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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堂归燕-第1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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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蹄声渐远,秦宜宁才缓缓的叹了口气。
见左右众人都身有些沉重,秦宜宁就整理心情,笑着道:“好了,今天太晚了,大家都去好生休息。有什么安排明天再说。”
“是。”众人齐齐应是。
纤云留下来服侍秦宜宁休息,两个乳娘则也留在了内室,专们负责照顾昭哥儿和晗哥儿。
一夜好眠,平安度过。
次日清晨,秦宜宁照顾过两个孩子,就吩咐人去探平南军大营的动静,另外叫了惊蛰在身边,低声道:“这里你熟,我想让你出去帮我寻个人来。”
“王妃,寻谁来您吩咐。”
秦宜宁就在惊蛰的耳畔低语了几句,惊蛰领命,行礼快步退了下去。
第六百六十二章 反了
惊蛰出去不过半个时辰就回来了,却是独个儿一人,见了秦宜宁先行过礼,随即在她身边低声道:“王妃,夏大掌柜属下已经找到了。只是夏大掌柜似乎病了,闭门不肯见客人。属下将话传到,就回来复命了。”
秦宜宁秀丽的柳蹙了起来。
这件事不大对。
秦宜宁当日去往大周京城,因要开拓北方的局面,就带上了最为信任的钟大掌柜。南方她所有的田庄,铺面,以及运送粮食和货物的马帮、漕帮关系,因为已经是发现成的局面,只要稳定不需要开拓,而且南方毕竟是他们的根据地,又有定国公夫人照看,是以钟大掌柜向秦宜宁推荐了他手下最为信任的二掌柜,来接管南方之事。
夏大掌柜年过不惑,正是男人最为强壮沉稳的年纪,秦宜宁也一直都很信任他。
谁知道今日前来,竟然还出了这等事。
夏大掌柜不是不知礼数的人,没道理她这个做东家的一行人气势浩大的回到了旧都,她手下的大掌柜会装作不知道,非但不主动来拜见,甚至她命人去请还没请到人。
夏大掌柜若是真的病的爬不起床来便也罢了,若不是,恐怕事情就不大好办了。
“你去时,夏大掌柜家中可有什么异常?”
惊蛰仔细想了想,摇头道:“夏大掌柜家的仆婢面色看不出异常,家里也看不出出了什么事的样子,是想来是没有什么大事发生的。”
“我知道了,辛苦你走这一趟,下去休息吧。”秦宜宁点头,客气的对惊蛰道谢。
惊蛰受宠若惊,连连摆手道:“给王妃办事是属下的本分,王妃休要再与属下客气了,属下告退。”
惊蛰行礼缓步退下。秦宜宁看着他的垂首恭敬的模样,不由得轻笑了一声。
然而笑过之后,秦宜宁又再度陷入了沉思。
夏大掌柜那里的情况着实可疑。
这让秦宜宁不由得联想到了逄枭的情况。原本该来拜见逄枭的邓敏昌没有出现,还要逄枭急匆匆赶去军营查看情况,而且也不知道现在情况到底是怎样了。
看来,在尉迟燕和顾世雄回到南方之后,原本属于大燕的那片土地上的百姓,就都不再承认自己是大周人了。
这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大燕朝灭亡才多久?在所有人的记忆中,燕朝才是他们心中认可的国家,即便皇帝昏庸暴政严苛,也无法抵消燕朝在百姓们心中的地位,也只有像她这样处在不得已位置上的人,才会强逼着自己不由感情来决断,而是理性的去分析情况看待问题。
秦宜宁揉了揉眉心,靠在软枕上闭目养神。
许是有孕的这段时间,她一直都呆在逄枭的身边,被保护的太好了,以至于再度需要她动脑谋划的时候,她甚至会觉得不适应。
其实她若什么都不做,只管在家带孩子也是可以的,逄枭是个有能力有担当的人,必定会将一切处理的妥当,不会让她受委屈,她不闯祸不给逄枭拖后腿也便是了。
可是她不想成为累赘。她想成为一个能与逄枭并肩而立的人,而不是一个躲在逄枭身后的人,若真变成那样,她就变成与其余女子都一样了,逄枭还有什么理由一心一意的对她?
秦宜宁从来都不觉得感情之事是对方必须要对自己专心一志的。感情需要经营,婚姻更需要经营,并不是说有了爱情,就可以肆无忌惮随心所欲。
相反,正因为有了爱情,才需要小心翼翼的去呵护,去完善自己,去努力。
再说不为别的,为了给昭哥儿和晗哥儿增加多一重保障,秦宜宁也不能放任自己放松下去。
思及此处,秦宜宁倏然坐直了身子,眼神便的锐意迸发,整个人的精气神都与刚才不一样了。
不行,她不能放任自己习惯依靠逄枭,她必须要独立起来,并不是不相信逄枭,而是要做到像外婆那样,就算一个人也能养的了全家,这样生存下去才有更大的底气。
“王妃,钟大掌柜来了。”门外纤云低唤。
“快请进来。”秦宜宁站起身走向待客用的正屋,刚刚坐定,墨绿色夹竹暖帘就被掀了起来,一阵冷风扑了进来,钟大掌柜一矮身钻进屋里。
“王妃。”钟大掌柜行礼。
“无须多礼,快请坐下吧。”秦宜宁笑着吩咐人预备茶水,随即问道:“田庄的事情处理的如何了?”
寄云端了双梁黑漆托盘进屋来,将两个白瓷青花盖碗分别放在秦宜宁和钟大掌柜手边的方几上,就行礼退了出去。
钟大掌柜颔首致意,待到屋内没有了旁人,才低声道:“王妃,实不相瞒,我这一次走几个庄子不大顺利,所以后面的十来个庄子和咱们的铺面我也没仔细去看,就急忙先回来您这儿回话了。我是怕惊了蛇。”
秦宜宁便理解的点点头,道:“看来这里的确是出了问题。我这里也不大顺利,我与王爷来了的消息,应该不是什么秘密。可夏大掌柜并未主动登门,我命人去寻,夏大掌柜称病不见。我便已经开始有了猜测,想不到你那里也是如此。”
钟大掌柜有些自责的摇着头:“这件事是我的失职,当初觉得南方稳固,足可以做咱们的后盾了,交给夏大掌柜我就没再管,就只想着跟着王妃去京城也好安顿,开拓一番,在置办一份家业出来,南方的事情我就给疏忽了。”
“这不是你的错。”
秦宜宁安抚道:“我知道你是尽了力的。何况咱们都在大周的京城,距离这里的确是山高皇帝远。对了,先前我让你通知夏大掌柜,一路上要及时的给我来消息汇报城里的情况,你通知了吗?”
钟大掌柜点头道:“我命人快马加鞭来送的信。”
秦宜宁玩味的笑了,指头卷着鬓边的长发道,“这可有意思了。钟大掌柜离开队伍之后,我可是一封信都没收到,也没得人传口信,显然夏大掌柜是将这个吩咐当做耳旁风了。”
“这个老小子,是要反了他了!”钟大掌柜愤怒的一拍桌子。
第六百六十三章 来人
秦宜宁强笑着安慰钟大掌柜,“不必担忧,也不必动怒,咱们也是经理过大风大浪的,什么样的情况没见过?发现情况不对也不打紧,只管解决问题便是了,没有那么复杂。”
她是做主子的,遇上事谁乱了阵脚她都不能乱,逄枭现在又不在她身边,谢岳和徐渭之几位幕僚也跟着逄枭一同去军营了,这里就只有她来拿主意,她警告自己不要生出任何会使她失去冷静的负面情绪里,最好的解决问题的办法,就是冷静处置。
可钟大掌柜不似秦宜宁这般想得开。
“东家说的有理。只是夏大掌柜那里也太不像话。你一早就吩咐了他们要及时传递消息,他们非但不听,出了事还不与咱们商议,到底是将咱们当成了外人了!”
钟大掌柜越说越是愤怒,若非怕吓到隔壁两个孩子,他早就暴跳如雷了。
秦宜宁笑着道:“事已至此,就算生气也没用,还是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让夏大掌柜如此反常才是正理。”
钟大掌柜见秦宜宁如此沉得住气,自己暴怒的情绪也得到了缓解,回想自己方才的模样,不免有些讪讪。
他都已经一大把年纪了,还不如个年轻的姑娘沉稳。当年秦宜宁就轻而易举的从宁王手中救了唐姑娘,挽回了他即将被牺牲的命运,如今她已为人母,却依旧如往昔一般,让人毫不怀疑的相信她。
“王妃……方才是我太过激动了,王妃勿怪。”钟大掌柜站起身来,歉然行礼。
秦宜宁笑着摆摆手,“你是为了我抱不平,我怎会怪罪?”
钟大掌柜动容的笑着,想起夏大掌柜此时的作为,不免担忧的道:“我只怕夏大掌柜会与当地那些人联合起来对王爷和王妃不利。”
秦宜宁点头道:“我也有些担忧这个。”
拢了拢肩头的披风,秦宜宁无奈的道:“这也是必然的。咱们都是曾经的燕人,最是能够理解这一层。当初的昏君就算特别荒谬,大家都巴不得昏君早日驾鹤西去,还山河一片肃清,可大家也没有人想着自己不做燕朝人了。
“王爷是当时奉旨平了大燕朝的人,一路过关斩将的杀到京城,打败了燕朝人心中的旗帜——宁王,又兵临城下呈对峙之势,就算他从来都不会屠城,也不会允许手下人奸淫掳掠,可所有人对他的惧怕却是根深蒂固的,再加上当初京城被包围时城里的那场饥荒呢。”
“就是这个理儿。”钟大掌柜苦笑着,摇头道:“我也算是发现了。王爷总是被迫做一些顶缸背锅的事,现在这会八成也是如此。”
“是啊。”秦宜宁叹息了一声,道:“咱们知道这个道理也便罢了,王爷不是鲁钝之人,他那边的事情他会自己处置好。你我要做到的是在王爷无暇理会其余事时,将一切麻烦都自行解决,不会扰乱此地局面是最好的。”
“那么接下来,我便去一趟夏大掌柜府中,仔细问问那老小子去。”
秦宜宁摇着头道:“这样也不妥,最好还是暗中观察,到时……”
“王妃。”秦宜宁的话被忽然来回话的寄云打断了,“外头来了一位掌柜,说是夏大掌柜手下的人,专门来给您回话来的。”
秦宜宁闻言惊讶的与钟大掌柜对视了一眼。
钟大掌柜冷笑道:“想不到他还算明白。也免得咱们做起事来还要再费两遍力气。”
秦宜宁也点头。
她在心中其实是非常希望夏大掌柜不是变节了,所以对于来回话的人,秦宜宁的态度就有一些急切。
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钟大掌柜立即站起身,在秦宜宁面前将姿态放低,垂首站着回话。
秦宜宁知道这是钟大掌柜想在外人面前给她建立权威,是以也不是阻拦。
不多时,就见暖帘被撩起,一个未及弱冠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他身上穿着窄袖的棉袄,外头还套着一个黑色羊皮坎肩儿,衣裳是簇新的,看他的样子,显然还没有习惯这种打扮的方式。
见了秦宜宁,他头都没敢抬起,压低了头跪下便拜。
“小人路大顺,见过王妃。”
“请起来吧,不必如此多礼。”秦宜宁吩咐人上茶,又对钟大掌柜道:“您也坐吧,都坐下说话。”
“是,多谢王妃。”
钟大掌柜配合的在方才的位置侧身坐下,只敢挨着个边儿。
路大顺见钟大掌柜这种绫罗加身,看起来又极为威严的都如此小心,自己心里也更加紧张了,也学着钟大掌柜的模样侧身坐下。
秦宜宁便问:“你来此处可是有事要禀告?”
“回您的话,是夏大掌柜派我来的。夏大掌柜身子不舒坦,不方便出来,又担心王妃您有些事不大了解,是以嘱咐了我一番,我便来了。王妃又什么疑问,请尽管问。”
“真是笑话。”钟大掌柜冷笑着斥责道:“王妃身份贵重,又是咱们的东家,只安排你个毛头小子来是怎么一回事?难不成姓夏的还想背叛主子不成?”
“不不不,夏大掌柜并没有……”路大顺是个实在人,说罢了这一句,想了想又道:“夏大掌柜并没有背叛,只是或许最近太忙。”
秦宜宁打量路大顺两眼,暗想这是个老实人,老实人就不该被欺负。
心里定下了主意,秦宜宁就道:“好吧,也不想为难你。我问几个问题,你只管照实说,便可以回去复命了。”
“是!”路大顺低着头答应,声音显得有些高昂。
秦宜宁笑了笑,就道:“旧都现在的情况可还稳定?”
没想到秦宜宁没有问生意上的,路大顺冷了一下,随即立即回道:“旧都原本还好。大家都已经认命了。天灾人祸的都是老百姓无法避免的,只是自从燕郡王和顾老大人回来后,百姓们的心就活泛起来了。”
路大顺说到此处,才想起秦宜宁是逄枭的妻子,逄枭是周朝的王爷,是灭了燕朝的人,秦宜宁一定会将这些话告诉逄枭的。
反应过来的路大顺脸一下就白了,紧张的道:“是我刚才说的不准确,其实百姓们也还好,并没有多心活。”
秦宜宁眼睛便是一眯。
里外亲疏,看起来已经很清楚了。
第六百六十四章 外婆留人(一)
秦宜宁自认为对手下之人不薄,可现在看来,在她无法顾及之处,她手下之人非但没有将她当成东家来效忠,反而还当成敌对国家的贵族来防备了。
这可真是……
以她对尉迟燕的了解,他是没有能力将旧都以及南方已经归顺大周的百姓搅的一心复国的。看来顾世雄宝刀未老。煽动情绪搅浑水的本事见长。
百姓们都是朴实善良的,他们支持顾世雄和尉迟燕,为的是心中的信念。而尉迟燕和顾世雄想挑起战争,为的却是复国,是权柄的稳固。他们如此煽动百姓,以达到自己的目的,却没有考虑过真正爆发战争,倒霉的还是这些百姓。
当初虎贲军兵临城下,逄枭与她说过的话,秦宜宁还记忆犹新。
他当时化妆成个寻常农夫进城来看她,还给她做了凉面吃。那天逄枭说,他征战沙场,为的就是早日结束暴政的统治,早日让百姓的日子回归正途,发展经济,让老百姓都能过上太平日子。
到现在,逄枭的信念依旧没有改变过。
只可惜能够理解他本意的人已经不多了。甚至当初与逄枭一同揭竿而起的那些人,现在也有许多已被名利眯了眼,一心只想着功名利禄。
所以逄枭依旧会被人误解。
面前这位路掌柜是如此,恐怕称病不肯出现的夏大掌柜也是如此。
秦宜宁心里有些替逄枭委屈和不值。
但是她也能够理解,人心本来就是如此,她没办法强求其他人也能如她一般去理解逄枭。
秦宜宁心思百转千回,想了如此多,其实也不过是呼吸之间。
路大顺见秦宜宁总是不说话,有些忐忑的抬起头,飞快的瞄了秦宜宁一眼,又迅速低了头。
他本想察言观色一番,看看忠顺亲王妃到底是个什么表情,他也好分析情况,回去回禀夏大掌柜。
谁知道匆匆一瞥,他的心魂都要被面前这个娇花映水一般的美丽女主给勾走了,心里砰砰直跳不说,脑子也完全无法思考。
天下竟然会有这般美貌的女子!这要是他那浑家站在一处,还不是成了天仙与烂泥之间的差距?
忠顺亲王可真有艳福!
路大顺低着头,心里的想法不敢表发现出来,可对与美丽的女子,他心软不说,还忍不住想要表发现一番。
是以路大顺也不在乎秦宜宁问什么,又道:“实话与您说了吧。旧都这个地方毕竟是燕朝的都城,自打归了大周朝管后,此处特地驻扎了平南军。”
“去岁圣上闹出什么宝藏的事,又赶上地龙翻身,原本就经历过一场灾荒的老百姓们,日子就过的更苦了,土地干旱,战乱不断,庄稼的收成也游侠,这些您都是知道的。
“所以顾老大人和燕郡王一回来,大家就都像是有了主心骨一样。现在大街小巷就连乞丐都知道,要想过上有饭吃有衣穿的日子,还是要依靠燕郡王的。”
秦宜宁点了点头,对路大顺的话并不怀疑。
路大顺又道:“还有平南军,那么多的兵马就驻扎在城外。给老百姓造成的压力不是一点半点。大家都有点担心,如果平南军硬说燕郡王有谋反之心攻进来,大家奋起反抗恐怕也不会有多少的胜算。况且平南军中也不是一直铁板一块。”
路大顺不知不觉,就说了许多老百姓私下里都不敢讨论的局势。秦宜宁也不会试图打断他的话,而是适当的点头回应,引得路大顺将自己在旧都的所见所闻和知道的事都与秦宜宁说了。
待到说罢,飞快的抬头,对上秦宜宁的双眼,路大顺才有些恍惚和担忧的想起,自己似乎说了许多不该说的,恐怕会引起忠顺亲王愤怒的话……
如果这些话传入大周皇帝的耳朵里,那旧都的百姓岂不是要被杀光?
冷汗一下子就从路大顺的鼻洼鬓角冒了出来,就连后背都被汗湿透了,双腿发软之下,扑通一声便跪下了。
前一刻还在侃侃而谈的人,眨眼就额头冒汗的跪在自己面前,秦宜宁不必想都知道路大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她也不想为难人,便转移了话题:“铺子里的生意如何?田庄的收成怎么样?”
路大顺被问的一愣,摇摇头道:“这个,我,我不知道。”
“哦?如今都已快过年了,马帮和漕帮是不是已经停了营生?”她手中的产业很多,尤其是大量田地的产出都需要运送,时间久了自然就与江湖上这些打了很深的交道。
谁知路大顺依旧摇摇头,道:“王妃,这个我也不知道,寻常时候这些事情也轮不到我来管的。”
秦宜宁原本还能稳住心神宽以待人,如今眉头也皱了起来。
如果夏大掌柜安排这么个人来是来示威的,那么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该看的账册没看到,该问的事也没问成,问起生意上的事更是一问三不知,说一些倒三不着两没谱的谣言却通顺。安排这么个人来,若不是示威,那就是摆明了敷衍了。
偏偏她又无法对路大顺如何。
一旁的钟大掌柜听的早已经火冒三丈,劈头盖脸就将路大顺训斥了一顿:“你是怎么当差的!你们夏大掌柜也不是个愚钝之人,偏中用了你,你来了就好好回话,难道忘了自己东家是谁?”
“我没忘,可我真的是不知道啊。我才刚被提了掌柜,这些都没接触过。”
钟大掌柜常年游走商场,气场自然不容小觑,路大顺当场就被吓的面如土色,瘫在地上不知该如何是好。
秦宜宁揉了揉眉心,“罢了,让他走吧。”
钟大掌柜咬着牙,“王妃,此人难道不该……”
不等钟大掌柜将话说完,秦宜宁便摇着头叹息道:“咱们不是土匪,没办法叫所有人都认可咱们。既然现在已是道不同,那也不必再浪费感情了。让他回去吧。”
钟大掌柜这才罢休,沉声道:“你走吧。”
路大顺急忙爬起来,维持体面给秦宜宁行了一礼,才匆匆的快步出去。
且不论路大顺如何回话。秦宜宁的眉头却皱了起来:“事情如此不寻常,看来我们只能动用我外婆留下的那些势力和人手了。”
钟大掌柜有些意外:“定国公夫人联系您了?”
第六百六十五章 外婆留人(二)
秦宜宁想起定国公夫人,笑容便不自禁爬上了眼角眉梢,就连眼神都变的柔和起来。
“这段时间其实并未联络过。但是当初外婆将青天盟交到我手上,带领全家去往南方时,曾经告诉过我她的计划。她在旧都也不是没有留下人手的。让我若有什么困难便可以去联络起来。”
钟大掌柜听的感慨万千,不由敬仰的道:“定国公夫人高瞻远瞩,素来善于谋划,着实是令人敬佩。”
秦宜宁认同的点头:“外婆不但有头脑,还有魄力。我若是能与外婆一样就好了。”
秦宜宁永远也忘不掉定国公府被抄没时孙家的惨状,在女眷们都失去希望时,定国公夫人不但成了他们的主心骨,带着女眷们生存下去,甚至还加入了青天盟,当上了盟主,还给孙家男儿都报了仇。
秦宜宁自然不希望逄家也出事。
但是逄枭现在这个位置,也着实与当初表面上烈火烹油烜赫一时的孙家不逞多让。
秦宜宁很担心,怕家里出事,怕逄枭出事,跟怕自己没有勇气和毅力去支撑起整个内宅。
所以定国公夫人一直都是秦宜宁的榜样。
钟大掌柜笑起来,“王妃何须如此自谦?您现在不就是与定国公夫人一样吗。”
“我还差得很远。我心里并不似外婆那般坚强。”
“可您才二八年华,定国公夫人在您这个年纪,可未必有您的能力。”
秦宜宁笑着摆了摆手,钟大掌柜的夸赞让她觉得受之有愧。
显然,秦宜宁对自己并没有那么强大的自信。
“有件事还要劳您亲自走一趟。”
“王妃只管吩咐。”
秦宜宁凑近钟大掌柜身边,低声交代道:“你去寻一寻,旧都里是不是有一家郑记布庄,若是找到了,就进去找掌柜的,就说郑氏的外孙女想寻外祖母,有事情商议。”
钟大掌柜立即明白,定国公夫人娘家姓郑。
“是,我这就出门去。”
秦宜宁笑着点头:“你可以带着身边信任的人去,注意改变一下装扮,不要叫人发现了。”
钟大掌柜立即会意的点头,“是,我明白。”
钟大掌柜出门去寻郑记布庄时,秦宜宁就回了内室去给孩子喂奶。
昭哥儿和晗哥儿的性子不同。
昭哥儿比较安静,不经常吵闹,睡觉的时间要比晗哥儿多一些,即便醒来,也只是睁大了眼睛好奇的打量周围的环境,见了秦宜宁还会抓着秦宜宁的垂在胸前的长发把玩,眉间的一点小红痣衬的他小脸年画娃娃一般可爱。
晗哥儿更活泼,也更爱撒娇,就算乳娘时时刻刻的陪在他身边,他还要不停的咿咿呀呀的发出声音,去吸引周围人的关注。见了秦宜宁甚至会咧嘴笑,笑的口水都流出来,还缠人的很,到了秦宜宁怀里就不肯下来。
两个孩子都是粉雕玉琢,秦宜宁斜倚着软榻,逗过了这个又逗那个,将一只手伸过去,两个小孩一个抓着她的手指不放,一个抓着她浅蓝色的锦缎袖口不放。
秦宜宁回头笑着对冰糖道:“你看他们。”
冰糖将手中温热的帕子递给秦宜宁,随即撑着床沿去看两个襁褓中的孩子。
秦宜宁为孩子轻柔的擦着小手,轻叹了一声。
“王妃,您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王爷喜欢女儿,下次争取给昭哥儿和晗哥儿添个妹妹就齐全了。”
冰糖一阵无言,嘴唇动了动,最后也只是点头:“会有的。未来的日子还长着呢。”
“是啊,还长着呢。”秦宜宁将帕子递还给冰糖,又继续俯卧在榻上逗弄两个孩子:“昭哥儿喜不喜欢小妹妹?晗哥儿呢?”
冰糖拖着变冷的帕子退了下去,站在廊下深深的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憋了片刻才长长的吐了出来。
王妃还不知道,王爷已经决定以后再也不要孩子了。
冰糖摸了摸袖袋中的瓷瓶,手指渐渐的紧握起来。
逄枭要的那种药已经制成了。若是这药吃下去,还不知往后他们还会不会有再要孩子的机会。
在冰糖看来,将男人绝育,和剥夺女子生育的权力一样残忍。
或许她可以将药性减弱一些,再研究一番,做成短期起效的绝育药,这样将来王妃年纪大一些,身体成熟一些,体质好一些时,王爷也还正值壮年,他们若想再要个女儿也是可以的。
思及此处,冰糖当即便定下了主意,立即打算去重新配置一番。
想着逄枭竟然因为担心秦宜宁生产时受苦,而打算不借助外力,从自己身上彻底断绝“隐患”,甚至连庶子庶女都不肯要,如此深情,叫她这个唯一知情的旁观者都觉动容。
为了逄枭的健康和他们夫妻未来,冰糖决定再试一试。
秦宜宁自然不知道冰糖出去做什么,她对身边的人素来宽厚,冰糖、寄云、纤云、秋露和连小粥都是自行轮班。冰糖又经常要沉浸在医学研究中,是以她也从来不过问他们如何轮流。
秦宜宁陪了两个孩子片刻,不多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有婢女回:“王妃,钟大掌柜来了。”
秦宜宁惊讶的坐直了身子,“这么快?”
快步走向前厅,刚撩起落地罩垂下的珠帘,就看到钟大掌柜面色有异的站在地当间。
方才出门还意气风发、笑容满面的人,现在却是面色惨青、眼眶微红。
“怎么了?事情不顺利?”秦宜宁忧虑的走到近前。
钟大掌柜点点头,喉咙干涩的仿佛砂纸砬过,强自吞了一口唾液润喉,才艰难的道:“王妃,郑记布庄里出事了。”
秦宜宁瞳孔微缩,“发生何事?”
“布庄里批白挂素,挂起了灵幡,来往的伙计都披麻戴孝。我去时他们的掌柜不在,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仔细打听了一番,他们家的伙计却都嘴严的很,什么都打探不出来。
“后来我绕到了他们店铺后院,同样是灵幡翻飞,守了半晌,才守到了一个给他们送菜的老农,据说是他们家的老东家过世了。”
秦宜宁听的心里咯噔一跳,身子晃了晃,一把抓住身旁的椅子扶手,强撑着自己不要倒下,强自保持冷静的道:“你说他们的东家过世了?他们说的东家是哪一位?”
钟大掌柜的脸色比秦宜宁的强不了多少,双眼有些惊恐的看着秦宜宁,摇着头道:“王妃,我,我不能确定。”
秦宜宁缓慢的坐在了背后的圈椅上,握紧圈椅扶手的双手骨节渐渐泛白,一双眼一瞬不瞬的望着钟大掌柜,沉声道:“不会的。不会是外婆的。外婆的年纪虽然大了。可她身子硬朗,理应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声音越来越低,最后落在唇畔,仿若蚊嘤。
她不相信定国公夫人那样强悍的人会有什么意外。
可是人年纪大了,生老病死是人之常理,外婆再厉害,也不是长生不老的神仙。当初定国公府出了那么大的事,放在谁的身上受得住?一夕之间丈夫、儿子、孙子全部死于非命,还剩下满家柔弱女眷的未来需要放在自己身上扛,就算是铁打的人,也会受不住吧?
秦宜宁鼻子一阵发酸,眼中蒙上了一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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