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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堂归燕-第1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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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还请坐下,让冰糖查看一下吧。”说到此处又有些埋怨的道,“父亲受了伤怎么不早些说呢,偏要忍耐着不吭声。若是季驸马不说,您还打算瞒着女儿?”
秦槐远被女儿训斥,却也只是笑着摇了摇头,并不做辩驳。
李蔚良便一直被晾在一旁,已经没人理会他了。
他的牙齿被自己咬的咯吱作响,季泽宇好歹是驸马,太后是他的岳母,他非但不向着岳母宫里的人,反而还帮着外人来下他的面子。
连续两天两次在季泽宇这里吃了亏,李蔚良便将季泽宇恨上了,当即便拂袖而去。
秦宜宁见李蔚良走远,担忧的问季泽宇:“季驸马要不要先命人去与太后娘娘说明情况?若是李蔚良在太后面前搬弄唇舌,恐会影响了您与安阳长公主之间的感情。”
“无妨。”季泽宇并不多解释,“圣上还被掩埋在地宫之中,那些人还有心情挑拨是非,我看他们是活腻了。现在我忙着救圣上出来,腾不出手来,待到圣上得救之后,我再好好看看他们到底长没长心。”
季泽宇说罢,就拿着地图带着手下的人又继续去只会挖掘了。
秦宜宁看着季泽宇的背影半晌,不由的担忧的与秦槐远低声道:“父亲,季驸马这般开罪了宦官,恐怕不是好事。那李蔚良人品不佳,又喜仗势欺人、搬弄口舌,现在圣上不在宫中坐镇,皇后娘娘身怀六甲,太后娘娘主持大局,若要听信了谗言,怕是不好。”
秦槐远也点头,低声道:“季驸马并非不聪明,只是性格使然,如今圣上身陷危险,季驸马恐怕也是为了圣上太过心焦,才会出言不逊。开罪了宦官的确危险。回头为父还需好生劝劝他。”
秦宜宁点头道:“父亲说的是。季驸马对王爷够朋友义气,咱们眼看着情况不对不能坐视不理。”
说话间,冰糖已经为秦槐远这样检查了伤势,看着他右脚脚踝肿的馒头一般,也顾不上主仆身份,张口便是严厉的训斥:
“老太爷也真是的,现在虽未曾伤到骨头,但是脚踝处的筋肉也是扭伤的厉害,没个十天半月的没的下地。您难道就不疼?还能忍这么长的时间?”
秦槐远被小丫头训了,也只苦笑道:“也并不那么疼。”
“那您也不能继续走来走去,若是落下病根,往后跛足该如何是好?”
一听还有跛足的危险,秦槐远不吭声,秦宜宁已经急了,忙吩咐身边跟随保护的精虎卫,焦急的道:“你们快套车,送老太爷回王府去休养。”
“不成,要回去你就跟着我一同回去。”秦槐远沉着脸道:“否则别想让为父自己走。”
秦宜宁摇头:“父亲听我一言,我也不是要一直留在这里,我现在身子没问题,若出了问题,不用您说,我自己就回去了。难道我不怕伤了腹中的孩子?父亲的伤势不一样,您还是好生将养要紧,拖延的时间长了,发展成了大症候可怎么好?”
秦槐远被说的无言以对。
这时两名精虎卫已经到了近前,直接抬起秦槐远就轻手轻脚的放上了马车。
秦槐远无奈的道:“看看这些小猴儿,平时说听我的,现在还不是只听你的。”
精虎卫效忠于逄枭,逄枭不在,自然第二就听王妃的。
秦宜宁看出父亲没生气,便着催促道:“您快回家去,府里由您坐镇我也放心,我在这里不会有事的。还有季驸马呢。”
秦槐远一介书生,年纪又不轻了,本来留下帮忙的作用也不大,他也不过是怕秦宜宁有危险才一定要留下,现在他不但伤了成了拖累,又看到季泽宇的作为,他从季泽宇这个年轻人的眼神中没有感到算计和敌意,只有义气的维护,便放下心来,如此也不好争辩了。只得跟着随从们离去。
秦宜宁眼看着秦槐远走远这才松口气,刚坐下来,便见陆衡站在不远处,不知看了这里多久了,笑道:“陆伯爷。”
态度随意自然,因为关系太熟了,所以秦宜宁也并未特意起身行礼。
见她对自己还如从前,陆衡心里便放松了一些,知道秦槐远别后并没有与秦宜宁说什么关于他的事,缓步上前担忧的道:“秦老大人的伤势没事吧?”
“应该无碍的。挖掘的情况如何了?”
陆衡忧虑的皱着眉,摇了摇头:“第一间墓室已经都清理干净了,清点过后,发现如今剩下还在地宫之中的主要人物,应该只有圣上、忠顺亲王与圣上身边的厉大总管和一些侍卫。
“火药点燃发生爆炸坍塌的那瞬间,巨石落下,挡住了墓穴内外之间,也不知圣上和王爷现在情况如何了。”
秦宜宁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较弱,现在内心已经不是那么慌乱,甚至还能平静的开解自己,“应该无碍的。圣上与王爷都是弓马娴熟之人,早年间上过战场,身手和反应都应该不差,应该能够躲过坍塌的巨石。”
第六百零六章 司晨
陆衡看秦宜宁的眼神清明,已经在无事发时的彷徨无助柔弱无依,对这样坚强的他就越发喜欢了。
逄枭何德何能?能够得到这样一个女子为妻?
如果逄枭能够让秦宜宁过的安安稳稳,倒也就罢了,他也就没有那么心疼。可是逄枭带给秦宜宁的生活都是什么?不论是婚前婚后,秦宜宁跟在逄枭身边都是在经历风雨,而且每次都是九死一生。能活下来不是因为逄枭保护照顾的好,而是因为秦宜宁自己聪明。
这样好的一个女子,凭什么要被逄枭那莽夫这样亏待?
陆衡的心念电闪,不甘的情绪却在心里发了芽。
秦宜宁此时正看着兵卒们护送幸存的官员、或者命人搬运尸首下山,并未主意陆衡神色之间一闪而逝的异样。
——
此时的宫中,宛若黑云压城,宫人行走都要蹑足,生怕一星半点的动静都会惊动了心情不好的主子,自己招来祸事。
——不见自从祟山皇陵出了事,太后娘娘宫中都有两个小宫女被拉出去杖毙了吗。
此时的慈安宫中,太后满脸阴沉的端坐在首位。
皇后惨白着一张脸,无助的落着泪。
而宗亲们带着女眷,也与安阳长公主一样陪伴在太后的身边,一同安静的等待着消息。
太后心烦意乱,担忧李启天的情况,急的饭都吃不下。
见皇后还在哭,太后烦躁的道:“好了,你也不要哭了。有了身子的人,好歹多注意一下腹中的皇嗣。”
不必太后细说众人也都明白。若是圣上真的遭遇不测,皇后若是诞下皇子,那可就是太子的唯一人选了。
宗亲们心里的想法各异,都保持着沉默。
皇后则是心里一动,擦了擦眼泪颔首道:“母后说的是。臣妾一定好生保重自己。”
“嗯,这就对了。此番圣上在祟山遭遇了危险,是因为那个叫天机子的和尚送来的字条。当日圣寿节大宴,哀家便觉得字条的内容有异常,可圣上一心为民,担忧鞑靼用兵,国库又吃紧,就只能想办法去得那一笔宝藏了。”
“圣上为国操劳,臣等惭愧。”宗亲们都封了爵位,也有在朝廷挂了闲职的,却并无人掌管实权,此时能做的也只是随声附和。
太后叹息道:“都是一家人,哀家便也不说那些场面话。如今圣上失踪,鞑靼又蠢蠢欲动,还不知接下来咱们大周朝要面临的是什么风雨。朝堂之上的臣子们,因为这一次的事也死伤了不少,正是咱们大周大乱,最为紧张的时候。这段日子还要仰仗各位宗亲,咱们自家人好歹也要帮助自家人才是。”
太后并未读过多少书,说的话也很直白。但是意思大家却都清楚。
宗亲们之所以能够锦衣玉食、娇婢侈童无忧无虑的过日子,都是因为有李启天做了皇帝。
若是李启天真的出了事,他还没有男丁能够立刻担得起太子的担子,到时不说鞑靼,就是朝廷里出个叛臣谋逆,都够他们这些宗亲喝一壶的。
他们想保住荣华富贵,就必须要稳住大周的江山,大周的江山姓李,他们才有一辈子取之不尽的金山银山。
是以,众人此时都站起身,齐齐的想着太后行礼,“太后千岁圣明。”
太后点了点头,道:“明日一早早朝,京城还健在的四品以上官员,不论文武,一律到奉天殿议政。哀家虽是女流,但也不能放任江山社稷不管,届时将垂帘以与臣下讨论应对之策。”
皇后闻言大惊。
皇帝不在,皇太后这是想大权独握!
平时看起来非常好说话的太后,关键时刻竟然如此强悍,竟想得出这个办法来,且还有胆量去实施下去,着实令人惊愕。
太后端坐首位,平端起茶碗来把玩着碗盖。
李贺兰则是看到皇后惊讶的表情,挑衅的问:“皇嫂可是有什么想法?如今是咱们一家子关起门说话,您若有想法只管说,母后又不会不许的。”
皇后母族势力不强,性子又厚道温柔,是个勤俭持家的好手,但身为一国之母性子太软,着实撑不起来,她丈夫不见了,自己还是个孕妇,如今太后已经明白的亮出目的,她若有阻拦之意,恐怕腹中的孩子闹个不好都没办法平安降生。
思及此,皇后忙摇头道:“长公主说笑了,我哪里有什么想法。如今我已是没有了主心骨,一切都听母后的安排便是。”
李贺兰得意的扬起嘴角,暗想:谅你也不敢!
而在场之人也都将一切看的分明,心里早就估量好了自己的位置,有了下一步该怎么办的眉目。
——
秦宜宁守在山上,足足三日没回家,吃用都是草草了事。
京畿卫们轮番日夜不休的挖掘,终于打开了第二道墓穴,然而里面除了几个御前侍卫是尸首,根本就没见李启天、逄枭和厉观文的踪影,往里头去,还有更坚硬的一块千金大石落下来,将第二道墓室与地宫内部隔离开。
“怎么办?已经过去三天了。勘测地质的人发现这里面都是坚硬的岩石,等闲不好挖掘,这里又有各大石头堵着……”
秦宜宁闭上眼,她现在能确定逄枭肯定没有在火药引燃墓穴坍塌的时候丧命,人一定是往地宫里去了。然而三天了,里面没吃没喝,也不知空气是否流通,如此情况,甚至比最初还要心焦。
季泽宇三天时间,根本就没睡过一个囫囵觉,眼睛里布满血丝,下巴上都是胡茬,头发散乱,脸上脏污,依旧沉稳的指挥着人,“继续挖。”
有亲随劝说季泽宇:“驸马,您还是先去休息,好生睡一觉,盥洗一番吧。您的身子怎么受得住啊!”
季泽宇面无表情的盯着地宫的方向,沙哑的声音依旧冷冰冰的:“不必管我,圣上只要还在地宫之中一天,我就坚决不下祟山。”
这几天多承季泽宇的照拂,秦宜宁对他的印象早已改观。所谓患难见真情,不论季泽宇是出于忠诚圣上,还是出于对逄枭的友情,又或是出于对救人之事的看重,秦宜宁都很感谢他。
见季泽宇脸色着实难看,秦宜宁也劝道:“季驸马还是要休息才是。即便铁打的身子也撑不过不眠不休一直劳作,若驸马倒了,此处之事又有谁来主持?我一介女流,是断没法子掌控全局的。”
季泽宇揉了揉眉心,知道秦宜宁说的也是正道。无奈的道:“好吧。那我便小憩片刻。”
秦宜宁道:“季驸马回城中盥洗一番睡足了再来也不迟,你策马来去,脚程也快。”
“这边不必了。”对秦宜宁拱了拱手,“多谢好意。”
说罢转身便去寻了个地铺,平直的躺下,双手抱胸,也不管身周的嘈杂合眼就睡了过去。
秦宜宁摇了摇头。知道季泽宇是已经累极,便也不再打扰。转而专心的继续看着挖掘的方向。
就在这时,山下忽然有季泽宇的亲信带着惊蛰上了山。
秦宜宁惊讶又担忧的看着惊蛰走近,问道:“可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家中无事。是老爷吩咐上山来给王妃传个话。”
秦宜宁立即明白必定是有什么大事发生,否则秦槐远不会才下山就急着命人上山来的。
秦宜宁便站起身,由冰糖和寄云扶着,与惊蛰去了一处远离人群的必经之处。
站定后也不立即问话,等惊蛰检查过四周没有旁人,才道:“今儿个清早太后主持了早朝,大臣们奏请代为栗郡王监国,改圣上朱批为蓝批,且太后垂帘听政,太后点头,忠臣也都赞同了。”
秦宜宁的眉头便跳了跳:“栗郡王是哪一位?我不曾记得圣上有亲兄弟,膝下也并无子嗣。”
“不怪王妃不知,栗郡王才刚回京,他是王爷的堂弟,年二十七岁,膝下只有一女。老爷说,栗郡王性子温和,若是栗郡王监国,也可少一些刑狱。”
秦宜宁立即明白了秦槐远的意思。
一个性格温和的郡王让大臣们和太后都好摆布,而且他膝下只有一女,如果李启天发生不测,栗郡王被封为皇太弟继位,将来若皇后诞下一子,皇位也是继续要传给李启天之子的。
太后看起来只不过是个寻常村妇,想不到关键时刻竟能亮出爪牙来,也着实人不可貌相,深藏不漏的很。
但是,现在的大周朝真的需要一个软棉花一样好摆布的傀儡监国吗?
秦宜宁这些天担忧逄枭,没有闲暇的时间去考虑朝中的情况。
然而天机子既然摆下了这么大的一盘棋,就不可能不抓紧时间事实计划。这个时候,鞑靼说不定已经着意动兵了。
一个软弱无主见的监国能对国家战事起到震慑作用吗?
想到这里,秦宜宁甚至觉得李启天做皇帝比他们都强。
秦宜宁心思百转也不过一瞬时间,惊蛰接下来的话,更是让秦宜宁惊愕的瞠目结舌。
“早朝上,有数名大臣弹劾季驸马保护圣上不利,太后也当场对季驸马加以斥责。又有臣子举荐了庆阳侯周大勇。说周大勇沉稳老练,用兵神出鬼没,应堪当重任。太后就封了庆阳侯为虎贲军主帅。想必不多时,宫中传谕的太监就要来了。”
第六百零七章 绑了
“简直荒唐!”
秦宜宁咬着牙愤声道:“庆阳侯花天酒地倒是有一手,早年就开始不上阵杀敌了,他如何能统帅十万虎贲军?”
庆阳侯周大勇,是太后最小的胞弟。李启天的小舅。
太后这是趁着皇帝被困地宫,就要把持朝政,以扶植外戚啊!
虎贲军是逄枭练出来的,不知道废了多少心血。交给季泽宇这样与逄枭齐名的战神,秦宜宁心里还算平和。可交给庆阳侯那种人,秦宜宁心里如何能甘心?
“真是太荒唐了。如今外忧内患不曾解决,太后就先想着夺权,想着扶持娘家人,如此牝鸡司晨,太过可恶,她将国朝百姓置于何地?”
“王妃,您别动气。”冰糖劝说道,“这些事咱们都管不上,您可别为了这些累了身子。”
“是啊。”惊蛰也道,“老爷说,让王妃知道这消息,也好对朝廷的局势有个把握,不至于事情突然来了您措手不及。但老爷也说,还是要以身子为重,以您腹中的小世子为重。老爷还说家里一切都好,他会主持大局,让您不必挂心。”
秦宜宁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平静了心情,颔首道:“我没事。我也知道这些话也只能自己在心里发牢骚罢了。你回去告诉我父亲,我一切安好,山上情况还算稳定,让父亲不要担忧。”
“是。”惊蛰行礼,便告辞下山了。
秦宜宁站在原地又看了一会风景,深呼吸了好几口气,压下心中的躁郁,才与两婢女回到挖掘发现场。
而此时,被季泽宇连挫了两次的大太监李蔚良,正宣读完了太后的谕旨,似笑非笑的看着季泽宇,“季驸马,想不到吧?”
季泽宇才刚小睡了片刻,眼珠更红了,俊美无双的脸上依旧面无表情,丝毫没有被撤职之后的愤怒、不甘和惶恐。只是淡淡的看着李蔚良。
“李公公说笑了,我乃一介臣子,只会听命行事。既然太后与大臣们都觉得庆阳侯堪当大用,那虎贲军的主帅之位交给他自然使得,调派的虎符和令牌在此,劳李公公带回去吧。”
说着便痛快的从怀中掏出两个锦囊,直接递给了李蔚良。
李蔚良双手接过锦囊放入怀中,还得意的拍了拍胸口,凑近了季泽宇身边压低声音道:“季驸马几次羞辱咱家,咱家也让你知道知道,并不是当了个虎贲军的主帅就能为所欲为的,咱家最得太后娘娘信重,你下咱家的面子,就是下太后娘娘的面子,长公主看你不上,你就是个不受重视的驸马,与大户人家不受宠的小妾有什么区别?”
季泽宇安静的听李蔚良将话说完,冷笑了一声:“说完了?”
“说完了。”李蔚良也同样回以冷笑。
季泽宇对身边的随从抬了抬下巴,道:“将李公公绑起来。你们跟着传旨的公公们进宫一趟,将李公公说过的话告诉太后。要虎符和令牌,本侯交了,那也是因为太后圣决乃是为了朝廷为了百姓。可李公公却将太后说成了他用来报复本侯的工具。他这是藐视太后,将太后置于何地?这种奴婢,本侯建议太后还是考虑清楚了再用。”
说话间,随从已经将李蔚良的嘴用破布赌上,将他踹在怀中的两个锦囊交给了随李蔚良同来的另一个内侍。
李蔚良挣扎不过手指粗的麻绳,想骂又骂不出来,就被内侍和季泽宇的随从一同押走了。
季泽宇沉着脸看着一行人下山走远,目光渐渐的放空,最后抬头看着阴沉沉的天空,道:“要下雨了。”
秦宜宁看着季泽宇萧索的背影,心里也不好受,那是一种英雄末路的苍凉之感。这样的感觉来的太不吉利,让秦宜宁心里很不舒服。
想要劝说几句,可她本身与季泽宇又不熟。也没有立场开口。这个时候若是逄枭在,逄枭一定可以开解他几句。
秦宜宁转回身看向挖掘发现场石头和泥土一片混乱的景象,眉头再度紧紧的皱了起来。
天机子算无遗漏,下的一盘好棋,将大周朝站在塔尖上的人统统算计在内,差一点就将朝中重臣一锅端了。她为了鞑靼成事,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可是天机子的批算之中,逄枭不才是紫微帝星吗?
天机子那么信自己的批算,为什么要帮助一个“贪狼星”来谋害紫微帝星?这不是自己打脸吗?
秦宜宁现在已经摸不透天机子想什么了,但是可以确定的一点,天机子不再是亦敌亦友,而是已经明明白白的成为了她的敌人。
一滴雨落在秦宜宁的鼻尖儿,沁凉的感觉让她从沉思中回过神来。蒙蒙细雨簌簌落下,天空黑沉沉的压了下来,一场小雨眨眼就转变成了大雨。
秦宜宁被护着到了马车里避雨。
季泽宇却安排并将们照常轮班休息,生火造饭,自己则是冒雨带着人又一次投入道挖掘之中。
冰糖和寄云身上都被淋的湿透了,秦宜宁身上的衣裳也泛着淡淡的潮气,穿起来很是不舒服。
冰糖道:“王妃还是不要强忍着了。雨这么大,穿着湿衣裳若是感冒了风寒可不是闹着玩的。您还是听一句劝,咱们回府去吧,您就是想上山来,也要挑个天气晴朗的好日子再来。”
秦宜宁也知道自己的身体断然撑不过一场大雨。经过了三天时间的沉淀,她的情绪已经没有最初那么激动。她牵挂逄枭,也心痛逄枭在地宫里有可能遇到的情况,甚至只要一想那些就会浑身发冷手脚冰凉。
但是她也知道,如果逄枭真的有个三长两短,他最希望的应该是她能够撑得起门厅,照顾的好父母,养育好他们的孩子。
虽然去死容易,找个结实绳子伸脖子进去就解决了,活下来承担责任才更难。但是秦宜宁冲动之后,却也知道自己不能那么自私。
她不想让逄枭失望。
秦宜宁闭了闭眼。眼珠酸涩,热辣的眼泪被藏在眼中,却有一滴落在额发雨水顺眼角滑落,就想是一滴眼泪。
冰糖和寄云看的心酸不已,二人都险些抱头痛哭。
他们明白秦宜宁的痛苦。可是他们不能看着秦宜宁作践自己。
过了片刻,雨稍微小了一些,寄云便下车去与季泽宇说了秦宜宁要回府去的事。
季泽宇听了,便随寄云走向马车,神色间可见几分轻松。
马车里,秦宜宁听到外面的脚步声和对话声,便掀起了车帘,见季泽宇一身锦袍沾满泥污和雨水贴在身上,头发也凌乱的被他随意捋想脑后,不免担忧的道:“我回去便命人往山上来送药材生姜等物,若是大家都感冒了风寒就不好了。”
“这些都不必王妃担心。”季泽宇摸了一把脸上的雨水,俊美无双的脸上留下了一道泥印也不在意,而是认真的看着秦宜宁,“王妃好生保重自身,你安好,王爷才能安好。”
秦宜宁对上他那双掩藏在冷漠背后,充满复杂情绪的眼睛,心里却是有一窍被触碰。他那句嘱托的话,重点一句毫无疑问是“王爷才能安好。”
她与季泽宇本来就没什么交情,季泽宇是为了逄枭。
秦宜宁看着淋在雨中,满身狼狈却不掩月华的季泽宇,甚至感觉得到他之所以留在这里卖力的挖掘,为的也不是李启天,而是逄枭。
“我明白了。”秦宜宁复杂的轻叹一声,随即打起精神,笑道:“季驸马请保重身体。我回去更衣盥洗,天气好些再来。”
季泽宇垂眸,长如蝶翼的羽睫上滴落几滴雨水。
“王妃想来,随时可以来。我虽然没有了官职,却还是定北候。山上的事你自可以放心。”
秦宜宁明白,他必定是不喜欢驸马这个称呼。
又有哪家前程似锦、胸怀大志的儿郎会甘愿尚公主呢?
秦宜宁便改了称呼,道:“侯爷的能力,我自然放心。我先告辞了。”
季泽宇唇边挑起淡淡的笑,点头道:“我命人送你。”
“不必了,我只叫两个府中侍卫护送便是。”
“不行。”季泽宇道,“现在世道乱了,不同从前。”
说着便回头叫了亲信过来,嘱咐拨出六个人来护送秦宜宁回城。
季泽宇如此安排,秦宜宁自认拗不过,便也只好谢过他的好意,又叫了虎子过来,低声嘱咐道:“季驸马着人送我回去,你就带着人在这里看着消息,若是有王爷一星半点的情况,不论好坏,都要来告诉我。”
虎子见秦宜宁肯下山回去,心里欢喜,自然是秦宜宁说什么他就答应什么,“王妃放心,我不敢隐瞒情况。”
待到季泽宇着人准备妥当,秦宜宁就与冰糖和寄云乘车,自有季泽宇手下的亲信赶车护送,一路离开了祟山。
雨水砸落在车棚顶上,发出连成一片的响声。
秦宜宁透过车帘的缝隙观察,发现这些北方汉子各个高大挺拔,圆背蜂腰,不论骑着马的,赶着车的,一个个都不多言,颇有军容肃穆之感,一看就不是寻常拳师、护院,而是穿过戎装的。
想逄枭身边的精虎卫,与逄枭能力相当的季泽宇身边又怎么可能没有类似的亲信?
秦宜宁放心了不少,放下车帘专注的闭目养神,只是担心山上的情况,眉心始终有化不开的愁绪。
冰糖和寄云跟着秦宜宁也在山上操劳了这么久,此时候见秦宜宁肯回家,也都放松了心情,不免也跟着昏昏欲睡起来。
如此平静的行了一刻钟,马车前忽然传来一阵骚动,随即便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秦宜惊愕猛然睁开眼,正对上冰糖和寄云也同样受惊吓的眼神。
第六百零八章 截杀
三人没有轻举妄动,只是将车帘撩起一个缝隙往外看。
只见官道上打头的两匹马被绊马索绊倒,马上季泽宇派来的护卫都摔在地上,费力的爬了起来,退守在马车旁,其余几人也都抽出兵刃严阵以待。
因为马车的四周,出现了十来个做难民打扮的人。
这些人身上穿的破烂不堪,却并无难民的积弱,一个个生的人高马大,甚至比季泽宇安排来的护卫还要强壮。他们手中都提着寒光闪烁的钢刀,若是寻常难民,又怎么可能找得到这样的刀?
“尔等何人!”
“难民”一言不发,挥刀便冲了上来。十几个人气势如虹,宛若下山猛虎,竟是卯足了力气要人性命的,护卫们便也不再多言,抽出佩刀便迎面冲了上去,两伙人战做一团。
季泽宇的亲信应该都如精虎卫那般,是精英中的精英,可谁料想对方的本事竟然也不差,且对方人多,季泽宇安排的才六个人,只有五个上前迎战,还有一个在赶车。
秦宜宁心里咯噔一跳,一把将车帘拉紧,转而对冰糖和寄云道:“情况不妙。这些人怕是鞑靼来的!”
“什么?”寄云捂嘴。
“我在鞑靼那么长时间,对那边人的长相还是有些印象的。他们看起来的确是鞑靼人的样子,还有哪里有如此强壮的难民?如果是山匪假扮难民,山匪难道是为了杀人才抢劫,而不求财?好歹也要给人交出金银值钱物件,让无关人等离开的话。可他们一句话都不说。摆明了是奔着我来的。”
冰糖紧张脸色煞白,可到底也是随着秦宜宁经历过大风浪的,虽然害怕,却也没有自乱阵脚,从袖子里拿出装麻醉散的小纸包来,给秦宜宁和寄云每人分了一个。
“这药只需迎面洒在人脸上,就能让人眩晕,起到一定的作用。王妃不要害怕,咱们守在马车里,不行就撒药。”
“对。”寄云也缓缓抽出盘在腰上的软剑,冷笑道:“还有我呢,就不信那些蛮子能多厉害。想要动您一指头,也要问问我手上的剑。”
秦宜宁见他们虽然害怕,却依旧能沉住气,且还对她不离不弃,又是欣慰又是感动,“你们两个也别冲动,待会看清情况。要保护自己才是。”
话音刚落,原本停的平稳的马车忽然往前冲了起来。
车夫操着一口北方话,压低的嗓音很是沙哑:“王妃,咱们先冲出去!您坐稳了!”
秦宜宁双手抓住了车窗的边沿,跑动起来的马车扬起两侧的窗帘,秦宜宁也将外面看的清清楚楚。
那五名护卫,竟用血肉之躯拼死拦截住了!
秦宜宁急的眼睛通红。恨自己无用,关键时刻起不到任何作用,却要带累旁人。
如果那五人为了护她而出了事,她又要如何偿还!
可现在的情况,她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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