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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堂归燕-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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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宜宁其实有些心动,可又担心定国公夫人的身体。
见她如此,定国公夫人摸了她脸颊一下,“小丫头,年纪小小的,心思不要这么重,我能有什么事儿呢?你和唐姑娘一起,去看看宝塔吧,待会儿在来殿中上香,就这么定了。”说着摆摆手,一副轰人的模样,自己拉着包妈妈先往正殿去了。
唐萌陪在秦宜宁身边,笑着道:“姑娘也别太担心,我看着老夫人身体并无大碍,只是心病罢了,想是担忧家里的事。”
秦宜宁点头,心想定国公夫人这般,必定是被刘仙姑一番话给吓唬的。
她对于相术玄学之说知道的不多,也是半信半疑,想起方才还被说什么“红鸾星动”,秦宜宁就觉得脸上发热,不自禁想起了那天忽然从天而降的登徒子,抢走她的簪花不说,还摸了她的脸。
秦宜宁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皱了皱眉,轻咳了一声道:“那咱们就先去四处转转吧,你对这里熟悉,哪里景色好?”
唐萌就笑着拉着秦宜宁在仙姑观逛了起来。
秦宜宁今日披着的仍旧是那件猩猩红的锦缎白兔毛镶边斗篷,在冬日一片灰白的景色中,她的身影就像是行走在水墨画上,成为了一抹凸显出来的亮色。
逄枭与虎子到了大殿之前的空地,远远瞧见的正是她与唐萌渐渐走向宝塔方向的背影。
“爷,想不到今儿能在这里遇上秦小姐,您要不要上去说说话?”虎子挤眉弄眼的道:“才刚老道姑那话,可是意有所指啊,这么好的机会,要不要去……”
逄枭蹙眉望了一眼虎子。
虎子咳嗽了一声,终于闭嘴不再废话了。
逄枭却是站在原地一直看着秦宜宁的背影没有动作。
周围没有旁人,若是有人,就能发现他一身白衣外披灰鼠斗篷的儒雅装扮,与他不经意之间流露出的锐利气息并不相符。
正当这时,二人听见有脚步声接近,逄枭与虎子反应迅速的转到了一株粗壮的大树后。
只听见定国公夫人与包妈妈一行离开大殿,往山门走去,一面走一面说:“……宜姐儿是个懂事的,许是已看得出观主那也是一番考验,若是连布施都舍不得,又怎么会真心对唐姑娘好呢?”
“您会不会将那位想的太高尚了?老奴瞧着她却是个市侩嘴脸。”
“这些都是表象,我看她却是个外俗内仁的,若不然,她怎么会收留唐姑娘?想来市侩也只是个伪装罢了……”
定国公夫人和包妈妈一行人渐渐走远,话音渐弱。
逄枭和虎子这才从树后出来。
“爷,想不到这位老夫人还是个通透人。”虎子对定国公夫人很有好感。
逄枭点点头,静心之后收敛起过于锐利的锋芒,将带有狠劲儿和戾气的眼神虚化了一些,腰背也不再习惯性的挺直,而是略微有些驼背。
这样一来,锋芒毕露的人气势上顿时转变,成了一个儒雅的贵公子。
“走吧,咱们也去正殿。”逄枭率先举步。
虎子点头,道:“咱们也烧柱香吧,老太爷、太夫人和老夫人这会子还都在宫里,不知道怎么样呢,希望咱们这次把事办妥,能消了皇上的怒气。”
说起暂被拘在宫中“小住”的母亲、外祖父和外祖母,逄枭的面色便有些担忧。
殿中金身的斗姆元君神像巍峨庄严。
逄枭和虎子都上了香,然后端正的跪下行了道教的大礼,叩头默念:“乞求斗姆元君,保佑弟子母亲与家人平安,我这一身所造杀孽,只由我独自承担便可,但愿不祸及家人。”
额头贴地,虔诚祈祷中的逄枭看起来有些脆弱,让跪在他身旁的虎子见了觉得心疼。
他跟在逄枭身边形影不离,最是明白他的苦衷。人都知道逄小王爷位高权重,杀伐决断,可谁又能看得到他的高处不胜寒呢?
人最悲哀的,便是明明付出良多,却无人能够理解,甚至还被百般责难。因为小王爷的狠辣,有时候就连老太爷、太夫人和老夫人都会刺打他,希望他不要那般罔顾人命。
但是,谁能了解他们的无奈?
有时候,他们是骑虎难下啊。
“吱嘎——”
推门声打破了殿内的沉默。
逄枭和虎子同时转过头,正看到披着猩猩红披风的秦宜宁与小道姑打扮的唐萌相携而来。
许是心情不错,秦宜宁进门时脸上还带着灿烂的笑容,两颊的梨涡和笑弯的眼睛显得格外可爱。
逄枭愣了一下,迅速的转过身去,耳根染上了一片红,僵硬的跪在原地,仰头望着斗姆元君的宝像,似是在诚心祈祷。
地上的蒲团有三个。
虎子起初跪在左侧,此时已经站在一边,就只有逄枭占了中间的位置,恰好空出了左右两侧的。
秦宜宁有些犹豫,但道观毕竟是公众场所,她又没有资格去赶人走,只好无视一旁的青年,与唐萌去上了香,随即跪在了最右侧的蒲团上,闭上双眼诚心祷告。
唐萌则是跪在左侧的蒲团,也行了道教的大礼。
逄枭虽是跪着,可眼角余光自秦宜宁跪在他身旁起,就一直没有离开她。
她生的如此娇柔可爱,可命运却那般坎坷……
她现在应该已经十四岁了吧?
他们初见时,他也就是差不多她现在这个年纪。
七岁的小女孩,身上破烂的衣衫却洗的发白干净,与常相处的药材铺掌柜赊账为了她养母治病,却被赶了出来,被伙计推的跌倒在地上。
他当时跟着郑先生和赵侍卫在不远处看着,听见赵侍卫的一声幸灾乐祸的喷笑,心里就是一阵不舒服。
他本以为她会哭,事实上,她也真的有理由有资格哭。可是她只是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倔强的背起了破烂的箩筐,用身上仅剩的铜钱去买了两个肉包子回家给养母吃。
他到现在还没有忘记,她小小的脸上那双大而明亮的眼睛,还有她拍着干瘪的小肚皮,告诉养母自己已经吃过了时那强撑的笑脸。
他当时于心不忍,佯作路过她家,想讨口水喝。
小姑娘见到他,愣愣的看了半天,才笑眯眯的叫了一声“美人哥哥”,去给他烧水喝。
他喝过水,将身上揣着的钱袋给了她,那里头约莫有十两银子还有一些铜钱。
她被那么多银子吓呆了,不肯要。
他做施恩的嘴脸,说是打赏的,然后在郑先生和赵侍卫愤怒的目光下离开了她家。
郑先生和赵侍卫都是父亲的旧部,离开后就立即高声质问他。
“你为何要帮助仇人的女儿!”
“秦槐远那个狗贼该死!要不是他的奸计,当年逄将军又怎么会含冤而死,被凌迟成一片片的喂了狗!就是逄家人都一个活口都不剩下……”
他当年十五岁,才刚被李启天找到从军一年,李启天扯着逄将军的大旗揭竿而起,将他树立成了要为父报仇推翻暴政的一面旗帜。
没有人问过他,他是否愿意,只是军队突然就停在了他外祖父家开的小饭馆跟前,抢了他就走……
甚至没有人知道,他只是逄将军一夜风流的产物,逄将军自己可能都不记得还有他的存在。
而逄家的主母若是好的,又怎么会悄无声息的赶走了他母亲?
他生来就被别人决定了命运。
而这个女孩,何尝不是生来就被别人决定了命运?
他当时问郑先生:“这个小姑娘又知道什么?你们当年将她弄出来,让她受尽磨难,这么多年就已经足够了吧?!真有本事,为什么你们不去找她爹报仇,要难为一个无辜的孩子?!”
郑先生只说了一句——父债子偿。
他们在某方面的观念是不同的。争吵也不能解决问题。
后来又过了一年,他已在军中有了一定的威信,也变成了一个杀人时再也不会手软的冷血之人。
只是他每每想起那个小女孩时,冷硬的心都像是会变的柔软。
他带人来找她,想多少接济一把。
可梁城已经经过一番洗劫,她家只剩下一座残破的空屋。
他抓了人来问,才知道她的养母上个月死了,她也不知所踪了。
他以为她一定是死了。
一个懂事的小女孩,一个会软糯糯叫他“美人哥哥”的小女孩,一个让他心存愧疚和怜惜的懂事的孩子,就那么无声无息委委屈屈的死了。
只是想不到,七年之后,他会再次见到她。她已经出落的花儿一样,让他每次见到她,都会失去平常心。
第五十四章 磨人的妖精
秦宜宁并不知身旁之人的想法,她专注的祈祷之后便站起身来。
与此同时,殿外传来一个娇滴滴的女声:
“……是啊,臣妾也还记得当年您的英姿,再度回到此处,真真是感慨良多。”
秦宜宁一愣,尚未反应过来,却被逄枭一把拉住了手,迅速绕过神龛,藏身在斗姆元君的神像背后。
秦宜宁惊慌失措,一声惊呼便要脱口而出,却被强硬的捂住了嘴,腰也被一只铁臂圈住,整个人都靠在了陌生的怀抱中。
脸颊滕的一下子烧的火热,秦宜宁眼见着唐萌也被那个随从以同样的方式带了过来,心里便有些着急。
正当这时,殿门“吱嘎”被推开复又关上,那女声笑着道:“皇上,您瞧,此处还是当年的模样。”
回答她的是一个苍老的男声:“是啊,朕当年游幸于此,乍见神像,便觉得神像威严端庄之中,却透着一股子妩媚,朕当即便心生欢悦,忍不住多看几眼,谁知道离开仙姑观的山门,刚下山,就遇上了正在上山的你。”
一阵衣料窸窣的声音,还有女子的惊喘声。
“雨柔,朕当时就以为,难道朕心中所想上天已经知道,特地派了神女到朕的身边来,解朕相思之苦吗?”
“臣妾蒲柳之姿,哪里称得上神女,只是皇上是九五之尊,上天眷顾倒是真的,这次刘仙姑进的仙丹,您用了之后就越发的龙精虎猛了。”女子声音很是妩媚。
随即便是男子愉快的笑声和啧啧水声。
秦宜宁听的面红耳赤,透过神像脚下的一点缝隙偷眼看去,正看见一年青妇人被一个身材高大两鬓花白的六旬老人搂在怀里,二人唇齿交缠,干柴烈火,激吻的正火热。
秦宜宁哪里见过这等景象,脸上腾的烧起两团红晕,迅猛转身,正撞进背后男人的怀里。
陌生男子的气息萦绕在鼻端,呼吸中掺杂了香烛味,还有一种男子特有的陌生气息和淡淡的青草气,不难闻,却是强硬霸道的硬闯进她的呼吸。
仰头看去,发现那公子却并未看她,而是紧张的绷着一张英俊的脸孔,从神龛的缝隙观察着外面的景象。
他如此严肃紧张,让秦宜宁也冷静了许多。
听外头两人的对话,她便已经明白来人是谁了。
想不到皇上和妖后还有这段过往,皇上竟然昏庸到见了神像还能起了歪心思,竟然在斗姆元君的神像面前这般做事……
然而,这些还远远不够。
皇帝与皇后接下来的做法,更是打破了秦宜宁的三观,他们竟然直接在蒲团上衣衫半解,行了敦伦之事,女子的娇喘和男子低沉的呼吸以及撞击声传入耳畔,让秦宜宁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她只能捂住耳朵,紧闭双眼来逃避这种尴尬的场面,心里却将妖后和昏君骂了千遍万遍。
逄枭低头看了看恨不能将脸都埋进他怀里的人,唇畔便露出个温柔的笑,然而视线在对上外头荒唐的两人,一个念头在他心里闪过。
他要是想现在就宰了大燕朝的昏君,易如反掌。
可是飞快的计算得失,他又熄了现在就杀了他的念头。这个昏君活着,比死了更能给大周朝带来好处。
一场云雨很快停歇,女子娇娇柔柔的夸赞着皇帝的勇猛,两人又亲热了一会才整理衣衫,相携离开。
直到大殿的门被关上,外头安静下来,秦宜宁才回过神,慌忙的退出青年的怀抱。
那边唐萌也是面红耳赤,跑到秦宜宁身旁,大眼睛雾蒙蒙的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秦宜宁拉着唐萌的手,看都不敢看那伫立在原地的陌生公子一眼,转身就落荒而逃。
唐萌拉着秦宜宁先到了一个僻静的角落,藏身在一株大树后,两人都脸色通红,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半晌,唐萌咬牙切齿道:“昏君妖后竟如此荒唐,我看那昏君分明就是个亡国之君嘴脸!妖后竟然如此命硬,害的我全家赔上性命,老天怎么不开眼直接劈下一道雷收了她去!”
唐萌说着,眼中就有泪涌了出来。
秦宜宁慌乱的为她拭泪,这个时候,她觉得任何安慰宽解的话语都是苍白无力的。再多的言语,又怎能敌得过灭门之祸给唐萌带来的伤害。她看起来大大咧咧的,可是心里却是在掩藏着伤痛。
秦宜宁好言安慰了许久,见唐萌渐渐的止住了眼泪,才道:“我知道你难过,可是人这一生,谁都是要经历种种坎坷的,回首过去、悔恨怀念都没有用,日子还要过下去,人也要往前看才是。往后你在我的身边,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我不会撂下你一个人的,到底咱们也好做个伴。”
唐萌被秦宜宁如此真挚的言语感动的又要哭了,吸了吸鼻子才强笑道:“姑娘,我知道你心地最好了。”
秦宜宁笑着为唐萌理了理耳边的碎发,又道:“只是你往后怕是要改个名字,还有瑞兰也是,这两日你便与瑞兰商量一下吧,我没读过多少书,也取不出什么好听的名字,你们自己想个喜欢的。”
“我回头就去与瑞兰姐姐商量,至于我更好办。”唐萌大眼睛转了转,笑道:“我叫冰糖好了。”
“冰糖?”秦宜宁笑了起来,“好,这个名字适合你,你本来就是个甜姐儿,往后叫了冰糖,日子也会甜甜蜜蜜的。”
“是啊,一定会甜甜蜜蜜的,而且冰糖好看又好吃,多好啊。”
两人相视一笑,心里都轻松了不少,秦宜宁这才道:“咱们下山去吧,免得老夫人担忧,待会儿见了老夫人咱们什么都别说,就当今日的事没发生过。”
“好,我晓得厉害的。”
二人相互整理了一番,再看不出破绽才下了山。
到了山脚下,正看到包妈妈在往上张望,见到秦宜宁和唐萌手拉着手欢欢喜喜的回来,如释重负一般,道:“姑娘回来了,快上车暖暖。”
“劳烦包妈妈了,外祖母等急了吧?我跟着唐姑娘在观里转了转,就耽搁了时间。”
说着话来到马车前,秦宜宁和唐萌先后踩着踏脚的红漆木凳上了车,见定国公夫人笑容温和的坐在中间,秦宜宁便捡轻快的话题,说了方才在观里看到的一些景色。
话题告一段落时,定国公夫人才温柔的问:“才刚在观中可曾遇见什么人?”
秦宜宁心里咯噔一跳,面上却不动声色,笑道:“没有啊,只是远远地看到一位年轻夫人,却也没正面遇上。”
定国公夫人闻言颔首,想了想,又看了唐萌一眼,到底没有将话说出来。
秦宜宁明白,外祖母可能是遇到了皇后,认出了她的身份,想趁着这会子告诉她皇后来过,却怕这话题伤了唐萌的心,所以又将皇后的事咽下去了。
只是外祖母不会知道,刚才在大殿之中到底发生了多尴尬的事,她还听见帝后的对话,提起了皇帝在吃刘仙姑炼制的仙丹。
想来历代帝王寻求长生之法,庆隆帝也不例外。只是她惊讶的是刘仙姑那般市侩的人竟然还精通炼丹之术。
这位也真算得上深不可测!
至少秦宜宁现在摸不透刘仙姑到底是真的市侩还是伪装的,更莫不清她的人脉到底多广,精通的那些本事到底是真的还是唬人的。
马车先送了唐萌回踏云客栈,定国公夫人就嘱咐了人送秦宜宁回府。
秦宜宁与定国公夫人道别后,并未立即回家,而是先去钟府找了钟大掌柜,吩咐他支一千六百两银子送去仙姑观交给刘仙姑。
钟大掌柜一听这么大笔的数目,惊讶的道:“那老道姑竟然会如此狮子大开口!”
他有些愧疚,毕竟是自己求上门,才让秦宜宁管了唐萌的事,没想到去宁王府要人就担了风险,回头还要交这么一大笔的还俗银子。
秦宜宁笑着道:“银子赚来就是用的,只要确定每一笔银子都花在正道上便是了,唐姑娘一个大活人,也未必不值得这些钱,况且用定国公夫人的话来说,这也是为我自己积德。”
“姑娘有气量,又心善仁慈,将来必定会有好报的。”钟大掌柜听了吩咐去安排,便亲自护送了秦宜宁回府。
等到了秦家门前时,天色早已黑了,快要到了落钥的时间。
秦宜宁乘油壁车到了二门,又直接去了慈孝园。
秦嬷嬷正在抄手游廊与吉祥低声说话,见秦宜宁回来了,二人都笑着上前来行礼。
“四姑娘回来啦,老太君才刚还叨念您呢,担忧路上黑了不安全,又怕有什么事情耽搁了。”
“累老太君惦念,是我的不是。老太君可歇下了?”
“还没有呢,姑娘请进。”
秦嬷嬷亲自引着秦宜宁进屋,伺候她解了斗篷,又往里面回话。
得了老太君允准,秦宜宁笑着到了内室,行礼道:“老太君,孙女回来了,因路上不大好走,耽搁了一些时间,惹得老太君惦念,是孙女的不是。”
老太君披着一件深绿色的小袄,盘膝坐在拔步床抽旱烟,吧嗒了两口烟袋后道:“你跟着你外祖母出去能有什么事?也是我老婆子瞎操心罢了,今日去的可还顺利?”
“一切都顺利。”秦宜宁故意忽略了老太君言语中难掩的酸醋味儿,关切的问:“老太君晚膳用了不曾,进的香不香?”
老太君就磕了磕烟袋,叹道:“不顺心,哪里吃得下。”
秦宜宁闻言,疑惑的看向一旁的秦嬷嬷。
第五十五章 你不敢,我帮你
秦嬷嬷先是看了一眼自家主子,确定老太君并无不允之意,才笑着将秦宜宁请到一旁,低声道:
“今儿个因包妈妈来带您出门时的那番话,慧宁姑娘与大夫人闹了起来,两个人各有道理,都气的不轻,这会子大夫人在兴宁园伤心的哭,慧宁姑娘这里也委屈的不成样子,老太君安慰了这个又安慰那个,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今儿个晚膳都没用多少。”
说到此处,秦嬷嬷又叹了一声,“包妈妈也是的,当众下了慧宁姑娘的面子,姑娘家脸皮儿薄,怎能受得住呢,慧宁姑娘闹起来,还不是老太君伤心。”
这是在指责定国公夫人了。
其实秦慧宁若是个懂事的,包妈妈就是再下她的面子,她也不会闹事。
这分明是秦家自己教导的不好,反而赖上别人。
难道想要体发现子女的家教,不是在教导时下功夫?
谁又能强求子女永远都不遇上事?
秦嬷嬷这么说,不过是立场不同各为其主罢了。
子不言父之过,秦宜宁不愿说长辈的不是,更不愿在人后言人过错,就只担忧的蹙着眉。
“老太君上了春秋,需要好生保养才是,一顿不吃,心内再有怒气郁结,身子怎么受的住?”
秦宜宁便担忧的到了老太君跟前,“老太君,今日的事我知道您的难处,我读书不多,但是有一句话却是知道的。”
端起还透出温热的白瓷盖盅,里头是秦嬷嬷才吩咐人送来的牛乳燕儿窝,将一调羹燕窝送到老太君嘴边。
“儿孙自有儿孙福,您只管自己身子康健,咱们秦家就有了定海神针一样,我父亲、二叔和三叔和堂兄弟这些爷们儿在外头打拼就不必担心内宅的事,咱们这些妇道人家有了您坐镇,也有主心骨啊。”
秦宜宁翦水大眼里透出孺慕和笑意,这般柔声哄着,老太君的心都软了,原本还没食欲,这会儿却是配合的张口含了几匙。
秦嬷嬷见状笑了起来,立即去取了锦帕和漱口的温水在一旁随时候着。
“您是咱们家的大家长,身子可不单单是您自个儿的,还是咱们秦家全家人的,您不但要为了自己保重身子,更要为了全家人而保重才是。旁人不说,就是孙女才回家,什么都不懂,往后要请您教导的地方还多着呢。”
秦宜宁的话音软和,说的老太君心里熨帖,不知不觉一盖盅牛乳燕窝就见了底。
秦嬷嬷知机的来服侍老太君漱口擦嘴,笑着道:“四姑娘说的是,儿孙自有儿孙福,您是老祖宗,是大家长,有些事就睁只眼闭只眼,见一半儿不见一半儿的也就罢了,何苦为难自己呢?您年轻时就为了这个家劳累,到如今大老爷仕途平步青云,光宗耀祖,正是您享清福的时候,您何不善待您自己呢?”
也许是吃了些东西心情好转,也许是秦宜宁的开解起了作用,郁闷了一下午的老太君也终于露出真心的笑容来,叹息道:“罢了,你们说的都对。”
秦嬷嬷见老太君如此,对秦宜宁的敬服都更增了一些,忍不住为秦宜宁说话:
“要奴婢看,四姑娘与太师爷小时候真的很像,您还记不记得,那年您病了,太师爷才十岁,就不眠不休的守在您榻前服侍您用药?奴婢当时怎么劝太师爷都不肯回去,硬是要守着您,到了凌晨实在是忍不住了才趴在床沿儿睡着了。”
温暖的灯光下,秦宜宁与秦槐远肖似的容貌显得更加柔和。老太君看的本来就喜欢,随着秦嬷嬷的话再想起当年孝顺的秦槐远,那种被孩子照顾的幸福感就不自禁的转移到了秦宜宁身上。
老太君搂过秦宜宁,在她的背上拍了拍:“好孩子,你父亲是好的,你与你父亲这么像,也是个好的,从前你受了苦,祖母当初在气头上也说了不好的话,你伤心了吧?”
秦宜宁闻言禁不住笑起来,眼眶却有些发热。
不论老太君将来会如何对她,这一刻她能感受到老太君给予她的亲情是真诚的。
“祖母说的哪里的话。”秦宜宁立即顺势改了称呼:“咱们是一家人,我是您的亲孙女,您怎么教训孙女都使得,都是为了孙女好,孙女怎么会伤心呢。”
“真是好孩子。”老太君揽过秦宜宁,在她背上安抚的拍着,就像是哄孩子一样:“祖母往后好好疼你,把从前那些年欠下的都补回来,你说好不好?”
“只要能够在祖母身旁服侍,孙女就已经满足了。”秦宜宁在老太君怀里蹭了蹭。
屋内的气氛很是温馨,就连烛火的摇曳都显得欢快。
秦嬷嬷仿佛被祖孙之间的幸福感传染,自己都觉得幸福,也禁不住微笑。
谁知正在此时,一声尖叫打破了屋内的温馨宁静。
“不好了!快来人!慧宁姑娘投缳了!”
老太君惊的险些从拔步床跌下来,“什么,你们听见他们喊什么了?慧姐儿投缳?
”
秦嬷嬷暗自骂了外头乱叫唤的人,安抚的道:“您别慌,奴婢去看看。”
“不不不,我听的真真儿的,他们说慧姐儿投缳了?”老太君慌乱的起身,来不及穿鞋就往外走。
秦宜宁慌忙的提着鞋子追上去:“祖母,您先穿上鞋子,孙女扶着您去。”
秦嬷嬷也拿了大毛衣裳来为老太君穿好,这才与秦宜宁一左一右的扶着老太君出去。
这时,吉祥和如意已经吩咐小丫头提着灯赶来,一行人就沿着抄手游廊往秦慧宁住的暖阁而去。
走了没多久,就有婢女的哭求声传了出来。
“姑娘,您不能想不开啊。”
“您好歹想想老太君,您还有老太君呢。”
“姑娘您这样儿,可不是让亲者痛仇者快吗!”
……
什么“亲者”?什么“仇者”?这是在劝人还是在添柴火?
秦嬷嬷脸色黑如锅底,询问的看向老太君。
老太君的脸色也不大好看。
暖阁的门大敞着,秦慧宁站在鼓腿束腰的黑漆木凳上,双手扯着白绫,翘着脚将脖子往里头挂。
蔡妈妈、碧桐和碧桐几个有抱腿的,有搂脚的,还有跪下磕头的,哭喊抽噎声乱作一团。
“这是在做什么!”老太君气的身子发抖,“慧姐儿,你还不下来!”
“我,我没脸活着了。祖母,您让我就这么去了吧。”秦慧宁泪雨滂沱,衣襟上一团湿痕,“今日这般被下了脸面,母亲也不肯认我了,我的心都要碎了,老太君,是孙女不孝,您就准了我,让我去吧!”
“去什么去?你是秦家的姑娘,你还想去哪?你给我下来!”老太君又气又心疼,指挥着众人:“你们,还不扶你们主子下来!”
“是!”蔡妈妈和碧桐、碧桃几个忙站起身。
秦慧宁目的达到,便哭着软了身子,顺势软到下来,正砸在碧桐和蔡妈妈的身上,两人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没让秦慧宁伤着,自己却又跌又砸的浑身都疼。
碧桃这厢拉着秦慧宁的手:“姑娘,您快起来,别让老太君伤心了。”
秦慧宁甩开碧桃的手,扑通一下跪在老太君的面前,抱着老太君的腿哭道:“祖母,您还叫他们救我做什么!就让我死了算了!”
老太君皱着眉,心里虽疼秦慧宁,可是看她这般做法,又觉得气愤。
“慧姐儿!你这么哭闹不休到底是要做什么?你父亲才升了太子太师,家里正是大喜的时候,你这是要咒谁?!”
秦慧宁猛然抬头,不可置信的望着老太君。
老太君眉头紧锁:“我知道你委屈,可你也该懂事一些,你母亲的性子难道你不知道?你惹她做什么?难道祖母对你的好,还不能弥补你心里的委屈不成?”
“不,不是的。”秦慧宁捂着脸呜咽,借此动作掩藏面色的狰狞。
果真,就连老太君都不疼她了……
“不是?可我瞧见的是什么?你住在我的院子里,却故意闹上吊来堵我的心,你这是心存怨怼了!”
老太君最疼惜秦慧宁,斥责了几句又心有不忍,只得将炮火转向秦慧宁身边的人。
“蔡氏,你是做乳母的,小孩子不懂事,你也不懂事?你主子往梁上挂白绫,你不知道拦着?后头你却抱着她大腿哭,做样儿给谁看呢!你信不信我把你挂上去!”
蔡妈妈听的面色惨白,抖若筛糠的连连磕头,口称“奴婢失职,奴婢不敢。”
老太君的额头突突的跳,身子也在发抖。
秦宜宁见了忙道:“秦嬷嬷,劳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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