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纨绔世子宠妻如命[重生]-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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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岚十二
  文案:
  永宁侯府长女沈瑶月倾慕太师府长孙
  在家人的安排下如愿得嫁
  没过一年,亲族被贬
  太师府长孙连收十八房小妾,
  看着她重病不治。
  青梅竹马的少将军,得知她的死讯,覆灭了太师府满门
  她才明白,翩翩如玉的夫君是想利用她的伪君子
  那位吊儿郎当总是逗她的公子哥,却是真心喜欢她
  ——
  重生一世,
  沈瑶月又到了定亲的时候
  前世的伪君子竟主动上门求亲
  她偷偷跑去秦楼楚馆,
  问喝花酒的风流贵公子肯不肯娶她,
  彼时还不是将军的他拿着酒坛,
  看着一向躲着他的沈瑶月,
  一脸凶相地问:“我这么凶你也敢嫁?”
  沈瑶月丝毫不惧:“那你敢娶?”
  未来的少将军腹诽:居然是激将法,卧槽,娶,娶回来再收拾。
  成亲后,
  少将军一脸崇拜地看着自家媳妇:
  娘子说什么都对,我什么都听娘子的。
  男主大约是
  顾辰飞为毅王独子,世代勋贵,
  但因风流浪荡,忤逆尊长之举,人人厌弃
  直到娶了她
  所有人惊讶的发现,昔日声名狼藉的纨绔公子,成了京城第一好相公
  狐朋狗友约饭,“娘子管得严,不去。”
  官场同侪约酒,“娘子看得紧,不去。”
  大家都敬佩少夫人好手段,
  其实是他,不舍得心尖上的人,受半点委屈
  前世,他为她倾覆赵家,报仇雪恨,
  今生,他护她安然一世,共登高位。
  表面风流浪荡其实特别专情的男主/背负悍妻之名的闷声发财流女主
  男主有隐藏身份。
  互宠,架空。
  主线大约是,风评被害的男女主携手闪瞎吃瓜群众狗眼的故事
  内容标签: 重生
  搜索关键字:主角: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给娘子跪搓衣板


第1章 
  “咳咳咳……”
  太师府的一处偏僻的院落里,不停地回荡着这样的声音。
  这个院落里住着的是府上的少夫人,已经病了俩月。
  少夫人名叫沈瑶月,原来是永宁侯府上的大小姐,嫁的是当朝太师府的长孙赵冉。本来是门当户对的一桩亲事,两人却没能琴瑟和鸣。
  看不惯新夫人的赵冉在成婚两年间,纳了十八房小妾,当众给她没脸。后来沈瑶月的父亲、母弟相继病逝,她自己也一病不起。
  沈瑶月好不容易止住咳嗽,旁边的丫鬟彤儿给她喂了一小口水:“姑娘,今日觉得怎么样?”
  “好些了。”沈瑶月虚弱地说道。
  “大夫怎么还不过来。我同管家说了,之前的几个大夫都不中用,这次不知道换哪个。”彤儿愁着一张脸。
  门帘响动,彤儿急忙回头,看着进来的人不是大夫,而是沈瑶月的另一个陪嫁丫鬟,名叫梨花的,立时冷了脸,问道:“你来做什么?”梨花在三个月以前,被赵冉纳了小妾,彤儿对她很不满。
  梨花打扮得比做丫头时,精致了许多,天不过刚凉了一些,外面就已经披上了一件厚实的织锦披风。她扶了扶发髻上的木兰玉簪,轻笑道:“我怎么不能来了。我虽然已经是少爷的身边人了,可依旧是姑娘的丫头。”
  只盖了一床薄被的沈瑶月声音有些冷:“他让你过来说什么?”
  梨花笑得更得意了些:“自然是告诉姑娘,以后不会有大夫过来了。”
  沈瑶月心里毫不惊讶。
  彤儿惊道:“什么?你在说什么?”
  梨花掩着嘴唇打了个哈欠,不耐烦地说:“真吵。”说完往外走。
  “大公子怎么能这样!”彤儿追着说道:“姑娘待你不薄,你怎么也这么狠心。”
  沈瑶月拦道:“别同她吵了。赵冉他怨我,也是在情理之中。”
  彤儿不赞同:“可姑娘有什么错呢。”
  有什么错?沈瑶月心里一凉。想起了这桩婚事是怎样开始的。
  自从见到赵冉的第一面,她就非常倾慕他。当朝太师长孙,才识出众、风度翩翩的佳公子。只要淡淡一笑,就夺走不少人的心神。
  两年前,沈瑶月随继母去给程国公府的老太太拜寿,在宴席上待得闷了,就去花园里走。冷不防摔了一跤,身上满是苔藓,就去了客房,等着彤儿给她送衣服。
  整个外衣又湿又黏,沈瑶月担心把里衣也浸透了,就把沾湿了的外衣脱下来,自己在屏风后面坐着。
  谁知道,就在这个时候,赵冉突然进来,走过了屏风。
  两人面面相觑之际,又有三五少爷小姐一起撞了进来,看着衣衫不整的沈瑶月同赵冉站在一处,一阵惊叫。
  很快,这个消息被不少人家都知道了。为了颜面,两家决定了这场婚事。
  一个月后,这场婚事就匆忙举行了。
  忐忑了许久的沈瑶月,听说了赵冉并没有特别抵触这桩婚事。成亲那天,她在期待中嫁入了太师府,没想到迎接的是赵冉的一张冷脸。
  两个人虽然不睦,可面子上并没什么难堪之处。没过多久,沈瑶月在婆婆的指挥下,协理管家,因着以前从未做过此事,再加上婆婆为难。哪怕她每天忙碌八个时辰,开始时也有疏漏之处,不知道跪了多少次祠堂,抄了多少家规。
  两人的婚事是在难堪之时举行,沈瑶月渐渐明白赵冉不喜欢自己,向来是小心讨好。想着能有一日,他能看到自己的一片真心。等了许久,终于觉得,他的态度好像没那么冷冰冰了。有一次她被罚跪祠堂,还是赵冉同他母亲求了情。
  那日她听到消息,从祠堂里站起来,满心欢喜,丝毫不觉得跪得红肿的腿,有何不适。
  她以为一切都在变好。
  谁料赵冉义妹胡莲心生病,她听了仆从的话去探望,没过三天,义妹胡莲心呜呼死了。
  没多久后,赵冉开始纳妾。有名分的妾和通房丫头竟然多达十八人。太师府家教虽严,可三代单传,只这么一个孙子,再加上婆母纵容,竟然是无人拦阻。
  半年后,沈瑶月的同母胞弟不慎落水,等打捞起来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一年后,她的父亲永宁侯因急病去世。许多人都说,是因为她这个不知廉耻的女儿,活活气死的。
  她想回去,送亲人最后一程,却被赵冉关在家里。愧疚和心痛之下,沈瑶月染了时疾,再不出门。
  忽有一日,沈瑶月在病中听说,本来是吏部尚书的舅舅被诬陷,贬为平民,发回原籍。她一向和舅家关系极好,她不顾病体硬撑着去求赵冉帮忙,可赵冉却告诉她。
  “你让我为卢骏求情?”赵冉揽着一个姬妾,喝了一口酒,笑着说:“这个圈套是我给他设的。去求情,岂不是白费了功夫?”
  “你为什么这样做?”沈瑶月一脸不可置信。
  “这话问得好。”赵冉道:“你费尽心思,拆散了我和莲心,嫁给了我,还不知足。定要生生的害死她,我怎么会让你的家人好过?”
  “我没有。”沈瑶月忙解释:“那日我去,只带了一些看望病人的礼品,没有带任何吃食,没动半分手脚,都是府里的人准备的,现有见证。不信你把他们都叫过来问问。”她希望赵冉能信她几分,就此住手。
  “你以为我半点证据都没有么?”赵冉一脸不耐,眉梢眼角都是冷意:“来人,把她拖出去,不许她出房门半步。”
  “我什么都没有做。求你放过舅舅舅母他们……”沈瑶月扒在门框上,想到永宁侯府,继续喊道:“你也不能害我的家人。”
  赵冉听着这句话,好笑地打量了她一眼,挥手让人拖走。
  又过了三个月,沈瑶月病得越来越厉害。府上的奴仆们都知道自家大公子同这位少夫人感情太差,现下连敷衍都懒得了。
  快要年下了。
  沈瑶月正躺在床上,屋子里什么都没有,冷清的要命,只剩下了自己的一个陪嫁丫头彤儿守着她。
  “我想喝口水。”沈瑶月咳嗽了半天,慢慢说道。
  彤儿急忙去桌边倒了碗水,屋里没有炭火,现下水都是凉的。彤儿在手中捂了一下,方才递给她:“姑娘,慢些喝。”
  沈瑶月却等不得,喝了一口,很快冰凉进入了胃里,一阵难受。
  她硬捱过去,有些话,还是要说的。
  沈瑶月把杯子递回去:“我怕是活不成了。”
  彤儿拦道:“姑娘不要乱说。我已经给侯爷送信了,他们必会过来给姑娘请大夫的。”
  她说的侯爷,是沈瑶月的异母弟弟沈远牧。自她父亲和同母胞弟相继离世后,沈远牧承袭爵位成了永宁侯,三月前扶灵回乡。此时,永宁侯府诸人,正在荆州老家,给她父亲守孝。
  沈瑶月叹道:“赵冉怎么会让你把信送出去呢。”
  彤儿变了颜色,她的确是没有收到回信。她宁愿相信沈瑶月的家人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沈瑶月继续说:“我还有一些陪嫁,半年前趁着我还能说上话,送出去了,就在我们以前去过的那家药铺里。你的卖身契也在那里。我一死,你不必等着我下葬,趁着他们没发觉,你早点溜出去,过自己的日子。”
  “姑娘,我不走……”彤儿哭着说。
  “听话。”沈瑶月说话越来越无力:“我就嘱咐你这最后一件事情了。这两年,你陪我吃了许多苦。如今我只有这一个心愿。”
  彤儿含泪点头。
  沈瑶月闭着眼睛,不再说话。她感觉身上的气力渐渐消失,呼吸越来越慢,连彤儿的哭泣声好像都越来越弱了。
  在弥留之际,她听到外面的声音乱糟糟的,好像有好多人都聚在外面。
  是看她死了,来看最后一场热闹么。她嘲笑地想着自己这短暂的一生。可外面的情境,和她猜测的有些差池。
  “让我进去,我带着大夫。”一个声音气势十足,满是焦急和愤怒。
  好熟悉啊。沈瑶月迷迷糊糊地想。
  “右将军强行进入我的家宅,这天下可有王法?”这是赵冉一向温润的声音,可如今听起来只剩假惺惺。
  “你让不让?”来人丝毫不惧。
  “右将军不如想想府上?毅王殿下今日还被御史参了一本。”赵冉笑道。
  “你一定要害死她?”
  沈瑶月想起了这个人是谁,他是顾辰飞,以前一直吊儿郎当的,多在花街柳巷。每次见到她,都喜欢捉弄她。后来有一日,突然去参了军,今天竟然已经是右将军了。
  他们两个不过是自小认识的情谊。没想到今日他居然闯进太师府,带着大夫来救她。
  意识模糊,沈瑶月不知道院外的顾辰飞嘴角冷笑,正要一脚踹开赵冉。
  身旁的彤儿哭喊:“姑娘,姑娘。”
  外面两人都知道里面的人不行了。
  沈瑶月死掉了。
  她的魂魄开始漂泊,不知时间过了多久,她好像看到了太师府倒掉了。斩首的斩首,流放的流放。
  已经蓄了须的顾辰飞站在她的墓前,眼神缱绻,好像看着最珍视的爱人。他的声音却是难掩沉痛:“我帮你报仇了。你安心吧。”
  一个午夜,永宁侯府的一处院落里,沈瑶月突然惊醒。
  看着屋子里一片漆黑,身上却盖着棉被,她并不觉得寒冷。
  她喊道:“彤儿,彤儿?”
  彤儿披了件外衣,惺忪着眼睛问:“姑娘是要喝水么?”
  沈瑶月借着灯光看着脸上仍有稚气的彤儿,立刻明白了什么。
  “这是哪一年?”
  “天佑十八年。”
  她死于天佑二十一年。
  沈瑶月想起了之前的种种,原来,她回到了三年前。
  那个还未出嫁,依旧是永宁侯府大小姐的她。


第2章 
  侥幸重生,沈瑶月一晚上没睡,回忆了一下凄惨的前世。痛定思痛,她决定这辈子一定不嫁赵冉。
  确切地说,哪怕在路上遇到赵冉也要绕着走,省着带衰了自己。
  天亮了,沈瑶月顶着两个黑眼圈起床,叫彤儿拿衣服进来,待会梳洗后要去她继母那里请安吃饭。
  彤儿拿了件绣着兰花的烟罗裙过来,说:“姑娘昨晚说穿这件衣服去程国公府上,我把它熨好了,看着要比刚送过来的时候好看许多。”
  “我今日要去程国公府?”沈瑶月惊讶。她前一世就是去了程国公府,才遭遇意外,落得个放荡名声。她刚重生就遇到了这件事情,可见命运果真无常,不给人片刻喘息之机。
  彤儿有些不解:“姑娘可是睡迷了?怎么连今日出门都忘记了。”
  沈瑶月想,我现在装病还来得及么。她正要转头回床上躺着,这时候一个轻快的声音传来:“我来看看姐姐起没起来。”
  说话的人是她同父异母的二妹妹沈琴月。平日里关系极好,故而直接推门进来,也不客套。
  “妹妹来了啊。我有点头晕,正想着派人去告诉母亲一声,就不出门了。”沈瑶月假装出虚弱的样子。
  “啊?”沈琴月一脸关切:“姐姐很不舒服吗,找大夫过来吧。”
  “不必请大夫。没多大事,多睡一会儿就好了。”沈瑶月心道,我这可是装病。
  沈琴月皱了皱眉,突然小声道:“既是没睡好,想必不是什么大事,姐姐还是撑着去吧。今日赵大公子也去,姐姐不是盼了很久?还不趁此机会,好生打扮了过去。”
  赵大公子就是赵冉。沈瑶月一贯待人以诚,又和沈琴月亲厚,故而心思从未刻意瞒她。
  沈琴月的这句话,不得不让沈瑶月想起上辈子为讨好赵冉,做过的诸多蠢事。她幼年在乡间长大,少有礼法训示,后来在舅舅家备受宠爱,行事多出自天然。
  自从一次偶然看见在亭中赏花的赵冉,观他相貌俊朗,气质卓然,就喜欢上了他。当日两人都在卢家学塾里念书,为了引起他的注意,她时常拿题目去问赵冉。后来赵冉不胜其烦,离开学塾,她就想法子同他偶遇。可种种行径,没有引来赵冉对她的好感,只有越来越深的厌恶,还有各家公子小姐的嘲笑。
  及至后来,赵冉很少出现在沈瑶月可能出现的地方。但程国公府老太太曾照拂过年幼的赵冉,因此这次祝寿,他一定会去。
  可此时她已对赵冉心灰意冷。沈瑶月忙道:“妹妹将我之前说的话忘了吧,我不喜欢什么赵大公子了。”
  “啊?”沈琴月一脸惊讶,就道:“难道姐姐喜欢了别人?”
  “莫要乱说,我……”因这印象在别人心中根深蒂固,匆忙之间,沈瑶月没想出合适说辞。
  沈琴月噗嗤笑道:“我就知道姐姐只是托词,你必然还是喜欢大公子的。你是不是在吃赵大公子和周三姑娘的醋?妹妹特地给你打听过了,赵大公子不喜欢周三姑娘的。你可不要因着流言,就多想了。快起来吧,再不起来,我就要闹了。”说着开始咯吱沈瑶月。
  沈瑶月禁不住痒,只好爬了起来。
  “快穿上衣服,否则我就告诉母亲,你装病不肯出门。”沈琴月威胁完了,到外间去,等着丫头们给沈瑶月换衣服。
  看着梨花拿着衣服过来,想起前世,沈瑶月心中一冷:“梨花,你去厨房里吩咐他们,我要酸梅粥,早饭的时候赶着喝。”
  “姑娘,早上喝这个,是不是不太好?”梨花有些疑惑,大小姐一向不喜酸辣之物,今日里怎么突然变了。
  “我想喝了,你去吩咐就是。”沈瑶月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很正常。
  梨花只以为姑娘贪嘴,不疑有它,就出去吩咐小丫头去跑腿。
  趁着梨花出去的当儿,沈瑶月问道:“紫烟呢?”这是她的另一个丫头,前世她病重回家,才有后来梨花这个不省事的跟着她出嫁。
  “病了,现在家里住着呢,一时半刻的回不来。”彤儿说道。
  果然,和前世一样。沈瑶月有点疑惑,想了想说道:“回去不少天了吧,你嘱咐个靠得住的嬷嬷,去给她送点好东西过去,悄悄看她现在如何了。”
  彤儿点头应了,自去安排。
  等沈瑶月换好衣服和鞋子,彤儿替她重新理了一下发髻,插上一支百合花的金钗,同沈琴月一起去了上房。
  沈瑶月的家里,说来有些复杂。她的生母卢氏是尚书府的小姐,同父亲青梅竹马,成亲五年却无所出。她的父亲在祖母和族老的要求下,娶了一名二夫人,又纳了几房小妾。谁料二夫人刚过门没有三月,卢氏便有孕,生下了沈瑶月,又过了半年那位二夫人才有了沈琴月。沈瑶月出生没多久的时候,正生着病,来了一位道长,说她同父亲八字相克,须得送走,十岁时方可接回。她的母亲固然不舍,可沈老太君命人强行送到了乡下庄子上。又过了几年,卢氏生下她弟弟没多久就过世了。
  当十岁的沈瑶月从乡下的庄子上,回了京城,二夫人陈氏已经成了大夫人。陈氏以前是小门户的姑娘,最是小意温柔,同沈瑶月幼弟相处的不错,府中的人对这位夫人也是交口称赞。
  陈氏生了一女一男,府中还有一个小妾生的姑娘,只比沈瑶月小两岁。
  回到陌生的侯府,沈瑶月并不喜欢家里的这群人,尤其是她的祖母。可每次她受罚的时候,陈氏就会替她求情。刚开始的时候,她觉得府里的人都是假惺惺的,否则怎么能为着一个道士的说法,将她一个人撵到乡下呢。他们这十年锦衣玉食,而自己在乡下,看嬷嬷们的脸色度日。
  过了半年,先永宁侯,也就是沈瑶月的祖父去世,大家在郊外的庙里住了几天。烧纸扎时正赶上大风,火星刮到了旁边的茅草屋上,着了。
  一时间风助火势,没过多久,烧了寺庙一片屋子。沈瑶月当时被困在屋子里,咳得快要不省人事,是陈氏不顾危险抱了她出来,感动万分之下,从此认可了这位继母。
  从那以后,她很相信也很爱护自己的家人。
  一家人前世过得非常平和,可惜出了那档子事情,让他们家在京城中丢了个大人。后面的事情,一发不可收拾……
  正想着,沈瑶月到了上房:“母亲金安。”
  在这屋里,沈瑶月看着自她前世出嫁后,再也没见过的人,分外感慨。尤其是站着朝她行礼的胞弟沈远舟,眼睛不由得一热。上辈子他因落水染了伤寒,病重去世。这辈子,她定让他离城外那条河远远的。
  沈远舟站起来给姐姐行礼,却不明白自己姐姐为什么眼眶红了,忙问:“姐姐你眼睛怎么了?”
  沈瑶月实话实说:“昨晚没睡好,有些难受。”
  陈氏在一旁关切地问道:“怎生没有睡好,是不是睡前多喝了茶?”
  “大约是,我昨晚太口渴了。”沈瑶月说。
  陈氏点了点头,笑吟吟地道:“以后睡前少喝些茶,就是口渴,也不好喝浓的。彤儿你也经心些,别什么都由着小姐。坐吧,你今日这打扮倒是好看。”
  沈琴月凑趣道:“大姐姐好看,那母亲觉得我好看么?”
  陈氏笑道:“都好看。你们姐妹三个都好看。”
  沈瑶月会心一笑。三姑娘沈容月低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长得极美,虽然小了两岁,没有长开,可看这模子,日后会是三姐妹之间长得最好看的一个。只是平日里太过于唯唯诺诺,轻易让人无法察觉。
  “太太,现在摆饭么。”陈氏的心腹余大娘上来问。
  “摆上来吧。紧着点吃,吃完了就去程国公府了。”陈氏说。
  沈瑶月看着席间的人,问道:“父亲和远牧弟弟呢?”
  陈氏说:“你父亲在前厅和先生商议事情,早饭在书房吃了。远牧这孩子,昨晚贪凉偷吃了果子,难受了半夜,现在还躺着,今日就不去了。”
  “可是严重?”沈瑶月关切道。她受陈氏照拂,同这两个异母姐弟,关系都是不错。
  “倒也不妨事。”陈氏慢慢道。
  “那可得让妈妈们看好了。”沈瑶月担心地说道。
  几个仆妇端着食盒上来,没一会儿就摆好了。今日是粳米粥和香菇鸡丝粥,再加上七八个小菜,五个人很快吃完了。
  沈家祖上在荆州,是高祖皇帝时候,有先辈来京城做官的。现在已经过了五代,但家中做饭,常有一些南边的小菜。上一世出嫁后,沈瑶月再也没有吃过这等风味的东西。是以,这顿饭吃得她感慨万分。
  最后,只有面前的那一碗酸梅粥,她一勺子都没有动。想想梨花待会还要跟自己出去,沈瑶月心里琢磨把这人远远地打发了。
  但梨花的背叛,是后来的事情。该怎样让大家相信,这是个注定会背叛主子的坏丫头呢。


第3章 
  吃完后,大家一起出了二门,坐上车出发。
  沈远舟随着永宁侯骑马,陈氏和自己女儿坐一车,沈瑶月和沈容月坐一起。
  两姐妹二人非一母所出,自小又不是长在一起,前世不是很熟。而且,沈瑶月自从开始暗恋赵冉,就忽略了家里面的许多事情。
  后面好像听说过沈容月定亲了,可是因为父亲的去世,嫁人的事暂时耽搁了。至于嫁给谁,她在闭塞的太师府也不清楚。
  重生回来,沈瑶月决定这一辈子,要做一个好姐姐,关爱家人,于是问道:“最近过得怎么样啊,在忙些什么?”
  看着这个整日里打扮了出门玩的姐姐,居然主动同自己聊天。沈容月有点惊讶,却没写在脸上:“我最近在和妈妈们学纹绣。”
  “我记得你会的刺绣已经够多了。最近又学了新的么,好厉害。”沈瑶月有些佩服这个妹妹。
  “姐姐过奖了。”沈容月忙谦道:“不过是又学了些时下的新鲜花样。”
  “哪有什么过奖的。”沈瑶月说:“我学了几年,也只会绣个荷包,上次我在母亲房里看你绣那副花鸟,上面的羽毛和花瓣纹络,那叫一个精致。恐怕外面那些绣了几十年的绣娘,都不及你这份天资。”
  “不过是按照前人的画稿,让人描了样子。”沈容月有些不好意思:“姐姐画得很好看啊。有时候我也想像姐姐一样画得那样精巧。”
  “你想学画画?”沈瑶月问。
  “想学的。”沈容月细细说道:“我想绣一些更好看的东西,可是有时候,那些想绣的图案都在脑子里了,就是不知道怎么绣。我在想,如果我会画画的话,先画个稿子出来,再绣,会不会好些。”
  他们的父亲永宁侯认为女子无才就是德,所以没有让几个女儿好生念书。沈瑶月是去了舅舅家,跟着表哥们在家塾念书的。沈琴月是跟着她母亲学的,陈氏娘家算得上书香门第,故而教的也有几分才情。至于姨娘生的沈容月,陈氏只给她指了一个略有见识的女先生,教了一些字,能看懂女诫、女训罢了。
  沈瑶月大略清楚这些,连忙应了:“你闲着了可以来我院子里找我。我画得一般,教个入门还是可以的,只要你不嫌弃的话。”
  沈容月连笑起来都是温温柔柔的:“姐姐哪里话。姐姐愿意教的话,我已经够开心了。回去我和姨娘商量一下,画具该如何添置。”
  “不必添置,我那里都有,先用我的就是了。”沈瑶月是嫡长女,还有她母亲留的财产,过得比这个庶妹好太多了。她懂得这些,自然不会让妹妹另外破费。
  “那谢谢姐姐了。”沈容月真心实意道。
  “自家姐妹,说这个做什么。”沈瑶月按了按她的手。
  两姐妹就作画和绣花的区别和窍门谈论了一会儿,车终于停了。
  等到下车的时候,陈氏带着女儿在前面等着,正看着她们一脸开心的样子,有些惊讶:“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聊画画。改天我要教三妹妹学画画。”沈瑶月拉着陈氏的袖子,笑眯眯地说。
  “缺什么告诉我一声,我给你们打点。你们统共姐妹三个,应当常在一处玩。”陈氏嘱咐道。
  “那我也要去学画画,等着你们画累了,我还可以教你们弹琴。”沈琴月说。她是自小学琴的,琴技在大家闺秀间,也算小有名气。
  “那更好了。”沈瑶月说。
  母女四个边走边说着,程国公夫人在园子门口迎过来说:“你们母女聊得倒是开心。我就羡慕你这样,女儿们个个漂亮听话。”程国公夫人有四个儿子,两个都非常不省心,还有两个资质平平,时常气得她头疼。
  沈瑶月她们请完安,陈氏笑着说道:“我这几个女儿啊,都孝顺得紧。可惜换不得,你也只能眼馋了。”
  程国公夫人说:“谁说换不得,这几个都十五了吧,你还能一直留在家里。到时候,我可要好好和你商量一下。”
  这是在说婚事了。沈容月和沈琴月都低下了头,一副很害羞的样子。上辈子糊涂嫁掉的沈瑶月对成亲这种事毫无波动,只好随着两位妹妹们,也低下了头,没忍住冷笑了一下。
  “给老祖宗过寿辰呢,你操心这些没影儿的事。”陈氏笑道。
  程国公夫人也笑说:“哪里没影了。老太太要知道我这个打算能成,指不定多开心呢。”
  “瞧你们姨母这张嘴。”陈氏笑着摇摇头。现在的程国公夫人李氏,同陈氏算的上远方表姐妹。因着都身有诰命,时常来往,这些年下来,比亲姐妹都要亲近。故而方才开这种无伤大雅的玩笑。
  “今天不说了,你们先过去坐着吧。待会有好戏看,这戏班子是特意从外面请过来的。”程国公夫人看着又有客人过来,忙忙地嘱咐了。
  母女四个进了园子,在丫鬟的指引下坐在一起,同桌的是楚国公家的女眷,也是交好的人家。楚国公夫人带着自己的儿媳们和小女儿,和陈氏他们闲聊着。
  沈瑶月回想了前世,好像就是因为在桌席上太无聊,才离开席面的。当时,她的舅舅带着全家赴了外任。唯一的好友懒于出门,是以没人陪她说话。
  这次就算再无聊也不会出去闲逛。沈瑶月打定主意,自己坐在那里扮名门淑女,别人不问就不说话,嘴边挂着浅笑。
  “这是你们家大姑娘?”楚国公夫人寒暄一阵后,自然问起儿女之事。
  “正是呢。”陈氏笑道。
  “看着模样娴静,倒有我们这些世家儿女的风采。”楚国公夫人夸奖道。
  “夫人过奖了。”陈氏忙谦道。
  “哼。”那边传来一声冷哼。沈瑶月猜是楚国公夫人的小女儿白昀,正好也喜欢赵冉,所以讨厌她。
  在场人都当做没有听见,继续闲聊。
  过了两刻钟的时间,席间的客人大多坐稳了,主家开始上菜,台上的戏班子开戏,大家纷纷端起酒杯、拿着筷子吃东西。
  台上一出武松打虎正唱得热闹,沈瑶月喝着小酒,吃着小菜,觉得颇有意思。
  “姐姐是不是觉得闷了?”沈琴月凑过来问道。
  “不觉得,今日这戏班子,倒是别有一番风趣。”沈瑶月说道,想起先前说是从外地专门请的,怪不得同京里常听的不一样。
  “闷了就直说嘛,同妹妹有什么好瞒的。”沈琴月道:“想出去玩,便出去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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