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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堂归燕-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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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过了十来天,安阳长公主与定北侯季泽宇的婚期将近,京城里都热闹了起来。

    逄枭作为季泽宇的结义兄弟,自然是要帮忙的,如此忙碌起来,也只来得及暗中偷偷来看秦宜宁几次。

    待到喝过腊八粥,腊月初十这日,一场盛大的婚礼轰动了京城,秦家人虽呆在迎宾馆内,都听得到鞭炮的声音和民众热烈的讨论声。还有好奇的小丫头悄悄地去看,回来绘声绘色的形容了一番。

    总结起来便是一句:皇家嫁女,公侯娶亲,盛大的不同凡响。

    外人只看得到婚礼的盛大和风光。

    也只有新娘和新郎两人心知自己的感受。

    李贺兰不知哭了几场,在公主府见到了陪同季泽宇而来的逄枭,几乎洒泪当场。

    而季泽宇全程面无表情,俊美的面容宛若冰雕,不似在娶亲,反似在参加葬礼。

    没有人敢诽谤定北侯不满这桩亲事,就只敢议论定北侯的性子,着实是太耿直,太严肃了。

    倒是婚礼的第二天,逄枭和季泽宇约在王府吃酒,两人都喝了个酩酊大醉,季泽宇驸马府都没回,直接宿在了王府里。

    待到三朝回门时,李贺兰面对李启天自然是要面生羞涩,乖巧谢恩。

    季泽宇留在御书房与李启天说话,李贺兰则去了后宫。

    皇后因生父之事一病不起,只草草见了一面,李贺兰就往慈宁宫去。

    一见了太后,李贺兰的眼泪当即就忍不住了。

    “驸马对我并不热情,也只有新婚之夜才应付了事,我后来命嬷嬷去驸马府传他,下人却说驸马去与朋友吃酒了。驸马那个性子,哪里会有什么朋友?定然是不愿意来服侍我才如此推脱的。”

    越想越委屈,李贺兰俯在太后膝头嘤嘤哭泣。

    她虽然心悦逄枭已久,可季泽宇到底是军功在身,又容貌不凡,也是天下女子趋之若鹜的对象,哪里有几个女子能逃得过他偶尔一笑?

    李贺兰与季泽宇做了夫妻,对他自然是有很多幻想的。可季泽宇对她却那么冷淡,就连洞房之时都不曾亲吻过她,只像是为了元帕应付交差一般……

    这种房中秘事,李贺兰自然说不出口,但是想到自己不如意的婚姻,却也为自己可怜。

    太后却冷静的很。安抚的拍着李贺兰的背,哄的她不哭了,才道:“兰儿莫哭。哀家倒是觉得,季驸马并不是这种人,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或者是……”

    太后拧起眉头,声音有些尖锐:“或者是你还对逄之曦不死心,被他知道了?”

    李贺兰闻言,心头一跳,面容有些呆滞,“应该不会吧。”

    “你后来可曾又去找过逄之曦?”太后严肃的瞪着女儿质问。

    李贺兰连连摇头:“没有了,没有了。逄之曦将我送回宫交给皇兄,他那般不假辞色,我又哪里会去找他?”

    太后闻言凝眉,沉思片刻后道:“世上哪里有不透风的墙?或许,季驸马是发现了,只是他那人惯爱沉默罢了。这世上的男子哪里有不骄傲的?何况他那般天之骄子,他是你的驸马,你心里却一直装着别人,你叫季驸马如何面对你?”

    李贺兰心里一阵发凉,心里已经有些了然了。但是面上哪里会服软?梗着脖子道:“我是公主,他尚公主便要好生伺候我!我吩咐他来公主府,他就要从驸马府巴巴的赶过来,我不要见他,他就得老实的呆在驸马府,身边连个通房都不准收用!他是来伺候我的,难道还要我迁就着他?”

    太后听李贺兰这么说,气的狠狠戳了下她的额头。

    “驸马不是寻常吃软饭没本事的男子,你若是存了这样的心思,那就别指望夫妻甜蜜了!反正你要的只是个伺候你的奴才,又不是丈夫!你还抱怨他什么?”

    “我……”

    李贺兰一时语塞了。

    她心里明白自己想要什么。

    她想要逄枭的爱情,可是如今与季泽宇成婚,她也着实喜欢季泽宇那张英俊的脸。

    她希望季泽宇对她趋之若鹜,百依百顺,不想让季泽宇这般冷冰冰的对她。

    她也羡慕那些夫妻和睦、举案齐眉的,可是她又不甘心,总想着自己若是与季泽宇过的不好,皇兄是不是会怜惜她,她与逄枭是不是还有希望……

    她知道,自己想要的太多了,或许根本就不可能得到,但她还是忍不住去想啊!

    太后看着李贺兰这般模样,又不知该如何去教导,着实狠狠的叹了一口气。

    与李贺兰的纠结相反,秦宜宁今日很高兴。

    因为钟大掌柜带着一众她的心腹,终于赶到京城了!

    “东家一向可好?我随着降臣的队伍而来,一路上听说了第一批队伍被山匪劫掠的消息,当真是吓的魂飞魄散了!好在东家一家子都没什么大事,真是吉人天相,吉人天相啊!”钟大掌柜激动的望着秦宜宁,终于可以松口气。

 第三百四十二章 大地主

    秦宜宁来到京城,经历良多,虽然在逄枭府上时并无人会怠慢自己,且身边也多了纤云和连小粥陪伴,可到底自己的经济命脉已经脱离了掌控。她丝毫不会怀疑钟大掌柜。但毕竟山高路远,力有不逮。

    如今钟大掌柜在自己身边,她要做什么事也就有了底气,且许久不见,如今再见这位对她忠心耿耿的老者,秦宜宁心里哪里有不高兴的?

    “一路上当真一言难尽,我以后再慢慢与你说。”秦宜宁看向钟大掌柜身后的二人,禁不住笑起来:“九姑娘,陆大哥,你们也来了。”

    刘九儿和陆德含,正是当初秦宜宁在宁苑之中收留的流民。

    “恩人。”

    陆德含和刘九儿见秦宜宁竟然记得他们的名字,禁不住激动起来,纳头便拜。

    秦宜宁连忙搀扶,笑道:“这是做什么呢。快快起来。”

    当初在宁苑避难时,他们曾经一起挨过饿,一起受过苦,那些流民对秦宜宁的活命之恩感恩戴德,陆德含和刘九儿又是其中较为有号召力的,与秦宜宁接触的多,自然更亲近一些。

    刘九儿站起身来,爽快的笑道:“恩人,钟大掌柜一家子说要来投奔您,我们两人商议了一下,就一同来了,我们没什么大本事,但是对恩人忠心却是一定的。您有什么事要吩咐的,就尽管开口,千万别与我们两人客气。”

    陆德含也憨厚的笑着直点头。

    秦宜宁笑道:“那感情好,我这边正缺人手的时候呢。有你们帮忙我才放心。对了,倪先生怎么没一同来呢?”

    二人见秦宜宁居然还记得倪秀才,禁不住笑起来。

    陆德含道:“倪秀才年岁大了,说他一把老骨头禁不起折腾了,就不随着一同来效忠恩人,钟大掌柜按着恩人的吩咐,给咱们宁苑的这群人都安排了活计,如今大家都有地种,有屋住,有饭吃了。大掌柜惜老怜贫,在庄子上找了一处所在,安顿了倪秀才等那些孤老,倪秀才就在自己的小院子里带起孤儿来。教导孩子们念书。有恩公帮衬,他们都过的很好。”

    “那就好,那就好。”秦宜宁开怀笑着,“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咱们往后好日子还长着呢。”

    刘九儿笑道:“能跟着恩人,可不就是咱的福分了。”

    秦宜宁笑着望着钟大掌柜,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儿,我收拾一下,咱们出去找个馆子吃饭,顺便详谈。”

    “是。”钟大掌柜,陆德含和刘九儿都恭敬的道是。

    秦宜宁便回去更衣。

    迎宾馆才有多大的地儿?此处的动静立即惊动了老太君。

    一听说是秦宜宁在大燕时手下得力的大掌柜来了,老太君的眼睛都亮了。

    “快,快,还不快叫四丫头过来!”

    秦嬷嬷闻言只得亲自去了。

    秦宜宁刚换好了衣裳,就见秦嬷嬷登门,心下立即了然,眉目含笑的迎上去,笑道:“秦嬷嬷来了。可是老太君有何吩咐?”

    秦嬷嬷面上有些尴尬,叹息道:“老太君听闻四姑娘从前的大掌柜来了,便吩咐老奴来请姑娘过去一叙。”

    至于老太君要与秦宜宁说什么,已经显而易见。

    秦家的家当在劫掠中丢失,二老爷等着皇上安排官儿做,三老爷的买卖都在大燕的国土上,山高路远的一时联络不上,女眷们都要做针线贴补家用了。

    这个时候,三老爷的掌柜没来,秦宜宁的大掌柜却先来了,可不是给家里送生活费来的么。

    秦宜宁微微一笑,“既如此,我就先去见一见老太君。”

    秦嬷嬷暗自松了一口气,她就怕秦宜宁因看不惯老太君的行事而犯起左犟劲儿来,如今家里已经是乱了,禁不起再闹腾了,不说自己的日子过不顺,若是再闹,可不是让对门的李家和顾家看热闹?

    老太君这些日看到秦宜宁就憋气,倒是今天伸长了脖子翘首以盼。

    秦宜宁刚撩门帘进来,老太君就已经迫不及待的问道:“宜姐儿,可是你产业里的大掌柜来了?”

    秦宜宁到跟前来屈膝行礼,随即苦笑道:“老太君说笑了。我到如今哪里还有产业?”

    老太君当即愣住了。

    秦宜宁低声道:“大燕已亡,再也没有昭韵司了。昭韵司原本的所得早已被大周派去的官员没收,客栈、酒楼和房产,也都被接管了。”

    “什么!”老太君惊疑不定的怒吼,“你打量着要哄我个老太婆不成!若不是带着产业来的,他们来见你做什么!你好歹也是秦家的女儿,难不成还不想管家里人的死活了!咱们如今寄人篱下,都快揭不开锅了,你居然吝啬起来!真是女生外向,我们白养了你十五年!”

    老太君暴怒之下,着实口不择言。

    一旁的二夫人、寒二奶奶和八小姐面色都十分尴尬。他们都很想说,人家秦宜宁刚回府多久啊,前十四年根本都没用秦家人养活,回来一年还跟着受了许多的苦,根本是最倒霉的一个!

    秦宜宁却也不恼,只叹息着道:“老太君息怒。我何必哄您呢?我为了这个家,到底牺牲了多少,老太君难道都忘了?”

    老太君想起过去种种,想到秦宜宁被送去和谈,又被送进宫,后来又被迫清修,甚至到了大周还差点进宫,种种事下来,到底为了家族贡献良多。

    老太君也无法那么理直气壮了。

    秦宜宁又道:“大燕朝亡了,连国库和燕郡王的内帑如今都归了大周。昭韵司是从前皇家给了我外祖父家族的产业,燕朝皇室的内账上都有记录的。钟大掌柜又哪里有反驳的余地?大周官员们伸手要接管,钟大掌柜也只能交权交账,否则便是谋逆。”

    “这……话虽如此,可你们经营了这么久,难道就没攒下一些体己?”

    “体己?孙女的确有些体己,可是来时候遭遇劫掠,匆忙逃命之时包袱都丢了。老太君当时没有在孙女的马车上捡到包袱吗?”

    老太君眉头紧锁,“你当我会贪你那点东西不成?我说的体己,是你账目上的银子!”

    秦宜宁挑眉,轻笑了一声,“老太君的意思,孙女明白了。孙女也知道家里如今的情况紧张。可是大周外放去的官员又不是傻子,交接账目的时候银子都一并收走了。钟大掌柜不是孙女的家奴,只是孙女雇佣的一个掌柜的罢了,如今昭韵司没有了,钟大掌柜与孙女已经不是主从关系,人家家里有多少银子,就与孙女无关了呀。”

    秦宜宁的话说的句句在理,老太君着实找不到辩驳之语。

    老太君不信秦宜宁一点私房钱都没有。可是她到底是老祖母,自持身份,也不能去搜孙女的身吧?何况要是真搜了秦宜宁,旁的人难道也要搜?

    老太君烦躁的摆摆手,“既然和钟大掌柜都没关系了,你还见他?”

    秦宜宁觉得老太君可能是气晕了,要不就是被钱急傻了,否则怎么可能说出这种漏洞百出叫人抓把柄的话?

    “老太君莫不是在说笑?即便不是主从关系了,好歹相识一场,如今到了大周朝也算是同乡,去见一面也是应当的,父亲常常教导我为人处世之道,这一点孙女从来不敢忘怀。”屈膝行了礼,又道,“孙女还要去待客,就不打扰您休息了。”

    秦宜宁礼数周全的与二夫人、寒二奶奶等人都行了礼,这才离开老太君的屋子。

    老太君脸色一阵青一阵红,想到那么一大笔银子就因大燕朝的灭亡而不再属于秦家,她便觉得心里一阵窝火。钱到用时方恨少,如今秦家捉襟见肘,长子不知所踪,他们住在迎宾馆里处处受人管制,在京城,他们连自己的家都没有,老太君的心里哪里能不急?

    二夫人和寒二奶奶对视了一眼,都贴着墙边溜了出去。

    屋内只余下秦嬷嬷、秦慧宁和八小姐服侍,一时间气氛沉闷的仿佛要凝固一般。

    秦宜宁这厢将连小粥交给纤云和秋露照顾,就带上冰糖和寄云与钟大掌柜一行离开了迎宾馆。

    因在京城并无熟悉的所在,钟大掌柜索性道:“东家若不嫌弃,不如到我租赁的小院去?我那浑家和儿子媳妇们都在呢,咱们到家里吃酒,说话也方便。”

    “那自然是好,就怕麻烦到太太和哥哥嫂子们。”

    “哪里的话,东家肯来,那是他们的体面。”钟大掌柜对秦宜宁与他家人亲近的称呼十分受用。

    秦宜宁便跟着到了城西皮那批出的一个一进的院落。

    “才刚到京城,还没站稳脚跟,就先安排了个人到京城来租了此处,想着家里人都来了便可落脚。”

    站在黑漆斑驳的院门前,钟大掌柜笑着与秦宜宁解释。

    秦宜宁便笑着颔首道:“大掌柜办事素来缜密。”

    一行人说笑着进了门,秦宜宁先去见过了钟家的女眷,给钟太太和奶奶们礼数周全了一番,这才去了书房与钟大掌柜说话。

    “东家,大燕那边的产业我都已经安排明白了。咱们手中虽然没有了昭韵司。可是您当初大发善心从百姓手中购置的田地,如今却起了大作用!毫不夸张的说,您现在手中拥有的田地一年所产出的粮食和作物,能够养活咱们原来大燕整个国家三分之一的老百姓。”

 第三百四十三章 故意为之

    “竟有这样多?”秦宜宁惊讶的道,“我记得当初咱们银子虽然用了不少,可这所得也着实太出乎意料了。”

    “是啊,咱们购置田地时,价格连平日里三成都不到。谁也想不到大周接管大燕朝时竟会如此太平,没有烧杀抢掠,更没有之前大家都惧怕的屠城。咱们是与忠顺亲王相识,后来才能分析出个大概,百姓们却不知道。”

    说到此处,钟大掌柜禁不住笑起来:“不只是咱们的土地发了大财,咱们抵押来的那些铺面卖给了王爷,王爷如今也必然也发了一笔财。”

    秦宜宁闻言,若有所思的微微颔首。

    她现在有些负罪感,感觉自己发了国难财,对老百姓太不厚道了。

    钟大掌柜见秦宜宁面色,便将她的想法猜到了几分,禁不住叹息道:“东家,您就是为人太厚道了。当初那个情况,人人都在饿肚子,国破家亡的惨状就在眼前。您买地的初衷,不也是为了能让老百姓能有一些银钱傍身逃走吗?”

    “话虽如此,可到底他们的地是贱卖的。我总觉得自己占了他们的便宜。”

    “非也,并非是东家逼着他们卖房子卖地的,而是他们为了逃跑自愿低价出售的。那个情况,若是东家不买他们的地,他们可能一分钱赚不到,丢下房子地就逃,而大周接管之后,无主的地也会充公,那么等他们再回到家乡,哪里还有地可种?地在咱们手里,咱们还可以雇佣他们,给他们一个工作。”

    秦宜宁眨眨眼,不得不承认钟大掌柜说的都对。

    钟大掌柜又道:“如今老百姓们没有饿死的大多数都回来京城。没房子没地的没了生计,我做主雇佣了许多百姓为咱们种地,也算给他们了一条活路了。”

    秦宜宁叹息一声,随即豁达一笑:“事情都已经过去,现在多想也无用,不如咱们今年的租子只收七成吧,留了三成给他们,也好叫大家休养生息。”

    钟大掌柜惊愕的道:“东家,每户三成,加起来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

    “我知道。”秦宜宁叹息道,“天下的银子是赚不完的,我要再多的银子,放在手中不也只是个数字么?这每户三成的租子,于我来说不至于动摇根本,于大家来说,却可以减轻许多的负担。好歹从前都是大燕人,也算我为老百姓尽一份力吧。”

    钟大掌柜望着秦宜宁,良久方道:“东家高义,老朽钦佩不已。”说着起身,对秦宜宁施了一礼。

    “哪里,不论我做什么,这其中也少不得你在出力啊。”秦宜宁起身回了礼,又道,“其实京城中我还有一处要用银子的地儿。”

    “东家请讲。”钟大掌柜正襟危坐。

    秦宜宁便笑道:“我们来时路上发生的事,想必大掌柜也听到了一些,我家老太君他们一行人,将带来的银子都丢了,我三叔虽然做生意,可到底山高路远的,且他生意的收益也并不太大。”

    “是以,我想私下里买一处宅院,过到一个表面上看来与我无关的人身上,等我父亲回京之后,在走个转卖的过场,也不至叫家里的人没地儿住。这房子我已请王爷帮忙找好了几处,只不过近些日发生太多事,我还没来得及去选。”

    “东家放心,这件事我帮您办。”钟大掌柜沉默了一息,才道:“外头传言,您与王爷……”

    “你放心。我与王爷还如从前一样,有些事也是迫不得已的,往后你可以信任王爷。”

    钟大掌柜悬着的心这才可以放下,长出了一口气道:“这就好,这就好!”

    他亲眼看着秦宜宁和逄枭渐渐的走到一起,这一对年轻人当真很是恩爱般配,若是因为发现实中的一些原因而让他们只能分开,那也太叫人心酸了。

    二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就有个仆妇来传话,说是饭菜已经预备妥了。

    秦宜宁便与钟家人、陆德含和刘九儿一起吃了一顿饭,饭后又闲聊几句,交代了钟大掌柜可自行去王府寻谢岳或者徐渭之,通过他们传话来找逄枭,这才回到了迎宾馆。

    次日,钟大掌柜就去了王府。

    逄枭将谢岳和徐渭之介绍给了钟大掌柜。

    “这位钟玉成大掌柜,是宜姐儿的人。”

    谢岳和徐渭之都客气的与钟大掌柜行礼,态度极为慎重。

    钟大掌柜从秦宜宁口中得知,这两位是逄枭身边最为信任的谋士。眼瞧着他们对自己的态度,便知道秦宜宁在这二人心目之中的地位怕是不低。

    钟大掌柜也客气的还了礼。

    之后的几天,钟大掌柜就与谢岳一同出去看房子,在三个宅子之中,挑选了城东的一处二进的宅院,并且将宅子购了,落在了陆德含的名下。

    秦宜宁借口买丝线,去宅子里看了一次。觉得宅子的位置不错,大致返修一下就可入住,便叫工匠先动手整理室内,待到翻年开了春再整理屋外。

    随着时间的推移,秦槐远、孙氏和曹雨晴依旧没有消息。

    秦宜宁也越来越焦虑。

    她搅合了选秀的事,不知绑走父亲的人,是否会对父亲不利。

    而大燕的五队降臣人马,如今也已经都安全的到达了京城。

    迎宾馆以及周围的房屋,一时间都被安置了燕朝的降臣以及家眷,当真人满为患。

    可是李启天也只叫礼部的人好生对待这些人,有自己想购置宅子的,便可以去购置,若没有购置宅子,又不嫌地儿窄的,也可以挤在迎宾馆,当然,若是自己不缺银子想自己去找客栈的也是可以的。

    京城里多了这些人,就连酒楼客栈的生意都好了起来。

    可李启天却并未立即封赏官职。所有人都干瞪眼等着。

    等到过了小年,秦宜宁实在是太过担忧秦槐远,嘴角都起了燎泡,满口的口疮,喝一口水都疼。

    逄枭大半夜的趁着无人,翻窗来见秦宜宁,见她拄着腮对着绢灯发呆,好容易养出一点肉的脸又瘦的下巴尖尖,不免心疼的道:“怎么弄成这样?这几天你都没吃饭吗?”

    秦宜宁被忽然而来的声音唬了一跳,抬眸瞪了他一眼,摘了灯罩将灯吹熄,免得被外面的人看到屋里的人影,这才低声道:

    “我这些日吃不饭。总是担心我父亲和母亲。昨儿做噩梦,梦到他们被绑匪撕票了。我当时就吓醒了,之后就再也睡不着了。”

    逄枭闻言叹了口气,道:“你别担心,岳父一定没事,而且我也能猜到,他肯定也不在什么绑匪手里,他之所以没有回来,应该是他故意为之。”

 第三百四十四章 嫡母

    “故意?”秦宜宁惊愕的望着逄枭,摇摇头道,“我不懂,好端端的,我父亲为何故意不回来,难道他不想理会京城这一摊子了?”

    刚说出口,秦宜宁又立即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不对,父亲是个极有责任心的人,不会做出这种不负责任的事,绝不会丢下家人自己跑了的。”

    逄枭见多了她沉稳多智的一面,好像不论遇到什么事,她都能够不慌不忙的去解决,有时她聪慧的都让他觉得自己的存在根本就没起到什么作用。

    如今见她这般茫然无措,竟觉得十分的新鲜,又觉得她眉头紧锁口中念念有词的模样着实可爱,便长臂一伸搂过她,笑道:“你想的太复杂了。其实事情很简单。只不过你才来京城,对大周的事情不了解,我一说你就明白了。”

    说着拿起秦宜宁的茶碗来吃了一口茶。

    秦宜宁也不介意他搭在自己肩头的沉重手臂,更不介意他吃了她的茶,眼神亮晶晶的望着他。

    逄枭被她那湿漉漉的眼神看的心荡神驰,差点把持不住亲上去,艰难的吞了一口唾沫。

    见他久久不语,秦宜宁推他:“你快说啊。”

    逄枭被她这般模样逗得噗嗤笑出声,搂着她的肩头道:“好了,这就告诉你,其实事情很简单,大周有京察的规矩,我想岳父就是等这个呢。”

    秦宜宁疑惑的问:“你说的京察是什么?”

    “圣上根据北冀国的旧俗略作变动,制定了一种官员考核的规矩。凡二品以下,内阁以外的在京官员,每三年要进行一次考绩。”

    秦宜宁闻言,缓缓的点头,若有所思的道:“京察具体是怎么进行的,你与我细说说。”

    逄枭便道:“京察考绩分为两个阶段,第一阶段,参考官员要上交一份述职书,内容上不能夸耀自己的功绩,而是要回首三年来自身的不足,做错了什么事,有什么失误等等。其中不能欺瞒,不能谎报。待到述职书上交完毕之后,便由吏部进行统一的大考,第一阶段上交的述职书就会成为大考时的主要依证。”

    “这么说,今年京察要开始了?”

    逄枭笑道:“确切的说是翻年,年前衙门里都封印了,等过了新年这件事便要开始。”

    秦宜宁沉思片刻,眉头渐渐舒缓,长吁了一口气,道:“这么说,我父亲应该过了年,第一阶段京察结束,官员们都交了述职书之后就会回来了。”

    “聪明。”逄枭刮了一下她的鼻梁。

    秦槐远是大燕降臣之中的领军人物,加之他与逄枭之间的杀父之仇可以被李启天利用,是以他回京之后,必得重用。

    大燕降臣来到大周京城,是给周朝的朝堂注入了一股新鲜血液,他若是提早回来,圣上为了名誉,就不得不开始论功行赏了。

    可朝堂上原本就是一个萝卜一个坑的,没有了好的位置,燕朝降臣集团的官职水分就要增多。

    秦槐远一天不回来,李启天就无法开始论功行赏。

    他留在外面,正是等京察开始,第一阶段的考试结束,一大群官员上交述职书上陈述了自己为官时的过失。

    这样一来,李启天要想为燕朝降臣谋位置便有的放矢了。

    秦宜宁认定了李启天必定会重用燕朝降臣,正是因为如今大周的朝堂结构。北冀国的旧臣们占据了大多文官的位置。而李启天的死忠勋贵们虽然有兵权,却也无法与文官集团相抗衡。

    大燕朝降臣来到大周,已经没有了根基的他们,唯一能够依靠的只有李启天,也唯有效忠李启天一条路而已。

    想必,李启天也希望能给大燕降臣们的官职封的高一些,秦槐远的失踪,正好给了李启天暂不封赏,等待空缺的理由。

    “真是……”秦宜宁摇摇头,苦笑道,“害的我白白的担心了这么久,你知道京察要开始了,怎么不造告诉我?”

    “这不是忘了说么。”逄枭笑着道:“这下子你可以放心了吧?”

    秦宜宁点头,道:“这么久无音信,我早就觉得可疑了。就算真的出什么事,以我父亲的性子是绝对不会连个消息都不给家里捎的。如今看来,父亲是打定主意我会知道京察的消息,分析出他回来的时间。”

    “是啊,所以说,有个聪明的女儿也是岳父的福分。”

    秦宜宁被他间接夸的脸红,笑道:“怎么嘴巴抹了蜜一样,今儿这么会哄人。”

    “我哪一日嘴不甜了?要不你尝尝?”说着就故意往她跟前凑。

    秦宜宁羞的往外推他,“没个正经的,别闹了。”

    逄枭禁不住轻笑出声,举起双手做投降状:“好好,不闹了。咱们静静待一会儿。新年这段时间恐怕圣上要‘兄弟情深’一番,加之圣上又千辛万苦的找到了我的嫡母,我便不能常常来看你了。”

    秦宜宁闻言一惊,坐直了身子问他:“什么嫡母?”

    逄枭的眼神有些冷,语气冲满是嘲讽的道:“什么嫡母?当然是我父亲的正房妻子了。我娘只是个婢女,意外之下才有了我,得知我娘有孕之后,逄夫人就将我娘撵走了,途中还曾经截杀,亏得我娘聪明,躲避开了。

    “当年逄夫人应该是一同死了,谁知前儿圣上为了我竟然找到了这个人。如今逄家都败了,唯一的嫡母找到了,圣上便说好歹逄家还多了一点希望,也算是长幼齐全。让我好生孝顺嫡母。”

    “难道你还要将那位嫡母接回王府?那老夫人怎么办?”

    “若真接回去,我娘当初是逄家的婢女,连个妾都不是,现在自然还是婢女了。”逄枭的唇角扬起个讥诮的弧度。

    秦宜宁摇头,道:“这事不妥,不能让老太爷、太夫人和老夫人被欺负。依我看,这位嫡母是不是真的还是两说。不如将她圈禁起来,再慢慢细查。当面顶撞驳了圣上的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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