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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侯-第1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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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着她的眼,他见过蒙着面露着一双眼的她,他当时闪过一个念头,这双眼好似在哪里见过。
    现在他知道了,他伸手抚摸自己的眼,在镜子里,她的眼跟他好像啊。
    他又看她的鼻子,她的鼻子他也见过,不过不是他的,跟他的那个表弟,叫李明玉的少年更像。
    他又看她的唇,她的唇红红的小小的像樱花,比他和李明玉都好看。
    他最后再看她的脸,看到这张脸,他像是在做梦,在梦里,他见过的那位长房姑姑。
    连小君脸上的笑意散去,问:“你是谁?”
    李明楼道:“我是李明楼。”
    一声出口,眼前的天陡然被撕裂,一束炙热的火光像剑一样劈下来,劈在她的胳膊上。
    李明楼呼吸陡然凝滞,耳边听到自己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胳膊上有黏黏的热热的流下
    她攥住手,将血握在手心里。
    “连公子。”她再次道,“我是李明楼。”

第五十八章 表哥表妹坦然相谈
    李明楼啊。
    这个名字有点陌生,李奉安的长女,出生后藏在深闺高楼上,人间不知,李奉安过世后,被项云迎入家中成为项家妇。
    这个名字又很有名,大夏第一个小儿都督李明玉的长姐,太原府失守,项氏族人李大小姐仓皇出逃,天下闻名。
    但不管因为父亲弟弟而有名,还是因为失守逃离太原府而有名,李明楼在大夏并不算是什么值得关注的女子,人们说起的时候也不会提她的名字,只会以李氏代称。
    跟楚国夫人不能比,天上地下之差。
    谁能想到天下地上原来是一个人。
    不过惊讶愤怒羞愧恐惧等等什么的情绪,连小君并没有,他倒是恍然大悟。
    “怪不得你那日第一次见我,立刻转身进了屋子放下帘子,原来是怕被我认出来。”他说道,几分失望,“不是因为容貌不如我而羞愧躲避啊。”
    李明楼没想到会听到这个回答,正在忍受疼痛的她忍不住笑了,点点头承认:“我和母亲长的很像,连公子你也跟母亲有些像,看到你我都认出来你是谁,你看我怎会认不出来。”
    连小君道声是啊:“明玉跟姑姑不太像,我还能一眼认出呢。”看着李明楼感叹,“我本觉得楚国夫人诸多奇怪之处,但都无解,真的如同仙人入世。”
    楚国夫人作为武少夫人一介无名无姓的女流,短短几年在大夏赫赫有名,兵马雄壮,而她的身家来历隐晦,这也是为什么有关楚国夫人的传说广为流传深入人心。
    的确是太传奇了。
    不过因为有武鸦儿这个籍籍无名的孤儿异军突起一飞冲天,也可以说是乱世造英雄。
    既然是乱世,神仙老虎狗,妖魔鬼怪遍地走,男儿能成事,女子也不奇怪,更何况夫妻一体相扶相助。
    “现在看来,武鸦儿这个英雄不是乱世造就的,是楚国夫人造就的。”
    是李大小姐,是剑南道造就的,雄厚的金钱和军力的剑南道。
    “果然啊,这世上没有什么凡人一跃成仙。”
    凡人之所以突然成仙,只不过是因为她本就是仙。
    如他连小君能做到今日,他可不会真的以为是凭借自己的脸,或者头脑。
    或者前一刻的时候,他的确冒出过这样的念头,但现在再次清醒了。
    连小君后退一步,俯身一礼:“连小君,认输了,如今连氏依旧不如李氏。”
    李明楼知道他误会了,误会这一切,都是她在故意耍他。
    “这件事复杂也简单。”她道,“除了隐瞒身份,所有的事你做的,都是我需要的,都是我跟你的生意,楚国夫人和你的生意。”
    连小君点头:“我相信夫人的话。”
    如此的干脆利索半句不多问,他的眼神清明透亮,李明楼相信他说的是真话,他不需要她讲述这件简单又复杂的事。
    李明楼为什么变成楚国夫人,对他来说无关紧要,他也不在意。
    他看着李明楼:“我也相信夫人做生意的信誉,但现在我做的不是跟夫人的生意,是跟明楼小姐的生意。”
    他借着和楚国夫人做生意,捏住了剑南道的粮食命脉,现在只要他一声令下,对剑南道的粮商催贷,对剑南道倾销米粮,就要让剑南道陷入混乱引起动荡。
    “明楼小姐,这笔生意,你觉得如何?”
    对楚国夫人来说,这笔生意是大赚,对李明楼来说
    李明楼对他屈膝一礼:“表哥,这次生意我们输了,我和明玉不如表哥,甘拜下风。”
    连小君还礼:“表妹说笑了,我哪里赢了,说的再好再周全,算计再多,在兵马刀枪面前,生意就是笑话。”
    他笑着看李明楼。
    他没有兵马,原想借楚国夫人的兵马,对剑南道砍上一刀,结果谁想到,借来的刀原本就是属于要砍的人。
    那这刀就要砍在他头上了。
    “这三日,表妹是在商议,杀我还是留我吧?”
    李明楼摇头:“我从没想过要杀表哥。”
    连小君笑道:“表妹,那是因为你是楚国夫人。”
    如果李明楼不是楚国夫人,表哥现在就对着表妹狠狠一刀砍过去了。
    别人要杀她,她岂会不杀对方?
    李奉安不是这种人,李奉安的子女当然也不是。
    她不想杀他,只不过是因为她毫发无伤高高在上掌控全局。
    李明楼看着眼前风姿翩翩冷冷清清的年轻人,想着明玉写信说过的,好奇问:“表哥,你先前不是要认亲结亲吗?怎么现在反而竭力否认我们血亲了?”
    连小君神情无奈又嗔怪:“表妹,先前我那是骗呀,现在我的心都剖开给你看到了,没办法骗了。”
    他对剑南道对李氏复仇的恶意此一举是毫无遮拦赤赤裸裸。
    哪有什么弟弟妹妹哥哥亲戚的。
    李明楼想了想,道:“这样更好,我们可以不当哥哥弟弟妹妹,以后就是做生意。”
    连小君道:“我们还可以做生意?”
    李明楼点点头:“当然可以啊,而且更适合做生意了,做生意不是攀亲结友,是较量是锱铢必较,所以恶意是正常的。”
    “表妹真有趣。”连小君哈哈笑,又叹气,一双眼看向她,满含情意怅然,“楚国夫人真有趣。”
    真是可惜,楚国夫人不是楚国夫人。
    “我会在很长一段时间只能做楚国夫人。”李明楼道,“所以就算有剑南道,我也无法随意用,我需要你与我做生意,卖我所有,买我所需。”
    连小君一笑:“既然如此,表妹你现在不是多此一举吗?”
    在他面前继续做楚国夫人不是更好?何必揭开面纱表明身份。
    “为了信誉吗?”他又笑,看着眼前明媚动人晶莹剔透的女孩子,她可不是装楚国夫人,她就是楚国夫人,那个敢领兵杀贼,敢提刀砍世家,敢与男人调情获利“夫人如果不给我看真面容,有一千一万种办法呢。”
    他又能奈何她?
    有生意当然继续做,他本也没有真的非要看她面容,不过是撒娇调情的手段。
    李明楼道:“是为了表哥你。”
    连小君看她微微笑不说话。
    “表哥你证明了自己是个很厉害的对手。”李明楼道,“我不能忽视你,我也不舍杀了你,最好的办法就是合作。”
    既然是合作,就要坦诚。
    “你只有知道我是谁,你才能更清楚我们的生意怎么做,生意也才能做的更好。”
    “原来如此。”连小君上前一步:“表妹与我想到一起了,其实我早就想与你们再做一次生意了。”
    他看着李明楼,怅然又诚恳。
    “上一代李氏和连氏的生意失败了,是我们连家没有做好,我常常想如果有机会,我们可以再做一次。”
    李明楼对他点头,柔声道:“这个机会很难得,表哥,我们都不要再错过。”
    连小君道声好:“这么好的机会,怎舍得错过。”
    李明楼看着他没有再说话,他啊,并不知道这个机会多难得。
    她低下头看胳膊上翻着一道口子,血沿着胳膊滑下,手心里的血已经攥不住了,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
    她能感受到真切的疼痛,刀口的皮开肉绽,血的粘稠温热,但又知道这是幻境,因为眼前站着的连小君自始至终都没有丝毫的察觉。
    他看不到
    元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小姐,跟他说的怎么样?”
    “能怎么样,看他刚才走出去时开心的样子。”姜名道。
    方二不赞同:“哭哭笑笑这些表象都不可信,这个人太坏了。”
    李明楼抬起头看到站在殿内的三人,连小君已经告辞离开了,说要想一想今天发生的事,他还住在这里,李明楼如果有什么要说的就随时唤他。
    “信不信不重要。”她道,“现在我知道他,他也知道我,有什么想法也要按下去,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也都心里会掂量,这样我和他之间反而更可靠更便利。”
    元吉点点头,要说什么,李明楼声音有些颤抖的先开口。
    “元吉叔。”她低着头看自己的右臂,“你们能看到我胳膊上的伤口吗?”
    伤?元吉三人大惊,难道连小君竟然伤了李明楼?他们还没看过去,李明楼闭上眼软软的倒下了。
    她倒在光洁的地板上,白色的衣裙如雪铺在地上,她躺在其中晶莹剔透,没有半点血也不见半点伤口。
    方二反应过来了,没有像元吉姜名那样扑过去,而是向外扑去。
    “幔帐!拉起幔帐!”
    遮住这该死的日光,遮住着该死的天。

第五十九章 未了也有话讲
    未了抬起头看天,京城的天气很好,日光明媚,照在身上暖融融。
    街上的人更多了,逛街的,挤在墙角晒太阳的,熙熙攘攘。
    连小蔷穿着毛裘身后仆从拎着大包小盒回来了。
    “未先生不去逛逛?”他道,“这里的街市真大,什么都有,太多生意可做。”
    未了含笑道:“我也不懂做生意看不出什么,等小君公子回来吩咐就好,小君公子是打算留在京城吗?”
    连小蔷摇头:“不知道,那边的生意这次做完了,总要换个新地方吧。”
    “那边的生意还不算做完。”未了道,看着皇宫所在的地方,“不知道楚国夫人满意不满意,怎么小君公子这么多天了也没消息送出来?不会有什么事吧?”
    连小蔷浑不在意哈哈笑:“能有什么事?”伸手拍了拍未了的胳膊,压低声道,“就算有什么事,也没人会舍得为难他。”
    他伸手指了指脸。
    这张脸给连小君带来很多危险麻烦,这张脸又能让连小君逢凶化吉。
    “不用担心啦。”
    连马江都死在连小君的脸下,而且死了都不知道,还把连小君当知己。
    说到这里,连小蔷停顿下,除了剑南道。
    这张脸对于剑南道的某些人不管用,他拍着心口笑。
    “还好现在不是在剑南道。”
    连小君和剑南道李氏的因缘未了也知道,听了连小蔷的话,他没有跟着笑,看着皇宫的方向,神情有些无奈,连小君的命可能真的不太好。
    思忖再三,未了没有告诉连小蔷,自己一个人来到皇宫。
    楚国夫人现在用的官员多数都是从淮南道带来的,未了当年在扬州府结交的人恰好也有在其中,很快他就见到了此人。
    “未大人啊。”那官员见到他很惊讶,“真是许久不见了。”
    自从未了当街自罚,被楚国夫人免去沂州太守后,未了就从大家视线里消失了。
    但对于未了,官员们大多数心里都很同情,心有戚戚吧。
    此时再见惊喜一声未大人脱口而出。
    未了施礼:“不敢不敢,不是什么大人啦。”
    官员也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这个话题容易对楚国夫人不敬,问如今在做什么,未了没有隐瞒说自己跟连小君去做生意了。
    官员心里明白了,连小君是夫人爱宠,未了跟着连小君做生意当随从,这是还要当楚国夫人的奴仆。
    连小君回京了,未了自然也跟着来了。
    官员并没有瞧不起未了自甘为奴,未了本就是个太监,内侍无根啊,心里更有些同情。
    “等忙完了,我们晚上聚聚。”官员道,“还有好几个旧相识都在。”
    未了道谢,但他来不是叙旧的,没有再客套:“我想见见夫人,想请你们帮忙通传。”
    楚国夫人住在深宫里,不是谁都能见了,皇宫这边也没有后门给商人游侠等等人围守。
    但
    “连公子不是在夫人那里。”官员不解道,“让他引荐”
    那不是一句话的事嘛,连公子来的时候,夫人还让出来迎接呢。
    未了低声道:“我有其他的事告诉夫人,不便与连公子说。”
    官员一瞬间明白了,未了虽然跟着连小君,但还是以楚国夫人为主人,这必然是私下窥探,有关于连小君的私事要密告
    未了道:“你告诉夫人,有件关于夫人的事,未了困惑不知道该不该求证,夫人听了自有主意见还是不见。”
    看在以前未了与他们相交送了很多钱请了很多饭的份上,官员一咬牙:“行,我托人问问。”
    未了对他一礼:“多谢大人。”
    官员忙搀扶他,未了便往他袖子里滚了一袋钱,官员啊呀一声还没说话,未了按住他,一双眼真诚:“你拿了这个才更好说话。”
    官员明白他的意思,他可以去向夫人禀告,未了拿钱贿赂他,这样既能传达了未了的话,又能不被夫人怪罪。
    楚国夫人是不管他们受贿,姜亮带着头搜刮钱财呢,但大家并不敢真的肆意行事,楚国夫人有一队被一个叫六爷的人带领的兵马,专门窥探监查,什么事他们都查,虽然暂时没有针对他们,但谁知道楚国夫人哪天心情不好,要发脾气随时都能拿到证据
    这个未了不愧是内侍,做事周道,官员对他点点头:“你且等着消息。”
    未了等的时间有点长,官员兜兜转转也没能见到楚国夫人,话倒是递进去了。
    “未了?”元吉皱眉,“他又来做什么?”
    他对这个人没有好感,直接说不见。
    姜名迟疑一下拦住:“要不问问小姐?他说有件事关于小姐,会不会跟小姐现在的状况有关?”
    说到这里,坐在海棠宫殿外的两人回头,看着被一层层幔帐遮住的宫殿。
    自从见连小君晕倒后,已经三天了,李明楼虽然醒过来,精神并不太好,大概是因为胳膊上的伤的缘故这才是最让人抓狂的事。
    那个伤他们根本看不到。
    方二只能在李明楼光洁的胳膊上敷金创药用布裹上,再熬补血养气的汤药给李明楼喝。
    元吉和姜名也才明白李明楼的身体不适是怎么回事,只要她说出或者被人叫破身份,就会浑身如火烧溃烂。
    元吉差点去了杀了毫不知情住在御花园赏风赏景的连小君。
    “此子杀了就是,小姐竟然为他暴露身份受此痛苦。”
    姜名现在听到有关小姐两字就心惊肉跳,未了这个人又奇奇怪怪,跟着连小君在剑南道厮混了很久
    “虽然有武鸦儿之妻身份的掩护,但还有很多漏洞。”
    不关注的人想不到,有心的人查的话,李明楼的身份很容易暴露,万一他要说的也是有关小姐身份的事
    元吉哪里允许这样的事再发生:“把他杀掉。”
    虽然各有思索,但具体怎么做,元吉还是进去问李明楼。
    李明楼斜躺榻上,身上遮盖着厚厚的袍子,露在外边的脸像白雪堆成,像水晶剔透。
    元吉知道李明楼身体不适原因后,再看她这样样子就忍不住心惊肉跳,总觉得下一刻,李明楼就真的变成了水晶人,或者再也醒不过来,或者像雪一样融化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小姐得了这种怪病?怪不得小姐总是担心他们,问他们的身体怎么样!
    “未了吗?”李明楼闭着眼听完,道,“他有关于我的事跟我说?看来他也知道我是谁了。”
    元吉便再次道:“我去杀了他。”
    李明楼笑了笑,睁开眼:“杀了他不一定能解决事情,不如先看看他要如何吧,我虽然不知道这个未了想要我为他做什么,但我知道,他应该对我没有恶意。”
    因为他需要她为他做事。
    元吉看着李明楼的胳膊:“小姐,你的伤怎么样了?”
    李明楼掀起袍子,露出裹着伤布的右臂,元吉是什么也看不到。
    “血不流了。”她道,“但还没愈合长好。”
    可能是在慢慢愈合,也可能不会愈合,像最初那样,持续溃烂。
    谁知道呢,不管了,李明楼轻叹一口气:“请他来吧。”
    未了走进海棠宫,看到四面垂下的幔帐将宫殿包裹没有半点惊讶,倒是李明楼主动问他:“你出宫去沂州的时候多大?”
    “十几岁。”未了俯身叩拜施礼,“好多事都不记得了。”
    李明楼不再寒暄,问:“你要跟我说什么?”
    未了抬起头,一旁的元吉姜名虎视眈眈。
    “太原府安康山那边可能有些异动。”他道。
    此言一出,殿内的人都有些意外,不是说,有关小姐的事
    李明楼问:“什么异动?你怎么知道?”
    未了道:“老奴跟着连公子做生意,其实老奴不会做生意,就是帮忙打前站,到处跑,将当地的摸清查透,然后安插人手,这样知己知彼,做生意才能顺风顺水。”
    元吉和姜名对视一眼,这可不像是做生意,是做奸细吧。
    李明楼问:“太原府那里你也去了?”
    未了道:“略有涉足,还没能真的进去,所以得到的消息不确切,只有些许痕迹。”
    “什么痕迹?”李明楼问。
    未了道:“太原府最近有几味药材采购量突然加大。”
    药材?
    药材怎么了?如今征战,药材的需求量本就很大,元吉姜名皱眉,此人心思诡异,风吹草动都胡思乱想吗?
    李明楼身子却坐直了几分:“你是怀疑,安康山身体有异样?”
    安康山?就凭这几味药?姜名元吉对视一眼,小姐怎么也
    “只是怀疑。”未了道,“老奴还需要更多的打探。”
    李明楼靠坐回去:“你需要什么帮忙?”
    未了道:“还请夫人让连公子继续做生意,生意比兵马有时候更方便。”
    原来是来替连小君说话的!元吉姜名一瞬间冷笑。
    李明楼笑了笑:“好,我让人把连公子赶出去,不让他歇息了。”
    未了俯身道谢,然后便告辞。
    李明楼唤住他,主动问:“你说有关于我的事,要向我求证,是什么?”
    未了再次一礼:“夫人肯见我,这件事就不需要求证了,未了也不再困惑,做事便是。”
    李明楼笑了,没有再说话。
    未了离开了,元吉姜名一头雾水:“这个家伙到底要干什么?”
    “他是想做对我有用的,也对他有用的事。”李明楼道,想了想补充一句,“总体来说,还是对他更有用的事。”
    元吉听不懂,但只问:“那小姐要用他吗?”
    “用啊。”李明楼道,“现在他做的对我们还是很有用的。”
    至于以后对她,和对他这两方的利益会不会冲突,那就等冲突的时候再说好了。
    反正她现在就这样了,只要一日不死,她就什么都敢做,李明楼要躺回去,方二从外边进来。
    “武夫人和金桔到京城界了。”他道。
    李明楼立刻坐起来,脸上浮现欢喜。
    但方二脸上没有欢喜,沉沉隐忧:“武夫人好像被吓到了。”
    吓到?李明楼惊讶,怎么可能?

第六十章 受惊的武夫人
    谁能吓到一个活在梦中的人?
    武夫人是个眼盲疯傻的人,活在自己的心神中,当初在窦县遇到山贼,只是在把自己一行人当做雀儿的时候才慌乱大喊,其他时候都很平静,不惊不乱不怕。
    更何况能遇到什么事?窦县到京城虽然远,所过之处都在楚国夫人兵马掌控中。
    她和金桔从窦县来,掩藏行迹没有用数千大军护送,但明里暗里的护卫也不少,都是精兵强将,山贼叛军奸细不能近身。
    “一路上没有遇到什么事,更没有贼匪作乱。”方二道,“三天前进了京城界后,她们在一处客栈落脚歇息,准备养足精神一口气走到京城来”
    那就是客栈里遇到什么事了,李明楼忙问。
    方二摇摇头:“客栈里也并没有发生什么事,这间客栈繁华阔朗,来住的都是有钱人,客栈里还有戏台,金桔带着夫人去看戏看了杂耍,夫人很高兴,但到了半夜,金桔被夫人摇醒,夫人竟然收拾了包袱,要带着金桔逃走”
    李明楼捡着其中的字眼:“逃?”
    “金桔是这样说的。”方二认真的想了想,“武夫人惶惶不安,非要立刻赶路,还不要惊动四周,金桔以为夫人发了噩梦,为了安抚她便依言半夜启程,但天亮之后,夫人还是惶惶不安,不肯坐车,拉着金桔步行,专走小路,金桔不敢硬拦,只能趁着夫人疲累睡去,才坐车疾驰赶路。”
    原本三天能到,至今还没到。
    “夫人纵然疲累也睡的不安稳,精神几近崩溃。”方二又道,“金桔不敢再耽搁,让随行的大夫给夫人用了药,一路疾驰来”
    信报传递不如亲口说,李明楼不再问了,站起来:“我去接她们。”
    元吉神情不安:“小姐,你的身子”
    古怪的胳膊伤还没好,海棠宫幔帐重重围裹,李明楼的精神也没有好转,要出门,外边可是青天白日烈烈。
    李明楼看向外边,隔着宫殿幔帐,日光隐隐如火。
    “我这身子,反正已经这样了。”她道,“随便吧。”
    再好的马车在疾驰中也无法避免颠簸。
    一个颠簸让昏睡的妇人猛地醒来,她伸出手向前摩挲,发出啊的一声。
    “夫人,夫人我在这里。”金桔忙抱住她轻声急道,“不怕不怕。”
    妇人抓住她的手,压低声音:“万儿,我们走了多远了?”
    自从那日半夜武夫人把她摇醒后,金桔就多了一个名字,万儿,听起来应该是妇人的丫头。
    小姐都当了雀儿了,她当万儿也理所当然。
    “我们走了很远了。”金桔握住妇人的手,也压低声音,在她耳边道,“谁都追不上。”
    妇人气息稍微平复,但又在身边摸索:“鸦儿呢?鸦儿呢?”
    金桔忙将身边一个包袱递给她:“在这里呢,在这里呢。”
    妇人将包袱抱在怀里紧紧的贴胸口,人明显的放松下来喃喃自语,金桔凑近仔细辨认是哄小儿入睡的歌。
    妇人不再惶惶,金桔却更焦急了,转头悄悄掀起车帘,低声问“还有多久啊?”
    车外的护卫低声道:“最多两个时辰。”
    话音未落,大路上一个起伏,疾驰的马车哐当颠簸,金桔顾不得抓住车板,回身就去抱妇人,妇人已经因为这颠簸发出一声惊叫,手里的包袱也滚落。
    “快走啊,快走啊。”她喊道。
    金桔抱住她喊着不怕不怕,我们走的很快,又忍不住对车外喊慢点啊。
    妇人这次没有挣扎,浑身发抖。
    金桔想把包袱塞给她,她也没有接,双手捂住了眼。
    “娘。”她发出气若游丝的呻吟,“疼。”
    妇人这状况闹了三四天了,不是焦躁不安就是找儿子,金桔又急又忧,但并没有多么伤心,直到此时听到这一声娘,一声疼,她的眼泪唰的流下来。
    “再快点”她哭着冲外喊。
    话没说完,外边响起了喊声。
    “楚国夫人来了!”
    李明楼上车后,看到抱在一起金桔和武妇人。
    金桔看着坐进车内的李明楼,眼泪流的更凶了:“小姐,我,我”
    她不想哭的,她应该擦干眼泪,告诉小姐别担心。
    但是她见到了小姐,眼泪却忍不住,什么都不想了,只想哭。
    “不怕。”李明楼道,伸手抱住相拥的两人,“我来了,不怕啊。”
    妇人停下颤抖啜泣,抬起头看向李明楼:“雀儿?”
    李明楼点点头:“是,我在这儿。”
    妇人伸手抱住她,身上还在颤抖,但双手有力:“别怕别怕,有我在,鸦儿没事,你也没事。”
    李明楼道声好,贴近妇人:“我不怕。”
    妇人将她揽在身前,停下了颤抖和哭泣,金桔哭的更厉害了。
    明明害怕的喊娘,但当自己的孩儿在身前,她就是英勇无惧的娘。
    马车一路疾驰向京城,李明楼没有以楚国夫人身份出行,自从收复京城后,大家都还没有见过楚国夫人。
    这并没有影响京城的安稳,官府各司其职运转,兵马雄厚但不扰民,京城涌进来很多人,街市秩序良好,越来越繁华。
    日子过的踏实自在,很多人甚至都忘了京城有楚国夫人存在。
    虽然没有楚国夫人的旗号清道开路,但有振武军急信旗号一路畅通过城门街道进了皇宫,没有引起骚动围观,只因为此行兵马中多了两辆车,街上民众有些好奇议论。
    “是女眷吧?是去见楚国夫人的吗?”
    “那可不一定,有个漂亮公子也是坐车进去的。”
    街上的议论被车马抛在后边,走进皇宫里李明楼问清金桔经过。
    “真的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夫人高高兴兴的,吃饭,看戏,睡觉。”
    “是到半夜突然发作的。”
    “多数是想起武都督小时候,我给她卷了一个襁褓,她就抱着不放。”
    “似乎有人在追他们,要害他们,一直催着我跑躲藏。”
    “还有想起她受伤的事,眼睛。”
    金桔哽咽着说道,转头看坐在床边的武妇人,为了避免刺激她,没有洗漱更衣,她坐在榻上,怀里抱着襁褓轻轻的呢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虽然从第一次见面就知道妇人神智疯傻,但日常相处除了言语偶尔颠倒神游天外,并没有什么吓人的表现。
    这是第一次见到妇人发疯的样子。
    “她是受了刺激,一定是看到了什么。”李明楼道,收回视线看金桔,“你们那天看了什么戏?”
    是戏里的故事刺激了妇人?
    金桔想了想:“就是歌舞戏,杂耍,耍猴,喷火。”
    这样啊,莫非是想起了以前的生活?李明楼看妇人,妇人出身必定富贵,富贵人家养歌舞伎很常见,不过也不对,在淮南道她也经常带着妇人看戏看杂耍,妇人并没有因此勾起回忆受刺激。
    “是见到什么人?”李明楼问,“那个客栈人很多,看戏的人是不是也很多?你们行路身后有没有人跟踪?”
    京城收复后来往的人更多了,而且有钱的人也更多,尽管是特意选的又好又贵的客栈,但里面的人还是很多,看戏的人也多
    金桔咬住下唇:“我一直跟着夫人,又有护卫们在身边,在客栈里没有出门走动,看戏也是要了二楼的包厢,我不记得有人近前,也没有人跟夫人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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