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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侯-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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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少夫人的家信收起来,桌上对照着舆图摆出地形。
“鲁王那边撑不了多久了。”武鸦儿道,“左右都有古长城,令询安排了防守,我们不是不能击退他们,是没有时间了。”
老胡等人神情肃重,先前的嬉笑都收起来。
“我们的人马还是太少。”老胡叹息一声。
“老大人那边已经接到消息了吧?”徐悦问。
再向北就是漠北振武军所在了,按照武鸦儿的安排,梁振踢走了原来的节度使,掌控了漠北振武军,且没有向京城和中原腹地来,一面分兵戒备边境匈奴残余,一面围攻安康山的老巢范阳。
如果要援军的话,振武军是最近也最方便的。
“老大人已经收到消息了,调集了七千兵马向怀远来。”有人答道,“但还是需要时间。”
武鸦儿伸手在两块石头之间划过去:“现在最快的办法就是从无定河穿过去。”
屋子里的诸人吓了一跳。
看看桌上两块石头之间的空白,再看舆图上一条细小的长线。
真实的无定河并不是这么不起眼,尚未走到河边就听到隆隆的声音,经过炎夏的河水像养了一冬天肥膘的烈马狂奔。
这是一道天险之地,尽管如此令询也在这里布防,先前他们对战击败这些防守才接近了无定河。
“对面不知道有没有叛军防守?”老胡说道,站在一块高高凸起的石头上看向对面,对面是起伏的高坡阻挡了视线。
现在除了和鲁王一起退到怀远的经略军,灵州几乎所有的兵马都跟随令询反叛了。
“叛军防守有什么可怕的。”一个男人喃喃道,“河水比人可怕多了。”
他看着脚下恍若悬空的石壁,浑浊的河水奔腾跳跃盘旋,只看了几眼就眩晕站立不稳。
“这怎么过的去。”
发出这种疑问的不止他一个,千军万马都没有害怕过,但此时跟随武鸦儿来到定远河边,却连向前一步都不敢。
只有老胡和另一人跟着武鸦儿站到河边的石壁上。
另一人明显站不住,铁塔般的男人摇摇晃晃像个孩子一般坐下来,手还紧紧抓着石头。
“河水很深,水流又急,河上没有桥,这附近也没有渡口,更没有船。”老胡结结巴巴道。
因为这条河水不适合行船,从来没有人想过要从这里渡河。
他们这三千多的兵马怎么过?
武鸦儿望着河水伸手比划一下:“我想一部分人带着绳索先渡过去,在河面上架起几条绳索,然后大家滑绳索荡过去,马匹留在这里,过去之后,有叛军就抢叛军的,没有就徒步行军,就算徒步也比在外绕路快。。。。。”
“不是不是等一下先别想那么远。”老胡拉住武鸦儿的胳膊,瞪眼,“先说怎么渡过去吧,我可不会游水,我们大都不会水啊。”
振武军在漠北,可以忍受酷寒可以忍受风沙可以在毫无遮拦的草原上与匈奴恶战,但大江大河从未见过,最多只在河沟里踏步,洗澡洗马。
“乌鸦你会游水吗?”坐在石头上的男人问。
武鸦儿看着如猛虎跳跃咆哮的河水:“我小时候被。。。。掉到河里,扑腾着游过,反正没有死,算是会吧。”
他收回视线看向诸人。
“天险的确难过,但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他说道,“三千多人中找一找,能凑十几人也就够了。”
他跳下石壁,落在枯土地面溅起尘烟。
“我算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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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后的堡寨里变得嘈杂,伴着嘿哟嘿哟一辆辆木车拉着巨大的瓮而过,又有兵马挑着水桶来回奔走。
“这是干什么呢?”姜名从屋子里走出来问。
蹲在门口看热闹的随从们忙站起来:“像是要烧水做饭,可能是要炖肉吧,招待咱们。”
姜名呸了声:“又没饿着你,就惦记吃。”
“他们好像是在玩水。”一个男人说道,对堡寨的中心抬了抬下巴,“我看到好几个头发都湿了的兵走过去。”
话音落那边传来一阵喧哗大笑,似乎可惜又似乎嘲笑,姜名忍不住好奇:“看看去。”
堡寨的一片空地上摆着十几个大瓮,噗通一声几个脱光了的兵跳进去蹲下,水瞬时没过他们的头顶,而在另一边还挖了大坑,一桶桶的水倒进去,随着一声令下,也有几个光溜溜的兵跳进去开始各种各样的扑腾。
水缸里不时有兵站起来,或者憋得脸青,或者连声咳嗽,水坑里也喧闹一片,有扑腾着不见人了,有如鱼摆尾啪啪啪的在水面溅起水花,有围观的兵将水缸里的人水坑里的人不断的捞出来。。。。。
姜名等人看的目瞪口呆,忍不住问身边的兵:“这是干什么呢?军中闲暇比试吗?”
姜名等人是随从身份,没穿兵服在堡寨里很显眼,旁边的兵好奇的打量他们几眼,爽快道:“都将要选会游水的做先锋,有很多人报名,都将正筛选呢,看谁是真的会。”
“选会水的做先锋?”姜名道,转头看向定远河的方向,瞬时明白了。
旁边的随从们也都笑了,看场中喧闹的扑腾笑了:“这可不是会水。”
姜名摸了摸胡须若有所思片刻:“少夫人这次可以无债一身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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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报名的一千多人,但这群兔崽子都是说大话。”
胡阿七站在室内拿着名单,握着笔画着圈圈叉叉。
“最后也就十七八个算是过关了。”
武鸦儿正在解下甲衣,闻言点头:“十七八个人能过河也足够了。”
胡阿七点头将笔咬在嘴里合上名册:“那我让他们准备,趁着天还不黑立刻过河。”说完又想到什么看武鸦儿,“不过,乌鸦,你还没测试一下呢?”
武鸦儿是要亲自带队渡河的。
听到询问他解甲衣的动作微微一顿:“我测试什么?”
胡阿七有些犹疑:“你说你小时候会水,可是这么多年咱们这里也没水,你还会吗?”
其他将官也反应过来了点头纷纷询问。
武鸦儿笑了笑打断他们,将甲衣解下放在桌子上:“学会了就忘不了。”一面扎袖口,一面再次安抚诸人,“放心吧,我在水里死不了。”
胡阿七想着先前看的河水,打个寒战:“河水实在是太可怕了,行吧,那我去准备绳索了,乌鸦你们可千万小心。”
他转身要走,门外有兵将高声道:“少夫人的管家来了。”
姜名?这时候来做什么?辞别吗?正忙着呢,真没眼力,室内诸人对视一眼,武鸦儿已经高声道请。
姜名笑呵呵的迈进来:“诸位都在呢。”
像个老农也像个伙夫,似乎下一句就要问什么时候开饭。
胡阿七一本正经道:“姜老哥,我们没有带辎重,大家就地找找有什么就吃什么,就不特意招待你们了。”
徐悦瞪了胡阿七一眼,姜名没有介意这调笑,依旧笑着:“我们吃过了,带的肉干还足够。”
听到肉胡阿七忍不住咂咂嘴,他们从漠北带的肉干,在京城的时候就吃完了。。。。。。这些人出门这么远还带肉,奢靡。
武鸦儿打断胡阿七的胡扯,问:“有什么事?”
“听说都将要选兵马渡河,我们来自荐。”姜名也不再闲扯,呵呵一笑,“上次借了都将三千兵,这次就当都将借我们三千兵了。”
屋子里气氛凝滞。
还三千兵马?
胡阿七眨眼看着他,上下打量这个老农,道:“你们几个人?”
老农站直了身子,揣在身前的手伸出来正反转了转,淳朴的脸上笑意浓浓:“十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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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问地图,参考基础就是唐朝地图,好像是小蝈在书评区放出过,我记得有一两处错误,其他的都差不多,安康山在秦皇岛那片范围,昭王在山东的方向,鲁王在宁夏以北差不多方位,漠北振武是内蒙古那片,粗略的就是这样,有些小地名是自己编的的,大地方基本没变。)
第一百零八章 夜色滑过河面
十个人,就是三千兵吗?
胡阿七瞪眼,这老农借兵和还兵都是好大的口气。
武鸦儿倒是没有觉得这话可笑,看姜名询问:“你们都会水?”
姜名点头,又补充一句:“水性还不错。”
“来,测试一下。”胡阿七招手道。
姜名向外看了看天色:“天黑河水就更猛了,我们倒是无所谓,只怕大家危险更大。”
胡阿七呵了声,武鸦儿打断了他:“那就有劳你们了。”
这就答应了?武鸦儿既然允许,胡阿七虽然瞪眼不满还是将话咽下去。
正如姜名所说越快行动越好,武鸦儿下达了命令,一队队兵马在无定河边集结,暮色里的无定河更加凶猛的咆哮,对这些即将踩踏它的渺小的生灵发出恐吓。
站在最前方的是二十多人,他们已经解下来甲衣兵袍,赤身裸体,其中除了适才通过测试的振武军,另有姜名十人,姜名等人也同样的解了衣衫,不同的是他们没有肃立不动,而是挥动手脚跳跃。
跟振武军相比,姜名等人有些瘦小,不过一个个肌肉结实,就连那个年纪大的姜名,皮肉也不像他的笑脸那样松弛,油光锃亮的,胡阿七撇撇嘴,吃的太好了。
“把身体活动开。”姜名一面跳动拍打身体,一面指挥着肃立军阵般十几个振武军。
十几个振武军你看我我看你,又看身旁的将官们。
武鸦儿道:“姜爷水性很好,你们一切都听从他的。”
说罢武鸦儿也伸手解衣衫,准备加入大家。
姜名看到了忙道:“都将,你不要去了。”
武鸦儿没有停下动作:“我也会游水。”
姜名道:“都将还是留在岸上,水下很危险。”不待武鸦儿说话忙解释,“我知道都将不惧艰险,身先士卒,但人数已经差不多了,太多入水绳子会混乱,都将既然熟悉水性,不如在岸上查看绳索动向。”
河水中变化万千,在岸上的人不容易看出。
“如果有人溺水,都将也好及时将他拉上来,同时还要防止误判把没有溺水的人打断,这些也是更是渡河成功与否的关键。”
武鸦儿看着他思索。
姜名又一笑:“说句不客气的话,渡河这种事有我们就足够了,别说都将了,其他人也可以不去。”
胡阿七翻白眼,武鸦儿笑了笑,将解开的衣衫重新系回去:“好。”
这一声好落地,天边有隐隐雷声滚滚,引得诸人都抬起头。
胡阿七骂了一声:“怎么好好的要下雨!”
虽然不懂水性,也知道下大雨的话肯定渡河更麻烦。
武鸦儿没有理会滚雷,对十几个振武军示意继续,这十几人便立刻学着姜名等人的动作活动手脚拍打身体,噼里啪啦的声音与咆哮的河水混杂。
姜名又让人打来一桶桶河水,示意大家举起来浇在身上,干枯的地面上泥水四流。
伴着雷声滚滚,姜名拉起地上的长绳缠绕在腰里,一步两步三步到了河边,没有丝毫的凝滞,一步跨出落了下去。
太突然了,胡阿七低呼一声跳上河边的石壁,只看到长绳在激流中飘荡,姜名无影无踪,头上雷声滚滚,脚下河水轰轰,让人的心不由揪成一团。
其他人也不落后,纷纷拿起绳子,或者像姜名那般闲庭信步入水,或者小跑一跳跃入,更有两个跳的高高的在空中打个转。。。。。
胡阿七再次呸了声,稍微松口气。
“绳子动了。”守着河边长绳的兵们发出喊声。
胡阿七看河水中,随着姜名等人入水沉下乱飘的绳子,像有了生命一般慢慢的向河中而去。
扑通扑通的声音随之不断,所有的兵都跳进了河水里,岸边系绑的长绳在地上滑动,在石壁上拍打,垂下跌落河水中,像风中的摆柳。
士兵们入水时噗通噗通如饺子般密集,入水后就像大海捞针,河水中有人起伏,在湍急中若隐若现,一个起伏便再也不见。
将官们都站到石壁上紧盯着河水,武鸦儿则盯着滑动的长绳。
“拉起来。”他指着其中一个喊道。
绳索旁的兵们立刻喊着号子拉拽,长绳快速向上,一个赤身裸体的兵被拉上岸,他浑身青紫,面色发白,双目紧闭,呼吸全无。
“将他翻过来。”
“拍后背,重重拍。”
“让他趴在腿上。”
兵士们七嘴八舌的喊着忙碌。
武鸦儿没有再关注这个兵,继续盯着绳索,绳索很快被拉拽起来四五条,四五条绳索上绑着的兵只有两人被救活,其他的都回天无力。
而没有喊拉起的绳索,武鸦儿也不能保证上面的人是不是还活着,河水吞没了一切,他无法看透。
天边的滚雷越来越密集,傍晚的天色恍若一瞬间进入了黑夜。
河边一片死静,所有人都看着河对面,脸色决然又茫然,他们不惧生死,不怕凶恶的敌人,但在没有血肉的河水面前,一身英勇无力。
武鸦儿将一个死去的兵身边的绳子拉起绑在腰间,再等一刻钟,如果还不行,他就亲自下水。
河水的声音始终如一没有变化,河岸对面也没有半点不同,时间似乎凝滞又似乎很快的流逝。
武鸦儿心中默默的算着时间,三,二,一,到了,他拉住绳子向前迈步。。。。。
石壁上胡阿七发出一声大叫,人也冲到向石壁边缘,碎裂的石头哗啦掉入河水中。
胡阿七顾不得害怕,举起双手向对面用力的摇摆。
众人的视线都看向那边,昏暗中有夜色似乎被挥开,一个赤裸水淋淋的男人站在对面的石壁上,一手抓着长绳,一手用力的挥动。
这个老农的脸,胡阿七从来没有这么认真的看清楚过。
不止他一个人,很快又一片夜色被挥开,除了站立到河边,河壁上还有人攀爬。
爬出河水的人顾不得在歇息,在河边将绳索钉入地下,或者绑缚在巨大的石头上,随着姜名的摆手示意,武鸦儿将腰里的绳索扔开,高喝一声:“竖桩!”
看守绳子的兵士们跑动呼喝,将高大沉重的木桩竖起,缠绕其上的绳索被高高拉起,跳出河水,在河面上悬空,向河对面垂下。。。。。
武鸦儿向前跑去,到了河边一跃而起,双手抓着一块兽皮裹住绳索。
“渡河!”他高亢尖利的声音划破了夜色,盖过了阵阵滚雷。
老胡等人从石壁上跳下来,岸边肃立的兵士们一队队的向前。
“渡河!”
“渡河!”
喊声滚滚,人影在一条条绳索上滑动,恍若流星划过天际,跌落在地上,亮起火光,火光越来越多,无定河两岸的火光汹汹燃烧起来。
。。。。。。
。。。。。。
夜色浓浓,裹着普通兵服靠在屋檐下的鲁王猛地睁开眼,耳朵晃了晃。
“你们听到什么声音了吗?”他低声说道,“像是夜猫子在叫。”
第一百零九章 援兵危急可解
这些日子,城外厮杀似乎日夜不停了。
经略军越来越少,叛军越来越多,扮作小兵的鲁王亲自去古长城那边探视奋勇的兵将时,看到外边漫山遍野的叛军,就像蚂蚁一样。
蚂蚁纵然小,只要数量足够多,也能放倒庞然大物,尤其是千疮百孔历经了千年风雨的防护。
鲁王看着黄土长城,前朝皇帝发丁三万修筑绵延七百里,挡住了胡寇却依旧丢了国朝,而大夏立国后很少对其修缮,靠着能将勇兵遏制胡寇,引四方夷狄来拜。
鲁王伸手拍了拍黄土长城,泪水和黄土一起刷刷而落:“列祖列宗啊。”
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些能将勇兵会反过来欺辱你们的子孙呢?把长城好好修一修,现在或许就不用他担惊受怕了。
但他也知道,就算长城铁铸,也不是长久之计。
怀远左右后方聚集来的各路叛军也越来越多,就好像灵州所有的兵马都叛变了。
令询一个小将官竟然有如此号召力吗?当年父皇不是还赞过朔方是他最放心的兵马。
鲁王有些恍惚,那时候朔方的兵马前有梁振,后有李奉安,现在这两个人老的老死的死
“殿下,听叛军说,安康山进京了。”穿着普通兵服的将官低声说道。
所以天下的兵马心思就变了,皇帝死了,昭王死了,他这个被困在小城里的鲁王也要死了,大夏要完了不如早投安康山,还能捞一些好处。
听着不详的夜猫子叫,想到这里的鲁王再次在蒙蒙青光中流泪,他去城墙上是想看看有没有偷偷离开的可能,但遍布的兵马断绝了他的念头,还有援兵怎么还没来?
是亲兵偷偷跑了?来到麟州城的振武军以为自己死了?或者振武军也叛变了?
“殿下,殿下,不好了,后方好像叛军攻打过来了!”
有人冲进来喊道。
坐在屋檐下的鲁王立刻站起来,而与此同时喧哗声也如雷滚滚而来,整个地面都开始晃动,似乎有千军万马奔腾。
天也!鲁王悲戚。
两边的将官将鲁王架起。
“迎战迎战!”
“护殿下退走!”
“将前方的人调回来!”
疲惫不堪的怀远城再一次忙碌起来,到处都有兵马跑动,但他们的脚步有些混乱,神情有些茫然,似乎不知道该往哪里跑,该怎么战斗,而战斗结果又是什么。
“看!”
天色渐渐发亮,站在怀远城的城墙上可以看到远处的烟尘,马匹嘶鸣,喊杀声震天。
怀远城的东方是有一股四五千人的叛军,这些叛军似乎是各方游兵混杂集结而成,比不上令询的叛军,但也很让怀远城头疼,而且这些叛军的胆气越来越壮,攻击也越来越凶悍
看看那如长龙出海的行军气势,前所未有的凶猛,似乎下一刻就要荡平怀远城。
听听这厮杀声,如雷震破天际
“不对,这是厮杀声!”有兵士反应过来了,神情惊讶,“不是喊杀声。”
双方兵马还没相遇厮杀,怎么会有厮杀声?除非是
城墙上的守兵们握紧了兵器,想到了一个不敢想的猜测,不会是,援兵吧?
真的,有援兵来了吗?
援兵,从哪里来的?
几乎是转念眨眼间,厮杀混战的兵马渐渐的撕开了一道口子,其中一群兵马跳动像绝提的河水,而与之厮杀的兵马则像稻谷一般瞬时被淹没。
河水没有停,轰轰隆隆势不可挡向怀远城坚实的城墙奔来,城墙上的兵马一瞬间僵硬身子屏住了呼吸。
“振武军驰援!”
奔腾的河水发出咆哮,在怀远城前拐了弯,向南而去。
“经略军随我出战!”
“经略军随我出战!”
喊声震醒了城墙上的守兵,他们也看清了近前的兵马,这些兵有的骑马有的跑着,跑着的有顺手抓叛军们惊跑的马翻身上去,就有了马匹
他们的马匹不会都是这样来的吧?
还有这些兵有的穿着铠甲,有的穿着单衣,甚至还有一些人赤身
振武军?吗?听说漠北那边是很穷,已经穷的卫军衣服都没有了吗?
一杆大旗在奔驰的兵马中扬起,手握大旗的是一个年轻男人,他身上倒是穿了兵服铠甲,虽然有些不太合身。
轻甲上有泥污血迹,但他一抬头唇红齿白瞬时掩盖了一切污迹。
“我是振武军武鸦儿。”
“奉皇命,十五万大军已到!”
“请随我出战杀敌!”
他高声喝道,旋即掉头,一手举旗一手握刀,在滚滚兵马奔向最前方。
十五万,大军,已到!
听着这喊声,看着滚滚而去的兵马,怀远城的兵将们有劫后余生的热泪盈眶,更有报仇雪耻的热血沸腾。
“杀敌!”一个穿着普通兵服的将官喊道,率先冲下城墙。
杀敌声顿时如黄豆落地一片,城上城下的兵将集结,紧闭多日的城门打开,有骑马的有跑步的杂乱又一致的追随那面振武军大旗而去。
鲁王被兵将们拥簇着走上城墙,看着远去的兵马,亦是热泪盈眶:“天佑我大夏,天佑大夏。”
但也有将官除了激动还有些许担忧,这些振武军且不说打扮的稀奇古怪,看起来气势如万马奔腾,人数其实也就是三千左右吧,围攻这边的令询叛兵可是有五六万呢。
“他说其他的兵马也到了,十几万呢。”旁边的将官提醒。
“这武鸦人来的方向”这个将官依旧理智,皱眉看向南方,“他们是从无定河那边过来的!”
怪不得其中有人赤身,是渡河过来的。
得出这个结论,他的神情惊讶,作为灵州兵马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无定河的可怕。
不过。
“竟然渡河过来。”他说道,“所以说那十几万大军就算到了也在外奈何不了令询。”
所以才要两面夹击其他的将官点点头明白了,脸上也都浮现忧虑。
那振武军这三千多人马行不行啊?就算加上经略军,经略军要是能打的过也不用困在这里。
鲁王却是从未有过的坚定,看着已经远去的已经模糊的那个年轻人的身影:“孤相信他能做到。”
这一场对战从清晨一直打到了第二天日落,消息不断的送进怀远城。
围攻的叛军被击退了。
振武军率着经略军追击叛军了。
双方在外发生了几次对战。
灵州外的大军进攻了,果然有十几万。
令询开始退兵了。
叛军溃逃了。
消息从紧张,不安,焦灼,越来越好,奔来的兵马也越来越多,有很多陌生的将官来到怀远城自报身份“末将天平军大将军。”“末将魏博大将军。”等等在鲁王面前大礼参拜。
但武鸦儿一直未来。
“武都将率兵追击令询。”天平将军说道,“誓除此贼,安稳灵州。”
一直到第三天的深夜,火光照亮了怀远城,城门大开,一身血衣的武鸦儿手中拎着令询的头颅走进来。
鲁王亲自到城门前相迎,伸手搀扶要施礼的武鸦儿,不在意他的身上的血污,一把抱住。
“武都将。”他放声大哭,“本王终于等到你了。”
第一百一十章 新帝接天下
夜色渐渐退去,麟州城渐渐浮现在大地上,蒙蒙青光中有人影晃晃悠悠的走动,有老有少,动作缓慢面容呆滞,就像游魂。
游魂茫然的飘动在城池里外,直到有当当当的敲锣声,他们脚步变快从四面八方向锣鼓声而去。
“王妃施粥了。”
“大家排队,不要拥挤。”
王府前摆着两个大锅,摆开了一筐筐的碗筷,一群太监指挥涌来的民众排队同时发放碗筷,一个大锅前,王妃穿着仆妇的衣衫,卸去了珠钗不施粉黛,包头扎袖口握着长长的锅铲用力的搅拌着。
领了碗筷的民众上前,王妃便亲手舀出倒到他的碗里。
“不够了还可以再来领。”她和蔼的说,看到老妇伸手搀扶,看到年轻人目光关切,看到小童伸手抚摸其头顶。
王妃亲手给他们熬粥盛粥已经三天了,热粥和如此尊贵人的亲切让民众们茫然悲痛的神情稍缓。
“不要怕,京城的援军到了,叛军不会来了。”旁边维持秩序的太监们不停的说着,“我们就是从京城来的,我们这么远来到这里就是被大军护送着。”
王府的太监已经上阵杀敌死光了,现在这些都是跟随大军到来的京城皇宫里太监。
一碗热粥,王妃的关切,以及初秋的日光让州城的游魂们活了过来,街上奔走的兵丁也渐渐增多,不少官吏也在其中,他们扑灭各处的残火,整理破败的街道,收殓尸首,搜寻受伤的民众。
府衙大开,有官吏差役们穿着残破但洗干净的官服差服进进出出,张贴告示,清查人口、
城外兵马不断的奔驰,有令兵宣告着多少多少里外击退叛军,俘获斩首多少叛军等等消息。
这些嘈杂忙碌让麟州城有了几分生机。
一直到午间两个大锅的粥分完,王妃才回到府内,一进府门便瘫软,两边的媳妇女儿宫女们急急的搀扶。
崔征站在殿前看着王妃头巾下露出的白发,肃容道:“王妃辛苦了。”
虽然鲁王不受宠,又在这等偏远贫瘠之地为王,王妃也是出身大家锦衣玉食,十指不沾阳春水,这三天她每天天不亮就站在府外亲自熬粥,沉重的铁铲勺,不停的搅拌,盛粥,说话,让她的胳膊腰腿肿胀变形,嗓子干涩火辣辣。。。。
王妃咬牙道:“与死难相比,本宫岂敢说辛苦。”
崔征道:“午后请王妃去城中看望伤者。”
那就是只有吃口饭的歇息时间了,一个妃嫔看着王妃更加苍老的脸忍不住开口:“相爷,让王妃歇一日吧,王妃已经三天不眠不休了。”
崔征冷冷道:“安康山已经进京了,各地兵马心思异动,你们是想三天不眠不休辛苦,还是想日日高卧看天下离心?”
鲁王府的妃嫔哪里敢跟宰相争辩,低头喃喃,王妃扶着她们一咬牙撑起身子。
“相爷不用多说,本宫这就去,有劳相爷周旋。”她施礼道谢,又看身边拥簇的男女们,“你们也都去,都换下衣衫,去抚慰民众,去修补州城,去守城门。”
男女们乱乱高高低低的应声是,崔征神情稍缓,有官吏疾驰跑进来,大喊:“王爷回来了!叛军击退了!”
王府里的诸人先是不可置信,继而发出喊声哭声跌坐在地上。
州城内消息也传开了,外边喧声四起。
崔征神情惊喜旋即又凝重:“快,传消息给殿下,不能这样回来,我们商议一下怎么解释。。。。”
一个在所有人都抗敌时偷偷跑了的王爷,怎么才能让民众臣服,这是解决了生死问题后最大的问题。
“相爷,王爷已经到州城了。”报信的官吏结结巴巴道。
武鸦儿在外领兵从来不管他们,更不听命他们,州城这些来回奔驰的信兵就是武鸦儿安排的,什么消息都传达,根本就不筛选,不知轻重,不知好歹,不知分寸。。。。。
现在可是关系鲁王帝王气势的大事!
崔征恼怒:“武夫莽撞!”
。。。。。。
。。。。。。
起起伏伏的大地上有一群群兵马奔驰,地面震动烟尘滚滚厮杀声阵阵。
前方有数百人在逃,后方有数千人在追。
追击的兵马中飘扬着振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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