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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堂归燕-第2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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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那些不知道事的愣头青,崇拜的看着马上楼这个被披风遮挡住面部的美人的年轻将军,不由得呆愣在当场,还有人交头接耳:“这将军是个好人啊!他是谁啊!”
有知情者心生畏惧,颤抖着说:“那就是忠顺亲王,就是当初攻打咱们大燕时带虎贲军的逄之曦啊!”
什么?
如此英俊神武,嫉恶如仇的年轻鬼将军,竟然是从前那个他们怕的要死,能止小儿夜啼的煞胚逄之曦?
逄枭素来不在乎别人如何评价自己,他并不在乎各种视线和议论,端坐在马上,冷漠的注视着高典史。
就在这时,逄枭眼角余光竟然看到衙门的门口占了个身穿蓝色长衫,身材高挑的熟悉身影。
“木头?”
逄枭的呢喃落入秦宜宁耳畔,她抬头看了逄枭一眼,立即将披风拨开,寻着逄枭的目光看去,正看到了穆静湖冲着他们微微笑着一点头,就如鬼魅一般轻轻一跃过了墙头,往衙门里去了。
秦宜宁惊讶不已。
她的第一反应,就是天机子也来了。
因为穆静湖与天机子从来形影不离,穆静湖的任务就是保护天机子不受到任何伤害。如果穆静湖离开天机子,天机子岂不是很危险?
“穆公子来到此处,怕是不妙。”秦宜宁忧虑的道。
逄枭却是飒然一笑:“无妨,木头为人可以信任。”
“他的为人我自然信任,他还不只一次救了我的命,我只是担心他师伯……”
“一力降十会,天机子就算来了,我也能让她翻不出浪花来。”
二人说话之时,高典史已狼狈不堪的左躲右闪。
百姓们砸伤了瘾,到处抓东西去打高典史。
衙门里毕竟空间有限,容不下这么多的难民都闯进去。所以大部分的人都留在外面,就差对着高典史拳打脚踢。
高府的大门紧闭着,却有不少高家的下人踩着梯子攀在墙头往外看,见到自家老爷被打的如此狼狈不堪,纷纷叫嚷着告诉高夫人。
而大牢中,穆静湖、廖知秉、虎子,惊蛰几路人,已经顺利的找到了关押郑氏的牢房门前。
看见牢房里放着的木质笼子,众人目眦欲裂。
虎子大骂道:“操
他姥姥!高文耀这是找死!”
“这是对待人的吗!老盟主,您受苦了!”廖知秉差点掉了眼泪。
穆静湖二话不说,抽出佩剑用上内劲用力一挥,牢门上的锁链哗啦一声掉在了地上。
这一手将惊蛰和虎子都给镇住了,不约而同的看了看穆静湖,这才纷纷闯了进去。
第六百九十二章 立场鲜明
郑氏早就听见了外面的喧哗,此时眼看着这几人冲进来救自己,且这几人她只认识廖知秉一个,不由得惊讶道:“廖先生,你怎么来了?”
“老盟主,是盟主和王爷让我们来救您出去的,这其中波折甚多,一言难尽,老盟主还请随我们离开吧。”
郑氏被廖知秉搀扶着,艰难的从笼子的入口爬了出来。
她满身脏污,且在笼子里呆了太久,腿脚都不能伸展,此时竟是站都站不起来。
几人大惊失色,虎子急忙在郑氏身前背对着她半蹲下:“老夫人,小的背着您出去吧?”
“你是?”
“小的是王爷和王妃身边的护卫。”虎子长得本就虎头虎脑的十分讨喜,这时笑起来,还露出了尖尖的小虎牙,看起来稚气未脱,像个天真的孩子。
这样的长相是最容易让老年人放下戒心的。
郑氏的心仿佛被温泉包裹着,也不再矫情,乖乖的任由虎子背着他。
几人走着惊蛰之前踩点时已经选好的路线,避开所有人的耳目,趁着衙门里所有人都在抵御难民的冲击,从后院的一处无人之地翻墙离开,走后巷直接奔出了两条街,来到了秦宜宁在此处安排的马车。
冰糖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了,见远远地一群人背着一个人来,就知道是营救成功了。再仔细一看,前头那个背着定国公老夫人的小叫花子竟然是虎子,那满脸脏兮兮的花猫模样,逗得冰糖噗嗤一声就笑了。
虎子见冰糖笑,自己也跟着嘿嘿嘿的傻笑起来。
一看虎子和冰糖这样,惊蛰是总个人在秦宜宁身边的,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忍不住笑。
郑氏则是因为见到了熟悉的冰糖,也笑开来。
一众人的气氛从慌忙逃命转为了轻松愉快。
“老夫人。”到了近前,冰糖当即行了大礼。
“唐姑娘,快免礼。”郑氏笑着道:“许久不见,唐姑娘一向可好?”
“回老夫人,王妃待奴婢犹如姐妹,奴婢都好。王妃吩咐奴婢在此处等候着,第一时间给您看伤势。请老夫人先上马车吧。”
郑氏的心里暖的像是三九天泡进了温泉,笑着道:“难为你们想的这么周道。”
“王妃这些日子担心的吃不下睡不着,自从去布庄知道了您的消息,整个人都像疯了似的,每天捉摸的就是要怎么救您出来,连两个哥儿都没心思带了。您现在平安,咱们大家也都能放心了,王妃也可以安稳的睡觉了。”
冰糖仔细的扶着郑氏,和虎子一起将郑氏放上了马车。
冰糖随即进了车内,给郑氏诊脉,检查是否有伤口。
马车外,惊蛰和廖知秉一左一右的跳上车辕,赶着马车离开,虎子和穆静湖则是默契的对视了一眼,立即往逄枭的方向赶去。
此时的衙门前早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逄枭护着秦宜宁和钟大掌柜退出到战圈之外。平南军的包围圈内,高典史和他的几个手下,都快被难民们丢的泥巴和马粪牛粪糊成泥人了。
他们虽然有佩刀,可挥刀也要让他们有时间拔刀才行啊!
愤怒的百姓们将所有的不平和怨恨都发泄在他们的身上,若不是人太多,包围着他们打起来不方便,而且四周包围的平南军让难民们略有退缩和迟疑,他们早就要被打成肉泥了。
逄枭和秦宜宁冷眼旁观,见大家的怒气都发泄的差不多了,逄枭才拥着秦宜宁策马上前,高高的举起左手的马鞭。
训练有素的一千平南军和五十精虎卫当即跃下马背,上前一步,齐声高声斥道:“住手!”
突如其来的一声整齐呵斥震慑力极强,将怒气发泄了很多的难民们吓的怔愣在当场,手里的泥巴都掉了。
高典史和他的几个手下狼狈不堪的终于能够爬起来,用袖子去抹脸上的脏污,呸呸呸的吐出好几口烂泥。
高典史憋着气,甩掉手上的脏污,又抹了一把脸,随即看到端坐马上的逄枭便是一阵愤怒的指责。
“王爷阻止的未免太‘及时’了一些!您莫不是故意来看笑话的!”
逄枭挑眉,暗道:这家伙难道是被气傻了?
“大胆!见了王爷还不下跪!”精虎卫们高声呵斥。
高典史又被吓了一跳,他不想跪,但是身份在哪里摆着,由不得他不跪。
就在高典史犹犹豫豫跪下时,身后的那些难民们则实诚的多了,直接就被精虎卫的呵斥声唬的齐刷刷跪了满地。
逄枭无奈的看了看那些可怜的难民,对怀中目露心痛和怜悯的秦宜宁低声说了句:“我可不是要故意吓唬他们的。”
这才高声道:“来人,将姓高的抓起来,以平民愤。”
“遵命!”
精虎卫们齐齐应是,上前来出手如电的将高典史按在了地上。
高典史已是目瞪口呆,挣扎着努力仰起脖子,大吼道:“不!你们不能如此对我!我是朝廷命官,我是当地典史!我秉公执法,专心为圣上办差,我又没有做错什么,怎么能因为一群穷酸臭要饭的说我一句不好,就要将我拿下!我不服!不服!”
“你不服?”逄枭抱着秦宜宁翻身下马。仔细的为秦宜宁戴好了兜帽和披风,这才一面悠哉的用马鞭打着手心,一面踱步向被压在泥地的高典使。
高典使艰难的扭着脖子仰着头去看逄枭。却只看到一双鹿皮军靴。
身披猩红斗篷着玄色战甲的年轻将军睥睨的垂眸,俊美无俦的面容上还带着三分笑意,只是没有人敢低估他此时的怒气,因为他入鬓剑眉下那双凤眼中,已经酝酿了比数九寒天更加冰冷的风暴。
“知道本王最瞧不起什么人么?”逄枭挥挥鞭子,精虎卫便松开了压制高典史的手。
逄枭用靴子挑起高典史的下巴,冷淡的用鞭梢拍了拍高典史的头:“最瞧不起的,就是你这种恃强凌弱的软蛋!”
高典史满脸屈辱,强忍着愤怒道:“我好歹也是朝廷命官,王爷如此对待我,莫不是想要在旧都闹事,让镇南王不快?”
“说你是软蛋,怎么这么快就回头咬主子?”逄枭低声说罢,又抬高声音一指跪了满地的难民们:“他们虽然穷困,虽然吃不饱穿不暖,可他们好歹还有身为儿郎的血性,他们看不惯不平事,为了救命恩人能够振臂一呼!虽然他们的行为有些冲动,但是这不失为大周子民的风骨,本王钦佩他们。”
逄枭低沉的声音极具穿透力,让所有的难民都听的清清楚楚,所有难民都不由得激动起来。
想不到传说中杀人不眨眼的煞胚,竟然是个如此讲道理、有血性的人?
逄枭垂眸又看高典史:“而你呢?你自以为是当地一霸,恃强凌弱,欺男霸女,为了给你那废物儿子行乐,你逼得多少*离子散家破人亡?恐怕你做过多少坏事,自己都记不清楚了吧?
“鞑靼现在侵犯我朝边境,北方的百姓流离失所,你有力气不去对抗外敌,反而窝里横倒是厉害!像你这种只懂得将能耐用在欺负弱小身上的人,也配称得上是男人?你那卵蛋早就该剁了喂狗!”
逄枭在军中又摸爬打滚了多日,跟那些糙汉子交流,文绉绉的一套根本就说不通,而且对那些没有读过书的老百姓说话,咬文嚼字也不是上上之策。
是以逄枭用最粗糙,最直白的话,直接表明了自己的观点和态度,让所有人都没有误解他行事和立场的机会。
“骂得好!!”
“王爷英明啊!”
难民们的心情简直称得上千回百转,一开始他们还以为王爷是带着兵马来镇压他们的,他们都已经绝望了,以为自己没有饿死冻死,却要在这里被自己过家的兵马杀死。
可是峰回路转,这位英气勃勃的王爷,竟然不是传说中那种煞胚,竟然是个很讲道理的人,还跟他们站在了同一个立场!
仔细想想,当初大周和燕朝正在打仗,这位王爷是大周的将领,自然对待燕朝不能留情,那是立场不同。
而现在呢,两国成为了一国,王爷对待他们也就是对待自己同一国家的百姓了,他不会欺负平民,而平民也没有必要惧怕包围自己国家的将军才是啊!
许多对逄枭观念根深蒂固的百姓,这一刻都回过味儿来,不再惧怕他,反而还觉得,自己国家有以为如此能征善战威风在外的王爷,反而是一件好事。
百姓们当时就欢呼起来,高声叫着“王爷千岁!王爷千岁!”
秦宜宁站在精虎卫们身边,看着这一幕,不由得露出了一个微笑。
逄枭是聪明人,素来懂得审时度势,这一次的事情她没有与他商议过,可是他们两人却有天然的默契,他借助这一次的事,不但能够营救外婆,甚至还能在百姓之中改变自己的坏印象,还能树立声望。
要知道在旧都,逄枭最需要的就是正面的评价和声望了。
秦宜宁正这么想着,眼角余光居然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第六百九十三章 越界
秦宜宁凝眉看去,正看到尉迟燕和顾世雄披着厚实的大毛衣裳,站在街角一个隐蔽的角落。
二人面色看上去十分严肃,眉头几乎毫不避人的紧锁着,仿佛天要塌下来一般。
秦宜宁步疑惑的挑眉。
这俩人前一阵还意气风发,一副旧都霸主的模样,今日怎么就成了这样了?
秦宜宁又看了看匍匐在逄枭脚下的高典史,她就什么都明白了。
那一瞬,秦宜宁几乎恨的牙根都痒痒。她先前只是怀疑外婆被抓是尉迟燕的手笔,尉迟燕和顾世雄是为了逼迫逄枭做出逾越之事,好拿住他的错处来去李启天之处参他一本,给李启天递个梯子。
可是当时没有实际的证据证明这就是尉迟燕做的。
现在看到尉迟燕和顾世雄的模样,秦宜宁还有什么不明白?
尉迟燕终于学会了阴谋诡计,只可惜他们也终于彻底站在了对立面上。
秦宜宁深吸一口气,将一切杂念摒除,再度看向了逄枭和高典史之处。
逄枭这已经半蹲下来,用鞭子顶着高典史脏污的额头,沉声道:“你身为一地典史官,却罔顾百姓性命,为一己私欲草菅人命,且纵容儿子行凶,为掠夺他人家产和妻女而造成冤假错案无数,你这种官,存在没有丝毫的意义,本王今日就要判了你的死刑,为被你欺压的百姓和枉死的冤魂出一口气!”
“你,你敢!”高典史焦急的开始蹬动双腿。奈何他的身体被精虎卫用脚踩在了地上,挣扎也是徒劳。
“我好歹是个朝廷命官,你虽是王爷,可你没有权利治我!”
“没有权利?”逄枭冷笑,“本王惩奸除恶还是圣上御口吩咐的,就算杀了你再与圣上禀告,圣上也会理解本王是事急从权。若不除掉你,难道要眼看着民变吗?”
逄枭环视一周,看着周围的那些百姓,又看看高典史,恨声斥道,“你看看被你欺压的百姓,你看看他们过成了什么样子?你再想想你自己!你贪墨了多少你自己不知道?难道还要本王命人去你家里抄吗?”
高典史当即就被吓的浑身一阵颤抖,这下子是真的从手到脚都凉了。
他不想死,可他不想全家人都跟着自己一起死!
逄枭这是拿准了他的那种心理,利用他家里人的性命来逼迫他就范!
高典史瞬身颤抖着,惊惧之下舌头都开始不听使唤,就只顾着连连摇头诉说自己的无辜。
逄枭冷笑着站起身,随手一摆,吩咐身边之人:“枭首示众。”
“是!”
众人应声,当即就抓着高典史往人群外拖。
一听“枭首示众”四个字,高典史当场吓的浑身都僵硬了,哇哇大叫的高喊着冤枉。
角落里的尉迟燕凝眉,上前一步刚要说话,就被顾世雄拉住了袖子。
尉迟燕回头看向顾世雄,却见顾世雄严肃的对着他摇了摇头。
尉迟燕抿着唇,慢眼都是纠结,有心违拗顾世雄,却又怕将老人家给气坏了。若是真将顾世雄给气死,他就再也没有如此忠心耿耿又足智多谋的臣子了。
犹豫之间,精虎卫已将高典史押到了一旁。
难民们追了过去,伸长脖子看热闹,一个个都在大声叫好。
精虎卫抽出佩刀,另外两人将高典史丢在地上就退向了一旁。
高典史抖若筛糠,牙齿打颤,双股之间冒出一股骚臭的液体。
逄枭别开头。
精虎卫的人便高举佩刀。
“住手!”谁知道正当要手起刀落之时,人群外忽然传来一声大吼。
精虎卫本有机会先杀了高典史再说。可是再一想现在的情况,若是贸然将人杀了,恐怕会给王爷惹来麻烦。
思及此处,精虎卫们也只能暂时先放下刀,与众人一样都看向了声源处。
来人身着便装,带着随从,看样穿着只是个富贵书生,但是周身上下气质却是高贵不凡。
高典史从惊吓之中回过神,看到来人喜极而泣,大叫着:“知府大人!杨知府救命啊!”
原来这就是杨知府?
当初逄枭和秦宜宁初到此地,尉迟燕办了接风宴时,除了邓敏昌没到场,就是这个当地最大官职的杨知府没出现了。
邓敏昌如今被逄枭收拾了,但杨知府他们还都是第一次见。
印象中此人是个事不干己高高挂起,力图不要搀和到朝廷争斗之中,只想明哲保身的一个人。
怎么到了这个时候他倒是来了?
逄枭饶有兴味的随意道:“你变是杨知府?”
杨知府快步走到众人面前,眉头早已经拧的死紧,强压火气给逄枭行了一礼,“下官参见王爷。”
“免了。”逄枭指着地上跪着的高典史,冷笑道:“这样人品不佳之人,却是在杨知府的麾下当差,怎么杨知府从来不知管教一番?是不是也有失察之罪啊?”
杨知府被气的胡子都歪了,这人竟然无耻至此!竟见了面就给他泼脏水!
“本府用何人不用何人,难道还轮到平南大元帅指教?”
杨知府将“平南大元帅”五个字咬的极重。
大周朝建朝不久,所以勋贵和武将的地位还很高。然而文臣武将之间的关系自古以来都没有融洽的时候,文人相轻,文臣更是看不起武将,武将自然也瞧着文臣一群酸儒指手画脚像看猴戏。
杨知府点名逄枭平南大元帅的职位,就是在说他一个武将,难道还想插手文臣用人?
逄枭眯着凤眼看了杨知府那气红了的脸,又看了看他背后近千人的难民队伍,不由得轻笑出声。
“本王自然不敢指教杨知府用人,但本王虽为武将,却也是阁臣,在此处所见一切,自然也有上达天听的职责。如今杨知府驭下不严,大过年的,小小一个旧都就闹出上千的灾民,且还因高文耀这么个东西闹的民怨沸腾,数千人聚众闹事,难道这些杨知府都看不见吗?”
杨知府这才想起,面前这人不单单是王爷,是元帅,还是圣上亲封的武英殿大学士!
文臣武将的官儿都叫他给做了!
杨知府被逄枭当众斥责,哪里还挂得住脸面?何况旧都是他管辖之地,不论好坏,都有他一人说的算,就算高文耀杀人放火了,也得他这个上官来处置,凭什么要外人来插手?若是今天让逄枭顺利的插手他下辖之事,往后传开来岂不是要叫人笑掉大牙?他还怎么立威,怎么做官?
逄枭初来乍到,脚跟都没站稳,就想插手他的事,杨知府是绝不会姑息的。
“本府若做的不好,自有圣上管教。本府还没有问逄大元帅,本府没有调令,逄大元帅为何会帅军进城?平南军的调动难道你忠顺亲王一个人就说了算吗?私自动兵,本府恐怕也要上达天听才是!”
逄枭饶有兴味的笑了笑,他倒是低估了这位杨知府。看来此人绝非善茬。
“本王来此处为了什么,难道杨知府看不见?”马鞭点了点杨知府的身后,又点了点地上的高典使,冷笑道:“第一,旧都治安混乱,你下辖的官差都管不了的事,难道平南军不介入,还等着抗议发展成暴乱吗?第二,你的属下为非作歹,惹得民怨沸腾,你做父母官的不管,难道路不平还不许人踩?
“平南军入城,不为别的,一则,为维持旧都治安稳定,一面发生暴乱,二则,为替天行道,除掉那个作恶多端的贱人以平民愤!”
“好,骂得好!”难民们听着逄枭字字铿锵有力的宣言,大声叫着好。
杨知府回头一看,近千人的脸上都是痴迷和崇拜,一个个激动的仿佛亲眼看到了天神降临。
杨知府不由得再度重新审视这个看似言语粗鄙,实际上却生了一颗七巧玲珑心的战神王爷。
他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依靠的绝非运气,也绝非单独依靠战功。他是个非常会审时度势的人,现在他的一句话,就鼓动了所有难民的热情,若是由着他继续插手,那还得了?
杨知府咬牙,急忙道:“无论如何,平南军未经调动就出现在城中就是不对!更何况王爷乃是平南军主帅,却妄图插手地方之事,还想动用死刑杀死朝廷官员。你这么做,岂不是越权!”
逄枭凝眉望着杨知府,不过片刻,却是道:“这么说,杨知府是不同意将高文耀交给本王处置了?”
杨知府觉得事情不大对,逄枭的态度转变的似乎太快了。
可是他又不能回答逄枭他同意。
杨知府只得道:“自然!没有本府的命令,还是请平南军安生驻扎在军营,休要胡乱入城扰乱治安才是!”
“好。”逄枭语音上扬,竟然痛快的答应了,回头对着已经在愤怒边缘的百姓们歉然一笑,不在多言,转身搂着秦宜宁的肩膀,就叫上了精虎卫和自己带来的平南军,“既然杨知府执意如此,咱们走吧。”
“是!”
平南军与精虎卫齐声应是,在一片寂然之中策马列队,准备离开。
场面一时便的充满了肃杀之气。
就在这时,难民之中忽然发出了一声咬牙切齿的咒骂:“当官的保护当官的,还是知府呢!你手下给了你多少好处!你要这么护着他!”
第六百九十四章 民心
一句话,仿佛开了闸门。
谩骂声宛若泄洪一般,喧嚷开来。
所有的难民都在指着杨知府骂。
“贪官!一定是收了姓高的银子了!”
“高典史做了那么多坏事,逄小王爷路见不平,你却把人赶走,你这样的也配当知府吗!”
“狗官,官官相护,不给我们老百姓活路!”
“狗官,狗官!”
“打死他!打死他!”
难民们的怒气原本已经被逄枭的正义之举抚平,谁知杨知府这般行事,却将所有百姓的怒火推上了下一个高峰。
大家抓了地上的泥巴和石子就往杨知府的身上丢去。
杨知府的随从和护卫们急忙将他护在当中,一个个老母鸡似的张开臂膀,生怕知府大人受伤。然而还是有不少泥土和石子丢在了杨知府的脸上和头上。
杨知府哪里受过这等憋屈?
他慌忙的高声道:“不是本府不处置高典史,而是忠顺亲王他越权,他……”
“吃屎去吧!你这狗官,少在这里胡扯!”
杨知府话没说完,就被迎面而来的一团马粪砸中了脸。
“呸,呸呸呸!”杨知府抹着脸剧烈的咳嗽起来。狼狈的样子前所未有。
然而百姓们这还不罢休,他们的找不到人给他们伸冤,钱大善人还被打的重伤倒地,被人抬到了一边到现在还还昏迷不醒。
他们没吃的,没喝的,没有一身暖和衣裳,下一顿的着落还不知在何处,好容易有人给他们出头,却被杨知府给拒绝了。美其名曰说什么越权,难道这不是他包庇手下?
他们的未来已经看不到光明了。被欺负成了这样,与其默默地饿死,冻死,还不如现在出一口恶气!
难民们忍无可忍,愤怒的向前冲来。有的往衙门里冲去,有的往杨知府和高典史跟前冲来,还有的往高府的方向冲去。
不止如此,绝望的难民们对富贵家里都很仇视,他们还有人起了报复心里,往其余不相干的人家冲去。
杨知府一看,忙挥舞着双臂:“你们都住手!你们要惩治什么人,本府都答应。不要冲动,不要冲动啊!”
然而混乱之中,还有谁能听见杨知府的叫嚷声?
大家都奔着出一口恶气的心思,大吼着发泄着,往四处乱冲。
杨知府的冷汗都下来了。
这样下去,衙门附近的人家岂不是都要遭殃?那可就是百年来前所未有的大事件了!他这个默默无闻的知府,难道要因为这种事被记录在史书上?
就是圣上知道了,也没他的好果子吃啊!
杨知府左顾右盼,根本不知还有什么办法。猛然回头,恰好就看到了墙角处抱成一团往后缩的尉迟燕和顾世雄,杨知府当即就大怒。
好啊尉迟燕个狗贼!本府保的是你的人,你这会子却王八脖子一缩不管了,你算什么东西!
可是人潮纷乱,就是他说什么骂什么也不会有人听得到。
不能任凭这件事发展下去了!
杨知府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只能往平南军离开的方向挤去。而他的随从和护卫都忙着帮他抵挡冲上来要痛揍他的难民们。
“王爷,王爷留步!王爷留步啊!”
杨知府再也顾不上什么形象,状若癫狂的艰难的朝着逄枭的方向大吼。
他的头发散乱,衣裳污浊,脸上还被丢过马粪,然而这时他根本就顾不上这些。
逄枭其实根本就没想走,否则他们的马队岂不是眨眼就会不见了,还能轮得到杨知府来追?
听见杨知府的声音,逄枭回过头来,精虎卫们立即上前去将杨知府接了过来,以免他还没跟王爷说上话就被难民打死了。
“王爷!”杨知府气喘吁吁,焦急的道:“王爷,你看城里都乱成了这样,你怎能袖手不管啊!”
逄枭翻身跃下马背,抱着秦宜宁站定后,才转而看向杨知府,好笑道:“方才不是杨知府说本王逾越吗?你让本王走,本王就只好走。你不让本王插手,本王也只好不插手,怎么现在又成了本王袖手不管?杨知府未免也太难伺候了吧!”
杨知府知道逄枭这是在怪他,他这会子也顾不上面子了,再乱下去,他的小命和全家的性命都要没了。
杨知府急忙扫地一揖,恳求道:“求王爷让兵马出手,平息此次打乱。否则再发展下去,后果不堪设想啊!”
逄枭道:“这是你让本王管的,可不是本王越权行事了吧?”
“不是,不是。”杨知府被气的胃疼。
逄枭便回身对秦宜宁道:“王妃,你说本王该不该管?”
秦宜宁这时忍笑其实已经忍的很辛苦。
逄枭不是胡来的人,也不是草菅人命之人,他其实早就已经安排人去护着周边人家的大门了。这么做只不过是要吓唬杨知府,让他来求他。
秦宜宁故作沉吟道:“其实王爷被诬陷越权逾越,妾身心里也很不好受……但是王爷还是与杨知府精诚合作,才能保障旧都的平稳。”
“那好吧。”逄枭笑道:“那就听王妃的。”
精虎卫们对逄枭与秦宜宁的恩爱早已经习以为常。可是平南军这些精锐却不知道。
他们只当逄枭是个响当当的硬汉,谁料想这硬汉也有柔情的一面?而且王爷还丝毫不介意在外人的面前表发现出对媳妇的疼爱,甚至愿意在这等事上让她说出自己的看法,这样的尊重可不是哪个男人都能给自己老婆的。
汉子们这些天早就对逄枭心服口服,如今又看到逄枭这般疼老婆,铁汉柔情,这在众人的眼里就显得更加珍贵了。
大家都嘿嘿的笑起来。
逄枭就回身高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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