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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侯-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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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看他们有车,方二道声不行,这车可不是给别人随便用的。
出手救人给药已经是莫大的善心,再强求是得寸进尺了,老者自己心里也是知道,面色更加羞惭,连连施礼道歉。
元吉扬声:“把人抱过来吧。”
这当然不是元吉的意愿,方二便没有任何疑问应声是,弯身将少年抱了起来向马车走去。
围观者们这时才反应过来纷纷真诚感激的道谢,不管他们认识还是不认识这受伤的少年,危难时有人相助是每个人的期盼,低贱如他们谁又能保证自己不会遇到危险。
“善人,老儿给你们带路吧。”老者激动道,看到站在车边的男人对他点点头,他忙加快脚步要跟上,想了想又将地上滚落的三只野鸡拿起来。
这给少年引来灾难的罪魁祸首,还可以为他养伤尽一点力气。
方二捧着少年站到车边,看样子是打算就这样一路走过去。
“放到车里来。”李明楼说道。
这不止是呵护那少年,也是让方二轻松些,有轻松的条件何必受累,李明楼并不介意与自己同车人的身份以及脏乱,虽然从来没有外人坐过她的车。
那十年在太原府项家的李大小姐马车偶尔穿街而过,点缀着宝石的车佩戴着香草的马令无数人羡慕,没有人坐过她的车,包括项家的女眷们,但不是李明楼不允许,是他们不想以及不敢,从没有人有过这个念头,李明楼也并不替别人做念头。
车帘掀开李明楼往更深处避了避,蜷缩的少年被方二稳稳的放进来。
这次那老者提出了请求,对李明楼来说举手之劳,就像让方二阻止那六人继续行凶。
马车平稳的向前驶去,李明楼垂目看着身边躺着的少年,还是个孩子,能活着还是活着吧。
不知道自己李明玉以及其他人堆满院落的尸体会怎么样,可有人蒙上一层白布遮盖不闭目的双眼,可有人点一只香烛祭奠。
“江陵府李氏祖祖辈辈都是大善人。”老者坐在方二身边热情的表达感激,“小碗遇到你们真是捡了条命。”
李氏祖上是军功成名杀人无数,元吉以笑回应没有说话。
老者并不介意对方态度冷淡,活到他这岁数已经不以言语分辨好坏了。
“小碗的家住的远一些,在山脚下。”他主动介绍,指着前方的村落,然后手指越过指向更远处,“四邻离得远,找到他爹再去找乡亲们,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这个村子元吉不陌生,先前他们来过,村子里人口不多都是以打猎为生。
“这孩子可怜,娘死的早,爹又是个半疯子,他小小年纪就要打猎养家。”老者总能找到话题,且趁着说这句话回头看了眼车。
马车一直安静无声感受不到任何人气,他都怀疑自己先前听到的女声是幻觉。
“他这么小打不到什么好猎物,以次充好也是铤而走险了。”老者摇摇头叹息,“哦,从这里不进村。”
马车在崎岖的小路上颠簸,这里的路完全是人步行走出来的,就在元吉要喝停马车让方二将那少年抱着送去时,老者呼出一口气:“到了。”
路的尽头出现一座小宅院,元吉略有些惊讶,这是真正的宅院,不是先前村民们简陋的草屋木栅栏。
虽然灰墙豁了口,大门破了洞,内里的屋顶长满了草,但还残留先前的精美。
“小碗家先前也阔过,祖上三辈时破落了,据说是原本避暑的宅院,因为偏僻没卖出去,也还算给他们父子个容身之地。”老者无所不知的解说。
这种事常见,李家的祖产也曾经破败卖出去最后只剩下一间瓦屋遮身,元吉先一步催马过去,方二将马车稳稳的赶过来。
老者跳下车:“季良,季良。”
“唤的如此急。”破门洞里立刻有声音传来,啪啪的脚步声跟拍门声应和,“可是有人求医?”
求医?大夫吗?
元吉掀着车帘,方二将那少年抱出来,听到这句话都一怔,停顿的看过来。
破门没有拉开,门洞里探出一张脸,这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发髻散乱胡子拉碴,满面菜色,一双小黑豆眼闪烁着光芒。
“啊,有人,还有车。”他拔高声音,下一刻脸从门洞中消失,砰的一声门打开,人站在门口,一手胡乱的捋了捋头发,一手抚了抚衣衫,声音低沉:“不知是何病症?”
真是大夫?可是为什么询问的时候说这里没有大夫?
元吉道:“请问,阁下可是。。。”
站在门边的老者抓住了这个男人,对元吉这边歉意:“他是个半疯子,不要理他的话。”再用力的摇晃男人的胳膊,“季良,小碗被人打伤了。”
疯子?元吉将余下的话停下。
“他们不是看病的,是好心人将小碗送回来。”老者抱怨,“你去谢谢人家。”
听到不是看病这句话男人神情顿时不悦,捋着头发的手干脆抓了两下,发髻变得更乱糟糟:“不是看病敲什么门。”
元吉将车帘放下来没有再看这男人一眼,方二抱着少年走过来。
“人家救了小碗,如果不是他们,小碗就要死了。”老者恼道,虽然没人跟疯子计较,但他求人来很是羞惭。
两遍的小碗这个名字让男人的神情清醒了几分,好似才认出自己的儿子,啊的一声上前伸手接过少年。
“小碗你怎么了?”他大喊。
老者絮絮叨叨的给他解释。
“小碗啊小碗啊。”男人发出呜咽,但下一刻呜咽停下,声音拔高兴奋,“小碗不用怕,爹来给你治伤。”
此时方二已经转身走回车旁坐上来,元吉翻身上马,只待扬鞭催马调转而去。
李明楼伸手掀起了车帘:“等一下。”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是他非他的猜测
李明楼是第一次主动掀起车帘,先前让方二救人也不过是隔着窗说了句话。
方二和元吉放开了缰绳,要做什么?阻止这个疯子给这少年治伤吗?
“季良,不要发疯了。”老者生气喝道,“这是你儿子,不是给你玩的。”
季良看着怀里的少年,一双绿豆眼闪闪发亮:“我不是玩。”
“爹。”少年不知道是否因为感受到危险醒了过来,声音弱小无力,“我不是那些野鸡兔子。”
季良看着怀里的儿子,眼睛亮亮的在他脸上身上游走:“可是你受伤了,不治多可惜。”
老者看不下去将一药瓶举起晃了晃:“善人给了药了,让你治,小碗跟那些鸡鸭兔子一样就死了!”
这句话提醒了他,将另一只手拎着的三只野鸡扔在季良脚下。
“就是这东西差点害死了小碗,你还是不改吗?”
小碗挨打的原因老者已经讲过来,季良心疼的看着脚下的野鸡:“这不是烂了,这只是腿打断了又接上了,好了的。”
老者呸了声:“不要疯疯癫癫了,快些带小碗进去。。。。咿善人。”
老者推搡季良进门,转头看到车马还在,他还以为已经走了呢。
“善人。”他想了想试探,“山村穷舍的没有好茶,进来喝口水吧。”
季良不高兴了:“又不是来看病的,还要烧水。”
老者将季良推进去,对李明楼这边连连施礼:“善人莫怪善人莫怪他是个疯子。”
元吉道:“不用麻烦,就是想确认这孩子没事。”
方二也同时走过来:“我来给这孩子敷药。”
原来如此,老者恍然又惭愧,任谁看到这父亲疯疯癫癫都不放心,俗话说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万一这孩子死了,善事做的也不舒心。
“那真是太好了。”他千恩万谢,引着方二进去了。
李明楼坐在车里听着院子里传来老者呵斥季良去烧水,有踢嗒踢嗒的脚步声以及季良高高低低的抱怨。
“小姐,这个人……”元吉有个猜测,但不敢确信。
李明楼也不敢确信,但直觉又告诉她这个季良就是猎先生。
但猎先生为什么改换了名字?为什么是村民眼中的疯子?好像的确不太正常,而且猎先生有儿子吗?
猎先生救了项云在项家成名,有一段很多人都在谈论他,闲闲无事的姜亮和刘范自然也谈,尤其是项云将猎先生送给李明玉后。
他们谈论的目的自然是让李明楼知道猎先生多厉害,项云做这个决定多真诚多有情义,把李明玉看的比自己的命还重。
“猎先生爱兵如子,在军中不分官职大小一视同仁,他常说自己没有儿子,大家在他眼里都是爱子。”
听起来像占便宜,李明楼想到当初姜亮说这话时自己还笑了,姜亮自己也笑。
“这是赤子之心。”刘范觉得这个笑话太无聊,“正因为他除了治伤救人别无他念,技艺也才精进,不过,也可能受过什么刺激,比如他没有儿子。”
刘范这也是开玩笑,姜亮哈哈大笑,李明楼倒是觉得这个很无聊。
没有儿子。
现在仔细想的话,也许有两个意思,一直没有儿子,或者有儿子又失去了。
“季良!你非要发疯是不是,离小碗远点。”
颓败的院墙展开的门内传来老者拔高的声音。
“他这样治伤不行。”季良的声音也理直气壮。
“他不行?你行?因为你小碗差点死了,因为他小碗才救回一条命。”老者是真生气了,声音震得破门抖了抖。
李明楼也抖了抖伸手按住胸口,她有个猜测。
这个猜测让她变得激动,不得不大口大口的喘气,她现在几乎不怎么喘气,大概是因为她是一个死人。
方二走了出来,老者揪着季良也走出来,不知道是压着来道谢,还是怕季良去动小碗的伤口。
“多谢善人啊。”
“已经治好了。”
听到方二这样说,季良撇了撇嘴但没有反驳。
元吉看向车内:“小姐还要看看吗?”
李明楼道声不用,方二坐上马车,元吉再次上马,这一次真的转头离开了。
李明楼微微的掀开窗帘看向后边,老者感激的跟着送了几步深深施礼,季良则站在门边未动,嘴里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什么,日光照在她露出一点点的指尖,刺痛。
李明楼收回手重新退回阴暗里:“方二,你亲手给那孩子治伤没有经过别人的手吧?”
别人自然是指那个对着自己孩子眼睛发亮,似乎要把人剖开翻个遍的半疯子,方二点头:“没有,是我自己上药裹布。”
小姐真是关心这个孩子。
“小姐放心,他的伤养些日子就好了。”方二道。
李明楼道声好没有再说话。
马蹄声远去,老者和季良的脚步声在院子里走来走去,争执,嘀咕,训斥,抱怨,直到老者离开,里外陷入了安静,然后门咯吱被推开,季良小眼闪闪:“小碗。”
小碗躺在床上似乎睡熟。
“不要装睡。”季良道,“你知道那个人给你治伤治成什么样吗?”
语气引诱恐吓以及幸灾乐祸。
小碗没有因为父亲这样的态度悲伤愤怒,早已经麻木了,不过治伤治成什么样,他的手抬起落在脸上,摸到半边裹布。
治伤治成了车里那位小姐的样子吗?
“小碗。”季良贴近了他的脸,满面讨好,“让我来重新给你治治吧,一定能好的很快。”
然后又挺直了脊背,声音满是自信。
“小碗,别人不信爹,你难道还不信?那些鸡啊兔子啊你都是亲眼看到我把它们治好的,我能把野鸡的肚子缝起来,也能把你伤了皮肉缝起来,连疤痕都不留。”
疤痕不留,小碗另半边脸上的眼睁开:“好。”
……。
……。
李家的宅院就在眼前,今天比昨天回来的还早。
“小姐,明天还出门吗?”元吉问道。
方二回头看了他一眼,觉得有些奇怪,元吉为什么会这样问?去不去应该是小姐吩咐的。
“不去了。”李明楼在车内道。
所以他的猜测是对的,小姐应该是确定了那个季良就是猎先生,元吉应声是。
“还有一件事。”李明楼的声音又传来,车窗帘微微掀起。
元吉靠近等候吩咐。
“家里给祖母这半年的孝敬送来了吗?”李明楼问。
李奉安每半年给李老夫人送养老的钱,上半年出事后不知道还有没有按规矩来。
“迟了一些,现在已经在路上了。”元吉答道。
李明楼点点头,放下车帘:“那些钱不用给祖母了。”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换一个人
听到李明楼这句话,元吉微微惊讶。
昨天内宅里李明楼被抢首饰的事他已经知道了。
在他看来这是抢不是借。
没有人可以借李明楼的东西,除非是李明楼主动。
他没有愤怒,只有更加冷静,他会给李家的人一个教训,但不想李明楼被惊扰,也不想她难堪,所以还在想时机。
李明楼今天出来没有提半点昨日的事,这也印证了元吉的猜测。
被自己的祖母这样欺负是伤心又丢人的事,小姑娘不愿意被人知道提及,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或者咽下这口气认了,以讨祖母欢心和姐妹们喜欢。
她毕竟是一个没有父亲母亲的孤儿了。
元吉心里很难过,也更要给李家一个狠狠的教训,让他们知道,李奉安就算死了,也跟活着一样,没有人可以欺负他的孩子。
没想到在一天就要结束的时候,李明楼提起了这件事,还是直接给出了命令。
原来李明楼不是不提,跟她寻找大夫的事相比,李家的事不重要,现在忙完了才随口一提。
元吉惊讶后很欣慰李明楼对待这件事的态度以及办法,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你对我不敬,我便对你不客气,如她的父亲一样。
“今天我就把消息送去,让他们回去。”元吉俯身施礼,准备退开,方二会拉着车将李明楼送到内宅住处。
李明楼的话却还没有说完:“不是回去,再加两成,送到二叔手里。”
元吉听到前两句时以为是李明楼自己要用钱,没想到竟然是要给李奉常,虽然以小姐为尊,但涉及到这么大的钱财,他还是问了句:“给李二老爷吗?”
李明楼明白元吉发反问的意思。
元吉戒备李家的人,以及随时准备与之你死我活,他上一世直到死也没有跟李家的人有半点缓和,而他死后其他人依旧遵循他的理念,直到将李家的人彻底剥离李明玉,为此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李明楼可以想到,项氏杀了他们以后会拿这个做成一条不忠不孝不义的罪状,夸大其词掩盖真相污蔑,这也是项云推波助澜早有预谋。
当然元吉的戒备以及做法是有理由的,李家的人的确要夺取李奉安留下的一切。
但这一次李明楼想要换个方法,李家是要戒备以及隔离,但不要以李氏的名义来这样做,不要让李家来消耗李氏。
“忠孝为大,虽然父亲没有让叔叔他们帮忙做事,但对祖母一直孝敬。”李明楼看着元吉,“如今父亲不在了,我们要替代父亲孝敬祖母,我和小宝年纪小,很多事只能依靠叔父来做,叔父也相当于担起了父亲的责任,这些钱给叔父拿着是应该的。”
元吉没有说话,思索李明楼的意思。
李明楼继续说服:“都是父亲对家里的孝敬,如今要叔父再多一份辛苦,分两份来送没必要,一并交给叔父。”说到这里笑了笑,“叔父也是孝敬祖母的,钱,他拿着没什么不一样。”
都是孝敬,钱谁拿着可大不一样!元吉明白了。
李明楼见他明白了,放下车帘:“祖母年纪大了好好养着就行,其他的事不要让她费心。”
方二拉着车向内走去,元吉俯首相送,再抬起头除了欣慰眼中还多了一丝笑意。
大小姐,不受委屈。
元吉没有再出去忙直接回到了住处,如果事情只是这样办就简单多了,他只需要写一封信交代给来送孝敬的管事,把意思传达到,接下来的事他们就不用管了。
信很快写好叫人来拿走送出去,在门外等候的两个丫头便走进来:“饭菜已经准备好了,元大爷先洗漱吧。”
今天不怎么累,元吉摆手:“先不洗了。”
两个丫头神情为难:“元大爷出去一天了,骑马走路,热水泡一泡解乏吧。”
元吉当然不认为两个丫头是真的关心自己,她们只是受李明楼吩咐怕照顾不周,大小姐不仅保持着冷静,还对想要试探的她的人出手,他要做的就是辅助,不能让大小姐为他费心。
“好。”元吉起身,解开衣衫露出后背向内走去。
两个丫头跟在后边高兴又认真的审视他裸露的肌肤。
左氏看了两天,李明楼没有去讨好李老夫人,但沉默也是一种屈服,到底是个小姑娘。
李老夫人对孩子们更加慈爱,还叫来管事娘子们商量天冷了后给孩子们开了小厨房补养身子。
她们这些当媳妇儿子的都吃着一锅饭,小孩子们倒先吃小灶了,真是娇惯啊,左氏小小的反驳了一下,哄得李老夫人更加高兴,这件事就定下来了。
“有钱就能大方。”左氏接过李奉常的披风笑道。
李奉常想要点头又皱眉:“母亲本来就对孩子们慈爱大方。”
左氏抿嘴一笑转开话题:“仙儿不出门了,看来是放弃了。”
“本来就是瞎胡闹。”李奉常道,“你还是给她提一提正经看大夫的事。”
左氏点头:“我让母亲来说,这样仙儿能感受到祖母的关心。”
李奉常嗯了声,家里的这些女人小事他就不关注了。
“奉耀他们应该到cd府了。”他算着日子。
左氏忍不住关切:“这次能清查一下大哥的产业了吧?这都过去多久了,咱们自己家人还不知道自己家的产业,掌握在一群奴仆手里可不合适。”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是李奉安这个长兄做事一向不讲道理,他的奴仆也是如此。
“三叔为人老实,对剑南道又不熟,你还是多安排几个人去帮他。”左氏建议,除了相助还要提防老实人见了钱财变的不老实。
李奉常要说话,门外丫头进来:“李敏来了,要见老爷夫人。”
丫头说起这个人好像是家里的人一般熟络,其实李敏并不是李家的人,这是李奉安的一个管事,随了主姓的家仆,是他负责送李老夫人的养老孝敬。
每次他来的时候,李老夫人那边就跟过年似的,李家上下没有人不知道李敏。
“上半年的是该送来了。”李奉常道,轻叹一口气,孝敬依旧送来了,人却不在了,不想说这个悲伤的话题,“你去带他见母亲吧。”
丫头提醒:“老爷,他说要见你和夫人。”
“不用见我,这些虚套客气。”李奉常不耐烦摆手,那些钱跟他也没关系,还要陪着说废话。
左氏抓住他的胳膊:“老爷,既然他要见我们,就请他来吧,也许是大哥有什么交代让他转达。”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心意的交代
李家的人没有见到李奉安最后一面,李奉安所有的交代都是通过元吉转达。
元吉口述的交代李奉常很不满意,除了一堆废话什么都没有交代,就好像李奉安跟李家没什么关系,他们是来吊唁的客人。
李奉安的这些下人太不像话。
“以前李敏来可从来不见老爷。”左氏低声道。
所以你看就是这般不像话,好像这个家里除了李奉安,就没有别的老爷了。
男人也是小心眼,左氏暗自一笑:“现在大哥不在了,他就来见老爷了。”
也就是说他终于看清这个家还有一个老爷,而且是当家的老爷,李奉常回过神了,让丫头去让人进来。
“不过为什么还要见你?”李奉安看左氏。
左氏有一个猜测,这个猜测让她有些不敢想象,用力的按下去:“有什么事要我跟老夫人说吧。”
李奉安也就是随口一问,人来了便知道了。
几乎是丫头刚出去,李敏就进来了,可见他在禀告之前就进了家门了,在李家人人都认识他,又是来送钱,畅通无阻。
李奉常鼻子里哼了声。
“见过二老爷。”李敏将手里拎着的包袱放下,一步拜倒。
他的年纪还不到三十,声音甜甜腻腻更显得小了几岁,喜欢穿锦绣华袍,春天戴着花秋天戴着帽子,涂脂抹粉,李奉常有时候怀疑他是不是个太监。
李奉安深受皇帝宠爱,从宫里得了很多赏赐,得个太监当随从也不是不可能。
因为李奉安过世,李敏穿着青色衣袍也没有涂脂抹粉看着稍微顺眼些。
“你来了,去见老夫人吧。”李奉常淡淡道,“见了老夫人不要多说以前,老夫人才好些。”
李敏抬袖子按着鼻头声音哽咽:“老夫人二老爷和二夫人节哀。”
李奉常嗯了声没说话。
李敏袖子擦着眼角:“辛苦二老爷和夫人了,我先把账册送来了,东西还在后边,再过十天就到了。”将手里的包袱捧起来到李奉常面前,“请二老爷查收。”
屋子里些许安静,李奉常看着递过来的包袱眨了眨眼。
“给老夫人送去就行了。”李奉常听到自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左氏伸手按住了心口,然后听到李敏的声音:“这些以后就交给二老爷你们了。”
为什么?
李敏俊雅的脸悲戚又郑重:“这是老爷的交代。”
交代的还不止老夫人的孝敬。
“这是两个粮铺的账册,以及家中大帐上拨出专列的钱粮布匹数目。”李敏打开包袱,将五本账册中的四本放到李奉常面前,然后将余下的一册送到左氏这边,嘻嘻一笑,“这是老夫人的孝敬,内宅里二夫人收着合适。”
“这是什么?”李奉常深吸一口气,指着手边的账册,似乎是洪水猛兽,“为什么给我这些?”
左氏将放在账册上的手收回来:“既然是给老夫人的,我不好收着。”
“以后这个家就落在二老爷肩头了。”李敏按住账册,“这些是大老爷给二老爷的心意,为二老爷支撑家业也为如今应酬往来开销方便。”
“一家人说这些做什么。”李奉常低声,眼圈微微发红,“如果他真疼惜我,就不该这么早去了。”
“二老爷。”李敏也红了眼眶,将账册推过去,作势要下跪,“大老爷正是知道将来二老爷不易,所以才如此,请二老爷不要推辞,小的求求二老爷了。”
李奉常手抬起:“你这是做什么!”
他并没真去搀扶,李敏跪他也是应该的,还从没跪过呢。
但他的手才抬起,李敏扶着桌子的手将账册往前一推,人也站起来:“请二老爷收下。”
李奉常抬起的手放下来落在李敏推过来的账册上,长叹一口气没有再说话。
左氏在一旁一口气缓过来:“这个还是给母亲。”
“以后这些都是一起从大帐走的,账面都是在二老爷名下,我也只能跟二老爷交代。”李敏带着歉意,“我只是按照老爷的交代将东西送来,其他的事半点做不得主。”
说着神情哀求,声音更加甜腻。
“二夫人,你就当疼我,我就是个跑腿的,你们不收这个,我还得跑回去请示一趟。”
还是头一次有外男在她面前这样说话,如果不是李奉常在场,左氏就要吓得喊人了,一时间神情窘迫僵在椅子上。
李奉常并没有介意李敏行径不合规矩,嗯了声:“好了,我知道了。”
李敏如释重负深深施礼:“多谢二老爷。”再抬起头对左氏嘻嘻一笑,“老夫人的孝敬,我送过去,二老爷和夫人送过去都一样,难道二老爷和夫人还会克扣?”
他可没有跟一个下人亲近到随便打趣的地步,如果搁在以前这是给这个下人一个教训的好机会,但现在么……
李奉常淡淡道:“你一路也辛苦了,下去歇息吧。”
李敏深深一礼:“多谢二老爷关切。”
左氏唤了丫头进来安排李敏去歇息,李敏对她亲昵的道谢,左氏僵着脸看着李敏退了出去才暗自长长的吐口气。
她知道这个李敏在老夫人跟前特别能讨欢心,不过老夫人的年纪怎么都不为过,但自己不行啊,自己比李敏大十岁左右而已,这要是被人看到了可不好看!
必须改掉他的这个习惯,在她跟前收起那些花花样子。
左氏才平息的心又擂鼓般跳起来,已经开始想以后了?
就好像这件事已经定了,她的视线落在手边的账册上,薄薄的一册,并不陌生,她在老夫人那里见过很多次,但只是看封面,内里从来没看过。
老夫人其实是个很吝啬的老太太,她想给你钱的时候才给,而不是你需要钱的时候给。
以后要改臭毛病的可不是只有李敏一个人,后宅里好几个倚老卖老的管事娘子。
左氏的念头又飘散,眼角的余光看到李奉常伸手拿起了一本账册,似乎用了很大力气打开,看了几眼便啪的合上,胸口剧烈的起伏,没有在院子里疾奔也大口的喘气。
“这些我们收下,合适吗?”他哑声说道。
虽然他认为李奉安留下的一切都属于他们李家,但真当真金白银的东西摆在面前递到手里指名道姓的属于他,还是让人心跳加快头发晕。
左氏的手落在自己这边的账册上:“这是大哥的心意,也许不只是给了你一个人。”
李家有弟兄三个呢,老三还在剑南道,李奉常顿时坐直了身子:“我会问清楚。”
左氏将账册拿在手里轻轻的拍了拍,语气轻松:“那这个我就替大哥给母亲送去。”
李奉常想着外边,想着兄弟们有没有各自收受私藏,想着只一个粮铺账上的数额就让人心跳,内宅的事是小事:“你做主吧,孝敬母亲都一样。”
左氏将账册放在膝头,心沉甸甸涨满满的落下来,就像一棵大树粗壮的根系牢牢的扎入泥土中。
都是孝敬,谁送过去可不一样。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翘首盼来
李敏从李奉常这里出来才去见元吉。
“公子就要到家里了。”李敏在元吉面前也是一副甜腻腻的样子,“你不回去,李三老爷又要蠢蠢欲动了。”
李奉耀代表李家在剑南道这些日子被元吉狠狠的打压欺负,终于认清元吉不能惹,但到底时候短,元吉突然不回去,李三老爷只怕就要在剑南道重新当家,毕竟他是李明玉的长辈。
如果是以前元吉会说一句有项云在不用担心,毕竟项云也算是李明玉的长辈了,但现在…。
“有大小姐在。”元吉道,“长姐如母,大小姐不是孩子了。”
所以大小姐开始安排家事了,元吉给李敏写信安排这次的事,很明确的告诉他这是大小姐的意思,前因后果也说了,李敏这才快马加鞭先一步赶来,既然事情要做,当然是立刻见效最好。
“大小姐做的很好。”李敏赞叹,“这样,老夫人不足畏惧,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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