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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生他从树上来-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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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意识的抬头,正好迎上舒笙的嘴唇。

    一时场中一静。

    不固连忙捂眼“啊呀,非礼勿视,非礼勿视……”捂着眼睛的手指偷偷的露出缝隙。

    四目相对,千叶一时忘记推开他,舒笙一时腿软。圆圆的杏眸静静的注视着他,如一坛清酒,醉的他身子。

    舒笙什么也听不到了,他只闻到千叶身上微甜的清香,以及他胸口如鼓鸣般的心跳。

    “娇莺……雏燕,微微喘,雨魄云魂……黯黯酥。”忽然两句唱词入耳,如平地一声雷般惊醒了舒笙,他枯黄的脸通红,手足无措的挣扎着想爬起来。

    千叶姿势没动,眉眼垂下。

    突然,舒笙身体一僵,只见他右手好巧不巧的摁在千叶鼓囊囊的胸前,最要命的是,他一开始没反应过来,还下意识的捏了捏。

    舒笙快哭了,他抬头带着哭腔说道“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吗?”

    千叶依旧没动,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我信”舒笙悄悄松了口气,接着千叶又道“不过,该揍还是要揍的”话音一落,舒笙麻溜的抱头蹲下“别打头”

    “好”千叶淡淡的一点头起身就开始拳脚相加。

    这出戏一波三折,看的小和尚是大呼过瘾。

    千叶拍拍手,“走吧,下去结账”说着打开门走了。

    不固走到抱头蹲着的舒笙旁边,伸手戳戳他“喂,要不忙?”

    “没事,我歇一下就行”舒笙姿势不动,头埋在胳膊下声音发闷。

    “哦!”不固很没良心的走了。

    过了一会,舒笙龇牙咧嘴的起身,动动胳膊,感觉还好,临走前,他瞥了眼桌子,了嘴唇。

    有点咸有点甜,那蹄应该很好吃的吧!

    心跳有点快,他使劲捶了捶,暗骂,真是没出息。

    对,我就是这么没出息舒笙自言自语着打开门走下去,背在身后的手指不自觉的捏着衣摆。

    楼下,大堂。

    舒笙一下来就见到……。

    一个吊儿郎当的衣着尚称的上富贵的少爷,正对着那个一身孝衣、容貌楚楚的姑娘喝道“哪来哭丧的啊!这什么地方啊!要唱去楼子里唱,真是的,少爷我的胃口都败坏了”

    那姑娘哭哭啼啼的说道“我,我是好人家的姑娘,不是,什么楼子里的!”

    “哈哈哈”那少爷大笑,眼睛一亮,多了种不可明说的意会“对于女人,本少爷见多识广,来,我看看是不是好人家的姑娘。”

    大堂哄的发出一阵笑声,窃窃私语的热闹异常。

    那唱曲的姑娘羞怯的恨不得把头埋在地下。

    舒笙没看到千叶两人,心下一慌,立时就急了。慌得他立刻奔下来,结果一转头看到千叶皱着眉捂着不固的耳朵站在楼梯阴影处。

    “千叶,我……。”舒笙吞吐,他忽然间对千叶多了种不可明说的心虚感。

    千叶见他眼睛没有乱飞,心情忽然明悦了几分,“走吧”

    “哦!”

    三人走到柜台处,千叶扔过一两银子就要走,掌柜的忙道“姑娘,不够啊!”

    千叶冷笑“谁让你不看好大门”

    掌柜的看着三人的背影,再看看跟人拉拉扯扯的唱曲女,“诶”只得苦笑连连,自认倒霉。

    哪是他没看好大门,明明是这有的人,哪是脸皮厚,分明是没有脸皮。

    走出去好远,不固困惑的皱着眉毛问道“千叶,那个姑娘被人欺负,为什么没有人去帮她,而是都在围观呢?”

    这个……千叶认真的思考了一会,才迟疑道“大概是因为她是自愿的吧?”

    “那她为什么要哭啊?”不固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满满的好奇,也只有这时候才会觉得他只是一个孩子。

    “这个”千叶也不明白,所以她把问题踢给舒笙。

    “书生,考考你”

    “嗯,我看应该是欲擒故纵的一种吧”舒笙不怎么确定的说道。

    不固更是困惑,他挠挠光头,奇怪的说道“既然自愿为何还要哭为什么哭就叫欲擒故纵呢?”

    “这个吧,嗯……。”千叶眼珠子一转,突然坏笑道“就像这,你想吃,但是我不想买,你会怎么做”

    “念经”不固期待的看着她。

    千叶没好气的道“除了念经呢?”

    “死缠烂打,装可怜。”舒笙默默的插了句嘴。

    不固连忙点头,恍然道“莫非这就是她为什么要哭”

    “那什么叫欲擒故纵呢?”

    千叶板着脸“就是你明明很想吃,却不说,只是一个劲的撒娇,把我铺那儿领”

    不固的眼睛顺着看过去,然后就移不开了,站在那里不愿挪步。千叶望天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舒笙瞄了两人一眼,轻轻笑了。

    最后,三包小包的往回赶。

    “诶呀,累死我了。”小和尚瘫在地上,喘了几口气后好不忘找个塞嘴里。

    千叶忍不住问他“你不是累死了吗?怎么还力气吃”

    “再怎么样,吃的力气肯定是有的”不固说了句大实话。

    舒笙撑着双膝,气虚喘喘“我好像又饿了,这一来一回的到底是干嘛?”

    千叶靠在休枉寺大门上,想了想说“大概就是为了过个嘴瘾”

    “好了,我要回去了!不要再吃我的了,不固小师傅”她一把夺回包裹,“你吃自己的份不可以吗?”

    不固可惜的咂咂嘴“可我这里都是素的啊”

    “你还想吃肉,今天还没吃够吗?”千叶点着他额头数落道,一转头喝道“书生,你想干嘛?”

    “哈哈,这个小生怕你拿不动,想搭把手”偷吃被逮的舒笙讪笑献殷勤。

    “你们两个赶紧给我进去”千叶没好气说道,拎着自己的一包吃的头也不回的走了。

    “走了,别看了”不固小和尚捣捣舒笙。

    舒笙随口应了声,然后迅速的起身拎着包裹就进去了。

    “诶?他不是应该不好意思吗?”不固纳闷了。

    天色昏暗,乌云凝聚。

    “要下雨了”不固爬上桌子上把窗户放下,身后没人搭理他,扭头一看就看到某个书呆子捧著书在发呆。

    “喂,书呆呆,你怎么心不在焉的!”小和尚抱怨道。

    “额……,因为我对你说的话没兴趣,所以就发呆了!”舒笙老实的说道。

    不固生气,跳下来,叉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肯定是在想千叶”

    “哦!”舒笙敷衍的点点头。

    不固更生气了,他气呼呼的说“小心,晚上有鬼吓死你哼!”

    舒笙脸色有点白,他左右看了一圈后,凑到他跟前小声道“千叶说,这后面原来是个坟林”

    “对啊!”不固一昂头,对他爱搭不理。

    “那你不懂师兄是道士,擅长捉鬼?”

    “是啊!”舒笙脸立即白了,他把桌上的东西胡乱一收,“天都黑了,还是早点睡吧!”

    不固瞅了他一会,突然笑起来“书呆呆,你是不是怕鬼啊?”

    “哈哈,原来你胆子比我还小”

    夜深人静,雨落在树叶上吧嗒吧嗒。

    舒笙缩在被子里,耳朵竖起来,听着外面的动静。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吓得他跳起来拔腿就跑

    听着,听着,他就困了,趴在被窝里打着瞌睡。

    倚在墙上的人闭着眼睛打着小小的呼噜,红润的嘴唇微微张开,隐隐看到红嫩的舌尖。了嘴唇,他口渴的厉害,心里骚动,就像有一个爪子在他心上挠来挠去。终于他忍不住,低头,慢慢靠近,先是轻轻的碰触,见对面没有反应,再伸舌尖一点一点的那红润的唇。

    明明没有什么味道,却让他不舍的离去。

    “哐当……”一声巨响。

    舒笙吓得一下子坐起来,下意识的看清周围,叹了口气,不知道是可惜了艳福没有,还是庆幸没被挨揍呢?

    “哐当,哐当……”

    “不,不会是有鬼吧?”舒笙一哆嗦,刚刚旖旎的心思全被吓跑了。

    “不固,不固”他连忙推推身边的小和尚。小和尚不耐烦挥开他的手,翻个身继续睡。

    “书生书生”外面有人叫喊。

    “完了,完了……。”舒笙吓得把自己缩成一团“竟然会说话,完了,这下惨了,今晚肯定死定了。”

    忽然头顶的被子被力的掀开。

 第十九章

    “啊!”舒笙吓得放声大叫,随即一只手牢牢的捂住他的嘴。

    “呜呜……。”被捂嘴的舒笙拼命挣扎,直到有人无奈的说了句“书袋子,是我”他才安静下来,冷静一下后,他气愤的跳起来怒道“你大半夜干嘛吓我”

    千叶一身黑色的衣裤,看到他发髻凌乱、衣衫不整的样子尴尬的移开目光,脸上的表情有些冷淡“明明是你自己在吓自己”

    “那你大半夜的不睡跑过来干嘛?”舒笙说着,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到千叶嘴唇上。

    “看什么,我嘴角有东西吗?”千叶不明所以的摸着嘴唇。

    “没,没什么?”舒笙心虚的摇头,“我还以为有鬼呢?”

    “你不是说,不怕的吗?”

    “谁说我不怕的,我胆子这么小,怎么可能不怕”舒笙理直气壮的说道“我快被你吓死了”他气呼呼的瞪她。

    “好吧,对不起,我要出去一趟,你帮我去看着师太”千叶快速的说道,语气虽然焦急,但表情却很淡定。

    “你要去哪儿”舒笙迟疑的看着她“外面在下雨,你这身打扮是想干什么?”他小心的伸手摸了摸她的外衣,只是有些水汽,却不湿,他心里微微一松。

    千叶皱着一张脸,神情有些苦恼“定安好像出事了!”

    “傍晚回去的时候,发现师太有点发烧,虽然很快就退了,但我怕她半夜会发高烧,但定安那里又不能见死不救!”千叶苦着脸,本来下雨就够讨厌的了,结果事情还一件撞一件的赶上。

    “只好麻烦你跟不固了”她叹了口气,“能走路吗?”

    “当然能走”舒笙一扬脖子,坚决不能承认被吓得腿软发抖。

    “不固,要我抱你吗?”千叶戳戳裹成蚕蛹的小和尚。

    小和尚松开被子,坐起来“如果你急得话,可以把我们两个带回去,如果不急的话,我想等雨停了再慢慢走过去。”

    “想要我抱你回去,直接说好了”千叶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不固呲呲牙鬼笑。

    舒笙突然大叫“你早就醒了,干嘛叫你不理我”

    “我害怕只好装睡了!”不固无辜的看着他。

    舒笙唾弃“明明是想着死书生不死小和尚”

    “这位施主,你要相信佛祖会保佑你的”话还没说完,千叶直接揪起他的衣领“可以走了吗?”

    小和尚双脚离床,晃悠着,千叶脸色很不耐烦,他忙老实的点头。

    “我已经跟枯荣大师打过招呼了,天亮了后,他会去给定安师太把脉的,你们今晚就辛苦点。”

    一大一小,老老实实的点头。

    尼姑庵,厢房。

    “师太,还难受吗?”千叶担忧她的身体情况,短短几天,明镜师太又瘦了一层,看着像皮包骨头的骷髅。

    “没事,已经不发烧了,你走吧”明镜师太不以为然,她拍拍千叶的手叮嘱道“以自己安全为重”

    见她精神很好,千叶放心,点头应道:“师太,我会的。”

    厨房里,三个人围在小饭桌上。舒笙打量着有些局促的男人,男人脸上皮肤枯黄发黑,十指关节粗大,指甲缝里还有深深的淤泥,身上的衣服也破破烂烂,但都被仔细的缝补好,脚上的布鞋也露着脚趾,看的出已经被补过很多次,以至于那断处积了厚厚的一层。

    “你怎么知道那个谁来着?”舒笙扭头看向小和尚

    不固大白眼朝他“定安。”

    “对,定安,你怎么知道她出事了,你跟她是什么关系,有什么能证明你的身份,什么能证明你说的话是对的”舒笙紧紧盯着他,咄咄逼人的质问道。

    “我……,”男人搓搓手,脸涨得通红。

    “诶!”不固痛苦的捂眼扭头。

    舒笙扭头瞪他“你有意见”

    不固翻白眼“你觉得千叶没有问明白能叫我们过来吗?”

    “那万一,千叶没问清楚,或者千叶没看穿他险恶的居心呢?”

    “我,我不是坏人”男人结结巴巴的辩解。舒笙嗤之以鼻“你脸上又没写着你是好人”

    “你能不能别傻了”不固实在是看不下去,“就你这傻样,千叶肯定嫌弃”

    “你怎么知道她嫌弃”舒笙迟疑了下,还是觉得小屁孩的话忽略好了,“小和尚还是先把经念好了再说别的”

    “哗啦,哗啦”千叶伴着一股雨水进来,“书袋子,你跟小和尚守好门,有事就敲响那个钟,大师就会赶过来。”她指了指挂在厨房屋檐下那个铜钟。

    舒笙点头,忽然把人拉到一旁警惕的看着那个男人跟千叶嘀咕。

    “千叶,这家伙会不会是骗人的”他怎么看怎么觉得那人不靠谱,你看他眼神游移说明他心虚,他举止局促,说明他心怀鬼胎……。

    “你当你审案呢!”千叶没好气的给他一拳头,痛的他眼泪都出来。舒笙抱着脑袋,眼泪汪汪的说“我不是担心你吗?”

    对着那双水汪汪的眸子,千叶神情羞愧,不自在的移开目光,“他是定安的姐夫,定安去看她姐姐,结果被家里人绑了要卖掉。”说道最后声音发冷。

    “卖掉”舒笙瞪大眼珠子“亲生的”

    “嗯”千叶点头,“好了,我走了,去晚了万一被卖了可就糟了”那丫头还是长得有点姿色的。

    “诶,等等”舒笙又拉住她,千叶没好气的回头瞪他,结果舒笙拉着她一阵嘀咕。

    听着,听着,千叶不由笑了。

    “诶”不固无聊的玩着手指,“大叔,你咋不救人,非要跑过来求救呢?”

    男人舔舔干裂的唇,表情尴尬,脚在地上一蹭一蹭,他头垂的很低,像是抬不起头一样,手无意识的搓来搓去“我媳妇刚生了个孩,我怕他们报复,不敢去。”

    不固瞪大眼,奇怪的看着他“那千叶去救人,他们不也知道是你报的信吗?事后就不会报复你吗?”

    “我已经叫媳妇收拾东西了,回去后就走”牛大树愧疚的低头。没能救媳妇妹妹,他心里也难受的慌,可老丈人那家都是滚刀肉,他没办法,惹不起,平日尽量避着,可谁想到他们竟然当着他儿子百岁宴上把人绑走,还放话说,谁多管闲事就砍死谁。

    牛大树只觉得这小和尚目光清亮,看的他脸皮子臊的慌

    “走吧”千叶只随身带了些干粮,她伸手摁了摁腰后被上衣盖住的刀,随意的朝身后挥挥手,便穿着蓑衣在雨中慢慢走远。

    牛大树带着愧疚跟在后边,他摁着跳个不停的右眼皮,心里慌得很。

    “姑娘”忍了又忍,牛大树还是说了出来“姑娘,要不,你还是回去吧!”

    “为什么?”千叶诧异,停下步子扭头看着他。

    牛大树羞愧难当“我不能叫你一个女娃再掉进坑里去。”

    “你不知道,那潘家,就是想把五妹子卖了,给潘大贵娶个媳妇”

    “我来之前,听着他们正满村子打听,谁家亲戚家有合适的闺女呢!”说着牛大树气愤的呸道“就他们那德行,谁家姑娘瞎了眼倒了血霉的才嫁过去”

    “你挺好一清白姑娘,别到时候五妹子没救出来,反倒把你搭进去,那我可就……。”他摸了把脸,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他的背脊总是弯着,就像平日里低着头弯腰习惯了就再也挺不直了,他脸上的风霜让他看起来如同一个老者,看的出,生活的艰辛压的他很吃力。

    压抑的久了,话起了头就收不住,“世上咋会有这样的人,老天咋不收了呢!”

    “我媳妇今年好不容易生了个小子,结果百岁宴上他们来白吃就算了,还整得这个烂摊子。”他抬起袖子抹了把眼睛,雨水跟眼泪混在一起,苦的他直打寒战。

    “我媳妇身子骨不好,大夫说就是小时候干活干狠了,怀了几个,都没留住,大夫说这个再没留住,以后就不能生了。”

    “每年看病吃药就要好多银子……。”牛大树心酸的想哭,他胡乱抹了把脸“姑娘,让你笑话了,有时候觉得活着真的太累了”

    千叶低低的应了声,问道“定安她经常去看你们吗?”

    “是呢,五妹子是好孩子,每回去看我们都带点东西”牛大树说起来更觉得脸臊的慌“要不是,五妹子上回带了那么多米回来,石磨就要饿死了。他娘身体不好,一点奶水也没有。”说到孩子,他愁苦的脸上总算多了点生气。

    千叶沉默,原来那米缸的米是这么没得。

    雨下的大了,劈头盖脸的打下来,生疼。两人不再说话,借着一点夜色,急急的赶路。

    潘家村。

    一户人家看着院子屋子不错,但门前的草疯长,院子里鸡屎更是到处都是。

    堂屋,一个虎背熊腰长得长得壮实的少年正拍着桌子火大的吼道“整天就是粥、粥,能不能弄点别的”他把碗重重的一摔,碗里的稀饭洒了一半。

    “大贵啊,你今晚先将就着,明个,我去挑些野菜回来,给你凉拌拌吃。”坐在旁边,穿着打着补丁粗布衣裳的妇人忙小意哄着。

    “把那鸡杀了,我想吃肉”眼珠子一转,潘大贵蛮横的往那一坐冲他娘瞪眼。

    他爹潘铁摔筷子骂道“吃啥吃,整天就琢磨着吃,不知道找个活计。那鸡能吃吗?”

    “就是,你爹说的没错,那鸡留着给你娶媳妇摆酒席的”潘氏心疼的把桌上洒的米一粒一粒的捡起来吃掉“你这孩子,不吃就不吃,干嘛洒了,你看好好一碗稀饭,就没了一半”

    “娘,她真是我姐”潘大贵贼眉鼠眼,看着就透着股猥琐,老鼠眼一眯,也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

    “当然,我肚子里出来的,还能不认的,等找到人家,就好好给你张罗媳妇”

    比那丫头可好看多了。潘大贵眯着眼睛琢磨“娘,可得给我换个漂亮的”

    “行,跟你姐一样漂亮的”

 第二十章

    后半夜,连狗都睡了。

    “吱……。”门开了,下过雨后带着湿气的冷风灌进来,又累又饿的定安抱着双臂打个哆嗦,她迟疑的抬头看去,只见一个壮实的人影挡在门口。

    筋疲力尽的她突然扑过去“让我出去,你们凭什么关我”

    潘大贵一把揪住她扔了回去“跑啥,跑啥,再跑可就打断你的腿了。”潘大贵一脸不怀好意。

    “爹说,你可是要给我换媳妇的可不能让你跑了”

    定安趴在地上呜呜的哭着“你们怎么还不死……,为什么要卖我,小时候扔我,现在要卖我”她耸着肩膀,哭的一颤一颤。潘大贵站着,见她哭的身子颤抖,姿容凄楚,再想到刚刚那张泪流满面的脸,说不出的好看。

    换的媳妇,起码也得这么好看,潘大贵心里一阵。他今年十七八了,没少听那些狐朋狗友讲荤段子,到了晚上就喜欢去听人家墙角。

    这不,刚听完墙角回来,听着那些屋里的动静,他心里就跟猫抓老鼠咬一样。

    想到他们说的女人滋味,潘大贵就浑身,眼神不住的在定安胸前和上游移。

    “小弟,你放我出去吧!”定安仰头哀求他。

    修长的脖子下面是鼓起的胸还有细细的腰跟扭扭的。

    潘大贵眼睛一下子着了火,他扑过去,把定安,定安吓的尖叫。他连忙一把捂上“闭嘴,臭娘们,我先吃一回怎么了?”说着,一只手急急的在她身上乱摸。

    “我可是你姐,你个畜生都不如的东西”定安又急又怕。她被关在后院的小柴房里,离前面有段距离,这会小柴房里闹腾了起来,前面一点动静也没听着。

    潘大贵蛮力定安死命护着的衣襟,定安哭着喊道“我是你姐啊,是你姐……”救命,师太,师太,千叶我知道错了,呜呜呜……

    “那又咋样,反正都是被男人压,我先尝个鲜怎么了”他说的毫无顾忌,下流的理所当然。

    胸前肌肤露出来,潘大贵两眼放光,低头急急的去又亲又啃。定安拼命的挣扎,嘴里骂道,“你个畜生东西,畜生都比你强”

    “你们还是人吗?老天爷怎么不打个雷劈死你们”她的挣扎,两手胡乱的抓着,乱踢。

    忽然,潘大贵啊呦一声,原来定安抓了他一脸的血痕。他恼羞成怒,揪着定安的头发对着脸就是几耳光。

    他长的壮实,又年轻,正是有蛮力的时候,几耳光下去,定安被打懵了,嘴角流血,双耳嗡嗡作响,躺在地上有气出没气进。

    潘大贵哪管那么多,精虫上脑,他趴在她身上,一手在她上身胡乱着,一手探到下面裤子里去。

    “呜呜……”定安咬着嘴唇压抑的哭着,身上人的动作令她恶心的想去死,手脚又被压制的动弹不得。眼看潘大贵扯掉她的裤子,准备……。

    “哐当”木门被踹开,冷风灌进来,紧接着一脚踹过来,潘大贵被踹到墙上滚到地上。

    定安缩着身子趴在地上发抖,散落的长发凌乱的遮住脸,千叶看不到她的神情,担忧的走近,站在她身边犹豫道:“你,没事吧!”

    “没”定安胡乱的一抹眼泪爬起来,把衣领捂好,冷静的问了句“死了吗?”

    “应该没有!”千叶扭头,地上的潘大贵摔的迷糊,哼哼唧唧的爬起来,凶光毕露“哪来的臭娘们,坏老子好事”

    千叶上去一耳光“你知道她是谁吗?那是你姐”

    “切,谁知道她是不是”潘大贵被打的脸一偏,忽然发现什么,上下打量着千叶,身段圆滚滚,看着跟豆沙包似的,他咽了咽口水,馋道“既然她不行,就你好了”他饿死鬼似急急的就要扑过去。

    “砰”千叶一点没客气,一脚踹了上去。

    潘大贵又一次被踹上墙,这会砸的有点狠,脑袋一歪晕了过去。

    “呵呵”定安扶着墙踉跄站起来,哈哈大笑“就这么个东西,就为了这么个东西害了我们姐妹几个一生。”

    “我永远都记得,小时候我是没有饭吃的,只有大姐每回都会省下口粮给我,结果她自己时常被饿晕了。”

    “二姐长得好,他们就老是关着她,不让她出去干活。”眼泪鼻涕糊成一团,她用袖子胡乱一抹“他们要卖大姐,说是卖给老光棍,大姐受不住,冲出去跳河,被姐夫救了,他们硬说姐夫看了大姐的身子,逼着他拿银子娶了!”

    “可回来后一合计,还觉得五两银子亏了,说二姐长得好,卖给人家当媳妇可惜了,索性卖到人贩子那里,卖了五十两。”她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眼光落到地上摔昏的潘大贵说不出的怨毒。

    “你知道她被卖到哪儿吗?她被卖到了花楼”定安发出一声哀嚎,如一只受伤的兽,临死前发出的哀嚎悲鸣。

    “几年前,我在街上看到她,她病了,去医馆却被人赶出来,都骂她下贱,自甘,,……,”

    “可明明不是她的错,不关她的事,为什么都要骂她,为什么她明明没有做什么却像过街老鼠一样,为什么他们却可以心安理得的,像没事人一样”

    “为什么老天不来个雷劈死他们”定安泪流满面的咒骂道。

    “大贵,闹啥?”潘氏打着哈欠拉着外衣推门进来,看到倒在地上的潘大贵发出一声惊叫“大贵,你咋倒在地上大贵……”她心肝宝贝的把潘大贵抱在怀里大呼小叫。

    千叶走过去,揽住定安,安慰的拍拍她的背“大概是报应不到吧!”

    “呜呜”定安咬着嘴唇呜咽,仰头,眼泪顺着脸颊流到脖子里滑到胸口,透骨的冷。

    “就为了五两,逼的大姐去死,就为了五十两,逼的二姐人不人、鬼不鬼现在不知道又为了几两,要我去死”

    “你是不是挺庆幸的,当年没把我卖了,现在你们又没钱了,所以又可以卖了”定安望着地上抱着潘大贵大呼小叫,从始至终没看她一眼的妇人说道,她恶狠狠的瞪着她,眼里流露出刻骨的恨

    “也不对,你们当年卖过我,只不过人家嫌我又瘦又小,不肯要,所以就随便的把我扔在大街上。”

    “你这死丫头,咋把大贵打的这么厉害,皮痒了是不是”潘氏尖声骂道。

    “当家的,当家的”她尖着嗓子,叫道。

    定安拢着衣衫,冷冷的盯着她,千叶厌恶的移开眼,觉得多看一眼,都觉得恶心。

    离潘家村几里远的牛家村村尾,有一栋茅草屋,虽然破旧,但都收拾的干净整洁。

    “诶,娃他爹,你说这五妹能救出来吗?”女人的面相很单薄,眼角积起细细的皱纹,生活的艰辛让她脸上带着愁苦与风霜,唯有一双眼睛低头看过臂弯里的儿子时充满了柔情。

    牛大树蹲在地上半响没吭声,突然一咬牙起身道“大春,你收拾东西,我去那边守着,万一有什么动静也好搭把手”

    “我也去”潘大春看着怀里的儿子,想到她的小妹,也是这么点点大被她养大的,那时候她才七岁,每天有着从早干到晚的活。她每天出去把她往身后一背,天黑了再背回来,不敢放在家里。她一直怕小妹养不大,没想到磕磕绊绊的竟然被她给养活了。

    “我小妹受了那么多的苦,他们咋还不放过她,真是要把人逼死”潘大春想到当年挑野菜时遇到小妹一脸漠然的说自己被他们扔了,就想哭一场。眼泪递到孩子脸上,他哼哼几声,不舒服的,她收了泪抱着轻轻晃着。

    “你说我们姐妹,这辈子咋都没投对胎呢?”潘达春是温顺的,可她温顺了十四年也没给自己和小妹换一条活路,反而是那突然的一跳为自己赢来了一线转机。可她小妹的生路在哪儿呢?

    ……

    潘铁烦躁的抓抓头,肚子咕噜咕噜的直叫,饿的他抓心挠肝的难受,“大贵他娘,整碗水来!”黑暗中他张嘴喊道,等了半天,没动静,他一摸旁边的铺盖,凉的。

    “去个茅房恨不得掉里面了!”他骂了一句。

    隐隐的他听到外面动静挺大的,刚开始他没在意,直到这会儿,听着有人喊:“当家的,当家的……!”他才意识到,可能出事了。

    “咋啦,咋啦,他娘,你大晚上叫魂呢?干啥……,”潘铁胡乱的穿了件外衣急急的往后院走来,一来就看到倒在地上的潘大贵跟不断摇晃着他的潘氏。

    “大贵,你这是咋啦?”潘铁呆了一下,转头看去,看到一脸怨恨的定安和一脸冷漠的千叶,他突然上前就是一耳光打去,嘴里还骂着:“你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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