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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落长安-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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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落心里一软,忘了反抗,只得任他揽着。
静默了会儿,她最终还是挨不住好奇地问道:“听说最近星象有异?你堂兄天天都在忧心此事?你怎么都不着急?”
“有什么好担心的,该来的早晚要来,与其去担心未知的事情,倒不如想想若是真的发生了,如何应对来得实际。”
尘落虽吃惊他会这样想得开,但还是赞同地点了点头:“…你说得对…”
她望向远方,不知怎的又开始游神。
看今年的气候还不错,不能说丰收也不至于饥荒。这天象所示,莫不是真的会有战事引来饥荒?…
“怎么?你在忧心?”宇文邕轻声问道。
“没…”她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宇文邕皱起眉头:“落儿,你我是夫妻,本应同心,你若有话,不必瞒着我…”
“我…”尘落犹豫地转头看向他深凝着自己的眸子,竟有些心虚起来…
迟疑了下才道:“邕哥哥应该知道我在想什么…我不喜欢战争,如今更害怕战争…我不说,只是我觉得我是你的女人,有些话,不应该说…”
宇文邕紧了紧自己的手臂,没有说话。
尘落见他不答,从他怀里挣出来,淡然道:“水快开了,我给你泡茶吧…”
宇文邕立在原地,看着她忙活起来,不自觉地握紧拳头。
他明白她的意思,她虽然和亲来了周国,可是还心心念念自己的国家…
刚刚也许他不该,也没资格那么说…
因为连他自己都有事情不敢告诉她,又怎能要求她事事相告?
去年的宜阳之战,虽然齐国解了宜阳之围,两国也已经息鼓止戈,但堂兄却依旧没想放弃那里。
韦孝宽多次上奏让堂兄在汾北筑城,不要去管宜阳一城,但堂兄却将此事一压再压…
这样下去,宜阳一战早晚要…
“陛下,宇文孝伯大人求见。”何泉的禀报声打断了院中尴尬的气氛,也打断了宇文邕的思考。
尘落泡好茶,起身道:“孝伯大人既然找你,不如请他一起喝上一杯?”
宇文邕看着她,点了点头,又吩咐何泉去传。
不一会儿,宇文孝伯走了进来,他对宇文邕行礼后又对尘落轻轻一拜。
尘落欠了欠身,算是回礼。
宇文邕招呼他坐下,又令人去取来棋盘,要和他杀上几局。
尘落跪坐在一边,边倒茶边说:“孝伯大人来得时间正好,这茶刚刚好,或早或晚,或许味道都会不如现在。”
宇文孝伯听得迷惑,又看向宇文邕。
宇文邕只是轻笑一声,接过她递来的茶,附和道:“夫人说得对,孝伯你今日来得倒是时候。”
宇文孝伯更加诧异,他接过杯子,忙向尘落称谢。
尘落又对宇文邕轻轻一鞠:“不打扰陛下的雅兴了,我先…”
“今日,夫人就在这儿观战吧…”不等她说完,宇文邕已经开了口。
尘落抬起头,有些愕然地看向他,他应该有什么事情要和孝伯大人说吧?之前他们一下棋,他一般都让自己去煮些茶,或者去准备茶点,她想他可能不希望自己听到他们的谈话,怎么这次让她观战?
宇文邕拉着她的手将她拽到身边,笑道:“你说得对,你是我的女人,有些事情,我也不想瞒着你。”
“陛下…”这次轮到宇文孝伯讶然。
“孝伯放心,落儿和我是一心的,在她面前,不必避讳。”宇文邕紧了紧握着她的手。
尘落有些感动,也紧紧回握住他的手。
他信任她,她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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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越来越冷,秋意也越来越浓。
不久,长安收到消息,陈朝的司空章昭达带兵前往荆州征梁主萧岿。
为此宇文护授意大将江陵总管陆腾在西陵峡口的南岸兴筑起安蜀城,又在长江上牵引大绳,编织蒲苇当作桥梁运输军粮,协助梁国抗击陈军。
接连几日的秋雨让气温骤降,也让安蜀城的防御变得更加困难。
章昭达通过对天气的观察,令陈军将士们备好长戟,登上楼船,迅速驶出,仰面割断江面上牵起的大绳,断绝了周梁联军的粮草。安蜀城也因此被攻克。
紧接着,章昭达乘胜追击,率众五万、船舰二千向江陵突进。
陈将程文季作为先锋,趁水涨流急之时,乘轻舟偷袭,很快便将梁主萧岿的舟舰全部烧毁。
萧岿见到此景不得不再次向周国襄州总管卫国公宇文直告急…
宇文直刚到襄州不久,闻听陈寇之事,心中多有不爽。想到上次他若不是败给了陈人,也不至于被免去诸多官职,如今只挂些虚名在…
因着气愤,他迅速下令遣大将军赵訚、李迁哲等率步骑去协助陆腾,听候其调遣。
李迁哲将自己的部众驻扎在江陵的外城。
陈将程文季、雷道勤等趁着夜色前来偷袭城池。
周军一时大乱,无法抵御。好在陆腾闻讯迅速下令开城迎敌,率领士兵奋力迎击,又与李迁哲汇兵同抗,这才扭转了战局,使得陈军慌乱退去。
雷道勤在逃跑中因流矢毙命,陈军被虏者也多达二百余人。
章昭达闻听消息,心有不甘,他见江水泛长,又令士兵将龙川的宁朔决口,引水倒灌江陵城。
城中因突来的水灾惊慌失措。
李迁哲临危不乱,派人尽快疏通河道,又亲率骑兵突出江陵南门,派步兵突出江陵北门,从两头夹击陈朝军队,逼得陈军投水战死者无数。
夜晚,陈朝士兵又趁着周军庆祝之际偷偷地在城西架起云梯登城,几百人在夜色掩映下登上了城楼。
李迁哲迅速整军,奋力反抗,打退了陈朝军队的又一次进攻。
陆腾则带兵追击逃跑的陈军,在西提给了他们致命的一击。
此时大风暴起,李迁哲挥舞起手中的武器,迅速下令,借着天时之助,带领士兵突袭了陈军的营帐。
陈军四散逃窜,都无心再战。
章昭达见大势已去,也不得不下令收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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胜利的消息传回长安,宇文直也心情煞好的回了京城,可这欣喜还未持续多久,他便憋了一肚子火儿来找宇文邕。
彼时,宇文邕正在麟趾殿中教着尘落象戏的技巧,听到他来的消息,虽然面上没什么变化,却似乎很无奈。
尘落看他的样子,心中叹了口气。
这兄弟两个还真是有点奇怪,明明该是最亲的人,却感觉对对方并不是很喜欢…
“让他进来吧…”宇文邕丢下手中的棋子。
宇文直边走边想着昨日的事情。
昨日他本心情愉快地骑马走在街上,结果不巧地撞见了宇文护的儿子们。因为街道不宽,他们挡住了他的路,又不肯让开,自己便生气地也令随从堵住了他们。
理论上,他是他们的长辈,宇文至不仅丝毫不尊敬他这个堂叔,还语带嘲讽,用堂兄来压他,让他让路!
僵持下,他们两方都不肯先退让。一个不快,便大打出手…
事情闹大了不说,还引来巡逻的士兵。
士兵不愿得罪堂兄家的诸位公子也就算了,竟然来得罪他!
他一时气急,直接就上鞭子抽了那个不识抬举的士兵。
最后事情闹到堂兄那里,堂兄高谈阔论地说他身为皇族,当街打人有失威严!可是却只随口说了自己儿子们几句便作罢!……
他当时拂袖而去,还听到堂兄一直在身后骂他…
此事分明他儿子有错在先,他打人有失皇家风范,他儿子们骂人就没有吗?!
宇文邕见他一脸怒色地进来,揉了揉额角:“昨日的事情朕已经听毗贺突说了…你当街打人确实不对…”
宇文直一听更是难掩愤慨:“皇兄怎么也这么说!好个毗贺突,分明帮着堂兄挑拨你我关系!此事本就是他们有错在先!不知道哪里来得狗奴才,也跟着仗势欺人!”
“堂兄的儿子们都是你的小辈,他们不懂事,你让让又有何错?何苦把事情闹得满城风雨?让百姓们看笑话?”
“就是看不惯他们那跋扈的样子!本想借着此次战功压压他们的气焰,没想到他们这么不识抬举!真真可恶!”
宇文邕听到这句有些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唇。
那帮侄子的行为若是不这样,又岂能让众怨沸腾,让堂兄渐渐失去人心。
宇文直见他笑了,语带嘲讽道:“皇兄竟然笑得出来?”
宇文邕望了望窗外,严肃道:“难为堂兄整日日理万机,还要为这些小事操劳,朕应当下诏褒奖才是。倒是你,这次襄州那边的事情虽处理得不错,但还是抽空多读读书的好。”
宇文直也瞟了眼窗外,冷哼一声。
窗外人影一闪,消失不见。
宇文邕收回视线,继续道:“早就说了,不要心急。”
“我可没皇兄你这耐力。”宇文直随口道,“爱听就听去,我又不是第一天得罪了他!皇兄到底准备何时出手?!”
尘落回过神,看看两人的表情,忍不住笑出了声。
两人一愣,宇文直不满道:“嫂嫂这是笑话我吗?”
尘落忙吐了吐舌头,抱歉地看了一眼宇文邕,又装模作样地轻咳两声:“卫国公误会了,我怎么敢笑话你,只是你们刚才说得那么认真,我以为是真的…”
“嫂嫂胆子向来大,有何不敢取笑我的?刚刚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宇文直有些不屑。
尘落心中明了,看来刚才宇文直是真心厌恶,不是配合邕哥哥演戏。
她想了想,拱手道:“《孙子军争》有云:避其锐气,击其惰归。卫国公如此直爽,倒让我佩服。”
“过奖,嫂嫂当年宴席之上也让我大开眼界,不得不佩服。”
“豆罗突。”宇文邕的声音一凌,似乎因为他的话染上些怒气。
宇文直摆了摆手:“罢了,罢了,皇兄你护着她,我懒得和她计较。宇文护若不诛,必为后患!今日之辱早晚也要让他们还了!”
宇文邕端起茶碗静静地喝了一口,才冷冷地说了句:“谁都逃不掉!……”
尘落见他眼中寒芒乍现,心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刚才邕哥哥的声音虽轻,却让她有些害怕。
虽然宇文护对他不好,可是终归是他的堂兄…
他要恨他多深才能说出这样的话?……
手上一暖,尘落收回神思,侧首发现宇文邕不知道何时已坐在她身边,而宇文直也已经离开了…
“不舒服?”宇文邕的声音含着担忧。
尘落摇了摇头,轻轻靠在他肩上。
宇文邕揽过她,下巴蹭着她的发顶,似乎很享受这样的时光。
“落儿,有你陪我真好…”
尘落的心瞬间软了下来,刚刚的恐惧似乎也跟着消散。
她抬起头看着他,语中带着些许祈求:“邕哥哥,刚刚你说话的神情让我有些害怕…突然想起曾经你也有一次用相似的口吻对我说话…以后可不可以不要这样…”
宇文邕拍了拍她:“刚才是我不好…以后不会了…”
尘落轻轻颔首,将头埋在他胸前,却不自觉地抓紧了他的衣襟…
邕哥哥,你有帝王之才,也有帝王之心…
你是不是也会为了自己的帝位去消灭所有威胁到你的人?
是不是会像二叔和九叔那样?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杂,战争又被我写得流水了。。。下章搞点小温馨。。。接着就要开始混乱+纠结了…
至于女主说相似口吻说话那事,我想到的是上的《漫漫长路》那章。
貌似下午挂掉了,更新下。。。
最近总熬夜头脑不清醒,希望我说得话够连贯。。。
第19章 踏雪寻梅
简介:红梅点点印白雪,共许未来爱誓言
……………………………………………………………………………………
周天和五年(公元570年),周国的郑国公达奚武和豳国公宇文广先后薨世,这让宇文护的心情变得格外沉重。
宇文邕为讨他开心,下诏曰:
光宅曲阜,鲁用郊天之乐;地处参墟,晋有大蒐之礼。所以言时计功,昭德纪行。使持节、太师、都督中外诸军事、柱国大将军、大冢宰晋国公,体道居贞,含和诞德,地居戚右,才表栋隆。国步艰难,寄深夷险,皇纲缔构,事均休戚。故以迹冥殆庶,理契如仁。今文轨尚隔,方隅犹阻,典策未备,声名多阙,宜赐轩悬之乐,六佾之舞。
麟趾殿中,尘落踱着步子,看着手中宇文邕刚递给她看的诏书,不禁调侃道:“陛下可真是好弟弟,这句句都奉承晋国公,快把他捧到了天上,连轩悬之乐,六佾之舞都赐,难道就不怕本身对你寄望的臣子失望?”
宇文邕笑着摇了摇头:“夫人觉得此诏如何?”
“陛下莫不是考我?我只好奇晋国公听了的反应。”
宇文邕招手示意她坐在自己边上,等她坐定才嘴角洋溢笑容地看着她慢慢道来。
“堂兄听了以后自是高兴,不过表面上一直很谦逊,说自己何德何能,与我客套半天才领了。之后还带着满朝文武说我英明,自己定会为了周国鞠躬尽瘁…”
“你怎么这么开心?这样的小把戏只是一时的安抚罢了。而且估计那些中立的臣子还觉得你是扶不起的阿斗呢…晋国公他还真是当局者迷,竟然被这小小一纸诏书就给障了目?”
“还好堂兄不像你…”宇文邕抬手刮了她的鼻子一下。
“像我也没关系,因为邕哥哥你总是技高一筹,如果是我,看到你这样‘老实’的皇帝,一定也会放松警惕。就算知道舞乐之声会使人沉沦,但还是无法拒绝这样的‘盛情好意’,毕竟这舞乐的意义非凡。他久居高位,又因大权在握有些自负…这样的人一定觉得这一切是他理所应得。”
“夫人分析得不错,不过被你说得我好像很坏似的。”他边说边埋首在她脖颈。
尘落推开他,手指敲着下巴对他上下打量一番,肯定道:“确实有点坏…”
“那晚上可要让你好好见识下这坏!”
“额…”尘落脸一红,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反驳他,只得嗔怪道,“果然不是有点坏…”
宇文邕又笑着刮了下她的鼻子。
思索一会儿,他又开了口:“落儿,齐国传来消息,听说高纬下诏晋封广宁王为司徒,之后又恢复了文宣皇帝的谥号,庙号也改回了显祖。”
尘落一愣,眼中光影流转但很快便被她压了下去。
她躲开他的视线,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不解道:“干嘛突然告诉我这个?”
“只是觉得你会想知道。”宇文邕没有在意她的逃避,继续说着,“我知道你心里很在乎你的兄弟,你也说过你二叔从小对你很好…”
尘落闻言对上他的视线,心里满满地感动,没想到他竟然还记得这些…
她轻轻靠在他肩上,良久才轻启朱唇道了句:“谢谢……”
“你开心就好…”宇文邕轻轻拍了拍她。
尘落“嗯”了一声,闭上眼。
宇文邕看着眼前的人,嘴角轻轻勾起,又将视线移向窗外,神思渐渐飘渺起来。
他只告诉了她会让她开心的消息,但齐国来得消息却远不止这些…
听说高纬立了刚几个月大的皇子恒为皇太子,并为此释放并州死罪以下的犯人。
没过多久又封了梁朝逃难的皇帝萧庄为梁王,准备帮他复国。
想到当年父亲扶持的魏国发兵攻打郢州,使得萧庄败给陈朝的事情,他不知为何觉得萧庄这个人或许早晚是周国的祸患,一定要除掉才行!
此外,探子带回的一些消息说高纬很依赖那个宫婢出身的乳母陆令萱,对她言听计从不说,甚至比待自己的母亲武成皇后还要亲近…
而高湛当年的宠臣和士开,声势和权力在齐国越来越大,齐国上下的谄媚之风也越来越重。
朝中虽有不满者,却都敢怒不敢言,多数人还是在想尽办法讨好他,以求升官发财。
听闻现在齐国的官吏之中,有不少认他当了干爹的,这不免有些可笑,但还更有甚者。
据说一官员去探视和士开的病情,恰巧听到太医给他开出粪汁黄龙汤来治疗伤寒,于是此人主动接过药碗,一饮而尽,还笑说:“黄龙汤并不难吃,儿已经替您尝过了。”
和士开本面露难色,不愿喝这样的药,后因感激他的好意才勉强服用了汤药,病也因此痊愈。
从此,他更对这样的干儿子照顾有加…
仔细想想,他与和士开也算有过一面之缘,只是当时因为处境,他并无多去留意,但他短短几句话,便已让他感到谄媚的味道。
而从高湛死后他的步步高升,也可看出他的手腕,此人不简单…
只是此等荒淫之人把持着齐国…
宇文邕依旧看着窗外,嘴角的弧度却渐渐放大…
对周国而言,或许是件天大的好事吧!
*******************************************
天气越来越冷,尘落令人将鹦鹉和兔子都挪到了屋中照看,时不时便会对着它们说些近期的快乐和思乡之情,五色鹦鹉偶尔也会接上两句,弄得她又好笑又好气。
有的时候,她会站在云和殿的院子里看着天空发呆,感觉着天空的高远,却不再去羡慕这一角天空外的生活。
因为他对她很好,她觉得很幸福…
冬天悄无声息地来了,第一场雪也在不知不觉中落下。
午后,尘落看到院中堆积的一片厚厚白色,不顾未停的细雪,便兴奋地跑到殿外堆起了雪人。
最后,在她的煽动下,整个云和殿的人都开始忙活起来,三三两两的开始堆。
不多时,庭院里七扭八歪地立出各种形象,有猫狗,有人像,有宫殿…乍一看去,煞是热闹。
宇文邕进来的时候,见到这样的景象,不由地愣了愣。
他扫视一圈,很快便在一片白色中发现了他熟悉的红色身影。
隔着雪雾,眼前突然划过他们相识的景色,那漫天的柳絮也如这冬日的白雪一样,轻盈婉转。
而她,则在这白色圣洁中绽开怒放,令人无法忽视。
不知哪个侍女率先看到了他,忙跪地行礼。
其他人听到“陛下”的称呼,也都停下手里的工作,慌乱地拜见他。
尘落也留意到他,忙掸了掸手上的雪,有些尴尬地欠了下身,轻唤了句:“陛下……”
宇文邕轻咳一声,挥退跪了一地的人才走到她身边,抓起她冻得有些红的手,轻轻揉搓:“你自己身体不好,也不知道注意下,到时候又该病了…”
尘落不好意思地抽回手,心里却觉得暖暖的,羞涩道:“人家…人家哪有那么脆弱…”
宇文邕眸中掠过一丝阴霾,虽然很快,但尘落还是捕捉到了它。
她知道他许是自责当年伤了自己,又囚禁自己的事情,忙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笑着揽住他的脖子:“我就是看到下大雪,觉得神清气爽,才拽着大家一起玩玩…没给你丢面子吧?”
宇文邕听她这么一说,心情似乎好了很多。
他抬手轻刮她的鼻子,笑道:“先别玩了,带你去个好地方。”
说完又吩咐何泉去取她的狐裘。
“去哪呀?”尘落看着他,见他拿着狐裘示意自己,乖顺地按他的意思披上。
不及她再问,他便拉着她向殿外行去。
尘落想到他刚刚的温柔,嘴角轻轻上扬,视线停留在他握着她的手,忘记了时间,忘记了路程,只觉得天地间只有他们两个存在…
不知道走了多久,他突然停下来,转身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句:“闭上眼睛。”
那声音似乎带着蛊惑,她想都没想就合上眸子。
感觉到腰上一重,她顿感安心。
他继续半牵半扶着她走了一段路。
他们走得很慢,他是那样的小心翼翼,似乎生怕她会摔倒…
鼻尖隐隐传来一阵清香…
他们也渐渐驻足。
见他不开口,她偷偷睁开了眼,正要转头问他,却被眼前的景色所震撼。
此时,雪已经停了,空气让人觉得格外清新。
而眼前,有星星点点的红色如宝石般镶嵌在白茫茫的世界中。
她看得有些痴,一时竟不知用何语言去形容才恰当。
“喜欢吗?”宇文邕的声音响起。
尘落回过了神儿,看着他嘴角轻扬,重重地点了点头。
“这片梅林也有些年份了,可惜朝代更替毁坏不少,想必当年汉朝未央宫中的一定更加漂亮。”
尘落摇着头,却难掩一脸幸福的表情:“已经很棒了。邕哥哥,我好喜欢这里!”
边说,她边兴奋地跑上前去,手指拨弄着花上的雪。
雪的冰凉,花的清香,仿佛在那一瞬都渗入了她的生命。
“要不要再堆个儿雪人?”宇文邕看着她的背影,竟然说出连自己都没想到的话。
尘落闻言转过了身,有些诧异地看向他:“我以为你不喜欢?”
他走上前,抬手拂过她的青丝:“如果堆一个你,一个我,两个人一起在这梅树下,应该是件不错的事。”
尘落听后,嘴角的弧度渐渐扩大,忙捣蒜似的点头,生怕他会反悔。
“陛下金口玉言,可要好好努力,不许把我弄丑了!”
宇文邕轻笑一声:“夫人也要好好努力,要不就治你个大不敬之罪。”
两人对视着,都笑了起来,也不再多说,一同滚起了雪球…
日已西斜,两个雪人也成了模样。
一阵风过,带着些细碎的雪花和点点红梅落了下来,洒在两个雪人的头上,也吹在他们的身上。
宇文邕拥着尘落,静静立了一会儿,才道:“好了,该回去了?”
尘落点了点头,突然很小声地说:“邕哥哥,嫁给你,我很幸福。以后的每年,我们都来踏雪寻梅好吗?然后在初雪之后,我们再来这里堆两个雪人,我要把他们都画下来,记录下每年的第一场雪,第一朵梅花,还有我们的故事…”
“好。”宇文邕应道,看着她幸福的笑容,自己的心里也多了一股暖流。
他不会想到,今日这样简单的承诺,在今后的诸多岁月中会变得那样艰难,也那样让他们辛酸…
但曾经拥有过的快乐,却已深深烙印在他们的心里…
作者有话要说:
温馨一日~
第20章 边城冲突
简介:宜阳未定汾北乱,谁家少年多心思
……………………………………………………………………………………
日子一天天过去,不久周国传来胜利的喜讯:大将军郑恪率师平定了越帯⒃诘钡厣柚闷鹞髂荨
此外,在韦孝宽的多次建议下,宇文护终于同意让他去汾水以北筑城。
可谁知,韦孝宽尚未行动,齐国的斛律光也请求高纬许自己率步骑五万从晋州道出发,进军汾水,于玉壁修筑华谷、龙门二城。
韦孝宽得知斛律光先行的消息,忙率大军赶去,大有一争高下的趋势。
斛律光见状,便领兵到汾东,请与韦孝宽相见。
两军阵前,二位将军策马上前,互相拱了拱手。
斛律光直入主题:“宜阳一座小小的城池,两军已经为了它相持很久。如今我们决定放弃宜阳,准备在汾水以北取得补偿,希望韦公您不要见怪。”
韦孝宽闻言紧了紧拳头,却依旧和颜悦色道:“宜阳本是你们的要塞之地,汾水以北,是我们所放弃的地方。我们所放弃的,你们去取走,哪里算得上补偿?况且您辅佐幼主,位高权重,本应该调阴阳,抚百姓,又怎能穷兵黩武,给国家和百姓带来怨恨和祸根?如今,沧、瀛水灾致使千里无人烟,难道要使汾、晋之间也横尸暴骨吗?如果只为贪图这么一块寻常之地,让本就遭难的百姓再受涂炭之苦,我觉得您实在不应该这样做。”
斛律光听后敛眸笑道:“若是你们不要的地方,我们取了又有何妨,我们将要塞送与贵国,正是诚意所在。韦公如此劳师动众,不知所谓何意?”
韦孝宽也不肯退让,相左之下,最后两军不欢而散,对持了起来。
周军大帐中,韦孝宽手拿匕首,双眼微眯着眼前的地图。
猛地,他将匕首插在地图之上,乃然是汾北一片。
他紧了紧拳头,心中暗自下着决心。
斛律光是齐国的要臣众将,战略眼光长远,勇武过人。
若不除他,周国难以平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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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天和六年(公元571年),周国因天子五门之一的露门未修建好而废朝。
不久,两国边境的战事也随之传了回来。
宇文护接到消息,心中踌躇于两国是否要开战,但却突然认可韦孝宽先前的想法,认为汾北之地应当取之,不能留给齐国。
宇文宪骑着马来到宇文护的府邸,他知道堂兄此次找他前来恐与边城之事有关。
心中虽已有了主意,但是他却不知为何感到莫名的躁动。
宇文护见到他,忙问道:“你可知边城之事?”
宇文宪拱手道:“弟刚刚听说,所以接到堂兄的命令便立刻赶来了。”
宇文护叹了口气:“如今边城盗贼遍地,两军戎马纵横,所以使得疆场之间,百姓困苦不堪。我们岂能坐视百姓被大肆杀戮,而不想法解救他们?你可有什么计策?”
宇文宪思索一会儿,恭敬道:“弟以为,兄长应暂且从同州出兵,以壮大我军声势和威慑力,我请以精锐士兵在前,根据情况进行攻取。如此,定可使边境安宁,同时,也应该会有其他的收获。”
宇文护点了点头:“你说得有理,便依你所言,而且你带兵前往,我也放心。”
宇文宪忙应下,可脑中不知为何却突然闪过尘落的影子,那个站在洛阳城上,一身白衣立于雪中的倩影…
他紧了紧拳,突然对宇文护道:“堂兄,弟有一事,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宇文护见他神色认真,有些疑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不仅是我赞赏的兄弟,也是我信任的部下,有何难言?”
宇文宪迟疑道:“周齐开战,弟想请兄长莫要为难一个人…”
宇文护明白过来,皱了皱眉:“也不知道那个丫头给你们下了什么迷药,你也好,祢罗突也好,怎么都这么护着她!”
宇文宪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立在一旁。
“罢了罢了。”宇文护摆摆手,“只要她不做对不起我周国之事,我便不与她计较。”
“多谢兄长成全!”宇文宪忙拱手道。
“时候也不早了,你回去收拾收拾,进宫通知祢罗突一声,就说让他按着我刚刚的意思下旨,你明日一早便率军前往前线。”
宇文宪闻言称是告了辞,虽然已经习惯这些年堂兄命令的口气,但还是不免感慨,皇兄他是天子,堂兄却总以上位者的口吻派人去通知,而非去请求…
宇文护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思量起来。
这个女人果真是个祸患……
可是毗贺突既然求他,他现在确实不方便出手,只能到时随机应变了。
他找来随从,吩咐道:“通知宫里的人,近些日子守好云和殿,任何不寻常的举动,都来向我汇报!我明日也要出发去趟同州,若是有事尽快通知我。”
“是!”随从领命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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麟趾殿中,宇文邕看着宇文孝伯刚刚给他的密函,心中知晓了边境之事。
他随手将字条投入烛火中,凝视着它们燃烧殆尽。
那跳动的火焰在他瞳孔中忽明忽暗,让人猜不透他此时的想法。
“陛下,齐国公求见。”何泉的声音响起。
宇文邕收回了神思,轻勾起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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