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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赐吉祥物-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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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青在宫门前已经守了几个时辰,不由得也觉得有些腿麻,她走进太后休息的内堂,薛英暮一见她进来,目光就直黏在她的身上。
海青摇摇头,薛英暮收回视线,从果盘里将一个葡萄塞进嘴。
海青正准备再出去查看时,就见小银子火急火燎地冲了进来。
“太后,愉王……愉王带着人过来了。”
薛英暮还未说话,就见海青上前紧张地抓住小银子的衣襟,问道:“愉王,你确定是愉王?他怎么会来呢?”
小银子还上气不接下气,脸蛋都红扑扑的,他说:“奴才……奴才,亲眼看到愉王殿下领了些人往积善宫的方向来了。”
海青问道:“他带了多少人?”
小银子抚了抚胸口才回道:“大概百来个。”
薛英暮皱紧眉头,声音却仍镇静自若:“愉王可有受伤?那些士兵呢,像经历过血战吗?”
小银子支吾一声,羞愧道:“这个……奴才当时没仔细看,唯一能确定的就是愉王身体康健,应该是没有受过伤。”
薛英暮低下头,掏出锦帕擦了擦沾着葡萄汁的手指,海青在一边分析情况:“太后,您说愉王究竟是来做什么的?莫非是知道了我们的计谋……来兴师问罪?”
兴师问罪,这个念头在薛英暮脑海里只一闪,便略过了。
且不说她当卧底被发现的概率有多小,就说凤承誉的目的,从来就不是她。即使他知道了她是卧底,当务之急也该是想着要怎么将凤承渊扯下皇位。
可若不是来兴师问罪的,那最大的可能就是来求助。
但是适才小银子斩钉截铁地表示凤承誉没有受伤,也就是说求助的可能性亦是极小。
如若这两者都不是,那么他到底是要干什么呢?
薛英暮用琉璃指甲套无意识地划着桌面,心里也有几分迷茫和慌乱。
海青和小银子皆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在很多时候,太后都是他们心中“睿智”的化身。
薛英暮站起来,月光刚好照在她白皙的鹅蛋脸上,她的神情是那样从容、那样坚定。
“无论他来做什么,我们都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小银子,你即刻去把积善宫的所有守卫都召集起来,即刻。”薛英暮加重了“即刻”二字。
小银子不敢耽误,唰的一下跑了出去。
待他将守卫召集起来后,凤承誉带着人也刚好到了积善宫的门口。
他依然是面无血色,依然是穿着一袭白衣,那身衣服飘逸而轻柔,在款款的月光下更显得白洁如玉。他似乎与之前比起来没有任何改变,但是薛英暮却很清楚地感受到了那股细微的变化。
就像是藏在水底的蛟龙终于出了海,就像是病弱的老虎再也不愿掩饰它那锋利的指甲。
“含德殿一别,太后的身体无恙吧?”凤承誉优雅地一笑,率先问道。
薛英暮也笑道:“愉王夤夜来积善宫,莫非就是想问问哀家的身体是否无恙吗?”
凤承誉用右手抚摸着左手上的折扇,笑容温柔:“自然不是。”说完,还不等众人回过神来,他就用扇子一指,喝道,“将她抓起来!”
薛英暮瞳孔一缩,她身旁的侍卫和凤承誉带来的兵马都动了起来。
☆、第五十二章
第五十二章:我们终于要渐行渐远。
海青见此,忙不客气地对着凤承誉呵斥道:“愉王殿下,你身为男子,却私闯内宫,该被抓起来的人是你才对!”
凤承誉微笑地让众人住手,薛英暮也终于道:“愉王,就凭你今日所行,哀家就可以禀告皇上说你犯上作乱。”
凤承誉似笑非笑:“本王犯上作乱,那太后呢?”
薛英暮皱眉,盯着他看,眼中的不解一重重地加深:“愉王这话何意?”
凤承誉的身体似乎是久站不支了,他伸出一只手去扶住宫柱,本就面无血色的脸变得更加异样更加憔悴:“本王何意,太后应该清楚。”
薛英暮心里冷笑,面上却还是波澜不惊,她动也不动地看着他说:“愉王的目的哀家不清楚,哀家只知道愉王与宋国公要的,哀家已经极力为你们争取。愉王如今恩将仇报,可不像是大丈夫所为!”
她也不知道外面的情势如何了,凤承渊等人终究是败还是胜,但是凤承誉明显是来者不善。虽然很不愿意往最坏的结果上想,然而现如今的种种似乎都昭示了那一种情况——他是来兴师问罪的。
薛英暮现在只想拖延时间,凤承誉带来的人没有一个受伤,即使不是身经百战,大抵也个个都是高手,若真对战起来,只怕她这边要输。
她只想要拖到凤承渊或者是陶瑾然过来。
“是,就是因为太后极力帮助本王与宋国公,所以本王更要将你拿下!”凤承誉道。
他身边的士兵开始骚动,薛英暮听后更是不解,但在这个关头只能强道:“哀家是太后,只要皇上在一天,哀家都是我大齐独一无二的太后。你以什么立场什么罪名捉拿哀家!”
她话音刚落,积善宫门口就缓缓走出一个人影来,那人的脚步极慢,似乎每一步都十分沉重,他的身后还跟着不少兵卒,有的拿着刀剑,有的举着灯笼和火把。
那人的身影慢慢地显露出来——是凤承渊。
薛英暮大喜,可她的情绪还未保持一瞬,就见凤承渊径直走到了凤承誉的身边,他清冷的声音纵使是隔着人群也准确地传了进去:“愉王奉的是朕的命令。”
薛英暮怔住。凤承渊的脸在火光摇曳下一点点地清晰起来,他微微垂下眼睑,一双眼睛平淡无波,面无表情地看着薛英暮。
海青几乎下意识地想要挡在薛英暮身前护住她,薛英暮止住了她的动作,同样面无表情地回望了过去。
谁都没有说话,谁也没敢动手,四周就这么一直静寂着,像是要延续到没有边缘的尽头。
“哀家哪里对不起皇上,需要皇上如此大张旗鼓?”薛英暮勾着嘴角,静静地道。
凤承渊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他只是挥了挥手,立即有人将五花大绑的史孝父子、柳良还有薛不凡带了上来。
薛英暮看了眼一旁安然无恙的凤承誉,没有说话。
史孝等人都被棉布塞了嘴,说不出话,但是他们的表情却是一个比一个激动。史孝等人死死地瞪着凤承誉,而薛不凡,他见到薛英暮后,恨不得就直接扑到她面前去。
凤承渊走到史孝等人身边,旁边的士兵还战战兢兢地守着,生怕皇上受到伤害。
凤承渊让人将几人口中的棉布取了出来,薛不凡挪动了几下膝盖,拼命地想往薛英暮身前凑:“太后,太后救臣!臣与您是一脉相承的兄妹,如今薛家一脉只剩臣一个男丁,太后您要救臣,救臣啊太后!”
薛英暮皱紧了眉头,既恨他,又恨自己。
凤承渊看了眼薛不凡,冷笑道:“她救不了你。”
凤承渊从怀里掏出了一块令牌,丢到薛不凡的眼前,他弯下身去,身子侧对薛不凡说:“你告诉朕,这块令牌,是否是太后交给你的?”
谁都知道这句话他是对谁说的,可偏偏他的眼睛却是直勾勾地看着薛英暮。
薛英暮眸色微沉。
薛不凡面有犹豫,低着头不肯说话。
凤承渊阴鸷地道:“说出实话,朕可以饶你不死。”
薛不凡还是犹犹豫豫,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并非他不想活,而是他很清楚薛英暮是唯一一个还会救他的人,若把她供了出去,他能活着的可能性几乎只有一成。
一直冷眼旁观的薛英暮此时微微一笑:“皇上无须再逼他,东西是哀家自愿交出去的。”
凤承渊果真不再逼问薛不凡,他站起身,露出了一个阴鸷到极点的笑容:“既然太后自己承认了,那朕请问太后,若是一个人勾结乱党,该不该抓?”
薛英暮舔了舔干涩的唇,不答反问道:“哀家想知道陶将军在哪儿?”
凤承渊捏着令牌的手一紧,心更是狠狠揪了一下,显然他想不到在这种关头薛英暮竟然还有精力去问及陶瑾然。良久,他才敛眉道:“他被人重伤,昏迷不醒。”
海青和薛英暮皆是大惊。
薛英暮的指甲套死死地□□了手心里,她闭上眼,嘴角的笑容若有似无:“既然如此,哀家全凭皇上处置。”
海青和小银子惊呼道:“太后!”
薛英暮抬手制止他们说话:“无须多言。”
海青垂首,咬着嘴唇,小银子也眼睛通红得快蓄出泪来,两人都是一副不懂又不甘的神色。
正在这时,史孝说话了,他抬起头,用眼神狠狠地剜着凤承誉:“老夫辛辛苦苦为你谋江山,谋皇位,我想过背叛我的人也许是太后,也许是柳良。可老夫真的想不到,那人竟是你!我史家是有哪点对不起愉王,竟让您如此害我们!”
凤承誉本一直在一边看戏,见战火蔓延到自己身上了,他这才云淡风轻地看了史孝一眼:“宋国公的‘美意’本王心领,不过宋国公可能不知,”他淡然道,“本王从出生起就没妄想过要坐皇位。”
史孝发狠地笑道:“从没妄想?愉王真是大义凛然啊!”
凤承誉的眼神游移到了一边,他的面色越来越苍白,明显是无力再回答史孝的话。
史孝似乎已经入了疯狂的状态,多年的大计今日却一败涂地,并且是被最信任的人所出卖,试问这世上又有几人受得了?
笑着笑着,史孝的声音越来越嘶哑。他弯着腰低着头,再开口时声音仿佛已经到了花甲之年的状态——垂垂老矣,声嘶力竭:“我知道我活不了。只求愉王,看在几年夫妻的分上,饶小女一命。”
凤承誉的表情还是冰封一般,苍白如雪:“若她这几年在王府安安分分,本王看在夫妻的分上定会饶她性命,只可惜……”他摇头,一字一顿地道,“本王不可能替别人养孩子。”
史孝父子刹那间面如死灰,再说不出一句话。
见此,凤承渊吩咐一群侍卫把史孝等人先行带了下去,又命一群人守住了积善宫宫门,他最后看了几眼薛英暮,便抬脚与凤承誉一同离开。
他的背影是那样决绝,脚步是那样急促,仿佛一抬脚就刮走了一阵风。
“皇上。”薛英暮开口喊道,“若是可能,求您饶薛不凡一条性命。”
然而当她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凤承渊早已不见人影。
薛英暮在外面站了一会儿,才缓缓地走进了内堂。她的头上还戴着紫金飞凤玉翅钗和银凤镂花长簪等等饰品。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这些饰品自她入宫就常戴着,从她当贵人一直戴到当贵妃,又从贵妃戴到了太后。
而现在,她想,这些压在头上的重任,终于也有卸下的一天了。
只不过,卸下之后呢,她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样子?
谁会知道?
命运的大手,早就开始了转动,不论是劫是缘。
☆、第五十三章
朝阳冉冉升起,禁军总处外的天色却还是雾蒙蒙的,天幕像是被什么诡异的气氛笼罩着,直压着人喘不过气。
房间里,一个女子正趴在床头上,床上的纱帐被笼起,床的正中心躺着一个男人——一个双目紧闭,面无血色的男人。
房间外有脚步声陆陆续续地传了进来,女子很快抬起头,几步小跑到来人面前,她一双水灵的大眼里此时蓄满了泪,“承渊哥,我哥他……”
女子正是陶倾城,而床上的男人,便是在积善宫没有露面的陶瑾然。
凤承渊刚才说陶瑾然身受重伤并非是信口胡诌的,他确确实实受了伤,只不过没人知道他是被谁所伤。
当时战况危急,陶瑾然因担心薛英暮的情况,孤身前往积善宫,却没想到在这路上出了意外,等凤承渊的人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倒在地上,意识不清了。
凤承渊直觉这件事情或许还另有玄机,可偏偏束手无策。
“他中途一直没有醒来过吗?”凤承渊的视线从陶瑾然身上移开,飘到了陶倾城身上。
陶倾城沮丧地摇摇头,看上去没什么生气,最亲的哥哥受了重伤,她几乎要绝望了!
凤承渊按了按眉心,对守在一旁的胡御医道:“不惜一切代价也要给朕救醒他。”
胡太医颤颤巍巍地说是,头上出了汗也不敢擦。其实论医术论资历来救人的都不该是他,然而最有资历的老太医前不久告老还乡了,邱霖又恰巧请假回乡探亲,这磨人的差事便落在了他的头上。
凤承渊说到底还是不信任胡太医,又追问了句,“邱霖何时回来?”
胡太医算了算日子,畏缩地道:“臣猜……或许要下个月。”
凤承渊怒道:“即刻派人去把他给朕叫回来!”
“是是。”胡太医忙应首,又道:“臣适才已经帮陶将军处理好伤势,他的伤口虽不深,却伤在了要害的位置。臣过会再去给他开几服药,若他能咽下,想必过不了多久就能醒来。”
“朕知道了,你速去开药。”凤承渊简洁地道。
“是。”胡太医边说边下去开药。
凤承渊看向有些恹恹的陶倾城,陶倾城的目光正眨也不眨地望着昏迷中的陶瑾然,凤承渊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好照顾他。”
陶倾城二话不说地点头。
凤承渊又看了几眼陶瑾然,发出了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气。
“承渊哥,宫里没出什么事情吧?”陶倾城犹豫了一会儿,问道。
凤承渊似乎是累了,回答她的话时语态中也带了几丝疲倦,“没有。”
陶倾城舔了舔唇,看着他的脸色道:“那……那太后……她……是不是真的和坏蛋是一伙的?”
凤承渊仿佛是很避讳这个话题,一听到“太后”二字眼眸就逐渐变得深邃和冷漠,他偏头,淡道:“嗯。”
陶倾城一直在观察他的神情,见他这个样子,便不敢再问了,只道:“那承渊哥打算怎么对她呀?”
凤承渊的目光移到一旁,双手负在背后,抿着唇,不动也不说话。
陶倾城此时想起来了前几日自己的哥哥劝过她的话,她的大眼睛闪了闪,吐着舌头道:“我不该问这么多的,这毕竟是朝廷上的事情。”
凤承渊也不回答,只是又强调道:“照顾好你哥,等他醒来第一时间通知朕。”
陶倾城点头。
凤承渊最后宽慰了她几句,便转身踏出了门。
陶倾城用一种近乎迷恋的目光看着他的身形慢慢缩小,才收回视线,走到床边尽心尽力地给陶瑾然擦拭着脸。
——
薛英暮被凤承渊软禁在了积善宫,海青和小银子等人都被凤承渊调走了,她的身边没有人伺候,就只剩下一只兔子。
此时那只肥崽子便正在锲而不舍地啃着她裙子的花边,薛英暮弯腰把它抱了起来,像平常一样拿了一根胡萝卜来给它吃。
然然丝毫没有感觉到气氛有什么不同,一拿到胡萝卜就抱在了怀里,边用红通通的眼睛望望薛英暮,边用几颗大白牙一小点一小点地啃着食物。
薛英暮习惯性地伸手去摸了摸它的耳朵,然然得到了食物,很主动地把长耳朵往她手上凑。
薛英暮笑了笑,更用劲地□□了一下它。
“看来太后很适应这一切。”凤承渊走进来,沉声道。
薛英暮抬头看他,她还记得初次见他时的情景,虽然已经很遥远了,但有段时间那场景常常会入她的梦。她还记得他以前温暖笑意的样子,她还记得她为他初学女工,第一次做了一件保暖的小披风给他。那时的凤承渊不是现在这副模样,他见到小披风后会开心地露出两个小小的酒窝,然后道一句“英暮真好”。
这么些年来,他变得越来越坚强,越来越深沉。就连那两个小酒窝,都在他瘦削的脸上找不到痕迹。这么些年来,她究竟得到了什么呢?
薛英暮道:“随遇而安。”
凤承渊轻笑了几声,低着头许久,才慢慢地抬起头看着她,“告诉朕,你为什么要造反。”他的眼中有失望,有痛苦,有悔恨,但更多的却是化不去的寒冰。
他恨史孝,也恨柳良,然最恨的却是薛英暮。虽然经常怀疑她,但凤承渊却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她会去别人的战营,会站到自己的对立面。
薛英暮抿了抿嘴,将已经吃完胡萝卜的兔子放在手里,轻抚着它的毛,“皇上觉得是什么原因就是什么原因。”
凤承渊冷冷地看她一眼,不再说这个话题,却是从怀里拿出了一道圣旨,扔到了桌上。
薛英暮不甚了解地看他,凤承渊道:“打开看看。”
薛英暮把兔子放在桌上,随即拿起来开看,越往后看眉头就皱得越深,她“刷”地一下合上圣旨,道:“薛彬是谁?”
凤承渊喝了口茶,道:“是薛家遗落在民间的儿子,也是薛老将军的继承人。”
薛英暮冷笑道:“我爹只有薛不凡一个儿子,举国皆知。”
“不,是以前只有一个儿子,”凤承渊打开圣旨,将手指放到“薛彬”二字上,“现在朕说薛彬是薛家的儿子,他便是。”
薛英暮看着他的指尖,反唇相讥:“既然皇上这样想,何必还来找我。”
凤承渊直勾勾地看着她,“太后毕竟是薛家的女儿,太后若能下一道懿旨,会更有说服力。”
薛英暮不再看圣旨,而是眯着眼看向凤承渊,“皇上为何会认为我会将薛家交到一个陌生人手中。”
凤承渊的指尖不由地更用力,“难道太后不觉得交到一个陌生人手上也比交到薛不凡那废物手上好?朕想要栽培的人,绝不会是纨绔子弟。何况这样一来,薛府忠义的名声也可保全。”
薛英暮抿唇不语,然然察觉到她的心思,一下一下地蹭着她的手背。
凤承渊继续道:“太后若肯下旨,朕答应你,不杀薛不凡海青等人。”
薛英暮死死地抓着那圣旨,内心不停在动摇。最终,她还是松口道:“望皇上一言九鼎。”
她走到书桌前,依凤承渊之言写了一道懿旨。
凤承渊接过懿旨,又说起了那个老话题,“朕想知道你为何造反。”
薛英暮低笑道:“皇上不是有自己的答案吗?”
凤承渊双眼有些红,他扬了扬手中的懿旨,道:“是因为薛不凡?因为你也觉得朕这几年对三大家族太过苛刻?”
薛英暮低下头,淡道:“因为什么在皇上心里重要吗,皇上更看重的难道不是结果?经此一役,史家被彻底根除,薛家被偷梁换柱,至于柳家,想必皇上也做了妥善的安排。三大家族被皇上除得除,换得换,皇上对这个结果难道不满意?”
“朕的确是满意,但朕也想知道你为何要和他们同流合污。”凤承渊缩紧了拳头,指尖甚至在微微地发抖,“朕在位你是太后,愉王在位你也是太后,你何必要冒这性命之险去帮他!”
薛英暮麻木地顺着然然的毛,轻哂道:“是啊,都是一样的,我何必要冒这性命之险。”
说完,她便不说话了。
凤承渊左等右等也不见她开口,他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烦躁地将一个小凳子踢飞,拿着懿旨提步就走了。
☆、第五十四章
第五十四章:只恨哀家当时太年轻。
当凤承渊回到永安宫时,凤承誉已在里面等候他多时。凤承誉端坐在下座的椅子上,捧着一杯热茶,明明还只是初秋的天气,他身上却已经裹上了厚厚的几层衣衫,即使是这样,他也是面色雪白,一副瘦弱不堪的模样。
凤承渊免了他的行礼,一进来便直接问道:“柳佩轩如何?”
凤承誉喝了好几口热茶,脸色才红一些,他笑道:“初时还是无法接受自己哥哥的罪大恶极,不过当一切证据都摆到他面前之后,不接受也要接受了。”
凤承渊点了点头,心下略定。现在史、薛两家已成定局,只有柳佩轩还是一个变数。他道:“朕的要求他能做到吗?”
凤承誉喝完了茶,却还不肯将热乎乎的茶杯松手,抱在手里,神采飞扬道:“皇上不仅相信他没有参与谋反之事,还将他升至吏部尚书之职,他又怎么会辜负皇上隆恩?他只是提出了两个请求。”
凤承渊道:“说。”
凤承誉道:“他请求皇上饶柳良的性命,还说希望能够娶太后身边的海姑姑。”
凤承渊挑了挑眉毛:“朕记得当初柳良在宴会上也提出过要娶海青。”
凤承誉笑了笑:“是,我也记得。但柳良城府颇深,倒是柳佩轩的样子看上去颇为诚恳。”
凤承渊对他们之间的私事不感兴趣,只道:“朕答应他的请求,可以饶柳良的性命,不过他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他下半辈子只能待在牢狱里。还有海青,一样终生不得踏出柳府半步。”
凤承誉点点头,对他的做法表示理解:“我想柳佩轩能够接受的。”
凤承渊将怀里的懿旨掏了出来,又提笔写了另一道圣旨,他将两道圣旨都交给了凤承誉,凤承誉伸手接过。凤承渊道:“一份是太后下的懿旨,另一份是朕对史家的处置。”
凤承誉脸上平淡无波,连看都没有看一眼圣旨,凤承渊自顾自道:“薛不凡和柳良一样□□终身,至于史家,满门斩首。”
凤承誉沉声道:“史家该得这样的下场。史俊豪这些年耀武扬威,在帝都害死了多少人命,也是该他们偿还的时候了。”
凤承渊和他一样面无表情,他缓了缓语气,拍着凤承誉的肩膀道:“朕在这道圣旨里,也为三哥平了反,这些年你韬光养晦,我们此次能够胜利,大多都是你的功劳。朕不可能再任由民间的人坏了你的名声。”
凤承誉笑了笑,那腮帮子不由得红润了一些:“其实有些话听多了也就是那么回事儿,虽然难听,但也能激励人。”
凤承渊的嘴角扯出了几丝意味不明的笑意,凤承誉继续道:“等帝都的事情忙完了,我想出去走走。”
凤承渊看他的眼色变了变,但还是很好地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他不动声色地道:“去哪儿?”
凤承誉转头看向了永安宫的门外,门外是一片大好的天空,有云、有树、有鸟、有他从未见过的世界。
“我身子虚,从小就没出过几次家门。现在我的身体越来越弱了,我想,至少在有生之年里认真看看我大齐的锦绣河山,也算不枉此生吧。”凤承誉对着天空微微一笑,眼里是明晃晃的憧憬。
凤承渊点头道:“也好。现在的帝都掀不起什么风浪,朕的人手够用,你出去走走,或许还能碰到治好你病的高人。”
凤承誉轻摇头,这么多年的病魔缠身大概已经让他对治好病不抱什么信心了,他说:“希望吧。”
兄弟俩又说了一会儿话,后来凤承誉实在是体力不支,只好先行回府了。
薛英暮在屋子里又待了一天后,她见到了一个她以为这辈子都再见不到的人——海青。
海青的双眼通红,一见到她便上前死死地将她抱住:“太后,太后您受苦了。”薛英暮和海青从未分开过太久,似乎自她记事起,海青就一直在她身边伺候。现在二人分开了几天,却像是好几年。
薛英暮不忍地摸了摸海青的头发,极力露出了个笑容:“小青,你活着便好。”
海青的眼泪不听使唤地往外流:“太后,您为什么不向皇上解释,也许他会信呢。太后,您这是何苦呢太后?”
薛英暮稍显冷淡地转个头,捺着性子解释道:“没有用的。人证物证俱在,甚至我屋子里还放着柳良送的贿赂品,皇上已经认定了我们与史孝一同谋反,仅凭你我二人之言,没有用。而且这次明显是针对三大家族的阴谋,说什么都没用。”
“太后,柳大人向皇上要了我,我马上要去柳大人的府上了,不过太后您放心,陶将军虽然受了伤,但是已经没有性命危险,只要他醒过来,太后您就能沉冤昭雪了!”海青松开她,却还是哽咽个不停。
薛英暮替她擦了擦泪,眼里也有了一丝伤感:“你去了柳府要乖,柳佩轩是个好人,我看得出来。去了柳府之后就别再想宫里的事情,这些年,哀家耽误了你的婚事。幸好,幸好还有柳大人。”薛英暮说到这里也有些伤心,眼睛微微湿润了起来。
海青更用力地抱住她,道:“太后,奴婢不想和您分开,尤其是现在,您一个人在宫里,又没人伺候,奴婢想陪着您。”
薛英暮也回手抱住她,在两人相抱的时候,薛英暮将头埋在了她的肩窝里,这几天都没敢落下的泪终于顺势流了几滴出来,不过她飞快地又将它们蹭掉了。
“皇上顾念旧情不会对我做什么,我很安全,你出宫吧,迟早有一天,你要走出宫门。”
海青依依不舍地抱着她,怎么都不愿松手。
薛英暮强忍着悲痛将她的手掰开,露出温和的笑容道:“陶将军既然已经没有危险,就证明他快要醒了,既然他要醒了,也就说明我们还有相见的时候。小青,你听话,别让柳大人等太久。”
海青抿着唇,哇哇地叫了几声“太后”,薛英暮摸了摸她的头,硬是把她送出了积善宫的大门。
海青和柳佩轩的背影一点点地缩小,薛英暮站在宫门口看着他们,只见海青在前面边走边回头看积善宫,而柳佩轩在后面慢慢地跟着。两人中间始终有一段安全的距离,既不太近,又不太远。虽然看不到他们以后的生活,但薛英暮已经能预料到他们日后会很幸福。
薛英暮扶着宫门,心里不无羡慕。
已经四天了,陶瑾然却还是没有半点苏醒的征兆,这可是急坏了一直守在他身边的陶倾城。
“哥,我们才刚见面,话都没有说几句,你就一直躺在床上,这算什么嘛!你快醒过来,我可只有你一个亲人了。”陶倾城边拿着锦帕给陶瑾然擦脸,边忧心忡忡地看着他,她的话里带着些哭音。
陶瑾然却动也不动,那张圆嘟嘟的脸因为几天没有进食,看上去更是消瘦了不少,只有鼻翼间发出的吐气声才能证明这个男人还一直活着。
陶倾城将陶瑾然扶起,倒了杯水喂到了他的嘴边,边喂边念念有词:“哥,快醒过来吧。”
陶瑾然无意识地喝着水,突然低喃了一句什么。
陶倾城一怔,忙把耳朵贴上去听。
陶瑾然却又不说话了,陶倾城也不气馁,耳朵就一直贴着他的嘴唇,终于从他轻不可闻的呢喃中听到了他说的话。
是很简短的一句话,貌似是……太后?
陶倾城皱起眉头,将他重新放回床上,双眼望向了窗边。
薛英暮这一夜睡得很不安稳,就好像黑夜中总有一双眸子在暗地里观察着她。薛英暮面对着墙,背对着床沿,说实话,她有些怕。在小树林里她曾经和陶瑾然说她害怕一个人,这话绝不掺假。只是前几日别的情绪太鲜明,害怕反倒在不知不觉中被她忽略了。
在寂静的黑夜里,那双眸子似乎离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了。
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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