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撩汉这件事儿-第1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曾经两世为人,却始终未能三媒六聘娶她一次,如今终于光明正大地有了机会,他却有些束手手脚,兼还有些怯意……

    这次女帝将圣旨给他,本是为了给他选择的余地。九死一生寻来的玉玺,换得女帝金口玉言一个承诺,却只是要了一个赐婚,无论让谁看都是大材小用。

    女帝给他这道圣旨时曾让裴莞给他捎了口信,若他后悔了,还可将圣旨还回去,再求其他东西。

    但这却着实让毫无经验又孤家寡人的他有些为难了。

    方墨轩终于忍不住嗤笑,“徐兄啊徐兄,我当真是不知该如何说你是好了,得了,这事儿包在我身上,家母近日家中闲得很,我便央她为国公爷保一回媒,到谢府上走一趟。”

    方墨轩一阵嘲笑后,又将话题绕回最初的问题上,他很是好奇地道:“我听裴莞偶然提过,你与谢瑶初逢是在东市?“

    徐行俨似乎有些不愿提这个话题,敷衍地嗯了一声,垂眸端起杯子,遮住半张脸。

    方墨轩不愿就此放过,他又往前凑了凑,继续问:“我当真是有些好奇的,论诗才,当日裴莞略胜一筹,论容貌,裴莞更是在谢瑶之上,就连见识学问,裴莞整日跟在陛下身边耳濡目染,比谢瑶高出的不是一丁半点,你怎地就看上了谢瑶,而不是裴莞?”

    徐行俨手上顿了顿,从杯中抬眸,有些莫名地看了方墨轩一眼。

    方墨轩被他这一眼看得心中发毛,三伏天里出了汗的后背上瞬间一凉。

    他忙心中思量着方才哪句话说错了,当日谢瑶输了裴莞这可是众所周知的,难道他是嫌弃自己贬低了谢瑶的学识?这人还没娶过门呢,就这么护犊,这这这……他开始琢磨还要不要让母亲给他保媒。

    不料徐行俨慢吞吞地将杯子放下,又看他一眼,才道:“难道不是谢瑶容貌更胜?”

    方墨轩当即一阵猛咳,呛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好不容易略缓,扶着桌案,红着眼睛抬头问:“你觉得谢瑶更美?”

    “不是吗?”

    方墨轩摸到杯子又灌了一口乌梅汁顺气,咳了一声,又干笑一声,眼神飘忽,干巴巴地说:“……或许吧。”

    ……

    谢京华一连病了数日,直到靖南伯夫人登门要给谢瑶保媒,他听到其来意之后,终于明白自己数日以来的担忧不过是虚惊一场,身子不沉了,脑袋也不疼了,病瞬间就好了。

    经过这一场惊吓,眼下别说是要将谢瑶嫁给一个靠女帝裙带上位的朝中新贵,就算是个穷酸书生布衣武夫他也不会阻拦了,只要不是连克几妻或者残废傻子就成。

    靖南伯夫人还呈上了圣旨,更是为这门亲事镀了一层金光。

    既然是圣上赐婚,那当然是耽误不得,伯夫人上门之前已经挑好纳采吉日,两下一拍即合,都巴不得赶紧将婚事办好了。

    将军府上没一个长辈主事的,靖南伯也乐意结交这位新贵,自然放任夫人前后张罗。

    六礼挑着吉日一道道慢慢走着,女帝见新辟的将军府实在是有些简陋,私下里给徐行俨备了不少聘礼,免得丢了她的颜面。

    转眼暑去秋来,将入十月,只待迎亲。

 第四十一章

      大婚前日,谢夫人和林氏带着婢女婆子们都穿得喜气洋洋地凑到谢瑶的院子里去。
      谢瑶作为谢尚书的心头肉; 陪嫁自然是丰厚; 不说谢夫人塞给她的庄子铺子; 单各色物件,满满当当凑了一百零八抬; 缠着大红绸布的箱子在院子里摞了两层也没摆完; 只在院中让出一条道通行; 其余的匀到隔壁院子里十数抬。
      
      卧房中大红喜服铺了满床,金线锁边; 华丽秀艳; 喜扇上鸳鸯交颈; 水波荡漾。
      
      林氏坐在床边轻抚喜服; 看着一旁被满屋艳色衬得面若粉桃的谢瑶; 笑道:“你阿兄昨晚还在跟我商议,问我可有什么好主意,明日要坑徐将军一坑……”林氏掩唇而笑,“我一个妇道人家,不常出门; 又不曾闹过别人的婚礼; 怎么晓得这些,他便说,今日白日里要去问问同僚们,请教些招数,明日好让徐将军吃点苦头。”
      
      谢瑶一听,心里有些发毛。
      前些日子她一不小心在母亲面前说漏了嘴,透露了些她和徐行俨的私事。谢夫人的嘴上可是没安门的,她一旦知道了,整个谢府上下可都知道了。
      
      只是让谢瑶不解的是,阖府反应最大的不是父亲,而是兄长谢琼。
      当时谢夫人正拉了谢瑶在房中商议喜扇上的花样,谢琼怒气冲冲地闯进来,问谢瑶:“阿瑶,徐行俨那小子与你是何时相识的?”
      
      谢瑶心中咯噔一声,干笑着说:“哥哥问这个做什么?”
      谢琼绿着脸,冷冰冰地道:“你只用答了我这个问题便是。”
      
      谢瑶心虚,支支吾吾不敢说。
      谢夫人一脸莫名地道:“不是当初庐阳王叛变时永安寺之乱那夜吗?当时我便觉得这年轻郎君器宇不凡,直到前些日子他第二次登门,我才突然想起来,原来他与我们家的缘分还当真不浅呢,不仅当初救了我们母女,如今竟还得了圣人赐婚……”说着,谢夫人扭头看了谢瑶一眼,莫名道,“你扯我袖子干嘛?”
      
      谢琼的脸当即由绿转青,袖子一甩,便气哼哼地出了房门。
      当时谢瑶吓得不轻,不知兄长到底为何这么生气,若只是因为他俩曾经见过就气成这样,那也当真是小题大做了吧。
      
      她又生怕谢琼一个抽疯跑去找徐行俨打一架,那位可是大病初愈呢。
      直到数日之后谢琼才将曾收信之事向谢瑶抖了出来,冷哼一声道:“这小子,坦荡大道他不走,偏要偷鸡摸狗做梁上君子,”他话音一转,瞪着谢瑶,“你也是,胆子也真是够肥的,竟然那么早就跟他……跟他……”眼看说不下去,谢琼又哼了一声,“你没让他占了便宜吧?”
      
      说到占便宜,谢瑶不由便想到那次在他府上偷鸡不成蚀把米,可这若当真说出来了,恐怕谢琼得直接跑去与徐行俨拼命,便急忙摇头,“绝对不曾,我们之前清清白白的!”她又偷偷在心里加了一句,才怪呢……
      
      谢琼斜眼看她,阴阳怪气地说:“如此甚好,他若以后敢欺负了你,你便回来告诉我……”后面的话,他要如何给她出气,却是不曾说出,但大抵不会轻轻揭过吧。
      是以如今听林氏说谢琼要去找人请教阴招,谢瑶第一反应就是坏了,明日徐行俨恐怕要吃大亏。
      
      虽说如今他的伤势已经痊愈,但毕竟那伤曾经折腾了两个月,反反复复大损元气,不知道若谢琼真弄来了什么馊点子,会不会伤了他的身。
      
      林氏打量了一眼谢瑶的脸色,便知道她在想什么,也不安慰,甚至还添油加醋道:“这护国公的头衔不得了,过了明个儿,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寻个机会来捉弄一番徐二郎,你兄长恐怕必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我可听说了,上次靖南伯府家的小伯爷娶杜工部家的娘子时,便被杜娘子的几位兄长抹了一脸油彩,新郎那匹马一脚踩进虎钳里,折了马腿,弄得小伯爷好不狼狈……“
      
      谢瑶一听,更是担心不已,却也不能表现太过,只是干干笑了两声,“那马也当真可怜……”心中却还想着,是不是要派人跑将军府一趟给徐行俨捎个信,明日可得当心些。
      
      林氏噗嗤一声笑出来,又忙悄悄掩了。
      
      当晚谢夫人留下陪着谢瑶,母女闲聊,说起她小时候的惹是生非,不想如今转眼竟然就要嫁人了。说到感伤处,谢夫人悄悄捏起袖子沾了沾眼角。临睡前,谢夫人又叹一声,“那徐二郎原本是个命苦的,父母长辈皆不在,嫁过去你就要撑起这个门楣,你在家中一向不理俗务,也不知将来能不能做好,不过这样也好,不用伺候公婆,少去吃那窝囊气。”
      
      夜色渐深,谢夫人说累了,已经睡了过去。谢瑶心中的澎湃这才终于翻涌上来,她不由有些恍惚,不曾想到自己竟然这就要嫁人了,还是那样一个人。
      她见过的男子不少,有如兄长一般人前翩翩郎君背地里九曲连环肠的,也有如方墨轩那样,或许表面一派清澈,其实心底透亮的。还有如宇文恪那般,看似君子如玉,实则满肚子阴谋诡计,还有父亲那般,耿直纯良,眼里揉不得沙子。
      
      但都无一人如徐行俨那般,沉稳,隐忍,冷静,又绝对一击即中。
      总感觉只要有他在,前面即便有滔天巨浪,也不能让他变一变颜色,他的背后必然是平静港湾。
      
      她悄悄翻了个身,背对着母亲,手缓缓探入枕下,硬物触手冰凉。
      她闭着眼睛勾了勾唇,指尖在那两个字上轻轻摩挲,匕首虽凉,攥在手里却安心又温馨。
      
      十月初二,宜嫁娶。
      
      谢瑶早早便被揪了起来,再不似往日早起后的萎靡不振,今日她只觉得心旌摇曳,魂魄大约早已悠悠荡荡出府向西。
      
      院子里一抬抬已经备好的嫁妆提醒她即将要随他姓,整个谢府张灯结彩,仆人婢女脸上都喜气洋洋,所有人都在忙忙碌碌,惯常不管事的林氏也端起少夫人的架子指挥仆人来去。
      
      午时一过,旁支中趁机凑热闹的娘子们便成群结伴地入了谢府门进到后院。
      闲了一上午无事可做的谢瑶被婢女仆妇拽到水房沐浴更衣,多日之前已经裁好试穿过的喜服终于披在身上,金丝镶边的腰带裹紧,再穿上并蒂莲开的金线绣鞋,她便又被簇拥着到妆台前坐下。
      
      谢夫人专门请来的梳头娘子,一辈子日子和美,儿孙绕膝,手持篦子一边给谢瑶梳头,一边念着吉祥话。随后梳头娘子手指翻飞,不需别人打下手,青丝飞绕之间,高髻盘桓。
      
      待一套完整的玛瑙赤金头面佩戴齐整,眉心花钿点缀,唇间胭脂抹匀,谢瑶已经认不出镜中之人是自己了。
      她这是头一次这般隆重喜庆地装扮,每个女子一生大约便只是这一次,在最盛的季节将自己最娇艳的模样绽放给自己的心爱之人。
      
      满屋的娘子们看着谢瑶满眼惊艳,均嘻嘻哈哈热闹祝福。
      
      头顶上的日头逐渐偏西,终于有热热闹闹的动静从府外传来,谢夫人院中的翠玉一溜烟跑进来,笑着说:“来了来了,新婿快要到门口了,娘子快到正堂拜过阿郎与夫人。”
      
      慌忙间有人将喜扇塞到谢瑶手里,她照着之前林氏交代过的话,握着扇柄遮脸,被满屋仆妇们簇拥着往前院而去。
      
      到了正堂,谢京华与妻子已经在正位上坐着了,谢琼恭立一旁。
      早有人放好大红垫子,谢瑶跪在父母面前,开口道:“阿娘,父亲,不孝女……”一句话还未说完,眼泪已经落下两滴。
      
      众娘子急忙劝道:“今日是大喜日子,二娘可莫哭。”
      谢夫人眼圈也已经红了,她忙起身去扶谢瑶,紧紧攥住女儿的手,喉咙哽咽一声,勉强道:“要与丈夫好好过日子……”
      
      谢尚书情绪也有些起伏,眼看如儿子般教养长大的女儿要成别家妇,心中自然不舍,感慨万千,但终究忍住了,只是勉强绷住了脸,说,“今日之后你将为人妻,不能再如在家中一般不成体统。”
      
      谢瑶终于在喜娘与卢氏搀扶下,一步一回首,跨出谢府大门。
      
      徐行俨站在阶下,抬头看她。隔着喜扇,眼前一片朦胧,但她依旧能看到他眼中的水意朦胧。
      谢瑶看着这样双眸潋滟的徐行俨,总觉得今日的他,与往日有些不同。
      
      喜轿之前,谢瑶的手被身旁之人悄然握了一把便松了,他手心虽略粗粝,却干燥温暖,让人舒心。
      
      轿帘落下的一瞬,谢瑶透过帘缝往外看,正对上徐行俨的眸子,里面水光依旧。
      
      随着外面的司仪一声唱喝,轿身晃动,马蹄踏踏,陪嫁一担担从谢府中抬出,唢呐声重新奏响,一路向西。
      
      谢瑶放下喜扇,看着周身满目的鲜艳,指尖攥住敝屣,终于开始忐忑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本以为这章要洞房了,结果没有,没刹住车……


 第四十二章

    但迎亲队伍还没走出几步,前头人群熙熙攘攘,队伍立时停了下来。谢瑶心中一紧;担心阿兄当真在耍什么损招。

    卢氏一直跟在轿子旁,踮着脚尖往前瞅了瞅便隔着帘子对谢瑶说:“前面是邻里街坊设了路障,问新郎讨要彩头,看来将军早备好了;正着人在派发呢!”

    队伍终于继续晃着向前,唢呐声热火朝天。谢瑶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惨烈的马嘶声以及人群的惊吓呼喊声。她吓得一个哆嗦;就要去推轿门,但紧接着;欢呼喝彩声已经传来。

    卢氏哎呦了一声,眼疾手快地一把将她推了回去,小声说:“我的姑奶奶;快回去快回去——您也不看看今天是什么日子;可万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胡来!”

    谢瑶想到昨日林氏的话,又联想到前些日子兄长谢琼说起徐行俨时的咬牙切齿,如何也坐不住;只好隔着帘子问;“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卢氏笑着说:“大郎找了同僚来给新郎下绊马索,马给绊住了,新郎却一个漂亮翻身从马上跳了下来稳稳落地,这不,街坊都在称赞呢!”

    谢瑶想着,兄长还当真是说到做到,松了口气的同时又问,“那他可伤着了?”

    卢氏答:“不曾,有人重新牵了马过来给将军换了,得了,重新启程。”话音一落,轿子当真又稳稳当当继续前行。

    谢瑶到底没忍住,小帘上悄悄挑起一道细缝往外瞧了瞧,便看到前面不远处坐在高头大马上那人的挺拔背影。徐行俨大约若有所感,回头看了一眼,正好对上谢瑶的眼睛,他微微一笑,示意她放心。

    一路慢行,至将军府时已至黄昏,府邸簇新,灯火通明。卢氏扶着谢瑶下了轿,有婢女将早已备好的席子铺在地上,谢瑶踩着往前行,有人将身后的席子再移至前方,一路脚不挨地,跨过火盆,进了正堂,来到前厅中。

    谢瑶双手紧紧握着喜扇遮脸,即便手心黏腻也不敢松开一星半点。

    厅堂上人竟然还不少,妇人说笑,幼童嬉闹,与她想象中的冷清情景大相径庭。徐行俨父母皆已不在,上头竟然还正经坐着两位。可她被喜娘扶着团团转,只顾着脚下步子,生怕踩到裙角在这么多人面前给徐行俨丢脸,隔着扇面,视线朦朦胧胧,也没认出前面坐着的到底是谁。

    直至被牵入新房,谢瑶依旧有些恍惚。

    喜床上洒满桂圆花生之类干果,房内还有些妇人在看着她说笑,声音虽小,她依旧能听到这些人在赞叹徐行俨好福气。

    她坐在床上,此时庆幸手里还有把扇子可以遮面,否则必然让人发现她两张脸已经成了熟蟹。

    接着,她感觉旁边微微下陷,余光便看到徐行俨一身红袍挨着她坐下,他的手就着宽大喜袍袖子遮掩,悄悄攥住她放在床上那只手的指尖,轻轻捏了捏,继而将她的整只手都紧紧攥在手心。

    按大周风俗,成婚当晚也是允许闹新娘的,之前说起时,卢氏也曾担心过会不会让自家娘子出了丑,但眼下来看,大约徐行俨已经提前打过招呼,所有人都安安分分。做傧相的方墨轩不知突然从哪个角落里钻出来,站在新房门口高声吟诗,“城上风生蜡炬寒,锦帷开处露翔鸾。已知秦女升仙态,休把圆轻隔牡丹。新妇快将扇子移开让我们开开眼!”

    方墨轩引了头,一同跟着迎亲的其他几位年轻郎君也当即一首接着一首开始赋诗,眼看喜扇若不拿开,大有继续作诗到天明的打算,谢瑶嘴唇微勾,将扇子轻轻挪开放在膝上,微微垂着脑袋,露出领下一截雪颈。

    嬉笑欢闹声当即要掀破屋顶,纷纷惊叹新娘好相貌。

    喜娘笑着说着吉祥话,捧着缠了红线的一对喜瓢上前,送到新妇与新郎面前,两人端起喜瓢,交手饮下瓢中喜酒,喜娘接过空瓢扔到床下,见一个瓢口朝上,一个朝下,立时拍手而笑。

    卢氏将喜钱送上去,这是吉利钱,喜娘自然也不推脱,接过放进袖中。

    一群人热热闹闹而来,转眼就一哄而散,房中只剩下新婚夫妇兼奶娘卢氏。奶娘见状,也忙跟着出了门,还体贴地将房门带上。

    屋内转瞬就安静下来,谢瑶却仍旧觉得如坠梦中,如上云端。

    喜服下的手动了动,谢瑶这才反应过来手还被他紧紧攥着,就连方才喝酒也没松开过。

    她扭头看他,徐行俨握着她的手抬起来,缓缓凑到唇便碰了碰,眼睛却是分毫也不曾离开她的脸。

    她只觉得手背上一片冰冰凉凉,引得浑身一个激灵,就想要将手抽出,他却攥紧了不放,一双沉不见底的眸子紧紧锁住她的双眼,身子甚至缓缓往她这边倾来。

    谢瑶膀子一缩,就想要躲。

    徐行俨停下动作,突然低声笑出来。

    谢瑶瞪着他,“你笑什么!”只是这话出口,无论如何听起来都有些外强中干。

    徐行俨将她的脸细细打量了,一寸一毫都不放过,他浅笑着道:“我只是想起一个典故来,‘叶公子高好龙,钩以写龙,凿以写龙,屋室雕文以写龙。于是天龙闻而下之,窥头于牖,施尾于堂。叶公见之,弃而还走,失其魂魄,五色无主。’看你如今这般,我突然觉得你与这叶公有几分相似。当初你惹我时,一直很是得意洋洋,不见分毫怯意,可后来我主动来就,你却开始慌得六神无主了……”

    谢瑶听罢,顿时气得七窍生烟,甚至不自觉中声音都拔高了两分,“谁说我叶公好龙了!我哪里六神无主了!”

    卢氏在门外听着,还以为两人吵架,探着头还往里面张望了几下,待听到郎君的笑声,才又放下心,小声嘀咕着说:“我的小姑奶奶,这大喜之日,可别再出什么幺蛾子了。”

    谢瑶见徐行俨面上笑意不变,分明就是在嘲笑她,心中气急,一把抓住他的领子,便将他扑在床上。

    她整个人趴在他的胸膛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琢磨着下面该如何行事。她努力想着前些日子母亲偷偷塞给她的两个小册子,眼珠子飘忽两下,一只手便顺着他的身侧往他的腰带上滑去。

    只是刚触到玉带,手便被他攥了回来,还不及她作出反应,他已经直接将手搁在她的后脑勺上,轻轻一按,便轻而易举地将她的脑袋压了下来,并准确无误地衔住她的两片柔唇,细细舔。吮。

    她双眼大睁,一手支在两人之间,心跳如擂鼓。

    徐行俨从喉咙中滚出一声叹息,睁眼看她,贴着她的唇角轻声说:“含真,闭眼。”

    谢瑶原本双手紧紧攥着,浑身僵硬,这一声中却仿佛带着魔力,听罢,她终于渐渐软了身子,缓缓闭上双目。

    他将上次在这个房中未做完事情继续做了,在她口中攻城略地,裹住她的香舌,仿佛要将她吞入腹中,箍在她腰间的手越来越紧,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嵌入他的身体,就在她忍不住要痛呼出声时,他终于松了力道,却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可惜不等他更进一步,谢瑶刚躺在床上,当即忍不住惊叫一声睁开眼。

    徐行俨双手支在两侧,长发从肩头垂泄而下,落在她的耳侧眉梢,荡漾间微痒。他整个人伏在她身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方才那长长一吻她受得着实吃力,这会儿脸上依旧憋得通红。她盯着头顶摄人心魄的目光,半嘟半抿着嘴,伸手到后背腰间摸了一把,抓住一个圆溜溜的东西,方才便是这玩意儿硌着了她后背,扰了徐将军兴致。

    她陷入大红锦被之中,摸出东西举到面前一看,是个圆溜溜的大核桃,她看看核桃,又看看徐行俨有些发黑的脸,一个没忍住,看着他吃吃笑出声来。

    徐行俨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无奈,他接过那枚核桃,从她身上翻身坐起,又将她拉起来,盯着她看了会儿,就在谢瑶又觉得不自在时,他手心用力一握,咔擦一声,那枚倒霉的核桃就碎裂在护国公的微微怒气之中。

    他将核桃仁挑好了放在谢瑶手里,说:“外面还有宾客等着,我去敬几杯酒,去去就回。”

    见他起身,谢瑶拽了把他的衣袖,干咳了声,小声道:“你酒少喝点,大病初愈的,当心身体。”

    徐行俨回头对她笑了笑,“娘子放心,佳人在前,无需美酒,为夫便已醉了。”

    直到徐行俨出门好久,卢氏已经在为她除去喜服,擦去脸上脂粉,卸下钗配,她穿着大红中衣坐在妆台前,依旧在回味他方才说的那两组字眼,“娘子”“为夫”。

    从今日起,她便当真成了他的妻,回想数月经历,当真是梦境一般,转瞬即过。初见谁又能想到这么快他便平步青云,与她结为了夫妻。

    她心中胡思乱想着,连卢氏何时出去的都不曾察觉。

    直到双肩被人轻轻按住,她仰头,便看到徐行俨干干净净的下巴,他微微俯身凑到她的耳畔,呼吸吐纳带着浅淡酒香,暖暖气息喷在颈间颊侧满是撩人,惑人而暧昧,看着镜中的她,轻声道:“含真,该就寝了……”

    床上的核桃桂圆已经被卢氏清理干净,不必再担心还有何意外发生。

    徐行俨将谢瑶拦腰抱起,轻轻放于床榻,床帐一层层落下,烛光莹莹透入,隐约看到对方脸上的被周围大红色映出的艳丽。

    谢瑶蜷腿坐于锦被上,被他攥着一只手,看着他缓缓俯下,想躲,却又想到他说她叶公好龙,硬生生地忍住了。

    他的吻落在她眉间,眸上,鼻尖,最后准确捕捉到她的唇。她闭着眼,被他逼得一点点后退,最后终于躺下,将自己限于被动局面。

    谢瑶一面被迫承受,一面在想,不能让他小瞧了自己,否则他日必定要被他耻笑。她抬起不知何时已经酸软不堪的手臂,抖着手指抚上他的腰间,想要去扯开他的腰带,却无论如何也不得其法。

    黑暗中,沉沉笑声传来,一只手覆上她的,带着她在他腰间正中轻轻一拨,吧嗒一声脆响,玉扣开了。

    但很快,她便顾不得与他一较高下了,他的吻从她唇间移开,逐渐往下,所到之处如大火燎原,床帐之中温度陡然升高,她浑身酸软不已,肩头裸。露,身上衣物不知何时已经分崩离析,朦胧间睁眼,趁着隐约透进帐中的烛光,只看到他一双眼睛黑得好似化不开的浓雾。

    她又想起傍晚他去接她时的眼神,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他身上一直透着一种挥不散的悲伤。

    可渐渐的,她便再也想不到其他了,体内仿佛燃起一簇火焰,来势汹汹,她听到自己的娇。吟,也听到他沉重的喘息。可他不愿罢休,带着她的手去解他的腰带,要她亲手将他肩头衣裳扒下。她手软得要命,却不得不屈服于他的淫。威,肌肤相贴的一瞬,他在她耳旁叫她“含真”,一声声脉脉情深。。

    他大手沿着她的腰间往下,她一个瑟缩,又想要逃。可他不许,将她捞回箍在怀中,坚定地分开她的双腿,继而没有丝毫犹豫和耐心,仿佛带着惩罚一般重重沉下身子。

    她吃痛,浑身冷汗涔涔落下,眼泪迸溅而出,摇着头推他。他双眸锁住她皱成一团的脸,无视她的抗拒,紧紧环住她,重新含住她的唇,将她的痛呼全部吞没腹中,腰间起伏,再不复方才温柔。

    谢瑶的唇齿间充斥着浓浓的血腥味,不知是他的,还是她的。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她突然觉得有一种不知从何而来的,说不出的心酸和悲哀,这种感觉,仿佛前世而来。

    而这一刻,她在这个男人身上第一次感觉到一种叫作绝望的东西。

 第四十三章 ·番外(三)

    还未入腊月,这已经落下第三场雪;卢氏前几日还在她耳畔唠叨;今年的冬日比往年冷了许多;农家的牲口恐怕要冻死不少。

    谢瑶只将窗子推开一道缝,还没来得及看到外面的粉雕玉砌,狂风便呼呼地往屋内倒灌。她瑟缩了一下身子;紧了紧肩头狐裘,风呛进喉咙里;忍不住就咳了几声。

    卢氏从外面进来,恰好看到着一幕,忙将刚换好炭火的手炉塞到谢瑶手中,上前将窗子关了;又唠叨道:“娘子可别再不将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坏了您的身子,您难受不说;也惹得四郎心疼。上次那个孩子没了的时候,四郎憔悴了数日;一点没比娘子少难过;您这……“

    谢瑶拉紧肩头狐裘;背对着卢氏悄悄掩了手心染血的帕子,抱着手炉站起来往床边走,淡声道:“奶娘,我困了,想歇一会儿,你去忙吧,不用管我。”

    卢氏语气一窒,不知要再说什么好。

    娘子是何时突然变成如今这般冷淡的性子,她也不记得了,仿佛是突然一天醒来,就不如从前那般爱笑了,常常是独自一人对着一盆花或者一件物一坐便是半日,有时一杯热茶捧在手里,冷了也没见喝一口,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不久后娘子嫁入柳家,四郎昀之待娘子不是一般的疼爱,捧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她看在眼里都觉心头乱颤。娘子脸上偶尔也多了几分笑意,但她总觉得少了点东西。他们这般年纪的小夫妻本该是蜜里调油,可她却能感觉到娘子和郎君之间似乎是隔着些什么,有时她原本对着郎君时还带着笑意,转过头脸上却已经没了表情。

    卢氏甚至不止一次见到四郎站在远处看着娘子的背影出神,作为枕边人,他应该更能觉察到娘子的异样,可她心中到底在想什么,这是个不解之谜,无人得知。

    但不管如何,若抛去这些不谈,这两人的小日子大致也还算和美,安安稳稳度过了两年,在今年年初娘子也诊出了喜脉。

    这原本是皆大欢喜之事,可娘子有孕三个月时,收到一个锦盒,打开看时,一张脸瞬间惨无人色。那日她对着窗子发了半日呆,午后发了热,当晚便滑了胎。

    柳四郎大怒,将一院子奴婢全部提到跟前,最后问出了那个锦盒。

    卢氏将锦盒拿去给四郎的路上,偷偷打开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