起来,“所以,代林很有可能是那位安排来的!秦蒙去了,他连个屁都不放,秦蒙即便丢了性命,也没定下到底是因公殉职,还是办事不利,这般朦胧的态度,让所有人都不敢上前,好容易来了一个有胆子的,也要被迁怒!”

    曹雨晴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的字音仿佛是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当初若不是他派人去北方犒军,人也不会这么没了!现在看他的表发现,很可能秦蒙就是被他……”

    “曹姨!”

    秦宜宁呵止了曹雨晴后面的话。

    她看了看左右,示意曹雨晴隔墙有耳。

    曹雨晴深呼吸了几次,才压下满腹的不平,歉然道:“对不住。”

    秦宜宁摇摇头。

    看来李启天是已经胜券在握了。

    南方的情况到底如何了?她虽然能得到南方的消息,可毕竟山高路远,消息传到她的手中就已经过去许久了。兴许李启天有更加快捷直接的方式得知各地消息。

    所以他是看准了逄枭不会动作,才会放心大胆的夺了季泽宇的军权?否则若是临时要用人,难道还能腆着脸再去授命?季泽宇可不是寻常招之责来挥之则去的人,即便他会遵旨,且忠诚于李启天,以李启天的多疑,难道就不会怀疑?

    “若是如此,咱们家的事还带累了定国公。”二老爷叹了一口气,“我已与上峰乞了致仕,同僚都知道我要送灵会乡,但没一人有任何表示。”

    三老爷道:“如今有了定国公的这个例子在,谁还敢多说半句?谁对咱们家好一点,就要一起倒霉。”

    曹雨晴的手紧紧握着,眼中迸发出寒芒,秦宜宁见她神色不对,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曹雨晴的手很冷,指尖在不知缘由的颤抖。

    秦宜宁手上用力,警告的看着曹雨晴。

    曹雨晴沉浸在仇恨中的情绪好容易才抽离出来,她想起刚才秦宜宁说的话,一切都要先办完了丧事在说,想做什么,往后都需从长计议。

    毕竟曹雨晴并没有潜入宫中在重重守卫之下杀掉李启天又不给秦家人招祸的信心。

    “王妃!二老爷,三老爷!”院中忽然传来婢女略带焦急的声音,“夫人回来了,这会子奔去了灵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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