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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赐吉祥物-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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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英暮斜睨他一眼,她一双精巧的眼睛像是会说话——愤恨、不甘、怒气、受伤都尽在无言。连日里来因陶瑾然去世的悲伤现在都变成了重见他时不敢置信的怨怼和锥心刻骨的恨意。
  “你配吗?”薛英暮收回目光,波澜不惊地道。
  有时候,波澜不惊比怒发冲冠更具有杀伤力。至少此刻的陶瑾然是这么认为的。
  若是可以,他倒宁愿薛英暮多骂骂他、打打他,倒不是他天生犯贱,而是她肯骂他,就证明她还愿意去原谅他。
  可现在……
  陶瑾然挠头,死皮赖脸地道:“太后,只要您愿意接受我的关心,我一定会尽快从不配到配的。”
  到了今日,他居然还能如此大言不惭地说出这般无耻的话!
  薛英暮冷笑,一步步逼近他,也不再配合他玩什么兄弟的戏码,“陶瑾然,哀家曾说过,日后你若有任何辜负哀家信任的地方,哀家必让你万劫不复。你现在是想试试,万劫不复的滋味,是吗?”
  陶瑾然见她毫不隐晦地念出了自己的大名,忙不迭地看了看四周,这才发现二人已经走到了一个极隐秘的位置,海青正站在一旁替他们望风。
  薛英暮看着他探头探脑的样子,冷哼一声,“怎么?陶将军还怕身份曝光?现在是否已经觉得在哀家宫里当过总管是一件丑事了?”
  陶瑾然垂首,真心实意地道:“我在太后宫里当差的那些日子,是我一生中最快乐最悠闲的时光之一。”
  薛英暮的脸色本有些缓和了,只是听到“之一”二字时,目光又开始带刺,“现在不在哀家面前装什么兄长、弟弟了吗?呵,陶瑾瑜,陶总管的弟弟,皇上的师兄,兵马大元帅的关门弟子,哀家全不知你还有几个身份。哀家现在真是庆幸,能将你这尊大佛请出我积善宫!”她不知疲倦地说着最伤人的话,迫不及待地想要将这些日子以来她受的伤也悉数尽报在陶瑾然的身上。
  陶瑾然抿了抿唇,一动不动地也不反驳,任她发泄着情绪。
  薛英暮还不知停,只要一想到这么多年来她好不容易去再次相信、再次喜欢的一个人也无情地抛弃了她,她纯善的目光便化作利剑,一点点地凌迟着陶瑾然的身心,直戳进他的森森白骨。
  “当日你说的喜欢哀家,会对哀家好,想必也是权宜之计罢。可笑哀家竟当了真,哀家信了你谎言的时候,你是不是感到一阵扬眉吐气?哀家告诉你,你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薛英暮盯着他,语气是从未所有的狠绝。
  短短的一瞬间,陶瑾然就体会到了人世间的大喜大悲。他在听到前半句时,还以为有戏,到后半句时,心就直接沉入谷底。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再听到薛英暮说出“你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时,他还是感到心狠狠地悸动了几下。
  陶瑾然抬起头,大大的眼里还余着几分期盼,“太后,您可以听我解释吗。”
  薛英暮看着他,面无表情,缓缓地开口道:“哀家说过,你,没有机会了。”
  她在临走前,最后留下了一句忠告,“既然当了禁军统领,哀家希望你不要辜负皇上的信任。毕竟,你已经辜负过哀家了。”
  陶瑾然站在那里,呆呆地看着她的背影远走,也不知道此时心里是什么感受。他舔了舔唇,唇有些干涩,甚至起了点皮。他丝毫没有察觉,机械地做着这个舔唇的动作。
  未时一刻,天上的阳光还是十分慑人,四周的空气也变得炎热而苦闷,一团一团地围在陶瑾然身边。他身边的气流仿佛停止运动,形成了一个严密的包围圈,只留他一人在里面绷着手脚,站了良久。
  ——
  陶瑾然一回到禁军总处,就见到一个矮胖矮胖的士兵正魂不守舍地候在他屋舍门口,瞧着他来了,忙一溜小跑到了他的面前。
  陶瑾然皱眉,那人开口道:“郭造参见陶将军。”
  他一说话,陶瑾然便认出了此人是在茅厕里遇到的尖细嗓子,忙抱胸道:“聒噪,看来你爹娘给你取了个好名字。”
  郭造的头快要低到尘埃里。
  陶瑾然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帮我召集所有禁军,即刻来这儿集合。”
  郭造虽不解,但见他没有追究今日在茅厕里发生的事情,忙如释重负地去办将军交代的任务。
  过了一会儿,除正在当值的禁军外,所有人都集合完毕。
  陶瑾然站在最前方巡视了一圈,李林作为副统领,正尽职地跟在他的身后。
  陶瑾然清了清嗓子,开口道:“我知道你们很多人心中都不服我这个新将军,更愿意跟着以前的李将军。坦白说,作为士兵,我极其欣赏李将军带兵时的一丝不苟和谨慎的精神,作为武将,我对李将军的武艺也极为推崇。李将军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将领,我很佩服他。”
  站在他后面的李林感觉到了压力山大。
  下头响起了一小阵一小阵的嗤笑声,有个胆大的道:“说了这么多恭维李将军的话,还不如你真枪实剑地与他比试一场,嘴皮子上的都是空放屁!”
  陶瑾然看他一眼,默默将此人的模样记下来,决心找个机会给他小鞋穿穿。然后猛地一拍身边一张厚实的桌子,桌子摇摇欲坠了一会儿,突然应声而碎。
  底下一群人都目瞪口呆,连他身后的李林都不免对他有几分刮目相看。
  陶瑾然悠悠然地道:“比试武艺像是江湖人的玩意,本将既然身为禁军统领,又岂可与江湖人混为一谈。”
  刚才那个出来冒话的不敢吱声了。
  李林虽也是武将,但却只是熟练行军打仗,内力造诣自然无法与真正的练家子比,见陶瑾然一出手,便深知自己非他对手。
  他对陶瑾然拱了拱手,严肃地道:“下官心悦诚服。”
  陶瑾然微笑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李将军客气,当年兵马大元帅虽曾教导过我,但我拥有的知识大多是纸上谈兵,李将军随薛老将军多年,战场上的经验实在比我丰富太多。”他转头,又看向了一众禁军,温和又不失威严地道:“在场的各位,严格算起来,都可以算是我的前辈。我从未上场杀敌过,而你们却都是从战场上摸爬滚打过来的。我同样也很尊敬你们。我初任将军,做起事来难免会有失分寸,还请诸位多多包容。我也保证一定会监督好自己,与你们一起守护好皇城的安危!有我在的一天,决不让任何佞臣贼子侵犯皇城一分!”
  他的话多多少少有些收买人心的作用,士兵们亦很少见过这么肯放低身段的将军,纷纷应和。
  陶瑾然满意地看着众人,在暗地里呼出了一口长气,总算是没有负了他师父的英名。

  ☆、第四十七章

  第四十七章:重生后的第一次对决。
  戌时三刻,夜幕降临。
  薛英暮坐在椅凳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兔子然然的脑袋,两眼放空地望着前方。她很清楚自己下午与陶瑾然说的话又多偏激,可偏偏管不住自己的嘴。
  她的情绪也需要一个出口来合理地发泄。收到陶瑾然不在的消息后,她悲伤的情绪就一直萦绕不去,于是她选择沉默,选择了最懦弱的逃避之法。知道陶瑾然一直在欺骗自己后,她的情绪便化作了毒箭,伤人伤己。
  事实上,薛英暮的内心同样很矛盾,不得不承认,在初初见到他“死而复生”的那一刻,她是庆幸、是雀跃的,然而这股雀跃最后却被陶瑾然一再的欺骗所打败。她只要一想到他一直以来的满口谎言,只要一想到他说的“我喜欢你”、“我会对你好”都是假的,她便想让他也尝一下那剥床及肤的痛。
  身后传来一下什么东西落地的轻微的响声。
  薛英暮警觉地回头,手里的然然已经从她掌心挣脱出来,然后朝着那方向飞奔而去。
  “是谁?”薛英暮眯着眼问道。
  其实这问话有些多余,因为冲着然然亲昵地在那人掌心上蹭的动作,就已经证明了那人的身份。
  来人也毫不尴尬,露出几颗白牙,憨憨地笑道:“太后。”
  薛英暮被他的大胆气乐了,“陶瑾然,你知不知晓现在是什么时候?这里是什么地方?就凭你夜探积善宫,哀家就可以即刻将你推出午门斩首!”
  陶瑾然当然知道夜探太后的寝宫是重罪,可他也很清楚他今日若不来探一探,他会在心里恨自己一辈子。
  “太后,我知道您不会原谅我,但是我还是想向您解释清楚。”陶瑾然眼巴巴地道。
  薛英暮坐下来,因她心情不好的缘故,海青等人都被她打发到外面守着,是以只要她不出声,陶瑾然在这儿呆多久也不会有人发觉。
  薛英暮虽没有唤人,但是神色发冷,“哀家不想听。”
  陶瑾然走过去几步,低着头,却分外坚持地道:“我一定要解释清楚,太后恕罪。”
  气氛一时僵住。
  然然从他手掌里探出头来,一双眼珠子在两人之间来回转着。
  薛英暮的双眸扫向它,想也不想地道:“过来。”
  陶瑾然一愣,顺着她的眼神才知道她是在唤然然。
  然然绷着背,四个爪子和身子都化作一团,它将自己塞进陶瑾然的掌心里,努力降低存在感。只可惜,两人都正盯着它。
  薛英暮眯着眼,又道了一遍:“过来。”
  然然呜咽了一声,慢吞吞地靠近薛英暮,然后用两只爪子抱着头,讨好地蹭了蹭她的手背。
  “呜……”然然哽咽了一下,薛英暮狠狠地□□了一会儿它的耳朵,才渐渐放松下心情。
  陶瑾然还站在一旁,可怜巴巴地望着她。
  “罢了。”薛英暮叹气,转身背对着他,“只怕哀家再怎么阻你,你也还是要说的。”
  她不愿承认,她见着他火急火燎地想要解释的时候,内心还是有一丝起伏的。
  陶瑾然听着她这话的意思,便明白她是默许了自己的请求,忙不迭地道:“太后,我固然是皇上的师兄没错,但我与你说过的话,大部分也是真的。”
  薛英暮冷笑,“哀家想听那小部分。”
  陶瑾然委屈地摸摸鼻子,“太后,我说过会对您好的,至少这句没有骗您。”
  薛英暮平静地望着他,似笑非笑地道:“是吗?九句谎话,一句真话,便叫对哀家好?你把哀家当成什么?陶瑾然,你的好可真是廉价!”
  陶瑾然面有愧色,薛英暮说的不错,无论他是不是想全心全意地对她好,他骗了她都是不争的事实。更何况,他扪心自问,他确确也没做到全心全意四个字。
  “太后,我之前入宫,是皇上的意思,现在晋升禁军统领,也是皇上的意思。只不过第一次,他是为了方便监视您,第二次,则是为了防范史家和愉王。”陶瑾然想了一会儿,决定这次真的要全盘托出,与薛英暮真正的坦诚相对。
  薛英暮木着脸,顺着然然的毛的手指却很小幅度地动了动,尤其是听到后半句时。她现在很需要史家的消息。
  “怎么说?”薛英暮问道。
  陶瑾然见太后来了兴趣,立刻不敢马虎,肯听他说就好!
  他连忙道:“皇上说史家最近与愉王来往密切,可能会有大动作,这才让我假死,以真正的身份出现,取得禁军统领的位置。”
  薛英暮默了一会儿,目光在他的脸上停留了些许时间,才道:“皇上让你取李林而代之,是因为他觉得哀家会与史孝狼狈为奸,帮助愉王是吗?”禁军统领官职虽不高,但在皇城中占着极为重要的位置,若与反叛同流合污,皇上很有可能就会失利。当初史孝等人找上她,李林占着很大一部分的原因。凤承渊急忙换新统领,当也是想到了这点。
  陶瑾然心里清楚凤承渊的确是有这个想法,但他总不能说是,否则必会伤了薛英暮的心。他想了许久,硬着头皮道:“皇上自然不是这个意思,皇上只是想……想栽培我,想栽培我,嗯!”陶瑾然给自己打气。
  薛英暮没说信不信他的说辞,或许她已经不是很在意这些了。她收回目光,神色不变,清冷地道:“你与哀家说这些,皇上知道吗?”
  陶瑾然咬着嘴唇,摇了摇头。
  薛英暮的一双杏眼端详了他好一会儿,长长的睫毛眨了眨,甚是不解地道:“哀家其实很不懂。若说你一心向着皇上,可你却总是偷摸着给哀家一些信息,若说你一心向着哀家,也不可能。你是皇上的师兄,假死骗哀家不说,还踩着哀家的心腹上位。到头来,很有可能是你两边都讨不得好,哀家不懂你这是为了何。”
  陶瑾然在心里叹气,他现在已经两边都讨不得好了。凤承渊觉得他和薛英暮有私情,赶着将他从她身边调开不说,还生怕他反水,急忙将陶倾城从山里请出来,名为保护,实为监视。薛英暮以为他骗她、害她,视他如仇敌,连个解释的机会,还是他死乞白赖地求来的。他这是为何呢?
  他只不过是想保全他师弟、保全大齐的同时,又保全他心上人。他希望他们都好而已,他容易吗?
  陶瑾然乖顺地道:“太后,我希望您和皇上都好。”
  “都好?”薛英暮反问,随后淡淡地道:“不可能。树欲静而风不止这个道理莫非还有哀家教你?”
  陶瑾然懂,他太懂了。这些日子以来,无论他怎样以平常心去对待凤承渊,他也很明显地感受到了他们之间那不可跨越的沟壑。
  当凤承渊行使至高无上的权利的那一刻,他才陡然发现,站在他面前的那个男人,是坐在九间朝殿上的皇上,是世间最尊贵的人,早不是他单单纯纯的师弟了。
  陶瑾然的眼里闪过一丝黯淡,“我相信太后不会对皇上不利。您不是那样的人,所以我尽我所能地把我知道的事实告诉您。”
  薛英暮揉了揉鼻子,假笑了几声,“陶瑾然,你不该这么信哀家的。”不可否认,薛英暮的内心那一瞬有一丝感动的暗流划过。她与凤承渊多年的感情,他却还没一个与她认识小半年的人了解得通透。或许,这就是她会喜欢上他的缘故吧?不论发生何事,陶瑾然也总会把人往好的方向想。在后宫中尔虞我诈地活了这么多年,她很久没有遇见一个这么温暖、这么朝气的人了。
  可惜,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已经无法全心地信任他了。
  薛英暮与他正充满着期盼的眼睛对视上,面无表情地道:“小银子有一日与哀家说,你夤夜去永安宫见皇上。那时,你在门外,哀家是知道的。”
  陶瑾然眨了眨眼,才慢慢反应过来,她说的那日是哪一次。也就是那一次,薛英暮斩钉截铁的一句“我信他”,让他替她隐瞒了一部分真相,心无旁骛地站到了她的身边。可以说,若没有那一次,陶瑾然或许今时今日,还在凤承渊与薛英暮之间左右为难。
  陶瑾然摸了摸鼻子,心里还是有点小受伤,“哦,可是那件事已经过去了。我相信太后,也许有一些原因是您信我,但是绝大部分的原因却是我相信我自己的眼睛。”
  “眼睛是会说谎的。就像是哀家在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之前,绝没有想到,你竟然会是兵马大元帅的弟子。”薛英暮死死盯着他,道。
  陶瑾然尴尬地笑了笑,纵使他从说话开始,一直没有去触他们之间那层信任的薄膜,可他不碰,不代表薛英暮不记着。
  “太后,现在我的立场很坚定,我希望您好,也希望皇上好。而我相信您亦是同样盼着皇上好,盼着大齐国运安康的。”陶瑾然拼命地开始转移话题。
  薛英暮察觉到了他的打算,却只是问道:“所以呢?”
  “所以,我们能否通力合作,您能否不要和我冷战、不要不理我了?”陶瑾然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炯炯有神,在很大程度上,这才是他的目的啊!
  薛英暮皱眉,刚想回答,就听到门外海青大声道:“太后,皇上来了。”
  薛英暮顾不上适才的问题了,只看向陶瑾然,赶忙站起身,道:“你快走!”
  要是被凤承渊知道他夜探积善宫,就算他是凤承渊的师兄,凤承渊也绝不会对他从轻处置!薛英暮没有发现,无形中,她已经站在他的角度上思考问题了。
  陶瑾然显然猜不透她的想法,他只是微微一愣,有些苦涩地道:“这么怕他知道我在你这里吗?”好不容易把先前祈求原谅的话说了出口,眼看着就要到临门一脚了,关键时刻却因为凤承渊的来临而前功尽弃,他真是不甘心啊!
  薛英暮板着脸,急道:“你快走!”
  陶瑾然第一次露出了一个算得上是阴鸷的笑容,从窗户里一跃而走。

  ☆、第四十八章

  薛英暮没有怎么注意陶瑾然的表情,只在他的身影消失时,松了一口气,然后匆忙理了理衣襟。凤承渊进来时,薛英暮已经整理完毕。
  凤承渊的神色看上去有些黯淡,明明才几天没见,薛英暮却觉得,再见到他的这一刻,恍如隔世。或许当心态变了的时候,什么也都随之而变了。
  凤承渊径自落座,看着身边的一人一兔,笑道:“太后好心情。”
  薛英暮道:“闲来无事,只能逗兔子解闷。”
  凤承渊喝了口淡茶,看着兔子也不知想起了什么,脸色微微一变。
  薛英暮浑然没有注意,只是一直玩着然然的耳朵、然然委屈地想要用爪子遮着两只长耳朵,可是又惧薛英暮的凤威,没敢动作,正蔫蔫地趴在她的腿上。
  凤承渊喝完茶,敛容道:“朕今日来,是为了陶将军胞妹一事。”
  薛英暮淡笑,“看来皇上与陶将军的感情确实极佳,竟为了他的胞妹专程来找哀家一趟。陶将军能得皇上如此的重情重义,真可算是他的福气。”
  凤承渊也不咸不淡地笑了笑,“朕亲自来找太后,是觉得太后与陶总管有几分感情在。陶总管是他们二人的兄长,却因意外而身死。陶将军只身入宫,难免想家。朕思虑良久,才决定将陶将军的胞妹陶倾城接来,虽然有些不合规矩,但是总能免了陶将军的思乡之情。”
  薛英暮听着他从善如流地将“陶总管”、“陶将军”两个称谓来回转换,心里不禁默默嗤笑。真把她当傻子玩弄吗?她愿意接受他对自己一次次的防范,愿意承受他的冷漠无情,却不代表她能忍受他无止境的猜忌和欺骗。
  薛英暮想到了适才陶瑾然说的那些赤诚的话,再看看眼前的人,终于有了几分心寒。她与凤承渊曾同仇敌忾这么多年,他却始终不愿信任她。这就是她曾经爱过的人吗?
  薛英暮开始重新审视他。
  凤承渊见薛英暮无动于衷,不禁微微皱眉,沉声唤道:“太后?”
  薛英暮微笑,“皇上打算如何安排他的胞妹?”她刻意含糊了“他”的身份。
  凤承渊显然已经想好了说辞,“陶倾城是女眷,与男子一同居住怕有不妥,朕想将她安排在后宫,就按着嫔妃的家眷来对待。”
  薛英暮也觉得合情合理,并不反对他,“就按照皇上说的办吧。”
  凤承渊道:“若按脚程来算,陶倾城明日就可到达宫中,届时一切就交由太后打理了。”
  薛英暮平静地道:“哀家会照护好她的。”
  凤承渊点头微笑,两人相顾无言地坐了一会儿,他才起身离开。
  凤承渊一走,海青便走了过来,她这几日与太后相处的时间极其有限,现在肚子里正憋着一肚子的话。
  海青给太后倒了杯宁神茶,然后默默站在一边,用火辣辣的目光在太后身上来回逡巡。
  薛英暮挑了挑眉,道:“有话直说。”
  海青笑嘻嘻地道:“太后,我当日说您对陶总管有好感只是为了安慰您,还请您莫要当真。”海青这几天都要悔死了!在她看到陶瑾然不仅没死,还摇身一变成了将军时,海青就恨不得把自己的脑袋拿去当夜壶!她若不说那些话,太后或许还能在皇上与陶瑾然之间犹疑一阵,她此话一出,太后肯定是要对陶瑾然另眼相待了。可这陶瑾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能能屈能伸地适应好总管和将军两个角色,心机绝对不浅。海青很苦恼,太后怎么专门遇人不淑呢!
  薛英暮的嘴角扬了扬,“哀家心里自有计较。”
  海青苦着脸,道:“太后,陶总管假死骗您,定然是有阴谋的,您可莫要对他心软啊。”
  薛英暮看了看她,道:“你可还记得他如今的身份吗?”
  海青点头,“禁军统领。”
  薛英暮淡淡道:“禁军有两万人马,若真想给史孝等人一个重击,必然要与他合作。”之前禁军统领是李林,薛英暮能够让他随时听候差遣。谁知凤承渊也有这等防范,临时将人换成了陶瑾然,不过好在是陶瑾然,她和他还能有商量的余地。
  对比起太后,海青却没有那么乐观,她愁眉苦脸道:“太后,他是皇上那边的人,真的会听您的吗?”
  薛英暮头一次觉得海青蠢蠢的,开口道:“他为了皇上好,哀家也是为了皇上好,说清来由,还怕他不愿吗?”
  海青恍然大悟地道:“嗯,太后机智!”
  薛英暮别开头,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她更蠢了……
  手里的然然也仿佛被感染了情绪,一同嫌弃地扭着头。
  海青:“%¥#@#……”
  陶倾城是第二日巳时到的宫中,作为她嫡亲的哥哥,陶瑾然亲自在宫门口将人迎了进来,又好好交代了几句,才将她送至了内宫。
  薛英暮便在旁边一直看着,不时地也会与陶瑾然的目光对上,他却每每都先主动撇开。薛英暮有些着急,陶瑾然是吃错什么药了?她还有事欲与他商量呢。
  薛英暮忍无可忍地走过去,对陶倾城道:“在宫里若有住不惯的地方,便与你兄长说,哀家会处理好的。”
  陶倾城长得很水灵,一双大眼睛十分脱俗,此时正扑闪扑闪着,她也不客气,喜滋滋地道:“好的!”
  薛英暮又转头别有深意地看向陶瑾然,她道:“你兄长在哀家宫里当差的时候,也如你一般机灵,哀家看着你,便想起了他。你说,今晚他是否会向哀家托梦呢?”
  陶瑾然一头雾水,却还是硬着头皮道:“太后若觉得会,必然是会的。”
  “那哀家便借你良言,等着他的托梦了。”薛英暮笑道。
  陶瑾然眼珠一转,此时才有些明白过来,忙道:“是。”
  ——
  凤承渊今晚是在温室宫留宿的,按理说勤妃也正在桃李年华,一副身子娇娇柔柔的,应该很能得他的欢心才是,然而他挺身进去的那一刻,想的却是另一张脸——一张杏眼梨涡,红唇齿白的脸。
  就是这么想着,连什么时候泄的都未发觉。饶是勤妃再迟钝,也发现了凤承渊今晚的反常。她向来得宠,一个月里皇上有十多天都是宿在她宫里的,像今天这种情况,却是第一次。
  勤妃心里打着算盘,替皇上紧了紧锦被,道:“臣妾听说宫中今日新来了一位女眷,是陶将军的胞妹,长得十分貌美。”
  凤承渊对她的那点心思明白得很,却只是嗯了一声。
  勤妃徐徐地道:“陶将军现如今是禁军统领,皇上若真对他的胞妹有意,臣妾便去向那女孩说。想来皇上的属意,她当是不会拒绝的,也不必苦了人家住在后宫里,却没有名分。”
  凤承渊本就有些烦躁,现在听她在旁边尽说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烦躁的情绪不由得更重。他捏起勤妃的下颔,微微一抬,冷厉地道:“朕以前觉得你善解人意,现在看来是朕错了。”
  勤妃听着他的语气,还没来得及开口,泪便先流了下来,“皇上息怒。”
  咸涩的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滴在了凤承渊的手心上,不由得一烫。凤承渊松手,下床穿好衣裳,头也不回地道:“你若有空,便多向太后学习一下,免得每日只会些哭闹的玩意儿。”
  勤妃一愣,身子缩了一下,却还是忍不住地问道:“皇上这是去哪儿?”
  凤承渊并未理她,只是径直走出了宫门。
  门外,黄公公正一丝不苟地尽责地守着,见皇上出来,忙道:“夜已深,皇上怎么不披件衣服,可要当心着凉。”
  凤承渊拢了拢衣襟,幽黑深邃的双眸沉了沉,道:“去积善宫。”
  黄公公的嘴里像吞了苍蝇,最终仍是一言不发地在前打着灯笼走。
  温室宫外本有束海棠花开得极好,如今绯红的花骨朵却不知受了什么风,在黑夜里瑟缩着败落,徒留满地的殷红。
  此时的积善宫里,也很热闹。
  说来赶巧,每当凤承渊临时起意来看望薛英暮时,都是陶瑾然偷偷摸摸地夜探积善宫的时候。
  其实,陶瑾然也不清楚薛英暮今日下午说的模棱两可的“托梦”,究竟是不是让他今夜再来一次。但是反正来了他不仅不吃亏还能占便宜,是以他就大胆地来了!
  事实证明,他和薛英暮还是残留着那么一点默契在的。
  陶瑾然还是戌时到的积善宫,薛英暮已经在椅凳前坐好等他了。
  “看来你还没有蠢到极致。”薛英暮道。
  陶瑾然心里高兴的同时,还有些别扭——他始终无法忘记昨日薛英暮知道凤承渊来的时候,那股子激动劲。
  他没有搭茬,只是别别扭扭地走过去坐下,用着很正经很正经的语气道:“太后找我所为何事?”
  薛英暮察觉到了他的情绪,却只狐疑了一会儿,就决定先不用管他,还是正事比较重要。她道:“哀家约你前来,是想与你说史孝和愉王等人的事情。”
  陶瑾然毕竟对朝政的了解不深,蹙眉道:“他们怎么了?”
  薛英暮压低了声音,靠近了他几分,道:“他们要谋反,并且约了哀家与他们一同谋反,哀家答应了。”
  还不等陶瑾然答话,窗外就响起了一声很细小很细小的声音,薛英暮并未听见,但是陶瑾然听到了,他飞快地打开窗户查看,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陶瑾然摸了摸鼻子,抓着窗棂,不放心地又看了看,入目所及的依然无半分可疑之处。
  薛英暮也跟着上前,紧张地问道:“怎么了?”
  陶瑾然舔了舔嘴唇,“没事,或许是我多心了。”他对自己的功夫很有自信,皇宫里大内高手虽然不少,可要在短短的时间内完全隐藏起气息不被他发现,几乎是不可能。除非此人轻功极高,已经远离了积善宫。这一瞬,陶瑾然又想起了一个人,不过很快此人就被排除在外了。
  他坐回去,道:“大概是风声,只不过是我疑神疑鬼了而已。”
  薛英暮本就没有听到任何声音,现下听到他这么说,便也认可了这种说法。
  陶瑾然这才回答了薛英暮适才的话,“太后之前说的可是真?”
  薛英暮观察着他的神色,淡淡道:“哀家不喜欢骗人。”
  陶瑾然强自挂着笑脸,尴尬地笑道:“是。我也不喜欢骗人。”
  薛英暮难得的没有继续追究下去,只是道:“当日你说要与哀家通力合作,现在便是哀家需要你的帮助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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