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锦堂归燕-第219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两伙人之间的距离不近,秦宜宁早年在野外求生的优势便在此时显发现出来,她的力气很大,雷火弹的引信冒着火星,在天空划出一道弧线,直奔秋源清的方向而去。
原本还得意洋洋等着看热闹的秋源清,被秦宜宁忽然而来的这一攻吓得脸色都白了。
“快快快,快跑!”
“啊!快跑,是雷火弹!”
秋家那群人从上到下都被吓傻了,惊慌失措的四窜开来。
秋源清被忠仆拉着又往后拔足狂奔。谁能想得到秦宜宁和寻常的女子不同,一般的女子被一群男人这么围上,不是要一死以证清白吗?秦宜宁却反其道而行,雷火弹竟然不是给自己用,而是给他们用!
“轰!”
一声巨响,地动山摇。
爆炸时四射的碎片和炸起的碎石子暗器一般,将还来不及跑远的人都波及在内。
这一下对方就有十几个人受了重伤,其余人身上也都带了轻伤。
秦宜宁似有些惋惜似的,回身又从包袱里掏出了一个。
银面暗探和精虎卫们起初也以为秦宜宁要与对方同归于尽,想不到王妃居然如此干脆的就将对方给炸了。
这时大家都就禁不住哈哈大笑,即便被秋家满含愤怒,又几倍于自己的人包围起来,心中的畅快却也是不可言喻的。
“王妃,炸的好!再给他们来一个!”
“不急。”秦宜宁轻笑着,“秋家二老爷,请你的人让开吧。”
秦宜宁又吹了吹火折子,将引信的方向也摆正,随时都可以再给他们来一下。
秋源清咬牙切齿,愤然道:“想不到忠顺亲王妃竟然如此心狠手辣!你男人在外到处吹嘘爱护百姓,你却滥杀无辜,你也不怕叫人嗤笑!”
“笑话,对付叛党,就算圣上都要赞我几句,行你们胡作非为绑架命妇,还不许我反抗?”
秦宜宁说就要给雷火弹点火。
秋源清一行人吓的慌忙再后退。
只不过秦宜宁要点火的手终究还是收住了。
这雷火弹她只有两颗。其实也只是想起到震慑和压制作用的。剩下的这一个她还想留着应急。不想都浪费在此处。
她低声告诉身边的人,“冲出去。”
众人立即回过神来,穆静湖抓着秦宜宁的手臂就走,其余人也分别护着冰糖和寄云,在秋源清还带着人后退反应不及之时,往相反方向逃去。
秋源清眼看着秦宜宁跑了,就明白自己中计了,心中大骂这女人狡诈,赶忙呵斥身边的人追上去。
然而刚才雷火弹爆炸时的场面对众人的冲击太大,秋家的护院和随从们都已经被吓怕了,还在头也不回的跑。
秋源清身边的人一同吼了几句,才让抱头鼠窜的人冷静下来,回头一看,发现人时竟逃了。
“还不追上去!”秋源清怒吼。
“是!”大家呼啦啦的追,队形散乱,宛若一盘散沙。
秋源清看了气的跳脚,身边的亲信低声劝说道:“二老爷息怒,剑川城的路到底还是咱们熟啊,他们才几个人,能跑去多远?再说就算他们跑到城门口,没有牌子也出不去。您别急,气坏身子可怎么好?”
身边的人安慰着,秋源清才彻底冷静下来。
回想方才秦宜宁的一举一动,最后醒悟过来。秦宜宁是故意这么搅合一番,将他激怒,让他失去冷静从而无法做出正确判断的。
好个狡诈的贱人,简直和秋飞珊一样讨厌!
“追!”
秋源清带着人一路追了上去。
秦宜宁一行马匹不足,只有两辆马车,大部分人还是要跟着车发足狂奔的,然而对方却有一部分人骑着马快速追上来。
秦宜宁在颠簸的几乎要让人作呕的车厢里,紧紧抓着窗棱,将窗帘掀起往后看。
待看到后头的追兵状态时,与马车外的人道:“咱们再快一些,尽量加快速度拉开距离,他们有骑马的,有靠两条腿的,跑起来还有快慢呢,追上咱们也会有个先后,这样咱们就不必一口气面对一群人了,只管逐个击破便是!”
“是!王妃!”
第七百四十六章 大小姐
精虎卫都很惊讶,在如此危急关头,秦宜宁竟还能想到这样的办法,让他们感觉到十分敬佩,又有一种“果然如此”之感。
能让王爷那般喜爱的女子,又怎么可能是个任由人捏扁挫圆的寻常女子?
就如秦宜宁所料想的,先追上来的是十来个骑了快马的。
精虎卫们都是军汉出身,越是这样紧张情况就越兴奋,是丝毫没有惧怕,气势汹汹的就迎了上去。
那些策马追来的都是秋源清手下最得力的拳师和护院,身手自然不弱。精虎卫们上前阻拦,秦宜宁身边保护的人就只剩下惊蛰几人。同进剑川城,他们自然不能分开来,何况秦宜宁就算先走,没有出川牌也出不得城去。
是以秦宜宁吩咐减缓速度,等待着精虎卫们归队。
只是那些人武艺要比他们预想之中的高强许多。秦宜宁在马车上往后看,秋源清带着的人也已经陆续快要赶到了。
“王妃,怎么办?咱们先走吧!”寄云凝眉道:“这样下去,那群人很快就会包抄上来。”
“咱们即便先走也逃不掉,白白的牺牲大家。没事,我倒要看看他们还想怎么样。”秦宜宁的声音没有丝毫怯懦,反而豪气的道:“大不了在给他们来一个。”
几人都知道她说的是雷火弹,因不知道她到底带了多少颗,只当她还有不少,心里都稍微有了点底。
追兵渐近,第一批骑着马追来的已经被精虎卫收拾干净,精虎卫重新回到秦宜宁身边时候,他们已经能清楚的看到秋源清的队伍赶来。
他们浩浩荡荡,手中明晃晃的兵刃在阳光下闪着森寒的光,一看便不打算善了。
秋源清朗声道:“王妃还请留步,随我等回去吧。否则在下真的不能保证王妃的安全。即便今日杀了你,也没有人会知道这事是谁做的!这剑川城中就没有我秋家办不成的事!”
说话间,在秦宜宁逃跑的方向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秦宜宁向后看去,竟有一队人手持兵器包抄上来。
他们对地势不熟,可对方却在这方面占有明显的优势,在秦宜宁逃跑的路上已经布置了埋伏。
这下子两面夹击,秦宜宁前后的路就都被堵死了。
秋源清得意的笑了起来,“何苦呢,在剑川城,就要守着剑川城的规矩,难道秋家的待遇不好,您非要逃走?这次抓了回去可就未必是原来那般待遇了。到时你可别后悔!”
秦宜宁眼看局势不妙,心中已经在复苏的计算对策。
想硬闯,倒也不是不可能,但是身边的人必定会有折损。何况即便闯出去了,她没有出川牌,也是出不了城的。没必要让身边的人白白的牺牲。
秋源清虽起了杀心,可是在她“物尽其用”之前,的应该也不会真的对她下杀手。一定会留她继续利用的,她至少能保住性命。
在这个关头,并不是逞英雄耍倔强的时候,只有留住性命,她才能离开剑川,才能见到逄枭和两个孩子。
秦宜宁思及此处,便斟酌着要开口。
而就在这时,众人的背后忽然又传来一阵急促错杂的马蹄声,只听声音便知来人众多。
回头看去,果真见一足有百人的队伍策马而来,马上端坐的都是身着深蓝色短褐的汉子,手中都拿着棍棒刀剑。
而这些人为首的是一匹白马,马上端坐的是个身着蓝衣的俊美公子。
越靠近,就越是看的清楚,那为首之人竟是秋飞珊!
秦宜宁眯起了眼,虽然身在圈套之中,这时也镇定下来,很想看一看秋飞珊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都住手!”秋飞珊端坐在马上,英姿飒爽,声音中也带着强大的气势。
百余骑士眨眼就到眼前,犹如两把弯刀插入了队伍两侧,将秦宜宁保护起来,与两侧秋源清的人对峙。
秋飞珊一跃跳下马背,将缰绳随手一丢,扬声质问道:“二叔这是何意?为何如此怠慢我请来的贵客!”
秋源清也想不到,两年多没回家的秋飞珊会在这个时候忽然出现。
最要紧的是他竟然不知道秋飞珊到底是几时进的城,他在剑川关有自己的眼线,照道理一切他想要知道的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秋飞珊的忽然出现,让秋源清面色紧绷,心也提了起来。
秋源清冷笑:“笑话,我哪有怠慢你的客人?最近剑川有纵火犯横行,为了保护你的客人,我还将他们一行人都请回府里,安排了干干净净的客院,好吃好喝的供着,这眨眼间人还要走,还要给咱们秋家安上个大帽子,你说这件事我能不管吗!”
秋飞珊淡淡道:“二叔何须强词夺理?究竟你做过什么,难道当所有人都是傻子不成?”
气定神闲的向前一步,秋飞珊朗声道:“我请回来的贵客,是为了咱们家族的长久利益想与忠顺亲王妃谈一个大合作。二叔不顾家族,反而指使人当面冒犯,二叔安的是什么心?难道是想将秋家至于不仁不义之地,让所有人都看秋家的笑话不成?”
“你!飞珊,想不到你这些年不出现,人倒是更加牙尖嘴利了,张口就往人身上扣帽子!你凭什么说我指使人去冒犯王妃!”
“你不撺掇,秋飞珍为何会色胆包天调戏王妃?你既知道秋飞珍犯下这等大错,又为何不管不问,不以家法处置以儆效尤,不但包庇她,还想反咬一口,更将受害的苦主软禁在府中!
“我在外忙碌生意,的确久不在家,难道祖父不出来主持大事,二叔就是这样管理秋家的吗!这样下去,秋家还有什么规矩!”
“你休要血口喷人!”秋源清气的气喘如牛。
秋飞珊道:“看来不将证据摆在面前,二叔是不打算认错。”
秋飞珊说着,便向着身后一招手。
端坐在马上的两个汉子,立即将驮放在马背上的两个麻袋丢在地上。
那两个袋子落地,发出扑通声响,随即传来人的闷哼。
有人上前去将麻袋解开 ,将里头的人拉了出来。
秦宜宁仔细一看,那竟是秋飞珍和秋飞瑃二人。当日就是他们二人去请她,秋飞瑃虽然没有冒犯她,但当时的眼神和言语上的撺掇却非常明显。
秦宜宁眯着眼看向秋飞珊,脑海中隐约浮发现了一些猜测。
秋飞珊这时上前一步,指着地上的二人道:“二叔有没有做什么,问问他们最清楚。”
秋飞瑃这时迷迷糊糊坐起身,捂着摔疼的肩背“哎呦哎呦”的痛叫了几声,一抬头,看到面前这样大的场面,再看秋飞珊和秋源清都在,连忙焦急的道:
“不是我,不是我啊!飞珊,你得相信堂哥,堂哥不是那样的人,我虽然有点单子,可也不敢平白的就撺掇飞珍去对王妃无礼啊。这件事,都是,都是……”秋飞瑃仿佛走上绝路的囚徒,眼睛乱转的寻找生路,忽然回头一指秋源清,叫道,“是二堂叔,是他让我撺掇飞珍的。飞珍本来就好女色,我这么一说,他就中了圈套了,都是二堂叔!”
秋飞珍本来就被踢的绝后,好容易才保住一条小命,被绑上马背当货物颠簸了一路,又被直接丢在地上,这时摔的他都快背过气去,在一听秋飞瑃的话,当场就气的骂了起来。
“不是东西,你是不是兄弟,竟然听二堂叔的撺掇害我,早知道如此,我就,我打死也不听你的!”
“飞珍,你别生气,我也是迫不得已啊,都是二堂叔逼着我……”
秋飞瑃和秋飞珍都哭了起来。
秋源清已经是面色铁青,“住口!你们两人休要胡言乱语,诬陷于我!”
秋飞珊冷声道:“是否诬陷,二叔心里有数。即便再狡辩,你所作所为也对王妃造成了伤害。你软禁王妃在府中,又集结这么多的人来追杀王妃也是事实!”
“秋飞珊,你别忘了,你姓秋!”
“正是因为我姓秋,我才要为了秋家考虑,才要为二叔愚蠢的行为善后!”
“善后?善什么后!”秋源清怒吼,“这剑川城还有我们秋家说了不算的地方?就算秋飞珍真的调戏了王妃又能如何,就是杀了她又如何!秋飞珊,你现在是在为了外人,而分裂秋家内部!影响秋家宗族的团结!”
秋飞珊不理会秋源清的叫嚣,一指地上的秋飞珍,“不论是谁撺掇,秋飞珍调戏王妃已经是既定的事实,理应受家法处置。来人!”
“是,大小姐!即有随从应声。
秋飞珊道:“依家法,将秋飞珍打四十板子,逐出家门!”
“是!”立即便有忠仆应声,拖着秋飞珍就走。
秋飞珍瞪圆了眼睛,被人架着双臂往后拖,虚弱的叫唤声仿佛从肺部呼吸出来的,“秋飞珊,你敢,你算老几你就动家法,秋飞珊!”
秋飞珊不为所动,“调戏忠顺亲王妃,不当场要你性命已是王妃宽厚,你们一个个推三阻四,将错误往外推,到底还要脸不要,秋家的脸面都让你们这群人丢尽了!”
第七百四十七章 显与隐
秦宜宁将戏看到此处,终于品出了味道。
秋飞珊这次又是设计了一石二鸟,或者一石多鸟之计?
将她诓骗至此,要谈什么大合作,这句话她有点相信。否则四通号在旧都也不会无所不用其极的想办法将银子往军队里送了。
但是其余的呢?
秦宜宁见过的精于算计的人不少,可如秋飞珊这般让人猜不透的女子却只有她一人。甚至她还几次三番的都被迫被牵着鼻子走。
眼前这一幕惩治秋飞珍的戏码是秋飞珊故意演给她看的吧?她想让她知道,为了表达诚意,秋飞珊这个因为种种原因久不回剑川的人回来了,也与自己掌权的二叔杠上了,且还杠的这么凶。
秦宜宁面无表情,打定主意不表露出心思。
这时不远处传来噼里啪啦打板子的声音和秋飞珍的哀嚎。
秋源清愤怒道:“秋飞珊,你真的不在乎你堂兄死活了?”
秋飞珊道:“二叔休要将问题都推给我。若非你撺掇,珍堂兄也不至于做出这样的事来。秋家有祖训,也有家法,真正触了家法,就只能依祖上的规矩来惩罚,又不是我在乎堂兄死活,堂兄就可以不受罚的。”
秋源清气的面红耳赤,偏偏无法反驳。秋飞珊说话的语气与秦宜宁刚才的语气如出一辙,他再度忍不住在心里暗骂,这种聪明的女人真是最讨厌的。
“我不想与你争辩,但是你为了外人而残害族人,这件事我一定会与族老禀明!”
“二叔为何不说去向祖父禀明?这两年来我祖父为何没有出现?”秋飞珊的语气忽然尖锐,眼神也前所未有的凌厉,与方才那还算淡然的模样相比,秋飞珊如今的气势堪称冷若冰霜,与平日温润的模样判若两人。
秦宜宁有些意外,秋飞珊在提到那位已经闭关两年多的秋家族长时竟会如此的焦灼。
看来秋家的水很深,那位族长的闭关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秋飞珊为何会两年多不回剑川,又为何会在最近几年将四通号做的越来越大,甚至将触手伸至于朝堂上?这些问题都很值得深究。
秦宜宁沉思时,那边已有人来回秋飞珊的话。
“大小姐,秋飞珍已经厥过去了。是不是要请大夫?”
秋飞珊看了眼远处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人:“依着族中规矩,触犯家规之人打了板子撵出去是常理。不必请大夫。”
“是。”随从非常听话的回到秋飞珊身后站定。
秋飞珍趴在地上没有人理会。
秋源清刚要吩咐人去将秋飞珍救起来送医,可转念一想,又担心秋飞珊因此而咬定了是他撺掇了秋飞珍,见秋飞珍落得如此下场而心中有愧,这才会出手救助一个家族的罪人。
毕竟秋家以前动家法的时候也不少,他也从来都没有心软过。
秋源清思及此处,就打消了念头。
秋飞珊却是刷的一声展开手中檀香扇摇了摇,清亮眸中满是轻蔑。
随即她负手向前一步,声音虽不算洪亮,却也能让秋源清听的清楚。
“‘显世家族’与‘隐世家族’之间相互更替的规则二叔也清楚。陆门世家作为‘显世家族’,两百年来一直奉守祖上规矩,于朝堂保持中立,如此才能让‘显世家族’屹立不倒。
“然新任家主陆衡,破坏平衡,已经在朝堂中明确表态拥护李启天,这样一来陆门世家便要与李启天共存亡。
“‘显世家族’已有败落之态,依祖训,正是我们‘隐世家族’取而代之之时,否则若等着别人动手去终结显世家族,那可就是真的彻底终结了。
“祖宗定下这日升月落,月升日隐的规则,才能让我们整个家族的血脉绵延不倒。我之所以请了忠顺亲王妃来,为的便是遵从祖训,在朝堂站稳脚跟,将隐世家族转变为显世家族而做准备。”
秋飞珊说到此处,挑眉看着秋源清:“可二叔却不顾宗族的发展,几次三番开罪我的贵客。二叔可是想做秋家的罪人?”
“你说选什么人,难道就是什么人?”秋源清冷笑,“你选定忠顺亲王,难道家族就一定要认可他?”
“当今世上几个数得上的英雄,今上算一个,忠顺亲王算一个,现在与鞑靼交战的季驸马算一个,鞑靼的思勤也算一个。思勤乃是外族,不做考虑,那么剩下的也就只有三人可以候选。
“这三人中,忠顺亲王最有能力,又足智多谋,且他不只有杀伐的能力,更有仁慈之心。这样的人是最值得我们拥护的。难道不选择他,二叔还有其余人选?二叔难道要因为一己私利而全然不顾家族利益?”
说到此处,秋飞珊忽然转向秦宜宁,一撩衣摆便翩然跪下,恭恭敬敬的行了大礼。
跟随秋飞珊而来的那些随从和马上的护卫们也都翻身下马,一起跪地行礼,动作整齐划一,虽然无声,却格外有气势。
秋飞珊的额头贴地,结结实实磕了三个头,才道:“王妃在上,我谨代表秋家,对忠顺亲王与王妃表示拥护与支持。从此忠心追随,全力以赴,请在场诸君都为见证!”说着又行了礼。
追随秋飞珊的那些人也都跪下行礼。
秦宜宁此时呆愣在原地,一句话都说不出。
刚才秋飞珊所说的“显世家族”和“隐世家族”的概念在她脑海里旋转着。
原来陆门世家与秋家竟然是这样的关系!
别看他们一个姓陆,一个姓秋,可追溯到百多年前,他们或许都姓陆,或者都姓秋,也或者都是出自其他的姓氏。
且不论他们姓什么,这一家的血脉却一直传承下来。他们两姓同出一族,一部分为显,一部分为隐,两方都发展各自的势力,一旦显世家族败落,隐世家族立即便可顶上,可以保护显世家族,甚至可以做碾压显世家族的推手,如此交替着保存家族绵延的实力。
古人在乎家族和姓氏,少有如这般可以改变族姓的。
可是陆家与秋家,却能依着祖上这样一个规矩而做到。
看着面前做臣服之态的秋飞珊,秦宜宁再度觉得自己落入了圈套。
秋飞珊这是逼着忠顺亲王一派与他们捆绑,秋家那么大的实力,难道秋飞珊主动示好,她和逄枭会傻到将人推开吗?若是将人推开,他们在另去选了他们的对手呢?
所以,继上一次四通号资助平南军的事后,他们再一次毫无办法的坠入秋飞珊织的网中。
本来这是互利互惠的事,倒也没什么吃亏的。可是这种让他们就范的方式,着实令秦宜宁不喜。
正当秦宜宁面露纠结时,空旷安静的山谷间忽然又传来一阵车轮滚动之声。
众人都往声源方向看去。只见一辆黑漆平头马车,在一群威风凛凛的汉子的簇拥下缓缓而来。
秦宜宁没有看出那马车有什么不同。
可是跪在地上的秋飞珊却蹭的一下站起身,满眼惊喜的看向那马车,快步迎了上去。
秋源清也面露惊愕,赶忙去迎接。
待到马车近了,秦宜宁才发现那马车上秋家的标徽与前几日看到的有些不同,或许那标徽上金色叶片脉络代表着秋家族长的身份?
“祖父!”
马车停下,还不等里面的人下车,秋飞珊便小跑着迎了上去,此时才能看出秋飞珊是个年轻活泼的姑娘,那欢快的模样简直藏也藏不住。
相比较之下,秋源清显得有些深沉,没见愉悦,秦宜宁反而在他的脸上捕捉到了些许难以察觉的慌乱。
“祖父,是您吗!您没事吗!”秋飞珊站在马车前,焦急的去撩车帘。
可她修长白皙的手还没有碰触到车帘,那深蓝色的布帘便已经被一只苍老的大手掀起。
一个身着褐色圆领大袖外袍,头发花白道骨仙风的老者端坐其中,正不赞同的看向秋飞珊。
秋飞珊丝毫没有察觉老者的不快,惊喜的叫着:“祖父!”
秋源清这时候也笑容满面:“父亲,您出关了?”
秋光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秋源清,那一眼太过锐利,还没有多说什么,就已将秋源清吓的立即低垂下头。
秋飞珊见秋源清那样,面上笑容越发灿烂,“祖父,您怎么来了?孙女扶您下车?这两年您过的好吗?”
秋飞珊与秋光失去联系已经整整两年,自小失去父母,被祖父养在身边,与秋光之间的祖孙感情自然深厚。秋飞珊做生意,经常会出门,所以秋飞珊与秋光之间就有他们自己联络时的暗号,以免会有人冒充对方来钻空子。
然而两年前,书信上的暗号不见了,诓骗她几次,她没有上当,后来不久,本家那边就传出了秋光要想一个什么问题,得闭关思考的消息。
秋飞珊心急如焚,因为她知道自己的二叔是个什么性格,如果弄个不好,他为夺权,或许真的会对祖父不利。
当时她没有其他的办法,手里只有个四通号,秋飞珊无奈之下,只能想尽办法让四通号成为一个庞然大物,她想的是,再不济她也有雄厚的资本,做不了的事有了银子自然能做。
第七百四十八章 歧视
秋飞珊一直猜测祖父出了事,在几次三番联络不上后,就更认定了这个想法。
她父亲是嫡长子,当年死的就十分蹊跷。加之秋家在剑川乃至于整个蜀地的庞大根系,若说没有人觊觎家主之位,她是打死也不相信的。
当时间推移,一直得不到任何祖父的音讯时,就开始竭尽全力的发展四通号,才终于博得今日的场面,也抓住了陆门世家变更的时机。
只是没想到,祖父还活着。
这好消息让秋飞珊欢喜的稳重都忘了,就只顾拉着秋光一个劲的询问情况。
“祖父,您这两年过的怎么样?您真的闭关了吗?还是有什么人对您不利?我这两年得不到您的消息,也见不到您的人,真的快急死了……”
秦宜宁看得出秋飞珊对祖父是真心实意的,可秋光对与秋飞珊的亲近似乎并不喜欢,表发现的十分冷淡。
秋飞珊拉着他说话,可秋光却一直面无表情,负手在一群人的簇拥之下走在前头,完全不回应秋飞珊的话。
秦宜宁看到秋光蹙眉,冷淡的看向秋飞珊时,心里莫名有些堵得慌。
这种一片真心,换来的却是亲人冷漠对待的经历她就有过,所以特别能够感同身受。
眼看秋光带着秋源清、秋飞珊,以及身后的一众手下迎面而来,秦宜宁心中不由得生起警惕。
不只是她,精虎卫与暗叹们都察觉到秋光的敌意,手中兵刃再度紧握。穆静湖和寄云将手扶在腰间软剑上,一左一右紧挨着秦宜宁。
秋光走到近前,在距离秦宜宁三丈之外站定,拱了拱手道。
“忠顺亲王妃?小民久仰大名。”
他话语之中的冷淡和轻慢之意非常明显,让一旁的秋源清和秋飞珊都愣了一下。
秋源清松了一口气,他本以为老东西会记恨他对他的软禁,逃出来后第一个就要整治他呢,没想到老东西会反驳他素来疼爱的大孙女的看法。
老东西不想选定忠顺亲王来拥护,这正和秋源清的意思,更重要的是,这一次说不定老东西和他选定的是同一个人,这样他们就站在了同一个战线上,说不定老东西会因为他们相似的立场,会因为他的“有用”而不再计较他将他软禁起来的事。
秋源清心思飞转,不过也是眨眼的时间。
秦宜宁这厢见秋光摆明了轻慢的态度,轻笑了一声,挑眉问道:“您便是秋家的家主秋老先生?”
“正是老朽。”秋光面上挂出几分生意人特有的客气笑容,道,“王妃见谅,我那孙女年纪小,小丫头片子没有见识,不懂规矩,方才都是童言戏语,还请王妃不要当真才是。”
一句话,就将方才秋飞珊的一系列决定都否定了,并且将秋飞珊好容易得到的碾压性优势踩碎在脚下。
秋飞珊惊愕的瞪圆了美目,眼中晶莹的泪打着转,红唇开合,半晌方道:“祖父,您……”
“飞珊,你知道你自己是什么身份吗?”秋光的声音带着老年人特有的沙哑,语气严肃。
“祖父,您这是什么意思?”
“家族的秘密,你怎能随意宣之于口告知外人?”
“祖父,这里没有外人,忠顺亲王是咱们家族扶持的最佳人选,忠顺亲王妃知道这其中的缘故也没什么。”
“放肆,难道家族的未来走向何方,还要你一个小女子来指手画脚?我这个家主还在呢!你让家中的儿郎听你一个女流之辈的不成?”
秋源清狠狠拂袖,宽袖甩出一声响,那一下却像是打在邱飞山的脸上一样。
秋飞珊踉跄了两步,原本高挑挺拔的身形,却像一下被人抽去了骨头,失去力气的跌坐在地上,两行清泪顺着她堪称绝色的面庞滚落下来。
秋光怒道:“你也野够了,也该好好的收收心,我就是将你纵容的太过,才会将你纵出这么大的毛病来。来人!”
“是。”
“将大小姐给的带下去!”转向秋飞珊道,“我会尽快给你选一户好人家,往后你就相夫教子,好生钻研女红中馈,做好本分去吧!”
秋飞珊的脸色苍白,被人抓了双臂捆在身后也不知挣扎,伤心欲绝的掉着眼泪,被推搡着往马车方向去。
秋飞珊的贴身婢女碧莹捂着嘴呜呜的哭着,替主子委屈,却不敢宣之于口,只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