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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堂归燕-第1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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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妃!”虎子一个横身,将秦宜宁、冰糖和寄云都挡在身后,也亮出了兵刃。

    秦宜宁一手扶着腰,一手拍拍虎子的肩头,示意他退下。

    虎子脸上挂彩,狠狠瞪着那校尉,终究还是听命的将佩刀还鞘,让开了一步。

    秦宜宁上前一步,迎着校尉的刀锋,不见丝毫惊惧的道:“这位大人,我没空与你在此处多言,要知道在此处拖延一阵,圣上就多几分危险。

    “你听圣命行事,的确是忠心赤胆。可你也要知道变通。你不信任我等,不肯放我们进去也罢,你可以自己命人进去传信。难道只派一个人给圣上传个话,有这么难吗?

    “一旦火药爆炸,地宫之中的圣上、王爷,宗亲,朝中的肱骨之臣,会是什么下场?

    “如果这些人出了意外,到时你可能承担得起太后、皇后以及朝中大臣家眷们的问责和报复?

    “我数到十,你若命人进去给圣上传个消息,那就罢了。你若不肯,我只有命人硬闯!

    “我腹中的是忠顺亲王的子嗣。你们若伤了我,就等着王爷出来发作吧!”

    “一。”秦宜宁竖起左手一根葱白如玉的手指,声音沉稳。

    校尉面色阴沉面对如此强势的王妃,思前想后,拿捏不定。

    “二。”

    如果不放行,真的出了事,太后和宗亲们怪罪下来,他不过一个小小的京畿卫校尉,如何担待的起?

    “三。”

    反正是忠顺亲王妃带来的消息,若是真消息,他能记一个大功劳,若是假消息,大不了推王府的人顶缸。

    “四。”

    “五。”

    ……

    秦宜宁从左手换到右手,身姿卓然,目光凌厉,即便是个身怀六甲,给人留下的背影即便柔弱,但气势如虹,也着实让面前的京畿卫们忌惮,更让随同而来的精虎卫们心中大为振奋。

    王爷果真非寻常人,娶个老婆都如此给劲儿!

    “八。”

    “九。”

    “好!我答应你!”

    在秦宜宁的压迫下,校尉思前想后,终于想通了,“王妃息怒,在下也是奉旨行事,圣上不许人打扰,贸然打扰着实不妥,但为了圣上的安危,在下也只好冒险了。”

    秦宜宁收起了手,面色和缓,“如此便有劳大人,请即刻命人进地宫去告诉圣上以及诸位亲贵、大臣,立即撤出地宫,待到检查过确定没有火药之后,圣上若要处置发落谁,我就在这里!”

    秦宜宁声音不大,语速也不快,但是字字句句落在耳中,却让人不得不正视。

    校尉暗自咬牙,他今儿个也算是栽了跟头了,在众位兄弟面前,居然被一个娘们给威胁了。忠顺亲王不愧是个猛人,就是娶媳妇都娶了个不同寻常的。

    校尉转身,叫了身边一个亲信过来:“你立即进地宫将此事禀告圣上,就说是忠顺亲王妃送来的消息,我等为圣上安全着想,才未听吩咐行事。”

    “是。”年轻的小伙子点头,转身就撒丫子往山里跑了去。

    秦宜宁看着那个小兵跑远,藏在袖中的手在袖口蹭了蹭,擦掉了满手的汗。

    秦槐远本来是想帮女儿出头。没想到危难面前,他的女儿根本就没给他表发现的机会,抓住了校尉的心理,佐以强悍的气势逼得对方不得不松口,秦槐远顿感欣慰,笑着唤秦宜宁去休息。

    “先坐下休息一会儿吧,你也累了。”

    秦宜宁点点头,寄云已去搬来几把交杌,寻了个树荫下摆了。

    谁知,秦宜宁刚走两步。脚下的大地忽然一阵强烈的震动,地面摇晃之下,亏得寄云和秦槐远眼疾手快的扶着她,才没让她栽倒。

    “糟了!”

    众人回头望祟山方向看去,只见平地上鼓起的不太高的小山包,此时正发出轰隆隆的震动声,山上鸟雀飞散,山下相对而修建的雕像和石碑,都在震动之中摇摇欲坠。

    包围着祟山的京畿卫们人人都呆若木鸡。

    “地龙翻身?是不是地龙翻身啊?”

    “是你个头!是火药!”

    ……

    话音方落,又听“轰”的一声响。

    秦宜宁在山下,都看到了山坡后方有金光一闪即使,随即便是冲天的烟尘。

    “是火药,火药爆炸了!”

    “天啊!原来王妃说的是真的!”

    “圣上是不是在地宫里?这若是在地宫里,恐怕凶多吉少吧?”

    “闭嘴,你要不要命了!”

    校尉和京畿卫们震惊不已,已经乱成一团。

    秦宜宁呆呆的看着祟山渐渐平静下来,然而山上的鸟雀却在天上盘旋不散,从脚底窜上一股凉意,直充了满腔都是冰冷。

    逄枭还在山里。

    ——被燃爆,逄枭是不是已经……

    “宜姐儿,你镇定!”

    秦槐远握着秦宜宁的肩膀,强迫她看向自己,大手又拍了拍她的手臂:“你听为父的,山上的情况未知,人不一定就出事了。现在爆炸刚刚发生,正是最佳的救援时间,你不能乱了阵脚,不能错过机会!”

    秦宜宁慌乱的看着秦槐远,呼吸急促,说不出一句话来。

    “听见没有?镇定一点。逄之曦没事!”秦槐远拔高了声音。

    逄之曦没事。

    逄之曦没事。

    逄之曦没事。

    秦宜宁的脑子里耳朵里嗡嗡的响,这一句话反复在心头过了多遍,她的眼睛才慢慢看得见,耳朵才慢慢听得清。

    “父亲。我没事。”声音沙哑颤抖。眼神却已恢复清明,转身对那校尉道,“还不命人速回宫禀告太后调派人手来?”

    校尉一群人也都被吓蒙了,有几个回过神来,已经露胳膊挽袖子的打算冲进去救驾。

    校尉连连点头,面对秦宜宁,想到刚才自己横竖阻拦,若不是他耽搁了太久时间,说不定这会子人都已经知道消息撤出来了……

    校尉惭愧又惧怕,叫了两个手下,就亲自去宫中报讯。

    而包围在皇陵外的京畿卫们很快就得到了上官的指示,这会子也顾不上什么包围了,大家一股脑的冲进去救人。

    前方没了阻碍,秦宜宁深吸口气,“父亲,咱们也带着人去看看吧。”

    秦槐远听着不远处矮山上的喧哗声,摇头道:“宜姐儿,山上混乱,你不该去冒险。你现在回府去,为父带着精虎卫进去看看。”

    “父亲休要劝我,我知道自己的身子,不会冲上去亲自救人的,我会寻个安静的地方看着,我只是想近一些,能够第一时间就知道情况。”

    秦宜宁的眼睛睁的圆圆的,眼泪在眼圈里打着转,却不肯掉落。

    秦槐远看着秦宜宁半晌,终究是叹了口气。

    他知道秦宜宁的脾气,就算她现在答应回府,等到他带着人进了山,她若想来,还是有办法再度赶来。还不如让她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还能方便保护。

    “好吧。你去乘滑竿,让他们抬着你上山。但是咱们先说好了。你不许参与救援,只许旁观。”

    “好。”秦宜宁点头。

    精虎卫立即有人取来竹制的滑竿。

    秦宜宁坐上软椅,立即有两个强壮的精虎卫一前一后抬起了竹竿,不费吹灰之力,便抬着她快步上前。

    冰糖和寄云一左一右的跟着小跑步。

    其余精虎卫速度更快,虎子的眼珠子都红了,一行人宛若猛虎归林,就要往前冲。

    还是秦槐远提醒众人:“诸位不要冲动,还需听我的指挥,不要被人误解咱们是谋反的,以免给王爷惹来误会。”

    虎子这才稍微冷静,将佩刀抓的死紧,招呼兄弟们都列队整齐,跟着秦槐远一起走。

    祟山皇陵所在,不过是个树木稀疏的小山包。

    此处背山临水,是个不错的风水宝地,背后之山更有卧龙盘旋之势,视为吉祥。

    山下进入皇陵的入口铺设了整齐的砖石路面,两侧有象、鹿、马等石像,还有石碑上雕刻铭文。气氛十分肃穆。

    然而此时,石砖地面有许多裂纹,凹凸不平,像是久旱的地面龟裂出的纹路。石碑和雕塑有的已经倒下,还有的从中间折断,只剩半块石碑将尖锐的一端直指苍天,仿佛在质问为何会发生这样的惨事。

    山中负责挖掘寻找宝藏早就调派过来五军营的士兵们,都已经慌乱的不成样子。

    再往山上去,时而就能遇到有伤员相互搀扶着下山,还有士兵们忍着伤痛抬着灰头土脸的官员,也不知道人是死是活。

    五军营京卫所的指挥汪宿被震动倒下来的树木砸伤了手臂,一只肩膀行动不便,站不远处高声吼着,指挥下属不要慌乱,尽量救人。

    见到一行人上山来,且人人都衣衫整齐,气势惊人,竟还有人抬着个孕妇,汪宿当即便蹙眉上前来:“来者何人!”

 第六百章 救人

    秦槐远沉声道:“忠顺亲王府的人。在下前礼部尚书秦蒙,如今山中情况如何了?”

    一听是王府的人,秦槐远又是出名的能臣,虽然已不在朝中当差,名声还依然在外。汪宿松了一口气。

    “方才圣上正带着各位大人进地宫查看,说是地宫里头发现了宝藏的踪迹,谁承想刚进去里面就发出巨响。我们守在外头的人想往里头去,刚到地宫入口,又是一声巨响,从洞口里喷出了火苗来,好多弟兄都被火燎伤炸伤了,火苗熄灭后,入口就被堵住了!”

    “所以说,现在圣上是在地宫之中?”

    “是!”汪宿焦急的道,“当时圣上的身边有忠顺亲王,季驸马,还有几位臣工和几位勋贵。因为地宫之中通道狭窄,他们的队伍就拉的较长,所以我推测他们在爆炸后一定是被分散开了。各处坍塌的石块一定会将他们阻隔开。”

    汪宿抓了抓头,愁的额角上青筋直蹦。

    怎么偏赶上他当差,就遇上了这样的事?

    五军营京卫所的兄弟们在地宫里搜寻挖掘了那么多天,都没遇上什么爆炸和坍塌的事情,偏偏圣上带着大臣们亲自来了,就出了事!

    若是圣上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们这些人恐怕殉葬都不够资格,凌迟还嫌割刀子费力气,还不将他们都活活烧死才能解恨?

    汪宿打了个寒颤,赶紧吆喝着身后人:“快,先救人,将洞口挖开,救人!”

    这时也用不着等太后的吩咐了,只要是在祟山外头的兵将,都被发动起来去地宫入口处挖掘。

    秦宜宁被两个精虎卫抬着到了半山腰地宫的入口不远处,将她放在一棵大树下,精虎卫们就开始跟着秦槐远和虎子,去帮着京卫所的人搬起石头。

    秦宜宁身边有冰糖和寄云二人服侍。她枯坐在滑竿的软椅上,呆呆望着面前的景象听着喧嚣的呼喊和呼救声,脑子里宛若有重锤在敲打。

    只要从洞口中爬出一人,秦宜宁就忍不住站起身去看那人是不是逄枭,或者是不是认识的人。如此反复,不知疲累。

    因为她现在怀着身孕,什么忙都帮不上,只能坐在这里干着急,她除了焦急等待,好像什么都做不了。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随着救上来的官员越来越多,秦宜宁的脸色也越来越苍白。

    因为那些人之中没有逄枭。而且他们描述之下,地宫中的情况着实不容乐观。

    “内部分为好多个墓室,我等是在队伍的最后,所以距离地宫入口近一些,圣上、忠顺亲王走在最前端,早就已经走的不见踪影了。”

    “内部墓室的结构可有人熟悉?京卫所的人应该知道?”

    汪宿立即被叫到近前来,与秦槐远商议着拿了纸笔画地宫内部的地图。

    秦宜宁想凑过去看,但奈何那边人太多,每个人都急着救人,都焦急的急着看地图,她又出不上什么力,去与人拥挤也不方便,看了地图也用不上,只好又坐回原处。

    转眼到了下午,太阳已经有偏西的趋势救出的大部分官员已经送回城中。

    太后身边信得过的人本就没有多少,这一次宗亲之中地位较高的又都被李启天带来了祟山。

    几个宗族子弟,被救出地宫后有的身受重伤,有的早就吓破了胆,生怕山上还有变故,都借故先走了,竟然没有丝毫留下帮忙的意思。

    太后无法,只好安排了慈安宫的掌事大太监李蔚良前来主事。

    李蔚良而立之年,生的高挑身量,眉清目秀,只是眼神有些倨傲,人也并不怎么好说话。他在太后跟前能够服侍的体贴周到,但是在外人跟前,却是高高在上的慈安宫中官之首。

    从前他与厉观文共事过,地位便始终不如厉观文,心里不服气,后来跟了太后宫中,地位依旧不如厉观文。

    如今这么大的事情安排他来主事,心思难免高傲一些。

    李蔚良便带着一众宦官内臣指挥着发现场。

    “营救出的大人们便先回府去吧。即便挂念圣上,也不好都留在这里不是?”

    “还是要将此事交给京畿卫和京卫所的人去做。”

    “这位大人,若无事咱家就吩咐人送你立即回府。”

    “这位大人?您是?”

    李蔚良走到秦槐远跟前,挑眉询问。

    秦槐远拱拱手道:“在下秦蒙。”

    “哦。原来是前一任礼部尚书秦大人?为何您在此处?您已经致仕,合该是在家里颐养天年了。”

    秦槐远微微一笑:“公公该不会不知道忠顺亲王是老夫贤婿吧?更何况圣上如今还在地宫之中,老夫带着王府的府兵前来帮忙,为的是尽快救人。”

    “哈。”李蔚良冷嗤,随即皮笑肉不笑的道:“谁知道呢?出了这一档子事,咱家是什么人都不敢轻信,何况您如今已经不是官身了,忠顺亲王府的府兵,就交给王府的掌使来管不是更好?”

    秦宜宁听着李蔚良的话越说越不像话,看李蔚良的态度便可知太后心里对他们都是什么感官,站起身道:“李公公还请不要在此处浪费唇舌。有这个时间,不如好生快去救人。”

    李蔚良瞪着秦宜宁,冷笑道:“您该不会是忠顺亲王妃吧?咱家听说,先前是您猜出了地宫里埋着火药,还曾试图带着人硬闯皇陵?”

    秦宜宁听得出李蔚良言语中的歪曲和挑衅,不为所动道:“若是早听了我的来禀告圣上,让圣上提早离开地宫,也不闹成现在这样。”

    李蔚良拱手,冷笑道:“太后娘娘刚才还纳闷,为什么地宫里有火药的事王妃会知道?原本咱家还想去王府叨扰问个究竟,现在碰上了,就请王妃给咱家解惑吧。”

    秦宜宁眉心一蹙,“太后圣寿宴当日我在场,听到了圣上命人念的那句话,冥思苦想至今才想到,只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哦?是真的不留神晚了一步,还是故意晚了一步?”

    李蔚良望着秦宜宁,阴阳怪气道:“这问题,太后若在当场,必定也会问您。您女流之辈,身子又不方便,还是不要留在此处,回府去等着消息吧,回头等太后得了空闲,说不定就会传您入宫去问个清楚了。”

    秦宜宁面容冷肃的看着李蔚良。

    眼看这人面上得意之心更甚,找不到逄枭,心下又疯狂担忧、焦躁的情绪一股脑的充斥上来。

 第六百零一章 威风

    她没本事立即挖开皇陵地宫。

    她没本事提早将消息送到。

    她甚至什么忙都帮不上,只能坐在那里干瞪眼。

    到如今,一个宦官还欺压到她的头上来?

    秦宜宁咬牙,沉声道:“看来李公公的规矩不大好。寄云。”

    寄云早已忍了半天,闻言立即应是,上前照着李蔚良的脸上就是一个耳光。

    只听得“啪”一声脆响。周围之人看到这一幕,手上挖掘搬运石头泥土的动作都是一顿。

    李蔚良捂着脸,不可置信的瞪着秦宜宁,“你,你怎么敢命人……”

    “公公身为太后身边伺候的,理应最是懂规矩,知分寸的人,为何行事还如此不堪?太后担心圣上和臣子们的安危,吩咐你来是为了救人的,你不去好生帮忙,竟还有闲心在这里逞威风?本王妃再不济,也是超一品诰命,容得你来教训?”

    “你,你,忠顺亲王妃果真是好气派!咱家回宫必定会禀明太后!”

    “你若不去,本王妃也是要去的!太后最焦急圣上安危的时候,你非但不救人,还有心思扯这些没用的事,我必要回明太后,看看怎么发落你!”

    李蔚良心里有些害怕。

    本想捧着太后,顺太后的意思行事,见了秦宜宁才会出言讽刺。没想到这女人都怀了身孕了,行事还是如此的泼辣,竟然将他给拖进了泥水里。

    李蔚良抿着唇,这时候若是闭上嘴,事情自然是结束了,可是他的颜面也不存在了。

    若是继续吵闹,就怕秦氏会命人对他动粗!

    秦宜宁冷眼看着李蔚良的神色,见他面色似有动摇,却不是为了地宫之中生死未知的圣上,而是为了他自己,不免有些腻味起来。

    太后也真是“知人善用”,如此紧要关头,弄这么个性子的宦官来发现场,不是添乱是做什么?

    就在秦宜宁腹诽之事,地宫入口处忽然传来一阵欢呼,还有士兵们喊号子的声音。

    “一、二,嘿!”

    一块大石被搬开,露出了一个窄小的洞口。

    众人齐心合力,挖出可以容一人通过大小的洞口,与里面的人说了几句话,忽然就发出一阵欢呼。

    秦宜宁一愣,立即往那边走去。心里祈祷着被救出来的是逄枭。

    谁知到了近前一看,从洞口爬出来,灰头土脸的几个人之中有两个是熟悉的,偏偏没有见逄枭的身影。

    季泽宇随手拍了拍头上的灰尘,见秦宜宁走到近前,只点了下头。

    陆衡则是就着士兵递来的水囊灌了一大口。刚将漱口水吐了,就看到了秦宜宁,当即便怔住了。

    秦宜宁道:“你们都没事,当真太好了。”

    季泽宇沉默不言的接过一旁京畿卫递来的湿布擦脸。

    陆衡则是有些激动。明知道秦宜宁是为了逄枭而来,他的心情依旧是雀跃的。在这个时候看到秦宜宁,让他的心里只剩下欢喜。

    “这里太危险,不合适你来。”

    秦宜宁心目中,她与陆衡是共患难同生死是关系,虽然陆衡封了伯爵后他们就没有机会见面,但是他们彼此是值得信赖的却是真的。

    秦宜宁便问道:“里面情况如何?你看到圣上与王爷了吗?”

    即便秦宜宁的问话将圣上放在前面,陆衡依旧听得出来,秦宜宁想问的其实只有逄枭一个而已。

    眼中的热切渐渐退去,陆衡将失望和没落掩藏的很好。

    “当时圣上正拉着王爷走在最前头,二人低语,我等自然不好靠近,距离圣上最近的也只有厉大总管。爆炸忽然发生,我先是看到一阵火光,随即便是山崩地裂,还来不及反应就摔倒在地。多亏得季驸马出手相助,我才躲过了坠落的一块大石,再抬头时圣上与王爷都已经看不见了。他们走过的入口处已经被落石堆满,里面还隐约看得见火光。”

    秦宜宁听的面色惨白。又是爆炸又是火光又是落石,人还有的救吗?

    即便不被烧伤,炸伤,砸伤,万一里面的空气稀薄……

    秦宜宁满心担忧,已经开始不往好的方面去想。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陆衡其实也不知自己是出于什么心态。他说的的确是实话,可是原本是不打算告诉秦宜宁,不想让她太过伤心焦急的。然而看到秦宜宁那般担心逄枭,他就忍不住说了。好像这样自己的心里就能舒服一些。

    可是看到秦宜宁如此担心害怕,他除了酸涩,更多的却是心疼和后悔。

    “我不该告诉你这些的。”

    秦宜宁摇摇头,道:“无妨,你告诉我真相是对的。知道人在哪个方向,才更方便救援。”

    秦槐远也安慰道:“宜姐儿放心便是,知道反向,咱们就知道怎么救人。”

    将方才画出的地宫内部草图拿了出来,询问陆衡:“忠义伯可知道圣上大概是去了哪个方向?”

    陆衡指了地图上的一个方向:“大约是在这里。您是想先行挖开此处?”

    季泽宇将布巾一扔,凑近了看着地图,道:“地宫之中很多都是天然的石壁,就怕挖错了位置做了白工。又怕里面又有其他的通道,他们并没往这个方向走。”

    李蔚良见几人讨论,完全将他排除在外,捂着脸边上前来:“不如先询问过太后的意思在做定夺。”

    陆衡蹙眉,不发表意见。

    秦宜宁心里忿恨,刚想继续教训,却被季泽宇抢了先。

    只听得季泽宇低沉的声音冷冰冰道:“你又是谁?”

    李蔚良闻言,当即被气了个倒仰,奈何面前这位是太后的女婿,太后最疼的就是安阳长公主,他只好堆笑行礼:“季驸马安好,咱家是太后娘娘宫中的掌事内监李蔚良。”

    “既是内侍,便内宫去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

    说罢,季泽宇便又拿起地图,与一旁的秦槐远、陆衡和秦宜宁商议。

    李蔚良的脸色涨的通红。发现身边许多人都在看他,就越加的羞恼了。

    “季驸马,是太后娘娘吩咐咱家来主持全场,您不能……”

    “来人。”

    “属下在。”

    “把这位公公送回去。”

    “是!”

    季泽宇一声吩咐,立即就有两名心腹上前来捂嘴的捂嘴,直接将人抬了下去,作风雷厉风行,让秦宜宁都觉得惊讶。

    季泽宇丝毫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令人震惊的事,指着地图道:“爆炸发生时,我恰好看着陛下的方向,大约知道他们当时是没有生命危险的。”看了一眼秦宜宁,笨拙的安慰:“所以你暂且不用急。圣上和王爷都会没事。”

 第六百零二章 挖掘

    秦宜宁没想到季泽宇会主动安慰她,不由感激的点点头。

    她一直觉得,逄枭与季泽宇之间是相互利用相互制衡的关系,现在看来,应该是她主观上的认识有误。季泽宇的话虽不多,但秦宜宁能够体会他的真诚和善意,季泽宇面对秦槐远时,态度礼貌恭敬,也全不是从前的冷淡模样,这让秦宜宁不得不重新思考她对季泽宇的认识是不是先入为主了。

    季泽宇当初截杀大燕使臣,导致她被迫躲进山里,因为那一桩事,秦宜宁将季泽宇的所作所为记到了现在,对他的印象也着实好不起来。如今看,或许季泽宇与逄枭之间的关系并不是她认为的那样。

    季泽宇与秦槐远低声商议着对策。

    “入口处须得继续挖掘,但里面的位置也不能不顾。”

    “我只怕贸然挖掘地宫深处位置,会引起内部的二次坍塌。到时候圣上在里面岂不是危险?”

    “我们可以寻找懂得地质之人先来勘察,以免出错。”

    秦宜宁听着,不由得道:“最擅长这种事的应该是摸金校尉吧?”

    季泽宇和秦槐远闻言,猛然看向秦宜宁,二人眼神发亮,都有些惊喜。

    “宜姐儿说的不错。摸金校尉的确是有这个本事。”

    陆衡闻言,不免心里堵得慌,忍不住就反驳道:“时间紧迫,又去哪里能寻到个人品信得过的来?万一人品靠不住,圣上与王爷在地宫里一旦受了伤,这人趁虚而入该如何是好?”

    如此一说,秦宜宁脑海中自然出现逄枭身受重伤倒在血泊中,而他们安排的人潜入后被李启天收买,只救了圣上,不管逄枭,或者直接对逄枭下毒手,出来后对他们说一句“没看到王爷”就能将他们都打发了。

    一想那个场面,秦宜宁的脸色就变的难看起来。

    “陆伯爷说的不错,这样的确不稳妥。”

    季泽宇挑眉看了陆衡一眼,淡淡道:“这也不难。先去寻来懂得地质的人,勘测好位置,至于摸金校尉,短时间内也未必找得到,寻到了再说,咱们先找信得过的人来动手,若真有办法打通了洞口,不用什么摸金校尉,我进去。”

    说罢将地图交给秦槐远,雷厉风行的去安排了。

    秦宜宁的嘴唇动了动,最终依旧是没有开口。

    关键时刻,她愿意相信自己的判断,相信是季泽宇对逄枭并无恶意。

    陆衡看秦宜宁的样子很是虚弱,便劝说道:“这里有季驸马在,你还是回去吧。若是伤了身子就不好了。”

    秦宜宁对陆衡笑了笑,道:“我就算是回去也要悬心这里,同样的休息不好。这里也不用我做什么,我在一旁坐着便是了。”

    陆衡的眉头皱着,跟随秦宜宁往一旁放置滑竿软座的方向走去。冰糖和寄云对陆衡都有几分防备,一左一右的扶着秦宜宁,让陆衡并没有靠近她身边的机会。

    陆衡的心里便止不住的酸楚和愤然。

    就算到了这个时候,秦宜宁也依旧不肯将逄枭放下半分。

    她现在等在这里,不考虑自己的身体,也不在乎其他人的对她的看法,想的只有尽快得到逄枭的消息,不论生死。

    看着她一直望着洞口方向,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都要伸长了脖子去看是不是逄枭被救了出来,陆衡的心里对逄枭的妒忌就如同沸腾的岩浆,已经快要将他整个人都焚毁了。

    逄枭那个莽夫,何德何能拥有这样一个美好的女子!

    明明他付出的真心不比逄枭的少,在秦宜宁最危险最艰难的时候逄枭根本就没有在她身边保护,沙漠里陪着她出生入死的是他!为何秦宜宁的眼睛,就是看不到他!

    陆衡面无表情的站在秦宜宁身边,一身狼狈,脸上头上还有脏污,人就像石雕泥塑成的一样,双拳在袖子中紧握着,眼神黑亮的吓人。

    与陆衡不熟悉的冰糖和寄云,对陆衡的防备又多了几分。

    他们家王妃现在是经不起任何刺激,也磕碰不得分毫,若是陆衡稍微有一点对秦宜宁不利的举动,他们才不会管陆衡是什么身份,冰糖身上的麻醉粉可不是白带了的。

    山上喧嚣,有伤者的痛呼,也有大臣、兵将的家人趁着混乱赶了过来,看到自家亲人或者伤或者死时发出的悲痛哭声,还有士兵们在季泽宇的指挥下有秩序的搬运石头,用铁锨和刀鞘挖土时的吆喝声。

    可是看着这一片喧哗,秦宜宁的心却已经前所未有的安静。

    她一直告诉自己,逄枭不会有事,以逄枭的本事,当初征战沙场那般勇猛,名声传扬的都可以止小儿夜啼,多少危险的场面他没遇到过?最后还不是都化险为夷了?

    天机子批命,逄枭是紫微帝星在世,如果真的是紫微帝星,又怎么可能在坍塌之中丢了性命?他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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