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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君后万安-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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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皇上,李君侍提醒臣,开了春就是大选了,年前需得把章程颁下去。陛下可有什么中意的人?若是没有什么特别要交待的,臣就按着祖制来安排了。”
    冯晴代表两人说了话,还没说完就觉得穆罗云握着自己的手紧了紧,冷冷地瞥了一眼李敏非。才转而看回冯晴,缓缓道:“君后怎么看?”
 
 第十九章 垂拱而治
    第十九章
    帝后二人说话,自然没了李敏非插话的份,他略坐了片刻,见穆罗云始终只朝冯晴看,便只得请安离去了。穆罗云并不知道他的来意,见冯晴把他送到门口,不由奇怪:“李敏非最近往你这走得真勤快,这是转了性子了还是有什么图谋?”
    “嗯,大概是想着,温家兄弟一家,萧君侍又很独,所以我跟他结盟的可能性最大吧。”冯晴倒是没有什么顾忌,怎么想就怎么说了。反正他不说,穆罗云这般浸淫权力倾轧二十多年的人也很容易想到其中的关节。
    “结盟?你是后宫之主,何需借助于他?”穆罗云倒是愣了愣,一下子没想过来这里头的点,奇道:“这宫里只有别人求你,万没有你求旁人。难不成后宫还有规定,掌凤印的非得挑个人协理不成?”
    冯晴看着她奇怪的样子,一时竟觉得有些好笑,暗自抿了抿唇,才摇头,解释道:“自然不是,不过我膝下无女,他则是出身不高,难以为女儿筹谋。他大约是觉得,结盟对于我们两个来说,都是一桩受益的事吧。”
    其实穆罗云问完也就大概猜到了,但是冯晴方才那个忍笑的表情,让她觉得十分可爱,索性也就不说破,待他说完了,才点了点头,朗声笑起来:“他想太多了。你还年轻,焉知不会有女儿。再说,就算没有,朕也不会让个半大孩子养在你身边。再怎么也该挑个刚落地的,养大了才有感情。”
    冯晴没有接口,一边听她侃侃而谈,一边翻了翻手边的册子:“不过选秀这件事,倒的确多亏了他提醒。”
    穆罗云脸上一黑,伸手接过他手里的册子翻看,颇有些郁郁不乐:“又到选秀的时候了啊。”
    冯晴有些无语,选秀是选她喜欢的,怎么倒像是强迫她似的。
    “唉,按最少的例来选,别弄一大堆人进来。还有啊,别选门第太高的,朕懒得应付,你也闹心。”穆罗云勉强叹了口气,嘱咐他。
    冯晴倒是没想到她会这么说,福了福身子,朝她行了一礼。穆罗云挽住了他,只是默默地把他环着,把下巴搁在他肩上,无奈地蹭了蹭:“嗯,你忙得过来么?要是真要挑人帮忙,还是萧逸好些。他为人不错,做事也有大家风范。”
    “萧君侍不爱掺合这些事。”
    “那你有什么打算?”穆罗云想了想,也点头同意:“萧逸的性子,的确太淡了,镇不住后宫的事。。。但洛洲又只是个小从侍,你要是想用他,朕。。。。。。”
    “陛下,”冯晴见她当真皱着眉替自己考虑起备用的“协理大权”来,不由失笑,轻轻摇了摇头:“陛下不必为臣烦恼,臣已有应对的法子了。”
    穆罗云下意识地摸了摸他的头,他眼中尽是坦然,显然是胸有成竹。穆罗云这才意识到眼前这人并不是一无所知需要她时时呵护的闺阁男子。她以前挺享受被崇拜和依靠的感觉的,如今却觉得这样亮晶晶的眼眸简直能把人溺死在里头。忽然就点头笑了起来:“关心则乱,看来古人讲得一点不错。好吧,既然你有主意了,朕也不问你的法子,有什么短缺的,记得与朕说。”
    他们面对面站着,冯晴原本是温顺地在她面前,听了这话便微微仰起脸来看她。似乎对她无条件的信任有些疑惑,但终究没有说什么。
    选秀三年一度,自然是后宫头一等的大事。但冯晴连续几日下达的懿旨,却更让后宫暗潮汹涌。他非但没有任何放权或者分权的举动,反倒是将尚衣尚食尚药等六局十二司的统领都召到了一起,又将四位君侍都请到一边坐了下来。
    六局十二司虽说都是后宫的机构,各处的负责人却是极少集合在一起的。这一会儿都聚到了一间屋子里,一时都有些不知所措。
    冯晴倒是十分和善,朝他们点了点头,又朝温子墨等看了一眼:“今天把你们叫来,其实是我有些事要麻烦你们。”
    众人纷纷起身,连声道“不敢”,温子墨身形虽没显怀,穿着却已是十分宽松了,似乎生怕对这个孩子有一丝一毫不好的影响。冯晴示意他们坐下,才又对六局十二司的人道:“我有些年没有过问宫中的事了,不过后宫的规矩,大概也还知道一些。你们中不少人相信背后都是有主子的。”
    “君后,奴才们岂敢。。。”
    “好了,这些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就不必纠缠了,”冯晴把话挑的十分明白,见几人都白了脸色,便略略停顿了一下:“我没有追究的意思,也不管谁是你们背后的主子。从今往后,我只知道六局十二司是你们各自负责的,若出一点差错,我只找各部的负责人。若是有谁自认力有不逮的,现在可以提出来,本宫自当另选贤才,绝不怪罪。”
    他的话说得再明白不过,不管你们曾经投靠过谁,甚至现在是不是还在为别人做事,只要他的命令有做不到或犯了错的,不管是有意拖延敷衍,还是无心之失,甚至是被别人连累或是陷害,一概都要这些管事的宫人负责。
    这一来众人都傻了眼,这规矩听着就有些不近人情,也并无前例,但冯晴却说得理所当然的,见他们犹豫,也只是停了片晌,仿佛是在给他们思考的时间。
    一干人中,始终还是没有人站出来,毕竟坐到这个位置不容易,风险远远盖不住收益的诱惑。冯晴点点头:“既然都没有什么问题,那么就这样定了。六局十二司都必须定期向我回报。若有两处或是几处合作的差事,就由几处的主事一起负责。”
    温子墨和温音两人走出钟晴宫后就黑了脸,默默无言得携手回了书墨阁,李敏非本以为协理的事十拿九稳,没想到冯晴玩了这么一手,也有些恨恨的,却还是勉强与冯晴说了一会话才告辞离去。萧逸一贯不参与后宫事务,但与冯晴闲聊了几句儿子的事,却难得十分投缘,两人竟也说了好一会儿的话。
    穆罗云回钟晴宫的时候正与要回宫的萧逸擦肩而过,止住了他的请安:“许久没见你,倒像是越清减了。天气寒凉,自己要注意身体。”
    “谢皇上惦记,”萧逸微微一笑,指了指门外:“天色已晚,臣这便告辞了。”
    萧逸一直是这样恬淡的性格,身子又是时好时坏的,穆罗云待他一贯也是怜惜多过喜爱,听他这样说,便点点头让他去了。牵了冯晴的手回屋:“你怎么送出来了?外头风大,也不多披件衣服。”
    她一边说一边朝不语瞪了一眼,冯晴见状,便摆摆手让不语下去了。穆罗云也不去计较,只拉着他在桌边坐了下来,笑着搓了搓他的手掌:“听说你今天给了六局十二司的人一个下马威?”
    “怎么?这么快就有人去向陛下诉说委屈啦?”冯晴似乎心情很好,动手为两人斟了茶水,与穆罗云玩笑道:“是温君侍还是李君侍?”
    “哈哈,都不是,”穆罗云也乐,接过他递来的杯子,笑道:“朕是听尚衣局的人说的,今日正巧蜀地的十面锦贡上来,几个特使说十面锦织就不易,又易损坏,有话要交待尚衣局,就把他们叫过去了。这才听说你新定的规矩。”
    冯晴应了一声,见她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仿佛怎么都看不够似的,脸上一时竟有些热,转而问道:“陛下以为可行么?”
    “当然可行,”穆罗云待他自然是有问必答,夸道:“这样一来,不管他们投效了哪个主子,都必须按你的要求把该做的事做好。而且,还免去了出了事就各局各司互相推诿的麻烦。真正是垂拱而治了。”
    “垂拱而治万不敢当。”冯晴为她“垂拱而治”这几个字愣了愣,就被她吻住了唇。穆罗云只是轻轻舔了舔他的唇,就微微退开了一些,似乎在看他有没有排斥的情绪。冯晴冷不防地被她吻住,自从穆罗云把他接出原本的钟晴宫后,他们并不是完全没有过亲吻,然而这一次,却是在两人都清醒着的时候,冯晴第一次没有躲开。
    穆罗云十分懂得见好就收,见他眼中有些波动,便不再试图启开他的唇,只回到他唇角吻了吻:“这法子好,你也不必太辛苦。。。六局十二司里若是有人敢阳奉阴违明知故犯,朕替你教训教训,杀鸡儆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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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章 回家省亲
    第二十章回家省亲
    时至年关,选秀的事已被一点点安排下去,年节的饮宴节礼等虽有惯例,六局各司其职,但毕竟许多事都需要冯晴居中调度。有时穆罗云还未去早朝,钟晴宫外就已经有人等着求见了。
    冯晴虽忙,却没有忘记穆罗云前些日子提到的事,瞧着殿外纷纷扬扬的大雪,不由有些担心。想着父母年事已高,这样的天气赶路,着实让人放心不下。
    不语听得他叹气,便捧着暖炉送了上来,疑惑道:“殿下今儿是怎么了,一直心不在焉的,尚衣局送来的奏事帖子,您都看了四回了。”
    “唔,果真是,”冯晴回过神,看看自己手里,索性搁下了纸笔,站到了窗边朝外面看:“雪又大了。”
    “嗯,才半天功夫,就积了厚厚一层了,”不语不明就里,见他要推开窗,连忙伸手挡住了:“殿下,您可别。。。外面天寒地冻的,您要是着了凉,陛下可饶不了我。。。。。。”
    冯晴见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反倒是笑了起来:“如今成天陛下陛下的,我倒是使唤你不动了。”
    “殿下,您要是能多注意些自个儿的身子,我一准也听您的,”不语倒是理直气壮,见他还立在窗边不动,便奇怪道:“殿下在看什么?”
    “不知道娘和爹爹到了哪里,是不是在路上遇上了这场风雪,”这么多年相依为命,冯晴早已把他当做一家人,听他担心自己,便指了指窗外,说出了担心的事:“再这么下一个晚上,只怕出门都难,更别提赶路了。”
    不语这才知道他心中所忧虑的事,想了想,便凑上来安慰他:“殿下安心吧,回京又无需赶路,若是不能上路,家主和老爷在途中客店休息几日也就是了,不会有事的。”
    “不语说的是,而且,我已派了人快马加鞭赶去迎接照应了,”冯秀一边说一边进屋。她一进了屋就先去看冯晴的脸色,见他面容虽清瘦,却已不是刚见面时那样的消瘦惨白,才露出了一点笑容。朝冯晴行了礼。
    冯晴见到是她倒是又惊又喜,站起来迎她,一边道:“阿姐来了?怎么也不请人来通传一声。”
    冯秀身上还穿着官袍,正红色的蟒袍配着紫金的腰带,显得身形格外挺拔,待落座后,又将冯晴仔细看了看,才满意道:“气色好了许多,看来这些日子调养得不错。”
    “还得谢谢阿姐那副药,”冯晴动手给她沏茶,见她看着自己,便主动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把手腕递了上去:“阿姐若是不放心,就再瞧瞧,回头可别在爹娘面前说我闲话。”
    “一贯就跟我耍嘴皮子最厉害,”冯秀毫不客气地诊了脉,倒是有些吃惊了:“比我想象中还要好些,看来你这宫里住着的太医也有两下子。”
    “阿姐说好,那定就是好的,”冯晴收回手继续沏茶,皓腕轻动,亲自端了茶递给她:“娘和爹爹几时能到京城?”
    冯秀接了茶,只抿了一口,见他眼里满是期盼,才笑着放下杯盏:“瞧着像是个大人了,一提爹爹,又成了半大小子,这模样若是叫旁人瞧见可怎么好?”
    冯晴不说话,只是盯着她看,冯秀敌不过他弯弯的眉眼,连忙道:“好了,大概初十就能到京城了,等安顿下来,就让爹爹递牌子请见,行了吧。”
    “爹爹年事已高,一路上舟车劳顿的,到了京城该好好歇几日,不急在这一两天呢。”冯晴连忙摆手:“阿姐差人给我送口信报个平安就好。”
    冯秀想想也是,正要点头,转念不知想到了什么,却又禁不住笑了声:“此番还有一件好事要说给你听的,你姐夫昨晚生了个女儿,等过些日子,让他抱进来给你瞧瞧。”
    接二连三的好消息让冯晴脸上也蒙上了一层喜庆的光泽,欢喜的神色从眼底升起来,一双眼中满满的都是笑意,跟冯秀道了喜,又好生说了一会儿家中的事。
    甚至直到穆罗云回宫的时候,冯秀还未告退。两人一同请了安,穆罗云便笑着把人扶了起来:“你们聊,朕只是回来看看你。”
    冯晴愣了愣,一时不太明白她这个“看看你”是什么意思,穆罗云说了一句却没有下文了,果真就在一旁坐了下来,时不时朝他看看。
    最不自在的莫过于冯秀,好端端的姐弟叙话,边上忽然多了一个说不上是外人还是家人的人,总是颇有些尴尬的,而这人的身份,又偏偏是至高无上的君王。更是叫她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
    冯晴也有些尴尬,穆罗云平日里对他十分体贴,有时候甚至到无微不至的地步,极顾及他的心情。像今天这样神来一笔的举动,更是从来不曾有过。
    穆罗云却对他疑惑的眼神丝毫不为所动,直等到冯秀起身请安告辞了,才伸手把冯晴拉到怀里:“她没有又拿什么乱七八糟的药给你吧?”
    冯晴一怔,立刻抬起头来看她,穆罗云这才意识到她的口气多少有些过激,有点心虚地咳了一下,低声道:“朕不是怪她,只是你的身子。。。哎,朕不想看你像上次那样。”
    冯晴犹豫了片晌,终于又把头埋了下去,不知是不是想起了上次服药之后的情况,耳尖也染了绯红。摇头道:“没有,我们只是在说爹娘何时到京和家中的一些琐事。”
    穆罗云点头,想了想,才又道:“年节前后宫里事情多,你也忙不开,还是这几日比较闲,若是你父母回来,朕安排你回家省亲。”
    后宫侍人回家省亲是极大的荣耀,除了极受宠的君后和四君侍,旁人都不可能有这样的机会。相对来说,要准备的事也很多,但有穆罗云亲自把关,这些章程都十分顺利。等她再一次向冯晴提到这件事的时候,已经为他定好了省亲的时间,以及能在家中逗留的时间,甚至亲自把他送到了宫门口。
    冯晴平日里很少出钟晴宫,偶尔有几次,也都是与穆罗云一起乘御辇,鸾驾还是这许多天以来第一次动用。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眼看快要到宫门口,穆罗云到底是忍不住,一抬手让鸾驾停了下来,伸手给冯晴束紧了披风:“好好照顾自己,切记不要大悲大喜,调理身子的药一定要按时服用。。。还有,别图省事怕添麻烦,屋里一定要弄得暖一些。”
    她见冯晴温温和和地看着自己,顿时觉得有些懊恼,握着他的手在唇边亲了下,轻声道:“你还没走,朕就有些后悔了,不该给你拟那么长长的十几天省亲的。”
    冯晴微微笑了笑,似乎被她的话逗乐了,柔声道:“陛下说笑了。快到上朝时间了,陛下留步吧。”
    雪断断续续地下了好几日,虽然天已经放晴了,但地上的积雪还是很厚重,穆罗云从鸾驾上跳下来,却还是觉得有话没说完,又不知该从哪里说起,脚下无意识地踢开了地上的积雪,索性转头吩咐不语等人:“仔细照顾你们主子。”
    冯晴没有开口,穆罗云又抬头看了看他,紧紧捏了捏他的手:“朕等你回来。”
    不知是不是因为离开了钟晴宫,冯晴的心境似乎也开阔起来,看到她这般眷恋不舍,心中竟莫名地有些乱,只朝她扯出了一个笑容,张了张口却只喊了一句“陛下”,
    但穆罗云对他仿佛有用不完的耐心,等了许久也没等到下文,却丝毫没有愠色,抬手摸了摸他盖着狐裘毯的膝盖:“去吧,好好的。”
    冯晴往鸾驾下面看她,与她微微仰视的目光正好相遇,见她以帝王之尊却丝毫不介意用这样带着仰望的姿势看着他,眼里满满当当都装着自己,竟鬼使神差地反手握住了他的手,轻声道:“陛下,换了鞋子再去上朝吧。”,才吩咐鸾驾启程。
    穆罗云一愣,低头看看自己沾满了雪的靴子,立在原地笑了起来。
    冯母和冯父多年未见自家小儿子,虽然从冯秀口中听到了不少,也询问了不少,但真正见到冯晴,还是愣住了。
    冯家早已由内务府派了专人来打理过,再加上冯秀自己的安排,整个冯府处处张灯结彩,室内更是温暖如春。
    君后省亲,行的应当是君臣之礼,冯母、冯父和冯秀一家几口,在屋外都是跪迎了鸾驾,又接了皇帝随之而来的各项赏赐。待到进了屋,便似再也忍受不住了。冯父眼中泪珠断了线的珍珠似的直掉,拉着冯晴看了又看,连冯母也忍不住红着眼眶,喊了声小儿的乳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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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一章 小别
    第二十一章小别
    冯家的府邸原本是前朝一位郡王的宅子,开国后被赐予冯家。在原先的基础上做了不少改动,才有了后来的规模和气韵。冯母所学广博,与冯父成亲后接掌了家中事务,便把这座府邸的改建一力揽了下来,颇费了一番心思。冯园的小桥流水,山石竹木都蕴含了诗情画意,在当年也可称一绝。
    后来冯家没落,园子也随之被封,十来年无人打理,自然是一片荒芜。即使穆罗云在把园子交还给冯秀之前已派了人整修,也是无法恢复原貌了。
    园子里依旧是郁郁葱葱,但只看树下的新泥也能知道,这些树木想必是从其他地方移植过来的,早已不是原先的那些。
    冯家二老回京前已接到冯秀的消息,知道皇帝还了冯家的园子,却没料到会是这般模样。陪着冯晴进屋时,冯父到底是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院子里的两棵梧桐:“这两棵梧桐总算还在。”
    “爹爹,”冯晴和冯秀朝对方看了一眼,还是冯晴开了口,对父亲道:“这儿风大,咱们进屋说话吧。”
    “这两棵树,还是你出生时,你娘亲手种下的,”冯父虽依言与他们一起进了屋,却还是念叨着:“一恍就快三十年了。时间过得真快。”
    冯母见他伤感,便握住了他的手,笑道:“没回来的时候你成天念着要看看儿子,如今儿子在面前了,你倒是不理会了,尽提这树做什么?”
    “可不是么,小弟难得能回家一趟,咱们该好好聚聚,”冯秀也跟着劝解,与冯晴一人一边,拥着二老进了屋里。
    “娘,爹,孩儿不孝,这么多年都没能好好孝敬你们,”
    屏退了下人后,屋里就只剩了一家人和冯晴身边的不语。二老拗不过冯晴,在上位坐了下来,冯秀的夫郎吴谧刚出月子,和她一起在下坐着。
    冯晴进了屋就对着父母亲跪了下来,磕了一个头。冯母连忙来扶:“使不得,快起来,你是一国之后,怎可这样胡闹。”
    冯晴笑笑,却也没有坚持,知道有心不在于形式,在不语的搀扶下坐回冯父身边,亲昵地喊了声“爹爹”。
    冯父七年未见他,原以为一辈子只怕再难相见了,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皇帝竟忽然恢复了冯家的地位,着实是出乎了意料。拉着他看了又看,喃喃道:“瘦了啊。”
    冯晴的事,冯秀早已对父母详细禀告过。但冯父虽早已知情,看到昔日如珠似宝的小儿子消瘦沧桑的样子,到底是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脸。连向来严肃的冯母也连连点头,拉住了儿子的手:“是娘连累了你。”
    “娘,您说什么呢,”冯晴这才出声,打断两人的话头:“以前是我太任性了,才和陛下闹到那般地步,往后定不会的了。”
    “娘、爹爹,小弟能在家住十几日呢,有话也不急在今天说,”冯秀连忙上来打圆场,开解道:“小弟身子不好,今日就让他早些歇息吧。”
    冯晴身体尚未恢复,这一日折腾了许久,又在外头吹了风,冯父亲自带了人,把他送到他出阁前住过的竹喧院,又好生嘱咐了一番,才不舍地离去。
    冯晴勉强喊了一声“不语”,整个人便无力靠了过去,却还是咬牙坚持说道:“别声张,扶我去床上。”
    不语吓了一跳,但他对冯晴的身体十分了解,倒没有太过惊慌,扶着他躺了下来,一边给他服了一颗太医特地调配的丸药:“殿下,您身子受不住,怎么不早些跟老爷说。”
    “他们上了年纪,再说我这又不是一天两天能好的,何必让他们徒增烦恼,替我担心。”冯晴闭目休息了片刻,似乎是好了一些,才轻声安慰他:“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没什么事的,歇一晚就好了。留两个人在外面伺候,你也去休息吧。”
    话虽这样说了,待下人们熄了灯退下去,冯晴却还未合眼,白天在外头待得时间长了,难免受了风,腰背处和膝盖的疼痛让他有些难耐地叹了一声,伸手按了几下,手腕却偏偏使不出劲。索性伸手握了拳,抵在脊柱附近,再翻身躺平,借着身体的重量压着。
    腰背的酸痛还能这样稍稍缓解,膝上的疼痛却是没有办法了,冯晴也不做徒劳的尝试,只闭上了眼勉强自己早些睡着。
    两个月来穆罗云不管多晚都一定是宿在钟晴宫,乍一少了个人,不知是不习惯,还是因为身上的疼痛,反反复复,竟到快半夜才迷迷蒙蒙地睡着。
    省亲一般来说就是三五天的时间,但穆罗云为了让冯晴开心些,硬生生给了他十五日的省亲时间,已是打破了历朝历代的惯例,被礼部几个老臣轮番念叨了一回。因此心里虽惦记得紧,也不好再违例出宫去冯府。只得每日把太医遣去为冯晴诊平安脉,再回来禀告。
    一来一去过了几日,连浅娘也忍不住偷笑,穆罗云听完太医的回报让她退了,才朝身边人瞪了一眼:“今天的折子呢?”
    “回皇上,您方才就已经批完了。”
    “平常话多得要死要活的,不要她们收敛的时候倒又收敛了,”穆罗云瞥了一眼右手边的折子堆,无奈地喝了口茶。
    浅娘心下好笑,心道折子还是那么些,只不过君后不在宫中,您心里不惦记着早些回钟晴宫,自然就觉得少了。
    穆罗云与她相处的时间过二十年,见她想笑又不敢笑的模样,到底是叹了口气,自暴自弃地承认:“这才十天,朕倒觉得像是过了好几个月。”
    “陛下是想念君后了,”浅娘笑笑,她可以说是看着穆罗云长大的,除了对主子的恭敬外,自然还多了几分亲近,一边说一边给她添了茶:“君后想必也惦记您。”
    “哪能呢,”穆罗云无奈,反正浅娘一直跟在她身边,她和冯晴的事,也算是很了解了,穆罗云也就不再避讳,摇头叹气:“就算有几分惦记,只怕也是惦记芝遥。。。唔,也不对,说不定真的会有一点点吧。”
    她想到了冯晴出宫前对自己温言的关照,心中豁然亮堂起来,期待的心情压过了郁闷。然而想念的心情却也成倍地叠加着,终是忍不住,一拍手掌站了起来:“浅娘,你准备一下,明天我们出宫去看看。”
    浅娘顿时僵住了,显然是被她突如其来的决定吓了一大跳,回过神来连忙劝阻:“陛下,再过五天君后就回宫了。。。您。。。。。。”
    “别废话了,快去准备吧,咱们微服出宫,”穆罗云显然是心情很好,丝毫不在乎她的阻拦,高兴道:“安排暗卫跟着,侍卫。。。带两个就行,让她们扮作家丁,免得招摇。”
    穆罗云年纪虽轻,性子却一贯是老成持重的谋定后动,这样突奇想的决议,真正是少之又少,但她习惯了令出如山,既然出口了,断无更改的可能。浅娘只得妥当安排了,挑足了六名暗卫暗中护着,下了朝便一行人出得宫来。
    冯家自冯秀和冯母回京后,京中人人皆知皇帝对冯家的态度不一般了。原先有交情的要前来祝贺,原先没有交情的,更是借着冯母回京的事前来送礼庆贺,希望能与冯家交好。
    冯母却一律以旅途疲乏,尚未恢复的理由推了,只让冯秀在外应对。冯晴在书房与她下棋玩,听她又推了一波,便有些无奈:“娘,您不必如此,这几家与咱们都是世交,寻常有往来也再正常不过。何必避让。”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娘如今不想别的,就只希望你和你几个姐姐好好的,”冯母丝毫没有为难,笑道:“真有交情的,左右都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疏远了,那些来套近乎的,原本也没有必要见。又何必在这节骨眼上门庭若市地惹人非议呢。”
    “夫人,有位云小姐求见您和君后。”
    “不是说了一概推掉么?”冯母奇道:“不必来回。”
    “呃,夫人,这位云小姐,说是您的故人之女,一定要见您一面。还让我把这个交给您看。”
    冯母倒是愣了,在她印象里,并没有一位姓云的故友,正转向冯晴想要询问,却见他忽然站了起来,忙问道:“小九,你认识?”
    冯晴愣了愣,从下人手中接过环佩。与穆罗云朝夕相处了这么些时日,他自然知道这是穆罗云平日腰间佩的,一时间面色已变了几变。冯母看着他的脸色,也疑惑起来,奇道:“怎么回事?”
    “请她进来吧,”冯晴先朝下人吩咐了一声,才转向冯母:“是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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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二章 小别(下)
    “草民冯远新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给陛下请安。”
    冯母和冯晴将穆罗云迎入屋中后,就一同给她行了个礼,穆罗云一手一个把人扶了起来,其实这儿一个是夫郎,一个是婆婆,她是微服来看夫郎的,哪儿能让人跪着行礼啊。
    而冯家母子两人心中虽有无数个疑团,却还是恭恭敬敬把人引到上位坐下了,冯晴见她时不时朝自己看,便接过不语手中的茶递给她:“陛下,您怎么会出宫来?”
    穆罗云心道还不是想你了么,要不干嘛巴巴地过来啊,然而冯远新在一旁站着,她也不好没个正经,只虚咳了一声,笑着牵了冯晴的手:“想起冯卿回京了,今天正巧得空,来瞧瞧你们。当年冯卿也是朕的授业恩师。”
    她这么一说,冯远新自然要起身谢恩,但她与穆罗云其实并不相熟,挂过几日太女太傅的虚衔,却并没有真正教过她。对这番说辞自然也是不信的。见皇帝从方才就一直牵着自家儿子的手,倒是有几分惊讶。
    “朕也有好些年没有到过冯园了,记得当年连母皇都夸过冯家的园子匠心独运,别有风格,”穆罗云见有些冷场,干脆自说自话,朝冯晴笑着道:“第一次见到阿晴,也是在这园中呢。”
    话说到这个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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