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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嫂金安-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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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晏清这么看到,永湛手里还托着杯酒。左庆之又搞什么鬼,但能让永湛送过来的,肯定是验过没有问题的,接过一仰头干了个干净。
但那酒进嘴的时候,赵晏清才发现有异,这不是纯的酒,有浓浓的血腥气。他想再吐出来的时候已经晚了,喉咙一动,还是咽了下去。
他死死拧着眉把酒杯丢回到永湛怀里,永湛忙道:“殿下,是掺了鹿血,左先生说,以往殿下喝鹿血过补。今晚倒是合适。”
他成亲的晚上,给他送鹿血,什么意思?!
“滚!”赵晏清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狠狠把门摔上。
初芙听到动静,趿了鞋子过来:“怎么了这是?”
赵晏清黑着脸,深吸了好几口气,才算是缓和了情绪,嘴里血腥味去让他难受。
“我先去沐浴。”
正房的净房内修造有浴池,王府早就为今夜安排好人在注水的地方值守,没有吩咐,就会不断往池子注热水。
初芙见他神色不好,以为他被灌多了,一想到自己那个不是好惹的兄长,就跟着他一块儿进去。
赵晏清先漱了口,一转身就瞧见她穿着薄绸中衣站在那里。今日他们成亲,中衣也是大红的,把她裸|露在外的讥讽衬得雪一样白。
屋里烧了地龙,室内又有着热气,初芙倒也不觉着冷,就那么走上前问:“要帮忙吗?喝了多少这是。”
赵晏清看她伸在眼前的手,一把抓住,将她带到了怀里。不知是不是错觉,还是那鹿血确实是会叫男子冲动,赵晏清觉得浑身滚烫。
他抓着她的手,直接就放到腰间的玉带上:“那你帮我。”
初芙被他搂着,手又被他捉着,其实哪里能帮:“你这是要帮还是不要帮。”
分明是在耍流氓。
“要。”
他声音也哑了下去,抓着她的手,熟练的就先解开了自己的腰带,又那么抓着让她解了自己的襟扣。
初芙被他掌心的滚烫温度带得心跳加速,知道他在打算什么,索性只抬头看他,任他抓着自己手宽衣解带。
他亦凝视着她,揭了喜帕后,她那动人的一笑就一直遗留在他脑海里。
衣衫渐少,他却越发觉得躁热难耐,初芙听着他在耳边渐粗的呼吸,心头也跳得极快。她并未饮酒,脸上却有火在烧,烧得她双颊嫣红。
“你自己洗!”
在他只剩下中衣的时候,她推开了他,睨了他一眼,转头就跑了净房。
她可不想在净房就被吃了,这么刺激的事,还是以后再说吧。
手心里的人溜了,赵晏清只是微微一笑,强忍着鹿血带来的作用,在浴池了泡浴后才回到屋里。
他只是将中衣披在身上,再回到床边时,初芙已缩进了鸳鸯戏水的锦被中。红红的脸露在被子外,一双杏眸仿佛落满了星辰,一错不错看着他。
“初芙……”赵晏清喊了一声,拉起被子一角,贴了上去。
他手才揽了她,就为手掌心的一片细滑悸动,有些诧异地看向她。
初芙眨了眨眼,然后缩到他怀里,手轻轻放在他烫人的胸膛上,指尖在上同轻轻打了个转。她就察觉到他身子一僵,下刻就被他按了手,压在身下。
“你轻一些。”
虽然知道接下来是什么,到还是会紧张和害怕。男人天生就是有比女人强壮的骨架,带着侵略性,他这样压着她,怎么可能会不紧张。
赵晏清喉结动了动,慢慢低头。他没有像以前一样,直接就去擒她诱人的唇,而是去含了她的耳珠。
初芙轻轻一颤,闭上眼,在他温柔地吮吻中渐渐迷失。直到胀痛到来,她才被拉回现实。
“初芙。”赵晏清在她耳边轻唤,已极尽轻柔,还是看到她双眼中盈满了水雾。
“赵晏清,这个时候不要说话,你……快些。”
初芙疼得直缩,知道他怕伤到自己,强忍着去缠了他的腰。
赵晏清哪受得住她这种主动,那一杯鹿血早在他体内掀起狂风暴雨,忍得他连眼都红了。得了她这话,便是沉身一撞。
初芙闷哼一声,眼里的水雾凝成了泪珠,被撞得滑落。
赵晏清低头吻去,再寻了她的唇,很快就极致的愉悦中沉沦。
初芙身上痛,好不容易咬牙忍过一次,想推开他,结果他又抬头凤眸沉沉望着她。她听到他低声说:“初芙,我知道的,册子上有写……”
知道什么?
初芙听得莫名,下刻居然就被他抱到怀里坐了起来,她身体里又酸又胀,猛然抬眸惊恐地看他:“等、等等!”
可是他却低头堵了她的唇,将她狠狠抵在床头。
金戈伐征,牡丹滴露。初芙软得没有一丝力气的时候,才明白他误会了什么,可此时悔也来不及了,她听到他匐在耳边说:“初芙,我还想听你哭。”
初芙只觉得天昏地暗,连哭都哭不出声了。
第69章
晨曦的光洒在贴着大红喜字窗柩上; 白蒙蒙的透进室内。
靠窗长案上的龙凤烛已燃尽; 烛台边是凝洁的蜡泪; 有一滴溢了出来,悬空着逞坠落之姿。
不远处的喜床上; 它的女主人眼角也挂着颗颤颤巍巍的泪珠,泪珠还未滑落; 已让人吮了去。
男人晨起的声线异常好听; 低沉微哑,像陈年美酒的醇厚,正低声哄着不配合的小娇妻。
“初芙,莫要动了; 嬷嬷说要等化开。”
初芙整张脸通红; 带着水雾的杏眸瞪得溜圆; 又羞又恼; 心里恨道究竟是谁不配合!
药一会自然会化开的; 他手堵着是什么意思。
她腿又蹬了蹬; 一手狠狠掐在他结有血痂的手臂上:“走开……”
只是她话才出口,坚决的语气随着他手作乱化作一声嘤咛; 本就染满红霞的脸烫得能蒸包子了。
赵晏清却是听得心头一片火热; 脑海里全是她这朵含苞的小芙蓉在他身下绽放; 妖娆艳丽。正满脑旖旎,他手臂的伤一疼; 初芙手指甲直接掐上了去; 隐约是要伤上加伤。
她恼得很; 被他带着炙热的凤眸盯着就更恼了,哪里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昨天本还希望他可怜她一下,好歹是初经人事,才会先拿了册给他,上面第一页就写着女子初夜不宜次数多。结果他倒好,第一页直接就忽略了,险些给她来一套体操大全!
她都以为自己要被他折断腰!
她掐着他伤口的手越发用力了,那是他这个月最后一次清余毒放血留下的伤口。
只是赵晏清对这点痛还不放在心上,见她恼也不肯收手,索性再压上去堵了她的嘴,她要抓就抓吧。
结果,两人在上药一事就搏斗一场,闹到最后离预定的起床计划就差了小半时辰。
初芙看着嬷嬷红着老脸把昨夜折腾得极狼狈的元帕收进盒子,自己一张脸也抵不住滚烫,太后和陈贵妃看了得怎么想啊。
好在两人忙着要进宫,她被人围着转转扮的梳妆打扮,很快就不再想这些叫人脸红心跳的事。
她随意咬了几口点心,就跟着赵晏清上马车,弯腰的时候一阵发酸,双腿也难受。她恨恨又瞪了赵晏清一眼。
赵晏清被瞪得很无辜,他又不是故意误会送册子的事,先前她不是还叫他喝补汤来着……他就想着总该让她明白,他是中毒不是真病歪歪。
初芙见他还敢一脸无辜的样,气得更是咬牙,在钻进车里的时候,狠狠在他脚面上用力一阵碾。听到他咝的抽口气,才算解气一些。
两人进宫是要给皇帝太后敬茶,明宣帝特意免了今日的早朝,等着夫妻二人面圣。
初芙自打上回揭了狸猫换太子的诬蔑案后,再没见过这皇帝公公,免不得心里有些忐忑。
她给明宣帝奉茶的时候,偷偷瞄了一眼帝王神色,见到他嘴角含笑看着自己,似乎对自己这儿媳妇很满意。
她一颗心就定了。
再到太后宫里,初芙便再没了紧张,陪着太后用早膳,哄得老人高兴一直笑。太后还想起元宝来,说可惜这会冬眠了。
初芙就想到睡梦中的元宝也被绑了朵红绸花跟嫁妆一块送到王府的事,太后听到又是笑得乐不可支。
“礼部这些人,真是事无巨细。老四,你可得好好对元宝,那也是哀家心里头的宝。”
赵晏清听得嘴角暗暗一抽,这话好像说得他连只宠物都不如!
他就想起自己用毛笔戳那小东西的样子,它当时还想咬他来着。
两人在太后那里用过早膳,最后还要再到陈贵妃宫里去一趟。
陈贵妃被明宣帝监控着,夫妻俩当不知道,很有默契的根本不让陈贵妃多话,略坐一会就离开了。
陈贵妃有种叫天天不应的绝望,脸色灰败坐倒后,半天也没能缓过气来。
不管是朝中还是宫中,都安安静静的,初芙上了马车后心中总是不安,和赵晏清说道:“你的人最近有打探到什么消息吗?”
“没有。”他侧头,正好看到一束阳光落在她鬓发上的凤尾步摇上。
步摇坠着的红宝石流光华转,她眉角眼梢间是初为妇人的娇媚风情,让他一刻都不想眨眼。
“总觉得太过平静了。”
“马上就年关了,换了是谁人,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再作乱。议和在即,如若这个时候有人作乱,把要事搅了,父皇绝对震怒。”
“所以,其实还是为着那个位置去,才会顾忌陛下的对不对。”
“该喊父皇了。”赵晏清伸手去将她搂到怀里,视线灼热。
初芙心里装着事,没留意,继续说:“我总觉得父皇压着贵妃宫中发生的事,心中有别的打算,或者父皇也察觉到了什么?”
身为帝王,也怕儿子之间发出祸起萧墙的事吧。
上回刘家和陈家的,明宣帝不就是两头平衡了,不轻不重罚了刘家。这回陈贵妃出事,应该会牵扯到他四子,所以他有所警惕了?
“不管怎么样,总会有端倪显出来的,还有一个月就过年了,这个时候连斗得不死不休的大臣都不敢乱来的。”
初芙想想也是,也就不再纠结这个话题,依在他胸膛上说话。说着说着,不知道怎么睡着了,等到清醒的时候,是马车突然颠簸。
她迷迷蒙蒙睁开双眼,眼前很暗,是被赵晏清紧紧拥在怀里,马车摇得特别剧烈,外头是永湛高呼护好马车的声音。
她一下就清醒过来,赵晏清看到她睁了眼,安抚道:“别怕,没事。”
她紧紧回抱着他,知道他在努力维持两人的平衡,她这时听清外头一阵阵的狗叫声。
那狗叫声很快就从凶狠化作了凄厉和咽呜,最后再也没有了。
马已经被车夫安抚好,马车不再摇晃,赵晏清这时才松开初芙,检查在混乱间没有让她撞到哪里。
“齐王殿下,十分抱歉,可有惊着殿下。”
一口跟嚼着舌头的汉语传到车厢内,初芙听着眉心一跳。
京城里可没有人会这样说话,难道是……赵晏清已冷淡地开口:“是瓦剌二王子吗。”
外头那人就应了句正是。
赵晏清这才伸手去撩了帘子,只是一条缝隙,只能看到他的一半面容,还被他搂着的初芙不露一分。
“二王子在这闹市里溜狗,怕是不妥。这又是凶犬,今日只是惊了我的马,但来日伤了我们的百姓,就不是小事了。”
他没有客气,没有给瓦剌王留面子,让对方脸色也变了变:“齐王殿下所言极是,是本王子没有考虑清楚,但这畜生也死了,殿下也别计较了。”
是在说他赵晏清太咄咄逼人,宠物已被他的侍卫所杀,也算是赔了罪。
赵晏清眼神一冷,在西北的时候,他就会过这个二王子,很骁勇善战的一个人。会被选来议和,也是因为瓦剌考虑到这个二王子曾对本朝有过极大威胁,是在维持他们瓦剌的威严。
初芙听到这话居然暗指赵晏清若不揭过此事,就连个容畜生的心胸都没有,气得指尖一抖。她想也没想冷声道:“所谓物似主人形,怪不得那畜生眼瞎!”
而且就是这个瓦剌使得她爹爹多年有家归不得,她若是能打,她肯定去西北跟士兵们撕了这些人!
说是新仇旧恨也不为过。
突然之间有个女声响起,瓦剌二王子一怔,只是他对汉人的语言也不是十分了解,琢磨了好半会才反应过来初芙是在骂他。
他讥讽赵晏清连狗都不如,她却直接骂自己跟畜生没两样。
瓦剌二王子霎时气红了一双眼,赵晏清是见识过她的利嘴,险些没忍住想笑,好在绷住了。轻轻咳嗽一声说道:“本王与王妃刚从宫中出来,就遇到这样的事,王妃受了惊吓,就不与二王子多唠叨了。”
还欲说什么的二王子猛然想起,赵晏清昨天才娶了谢英乾的女儿,所以这齐王妃,就是谢家人。
他脸色又一变,想到谢英乾突然杀出来,险些一箭让他下了地狱,箭尖从他头皮划过……他心里就打了个激灵,再不说话,一挥手带着人拖着刚养一个月的爱宠尸体离开了。
赵晏清见他离开,又询问永湛自己的人有没有受伤,听到没有被伤及这才让再启程。
初芙此时眨了眨眼,在他怀里抬起头问:“你刚才在借我爹爹的威名,把人吓走了?”
赵晏清扯了扯嘴角,没想到这么快就被识破了,不自在咳一声。
初芙就笑了:“我爹爹知道了,要打死你吧。”
女婿拿着岳父耀武扬威?!
第70章
街头惊马一事很快就传到了明宣帝耳中。
明宣帝这会心情不错; 让人把养着的红嘴鹦鹉送到跟前; 正在逗弄。
“瓦剌王子的狗惊了老四的马?”他把一颗瓜子仁送到鹦鹉嘴边; 语气略沉,“瓦剌王子还真是会入乡随俗啊; 过得挺自在的。谢丫头骂回去了?”
来报信的锦衣卫垂头应是:“王妃骂回去了,殿下估计是怕二王子记恨王妃; 把谢将军抬了出来; 二王子忍着气走了。”
“这老四,护得那么紧。”明宣帝听笑了,“英乾这威名也挺好用的,确实压得瓦剌没有办法; 西北全靠他啊。”
明宣帝感慨; 确实这是事实; 他又想到近来查的事; 问道:“你们近来没有近展?”
“回陛下; 谢小将军查到二王子在斗狗结交那帮人有异; 可能是潜伏在京城的瓦剌探子,谢将军也没敢掉以轻心; 和我们一起追查。但这一查月余; 对方身份无懈可击; 绝对是汉人,恐怕谢将军说的……是让睿王殿下遇刺前受伏击的那一批人; 里应外合的那批人。”
“里应外合那批人?军营里抓出来的乱党那一批?”
又跟陈王旧党扯上关系了?!
明宣帝手里的瓜子仁就被他甩了一地; 这些人; 怎么就如此阴魂不散!
瓜子仁落在金砖上,只发出细微的声响,锦衣卫抬眼窥到帝王面色铁青,不敢多话。
良久,明宣帝才问:“英乾人呢?”
“谢将军这些天都变了装到斗狗场,今儿估计也是。”
“传个信,让他忙完进宫一趟。”
锦衣卫应是告退,大殿里一片安静,捧着装了瓜子仁的张德大气也不敢出,看到帝王阴沉着脸坐回龙椅上。
提到陈王旧党,明宣帝就会想起陈贵妃宫里那个太监,骂他强占弟媳的太监。
那太监嘴里的弟媳就是陈贵妃,先帝还在的时候,他已是太子,是储君。他早早定了太子妃,但在选秀的时候,一眼又看上了明艳动人的陈贵妃。
陈贵妃姿容好,他免不得多看了几眼,不想那个时候陈王早已禀了上去,想要陈贵妃做正妃。
他打听清楚陈贵妃娘家身份后,有些动心,刘家是文臣,他还缺一个忠心的武将。
所以他使了计,把陈贵妃变成了自己侧妃。但他是在纳了陈贵妃后才知道,原来陈王早就和陈家有说法,但先帝还是把陈贵妃给了他。
这也可以判断出,先帝并不想让陈贵妃嫁陈王当正妃。
但陈王就此记恨,一直到先帝去世,陈王就拥兵反了!
明宣帝知道自己跟天下男人一样,喜颜色好的女子,但他也从不会为美人就昏沉。他宠陈贵妃,更多的是因为她背后的陈家,可慢慢的,陈贵妃确实要比刘皇后更似一朵解语花。
会肆意撒娇,会有小脾气,明艳鲜活,不像后宫的女人总是怕他多于爱他。
他渐渐也就任着她肆意妄为,她又知道进退,不会和刘皇后有任何正面冲突。这么些年,她才会一直荣宠不断。
在查出陈贵妃身边有陈王旧党的时候,他猛然才想起来,陈家先前和陈王就通过气的。那一刻,他才恍惚,陈贵妃也一直知道,她原本该嫁给陈王当正妻,而不是他的妾。
他这时才清楚明白,陈贵妃其实只是在他跟前讨生存罢了,他喜欢什么样的,她就展现出什么样的。一切都逢迎,这逢迎背后又是什么,他无法不深究。
明宣帝说不清心里是失落还是什么,在陷入回忆的恍惚间一叹,彻底回神,伸手去拿一边的折子。不想有几张纸就被带着先落在他眼前。
纸张的边沿已经起了毛,一看就是时常被人拿到手中,甚至靠近边沿的字迹墨迹都要比其它的浅许多。
张德就看到帝王发怔半会后,又拿着那张几不离桌案的纸看,上面的字龙飞凤舞,笔锋与帝王的有几分近似。
明宣帝用指尖描绘了几个字,突然一笑,放下那纸,再将它压到折子下吩咐道:“老四媳妇受惊了,让人准备些滋补药材送到齐王府去。”
初芙和赵晏清才回到王府,明宣帝的赏赐后脚就来了,她看着一堆的滋补药材发怔,赵晏清也有些意外。
这无疑是帝王在给儿媳妇撑腰,瓦剌二王子肯定不敢再从此事上找由头。
昨天沈凌半夜到了王府,赵晏清见初芙一脸倦容,便让她歇着,自己去书房把人喊来。
沈凌似乎很没有精神,眼底有着乌青,半跪在他跟前行礼。
赵晏清打量了一会,发现沈凌跟个锯嘴葫芦似的,根本不开口。
他也就到书案后坐下,随手拿了本书来看,心里明白沈凌来并不是什么想通了。
沈凌没想过齐王是这么一个能耐住性子的人,在书翻页的声中,终于抵不过说:“殿下若有什么吩咐,我必当全力以赴,只要能查清睿王殿下死因,我必忠于殿下。”
赵晏清凤眸就眯了起来。
这意思……是不管他怎么拿到玉佩。想了一个多月,沈凌就是做了这么个决定啊,赵晏清突然有些想笑。
免得还想起跟初芙坦白的那日,她亦误会他了,但她最后又给了他信任,几乎没有质疑就给了信任。如今的沈凌,他明白,即便他直白说了,也不会同初芙一样。
赵晏清心中有失落,这世上,似乎就只有初芙特别懂他。
“如此,那你就在王府呆着吧,让永湛给你安排事做。”
他到底还是笑了,没有什么情绪,就是一个面部表情。沈凌应是站起身,把玉佩取出来重新还给他。
赵晏清让放在桌上,就叫离开了。
沈凌走后,他靠着椅背,闭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很快又站起身快步离开书房。
苏叶苏木还在跟两位嬷嬷熟悉王府事务,四人在廊下一角坐着烤火说话,结果就看到齐王挺拔的身姿快速掠过,脚下生了风似的。然后正房的门就被他关上了。
初芙此时正在歇息,两丫鬟想到昨晚自家姑娘传出屋的娇吟低泣,脸上有些发热,都若无其事继续烤火说话。
叶嬷嬷和林嬷嬷倒是对视一眼,喊了个小丫鬟过来,说让人看着些热水,备着主子要用。
赵晏清回屋后,初芙就梦见自己在火焰山,又热又憋,想动一下全身又软绵绵的。半梦半醒间睁了眼,发现自己被人紧紧拥在怀里,一双铁壁把她勒得要透不过气来。
至于热……屋里烧着地龙,她盖着锦被,再被人搂个结实,不用就有鬼了。
“你这是怎么了。”
她困得不想睁眼,伸手推了推,他却推不动,反而将她搂得更紧。
“初芙,你真好。”
他突然煽情,让她更是莫名奇妙,反抗不得,索性不动了。就那么任他抱着,过了一会,她想起来刚才他见沈凌来着。
她立刻清醒了许多:“沈凌那里出问题了?”
“他把玉佩还给我了,应该是和你先前想法一样,不过猜测只局限在齐王在我身边放了人。”
不然怕直接找他拼命了。
初芙心就抖了抖:“你不直接说明白。”
“不是所有人的都是你。”
赵晏清叹息,在她睡得红彤彤的脸颊轻轻咬了一口,被初芙嫌弃地用手背擦了擦。怎么那么幼稚,咬她的脸,万一留下印子呢,不用见了人就。
他看得直挑眉,他一有洁癖的人都能忍受她把乌龟放他西厢,她居然还嫌弃自己不成。赵晏清一个翻身将她压住,又在她右脸颊咬了一下,还捉住了她手手,不让她动。
“做什么呢。”初芙只能拿眼白他。
在沈凌那受刺激了,来找她发泄呢。
她刚睡醒,声音软糯,要酥到他心里头去。
“初芙,你还难受吗?”
他说着,亲了亲她耳垂。初芙浑身一紧,警惕地说:“难受!”
“那我再给你看看,药一天要上三回。”
初芙发现这就是个陷阱,怎么回答都是要掉进坑里去,她急红了脸:“赵晏清,你是饿死鬼投胎不成!”
赵晏清被连名带姓的喊,有一瞬晃神,昨晚她低泣着恳求的时候,也是这么喊他的。声音抖得跟琴弦的余音,撩拨他的心湖。
他手就探了下去,去咬她耳朵:“可能是个冤死鬼,怨气有些重。”
这人怎么能这么不要脸呢。初芙夹了夹腿,闷闷哼一声。
到最后,药是上了,她也被再架着腿折腾了一回。带着薄荷清凉香的药膏味道在帐内十分浓重,还有情浓后的暧昧,叫初芙紧紧闭着眼,身心都许久未平复。
赵晏清今天不敢再像昨晚那样冒进,温柔似水,倒是让他品到别的趣味,心满意足将人搂在怀里陪着一起歇到日落。
到了晚上,初芙的腰酸得她还缓不过气来。赵晏清抱着她去沐浴,连晚饭都是亲手喂,初芙就恨得心里发狠,说道:“有本事你就接着来,明儿你还这么抱着我回娘家,在我爹跟前这么喂我。”
岳父大人被抬了出来,赵晏清神色几变,再没敢动什么心思,老老实实搂着她睡了一夜。
次日,初芙总算恢复了精神,早早起来更衣洗漱,带着两马车的礼物回门。
赵晏清从昨夜就紧绷到现在,对面见岳父一刻也不敢放松,初芙看在眼里,有些解恨。果然他爹爹不但能威震四方,用来镇压女婿也效果很好!
今天陆大老爷一家也到将军府来,初芙本是高高兴兴地,一进屋却见到额头包了布的陆承泽,自家兄长也吊着左臂。
她心里咯噔一下,她就成个亲,怎么一回家都成伤员了?!
第71章
前些天才下过雪; 寒风透骨。初芙等下人奉了茶水,又把屋里的炭炉添得更旺一些; 才去摘掉身上的斗篷。
赵晏清知道她素来冷静,便也不动声色; 静待伤员的来龙去脉。
夫妻俩见过礼,谢英乾让坐,初芙这会终于再抬着眼皮看两位兄长。
“表哥伤了,怎么哥哥你也伤着了。”
谢擎宇嘴角动了动; 一副不想提的样子。倒是陆承泽先委屈开了; 哀哀叫唤一声:“表妹……这都怪表哥,我这头都破了; 我招他惹他了吗?”
这话让初芙吃惊; 怎么听得跟自家兄弟自相残杀似的。
坐在边上的陆大老爷忍不住斥道:“闭嘴; 你还有脸叫唤。最后不是为了你,你表哥能把手都折了!”
谢英乾说:“不过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兄长不要动气,擎宇的伤也没有那么严重,只是脱臼了和外伤。”
初芙越听越迷糊了,谢擎宇见舅舅斥了表弟,还是开口帮着陆承泽澄清。
“瓦剌二王子近来出入斗狗场太过频繁; 我们发现和他来往的人也有异样; 便一直潜伏监控着。”
瓦剌先前就和陈王旧党搅和在一起; 得了边防多少信息; 不怪他们现在对他监视。而且陈王旧党还有人潜在京城中; 明宣帝拖着不让二王子走,也不是全在拖延议和的事。
初芙点点头表示明白更深的原因,谢擎宇就继续说道:“那边散了一场,我就跟着先前和二王子接触的人,跟到一处宅邸的时候,看到有人鬼鬼祟祟跟着那人潜了进去。我自然是要再跟。”
陆承泽没忍住,再度接话:“那人就是我!”他指着自己鼻子,“正好我看到地上有影子,一抬头就见到一身夜行衣的人,我没认出表哥来,以为是被人发现了。我自然就是撒腿就跑啊。”
谢擎宇白了他一眼:“他跑,我当然追,说明我被他发现了!”
“他追,我还跑。”
“他跑了一会,我就认出来了,想喊他,结果他还跑。”
“你作贼一样溜到人家里,然后冷不丁被人追着跑,你能不跑!”
“因为他乱跑,惊动了那府邸暗卫,我们两个都被发现了。”说到这里,谢擎宇还是忍不住再瞪了他一眼,“到这里总算是认清门脸了,我们就被暗卫追着躲进一个屋子,结果那屋里有股一血腥和腐臭味,还没怎么着表弟就犯晕血症。他嚎了一嗓子,把人又都引过来。”
初芙大概听明白了,抿抿唇,心情复杂。
赵晏清听得一愣一愣的。
谢擎宇神色阴沉了几分:“他个没出息的,看到地上倒影,估计以为是血迹,就晕了过去。要不是我手快,他那脑袋得磕开花。”
“这不是已经开花了!”
陆承泽嘟囔,当即又被陆大老爷睃了一眼乖乖闭上嘴。
谢擎宇继续说道:“我只能扛着他和人搏斗,结果那家宅子里养了有十余只凶犬,人和狗一块冲我一个,什么时候那么狼狈过!在躲扑过来的狗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石壁上,手臂刮一道子,还撞得脱臼了。好在我的人后面赶来及时,不然我们都得落那狗肚子里去!”
初芙听完也很无语,去看陆承泽:“表哥,你溜进人家那宅子干什么?就那点本事,翻个墙还行,没有哥哥在,你可能真被狗撕了。”
“我这不是查到新的线索,所以我才想去看看,哪里知道里面会养狗,还有暗卫。哪有几个商人会养暗卫的!”
陆承泽辩解,初芙倒是听出重点来了:“什么商人?”
“那宅子是贾永望名下的啊,在他死后居然转手过了契,我本来没有留意的,是贾家人闹起来了才知道的。”
“贾家人进京了?”
“是贾永望的堂弟,贾永望一支没人了,他们拿着帐本来核产业,准备转到自己名下的。结果发现贾永望京城一处宅子在死后被人买了,还顺利过了契约。但契约上的人名我查到户籍原地,发现这人早在多年前就失踪了,所以我才摸到那个地方去。”
这确实是个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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