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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堂归燕-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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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启天不着痕迹的观察两人,心下快要笑开了花。
“贤弟,你可知朕今日找你是有何事吗?”
逄枭给李启天行礼,随即拱手道:“回圣上,臣不知。”
“不知?”李启天笑道,“朕还以为,你见了秦家小姐自然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呢。朕且问你,你可有强抢她入府去羞辱?”
逄枭闻言阴沉的瞪着秦宜宁,道:“回圣上,臣不曾强抢。”
第三百三十八章 当面对质(二)
秦宜宁倏然瞪圆双目,气的双唇颤抖的说不出话来。
李启天饶有兴味的问:“哦?不曾明抢?”
“的确不曾。”逄枭理直气壮的道,“是她主动委身于我。”
“你,你……”秦宜宁被气的完整的话都说不出一句,眼泪宛若断了线的珠子一般簌簌落下,受伤小动物似的哽咽道,“你欺人太甚!”
逄枭倨傲的挺直背脊,只用眼角余光斜睨秦宜宁,仿佛她是什么低落到尘埃里的蝼蚁,根本不值得他分给她丝毫注意力。他棱角分明的俊朗面容因他的不屑更曾冷意,唇角嘲讽的弧度,开合之间便能吐出嘲讽之语,让人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秦宜宁的身子抖的宛若被疾风骤雨摧残的树叶,看起来着实可怜。
李启天咳嗽了一声,揶揄的看了一眼逄枭。
逄枭似有所感,转头看向李启天,眼神中来不及收拾干净的怜惜和恨意一闪而逝。发觉李启天的视线,逄枭狼狈的咳嗽了一声掩饰尴尬。
李启天看着这俩人,心情好的犹如数九寒天喝了一碗热汤,真是比看一出《荆钗记》还要有趣。
他看得出,逄枭对秦宜宁还是有一丝怜惜的。只可惜,他的怜惜终究抵不过杀父之仇。
这样他就可以放心的启用秦家人来制衡朝堂了。不必担心逄枭与秦家绑成一团。
秦宜宁隔着泪眼,跪下道:“求圣上做主,他竟然当面抵赖,还倒打一耙。臣女并未,并未主动……”这种话说出来,任何女子都会忍不住羞涩,秦宜宁的脸更是红的如晚霞。
而李启天此时,却是不可能严办逄枭的。
如今内阁中,只有逄枭一个是他的心腹,往后需要用到他之处还多,李启天也不会让逄枭名誉受损。虽然逄枭当日抢人的行为众所周知,这会子他到底也存了偏袒之心的。
何况一个男人瞧上一个女子,又是仇人的女儿,不强抢,难道还三媒六聘不成?
不过这话是不能与秦宜宁说的。秦宜宁毕竟是秦槐远之女,若一味的偏袒而怠慢了她,似乎也不好看。
李启天就只得道:“此事朕会仔细调查,你便退下吧。”
秦宜宁哽咽着抬起头,美眸中闪过委屈和悲伤。
但她也知道,在皇帝面前是容不得任性的。便也只能顺从的行礼,“臣女告退。”
厉观文引着秦宜宁出了御书房。
逄枭忍不住回头去看她的背影,直到殿门被内侍关好,阻隔了门外的冷空气,逄枭才回过神来。
乍然对上李启天揶揄的笑脸,逄枭尴尬的道:“圣上。您看什么呢。”
“贤弟这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殿内只剩他们二人,李启天说话时的语气都显得亲昵许多。“别怪朕没有提醒你,那小美人可是个带刺儿的玫瑰,你仔细扎了手。
“喜爱归喜爱,你当个玩意儿玩也就是了,可也不要将自己陷的太深了,你也别忘了当日逄将军……总之,咱们兄弟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贤弟也要为自己的威名着想,别叫人落了话柄才好。”
李启天的一番话看似毫无头绪,其中最明显的挑拨意味却很明确。
逄枭心如明镜,不动声色的赞同颔首,恨声道:“臣哪里会真的对她如何?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臣当初剐了那些人,还不足以报杀父之仇,罪魁祸首还没有除去。”
李启天闻言,沉默了。
逄枭若是要摆明车马的与秦槐远斗起来,他计划的平衡就要被打破了。这是李启天最不爱看到的状况,何况秦槐远又是个真正有才华的人,李启天对他也起了一些爱才之心。
似乎,才刚的挑拨之言太过了?
逄枭见李启天这般神色,心内除了了然之外,就再无一点波动。对李启天这个“兄弟”他着实已经看透了。
但面子上,逄枭依旧做足了纠结和无奈,最后体贴的道:“臣知道圣上爱才,那秦蒙倒是真有几分本事的。臣愿意想圣上之所想,绝不会与秦蒙发生龃龉的,当然,前提是他们不会主动挑衅于臣。”
李启天得到了逄枭的承诺,十分满意的点头,“你如今威名在外,他们又哪里敢在你面前造次?不过秦家人都到了京城,偏偏秦蒙还没寻到,朕派去寻人的人也回说没有秦蒙的下落,也着实是令人头疼的很,那秦蒙莫不是出了什么意外吧?”
又是试探。
逄枭道:“许是跑散了迷了路也说不准。更或许是老天爷知道他罪孽深重,代替微臣收了他。”
逄枭的话虽让李启天不悦,可到底能让他确定秦家和逄家的不和,李启天也不愿意再纠结此事,便与逄枭商议起入阁之后朝务上的事。
而此时的秦宜宁已由厉观文引着,在侧殿之中洗了脸,涂了一些沤子,又重新整理了头发。
秦宜宁暗想宫里的人着实细心,能得大太监厉观文的照料,她的态度极为慎重,厉观文有意与她为善,是以二人都十分客气,对彼此也都无恶感。
秦宜宁整理妥当,乘上代步的小油车,由小内侍护送离开。
车内略微有些冷,正好让秦宜宁沉淀一下思维。
谁知缓慢行进的油壁车竟停了下来。
秦宜宁疑惑的问:“怎么了?”
马车外无人回答。
秦宜宁心下顿生警觉,刚要挑起车帘去看,车帘便被人从外面翻了起来。
马车前站着的,是两个衣着华贵的年轻女子。
其中一个端庄贵气,一身红衣的是有过一面之缘的安阳长公主。
她身旁立着的则是个容貌甚美花信年华的少妇。
那少妇中等身高,身材丰腴,披着一件红狐狸毛领子的披风,带着同色镶红宝石的卧兔儿,妆容精致,红唇莹润,与李贺兰站在一处,纵然年长一些,也硬生生将长公主的风华给压了下去。
京城贵妇之中,何人能够与安阳长公主站在一处,还能在宫里走动。
李贺兰这时已笑着道:“秦小姐莫怪,着实是因为宫里难得见个同龄女子来,我与陆姐姐闲来无事,听说秦小姐入宫来了,便特地来看看。”
李贺兰称呼这个少妇姐姐,而不是夫人。而被长公主称呼姐姐的陆姓少妇,也不觉得自己托大,正用好奇的目光在打量秦宜宁。
第三百三十九章 奔放的陆夫人
那陆姓少妇眼神中的好奇极为直白,丝毫不掩藏的打量十分具有侵略性。她浑身上下的倨傲之气竟是比李贺兰这个长公主更甚,从她现在的神态便可看出,此女是个含着金汤匙降生的天之骄女,恐怕这一生都没经历过什么失意。
思考之间,秦宜宁已下了马车,给二人行了礼。
身为长公主,李贺兰自然是矜贵的受了秦宜宁的礼。
可那少妇也同样毫无反应,并不还礼,只是抬着下巴,漫不经心的看着秦宜宁。
“早听说了秦家小姐容貌甚美,今日见了,竟是将我也比下去了,果真是……”红唇咂了咂,寻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她也不觉尴尬,淡淡一笑,宛若施恩一般道:“你可以称呼我陆夫人。”
果真是个母族地位颇高的女子,否则出阁之女称夫人一般是要冠夫姓的。
秦宜宁垂眸,从善如流的道:“陆夫人。”
“嗯。”陆夫人似乎对秦宜宁的乖巧很是满意,再度瞥她满身朴素的打扮,轻蔑一笑。
“也怪道安阳长公主在我面前将你夸的天仙一般,她惯会夸大的,我这等蒲柳之姿她都夸成天人了,我还想今儿个许会见到个村气的小女子。
“想不到世上当真有你这般水淘出来的人儿,布衣荆钗也难掩姿色,可见当初在大燕时,你父亲身居高位,你锦衣华带之下会有何等风华,只可惜啊,那等模样,我是无缘见到了。”
秦宜宁心下诧异的抬眸看向陆夫人。
她能确定自己与她是初见,为何她却言语中夹枪带棒连连戳人痛处,最后那句更是隐含着诅咒秦家再不可能翻身之意。
这种说话方式真是不讨喜到极致。
也许陆夫人与安阳长公主相熟,她是在替长公主抱不平,也未可知。
不过这里到底是宫闱重地。秦宜宁的身份比不得面前这两人,自不敢在此处久留。既然谈话并不愉快,秦宜宁也不是会软弱到站在原地等人欺负的人。
是以秦宜宁礼貌又客气的道了别。
李贺兰笑着道:“好吧,那么我们可以下次再聚。”
“多谢长公主。”秦宜宁行礼,礼数周全了一番才重新上了代步的油壁车。
李贺兰和陆夫人侧身避在一边。
直到马车走远,陆夫人才道:“长公主也有看走眼的时候。我瞧着这个秦家丫头倒是个极为安分的,软绵绵的让人捏一把的力气都提不起。”
李贺兰挑眉,随即温厚的笑着:“许真的是本宫看走眼了吧。不过本宫是想,能让枭哥哥那般英伟的男子神魂颠倒的,自然是有过人之处。”
“哦?”陆夫人仿佛有了兴趣,眼中闪着兴味的光,“我听过忠顺亲王强抢了秦家那丫头到府里的传闻,看来真有此事?”
“是啊,却有此事。本宫前些日去王府做客,还见到她了。”
“那王爷对她态度如何?”陆夫人语气略有些急切。
李贺兰笑道:“枭哥哥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不过我看着枭哥哥对她到底是特别的。”
“想必忠顺亲王那般爱憎分明的男儿,必定是要想办法报杀父之仇才有此举了。”
陆夫人双颊泛起胭脂色,红唇轻启道,“实不相瞒,先夫与忠顺亲王也算是故交,我与他也有几面之缘,那是个真正铁骨铮铮的好汉,可不见得会迷恋一个小女子。”
李贺兰笑道:“夫人说是,那便是吧,不过本宫与枭哥哥也算一起长大,彼此最是熟悉了,从小到大,本宫也没有见过枭哥哥对任何一个女子这般上心过。”
陆夫人被李贺兰称呼逄枭时亲昵的称呼惹得不快,是以也失去了耐性。
“反正长公主是已经许了人家的了,好歹长公主也叫了我这么久的姐姐,我也就多句嘴,你都已经与定北侯订了亲,往后可就是季家妇了,可你一提起忠顺亲王,张口闭口就是枭哥哥长,枭哥哥短的,你叫定北侯如何想?还是说,长公主其实是对忠顺亲王不死心啊?”
最后一句话音轻佻,陆夫人还用涂抹了鲜红蔻丹的指甲轻轻点了下李贺兰嫣红的脸颊。
李贺兰想到这桩她不满意的婚事,又想到那个心心念念的人,心情便更加不快了,禁不住反唇相讥道:
“不劳烦陆姐姐费心本宫的事了,听说府上又来了两个新的面首,还是双胞胎,模样虽然相同的俊,可脾气却不好,不肯好生伺候陆姐姐呢。陆姐姐还是好生关心自己屋里的事罢。”
被提起私下养面首的事,陆夫人却丝毫不觉得羞耻,而是点点头道:“这男人啊,其实不论长得什么模样,到了屋内还不都一样?只看身子是否强壮罢了,新来的这双胞胎兄弟年纪小,人太嫩,又抹不开脸来服侍人,真是无趣的很,还要多经调教才能使用呢。”
李贺兰饶是再奔放,到底也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听陆夫人这席话也是禁不住满面潮红,心里及羞涩又复杂。
不过李贺兰从未忘记自己的目的。
“听陆姐姐这么说,倒也是这么回事。世上又有几个人能如枭哥哥那般英伟强健呢。如此能文能武的全才,将来若要婚配,真不知该配个什么样的女子。”李贺兰言语中满是向往。
陆夫人想着逄枭的模样,一时间竟觉得心痒的很。只可惜,从前她曾邀逄枭共赴云雨,那人却对她不屑一顾,让她失了面子,从此便不再想去找逄枭了。
想起方才那个秦家丫头,竟然能得逄枭强抢回府,就算是为了报仇而羞辱,他们也必定早已经生米煮成熟饭,这等好事竟然让姓秦的沾了,她诚心相邀却被拒绝……
陆夫人哼了一声,招呼都不与李贺兰打,就不快的走了。
李贺兰看着陆夫人的背影嘲讽一笑,暗骂了一声贱货,这才转而回慈宁宫去。
而秦宜宁这厢乘车离开皇宫,并未立即回迎宾馆,而是与冰糖坐在马车里,在距离皇宫不愿的一处寂静巷子里等候,寄云则是被派去探看逄枭是否出来。
等待了足一个时辰,逄枭才出宫,由寄云引着来到了马车处。
车帘一挑,逄枭轻松一跃而上,对着秦宜宁露齿一笑:“等急了吧?”
第三百四十章 成功压下
他进来时带着一股凉气,秦宜宁猝不及防吸了一口,嗓子眼儿一阵痒,禁不住咳嗽了两声。
逄枭忙放下帘子,紧张的道:“可是昨儿回去着凉了?”大手抚在秦宜宁的额头,见她并未发烧,这才松口气,“京城天气寒冷,你初来乍到的怎么能适应?北方的冬天滴水成冰,你住在迎宾馆里倒不如住在王府方便了。”
逄枭摇着头,一副懊恼的模样:“早知如此,就不该配合你演戏,我就算将你拘在府里又有什么?”
逄枭说话时,冰糖已经识趣的下了马车,并且与寄云和驭夫一同走的远了一些。
是以此时逄枭才敢毫无顾忌的将秦宜宁揽入怀中,敞开大氅裹着她,就像是大袋鼠裹着小袋鼠。
“要不,你跟我回去吧,好不好?”
秦宜宁依恋的往他怀里蹭了蹭,嗔道:“又说胡话了。这会子我哪里能跟你回去呢?外头人都已经知道了我要去参选,相信这消息很快就会传入圣上耳中,若是被他知道了你明知道我要参选还强行霸着我不放,他会怎么想你?”
逄枭轻笑一声,无所谓的道:“难道我不霸着你,他就会轻易放过我,再也不忌惮我了?”
“至少他抓不到你的把柄。”秦宜宁正色道,“我不希望成为你的把柄。”
光线昏暗的马车中,她黑宝石一般的眼睛光芒夺目,幽深的让人沉沦。逄枭忍不住凑上前,轻轻亲吻她的眼睛。
她倏然闭上眼时,长睫刷过他的唇,搔的他心痒难耐。
轻吻点点落下,最后移至于唇畔,逄枭细致的用舌尖勾勒她的唇形,温柔的与她亲吻,低沉的声音变的有些沙哑。
“你哪里是我的把柄,你是我的动力。”
因为有了她,他才更加有坚持下去的决心,才更增了与命运一搏的锐气。
否则有时身在局中感到倦怠时,逄枭真不知自己是为了什么而坚持下去,更不知自己还能够坚持多久。
秦宜宁感受得到他的情绪,藕臂缠着他的脖颈,指尖轻柔的梳理着他的发丝,指甲小梳子似的划过他的头皮,几下便叫他感觉到一阵酥麻,浑身都轻飘起来,舒服的轻哼了一声,吻却由温柔转为了热情。
直到秦宜宁喘不过气来,用粉拳捶打他的肩头,逄枭才意犹未尽的放开手,不舍的又在她嫣红的唇瓣上轻舔了一下,才道:“宜姐儿,等局势稳定我就去你家提亲。”
秦宜宁当然知道这男人是因情动而激动,这才不加思索的就说出这样的话来。
她丝毫不怀疑逄枭对她的真心。但是她也明白朝局的情况,容不得他们自由的决定自己的未来。现在他们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说提亲还太早。就算要提亲,也要我父亲平平安安的回来。”秦宜宁眉目之中染上担忧之色,垂眸道:“也不知我这次闹出这么大的事来拒绝了入宫,绑匪会不会对我父亲和母亲不利。”
这一次她若是判断失误,那岂不是要害了父亲和母亲?
她的确是为了不让秦家陷入争斗之中左右为难,可她更不愿意让父亲和母亲陷入危险。
逄枭心疼的将秦宜宁搂在怀中安抚,自从相识以来,她就没有过过一天安逸太平的日子。小时候在山上孤独求生,回家后又为了生活而处处谋划,以至于后来的种种,逄枭仔细想来,他心爱的宜姐儿想要得到什么,竟要比旁人多付出数倍乃至于十倍以上的努力才能得到,可她从未放弃过抗争,也从未怨天尤人。
这样懂事又坚韧的她,着实令他疼惜到骨子里去。
“你放心,我早就派了人出去追查当日之事了,一定会尽快找到岳父和岳母的下落,你不要太过劳心,毕竟你的身子亏损了底子,怎么也要好生调理起来才是。
“我知道,有你在我哪里有不放心的。”秦宜宁乖巧的依偎在逄枭肩头,声音又软又糯的道,“如今到了你的地盘上,自然一切都要靠你了,姚公子。”
最后玩笑的三个字,说的逄枭禁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回想初相识时的种种,再看今日,时间虽并未过去多久,可他们的感情却已经如此深厚,让逄枭只要想起就觉得满心的甜蜜。
二人又低声说了一会子话,逄枭才下了马车,叫过冰糖在一旁,背着秦宜宁从袖子里拿出一叠银票塞了过去,“你家姑娘跟着秦家人在一起,处处不方便,你多留个心眼儿,替她好生打点,也替她好好调养。”
冰糖笑眯眯的将“养家费”帮秦宜宁收好,笑道:“王爷放心吧,若有什么我们处置不得的事,就算姑娘不肯说,奴婢也一定会去告诉王爷的。”
逄枭见冰糖如此上道,禁不住笑了夸了她几句。
待到二人作别,秦宜宁与冰糖、寄云坐上马车,这才低声问:“才刚你与王爷说什么了?”
冰糖道:“还能有什么。”从怀中掏出银票来甩了甩,又揣进了怀里:“王爷给了这些银子,叫我好生给姑娘调养身子。”
秦宜宁一愣,“我自己难道没银子?怎好用他的银子呢。你不该收这些的。”
冰糖白了秦宜宁一眼,道:“咱们与王爷的关系都已经这样近了,难道姑娘还想着将来不与王爷在一起?既然早晚都是一家人,姑娘又何必算的这样清楚?
“若说要计算,王爷欠了姑娘的名声和闺誉可要怎么还呢?奴婢只是帮姑娘讨回了这么一点利息而已。何况您身子好了,将来还不是要为逄家绵延后嗣?怎么算也都是逄家赚便宜呢。这银子啊,咱们不用白不用。”
秦宜宁被她的一番歪理说的又好气又好笑,可仔细想来却也无从反驳。
他们二人的感情已经这样亲近了。若不能嫁给他,秦宜宁会觉得遗憾失落,兴许这辈子也不能将其他男人放在眼中了。
见她沉默不语,冰糖和寄云对视了一眼,都禁不住笑起来。
马车很快回到了迎宾馆,主仆三人回到了秦家所在的偏院,一进门就看到了正在廊下翘首以盼的秦寒和秦宇。
二人都无法适应北方的寒冷,裹得严严实实的穿成了两个球,见秦宜宁回来,秦寒先一步笑起来:“四妹妹回来了。事情进展的如何?”
秦宜宁笑着与秦宇、秦寒都行了礼。
“事情如想象中的一般,很是顺利,相信这件事很快就能人尽皆知,圣上打消了怀疑不说,入宫的事情估计也不会再提起了。”
秦宇和秦寒都点头。
秦宇道:“四妹妹心思缜密,有勇有谋,这些事还难不住你。”
秦宜宁被夸的不好意思,笑道:“大哥哥千万不要这么说,可要羞煞我了。”
看了看正屋的方向,秦宜宁低声道:“老太君那边没事吧?”
“还好。”秦寒道,“我父亲和三叔已经将事情的成破厉害与老太君分析过了。老太君也能够理解,不过才刚还是哭了两场。”
秦宜宁暗想,也不知老太君是为了她不能入宫飞黄腾达带动全家而哭,还是为了秦家放弃的家当哭,更或者为到现在还失踪之中的秦槐远哭。
三人通过气,就先后进了门。
秦宜宁在屏风外将冰凉的外袍脱了,感觉到暖气包裹着全身,这才要往侧厅去。
谁知刚一抬脚,就听见了寒二奶奶的声音。
“……话是这么说,可能入宫侍奉圣驾,到底也是一件大好事。既然四妹妹不能中选,那么就该将机会让给家里别的姐妹,就这样将事闹开了,咱们家还不是会失去这个机会?”
二老爷和三老爷好容易才将老太君哄的好了一些,寒二奶奶的一句话,又将老太君的怅然拉了回来。
老太君又哭了。
与秦宜宁一同进门的秦寒,见寒二奶奶这幅模样,顿时心头火起,怒斥道:“你浑说什么呢!自己有着身孕,就只管看顾好自己,不要胡乱插言不懂装懂。”
寒二奶奶被训斥的面红耳赤,在不好意思抬头。
二老爷见秦寒肯当众下寒二奶奶的面子,心里也舒坦了不少。
二老爷道:“母亲不要担忧。才刚儿子不是将道理都与您说过了吗?咱们家初来乍到,只要安生度日慢慢休养生息,很快就能够振兴家族了。可是一旦搀和进这些事里,一旦弄个不好,就要在圣上和王爷之间左右为难。咱们家在大周还不曾站稳脚跟,哪里能够轻举妄动?母亲为了家里好,我们也都知道,咱们可以想其他的办法来赚银子养家,却不能明知道圣上与忠顺亲王之间的龃龉,还要主动扎进去。”
二老爷其实早已经说的口干舌燥,没有耐心了。
同样是嫡子,他也是老太君身上掉下来的肉,可是有秦槐远珠玉在侧,老太君早就将心偏的没边儿了。他甚至想,若是秦槐远在这里,要劝说老太君可就容易多了。
想到失踪的秦槐远,二老爷也觉得沉重,长叹了一口气。
满室内寂静的落针可闻,气氛着实沉闷的很。
老太君许久才摇了摇头,道:“罢了,这件事就这么过去,大家都不要再想。宜姐儿不能入宫,八丫头和慧丫头也是同样的理由,你们就都别想着这事儿了。
第三百四十一章 顺利会师
八小姐性子开朗淳厚,入宫之类的事她从来都没想过,反而会觉得宫里很可怕,听闻老太君此言,自然是连连点头表示赞成。
秦慧宁则是低垂着头,娴静乖巧的不发一言。
她不甘心放过这个机会,可不甘心又能如何?圣上高高在上,她就算想使些办法也无济于事,圣上要选用什么女子,也是要透过家中的关系才能参与选秀的。她也不可能越过秦家人自己去参选。
反正,她只是个养女,不是正经的高贵出身,家里有什么也要先想着秦宜宁和秦宝宁,怎么也轮不到她。
——
不过一夜的时间,秦宜宁敲登闻鼓告御状的消息便传遍了京城上下,也不知是谁在暗中加油添醋,直将秦宜宁是如何被忠顺亲王掳走凌虐的细节都描述的绘声绘色,仿佛是做了人家背后灵才能看的这般清楚。
留言一传十,十传百,上流圈子中哪里还有人不知道秦家女儿被忠顺亲王强抢的事?
联想到当初忠顺亲王刚刚打进北冀时,是如何残害陷害过逄中正的旧臣的,众人倒对秦家小姐深切的同情起来。
不过谁叫秦槐远当初用离间计害过逄中正呢,父债女偿,也算天经地义。
而秦宜宁的名帖,自然而然的被退回了,参选之事彻底结束了。
秦宜宁整日带着连小粥和心腹婢女们,每天除了清早去老太君跟前全了礼数,其余时间就只规矩的在自己的屋子里做针线,极少出来走动。
二夫人听说秦宜宁带着婢女整日做针线,倒是在老太君的面前着实夸奖了她好几句。
“宜姐儿到底是懂事,如今咱们没有了体己的银子,现在只能住在迎宾馆里,虽然这里管咱们的吃住,可咱们一家子人呢,要想买什么东西可怎么办?也不能向大周的圣上要钱吧。我看宜姐儿现在带着婢女们做活,想来也是要贴补家里的。”
老太君听的心里也一阵酸楚。
虽然秦宜宁许多事做的不和她的心意,可她的大局观倒是不能不承认的。
老太君就号召了家里的女眷们一起做针线。
秦慧宁和八小姐每天都窝在老太君的身边,秦慧宁小意迎合,八小姐则是因失去了生母和嫡母没有了依靠,二人对老太君都极为孝顺。
有了“桀骜不驯、不服管束”的秦宜宁做对比,加之老太君到底与秦慧宁有十几年的养育之恩在,八小姐又天真烂漫,乖巧听话,二人都很得老太君的喜欢。倒是秦宜宁成了三个孙女之中最不受待见的一个。
秦宜宁对这些全不在意,照旧是每天行过礼就回房。
偶尔有一天,听寒二奶奶身边的一个小丫头和二夫人身边的一个婢女嚼舌抱怨。
“咱们家现在没剩多少人了,唯独四小姐娇贵,身边居然要五个丫鬟伺候,秦府也不比从前泼天富贵了,哪里由得她这般拿大,我们夫人身边都没这么多人呢。”
“就是,我们二奶奶身边也只有我和小桃两个贴身服侍的了。”
秦宜宁站住脚步,牵着连小粥的手侧头去看背对着她的两人,轻笑了一声道:“一路逃难,活下来的都是有运气的。我身边的丫头素来运气都很好,自然都长命百岁。不过呢,好运也有用尽的时候,不要太得意忘形,将好运变成厄运了。”
两婢女一惊,倏然回头,就见秦宜宁披着一件嫩绿色的锦绣棉斗篷,带着婢女就站在廊下。几人看他们俩的眼神都不善。
他们可没忘记过这位四小姐从前在家时掌管内宅是何等样的手腕,一时间两人都噤若寒蝉,讷讷难言。
冰糖嘲讽道:“这一家子银子都丢了,如今吃的是公家的粮食,又没有沾了谁的,居然还有人嚼舌,将来若是不能住在迎宾馆要出去了,多半是要指望我家老爷和小姐的,竟然还有人不知死活,难道到时都有志气的不吃饭么?”
“可不是。”寄云讥笑一声道:“真是没规矩。”
两婢女吓的不敢抬头,鹌鹑似的站在原地。
秦宜宁也没兴趣将手伸到二夫人和寒二奶奶身边去,也不在意的带着人走了。
那两婢女看着秦宜宁走远了,并没有发落他们的意思,这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又过了十来天,安阳长公主与定北侯季泽宇的婚期将近,京城里都热闹了起来。
逄枭作为季泽宇的结义兄弟,自然是要帮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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