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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侯-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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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都督当然是说李明玉,李明玉是个娃娃节度使,现在天下为此喧哗,在天下人熟悉以及接受娃娃节度使这个事实之前,剑南道当然平稳最好。

    李敏当然也知道这个道理,撇嘴:“项云太老实了。”

    老实的项云将南夷安抚的很好,虽然这并不是多大的事,他还是认真的去做,做的很好,好到大家都忘了南夷。

    没有请示和任何消息项云怎么突然来了?

    项云不是会做这种事的人,应该是有极其重要的事。

    严茂站起身来相迎,项云披着一身风霜疾步进来:“抓到了平家遗孤,是平成周的长孙。”

    平氏是夷人大族,先前的叛乱就是他们主导的,平叛之后平氏被合族抄斩,但还是有一个平家子孙逃了出去。

    这个漏网之鱼已经掀不起风浪,严茂神情冷冷:“平氏合族伏诛,没有遗孤了。”

    这种事他们也早就达成了共识,项云完全不用为此跑一趟。

    李敏笑道:“项大人还疾奔潜行而来,这平氏遗孤死了也极有面子了。”

    他的脸上在笑,柳眉微微蹙起。

    一个人直到离开了某地,剑南道才知道,这跟来人是敌是友无关,这件事本身很危险。

    有环节有问题了?他应该去查一查。

    项云回答了他的疑问:“我从那平氏长孙口中得到一个消息。”

    所以不是平氏遗孤让他这样漏夜潜行而来。

    严茂和李敏都看着项云:“什么消息?”

    项云道:“平氏叛乱与安康山有关。”

第十八章 奈何身后有刀

    李奉耀似乎听到了马蹄声,从睡梦中惊醒过来,外边天色蒙蒙亮。

    这也没有必要再睡了,李奉耀喊随从,随从进来伺候他穿衣,又悄悄的报告半夜府衙有兵马进出。

    虽然他不能随意进出府衙,但并不能阻止他派人盯着府衙,尤其是现在李明玉没在剑南道。

    李奉耀很是愤愤,李明玉去京城面圣就该他陪着去,结果让那个内宅的妇人去了,说剑南道离不开人,作为长辈他应该留下。

    他留下来了,结果府衙还是不让他进,还被那个严茂把持着。

    “就是需要三老爷盯着他。”李敏对他解释。

    好,他就狠狠盯着这个严茂。

    所以不是他做梦是真的有兵马动,李奉耀立刻要去府衙问严茂,刚走出院子里李敏就跑过来了。

    “你来的正好。”他喊道。

    李敏也同时开口:“三老爷我正找你,刚接到家里的消息。”

    李奉耀道:“昨夜有兵马出入府衙,是不是严茂在调兵?明玉没有在,他怎能随意调兵?”

    李敏道:“二老爷让人来请三老爷过年回去,老夫人说让明海少爷来这里帮忙。”

    李奉耀大怒:“贪吃的脸面都不要了,明海一个孩子能帮什么忙!我去给母亲写信。”

    李敏点头:“我去衙门查看严茂在做什么。”

    二人一碰面三言两语又各自调头就走干脆利索痛快没有半句废话啰嗦,他们的配合越来越融洽了,李奉耀对此很满意。

    这就是他的目标,将剑南道的下人们都调教成这样。

    李奉耀退回屋子里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给李老夫人写信,让她不要被身边的儿子裹挟,剑南道可不是容易的地方,他好容易才在这里打开局面,如果此时离开就前功尽弃了,更何况现在她的女儿明琪在太原府,太原府与剑南道都要瞒着,他必须在这里盯着保证不出事。

    明海当然可以来,只是要再等等,等李明玉从京城回来,节度使的位置彻底稳了,到时候再来正好可以在李明玉身边做事,兄弟相伴其利断金嘛。

    李奉耀奋笔疾书顾不得其他事。

    李敏坐在衙门里并没有轻松,盘子里的瓜子安静的摆放,他手拄着下颌一脸忧色,夷人叛乱竟然跟安康山有关啊,安康山什么时候把手伸到了西南?那那个刺客会不会是安康山安排的?大小姐真说对了,安康山要造反啊。

    涉及这样的大事,因为不知道南夷是不是还有安康山的人潜伏,项云也不敢带这个平氏长孙来剑南道,只能趁着夜色疾驰潜行来,严茂也趁着夜色带着兵马向南夷去。

    还好还好,在安康山没有造反之前发现了这个隐患,如不然大小姐在外抢占地盘,他们在内反而丢了家门。

    李敏重新欢悦起来,伸手捏起瓜子,咔吱一声在安静的厅内响起,但为什么他还是眉心忧愁?

    李敏伸手按住眉头,总觉得不安,因为大小姐说的乱世会成真吧。

    李敏捏住一颗瓜子再次咔吱一声咬开。

    夜色蒙蒙降下来时,换了两匹马疾行的严茂项云进入了南夷境内。

    “只怕连大都督都没想到,安康山竟然染指了南夷。”严茂与项云并骑低声说道,“而且这不是一天两天能做到的。”

    安康山在东北贪权吞兵被告可以定罪是飞扬跋扈,但操纵南夷叛乱那就真的是其心有异的铁证了。

    也许大都督临终前察觉了安康山的异心,提醒了大小姐,所以大小姐才会有如此动作?

    “南夷平叛后我来此探查多时,没想到平氏的长孙竟然还藏在这里。”他又自责,“如果不是云兄你在这里明察秋毫。。。。。”

    “也不是我明察秋毫,是平氏贼心不死胆大包天潜回这里,否则我也发现不了。”项云不以为功,反而更加肃重,“审问平氏遗贼,他只说是听到李明玉成了节度使,想着娃娃节度使剑南道不敢再生乱,所以才想潜回来,这里或许是最安全的地方,但我怀疑平氏敢如此做,必然是有万全之策。”

    严茂点头赞同:“待我审来。”

    马蹄得得,进入一片浓林,剑南道西南多密林,南夷尤其多,前方的官兵点燃了驱散蛇虫解瘴气的药火把。

    火把如长龙,但在密林中却如同萤虫点点。

    “这件事我最担心的是明玉。”项云轻叹,“如果安康山对我剑南道已经动了心,明玉去京城会很危险。”

    京城是皇帝的天下,安康山是皇帝的宠臣,如果他要做什么,剑南道鞭长莫及。

    这一次严茂没有赞同,迟疑一下:“不用担心,明玉不去京城。”

    项云手攥紧了缰绳,声音微微惊讶:“公子不去京城?”

    人人都知道李明玉要进京谢恩,且已经出发,还在路途中为皇帝酿酒。

    严茂有些后悔,大小姐叮嘱这件事不能告诉其他人,只是项云查出南夷与安康山有牵连,一时脱口说出来,怎么解释?

    “出了这种事我安排人把他叫回来。”他说道,“或者路途上停下,公子年幼生病也是理所当然。”

    所以他先前话的意思是李明玉不是不去京城,而是他打算让李明玉不去京城。

    项云心里笑了笑,又有些怅然,他多久没有被人当孩子哄骗了,面上并无显露,没有再追问,也没有立刻就赞同,眉头皱起反对:“这样不妥,朝廷有心人会以此攻击明玉,夺他节度使。”

    反对才是真正的相信,严茂心里松口气:“只要明玉人不在京城控制中,就有机会反驳。”抬手拍了拍项云的肩头,“我们过后再商议,先看平氏这边还藏有什么秘密。”

    他的话音落,前方传来尖利的呼啸,有箭雨破空。

    莹虫火光瞬时闪亮变幻,将严茂前后左右大阵笼罩。

    埋伏?火光映照下严茂的神情没有丝毫的惊讶,当然也没有不屑,每一个敌人都值得尊重,对他们的尊重就是毫不留情的杀了他们。

    箭雨没有扑过来,在半空中如同撞上铁壁跌落,前方传来喊声:“是项大人吗?”

    同时火光亮起,有陇右的旗帜摇晃。

    原来是自己人,两处火光交汇在一起。

    “大人,有人来救平氏。”不待项云询问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密林且出手攻击,为首的将官就下马急急解释,“他们没有得手,我们追杀到此处,以为是敌人同党来接应。”

    果然有同党,项云面色微变,当然不是怕同党汹汹:“可有活口逃走?”

    将官俯身:“没有,全部斩杀。”他伸手向后指,“没有人迈出这片密林。”

    马蹄铠甲哗啦火光烈烈,严茂越过兵马走到前方,看着这片经过激战的空地,兵器散落,鲜血渗透到黑土中,有残破的肢体散落在死尸中。

    死尸不太多,但死状很惨烈。

    能逃到这里的都是最厉害的,最厉害的也是战斗最凶残的。

    “大人。”将官跑到中间,指着其中一具面向下,半个脖颈被砍下来的尸首,“此人是首犯。”

    项云迈步向前,严茂没有动,看着项云疾步走向那尸首,忽的将手中的刀甩了过去,长刀破空撕开了夜风,发出一声嘶哑的呼啸,项云回头,刀光映照他的脸上有些惊讶,但人没有丝毫的动作,看着长刀飞来,划过头顶。。。。。。

    惨叫从后边响起,一个断了一条腿的尸首在血水中弹起,原本闭目的双眼睁开,伸手握住插在胸口的长刀,发出嗬嗬两声旋即跌回去,这一次是真死尸了,双眼瞪圆。

    严茂大步越过项云,走到尸首前。

    将官在一旁哗啦抽出刀:“重查尸首。”

    官兵们齐声应是,向场中散布将手中的兵器刺入已经死去的死尸上。

    严茂握住刀,俯视面前的尸首,神情怅然又冷笑:“又是这种把戏。。。。。”

    死士甘愿被杀,留着一口气,待人来查看便趁机杀人,李奉安就是死在这种把戏下,一辈子跨过大风大浪大战,最终倒在阴沟小人手里,让人扼腕。

    身后项云走近,伴着一声叹息:“是啊,竟然又是这种把戏,但这种把戏也最有用。”

    大都督的死!原来如此!严茂遍体生寒,寒意凝聚在他的脖颈。

    一把短剑从后方而来。

    严茂一把长刀马上杀敌,一面帅旗定四方,刀和旗面对千军万马向前,从未有过敌手,可是,世上有谁能敌过身后来的剑呢?

    噗嗤一声,并不尖利的闪着绿光的短剑刺穿了他的咽喉,鲜血喷了出来,如雨而落,淹没了脚下爆瞪双眼死尸的脸。

第十九章 几人死而能瞑目

    死尸的眼很少自己闭上。

    大多数人都是死不瞑目的,不管他得到了金钱地位美人还是子孙后代的保障,都不能算是达成了心愿。

    不死,是人最大的心愿。

    北地窗外纷飞的大雪被夜色吞没,室内明亮的灯火映照着地上凝固的血,滚落在一旁的头颅眼中的恐惧和不甘还在闪烁。

    “赵大人真是贪心啊。”一只毛茸茸的大手伸过来抚上死尸的双眼,“大都督都答应你这么多要求了,你还是合不上眼。”

    他的手离开,头颅上的眼终于合上。

    旁边跪坐着的一个青衣小仆便爬过来:“请让我给大人收尸吧。”

    屋子里站着的三个身材彪悍的男人似乎这时才看到他。

    青衣小仆年纪不到二十岁,脸上刚褪去青涩,大概是第一次见到杀人,死的还是自己的主人,声音都在颤抖,身子也在发抖,但他说的话让大家很意外。

    “你还要为他收尸?你自身也难保了,你就算收了尸,你死后难道还能让我们将你们好好安葬吗?”一个红脸男人笑道。

    青衣小仆颤抖:“老爷是小的家主,小的既然死在老爷身后,应当给老爷收尸,至于我死后尸首如何,并不要紧,小的该做的事做到了,死而无憾。”

    上首一架金子做的孔雀屏风前坐着一座肉山,听到这里山动了动,点缀在孔雀羽毛上的宝石随之而颤,五彩光芒闪烁。

    肉山睁开眼,露出一双小而精的眼。

    这便是范阳节度使安康山。

    他似乎才睡醒,带着浓浓鼻音:“赵琳这种软骨头,竟然有一个忠义仆从。”

    青衣小仆跪坐在地上:“哪里敢称忠义,小的不能阻止老爷被安都督收买,辜负皇帝监察之命,也无力将安都督的不臣之心送出去,警示朝廷防备,只能做些力所能及的聊以安慰罢了。”

    安康山笑了:“溧阳赵氏忠义的名号竟然在一个小厮身上呈现出来,不错不错,赵氏也算名不虚传了。”

    他抬抬手。

    “你给赵琳收尸吧。”

    青衣小厮道谢,捧着赵琳的头爬到他的尸体旁,撕开自己的衣袍将赵琳的头和脖子缠在一起,勉强也算是尸首不分离。

    天下人人都爱忠义之士,看来这小厮能活一命,站在厅中的三个男人将手中的刀收起。

    安康山认真的看着青衣小厮做完这件事,声音和蔼问:“全了你的忠义,这样你就无憾了吧?”

    青衣小厮应声是。

    安康山点头:“杀了他吧。”

    竟然还要杀?虽然意外,但大家的刀子没有迟疑,红脸男人翻手一刀划过青衣小厮的脖颈,那颗年轻的头颅便滴溜溜的滚落在地上,身子倒地血再次弥漫,血腥气与两边金子铸就的炉子里的香气混杂,令人作呕。

    安康山没有在意这些,指着地上的头颅:“拿来我看看。”

    赵琳这个朝廷钦差的头颅他可没要看,所以这个小厮还是很荣幸,红脸男人拎起小厮的头颅捧到安康山的案前。

    安康山端详,满意的点头:“不错,眼睛果然闭上了。”

    原来如此啊,三个男人便都端详,果然见这小厮的头颅眼睛是闭上的,顿时啧啧称奇,厅内说笑热闹。

    有一个文士打扮的男人从外疾步进来,看到厅内倒着的尸首,没有被吓到,只是微微皱眉:“大人,今日杀了赵琳,崔征问起来如何回答?他应该是起了疑心,在催促赵琳归期。”

    安康山道:“这崔征真是烦人,盯着我干什么,他还是没有跟全海闹起来吗?吴章还是没有进京?”

    文士应声是。

    北风敲打着窗户发出呜呜的嚎叫,安康山陡然心烦,将手拍打在桌子上:“这些文人做事太慢了,我就助他们一臂之力,让大儿那边动手吧。”

    厅内的四人对视一眼,有疑虑有紧张但更多的是激狂,就像看到笼门徐徐打开的猛兽。

    “遵命。”

    。。。。。。。

    。。。。。。。

    伴着新年的到来,窦县外城围墙终于落成,武少夫人让商人们在外城立起了四个酒缸,整整流了一天一夜,整个窦县的民众都醉了,喝酒的喝醉了,不喝酒的被酒气熏醉了。

    除夕的晚上,守夜的民众还看到了绕城一圈的烟花。

    就连日夜不安的主簿也看的入迷,暂时忘却了烦恼。

    李明楼坐在城楼的最高处,方二守在城楼下,金桔在城楼阁里备热饭,她们的年夜饭就在城楼上吃,因为身边只有瞎眼的妇人,李明楼脸上的围布系的松散,半空中炸裂的烟花照耀着她露出的半遮半掩的面容。

    面容在一明一暗中呈现着忧色。

    韩旭假回故乡探母,半路换了行程直奔剑南道,但具体的行迹变的断断续续飘忽不定。

    尤其是他舍了下益州都督仪仗,带着寥寥几个随从,不进官驿不拜访官府,穿山过林。

    这个人是想潜行进入剑南道,然后微服私访吗?

    这个人想要做出一番大事,却不知道前方等待他的是死亡,或许能逃过一劫吧,直到现在崔征和全海还没像前世那样相争,或许兵乱也会推迟。。。。。。

    这种自我宽慰没有让李明楼解开眉头,她抬起头抚摸。

    金桔捧着两碗羹汤蹬蹬上来:“小姐烟花还要放吗?大家都回家去了,浪费啊。”

    “不浪费,在家里坐着也能看到。”李明楼接过汤碗看着夜空,“能开心一时就开心一时吧。”

    听起来以后开心会很少似的,小姐在大家眼里像神仙,却比谁都忧伤,金桔拿着勺子喂瞎眼妇人,一面抬头看夜空,忽的用勺子指着远处:“夫人,小姐,看,那边的烟火好亮。”

    远处的夜空一眨眼间亮起来的,有火光从地上冲起,烧红了半边天,火光中可见青烟袅袅。

    叮铛一声,李明楼手里的汤碗落地,她站了起来,盯着越来越亮的夜空。

    那不是烟花,那是烽烟,那是宣武境的方向。

    “大小姐。”方二疾奔上来,“快马疾报,宣武道丰城三营兵乱。”

    李明楼转头看他,尚未问话,元吉从他身后奔来,手中捏着一张薄纸,在夜风中颤抖。

    “大小姐。”元吉的声音也在颤抖,“严茂,过世了。”

    李明楼轻飘多日的心沉沉的落下去,她的人也沉沉的跌下去,夜色似乎无边无际。

第二十章 是否命运优待

李明楼肩头有轻轻的摇晃,鼻息间有清香的味道,这味道很熟悉,熟悉是因为最近她常常嗅到,但又很陌生,陌生是很长一段的时光里没有这个味道。

    “小姐,小姐。”

    金桔轻轻唤着。

    李明楼睁开眼,晨光朦胧中看到金桔丫头发白的脸。

    李明楼端详着她,金桔眼睛眨也不敢眨,唯恐打

    《第一侯》第二十章 是否命运优待
李明楼肩头有轻轻的摇晃,鼻息间有清香的味道,这味道很熟悉,熟悉是因为最近她常常嗅到,但又很陌生,陌生是很长一段的时光里没有这个味道。

    “小姐,小姐。”

    金桔轻轻唤着。

    李明楼睁开眼,晨光朦胧中看到金桔丫头发白的脸。

    李明楼端详着她,金桔眼睛眨也不敢眨,唯恐打转的泪水掉下来,惹小姐糟心啊。

    “金桔。”李明楼似乎终于认出她了,“你还好吧。”

    金桔瞪着眼点头:“好,好,我还好。”

    她好不好其实李明楼不知道,上一世李明楼身边并没有她,不过她是江陵府李家的奴婢,李家败了,奴婢又能好到哪里去。

    李明楼视线转向前方,看到元吉。

    “我也很好。”元吉忙说道,他很熟悉李明楼的习惯。

    李明楼视线再看,站在元吉身边的是中五。

    中五很少到李明楼跟前来,并不熟悉李明楼,但据说大小姐特别关心自己人的身体,经常问元吉的身体好不好,还给元吉安排了两个丫头贴身伺候。

    大小姐这也是要问他了?中五有些激动,在大小姐眼里他也是自己人,虽然他当然是大小姐的人。

    “我也很好。”他也忙说道。

    李明楼道:“你们都很好。”似乎欣慰又似乎怅然,还有些迷惑,“我怎么了?现在是在做梦吗?”

    金桔小心翼翼:“小姐睡着了,小姐太累了。”

    夜里得到消息,小姐回到县衙,元吉中五轮番的说着剑南道的事,说着宣武兵乱的事,小姐一夜没合眼,适才听着听着闭上了眼,竟然睡了。

    她原本想让小姐歇息,但元吉坚持要叫醒小姐,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小姐肯定也不想休息。

    “小姐是走神了。”元吉说,神情哀伤,“小姐不想听到这些。”

    但事实已经存在,逃避没有用。

    李明楼被叫醒了,元吉看着她眼里的迷茫变成哀伤,印证了自己的猜测。

    睡着了,被叫醒了,那现在不是梦,李明楼看着他们,不是梦,元吉还好好的,但为什么严茂死了?

    死在了元吉命定死去的时候,死亡的原因也一样。

    “小姐,我们在说严将军的死。”元吉心肠很硬的继续话题,“先前说的你听到了吧?”

    李明楼点点头。

    “那就是严将军去南夷的原因。”元吉接着道,看了眼中五,“刚才已经送来了平氏遗孙的口供。”

    中五便开口:“这些死士是平氏的,平氏谋反是安康山的授意。”

    他将口供递过来。

    李明楼没有接,虽然看着他们但眼神游离,还是没有听他们说话,没什么好听的,她已经经历过一次了,现在再听只是一些细节,结果都一样。

    改变不了结果,真是让人力竭。

    她留住了元吉,命运就让严茂死去,不过,命运看来并不是看人,而是针对事,是什么事让元吉和严茂必须死呢?

    看到李明楼又没有听,元吉便先安抚她的心:“小姐放心,剑南道尚且安稳,有项大人在。。。。。”

    李明楼眼神凝聚坐直了身子:“项云?”

    元吉应声是:“项大人在伏击中受了伤,所幸并无大碍,有他接替严茂掌管剑南道平稳。”

    李明楼靠坐回去,眼神清明,是了,项云。

    元吉严茂是人人眼中李奉安的臂膀,项云也是,项云还因为李奉安的安排被封为陇右节度使,项云还和李奉安成了亲家,在天下人和剑南道诸人眼中,项云掌管剑南道同样被信服。

    唯一妨碍这件事的就是人,那一世是元吉,所以元吉死了,这一次元吉安排了严茂,所以严茂也死了。

    这是命运在给项云开道吗?

    不信,她不信。

    李明楼攥住了扶手,同样是人,命运为什么要优待项云。

    “杀了他。”她说道。

    元吉中五神情惊讶,看向李明楼,似乎不明白她说的他是谁。

    “杀了项云。”李明楼没有让他们猜测,明白清楚的说道,“严将军是他杀的。”

    元吉和中五还没因为第一句话震惊,就因为第二句话惊骇。

    “有证据吗?”元吉声音哑涩问,问出这句话,神情复杂,“大小姐,我没有不相信你。”

    他单膝跪下。

    “大小姐,你让我去做这件事,我现在就可以连夜奔去剑南道。”

    元吉从来不问为什么,只按照大小姐说的去做,不管是不去太原府还是在窦县练兵,甚至大小姐让他去死,他也不会眨眼。

    只是这件事他没有做到。

    项云是李奉安的信赖的下属,是剑南道兵将信赖的同袍,还是李明楼姐弟的长辈。

    “大小姐,没有证据杀了他,剑南道会乱的。”

    李明楼倾身:“是他夜请严将军,跟随严将军的人又全部被害,只有他的人存活,这分明就是他在灭口。”

    元吉低头道:“严茂带去的人并不多,论死的人数,项云的更多,大小姐,这个理由难以服众。”

    且不说动手去杀项云这件事,如果让剑南道的兵将们知道,大小姐生出这个心思就已经很吓人了。

    这真是一件在密室中密探的要事。

    中五站在厅内紧张不知所措又有些莫名的激动,大小姐当着他的面毫无掩饰的说这种心思,可见真是把他当自己人,可以跟元吉平起平坐那种。

    金桔在一旁很镇定,他们说的人她都不认识。

    李明楼靠坐回去:“那就再去查查,这件事有什么疑点,为什么剑南道的人都要死的这么可悲。”

    严茂和李奉安一样,都是死在了不设防的低贱的死士手里,令人愤怒又心痛。

    元吉应声是起身退了出去,中五对李明楼施礼也忙跟出去。

    新的一年新的一天的晨光笼罩了院落,但感受不到丝毫的喜气。

    “元爷,大小姐这是想到了大都督的死,为大都督和严将军心痛。”中五低声道。

    就像有些小孩子受了刺激混乱的心智,同样在场为什么你不死,然后不死的人也就成了罪人和帮凶,一时气急,一时迁怒吧。

    “小公子得知消息的时候在酿酒,抱着酒缸哭的谁劝都没用。”

    大小姐没有哭,而是要杀项云,这失去理智的迁怒,也是悲伤的发泄。

    元吉默然一刻:“去查更多的消息来吧。”

    中五应声是疾步而去,元吉看着他的背影神情更加沉重,大小姐不是因为心痛严茂和父亲的死迁怒项云,大小姐是真的对项云有杀心,不是现在,而是早些时候就有。

    那时候大小姐失踪归来,他带着小公子赶来江陵府,当提到项云的时候,他感受到大小姐的杀气,还以为是错觉,现在看来不是错觉。

    大小姐真的想杀了项云。

    “严将军的死是我的错。”李明楼坐在椅子上说道。

    元吉和中五离开了,她依旧坐在案前,拒绝了金桔请她去歇息。

    金桔灵机一动将瞎眼妇人扶过来,李明楼很喜欢跟这个瞎眼妇人在一起,虽然二人之间没有什么可交流的,李明楼会帮这妇人整理衣衫发鬓,还会帮她描眉,可能对于大小姐来说,照顾人也是一种放松吧。

    “雀儿不怕。”瞎眼妇人说道。

    二人的交流也从来不在一条线上。

    李明楼并不在意,将头靠在妇人身上:“我明知项云是仇人,却没有立刻杀了他,让他有机会害人。”

    妇人没有说话,轻轻抚李明楼的头发,宽大衣袍下女孩子显得更加娇小柔弱。

    “我必须杀了他。”柔弱的女孩子说。


第二十一章 谁人能解忧

    剑南道的消息几乎不间断的送来,一向安静的县衙后宅变的有些热闹。

    那些消息是事情怎么发生的,事情发生的经过,几乎是问清一点就立刻报来,接连不断半点不停。

    李明楼不想听事情是怎么发生的,更不想听现在剑南道怎么样。

    事情已经发生了,不管它是怎么发生的经过又是什么样,剑南道有项云代替严茂掌管也必然安稳。

    没有人比项云更在意剑南道的安稳,剑南道是他发家的宝盆,他的人马他的钱财他的前程,他十年后的第一候。。。。。。

    李明楼看着退出去等待新消息的元吉,再看一眼隔壁厅里守着火炉专注烤栗子的金桔和妇人,她起身不声不响的走了出去。

    县衙这边也比往日要热闹,当然不是因为剑南道严茂的死,对于窦县来说剑南道是遥远的地方,严茂更是不认识的人。

    文吏们聚集在一起议论着眼前附近一群兵丁引发的大事。

    “死了好多人呢,见人就杀,县衙也被屠了,太凶残了。”

    “只是因为饷银?能吃饱肚子就很好啊,怎么能去杀人。”

    “听说吃不饱,你们以为军营真的像咱们这里这样吗,又是酒又是肉的,那是因为有武少夫人在这里。”

    “出了这么吓人的事,武少夫人不会要走吧。”

    听到这句话主簿一个激灵抬起头,然后又一哆嗦,看到了站在厅门外的李明楼,啊呀一声跳起来:“少夫人,你怎么来了?”

    厅内的文吏们顿时慌乱,看站在外边的女子,裹着黑袍帽子遮住头脸,脸上还蒙着一层布,新年的喜庆在她身上全无,什么时候来的?全无察觉,无声无息的恍若鬼魅。

    “少夫人有什么事?让人来说一声就是。”主簿迎到门外,“快进来,外边冷。”

    李明楼没有进来:“兵乱怎么样了?”

    主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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