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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不可攀_蒋牧童-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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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就别逼逼
纪清晨实在是太凶了,以至于纪宝菲连哭都忘记了,只睁着一双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她。
这时回过神的丫鬟,吓得赶紧上前,拉开两位小祖宗。
可是纪清晨因为骑在她身上,所以几个丫鬟都先上前把她抱下来,但是刚去拉她的手臂,被压着的纪宝菲一下子得了自由,猛地伸手去推她。
于是两人一下子又纠缠在一块。
纪清晨虽有心杀敌,可是身子却总是不听使唤。况且在打架这件事上,她还是个生手。她们两个虽然都小,可也是女孩子,打起架来,都是奔着对方的头发和脸招呼。
纪宝菲比清晨大了几个月,又生的胖实,开始的时候反而占了上风。可是纪清晨好歹也是活了一辈子的人,虽说上辈子也没打过架,可是好歹还会用脑子,动作十分敏捷,很快就扳回一城。
待两个抓狂的小祖宗被丫鬟分开时,脸上和身上都已经挂了彩。
纪清晨比鸡蛋还白嫩的小脸,涨地通红通红,嘴角都破了了,衣裳也被撕扯地坏了。而对面的纪宝菲却不比她好到哪里去,衣裳因为被扑在草地上,沾染了泥土和草屑,头发都被扯乱了,脸上更是有明晃晃地两道血痕。
葡萄这会吓得腿都哆嗦,特别是看见纪清晨脸上的挂彩,眼泪险些都要掉下来。
可是纪清晨却一点不在意,反而特别霸道地指着纪宝菲,狠狠地说:“你要是以后再敢说我姐姐的坏话,我见你一次,就打你一次。”
旁边的小姑娘们本来就因为她们姐妹打架,被吓住了,现在又听到她女流氓一般地口吻,有个小姑娘立即哭了。
葡萄这会忙着给她检查身上可有伤着的地方,又听到她这话,差点给她跪下来,“我的祖宗哎,你就少说两句吧。”
此时早已经有丫鬟去请长辈了,而因为湖心亭离这里近,也有人去请纪宝莹和纪宝璟了。
纪宝菲也是家里最小的孩子,平时也是千娇万宠的,何曾受过这等委屈。听到纪清晨的话,登时泪如雨水,一边哭还一边念叨,“我要去告诉祖母,你这个没娘养的……”
纪清晨见她都这会了,还敢骂骂咧咧的,当即又是上前,拳头都已经举起来了。
“沅沅,”远处一声把她喊住了,她回头一看,是纪宝璟等人赶过来了。
她心底有些可惜,没能再教训纪宝菲一回,便宜了她。
纪宝璟一直走到跟前,原本是满肚子恼火,可是一瞧见她脸上的血痕,恼火全成了心疼。她跪在她面前,就一个劲地上下检查,“你可有哪儿伤着,快告诉姐姐,哪里疼?”
这会姐姐都来了,再不装可怜,那就是她笨。
“好疼,全身都疼,姐姐,我疼死了,”纪清晨一下就趴在纪宝璟的肩膀上,嚎哭地那叫一个惊天地泣鬼神。
而一旁原本在哭的纪宝菲,这会倒忘记哭,光看着她了。
纪宝璟这心里难受的啊,抱着她就起身,也不顾衣裳会不会被弄皱。
而一旁的纪宝莹见这狼藉,立即皱着眉头吩咐道:“赶紧去禀告太太,请太太派人去寻大夫过来,给两位姑娘瞧瞧。”
纪宝璟径直抱着她,正要往回走,正巧此时东府的乔大太太和楚二太太都过来了,原本丫鬟去禀告了乔氏,只是楚二太太一听说是宝菲打架了,就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
此时一见自家姑娘,衣裳也破了,头发也乱了,脸上还挂了彩。楚氏一下惊声尖叫,抱着纪宝菲,便开始大哭道:“我的菲姐儿,这可是怎么了啊,谁下这么重的手啊。这是要花了你的脸啊,这要是落了疤可怎么办啊。你要是有事,娘也不活了……”
楚氏一边抱着纪宝菲一边哭,她是真哭了。说实话,楚氏模样也算不错,柳眉杏眼,可偏偏纪宝菲却像极了东府的二老爷,那狭长的眼睛更是一模一样。所以反倒模样还比不上自个的亲娘,这会又被抓花了,能不让楚氏心里难受嘛。
旁边的乔大太太听着她这哭嚎,就一阵尴尬。两个孩子打架,她们在来的路上就知道了,这楚氏指桑骂槐的,可真够丢人的。
而乔氏再看纪清晨,哟,那么好看的一张小脸上,也是被抓地挂彩了,一双大眼睛湿漉漉的,瞧着哟,乔氏这心都软了。
“沅沅,大伯母让人去请了大夫,你和菲姐儿都去瞧瞧大夫好吧,”两个孩子打架,她这个做伯母的也不能偏袒谁,只能让两孩子先去上药,待等家里两位老太太都醒了,再做定夺吧。
倒是旁边的楚二太太,这会转头盯着纪清晨,那眼睛就跟扎了刀子似得。
纪清晨被‘吓得’赶紧靠在纪宝璟地怀里,乔大太太一瞧见她这害怕的动作,又心生怜惜。不是她和一个孩子计较,菲姐儿的性子确实是太娇惯了点,胸襟也小了点儿,容不得人。
纪宝璟则是摸了摸她的头发,柔声安慰道:“沅沅,别怕,姐姐在这呢。”
乔大太太也觉得楚氏过分了点,立即又宽慰道:“沅沅不是喜欢出玫瑰糕的,等你上了药,大伯母让人给你做。”
“谢谢大伯母,”纪清晨这才小心地从纪宝璟肩膀处抬起头。
“大嫂,”楚氏一听乔氏不仅没教训纪清晨,居然还要给她吃糕点,登时便气不打一处来。
乔氏淡淡地扫了她一眼,提醒道:“弟妹,还是让两个孩子早点儿回去上药,毕竟脸上都有伤呢。”
楚氏这才回过神,心下当即又着急起来,也顾不得再教训纪清晨,赶紧领着纪宝菲就回去了。只是边走边说道:“早就和你说过了,别什么人都在一块玩,你看看你……”
那声音不高不低,正好就飘了过来,弄得乔氏又是一阵脸红。东府如今只有大老爷出仕,纪宝菲的父亲当年不过考了个秀才而已,最后娶的也只是商贾出身的楚氏。所以这楚氏行事作风上,乔大太太很是看不上眼。
“宝璟,你把沅沅带回厢房,大伯母让人给你们送药,沅沅这么漂亮的小脸蛋儿哦,可不能留疤,”乔氏叮嘱她们,又赶紧让丫鬟回她院里去拿药。
待回了厢房,葡萄打了热水过来,纪宝璟亲自拧了帕子给她擦脸,生怕碰到伤口处,每一下都是小心翼翼的。
纪清晨坐在榻上,两条小短腿儿在半空中晃荡,看着纪宝璟绷着脸给自己擦药,刚要咧嘴想笑,结果一动就扯到了脸上的伤痕,疼地嘶了下。
“别动,”纪宝璟一听到她这叫唤声,立即抬头轻瞪了她一眼。
可是瞧见她的小包子脸,都皱成一团了,又是心疼又是好笑,含着眼泪笑着说:“让你淘气,要是留了疤,日后变成一个小丑八怪,我看你如何是好。”
纪清晨虽然知道她是吓唬自己的,可是还是小嘴一瘪,胖乎乎的藕臂伸出,摸了摸纪宝璟的脸颊,声音软软地撒娇:“姐姐不生气,都是沅沅不好。”
纪宝璟是心疼她,结果却听到她安慰自己,一直强忍着的眼泪,险些真的落了下来。
“沅沅别怕,姐姐不会让人欺负你的,”纪宝璟低头,在她额头上抵了下。
此时大伯母乔氏的丫鬟正好送药膏过来,说是能祛疤的上好药膏,纪宝璟谢过,又让丫鬟将人送出去。
好在今个来之前,葡萄就准备了一套备用衣裳带着,这会居然还真用上了。
谁知乔大太太的玫瑰糕刚让人送过来,老太太身边的牡丹就过来了,一瞧见纪清晨脸上那个抹着的药膏,立即心疼地说道:“老太太这才刚醒,一听说便派奴婢来瞧瞧。这也下手太狠了吧,怎么竟是朝姑娘脸上抓呢。”
纪清晨这张小脸是长得真好看,她刚是小婴儿出生的时候,长得就比别个刚出生的孩子好看,这到了四五岁的时候,简直就是粉团子一样,皮肤白嫩地能掐出水,眼睛又大又亮,还有那菱形的小嘴儿,反正都是挑着父母优点,而且还长得更加好看。
纪宝璟已经是明媚至极的大美人儿,可是丝毫没人怀疑,纪清晨日后长成,必会比姐姐还要出色。
也大概是这般,所以她每次一犯错,冲着老太太撒撒娇,就能免于处罚。
“牡丹姐姐,祖母生气了面前了吗?”纪清晨还挺担心的,毕竟今天来东府是做客,结果她就打了主人家。
而且还是她先动手的……
牡丹瞧着她这五颜六色的小脸,立即安慰道:“若是让老太太瞧见,心疼都来不及呢,哪里会生七姑娘的气呢。”
纪宝璟刚刚问了半天的原因,纪清晨就是没说,所以立即叮嘱道:“若是祖母问起缘由,你不许不说。”
她虽不知事情经过,可是总觉得如今妹妹已经懂事,不会无缘无故打架,就偏心地觉得肯定是宝菲先动手的。
纪清晨低头嗯了一声,她不想说,是因为不想让纪宝璟伤心。之前她一直觉得像清晨和宝璟这样的孩子,肯定什么都不缺,日后舅舅又是垂拱天下之人。可是却不知,其实她们也有很多不为人知的酸楚。
丧母便是她们心底最大的伤痛,已失去了母亲的疼爱,还要忍受外人的非议,就连婚事上都要比别人艰难。
所以纪清晨才不想告诉她,纪宝菲说的那些混帐话。
只是等到了老太太跟前,纪清晨也没要别人说,自个就要跪下去,还是老太太瞧着她,立即问道:“谁让你跪下的?”
纪清晨眨巴眨巴大眼睛看着祖母,她都把人打了,还不跪下吗?
“你觉得自个错了?”老太太瞧着她一脸迷惑的小模样,柔声问。
她当然没觉得错,要不然也不会动手,可是打姐姐总归是不对的。
“起来,跟祖母过去说清楚。若是你错了,祖母不会护着你。可若是你没错,祖母也不会让人欺负你了。”
这话一说,纪清晨也不知怎么的,原本还准备梗着脖子硬到底,眼眶就一下湿了。
难怪纪家的七姑娘是个小魔星啊,因为真的有人把她捧在手心里宠着。
☆、第14章 告黑状了
此时楚二太太也带着纪宝菲,在大太夫人面前哭诉,“哪有这样的姐妹,这不就是活祖宗。你瞧瞧,把菲姐儿这脸挠的,要是日后留了疤,媳妇也不活了。”
楚二太太哭得真情实意,旁边的纪宝菲也跟着一块要哭,还是乔氏忙给她擦眼睛,说道:“菲姐儿可不能哭,这眼泪冲散了药膏,就不好了。”
谁知这么一说,楚氏哭的声音就更大了。
太夫人皱眉瞧了孙女的脸儿,虽然擦了药,可是脸上两道血痕确实是明显。不过到底涉及纪清晨,太夫人只能问缘由,“菲姐儿,你与祖母说说,你和沅沅到底为何打架。”
“娘,这哪里是打架,分明是咱们菲姐儿被打了啊,您瞧瞧这脸挠的。哪有女孩儿打架这样下狠手的,这心可真是太狠了,”楚氏一边抹眼睛,一边拉着纪宝菲的手,让她靠过来,好让太夫人看清她脸上的伤痕。
“弟妹,小孩子打架没轻没重的,你又何必这么说,”乔氏皱了下眉,轻声说道。
总不能为了两个孩子的事情,闹得两府生了嫌隙吧。
不过乔氏刚说完,就听丫鬟进来禀告,说是西府老太太领着纪清晨来了。
“人来了正好,也好当面对峙一番,她骑在咱们菲姐儿身上打,那可是所有人都瞧见的,”楚氏心头恨乔氏拉偏架,不就是那小丫头有个好外家,就合该所有人都捧着她不成。这都打到自家头上了,大嫂还帮着外人,却不帮自个的亲侄女。
待老太太领着纪宝璟和纪清晨进来,所有人的眼睛都朝纪清晨瞧了过去,只见她脸颊上也涂了厚厚的膏药,而且连脖子上都涂了,瞧着那伤势竟是比纪宝菲还要严重。
老太太瞧了这满屋子的人,倒是轻笑了一声,说道:“大家都来了啊。”
太夫人赶紧请老太太过去坐着,待她坐下后,才笑着说道:“就是孩子们之间的小矛盾,倒是把咱们两个老东西都惊动了。”
此时太夫人也朝纪清晨招了招手,喊道:“沅沅,到伯祖母跟前来,让伯祖母瞧瞧,这都伤着哪儿了。”
待纪清晨走到她身边,太夫人心底都一颤,这孩子伤地可真够狠的,这么玉雪可爱的一张小脸儿,这会东一块西一块抹着绿色的膏药,连她瞧了都觉得心疼。
“说来这事也不小,毕竟两人当着那么多外头姑娘打架,这要是传出去,只怕咱们纪家的姑娘的名声都得受损,”老太太板着脸,淡淡地说道。
楚氏原先还哭天抢地呢,可是老太太来了,她反倒什么话都不敢说了。
还是跟着老太太一块来的韩氏,轻声道:“不过是两个孩子玩闹,倒也不至于。我看不如让她们两个都给对方道歉,日后还是自家姐妹。”
纪清晨低垂着眼睑,对韩氏的话却嗤之以鼻,合着这位大伯母连问都不问一句,就让她给纪宝菲道歉。
还真是慷他人之慨,博自个的名声啊。
老太太朝韩氏看了一眼,这才开口说道:“这般强按头让她们道歉,只怕两个心里头都不服气。倒不如让她们自个说说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打架总有打架的理由,都说出来让咱们听听。”
楚氏之前问过了丫鬟,那可是纪清晨先动手的,而且还骑在她的菲姐儿身上打,这可真是太没教养了。所以她也不怕问,拉了拉纪宝菲的手臂,说道:“菲姐儿,既然叔祖母愿意给你做主,你便告诉大家,是谁先动手的。”
“是她先打我的,”纪宝菲指着纪清晨,满心愤恨,她可从来没吃过这样大的亏。
纪宝璟皱眉,转头见妹妹安安静静地也不反驳,刚要开口说话,就见纪清晨已抬起头,回看着纪宝菲,问道:“那菲姐姐你告诉伯祖母和我祖母,你自个说了什么?”
纪清晨说完,又垂下头,还带着一声轻轻地抽泣声音。
纪宝菲虽然告状是一把能手,可是这会被纪清晨简简单单的一句反问,居然哑口无言了。
“菲姐儿,你是姐姐,你来说说你和沅沅究竟因何打架?”太夫人一见纪宝菲不说话,也是沉下来,有些生气地问道。
谁知被这么问了,纪宝菲倒是说不出话来了,毕竟她说的那些话,要是让祖母知道的话,肯定是要被责骂的。此时才知道事情严重性的人,只垂着头不说。
可偏偏楚氏还嫌不够一般,伸手抵了抵她的后背,着急道:“菲姐儿,祖母问你话呢,你别害怕,如实说了,祖母定会为你做主的。”
“菲姐儿既是不记得了,那就让伺候她的丫鬟来说,我想丫鬟们总该记得,两个姑娘究竟为什么吵架的,”老太太蹙眉说道。
此时一直站在楚氏身后的丫鬟,身子明显颤抖了起来,整个人一下子变得异常紧张。可怕什么来什么,就听楚氏喊道:“环儿。”
这个叫环儿的丫鬟,被叫了名字,立即站了出来,跪在房中的地毯上,虽然竭力克制,却整个人都在发抖。
太夫人心底叹了一口气,骂了一句蠢货,却还是轻声问道:“你来说说,两位姑娘当时究竟为何打架?”
环儿是纪宝菲的贴身丫鬟,两人打架那会,她就站在旁边,谁说的哪句话,谁先动了手,她可是瞧得一清二楚。只是她若是如实说了,只怕回了二房,二太太不会放过她。可是她若是说了谎话,那么多人都瞧着呢。
于是她在颤颤巍巍间,开口道:“当时小姐正在花园里,领着一帮姑娘捉蝴蝶,就碰到七姑娘过来,两人刚说了几句话,却不想七姑娘就突然动手打人。她一下把姑娘推倒在地上,还骑在姑娘的身上。奴婢见状,赶紧和其他人一块上去,把两位小姐拉开。”
待环儿刚说完,就听一旁站着的葡萄,立即忿忿不平地说道:“不是这样的,根本不是七姑娘的错,是菲姑娘先侮辱大小姐,说大小姐嫁不出去。七姑娘没忍住,才动手打人的。”
“住嘴,伯祖母和祖母在,有你一个丫鬟说话的份儿,”待葡萄把话都说完了,纪宝璟才出声呵斥她。
其实到了这会,就连最蠢笨的楚氏都明白了,这两姐妹之所以打架,肯定是纪宝菲先说了什么话,然后纪清晨才动手的。
葡萄此时也噗通跪下,伏低身子给上首的两位老太太磕头,说道:“奴婢句句属实,还请两位老祖宗明察。”
“哟,这倒是个忠心的丫鬟,”楚氏在一旁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声。
太夫人此时脸色越发阴沉,见楚氏还是这般张狂,便开口问道:“你可还记得两个姑娘都说了什么话?”
葡萄立即抬头,仔仔细细地将两人的话复述了一遍,待她说完,不仅纪宝菲的脸色变了,就连那个丫鬟环儿的脸色都变了。
而葡萄说话之后,太夫人手中的拐杖狠狠地在地上跺了下,怒道:“孽障,你这般大逆不道,怎么还有脸恶人先告状,今日我若是不惩处了你,你便不知什么叫做手足之情。”
纪宝菲被吓得,整张脸都白了,身子不停地抖,嘴角也在颤抖,眼眶里泪水直打转。
“娘,菲姐儿不过是一时顽劣,还请娘息怒。待媳妇回去,定好好管教她,”楚氏立即站了起来请罪,也算她没有蠢笨到底。
只是此时两府的人都在,纪宝菲又是说了这般过分的话,太夫人岂能轻易松口,况且她也生气楚氏,把纪家正经嫡小姐都教成什么模样了。
“管教?这就是你管教出来的好闺女,才多大的年纪,便这般张狂,我看你再管教下去,还指不定出什么事呢,”太夫人这是真生气了,她和老太太做了一辈子的妯娌。丈夫虽继承了祖产,但官位上却远远比不上小叔。这争了一辈子,最后居然连孙女都给她丢人。
乔氏见状,也立即开口求情,“母亲,菲姐儿年纪还小,待慢慢教便是。今个是菲姐儿有错在先,她也是姐姐,让她给沅沅赔个礼、道个歉,以后还是亲亲热热的自家姐妹。”
太夫人脸色依旧阴沉,不过却是转头看着老太太,语气沉重道:“都是我理家无方,让菲姐儿这般没规矩。”
随后她便立即转头看着纪宝菲,怒道:“孽障,你还不给我跪下认错。”
纪宝菲这会哭哭啼啼地跪下来,倒是老太太瞧了她一眼,淡淡地叹了口气,说道:“我一直喜欢菲姐儿这孩子,机灵又活泼,只是姑娘家最忌的便是生口舌是非。菲姐儿年幼无知,这有些话,也不是她一个孩子家能说出来的。”
特别是那句,她本来就是丧妇长女,嫁不出去……这可不是一个五岁孩子能说的。
老太太话未说完,却看了对面的楚氏一眼,从她进来开始,就听到楚氏的阴阳怪气。
却不想把自家姑娘教养成这般。
大太夫人岂会听不出她的言下之意,立即怒道:“还不给你大姐和七妹道歉,小小年纪就敢这么胡言乱语,从明个开始,你就在自己院子里,好好给我闭门思过。”
***
太夫人本来要严惩纪宝菲的,不过现在好歹是她老人家大喜的日子。所以太夫人最后发话,待过了寿宴之后,她再在院子里头闭门思过。
老太太也累了,便带着西府的人都回去,准备等太夫人正日子再过来祝寿。待到了家里,韩氏见她脸色还是不好,立即劝道:“娘,菲姐儿就是个孩子,不懂事乱说话,您可千万别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这事谁都不许再提了,都回去歇息吧,”老太太皱眉,瞧了纪宝璟一眼,她这个孙女什么都好,就是年少丧母,耽误了婚事。
等旁人都回去了,老太太又瞧着纪清晨这小脸儿,心里头还难受着。虽是她先动的手,可是她也是为了护着自个的姐姐。要真论起来,老太太心底都觉得她打得好。
“牡丹,去把库房里头御赐的祛疤膏药拿出来,七姑娘的脸儿是顶顶要紧的,你们可日日看着她给我上药。”
待她吩咐完了,老太太又心疼地瞪纪清晨,“你啊你,若是这脸上落了疤,看你还敢打架?”
“谁要是敢欺负大姐姐,我还揍她,”纪清晨抬了抬下巴,这蛮横的小模样,却是一下把老太太和纪宝璟逗乐了。
纪延生回来的时候,天都蒙蒙黑了,刚到了二门上,就被卫姨娘派过去的人给拉住了,说是卫姨娘今个有些受凉了。
一听这话,纪延生赶紧去了她的小院,等到了屋子,就见卫姨娘正靠在榻上,只是面色红润,看起来倒不像是病了。
待听了是院里有人去请的,她立即就起身,请罪道:“倒是妾身管教不严,让她们尽是去打扰老爷。”
“你的事情自然是重要,”纪延生扶住她。
纪宝芙早跟着站起来,却说道:“爹爹,您别怪姨娘,是我自作主张让人请您的。姨娘这两天胃口一直不好,吃什么吐什么。”
纪延生立即皱眉,赶紧问道:“怎么也不请大夫?”
“不碍事的,您别听芙姐儿乱说,妾身哪是那般娇气的人,”卫姨娘柔柔一笑,清婉如水中莲的脸颊,在幽幽的灯光下,越发柔美惹人怜爱。
这刚坐下,纪宝芙身边的丫鬟就匆匆进来,被纪宝芙斥责了一句:“怎么这般没规矩?”
“姑娘让奴婢找的药找到了,奴婢着急送过来,”丫鬟小声分辨道。
纪延生看那丫鬟手上拿着的是跌打损伤的药膏,微微皱眉问道:“怎么了?芙姐儿怎么突然把跌打损伤的药膏找出来了,可是哪儿受伤了?”
“不是,这不是我要用的,”纪宝芙有些犹豫地说道。
纪延生见她吞吞吐吐,便问道:“那这是给谁的?”
纪宝芙又犹豫地看了卫姨娘一眼,纪延生心中疑惑更甚,立即又问了句:“怎么?连爹爹也不能告诉了?”
“爹爹,这……这是给七妹妹用的。”
“沅沅,她怎么了?”纪延生急地立即站了起来,今个他也在东府,只是一直在前院,却没听说纪清晨受伤了。
纪宝芙为难了半晌,这才轻声道:“爹爹,祖母不让提,我,我不敢说。”
一听这话,纪延生岂有不明白的,他立即怒道:“可是沅沅又闯祸了?”
“不是的,七妹妹没闯祸,”纪宝芙立即摇手,似乎是竭力替纪清晨辩解的模样。
纪延生眉宇间,已是怒气盛行。
纪宝芙只得低声说了句:“只是七妹妹在东府,和宝菲打架了。”
☆、第15章 零分爹爹
“这孽障,我以为她这几天这般乖巧,是改了秉性,为曾想这一出门,就惹出这么丢脸的事情,”纪延生气得太阳穴只跳,也幸亏纪清晨此时不站在他面前,若不然,就不是一顿臭骂能解决的了。
纪宝芙一张小脸煞白,立即求情道:“爹爹,七妹妹也并非有意的。况且她也被打伤了,祖母心疼地厉害,你就别再教训她了。”
“就是平日里头太纵容她了,如今倒是好了,去别人家做客,竟是能和主人家打起来,”纪延生真是越想越生气,他就是再离经叛道,都未曾与人打架过。
说着,他便往外面走,卫姨娘赶紧上前,拦住他,哭诉道:“老爷,你若是现在去老太太房中,老太太定会以为是芙姐儿故意在您跟前挑拨的。”
纪延生看她泪雨梨花的模样,总算生出一丝清明,他握着卫氏的手臂,勉强柔声安慰道:“你放心吧,我定不会说是芙姐儿说的。我也知道母亲的性子,平日里护沅沅护地紧,只是这次她实在是太过分了。我非得去教训她不可。”
说罢,他便松开卫姨娘,径直走了出去。
待他走后,纪宝芙赶紧上前扶着卫姨娘,让她在榻上坐下。
倒是老太太的院子里头,这会正上了晚膳,老太太让牡丹又进去瞧了一眼,结果人出来后,低声回道:“七姑娘还在睡呢,奴婢瞧着她睡地香,便没敢打扰。”
“不叫她,让她继续睡,今个一天也是把她累坏了,”老太太摆摆手,心疼地说道。
可是她一抬头瞧着面前坐着的纪宝璟,心里头更是不好受,这都叫什么事儿。她伸手拉住纪宝璟的手,紧紧地握在手心里,柔声道:“大囡,你放心,只要有祖母在一天,定不会叫你们姐妹两个受一丁点委屈的。你的婚事,祖母一定给你好好地挑,细细地选,我的大囡啊,以后都是要嫁得如意郎君的。”
祖孙两人正低声说着话,就见纪延生气势汹汹地进来,给老太太匆匆行礼后,便问道:“清晨人呢?她在哪儿?”
“你这是做什么?”老太太听他这不善的口吻,立即蹙眉。
“母亲,今个您便是骂儿子忤逆,儿子有些话也不得不说,清晨这孩子真的是被宠坏了,若是再不及时严加管教,只怕日后就是个祸害。”
听到这祸害两字,老太太的手掌抖地险些连一直拽着的佛珠都捏不住了。一旁的纪宝璟更是抬着头,不敢相信地看着他。
老太太失望地看着他,半晌才道:“你可是听说了什么,便到我这,喊打喊杀的。”
这话不可谓不重,纪延生的怒气也被压了下去,他立即又说:“母亲,儿子实在没这个意思,只是心中实在是忧虑清晨,她都已经这般大了,再不调教,只怕日后性子就歪了。”
“沅沅的性子?”老太太冷笑,幸亏手里拽着的是佛珠,不是龙头拐杖,要不然就朝着纪延生的身上扔过去了,“我这辈子瞧着的人多了去,什么样子的没见过,可是我敢说沅沅秉性纯良,比起那些个爱惹事生非、挑拨离间的,不知道好到哪里去了。”
纪延生正要再说,突然旁边的纪宝璟喊道:“爹爹,沅沅就在祖母的内室里歇着,你若是要教训,只管去便是。”
老太太一脸心疼地看着她,只见纪宝璟含泪轻摇了下头。
说着,纪宝璟便领着他往内室走去,等走到床边,纪延生就看见床上躺着的小姑娘,原本玉雪可爱的一张小脸儿,却涂着厚厚的绿色膏药,就连脖子上都是,看着有点儿滑稽,可是却又让人觉得心酸。
屋子里的丫鬟见他们进来,正要起身行礼,却被纪宝璟叫了出去。
“爹爹心里肯定在想,沅沅脸上涂了这么些膏药,也是她自个打架活该是吧?”纪宝璟的声音说不出的清冷,她虽一直告诉自己理智,告诉自己,爹爹其实还是喜欢她和沅沅的。
可是一次又一次地失望,就连她都对爹爹这么失望了,那么喜欢爹爹的沅沅,心里头要是知道爹爹此时的想法,该多难过啊。
她含着眼泪,竭力不让自己哭出来,一字一句地问:“可是您知道她为什么打架吗?您问过缘由吗?”
纪延生心中一顿。
“沅沅都是为了我,是为了护着我。菲姐儿当着她的面,说我们是没娘的孩子,说祖母之所以带我去京城相亲,是因为在真定没人要我。是问爹爹,这样的话,沅沅还这么小,要怎么才能忍受呢。”
纪延生此刻的心,就像是有一万盆冰冷的水兜头浇了下来,竟是因为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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