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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后作死日常-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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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砚是被萧铎半抱着上马车的,他怕她累着。
其实阿砚心里明白,作为一只猫,也是需要多活动一下的,这样才能锻炼筋骨,身体才能快点好起来。
不过……猫还是听主人的吧……听话的猫才能长命百岁。
她埋在萧铎的怀中,任凭他把自己抱上马车。
马车里早已经准备妥当的,几个攒心盒子,里面放了各样干果点心等,另有个铜壶安置在旁边茶几上,是预备着随时用些茶水。
阿砚是被萧铎放在一个矮塌上的,那矮榻躺上去倒也颇为宽阔。
环顾这马车四周围,实在难以想象这只是一个马车而已,实在是太过奢靡了。一时不免想着,像牛桩子村的自家父母,估计一辈子都无法想象马车里面还可以布置得像个厅堂般阔气。
对于这世间绝大多数乡下人来说,马车不过是一个车辕子并两个轱辘而已。
再一次说明了,当个猫咪,特别是当萧铎的猫咪,真是幸福。
窗外阳光从车帘子里照进来,虽是冬日的阳光,却也有些刺眼,阿砚微眯起眼睛,小心地靠近了车窗享受着。
夏侯皎月跪在榻旁,想将第二层车帘放下,免得晒到了阿砚。
阿砚忙伸手阻止,摇了摇头。
夏侯皎月心领神会,这才罢了。
因如今阿砚奢华地占据了一个矮榻,萧铎也只有局促地坐在她身旁了。他见阿砚眯着眼睛,以为她要睡,便坐在那里并不说话。
后来看阿砚扭来扭去的,像个麻花一般,也不是要睡的样子,这才凑过去,递给阿砚一个炭笔并宣纸。
“没事多练练吧。”萧铎对于阿砚的画技实在是有些不敢苟同——尽管他本来应该看着阿砚百样好的。
阿砚大模大样地拿过笔来,放到膝盖上,想了想后,便开始画了。
萧铎借着车窗里晃进来的细碎阳光,去看她的画。
上等的泾州宣纸,那是御用贡品,如今被阿砚拿着炭笔胡乱勾勒一番,画出了歪歪扭扭的图案。
萧铎拧着眉头仔细辨别,最后终于认出来了。
“这是铜钱。”
阿砚猛点头!
萧铎又去辨认下一个,半响后,艰难地道:“这是……糖葫芦?”
阿砚欣喜点头!
萧铎忍不住好奇:“这是什么意思?”
阿砚指了指那铜钱,做出了哭的样子,又指了指那个糖葫芦,做出了馋的神情。
萧铎抿唇默了半响后,恍然,一下子笑了:“你是在说你小时候,没有铜钱买糖葫芦,只好在那里哭鼻子?”
阿砚激动点头!
他可真有悟性!
萧铎忍不住笑出声来,爱怜地揉了揉阿砚的头发:“这里可有卖糖葫芦的?”
阿砚一下子眼中绽放出光彩来!
她忙拿出自己之前画的那一片迷茫茫的小点,又掀起帘子来东张西望一番,最后拉着萧铎一起看不远处。
萧铎一望之下,顿时恍然。
“原来你刚才画的是这里的集市?”
阿砚骄傲点头,他终于认出来了啊!
旁边的夏侯皎月见此,一下子抿唇笑了,从旁提议道:“既然姑娘惦记着,左右我们也路过,不如顺便去看看?”
萧铎正有此意,当下命令马车前去那集市,少顷之后,因怕这么阔气的马车在集市里太过引人注意,便让马车停下,萧铎领着阿砚的手,独自前去。
不过是个乡下镇子罢了,自然比不得燕京城的繁华,不过阿砚看在眼里,却是颇为兴奋的。要说起来自从去了萧铎府中当厨娘,每日里所见不过那么几个人罢了,特别是她病了后,往日出去走动下都要被萧铎跟着,哪里能得自由呢。
如今看这残雪掩映下的集市,人来人往的,露着膀子滴汗的打铁匠,摸着山羊胡子算命的老神算,还有卖花纸的卖年糕的卖针线的,各样招揽声音的叫卖声此起彼伏,颇觉得亲切,她心里也跟着欢喜起来。
如今已经是接近年关了,乡下人这个时候赶集便频繁起来,手头有钱没钱,总是要卖些对子年画,再给家里孩子买几响鞭炮,香火生肉自然也是少不得。
萧铎见这边人多,生怕阿砚挤到,一直伸出胳膊揽着她,就那么将她半护在怀里的。阿砚却毫不在意的,她一仰脸看到叫卖糖酥栗子的,却见那栗子被炒得油光乌亮,散发出一股浓郁软糯的香气,不免想吃。
她舔了舔唇,眼珠一动,便不走了。
萧铎见周围颇为拥挤,着意看顾好她的,只看左右人等免得挤了她,并没注意她神情,此时见她不走了,不由得纳罕地低头看过去。
却见她仰着脸,黑白分明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瞧呢,那个样子,倒像是看中了什么。
萧铎胸臆间泛起一股暖意,当下抿唇笑了下。
这是想要什么呢?
他挑眉,却不言语,就等着。
阿砚看出他的意思,心里暗哼了声,微微噘嘴,拿手指甲去掐他的胸膛。他如今没穿那件紫貂大髦,里面是墨蓝软缎棉袍,隔着这厚实的衣物,想掐也掐不到呢。
萧铎看她求而不得的模样,不免低笑出声:“小馋猫。”
说着他就护着她继续往前走。
阿砚嘴巴张了又开的,眼睁睁地瞅着那糖酥栗子越来越远,最后终究淹没在人山人海中,不免心中不快。
再次暗哼了下,他是故意的吧?一定是故意的吧?
不就是个糖酥栗子嘛,回去后她要做一锅,吃个够本!
作为一只猫咪,馋嘴是本分!
她脑子里正胡乱想着呢,却见萧铎已经被她带到了一处茶楼。这茶楼阿砚是再熟悉不过了,叫天一茶楼的,是这镇子上最好的去处,寻常人来不起的。
掀开闷重的棉帘子,茶楼里一股热浪扑来,茶博士在那里煮着新茶,又有弹唱曲儿的姑娘轻轻撩拨着琴弦。
萧铎牵着阿砚直接来到了楼上雅座,揽着她坐定了。这个时候他低头看过去,却见阿砚依然微噘着嘴,一副闹性子的样子。
他越发弯起唇来想笑,故意低首下去,在她耳边哄道:“阿砚怎么不高兴?”
阿砚别过脸去,鼓起腮帮子不高兴。
作为一只猫咪,闹闹性子也是应该的,再不高兴了,还要用爪子挠你!
萧铎看她那气鼓鼓的样子,越发笑出声来,笑声清越,颇为开怀,坚实的胸膛都跟着起伏。
阿砚哼哼着去捶打他的胸膛,呸呸呸,这人就是故意的吧!
欺负一只不会说话的猫咪,他真得君子吗?
正气着呢,却听到外面一个低沉厚重的声音道:“爷。”
萧铎抬手摸了摸阿砚的头发,笑着道:“进来。”
雅间的门开了,孟汉进来了。
阿砚不免吃惊,诧异地看向孟汉,怎么好好的提剑的孟汉,如今简直是变成了一个货郎哥儿呢?
却见他左手捏着两个吹糖人儿并一叠子剪纸,右手提着石子馍和糖酥栗子,身上还背着一个口袋,上面分别挂了兔儿灯、糖果子包、人马转轮、小铙钹等玩物。
正纳罕着,却见萧铎抬手示意,于是孟汉又将身后背着的也都放到了桌上,呼啦啦地散开来,却见里面都是各色糕点吃食,当然更有红亮的糖葫芦。但凡阿砚想玩的,想吃的,竟然全都在里面了!
萧铎好笑地看着她目瞪口呆的样子,略带戏谑的语气道:“知道你是个小馋猫,可是外面人那么多,也一股子臭味,万一熏坏了呢?倒是不如咱们坐在窗边,喝着茶水,悠闲自在地看外面热闹,该吃的该喝的,都给你买来了。”
阿砚仰脸,呆呆地看着他。
萧铎见她一副傻了的样子,当下故意拿起两个糖人儿逗她:“瞧,这两个糖人儿,一个大一个小,大的是我,小的是你。”
说着,他幽黑的眸子含笑望着阿砚,手上却将两个糖人儿碰了碰。
阿砚茫然不解。
萧铎挑挑眉,眸中竟有几分调皮,又让两个糖人儿对着碰了碰。
两个糖人儿的嘴部触碰在一起,因是糖吹的,颇有些黏……就那么黏糊糊的没法分开……
阿砚脸上轰的一下子,红透了。
萧铎墨黑的剑眉微扬,勾唇一笑间,幽黑的眸中是让人深陷其中的魅惑。
他就那么笑望着她,拿过吹糖人儿来,含了一口,然后俯首下来。
他有力的大手按住了她的脑袋,不许她逃。
两唇相接间,先是丝丝缕缕的甜沁入口齿,紧接着便是他霸道狂肆的侵占,带来了馥郁清甜,那甜细腻却又浓烈,流连在唇齿间,酝酿在舌尖,刺激着她敏感的味蕾,蔓延到她心里,融化了她小小的不满,酥麻了她挣扎的身体,让她整个人半瘫软地偎依在他怀中。
萧铎放开气喘吁吁的她,捧着她的小脸,用拇指轻轻磨蹭了下她的唇。
她的唇颜色本就清透粉润,如今经了濡湿,更是潋滟动人,勾得他恨不得低头将她吞下。
捧在怀里小心翼翼护着,却怕她化掉,不能看她一丝一毫的委屈不高兴,恨不得把心挖出来给她。
萧铎忽而便想起那一日柴大管家所说过的话,她就是一个红粉骷髅,专来蛊惑他的心。
其实若是如此,他也认了吧。
只要她乖乖地留在自己身边。
而阿砚却并不知萧铎心中想法,她只是将脑袋靠在萧铎宽阔的肩头,怔怔地垂下眸子。
那清甜酝酿在口齿间,就流连在心尖儿。
他对自己的好,她心里是明白的,怎么会看不出呢。
可是他却是萧铎。
如果他不是萧铎就好了。
为什么他是萧铎呢?
她想着这些,心中涌起无限惆怅,却就在此时,忽而便感到自己偎依着的萧铎肩头陡然紧绷起来。
她诧异地抬起头来,怎么了?
谁知道刚这么一抬头间,萧铎抱着她,骤然拔地而起,如箭一般直接从窗口飞出。
风声呼啸,窗棂破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她吓得紧紧攥住了萧铎的衣衫。
这情景,莫名有点眼熟。
莫非,又有人要来杀萧铎了?
第66章
挺拔飘逸的身姿如鹰一般从茶楼上飘下,掠过下面接踵人群,划过一个优美的弧度,落在了小镇街道旁一颗老枣树上。
就在他们还未落定的那一瞬间,阿砚听到了身后传来轰隆隆的巨响,紧接着便是人群中惊恐的尖叫,哭喊,以及逃命声。
因站在高处,寒风凛冽,阿砚脸上冻得生疼,她僵硬地搂紧了萧铎的腰杆后,这才小心翼翼地往后面看去。
其实萧铎的速度是极快的,距离他们两个人逃离那个二楼雅间不过是刹那间的功夫,那雅间已经炸得四分五裂了。
如今阿砚看过去,刚才他们所在的茶楼二层,已经炸出了一个黑窟窿,有那未及逃脱的茶楼小二,应是已经被炸死,血迹斑驳地挂在茶楼栏杆上,破碎不堪。寒风吹起时,有血迹嘀嗒着飘散在空中。
阿砚瞪着那仿佛能够噬人的黑窟窿,还有那淋漓血迹,这画面实在是太过惊悚,冷意从指尖一点点泛起,迅速地窜至后脊梁骨,她机灵灵地打了一个寒战。
假如萧铎再慢上那么一弹指的功夫,会如何呢?那具挂在栏杆上的破碎尸体会是她?
萧铎感觉到了怀中阿砚的颤抖,大手轻轻地搂紧了她,低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带来一阵温热:“别怕,没事。”
可是阿砚能不怕吗?
她怕死,这种和死亡一线之隔的感觉,太不好了。
原本嘴里还残留的一点甜蜜,顿时化为了苦涩。
她刚才竟然因为那点宠爱而沉浸其中,恨不得他不是萧铎了?
萧铎就是萧铎!
每一世都是这样,见到萧铎出现了,她离死也不远了。
她还是别当猫了吧……看来当猫也不一定能活下去……
萧铎并不知自己多少日子对阿砚的宠爱已经转瞬间付诸东流,他抱紧了阿砚,将她收纳在自己怀中,为她挡去刺骨风寒,抬起眉眼,看向那茶楼方向。
眸中闪过阴冷的戾气,他低哑的声音响起:“出来。”
声音中透着危险的煞气。
此时此刻集市上的人们已经吓得跑光了,街道上是到处都是踩烂的瓜果糕点,倒塌的摊位,甚至还有丢弃的牛车。
他这话音落时,周围寂静无声,只有寒风吹起那栏杆上的尸体发出的沉闷扑簌声,还有偶尔间被丢弃的老牛发出惊恐无助的“哞”声。
阿砚瞪大眼睛忐忑地望着那空无一人凄凉萧瑟的街道,她是真怕,怕忽然又一个轰隆巨响,到时候萧铎躲闪不及,自己就这么陪着他死去了。
可是许久之后,却见一个嚣张而妩媚的笑声,笑声落时,却见有数道色彩艳丽的身影翩翩降落到了杂乱不堪的街道上。
这其中一名,脸上罩着面纱,手里却擒拿着一个少年。
阿砚从萧铎胳膊缝隙里瞅过去,却见那少年和自己年龄相仿,一袭暗红色缎衣,眉眼俊美,肤白如雪,清冽透彻得仿佛雪地里的一抹腊梅。此时那少年一双桃花眼,正笑眯眯地望着萧铎和阿砚这边。
“九哥,九哥,快来救我啊!”他的声音清脆调皮,虽然被身旁蒙面女子扼住了颈子,却丝毫无惧的样子。
萧铎拢了拢胳膊,挡住阿砚偷看的视线,居高临下地站在枣树之上,俯瞰街道上的一切,不免冷笑一声。
“小十七,你跑出来做什么?”
“九哥,我出来找你啊,我看爹爹每天想你想得不能早起,娘也想你想得吃不下饭,我特特地跑来找你,想着请你回家过年啊!”绯衣少年眨眨眼睛,很是无辜地这么说。
“老头子每天不能早起是因为他懒,娘每天吃不下饭是因为她胖。”萧铎轻蔑地这么说道:“你跑出来是贪玩。”
这位叫小十七的白衣少年顿时有点想哭,委屈地道:“九哥哥救我,我好可怜,一路风餐露宿吃尽了苦头,好不容易到了这地界,谁知道一冒头就被这丑八怪地抓住了,她说要杀了我呢。”
萧铎看都不看他,无情而嘲弄地道:“活该。”
这话刚说完,那个抓了小十七来到萧铎面前却活生生被忽视了整整一条街的“丑八怪”终于有些按捺不住了,她挑高了眉眼,冰冷地道:“萧铎,这是你的弟弟,你最好是听话一些,不然我就杀了他。”
萧铎听到这个,唇边泛起嘲讽的笑来,细眸透出不屑的冷意:“你要抓他来威胁我?笑话——”
“笑话”两个字低凉而微微上挑,真是高贵冷艳轻蔑至极。
“萧铎,胡贵妃可是你视你如亲生,萧钺更是你自小看着长大的亲弟弟,你敢不顾他的生死吗?”蒙面女子冷冰冰地继续威胁萧铎。
萧铎这次是却连搭理那女子都不曾了,反而是低下头去,用低哑柔和的声调对阿砚道:“阿砚,我们先回马车上去吧,这里太冷了。”
阿砚趴伏在他怀里,揉揉发痒的鼻子,轻轻点头。
一时萧铎抱着阿砚,飘然落在地上,然后牵着她的手,堂而皇之地就要离开。
“萧铎,你不管他?”蒙面女子急了。这火药得来不易,谁曾想就这么浪费了,好不容易抓来的法宝,他竟然是丝毫不在乎?
“关我什么事。”萧铎越发护住怀中女子,小心地让她躲过地上一摊子泼洒的豆腐汤。
“九哥……救我!”小十七简直是想哭了,他不想死。
蒙面女子们看着萧铎毫不犹豫离去的背影,一个个面面相觑,这可怎么办?一时不由得僵在那里。
却就在此时,数名黑影骤然从天而降,剑光逼人,杀气顿起,蒙面女子们见此,纷纷应战。
这些人为首的便是孟汉,他擦了擦额角的汗,提起宝剑,直刺那蒙面女子,与此同时,有个身影迅疾上前,已经迅疾从蒙面女子手中夺过了小十七。
阿砚听到身后动静,不免好奇,回头看时,却见少年小十七已经被救出,而救出那个人,正是平日里看似老好人和蔼一团的柴大管家。
他果然是个功夫高强的人物。
萧铎微拧眉,修长好看的手挡住她的眼睛,哑声道:“不要看。”
他停顿了下,微微抿唇:“吓坏了你怎么办呢。”
豪华奢靡的马车旁,少年小十七揉了揉被禁锢许久的肩膀,孩子气地瞪着萧铎:“九哥你对我不好,我回去要告诉娘!”
萧铎连哼都没哼一声。
一旁柴大管家并孟汉跪在那里,恭敬地道:“属下来迟,还请十七少爷恕罪。”
小十七放开揉了半响的肩膀,耸耸肩:“你们先退下,我要去和我九哥说话。”
说着,他黑亮的眸子绽放出好奇的光彩,偷偷地望向马车里。
马车帘子垂下来,他看不到里面,不过呢,嘿嘿,他其实早就瞅明白了。
他家九哥,金屋藏娇啦!
马车里,萧铎半揽着阿砚,淡声问柴大管家:“不是说了让你回京,怎么又回来了?”
柴大管家跪在那里,战战兢兢地回道:“回禀九爷,老奴原本确实是要回京的,谁知回京途中恰遇玉香楼人等欲对十七少爷下手,老奴便想着让手下人等回去向老爷汇报,老奴自己则是保护十七少爷,一路跟随。”
小十七撇了撇嘴:“你既然一路跟着我,那为什么还让我落入那丑八怪手里?”
柴大管家一顿,只好硬着头皮继续道:“老奴原本想看看这蒙面女子到底葫芦里卖得什么药,谁曾想她不过尔尔。”
萧铎也懒得听他们提起这个,当下吩咐道:“你既回来了,那也不用走了,把你的马给小十七骑着,你去赶车。”
这话一出的,大家吃惊不下,让柴大管家赶车?
小十七也分外不满,理直气壮地道:“九哥,我不骑马,一路骑马过来的,我屁股都疼了,我要坐车!和你一起坐车!”
萧铎冷硬地回拒:“不行,你骑马。”
“我就要坐车!”小**声地这么抗议道,一边抗议,他一边抢先跳上了马车,直接就要往马车里冲。
旁边的人,都知道这位小爷可不是那听话的主儿,哪个敢阻拦呢,眼睁睁地就看着他冲进去了。
却说小十七冲进去后,滴溜溜的眼睛就直看向阿砚。
却见马车里放着一个矮榻,自家九哥是坐在那里的,而那位被他金屋藏娇的,竟然是倚靠在他怀里,把他当成了个毯子。
“你是谁啊?”小十七好奇地打量着阿砚,朗声问道。
第67章
阿砚其实也颇有些好奇这位小十七,从刚才萧铎和这位小十七的话语中,她琢磨着这应该是萧铎的弟弟了。或许不是亲弟弟,是某个叫胡贵妃生下的皇子,而这位胡贵妃显然是和萧铎关系颇为亲近的,是以萧铎也是看着这位十七弟弟长大的。
虽然萧铎对这位弟弟不假言辞,看似毫不关切,可是她哪里能看不出他的这个脾性。若是真得讨厌,早就一脚踹下马车了,哪里容得上他在这里放肆呢。可见心里还是包容喜欢的,只不过面上故作冰冷罢了。
小十七看阿砚从萧铎怀里探头打量自己,当下也凑过去,于是两个人都睁着晶亮的眼睛好奇地看对方。
阿砚发现这位十七皇子实在是美貌,若是外相,萧铎自然是俊美无匹的,可是他实在太过冰冷,又因昔日那些血腥记忆,总是让人望之生畏,而这位十七皇子呢,却是天生桃花眼,说起话来唇边两个小酒窝,配上那他冰雪一般的肌肤,真是天生的美人坯子。
可惜是个男儿身。
而小十七呢,看了半响后,只觉得阿砚毛茸茸的脑袋,巴掌大的瓜子小脸,躲在自己九哥怀里,如同个小猫咪般,分外可爱。
他不由的绽唇冲她一笑:“原来我九哥喜欢你这样的啊!”
他笑起来的时候,仿佛桃花开了,整个马车里都洋溢着春天的气息。
一旁夏侯皎月察言观色,却见搂着阿砚的那位爷,脸上已经结了冰,那是极为不悦的。
想来也是,阿砚就是他手心里的宝贝,那是谁都不能多看一眼的,他也无法容忍阿砚去看别人。
如今来了一个十七爷,生得好模样,年龄又相仿,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分明是一副颇为欣赏对方的样子。
自家这位爷,那心里能舒坦吗?
于是她适时地上前,捧着一杯茶,恭敬地道:“十七爷,请用茶。”
小十七眨眨桃花眼看向她,给了她一个绝艳四方足以勾魂夺魄的笑:“原来是夏侯姐姐啊,你倒是个老实的,跟在我九哥身边这么些年,竟受得住他这坏脾气。”
夏侯皎月抿唇无奈,默默退下。
小十七再次看向阿砚,毫不见外地坐在了萧铎身旁:“你叫什么名字,怎么认识我九哥的?他有没有对你生气过?他是不是经常对你摆脸色?他是不是经常讽刺挖苦你?他是不是霸道不讲理?你是不是很讨厌他啊?”
阿砚纳罕地睁大眼睛看他,心想这个小十七太好了,怎么一句句说到她心里去啦!
是啊是啊,以前天天生气,日日摆脸色,三不五时讽刺挖苦,至于霸道不讲理?————他有讲理过吗?
至于讨厌,那自然是讨厌,讨厌得恨不得他死!
小十七看阿砚眸子里的光彩,顿时一双黑眸越发亮了,他一拍矮榻,大有找到知己的感觉:“我早说过的,他就是一个霸道拽横冷血无情忘恩负义毫无兄弟手足之情杀人如麻的大坏蛋!这世上怎么可能有姑娘喜欢他呢,你一定是被迫的对不对?”
阿砚再也忍不住了!
她虽然立志要当一只醉生梦死趴在萧铎脚底下的一只猫咪,可是猫咪也是有脾性有判断力有喜好的!
小十七说得太对了!
阿砚终于不再顾忌自己现在正躺在谁的臂窝里,以及揽着谁的腰杆,她就那么对着小十七重重地点了点头,要多赞同有多赞同!
如果她现在能说话,她一定向小十七巴拉巴拉说出一堆萧铎的坏话!
小十七见阿砚点头,越发有了知己之感,他伸出手就要拉住阿砚的手:“我就知道,没有女人会喜欢他的,像他这种无情无义……”
他话刚说到一半,萧铎就伸腿踢出,脚尖恰好落在小十七的肩膀上,于是便见可怜的小十七直直地撞到了马车壁上,整个豪华马车都跟着一颤。
赶车的柴大管家拧了下眉。
可怜的小十七捂着胸口重重地“咳”了好几声,拖着哭腔委屈地道:“你要杀死我这个亲弟弟吗?”
萧铎却根本不曾理他,而是低下头来,异样的目光就那么盯着怀里的阿砚。
阿砚看了看被踢飞的小十七,心虚地低下头,看都不敢看萧铎。
真得只是说句实话而已啊……
她把玩着他垂在胸膛上的玉带,咬着唇。
萧铎看着她那心虚的小模样,黑眸神色难辨地继续盯着她看。
阿砚只觉得头顶仿佛压了一座大山吧,呼吸也有些艰难。
她实在受不住了,便用手扯了下那玉带,又伸手去挠他的胸膛,轻轻地挠,就如同猫咪蜷缩着爪子冲主人撒娇一般。
萧铎忽而便笑出来了。
他这一笑,阿砚头顶的压力顿时没了,她仰起脸看他,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他棱角分明的下巴。
他笑起来其实很好看,声音低沉动人,胸膛也跟着震动,温暖宠溺。
一旁伺候的夏侯皎月也就罢了,她早是看惯了的,自己那位爷,自从有了阿砚姑娘后,阿砚姑娘便是天,便是地,他眼里心里就阿砚姑娘一个,再没别人。至于阿砚姑娘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做了什么不喜人的错事,那都统统无所谓的。
而哎呦哎呦揉着屁股爬起来的小十七,却是看得惊呆了,下巴几乎掉在了地上。
这,这……这位对着怀里姑娘笑得那么好看的人,真的是他那位霸道拽横冷血无情忘恩负义毫无兄弟手足之情杀人如麻的九哥吗?
该不会是被人偷梁换柱了吧?!
阿砚一行人等来到牛栓子村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冬日里的小山村点缀着些许未曾融化的雪花,在这夕阳下散发着淡淡的霞光,此时正是炊烟四起的时候,各家各户袅袅炊烟起,又有谁家孩童吆喝着赶鸡的声音,更有偶尔传来的狗叫声。
久别重逢,如今再看这生长了十几年的小村落,不免恍如隔世。
小十七下了马车,谁知道一脚踩到一坨牛粪,他先是一惊,后来耷拉着脑袋道:“九哥,你就住这里吗?”
萧铎别了他一眼:“让孟汉带你去附近找个客栈住下吧。”
小十七黑亮的眼看了看萧铎,再看看阿砚:“那你们呢?”
萧铎挽着阿砚的手:“我陪你看看你父母。”
他这话说得认真,语气颇为自然。
阿砚却是倏然一惊,为什么这语气,竟然像是陪着自家娘子回娘家的男人呢?她漏掉了什么吗?
萧铎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颊,牵着她的手道:“走吧。”
阿砚就这么呆呆地被她领着回到了自己家,一路上自然有乡邻翘头翘脚地围观,不过他们很快便认出这是上次让他们在河里游了几个时辰的人,此时一个个胆战心惊的,哪个敢围观呢,纷纷缩了脖子回家去了。
转瞬间,牛栓子村的街道上廖无人烟,各家关门闭户,每一个敢外出的。
阿砚来到了自家房门前,却见自家大门关着,隔着那土坯子墙头,可以听到里面传来母鸡咕咕咕的声音。
阿砚心里一喜,忙推门进去,便看到自家弟弟顾墨正坐在鸡窝前读书呢。
顾墨见阿砚回来也是一喜,忙迎过来:“姐,你回来了?”
他正高兴着,便看到了站在自己姐姐身旁的萧铎,顿时那脸上的笑容收敛了去:“姐?”
萧铎握着阿砚的手,扫了眼顾墨,却见顾墨手里握着一卷发黄的书,穿着一身粗布棉袍站在鸡窝旁。
他神态轻淡地道:“你姐姐前些日子病了,自从她病了,便不怎么说话。”
大夫也看过,没什么大碍,她或许只是不想说话而已。
萧铎觉得没什么大不了,不说就不说。
然而顾墨却是大吃了一惊,忙走过来,却见姐姐脸色还算红润,仿佛个子也比以前高了一些,可是他到底心疼:“姐,好好的你怎么病了?可有看过大夫,如今大夫又是怎么个说法?”
正说着间,阿砚的父母也从屋里出来了,两个人一见阿砚,自然是惊喜万分,又悲从中来,阿砚母亲扑过来抱住阿砚,好一番哭泣。
萧铎看着阿砚活生生被从自己手中夺走,有一瞬间他想蹙眉,不过考虑到这是阿砚的父母,到底忍下了。
他抽回空了的双手,神情略显倨傲地道:“阿砚现在很好。”
阿砚的父母刚才满心里记挂女儿,眼睛里全都看得是女儿,如今才注意到,这俊美高贵的贵人就在身旁呢,当下不由得唬了一跳,面面相觑之下,这才想起要磕头的,夫妻两个人笨手笨脚地就要跪下去。
萧铎扫了眼一旁的阿砚,却见她挂着一点泪痕,白净小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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