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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侯-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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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的兵马已经足够了。”武鸦儿道,“这个时候应该诏令各地兵马迎击叛军,不该再诏令进京。”
他在舆图上指了指。
“安康山的叛军已经占据地方不少,又有其子在浙西,更有东南西北附众异动,此时当四面向外而攻,不应当聚拢向京城为守,我这些日子一直在观察动向,京城如今有你们,我要带兵离去。”
站在皇帝面前才能更显出作用,武鸦儿竟然留他们在这里,自己离开去外迎敌。
嫡亲兄弟!
四人或者感叹或者纷纷表达武鸦儿说得对,我们当一起共进退,不能让武鸦儿一个人去。
“我们不能都离去。”武鸦儿道,对几人拱手,“我在外,还要仰仗几位哥哥们。”
“这还用弟弟你说!”四个哥哥齐声喊道。
武鸦儿起身:“我会请命带着这些闹事的兵马一同去。”
这可真是太好了,四个将官欢喜又皱眉。
“这些兵马朝廷必须先安抚他们。”天平将军道,“否则请进来容易,送走难。”
“下层的卫兵们苦的不过是兵饷和军功,大人们只要先把兵饷给足,再。。。。。”武鸦儿说道。
他的话没说完,外边脚步杂乱有兵将冲进来。
“罗家被抄了!”他们喊道,“罗适清被杀了!”
。。。。。。
。。。。。。
罗氏的家宅是京城最高大最奢华的,无数人遥望或者仰望这座宅邸,高不可攀。
但再高大的院门再坚固的围墙,也挡不住一声令下的兵马,就像先前被攻破的京城城墙那样。
罗氏的家宅里哭喊一片,还有鲜血散落。
“乱兵!”
“叛军!”
“快去报告陛下!”
以往凶神恶煞的家奴手里还握着兵器,发出喊声,但他们的步伐已经纷乱,神情惊慌。
那是几十个被杀死的家奴鲜血残躯的震慑。
他们的凶恶是因为以前从没有死亡和鲜血的回应。
冲进家门的兵丁就像一群乞丐,乞丐们神情也有些惊慌,但动作凶恶,他们不认得锦绣华服,听不懂一串串名号的震慑,只知道当被刀枪棍棒打来时,毫不犹豫的用手里的兵器回击。
雄壮的家奴们被围攻,俏丽的婢女们哭喊着奔跑,娇媚的妇人们躲藏在屋子里,锦绣珠帘被扯断,精美的瓷器摆设碎裂在地上,恍若一座华丽的水晶宫被一拳捣烂。
水晶宫外,几个华服男人面色惨白浑身发抖,发出嘶哑的喊叫,兵将围拢着他们,其中两个兵的长枪上穿透着一个男人。
罗适清低着头看胸口绽开的血花,脸上的表情不是痛苦,而是震惊。
“你。”他抬起头看着面前的两个一脸粗糙的兵,不可思议,“你们,敢杀我?”
两个兵用力的吞咽口水,握着长枪的手发抖,但没有腿软倒下,身后有将官按住他们的肩头。
“是你自己撞上来的。”那将官大声咆哮,“陛下有令缉拿,不听的就是抗旨,抗旨当斩!”
抄家缉拿做主的从来不是兵将,在这兵将旁边站着几个官员,此时也都面色惨白,恍若地上蔓延的血是他们流的。
他们手中握着卷轴,神情阴晴变幻,最终将卷轴刷拉打开。
“罗适清!罗适河!罗其成!贪污纳贿、挪用兵饷,卖官鬻爵、栓塞言路、谋害忠良、行谋逆事,陛下有旨令锁拿归案。”他们用最大的声音喊出来,“敢有抗旨,视通谋逆,杀无赦!”
这些罪名罗列罗适清没有听到,也没什么可听的,他给别人罗列过比这个更多的罪名。
他只听到最后一句话,杀无赦。
怎么可能呢?他是罗适清,他背后靠着皇帝陛下,他的威武权利跟皇帝一样万万岁。。。。。。
噗的一声,胸前再次绽开血花,两个兵士抬脚踹在罗适清身上,将刀拔出来。
刀从身体里拔出来,要命的刀也是他最后的依仗,他就这样死了?他的华服他的富贵他数不尽的珍宝他极尽的奢华,在世间那般炫目却原来如云如雾,一击而散。
罗适清像无根的木头栽倒地上,无声无息。
余下的罗氏们发出更大的尖叫,被阻挡在街边的民众们也咬住了手堵住惊叫,奔来正看到这一幕的武鸦儿,收回视线调转马头向皇城疾驰而去。
第七十二章 一跃而终
白日的皇宫安静依旧,层层宫殿层层兵马肃立。
最后一丝春寒也消失不见,浓春的宫城花红柳绿,一道道回廊外种满了花树。
风拂过花瓣纷飞,如蝶一般盘旋在行走的宫女们之间,这是宫中一道盛景。
只是此时此刻美貌的宫女都消失不见,花瓣不安的飞旋在粗重的官靴寒光的铠甲之间。
“罗氏必须抓。”崔征行走其间,面容肃然。
“这会不会让那群无礼的兵马更加嚣张?提出得寸进尺的要求?”有官员担忧。
崔征看着纷飞的花瓣:“比安康山还无礼还嚣张吗?”
当然没有,这些粗俗的兵只不过抱怨一些吃喝待遇,就像穷亲戚来富亲戚家诉苦,目的是想要攀附想要得到更多的照顾。
安康山可是直接要砸了富亲戚家据为己有。
官员们抛开这个话题不再谈。
“我们要做的不是处置这些无礼的兵将,而是要争取更多的兵将,让他们英勇敢战。”崔征道,“现在不怕他们有得寸进尺的要求,而是怕他们没有要求。”
有急促的脚步声从后追来,一个太监越过兵将官员直奔崔征,附耳说了几句话,崔征的脸色变了变,但旋即恢复如常,对太监低声吩咐几句什么,太监面色也变了变,俯身退下。
崔征率领百官继续向前,身形更加挺拔端正。
海棠宫海棠花盛开,整个宫殿如在云海中,皇帝坐在高台上,崔征率着一众官员跪拜,讲述京城现在有多少兵马,外边传来战胜叛军的好消息,以及接下来朝廷的安排。
皇帝斜坐膝头摆着琴,一手拄着头一手拨弄琴弦,琴声有一声没一声,没有影响臣子们说话,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臣子们的话。
直到女子的尖叫打破了君臣之间的安宁。
“陛下!陛下!他们造反了!”罗贵妃奔来,发鬓半梳衣裙也尚未穿好,神情没有慵懒娇媚,而是惊怒悲痛,“陛下,他们杀了我哥哥,他们把罗家围杀了。”
抚琴的皇帝睁开眼,看着扑倒在脚下的美人,忙伸手:“香儿,地上凉。”
罗贵妃抓住他的手埋在他的膝头大哭,伸手指着台下诸官:“他们假冒圣旨,他们杀了我哥哥们啊。”
皇帝的视线终于落在崔征等人身上:“你们,杀了适清了?”
这似乎是疑问,又似乎是陈述的叹息。
“陛下,不少将官举告罗适清。”
“前一段兵饷亏空的事也查出来了,与罗适清有关。”
“所以要拿罗适清问罪。”
官员们纷纷解释。
崔征站直身子:“罗适清已经畏罪自尽了。”
正在跟皇帝解释的其他官员们愣住了,这个消息他们还不知道,已经得知消息的罗贵妃大哭指着崔征:“不是自尽,是你假传圣旨,让人杀了他!”
皇帝看着崔征,想了想:“圣旨吗?全海好像也传过。”
皇帝说的话有些糊涂,但又让在场的人莫名的通透明白,这是骂崔征跟全海一样啊。
“陛下明鉴,这不是崔相爷的过错。”有官员忙解释,“崔相爷只是命缉拿罗适清归案,从未传要杀罗适清。”
“陛下,因为先前全海乱事,京城兵马人手不足,不得不用外边新调来的兵马行事。”另一个官员也忙说道,“这必然是他们行事不妥。。。。。”
但这些解释被崔征打断,他撩起官袍跪在阶下:“这件事就是我做的,与他人无关。”
四周的官员们又是急又是叹气:“相爷,这个时候就不要护着那些兵将了!”
“我不护着他们!他们就不会护着陛下!护着京城!护着大夏!”崔征陡然喝道。
官员们一怔,神情顿时悲伤:“相爷!”
崔征再看向皇帝:“是臣杀了罗适清,是臣矫诏假传圣旨。”他俯身重重叩头,将官帽摘下,“臣愿一死。”
官员们呼啦啦跪倒一片,有激动的有愤怒的也有哽咽大哭的。
“陛下,可知彻查出罗适清多少罪?”
“陛下,我大夏兵马荒废都是因为他。”
“外地卫军们不知安康山有罪,只知罗适清全海为恶。”
高台上罗贵妃的哭声被盖过,大喊的你们胡说如泥牛入海无声无息。
皇帝的眼神浑浊,神情有些茫然:“这么说,他该杀?”
“陛下。”罗贵妃尖声摇着他膝头。
有更高声的官员也喊陛下:“杀了罗适清的兵将是忠于陛下的,只是罗适清罪孽深重。”
“陛下,安康山就是举着讨伐罗适清的名义。”另一个官员颤巍巍,“天下的兵马多有被他蒙蔽。”
“现在杀了罗适清,能安抚了天下兵马,能戳破安康山的谎言。”又一个官员说道,将一面旗帜扔在地上。
这是收缴的安康山叛军大旗,上面写着罗适清全海的名字罪状。
官员伸手指着:“如今全海罗适清皆诛,安康山如果不退兵,狼子野心再难蒙蔽天下。”
众官们俯身高呼:“请陛下明鉴啊!”
罗贵妃抓住皇帝的衣袖抬起头梨花带雨:“陛下!”
皇帝用衣袖擦了擦贵妃娇嫩的脸,看向跪地的官员们:“好,罗适清当杀,杀了吧。”
罗贵妃尖声大哭,但被官员们陛下圣明的声音盖过。
“人杀了,那些兵马别在京城了,都出去做他们该做的事吧。”皇帝接着说道,再看跪在地上的崔征,“崔征,起来吧,你们都起来吧。”
这是不怪罪他了,官员们大喜再次叩谢皇恩起身,但崔征依旧跪在地上。
喧声落定,高台上坐着的皇帝和跪着的臣子气氛有些诡异。
“崔相爷,起身吧。”皇帝又道。
崔征脊背挺直:“陛下,罗适清罪孽深重,贵妃不可侍驾,请陛下正法以告天下。”
皇帝身子一颤,罗贵妃停下哭泣不可置信的看向崔征。
“崔征,你要杀我?”她喊道,声音讥讽,“什么以告天下,你是怕我以后报复你,你要斩草除根!”
崔征视线半点不看罗贵妃:“臣是要斩草除根,为天下人斩草除根,贵妃不除,罗氏不净,天下难安。”
有更多官员跪下来。
“陛下,罗氏就是仰仗贵妃才能犯下如此大罪,才有今日安康山之发难!”
“贵妃不除,难慰民心军心,难振士气。”
人一个个的跪下,声音如浪一层层,再次席卷了高台。
皇帝神情茫然,似乎听到了又似乎什么都听不到,罗贵妃看着这场面,忽的笑起来。
“你们说什么呢?”她倚着皇帝的膝头,“怎么听起来安康山作乱都是我的错?要平息安康山之乱,杀了我就行了?”
台下无人应答,只有一顶顶的官帽取下来。
崔征也只看着皇帝:“陛下,贵妃不除,士气不振,兵马难出京,卫军无适从,我等无颜面对天下。”
众官们俯首将官帽举起:“请陛下定夺。”
罗贵妃笑声尖锐:“你们不敢去迎击安康山和乱军,只敢来逼迫陛下!”
皇帝坐在高台上视线越过众官看向远处,盛春的宫廷真是美极了,跟以前一样,但又不一样了,是什么不一样了?
人,少了很多人,看不到如蝶飞舞的宫女,还有太监,太监也几乎看不到了,都死光了吧?
皇帝浑浊的视线里有人影靠近。
“陛下。”这是四个太监,他们在皇帝面前跪下,为首的太监手里捧着一只玲珑剔透的酒杯,酒杯里有红色如玛瑙的汁液,日光下极美。
“请陛下赐贵妃酒。”崔征说道。
众官俯首再次高呼:“请陛下赐贵妃酒。”
罗贵妃抓住皇帝的衣袖,不知道是她在颤抖还是皇帝在颤抖,抖的要起身的她又跌坐下来。
“你们敢!你们敢!”她重复的喊道,向皇帝的怀里躲去,“陛下,陛下。”
皇帝的手握住她。
“陛下,请念天下之安啊。”
“陛下,罗氏罪孽深重,不除难平天下啊。”
一声声劝一声声问也在耳边响起,隔绝了眼前美人的哭喊,三个太监不敢拉扯皇帝,只能用力的拉扯罗贵妃,尚未梳妆完毕的贵妃衣裙更加凌乱,露出更多的肌肤在春光下莹亮。
莹亮白嫩的胳膊紧紧攀附着一只枯老的手。
枯老的藤蔓忽的散开了就像不堪重负。
罗贵妃不可置信,看着越来越退后的皇帝的手,她抬起头抓住皇帝垂下长长的衣袖:“陛下?”
“陛下圣明!”崔征高喊一声,“陛下赐贵妃酒。”
请赐和赐一字之差,便是请求和结果之别,在一片高呼陛下圣明声中,三个太监再无犹豫将罗贵妃拉扯。
罗贵妃不哭不喊了,抓着皇帝的衣袖,似乎撒娇轻摇:“陛下,那是毒酒,香儿,怕肚痛啊。”
皇帝看着她,眼中有泪滚下:“香儿啊。”
他柔声唤着这个名字,但手没有再伸出来。
罗贵妃看着皇帝,笑了笑声音婉转:“哎。”
一声应答,她似乎力竭松开了衣袖,身子向后跌去,端着酒杯的太监趁机站过来挡在二人之间,隔绝了视线。
众官们则直起了身子,视线向高台上凝聚。
“你们在做什么!”
一声大喝从后传来,猝不及防撞的众人的心颤了颤,四周的海棠花也纷纷跌落。
这个声音虽然有一段日子没出现,但委实难忘。
伴着喊声急促杂乱的脚步声也随之而来,众人尚未回头,有疾风带着尖利的呼啸划过,不少人下意识的惊呼俯身低头,高台上有一声尖叫伴着噗通一声。
“崔相爷,你在做什么!”武鸦儿几步跨上高台,不待他再动作,余下的三个太监尖叫着跪倒在地。
崔征这才看清发生了什么,武鸦儿手中握着弓弩,一脚踩在一个太监身上,那太监胳膊中了一箭,本要尖叫翻滚被这一踩瞬时晕死过去。
“武鸦儿,你在干什么!”崔征也喝道,“竟然敢携兵器闯宫!来人!”
人已经来了,一群群兵士握着刀紧张的跟着,但始终没有阻拦住武鸦儿,或者说根本就没有敢阻拦。
怎敢阻拦,上一次染红宫廷的血还没散尽呢。
大家都想到了这个,神情惊恐复杂,但又存着一丝希望,这次新调来很多兵马,京城不止有武鸦儿一人独大。
武鸦儿也并没有大杀四方,弓弩收起先看皇帝,皇帝靠坐在榻上似乎陷入昏迷,再看着地上软倒的罗贵妃,云锦衣裙裹着的女子面色惨白,身边跌碎一酒杯,嘴角染着鲜红的汁液。。。。
“崔相爷。”武鸦儿看向崔征,“杀了罗适清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来惊吓陛下?又何必杀她?”
讲道理就好,就怕人不讲道理,崔征从来不怕讲道理。
“武都将,罗适清罪孽深重。”他说道,“罗氏不能侍奉陛下左右,否则天下难安。”
武鸦儿看着他:“荒唐。”
崔征面色微涨:“你!”
武鸦儿不理会他,矮身半跪查看罗贵妃,他的箭射的及时毒酒几乎都洒了。。。。
罗贵妃睁开眼,眼神清明,看着面前的年轻人:“武都将啊,又是你。”
武鸦儿应声是:“臣来迟了。”
罗贵妃没有说话,视线也不再看武鸦儿,也没有挣扎起身,而是躺着看向天空,神情悠闲,失去兄长,自己被灌毒酒的惊恐愤怒悲痛似乎都忘了。
崔征等人虽然愤怒,但没有再喊着要杀罗贵妃。
“臣唤太医。”武鸦儿说道。
罗贵妃唤住他,手撑着地起身:“武都将,我有一个问题。”
武鸦儿道:“娘娘请讲。”
罗贵妃用手擦嘴角的汁液,嘴角扁了扁欲哭:“安康山造反,是我的错吗?”
武鸦儿摇头:“当然不是。”
罗贵妃破涕为笑:“真的吗?”
武鸦儿道:“此事与娘娘无关。”
崔征在台下嗤声,武鸦儿投靠了罗氏,但又如何,现在京城有更多的兵马,要替罗氏翻案,休想。
罗贵妃没有指着崔征等官员大骂,站起身轻轻整理衣衫,又问:“我死了,就能平息安康山叛乱吗?”
武鸦儿摇头:“不能。”
罗贵妃对他一笑:“那我就放心了。”
衣袖一甩,身软春柳摇摆,浅红浅白的衣裙如花绽开,又如彩蝶飞舞,一起一落飞下了高台。
武鸦儿疾步伸手,但还是晚了一步,锦帛轻裂一声,只余下衣裙一角在手中飞舞。
第七十三章 一语了事
战战兢兢的宫女们将海棠花树下的尸首盖上,跪地俯身啜泣,并不敢大声哭。
站在远处的官员们没有过来查看,人是当着大家的面跳下高台,不用怀疑真假。
崔征的面色复杂,罗贵妃如所愿死了,只是死的过程出乎意料。
“陛下如何?”他说道转身不再看这边。
先前罗贵妃被灌毒酒时皇帝在一旁昏迷了过去,武鸦儿一箭射碎毒酒,罗贵妃跳高台,皇帝都没有醒来,虽然被吩咐抬回宫殿由太医们守护。
“陛下已经醒了。”武鸦儿的声音答道。
众官转身看到武鸦儿走来,适才他跟随皇帝回到殿中且制止崔征等人同行。
武鸦儿手握弓弩,而宫中这些兵将很明显拦不住他发疯,崔征等人便没有强硬坚持,此时听到命令有更多的兵将来到宫里,密密麻麻将海棠宫围住。
看到武鸦儿出来身子兵器一起绷紧发出细碎的碰撞声。
武鸦儿神情没有变化只是看着崔征。
崔征神情有了变化,肃重无畏:“我去见陛下。”
他迈步向前,武鸦儿伸手拦住,崔征立刻停下脚步,四周哗啦声乱响,一层兵将向前涌了涌。
“崔相爷,你已经杀了罗适清,陛下也不再追究,又何必逼死了罗贵妃?”武鸦儿没有用手里的弓弩打人,只是说道。
武鸦儿是用刀杀进京城的,他很少说话,大家的印象也只是入皇城以及求赏赐的寥寥数语,其他的时候要么侍立在皇帝一旁,要么藏在家里。
现在再一次持兵器闯入皇城,却没有杀人,而是要说话。
在这皇城里说话从来都不可怕。
崔征竖眉:“罗氏是畏罪自尽,攘外必先安内。”旋即又几分冷肃几分倨傲,“我自会与陛下解释,论罪也由陛下。”
“逼死一个女子,算什么安内?”武鸦儿嘴角一丝嘲笑,“太平盛世不见你们夸赞这女子,大灾乱世怎么又与她有关了?”
“武都将,现在什么时候,不要纠缠这一女子了。”有官员上前急道。
武鸦儿还是没有打人,看这官员:“这个时候,连一个女子都不放过,何谈心怀天下?”
这个莽夫还挺能说,在场的官员不由都上前。
“武都将,罗适清能有今天,都是因为罗贵妃。”
“罗氏惑主,罗氏跋扈。”
“罗氏与全海媚主蒙蔽。”
“那安康山也是托庇罗氏才有今日,多少弹劾都被罗氏挡回去。”
殿前愤怒悲痛还有叹息纷乱围住武鸦儿,武鸦儿一人瞬时无声。
崔征甩袖喝住纷乱:“不要与他说,我自会与陛下说。”说罢撞开武鸦儿向殿内走去。
武鸦儿依旧没有拔刀,也没有阻止崔征。
其他官员们便一涌而上,就像泉水撞过石块,纷乱的向前。
武鸦儿任凭他们越过自己没有回头也没有追上阻拦,殿前很快只剩下兵将们,看到武鸦儿看过来,兵将们更加紧张。
武鸦儿垂下视线迈步,四周哗啦声响,他没有抬头握着弓弩阔步穿过兵将们向宫外走去。
皇城外比皇城里更紧张,有一方兵马被一层层兵马围住,但人多的兵马反而比被围住的少数兵马更紧张。
“乌鸦。”看到武鸦儿走出来,老胡跳下马喊道。
武鸦儿视线扫过宫城外,兵将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不管是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见他看过来,神情都紧张。
“回去吧。”武鸦儿说道,抬手打个响指。
在皇城根边上专注的想要从青石砖缝里找出嫩草的一匹大黑马打个响鼻,得得穿过紧张对峙的兵马过来了。
武鸦儿上马催行,看着他过来,不待将官吩咐,握着刀枪的兵丁不自觉的让开路,马蹄越来越多,老胡等人跟上,马蹄杂乱又有节奏的离开了。
围在皇城的兵马们松口气,又有些不知所措。
出什么事了?
“乌鸦出什么事了?”
迈进家门,老胡等人再次急急的询问。
武鸦儿道:“没事,罗贵妃死了。”
老胡等人对视一眼,觉得这的确不是什么事。
“罗适清被杀了,罗家被抄了。”老胡道,“罗贵妃必然也活不了了。”
“罗贵妃是活不了,但不至于现在就要死。”武鸦儿道:“我以为这些大人们会看得明白些。”
现在死和以后死有什么分别?男人们不太明白,但也没有问。
“乌鸦你是要救贵妃吗?”有男人只问这个。
所以急匆匆的单枪匹马向皇城去了,他们差点措手不及,到时候打起来怕有些吃亏,要是还是要打的话,大家现在商议一下就出去干他娘。
武鸦儿想了想:“我不救人,人最终都是自己救自己。”
这更听不懂了,男人对视一眼。
武鸦儿没有让他们为难,很快就说了大家都听得懂的话:“大家先下去吧,我想给我娘写封信。”
男人们立刻呼啦啦的转身,老胡对大家扁嘴挤眼做出心情不好的示意,再回头看武鸦儿已经提起笔。
武鸦儿很快就叫人进来送信。
“不多写点?”老胡捏着轻轻的信封。
武鸦儿道:“送去沂州路途远,少写点吧。”
先要送到那个假武少夫人手里,待她看过才能给武夫人,哪有心情写那么多,老胡深表理解和赞同,拿着信安排人快马去送。
快马奔出京城无人阻拦。
现在在京城里奔驰的也只有兵马了,接下来几天更多了。
京城的民众有些忐忑不安,尤其在街上窥探到罗氏的家门,曾经绚丽不可直视的家门几乎是一夜之间破败,地上血迹似乎还没干,门前没有豪仆也没有日夜不停进出的车马。
罗适清都被杀了,这城里的兵马是不是也是乱兵?
很快一队队兵马铠甲明亮的在城外集结,有太监举着圣旨,崔征等官员拥簇,昭告京城昭告天下罗适清认罪已伏诛,罗贵妃畏罪自尽。
奸贼已经被诛,天子圣明,无数兵马在京城外宣誓,即刻迎击逆贼安康山,誓守大夏。
民众们松口气,天子圣明,天下就安定了。
武鸦儿的兵马没有在其中,不知道是被兵部忘了还是他们不听从,一群人只站在门前看着兵马一队队激扬的跑过。
“跟打狼似的。”老胡耸肩撇嘴,“就差锣鼓敲起来了。”
他的话音落街上就有战鼓声传来,伴着沉稳悠长的号角,以及兵马们整齐的踏步,整个京城奏响入阵曲。
老胡捂住耳朵感受着脚下的震动。
崔征没有觉得吵闹,站在高高的城墙上俯视无边无际的军阵兵马,许久的积郁随着喧闹散去。
天子危难必解,大夏的危难必解。
。。。。。
。。。。。
皇宫里比以前更加安静了,连宫女都看不到了,都被安排去陪同罗贵妃了。
太监们走在其间,虽然四周繁花盛开,春光明媚,但总觉得寒意森森。
四个太监作伴才小心翼翼的走进海棠宫,海棠宫里幔帐随风飞舞,恍若无数的女子们翩翩起舞,坐在殿内的白发老人若隐若现。
“陛下。”太监们穿过幔帐近前,将手里的药碗举起,“奴婢们服侍您用药。”
皇帝没有回应,一手拄着头,一手搭在琴弦上。
又睡着了吧,太监们上前,一个跪地捧着碗,两个扶住皇帝,一个则弯身一手轻轻抚皇帝的下颌,一手拿起汤匙。。。。
“陛下,该吃药了。”他说道,手扶起皇帝的下颌,皇帝的面孔也呈现在面前。
苍老的脸上双眼口鼻有血缓缓流出,宛若爬动的蜈蚣蚰蜒。
太监发出一声尖叫向后跌去,撞在其他太监身上,龙榻前顿时翻滚成一团,药碗跌落碎裂,撞在地上倒着的酒杯上,酒杯里残余的鲜红汁液摇晃飞溅。
第七十四章 一声惊城
崔征站在龙榻前看着皇帝。
皇帝已经不像先前那般抚琴倚坐,歪倒在龙榻上,苍白的脸,鲜红的血,没有人会认为是在睡觉,是在思索新曲。。。。。
太监们跪了一地,太医们也跪在地上,在崔征众官们到来之前,他们没有再进殿内。
“你们还等什么!”一个官员声音颤抖喝道,“快去看陛下!快去救治陛下!”
太医们这才起身跌跌撞撞的涌上围住皇帝。。。。。
崔征知道他们在等什么,普通人一看就知道皇帝死了,太医们更是清楚。
皇帝,驾崩了啊。
这么天塌的事,没有官员们在场,太医们打死都不会涉足。
整个大夏没有人想过皇帝死了这一天,虽然皇帝已经很老了,崔征看着皇帝的脸,这张脸就像干枯了花,陛下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老了?崔征有些认不得皇帝了。
“相爷。”几个太医一番胡乱的查看后俯身在地哽咽,“陛下,薨了。”
虽然都已经猜到了,但真切听到瞬时跪地的大哭的大喊的满殿哗然。
崔征高声喝止哗然。
“陛下是怎么死的?”他喝道。
皇帝虽然很老了,但他唱歌跳舞饮酒能在海棠宫的湖水里游一天,宫里有花的香气女子的脂粉气,美酒佳肴的香气,从没有药的味道。
逢年过节太子难得被抬出东宫参加宴席跟皇帝坐在一起,皇帝更像是儿子。
皇帝不可能是病死的,但现在皇帝病死的反而更好。
太医们跪在地上抖如筛糠:“陛下,是,中毒。”
殿内一片死静。
咚咚的以头碰地声旋即响起。
“我们不知道啊。”太监们跪了一地,有哭有喊还有直接晕过去的,“陛下很少让我们在身边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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