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祯娘传-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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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吕宋也送了钱过来,落到手上的总能有一些。说一千道一万,还是这些人不知足罢了。
  旁边一个穿青色直缀的老大人围着茶杯转了转,喝了一口茶才慢条斯理道:“这就是你的急切了,这种事就只看得到眼前这一些。现在这些百姓对去吕宋都有疑虑,自然没得什么好处了。再略等一等,后头有了榜样,他们就愿意出钱去了,到时候还不是两头抽水?”
  凡是要现在下决定的,那就是真的穷的底掉,完全没得办法了,不管怎么说去吕宋不会比留在大明更没指望了。反之,还能够犹豫着去不去的,那都是多多少少还有一点微薄家底,至少一两月内饿不死的。
  到时候他们有了榜样,再想要去的时候,就不是现在这样官府求着的姿态,非得花钱不可了。别看一个人压榨不出多少钱,积少成多聚沙成塔,这都是老话了。一船船的人运出去,总是一笔不少的了。
  更何况实在没得钱的就让它们签文书,抽出以后在吕宋金矿和铜矿做工的工钱就是了,这么多的法子,难道还发愁没得钱拿?这些在大明做老了官员的人精,哪个不是捞钱的个中好手,那真是油锅里的铜板都敢捞出来花的主儿!
  大明这边是急切着捞钱,吕宋这边,周世泽也在为钱着恼。说过如今大明境内招人和吕宋开矿的前期花费都是靠着朝廷和吕宋自身筹措,而其实内里吕宋承担了更大的一部分,这也是莫奈之何了,谁让朝廷也两手一摊,实在没钱呢!
  而吕宋这边有什么钱?之前打仗的战利品,一部分上缴给了朝廷,一部分给东南水师瓜分了,另有一部分则是大明的官员们各有分润。至于留下给吕宋的,也只有还没得及运送出去的那一部分了。
  这些单看也是一笔大财了,但花到国计民生的事情上,那就是杯水车薪。眼看的快要用尽了,吕宋的各样事务却还远远没到落实的时候。周世泽作为主官只能叫来几个属官问话道:“朝廷说好的银子还没有下来?”
  几个属官也只得苦笑,其中一个留着八字胡是这几人里面打头的,沉吟了一会儿也是他先开口道:“大人以前在行伍里打转的多,咱们这些官场里的事儿并不很清楚,凡是指望找上头要钱的,上头说的再好,不到手上也不能信。”
  听到有这样一茬,周世泽皱着眉头道:“还有这种道理?这也太不讲究了一些——我是说大把的事等着咱们去做,要是没得钱怎么做?难道朝廷的官员连这个都想不清楚?”
  周世泽原本都是做纯粹的武官,往朝廷要军饷的事儿没有他一肩挑的道理。实际上朝廷也不敢轻易短了军营里的钱,秀才造反十年不成,但换了一帮军油子,那可就真不好说了。一但闹起饷来,哪一回不是震动朝野!
  至于现在这些属官说的事情他还真是一点不知道,等到散了也没商议出一个条陈,等到回到总督府还和祯娘道:“我以前竟不知还有这许多门道,这也罢了。只是最后他们话里话外竟是让我与你商议一番,这是什么道理?”
  周世泽现在是满脸不解,按理说男子汉在外面的事业也常有和妻子商议着来的,毕竟是‘贤内助’么。但是也没有事事都说的道理,一个是显得无能,另一个他可是朝廷命官,办的事有许多都是要保密着来的,哪能和祯娘一秃噜都兜了出来!
  祯娘倒是明白了那些人的用意,她是真的比周世泽更解这里面的门道,只是略微想了想就与周世泽斟酌着道:“你知道这样的情形都是怎么解决的——要知道事情还是要办的,特别是那些要紧的,总不能黄了罢。”
  祯娘说的有条有理,缓缓把两种不同的解决路子道来:“其中第一种是上头有人,那些要紧位置上有能说话肯说话的自然不用发愁。每年朝廷花钱都是有数的,他们只管把你的条陈放在计划内,自然就有钱了。至于哪个的条陈被挤了出来,那就是别个的事情了。”
  周世泽做官也许多年了,说是没有认得的同僚那就是笑话了。但是那些在银钱上说得上话的人,要么就是专管银钱。要么就是权倾朝野,指使得动那些管银钱的。前者都是文官的营生,周世泽这里并没有什么人脉,后者倒是能联系地上几个。
  ——但是么,一则周世泽觉得这才是第一件事就这样运作起来,心中不乐。二则这样的大人情该用在最要紧的情形上,这时候用,说实在的,有些杀鸡用牛刀了。要知道,周世泽自己不是一个只知道打仗的,还是有些算计在肚内的。
  祯娘知道周世泽的心思,弯了弯嘴角道:“我知道你,若是你那里不方便,我这里倒是有一些恰恰好的人情寻的着,正合这里使——只是我也用不着说,你定是更喜欢第二种主意来解决就是了。”
  第二种主意其实比第一种主意还要来的好一些,托人情找关系,到底成不成其实是没有定数的。十个手指捏田螺这样十拿九稳的事情还有跑脱的,更遑论其他了。更何况还有那许多没得人脉人情的,难道他们就不做事了么?
  祯娘一边把丫头们新做的针线活展开了看,一边与周世泽道:“其实这时候上一年定下来的开支早就各有着落了,就连预备计划之外的,到了这年中又能有什么剩的?寻人情要的钱来,只怕也要比往常更加艰难。”
  说着针线活也都检查了一遍,抽空与管着这些的红豆道:“你去吩咐下去,最近这些日子除了不能劳累太过,都尽快把这些东西做出来——说起来也就是忙过这一阵而已。吕宋这边只一个气候,雨季其实也不冷,竟似不用准备换季一样。”
  初来吕宋,虽然顾周氏之前已经准备了许多这边用得上的针线活儿,但也不可能做到真的面面俱到。有些东西是非得自己亲身体会才知道真用得上的,这时候祯娘就是这样,才有了丫头媳妇们赶着做针线的事情。
  至于说不用准备换季这样的玩笑,只能说听听就好了。确实没有以前换季时候拿许多事,但总没有一年到头几件衣裳换干洗湿的道理罢。要说是那样,不要说祯娘了,就是周家这些下人也也是没得的。所以还是要勤勉着做针线,只是没有卡着换季的规矩了而已。
  按下了这件事,这才与周世泽接着道:“这第二种主意说来也简单,你们问朝廷要钱,朝廷是真没得钱了,银库里空地能饿死耗子。但是朝廷就是朝廷,实在穷的狠了,就连官位都能卖,何况其他。只消一道诏书,几样上意,咱们自己来钱就行了。”
  祯娘说的法子,说白了就是问朝廷要一些‘准许’,通过这些‘准许’的权力往外头换钱。这种事其实她也做过差不多的,之前要泉州上下为福建水师捐银子,不是就用了一些东西来换?
  周世泽是聪明人,听了后哪有不通透的,当即就盘算道:“这当然是个更好的主意,我是最不耐烦求人的,自然看中这个。只是如今吕宋有什么能立时就能换到钱的?土地、生意特许、港口租赁、劳力、好木材。。。。。。”
  周世泽到底是做吕宋总督的人了,倒是把吕宋的东西放在了心里。只是列出来的东西,要么是吕宋自己如今要十分要紧的;要么就是吸引力不够,不能立时换钱的;要么就是价值不够,怎么算也换不到如今吕宋需要的数字。
  祯娘一边听他说,一边笑着点头,等到周世泽盘算完了都是微笑不语。这时候周世泽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即站起身来朗声安排晚饭,打理茶水点心。最后拿了身后丫头使的一把绢扇,殷勤地在祯娘身边扇了起来。
  见祯娘总算赞许地看了过来,他才嘿嘿笑道:“我们周太太心中向来有计较,我有你一个比那些有一大堆幕僚的还要强呢!太太与我来说一说,到底拿个什么主意,先把事情顺顺利利做下来再说。”
  伏低做小一番,祯娘也忍不住扑哧笑了起来。实在撑不住了,从他手上抽出了那把绢扇,自己扇了几下才道:“这也简单,你只管说说看,这吕宋最有名气的,也是最值钱的是什么?”
  周世泽今日都是在围着吕宋的事情打转,这种问题,根本不用想,脱口而出:“当然是黄金和铜料——而且真论价值的话,铜料多,价值只怕不下于黄金。不过么,世人重黄金,最先看到的应该还是这些金子。”
  他自己是这样说的,祯娘也点了头,但他很快就道:“可这样是不能够的,似金矿、铜矿这些,从来都是朝廷占有。况且这些东西都是朝廷点名要的,难道还能买卖出去?”
  祯娘拿指尖戳了戳他的额头,似乎是很久没有这样的亲昵了,周世泽还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似乎是不可思议的样子。祯娘当然不管他什么反应,直接与他道:“谁说不能?铜料是能铸造铜钱的,想来不容易,当时黄金却是更简单的。”
  虽然民间把金银直接当钱使用,但实际上朝廷真正承认的钱只有铜钱和宝钞而已。其余的银子金子,其实都只是民间自发,而朝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真的认真起来,洪武年间不是就禁用白银做钱?
  所以占据铜矿简直是不可能,即使只是一个小铜矿,也不能开这个口子。而相对更加值钱,更加引人注目的金矿却没有完全把门关上,也不是没有运作的余地的。
  祯娘也不是卖关子的人,支着下颌道:“吕宋这里有极好的金矿,但除了主脉上矿藏丰富,还有许多没那么多油水的支脉,以及没有彻底探明过的小金矿。这些真等着朝廷开出来,也不知道哪一年哪一月了。交给商人竞标,先提前收回一笔款子,有什么不好?”
  吕宋这边金矿储量大,但除了那些大金矿之外,还有许多有金子,却存量不多的。这些真让朝廷去运作,中间一层层下来,只怕根本说不好是赔还是赚。但是按照祯娘的说法来,包给那些个人,他们都是惯于经营的,当然有很大的赚头。
  如此一来,朝廷落袋为安,竞标金矿的也能赚得到钱,当然是极好的——其实也不能说朝廷落袋为安了,应该说吕宋这边落袋为安。反正朝廷如今拖着给吕宋的钱,总不能好容易自己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一回,还不成罢!


第163章 
  黄金; 当然是好东西。自古以来黄金都是财富的象征——妇女们乐意使用黄金的首饰,沉甸甸、黄霜霜的金饰不仅仅是展示美丽; 也是展示财力。而家族则是将黄金熔铸成块; 深深地窖藏起来; 作为家族留存的一部分; 在家族遇到危机之后还能帮助家族东山再起。
  黄金因为稀有和美丽奉为珍贵,又因为珍贵成为各种各样人类赋予的‘特殊’。可以这样说,这世上没有受到每一个人喜欢的人; 却有受到每一个人喜欢的东西,那就是黄金。
  但即使是黄金这样的好东西; 也不是什么时候都有好处的——当他被使用的时候当然会给使用者带来快乐,可是得到他的时候就不总是那么美好了。譬如在吕宋; 想要开采这种金灿灿的珍贵小东西,可是要费很大的劲的啊!
  实际上采矿都是艰难的,黄金也不例外——想要得到黄金第一步是勘探; 而很久以前; 中原就对勘探地脉颇有研究了。将金矿分成了山金、砂金两种; 山金指的是矿床大多分布在高山地区; 由内火山、岩浆等形成。砂金则是由山金矿露出地面之后; 经过长期风化侵蚀,破碎成金粒、金片、金末,又通过风、流水等的搬运; 在流水的分流下聚集起来,沉积在河滨、湖滨、海岸而形成的砂金矿床。
  根据这两种由来; 就可以从地表看出一些端倪,譬如说哪里有金矿,而哪里的金矿是富集的,哪里的金矿相当贫乏。总之根据以前吕宋采矿留下的资料和大明自己的勘察,已经知道了许多的吕宋金矿、铜矿。
  即是说,这一点上并不用花费太多人力物力了。或者说当知道哪里有矿之后,花费人力物力的部分也就不在勘察上了,而是在采矿本身。不客气的说,采矿的过程就是相当不友好的。
  有技术和经验的矿工被特意请到了吕宋,他们大都有了年纪,当然不指望他们做那些力气活了。他们的工作是教导那些新招来的,根本不会采金矿的青壮,学会采金矿。
  这当然不是一件特别难的事情,采金矿实际上也就是细心和力气两个困难而已,实际上的技巧其实并不多。所有招来的矿工都分在不同的师傅下面,几天就能带会一批,然后飞快地投入金矿的生产。
  已经头发夹杂大量银白的老师傅亲自带学徒们下矿坑,指着正在干活的矿工道:“咱们这边的矿是山金矿,从这边矿坑采到矿石不过是第一步,你们只要学一些简单的看矿和收矿也就算过关了,一会儿我再带你们去看下一道磨矿。”
  所谓磨矿就是将矿石放入水碓,通过水力将大块的矿石粉碎,然后用石磨磨成粉末。这也称之为碎矿——《龙泉县志》说‘黄银即淡金。。。。。。每得矿,不限多少,俱舂碓成粉’,指的就是这个了。
  “之后还有洗矿一道,将矿粉浸入水中,磨成更细的粉末,然后用木桶装水仍旧浸泡。然后要加杨树皮汁搅拌数次,这样石粉浮起金粉沉降。这个时候就可以用金盆洗银法,这是下一道的事情了,之后会有另外的师傅教你们。”
  其实之后除了使用洗银法,还有许多工序。譬如制团烧结,也就是将含金的粉末和米饭等混合在一起做成球团,与木炭分层垒成堆,去除一些杂志、烧结成松脆的矿团。又譬如冶炼,是将矿团铅混合熔炼,形成含金银的铅块——得到铅块之后才能使用灰吹法。也就是把含金的铅块放在草木灰上熔炼,吹入气,去除铅块的铅。再吹去草灰,便可收获高纯度的黄金。
  吕宋盛产黄金和铜料两样,大明非要拿下这吕宋不可,也是考虑这些良多。黄金且不说,只说这铜料,探明的矿脉生产量居然比如今整个大明还要多出好多倍来,这可让所有人吃惊了。
  如今吕宋什么都没筹划起来,就连官员都没全配齐,本在产矿的矿脉已经恢复生产了——外头都知道了,那几个大矿藏如今是分作两班,日夜不休地采矿,这是想着年前运出第一批,好讨皇上高兴呢!
  本来这是官员们加工细做的事情,无论如何也不关商人们什么事。或者说,在这件事上他们倒是想掺活,毕竟吕宋的矿藏若真的开采,那都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只是这种事也就是想想而已,想掺活也掺活不上啊!
  然而从吕宋隐隐约约递出的消息又让他们一个个兴奋起来,泉州方家大夫人这边接了来信就与丈夫道:“老爷请看,这就是周太太的厚道了,当初在泉州结下的旧情分,也就是她能一直记得。”
  方家大老爷也看了信纸上的讯息,点点头道:“这件事十分要紧,你立刻着人去办,别的人都信不过,非要本家子弟不可——而且还要那等自己有本事的!至于倚赖着祖荫,从来当不得大场面的,就不要派出去了,也免得坏了事儿!”
  方家大夫人利索地点头应了,后又道:“说起来这件事还是周太太有本事了,这金矿的事情虽然没得明令禁止,却也没有私人占下的先例。最多就是那些化外之地、边陲之县,有些龙头或者豪强私下开采而已。到了周太太这里,没成想居然成了公开竞标的营生,倒好似她娘及顾家每年办的那珍珠会!”
  方家大老爷本事不算高,却是个见事明白的,只把手上的信放书案上一放,便笑着道:“朝廷这也是两面讨好了,一则朝廷如今是真没银子——而没了银子,吕宋的事情如何做的起来?二则放出来的都是一些小矿、贫矿,在咱们这些‘敲骨吸髓’的商人手上那是赚钱的买卖,放在朝廷手上只怕就难说了。赚钱不赚钱的成了小事,只怕还要赔出人命来,这场面该多难堪?”
  采矿并不是什么舒舒服服的事情。体力繁重,要是矿洞里有个意外,或者外面的地方劳累过了,出人命哪里有什么稀奇的。如果是放在商人手上,其实也有这个忧虑。只是因为怕事儿,多少相对朝廷官员收敛一些——这种事在大明地界也是有的,哪一回不是掉一些脑袋!
  这都是事实,方家大夫人自然没的说,只是因为大老爷一句‘敲骨吸髓’的调侃笑了起来。拿了帕子捂着嘴道:“老爷这话我可没法子接,倒好似我们这些人惯会吝啬克扣一般——不过就算是一些小矿、贫矿,那也是周太太的本事了。不管有什么缘由,这总是之前别人没办成的事儿呢!”
  是的,正是祯娘促成了这件公开竞标金矿的事情。不过这也不是什么随便竞标,朝廷也留了自己的心眼,那就是只有朝廷点头了的金矿,那才能出现在竞标的内容里。这样一来,朝廷不止不会放出那些储量丰的,甚至连未探明的也不会随便弄出来。
  不只是怕走了宝,同时也是为了防备吕宋这边自周世泽这个总督而下的官员。这些人在吕宋天长日久的,就算不是主管采矿,只怕也有各自门路探到矿藏的一点点风声。要是真作怪,自己提前摸清楚了矿脉,然后做些手脚,朝廷不是有的要亏了?
  然而就算是这样的情况,作为吕宋的‘地主’,祯娘可以做的事情还是太多了。譬如说这一回她使人情、摆事实,总之是把金矿外包给人这件事做成了。但是这件事是她促成的,自然也是她准备她决定时候。
  她甚至不需要多做太多,只是把这件事快快地办起来,最好两三天就竞标,就能省下不知多少钱、淘汰多少人——都知道做生意是怎么一回事,看上去家大业大是真的,但若真说到立刻可以拿出来使用的金银,这却不见得多。
  而吕宋本就因为缺即刻使用的钱才会有金矿包出的事情,若是说将来,谁不知道吕宋将来会十分有钱?因此金矿公开竞标的事情,规定一条需要即时拿出真金白银,也不算什么奇怪,反而有理有据。
  但这样的有理有据可算是让人头疼了,毕竟突然要拿出现钱来,有几个能大把大把拿出来,都当是山西老抠一样啊,会把银子窖藏在地下——到如今,只怕山西老抠都逐渐没得这个习俗了。
  而祯娘不只没有快事快办,甚至还提前将事情告知了东南各家有实力做这件事的人家,这等于是尽早告诉了他们,让大家都有了更多筹措款项的时间。无形之中,这一场竞标的规模就会变大,参与的人变多,参与的钱财也变多。
  方家大夫人就感叹道:“周夫人做生意是真正的行家里手,同时也强势的很,爱独门生意。但有一点好,从来都是名堂正道的,说一是一,没得那些阴损的。也就是这一点,我真是乐意与她相交。”
  祯娘这做派看上去十分敞亮,一则是她自己不爱弄些小巧,她这样的身家难道还靠这些发财?还如若广结善缘,自己也图个心里舒服。另一个也理由也实在的很,她这是给上面的人看呢!
  她当然不知道上头会有什么人看着周世泽和她办事,最高可能是天家,最低也低不过内阁辅臣。总之把周世泽这总督和祯娘这个东南大豪商放在吕宋这块海外之地,是不可能就此不管的。真的不管的话,那还真不知道是心有多大了!
  祯娘的做派就是明明白白地告诉看着的人,她当然也会借着如今的好位置顺手搂好处,但是她也是有自己的限度的。譬如通过哪些小巧,平白让朝廷少赚了好多钱,她是不会做的——竞标的价格低,也就相当于朝廷赚的少了。
  实际上,这也是朝廷的本意,可以捞好处,但绝不能过分——朝廷当然想要上上下下清廉如水,每一个官员都廉洁奉公,只是这可能?当然不可能。人性就是如此了,若真是每一个捞过好处的官吏都拿下,朝廷也就垮了。
  祯娘这里也是一样,借招牌赚钱可以!若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都不让了,底下人也就不好办事了,水至清则无鱼么。
  不过这也不代表祯娘就没得后手的,说过了她还是会借着这个沾好处。实际上她这时候就在与自己手下几个伙计道:“这一回的竞标就在吕宋办起来,放在东南固然更便于别人,却失了一个展现吕宋的好机会。”
  如今的吕宋有什么好展示的?脑子不够机灵的伙计面面相觑。不是他们眼光高,而是事实就是如此的。吕宋现在也只是比刚刚经过战火的时候好些罢了,实际上当年西班牙的夷人也没有好生治理这里,到大明手里又是经过武力得到,自然更加破败了。这样子,不要说比肩大明的繁华市镇了,就是那些穷乡僻壤也多余不如!
  不过也有格局大些的听出了祯娘的意思,要知道会来参加这些金矿竞标的都该是数一数二的人家。而做这些人家的代表,就算不是家主的亲兄弟、亲儿子,也该是在家族里十分说得上话的子弟。这样的人到吕宋,有这样一个大家交往的机会,好多生意都谈得了!
  这就是祯娘的生意经了,在她看来世上发财最好的时机不过两个时候,一个是大肆破坏的时候,另一个是大肆建设的时候。前者是战争财,祯娘在太原、在泉州都是沾手过的,如今在吕宋就要沾一沾后一样。
  然而不管懂没懂祯娘的意思,这些小伙计哪一个都是不敢驳祯娘的意思的,只赶紧把祯娘一样样的安排记载白棉纸小册子上,清清楚楚干干净净。只有其中一个领头的地位最高,是几个人里头和祯娘说话交流的。
  一面记下安排,他就与祯娘道:“东家所说都是正理,只是咱们这一回如果不做些别的事情,岂不是白白办这一件事?一同和别的人家竞标金矿,竟是一色一样的了,难道东家没个后手?”
  祯娘当然有后手,但是她不知道这伙计为什么要问出来,她走神想着:若是他看出来,只是故意有这一问,那也就罢了,最多就是有些无聊。若是他是真不知道,一点也没看出来,祯娘就要皱眉头了!
  这不是胡闹么!是那些为她招小伙计的人在胡闹!这么简单的事情难道都看不出来?说的真是什么蠢话——自家是办竞标的,自家也要掺活进这竞标,竟然还疑惑有个什么后手,该说这到处都是后手哇!
  各家费尽心机暗暗写下竞标的数额,然而这些名义上都是要先让周世泽看过,然后告知谁中标。周世泽看过,那和祯娘看过有什么分别。她只要把心仪的金矿挑出来,然后比出的最高的那一家更高就是了。
  朝廷没什么太大的损失,不至于让上头监视的人皱眉,同时祯娘又能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至于说她赚的少了一些,到了她这个地步,哪怕是黄金,那也只是一样生意而已。从长远来看,这些黄金还不如她手上任意一个生意来的赚钱。
  是的,可别被黄金晃花了眼,实情的话,算一算就知道了。就是那些真正的大金矿又能产出多少金子,几十万斤金子顶了天了。几十万斤金子其实也就是上千万两银子,如今祯娘的身家早就有了。而这还得是大金矿不可,整个吕宋也没得几个,被公开竞标的,只怕连这个的零头都不及。
  甚至这还不是全部的账,想想看吧,从矿石变成黄金难道是神仙施展的仙法?中间要人工、要运输、要机器,凡此种种都是成本。就算不至于像朝廷一样会亏本,说到赚头也不是很大的。
  若不是祯娘要大批黄金有大用,非得伸手到这个行业不可,这笔生意真是可做可不做。因此,祯娘不在这事情上围着赚多赚少做文章,反而是让各家都领了她送的人情,这反而还赚一些。
  人情这样的东西,如果同是商场上的人的话,对方一定会相当领情的。甚至有那心急的,浙江刘家主管这件事的子弟就吩咐掌柜的道:“你再着人打听打听,总督夫人是不是有志在必得的几个矿,真有的话咱们就避开来。”
  那掌柜的皱着眉头道:“少爷,这样的话固然是全了两家的情分,却也实在可惜——总督夫人在吕宋,什么消息收不到?若真是她志在必得的,那必然是相当有赚头的了。真不争一争?”
  祯娘如今坐着吕宋总督夫人,那些矿藏的图纸确实看过一些,竞标的金矿的也在她心里有了一本完完整整的账。她是做生意的,自然不会刻意给自己挑相对不好的那些,怎么说也得是矮子里头拔高子的说!
  那刘家的子弟却只是洒然一笑,道:“这件事是必定要做的,说来这甚至抵不过人情哩!你只管想着金矿竞标的事情是谁一应安排的,心里难道没个数?无论怎样人家都拿得到看中的,既然是这样何必枉作小人,生生把价抬高了?君子还有成人之美呢!”
  那掌柜的何曾不明白这道理,只是一时心里放不下,这才有这样一说而已。这时候听少爷点穿,也只得含混了一句:“少爷这里是成人之美,只是真想要成人之美也不是靠少爷一个人能行,非得是竞标的人家都不去碰这位总督夫人看中的,或者特意出极低的价钱不可。”
  刘家子弟养气功夫到家,十分气定神闲地样子,摇了摇手上一把洒金川扇道:“您老可别这样说,我看大家都是明白人,不会有人看不穿这样浅的道理的。您只管看着,总督夫人这一回定能得偿所愿就是了。”
  于是就等公开竞标那一日,一众对金矿有意的豪客们带着大量的钱财往吕宋去了——因为金矿竞标只接受现钱,要的是钱货两清,于是大家都是带着现钱了。只是这时候航行到吕宋就要格外小心了,这甚至不是什么值钱珍宝,而是本身就是钱了,一个不小心倾覆。。。。。。
  大家各带着信任的心腹保护,大约提前一两日到了吕宋——说起来即使祯娘已经尽可能提前告知了各家,也不是所有想参与进来的人都能在期限之前凑足了现钱的。像是一些豪客,先带着前期凑到的钱到了吕宋,后头还有人接着凑,这样的也不是没有。
  只盼着能在最后时刻更多地凑一些,到时候多出来的钱能多买一个矿脉也是好的。为此在临进场之前都还有一些小小的意外呢!
  有个姓吴的江浙商人就在门口做现银记录的地方歪缠道:“只要黄金白银是不是太过了些?这短短的日子往哪里凑到足够的!你们看一看我这些银票,都是最好的几家钱庄开出来的,和现钱又有什么区别?”
  其实是有区别的,不然怎么不兑成了银子再拿来?无非就是兑不到而已。一个两个还可以,若是这些持有大额银票的因为这一次买金矿都去兑钱,不要所有,只要有上几个,对那些大钱庄来说就和挤兑没有分别了。
  而这些大钱庄对那些零散却成风潮的普通百姓挤兑无法,对这些集中的却不成风潮的大户人家的‘挤兑’却有些办法——大家都是有直接或间接的生意往来的,就算不是熟人朋友,中间也托的上关系。两边走动托人,难道还真好意思下‘死手’?这可真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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