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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女皇(赵岷)-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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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能是侥幸。毕竟当时晋国统兵的是袁麟袁寅,对付两个未经沙场的黄口儒子应该不是难事。
  紧接着,晋王率三十万大军亲征的消息也传到了国内。这下,众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那一段时间,整个国都气氛相当低迷,不少人都在为陈国的命运担忧。可就是两天前,却再次传来捷报:我军大败晋军。斩首八万,俘虏两万。函关没丢。晋王亲征,随行的还有老将王起,这一次再也没人认为是侥幸获胜了。
  当秦元接到消息后,多日的担忧抑郁一扫而光,当天晚上破例在家宴上喝个半醉。白显和璐璐再加上已经嫁给雪松的白灵,一家人欢聚一堂,其乐融融。唯有秦承嗣心事重重,强颜欢笑。城中的百姓对公主殿下是钦佩有加,更有人离谱的说她是九天仙女下凡等等。留守京城的将士们的态度也有了些许微妙的转变。她已经获得了民众的支持,如果再设法得到军队的支持,那么他还剩下什么?只有一帮朝中文臣站在他这边,这又有多大的用呢?听到父亲的训斥后,他的心也曾动摇过,但是谋士华江的一番话又将他扳回了原处:“公子难道真的甘心一辈子被一个女人压在头上?陈国的江山是陈王一个人的吗?当初陈王已经明确表示要把王位让给丞相,这储君之位本来就属于公子,何来谋反一说……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秦承嗣一边心不在焉的跟家人说话,脑中一遍又一遍的回想着华江的那一番话。秦元今日兴奋非常,正跟白显眉飞色舞的谈话根本不曾注意到儿子的异常。
  ……
  函关城中,陈军全军将士正在开怀痛饮。陈梓坤去敬了一圈酒后便带着文杰陈剑等人回房,指挥军中文书速列功劳簿。
  一行人井然有序的忙碌着,一直到二更天还没散去。陈信喝个半醉被陈六子和贺黑子硬架着回来,他见女儿书房中的灯仍亮着,硬要来看看。
  三人一进门就听见十几个人正热烈而严肃的讨论着诸如:“某某砍了多少颗脑袋,某某杀了多少敌人,要赏多少钱奖励几亩地等等。”
  陈信看着那堆成小山一样的功劳簿,摆摆手不以为意的说道:“梓坤啊,你记那细做什么,差个一星半点谁去计较!”
  梓坤上前扶着父亲坐在软椅上,笑着解释:“父亲,治军必须要赏罚分明,否则时间长了,军中将士必心生怨愤,打起仗来积极性就不高了。”
  陈信却不以为然的嘟哝道:“爹这么做都十几年了,也没见谁个不服!”
  陈梓坤只得说道:“那是因为爹爹您的威望高,女儿哪能和您老比。我改变一些军制不是否定爹爹以前的做法,只是迫于时势不得已才这么做的。”
  “哦,原来如此。”陈信心里一丝小小的别扭登时烟消云散。
  贺黑子和陈六子偷偷对视一眼,这话说得高明,他们原以为王后已经很会哄人,两相一比,那简直是小巫见大巫。这个才是哄死人不偿命。
  陈信又逗留了一会儿才由陈六子扶着回屋歇息。陈梓坤命这些文书收工歇息,同时赏赐众人不少酒肉。
  其他人陆续散去,书房中只剩下了陈梓坤和文杰。两人坐在灯前一页页的认真查看着功劳簿。
  突然,文杰不解的问道:“殿下,臣算了算,这次俘虏的财物都分完了,怎么却没有殿下的那份?”
  陈梓坤和颜悦色的答道:“别臣来臣去的,以后私下里就你我相称就是。”
  文杰调皮一笑:“遵旨。我还是想问,为何殿下没有给自己留下战利品?”
  陈梓坤淡然一笑:“是没有我的,我做主全分给将士们了,一部分拿来抚恤陈亡将士,一部分分给较为贫困的士兵。剩下的我回去再添些,准备设立个抚恤司,拿它做本金,回去让赵发发等人做些生意,以后再用这些所得利润抚养那些烈士遗孤。将来老兵退役时也能领一份薪金。”
  文杰沉思有顷,略带激动的说道:“殿下如此为将士们着想,真乃世间少见之明主。我师父若得知我的选择,一定会说我是恰得其主,恰逢其时。”
  陈梓坤对她的前句话只是付之一笑,对后半句话却极感兴趣:“文杰,你还有师父?他是何方高人?”
  文杰略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说是师父,其实未曾正式拜师,我厚着脸皮硬叫的。”
  “哦,你仔细说说。”陈梓坤不由得把椅子往文杰身边拉了拉。
  文杰斟酌了一会儿,开始追忆着以往的点点滴:“我父母去世后,我去投奔伯父,伯父是个猎户,家住在半山腰,我常和堂哥一起去后山打猎——我套袁寅的本领就是套猎物练熟的。堂哥总想着将来能当个大将军,不知道他在谁家菜坛下掏出一本皱巴巴的讲布阵的破书,闲来没事就带着我在山上用什么石头树枝布阵,恰好有一次被师父看到了,他就笑着在一旁指点了几句。后来我们得知他是在山中为母亲守孝,然后便时常送些菜蔬去他家,他一得空就会给堂哥讲兵法谋略行军打仗。我就在一旁偷听,后来他就笑着对我说:你一个女孩子家还是别学这些,认得几个字就行了。我当时很不服气……”
  陈梓坤正听得兴致勃勃,听到这句话,顿时冷笑道:“原来还以为他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原来又是老腐儒一个,唉……”
  文杰破颜一笑:“殿下,我的话还没说完呢。我师父可不老,您将来见到他就知道了。我接着说吧,当时他看我不服气,就温和的解释说,才女其实比红颜还命薄,对于红颜,世人只要不是瞎子都能识得其貌。但世上又有几人能识得女子的才华呢?有才而不得其用,她们又比平常女子多了一些清醒和不甘,所以才更痛苦。无论是古时还是今世,大多数才女都是郁郁而终,与其这样,倒不如干脆愚笨些,什么都不懂,倒能快快活活的过上一生。”
  陈梓坤微微颔首,随即又疑惑的问道:“我也常读史书,可是为什么不见史书上有记载才女的事情呢?”
  文杰又是调皮一笑:“我当初也这么问过。师父说,因为写史书的都是男人,男人认为无才便是德,他们觉得这些才女们是咎由自取,才不会为她们作传,更怕她们会教坏后世的女人。君不见史书上有名姓的女人哪一个不是遵从三从四德的楷模?至于为红颜作传,那纯属是男人的好色心理做崇罢了。”
  “说得好!就因为写史书的都是男人,就因为掌权的都是男人,所以他们才敢把女人都摒弃在一旁。待本殿荡平天下,再好好对付这些人。史书以后就有我们来写,让他们带着那一套儒家正统给我滚得远远的!”陈梓坤豪情万丈的拍案说道。
  “殿下威武!”文杰正色赞扬道。
  “继续说正事,你师父他……”陈梓坤的眼中闪耀着一种渴切的光芒。文杰只是他的挂名学生尚且如此厉害,那么这个师父一定更了不得。这样的人才岂能错过!
  文杰自然明白陈梓坤的意思,她缓缓摇摇头用遗憾的语气道:“殿下,恐怕不能。师父姓萧,名舜钦,字公琰。萧氏一族是前朝贵胄,萧家族长就是前朝的萧相国。 魏、吴、晋三国国君都曾派人去请他出山辅政,萧相国都一一回绝了。而且他还不准族中子弟出仕,只允他们埋头学问。其他三国都不能,更何况殿下——萧相国是儒学名士,是绝不允许萧家人来辅佐一个女主的。”
  陈梓坤听罢一阵默然,只得暂且压下了这个心思。
  次日一早,陈梓坤就开始着手安顿函关、西平关和阳平关三处的防守事务,几日前的那场洪水对函关的影响不大,但其余两处却有了几百人的伤亡。陈梓坤暗自懊悔自己的大意,这一次特意在平江岸边建立了几处哨所,以避免类似的事情再度发生。同时她又命文书将这些不幸淹死的士兵登记在册,一律按照战死记功,并给他们的家人发放抚恤金。
  陈信的身体稍一好些,便有些闲不住了。他平生最好两件事:一是打仗,二是回家陪伴妻子。最怕是的是两者之间的空档,既没仗打又见不着老妻。
  他看着女儿整日忙忙碌碌,只得拉下面皮问道:“梓坤哪,这仗也打完了,事情也处理好了,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你娘亲肯定时时刻刻惦记咱爷俩。”
  陈梓坤头也不抬的答道:“父亲别急,女儿已经让人回去报信了,十日后班师回朝。”
  “什么?十日?太长了。”
  陈梓坤看着父亲那焦急样,连忙笑着安抚:“说是十日,我这边一忙完,咱们就悄悄的回京,给母后一个惊喜。”
  “哦——”陈信将信将疑,但也不好再说什么。
  陈梓坤虽然面上在笑,眼底却是一片冰冷。她故意说十日后回去,就是为了给蠢蠢欲动的某人一个机会,让他狗急跳墙。然后再突然杀回京城,给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她人虽在边关,但和郑喜的通信一直没断过,天机阁也时不时的传来消息,秦承嗣的一举一动都在她的掌握之中。如今她已有了完整的计划,只是有些细节还需要再推敲一番。毕竟朝中的大臣都不是傻子,若是被他们看出点门道就不好了。
  她微蹙眉头,在屋里不停的徘徊。她正要让人去传文杰进来议事,就听见门外的陈剑禀道:“殿下,文先生到了。”
  “快请进来。”她话音刚落,就见文杰面带微笑,迈着轻快的步子走了进来。陈梓坤命令陈剑到数丈之外站岗,不许任何人靠近。
  文杰不待她开口询问,主动说道:“我观殿下眉宇间隐有忧色,我斗胆相问,殿下可是为家事烦忧?”
  陈梓坤眉头稍展,用激赏的语气说道:“你端的是目光如炬。”
  文杰笑笑,意味深长的说道:“殿下,常言道,祸兮福所倚。有时候坏事可变成好事,好事又可变为坏事。只端看人怎么做。”
  陈梓坤眼前一亮,抚掌赞道:“好,你继续说。”
  文杰不慌不忙的说道:“我把所思所想跟殿下说一遍,殿下看看合不适合。”文杰悄声把自己的谋划详细说了一遍,陈梓坤暗暗比较了一番,两人的计划既有重合又略有不同。两者合二为一便天衣无缝了。
  陈梓坤果断的做了决定:“……咱们就这么办,让那个秦承嗣自投罗网,本殿实在没耐心奉陪这个蠢货了,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16第十六章引蛇出洞

  一连几日,不断的有信鸽落到函关城楼,易州的消息一个接一个的传来。陈梓坤与文杰商量后迅速发出指示,遥控着京中事态的进展。
  “殿下,大王请您去赴宴。”
  “哦。”陈梓坤忙完手头的事情连忙赶到父亲房中。
  “梓坤哪,爹爹今日想给你补办十六岁的生辰,你看如何?”陈梓坤猛然想起自己十六岁的生辰已过,那几日刚好和晋军大战,她早忘得一干二净。
  陈梓坤笑嘻嘻的坐在父亲身边,晃着他的胳膊说道:“父亲,那日乌陵大胜就是女儿用来庆贺生辰的。要补办,也得回去让母亲补。”
  “这个……咱爷俩倒想到一块儿去了。”陈信想的是自己给女儿补办,然后回去让自家娘子给自己补办。陈信生怕女儿窥视自己的想法,神态略有些不自然。
  陈梓坤假装没看见父亲窘迫,她沉吟片刻,开口说道:“父亲,我们明早就回京如何?”
  “这?可以吗?”
  陈梓坤乖巧的说道:“女儿知道爹爹归心似箭,所以这几天一直在书房忙着处置三关防务,以便早日踏上回程。”
  陈信一脸的感动,本来他心中颇有微词,觉得女儿不如以前孝顺自己了,昨晚还独自感伤了一回,心中越发思念老妻。如今得知女儿竟是为了自己忙碌,不禁埋怨自己太多心。
  陈梓坤见父亲心情舒畅,大手一挥道:“父亲,今日咱爷俩好好聚聚,陈剑,去让人上酒菜来。”
  “好好。行行。”
  不多时,酒菜端上,梓坤挥退左右,亲自为父亲斟酒布菜,陈信心满意足的呷着酒品着菜,话匣子也随之打开了。
  “好久没见你娘了,也不知她是瘦了还是胖了。”
  陈梓坤叹息着接道:“娘亲肯定想父亲想得瘦了。”
  “唉……”
  “我回去要和你几个叔叔聚聚,我们哥几个总是聚少离多。”
  见父亲提到这茬,陈梓坤剑眉微蹙,一脸遗憾的叹道:“我真羡慕父亲和几个叔叔的深厚情谊,为何我和几个义兄弟就如此淡薄呢?”
  陈信呵呵一笑,忙安慰女儿:“我们哥几个当初可是同生共死无数次,而你们生下来就掉在了福窝里,哪有机会经历这些考验。”
  陈梓坤一双灵动的眼睛细细观察着父亲的神情,接着叹道:“爹爹,女儿无论性格还是相貌都随爹爹,承业一一他们也都像他们的父亲,性格也不错,唯独大弟承嗣既不像二叔也不像大姨,我真不知如何评价他?”
  一提到秦承嗣,陈信不禁面色略沉,默然片刻,他轻轻摇头:“不止你一个人这么感慨……或许,他以后长大些会好些吧。”
  陈梓坤一脸迟疑:“可是人们都说三岁看老,他都快十六了,真的会变好吗?”
  “这……”陈信深深叹息一声,一时无言以对。蓦地,他放下酒杯,在屋里转了几步,突然问道:“梓坤,你说实话,你是不是得知什么消息了?”
  陈梓坤假装一脸踌躇,欲言又止。她必须要给父亲通个气,让他提前有个心理准备。但又不能说得太直。
  “你倒是说呀。”陈信一脸的焦急。
  “爹爹,事情是这样的……”陈梓坤将秦承嗣的所作所为源源本本的说了出来,一边说一边察言观色。
  陈信听罢拍案怒骂:“唉……这个孽障!”骂完秦承嗣,陈信突然目光锐利而又警觉的看着女儿,久久不语。
  陈梓坤有些拿捏不定,略有些忐忑的问道:“爹爹为何如此看着女儿?”
  陈信揉揉眼眶,略带无奈的说道:“宝儿啊,你是不是早有对付你承嗣弟弟的心思?”
  陈梓坤一脸委屈:“父亲,女儿没有!”
  陈信走过去摩着她的头顶,狡猾的一笑:“你真以为爹爹傻啊,你从小就心思忒多,我能不了解你?”
  陈梓坤神态尴尬,不自然的干笑两声,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她一脸难过的幽幽一叹:“爹爹你想,我身为女儿身,被朝中文臣武将摒弃,若不多费些心思,能行吗?”
  “而那个秦承嗣——爹爹自个说,他到底哪儿比我强?他是文能治国,还是武能安邦?可是那些老顽固偏偏都拥立他。他自己也认为二叔为陈国的建立立下汗马功劳,他理所当然的有继任权。”
  陈信沉吟道:“这……他也许没有错……”
  “不,他大错特错!”陈梓坤一脸严肃的纠正父亲的话。
  “父亲,您如今再不是雁鸣山上的那个山大王了,您是一国之君。国君是受命于一天,就要有绝对的不容他们置疑的权威。国君也不是谁想做就能做的。也别说什么,父亲出身草莽,没有他们的辅佐就没有今日。他们怎么不反过来想想,若是没有父亲,难道他们就能有今日吗?当时乱世中最重要的是什么?是文治吗?不,是武功!若没有父亲在前方冲锋陷阵、攻城夺寨,凭他们一帮文人秀才何时才能建立基业?若非父亲威严赫赫,在军中一呼百应,四方壮士会云集响应赢粮而从吗?难道他们能凭嘴皮子说出一支军队来?父亲和他们的关系的确是相依相存,犹如鱼和水。但他们和父亲都弄错了,您才是水,他们是鱼。只要有水,就不愁没鱼。但鱼离了水,就不能存活!”
  “这……”陈信一脸惊诧。
  “父亲,那些朝中大臣之所以敢明目张胆的结党抵制女儿,那秦承嗣之所以肆无忌惮就是因为父亲太重情义,没有树立起为人君者的绝对威严。让他们居功自侍、不知进退、目无君上。父亲您再想想,您若纵容秦承嗣,那其他几个叔叔的儿子们怎么想?他们的父亲当年立下的功老也不小。他们是不是也有继任权?到时祸端一开,他们耗子动刀窝里横斗起来,我们陈国有多大元气才能经得住这番折腾?到时我们一家三口该如何自处?”
  “可是……我实在做不到拿你二叔一家开刀。”陈信一脸的为难。
  陈梓坤突然破颜一笑:“爹爹,女儿并非让父亲拿他们动刀。我是让父亲从今以后端正心态,任何时候都要记得自己已经今非昔比。您是一国之君,您有乾纲独断的权利。不要总拿以前的事情说事,此一时彼一时也。他们功劳是不小,但父亲也没有亏待他们。立我为储君也并非父亲徇私,按照古制,无论是立长还是立贤都该是女儿。况且古制也没说不准立女儿吧。以后朝堂上再有争执,父亲要理直气壮的拿出这番理论堵住他们的嘴,别总觉得心虚。父亲,母亲以前说过,人心很诡异,你越往后退,对方就越往前进。倒不如您干脆前进一步,做臣子的退让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父亲现在退让得越多,女儿往前迈的就越多。况且,女儿继承了父亲的暴躁性子却没有学会父亲的宽容仁慈,万一举措不当,不但有损父亲的一世英明,对于他们也是祸不是福。父亲这么做也是为了他们好。”
  “好吧……梓坤啊,爹承认你说得有道理。”陈信一脸的感慨。没有女儿前,他被妻子拎着耳朵教训,如今轮到女儿了……偏偏她们说得都有道理。
  “爹爹,这次回京,您就要着手树立自己的绝对权威,女儿会在一旁协助父亲。您要向他们证明,您是一个能上马治军,下马治国的英明君主。不要让他们总拿老眼光看人。”
  “好吧……”
  陈梓坤见父亲已经被自己说服,不禁长松了一口气。先打通父亲这一关,以后就好办多了。她早就敏锐的察觉到父亲的性格中既有骄傲自满的一面,又有自卑的一面。虽然母亲帮他矫正了不少,但这种深入骨髓的性子并不是说改就改的。这才让那些文臣们钻了空子。
  “爹爹真是从善如流,英明神断,我们明早就启程回京。娘亲见了,定会说父亲越发稳重成熟。”
  “呵呵,爹爹也这么觉得……”
  陈梓坤心满意足的告辞离去。
  次日一早,天还没亮。陈信就迫不及待的起床,吩咐士兵火速准备启程回京。
  除了留守函关、阳平关以衣西平关的士兵外,其他的八万大军全部班师回京。一路晓行夜宿,速度不下于急行军。不过众人都是归心似箭,倒没一个人抱怨行程太快。
  三日后,大军回到易州城外。城中百姓早闻讯赶来夹道欢迎,箪食壶浆以迎王师。三军将士全部身着明亮的盔甲,排着整齐的队伍秩序井然的入城。陈梓坤身着去鲜艳夺目的大红披风,头戴银盔,骑在一匹神俊无比的白马之上,异常引人注目。
  不知是谁起了头,众人一齐高呼:“大王万岁,公主万岁!”陈梓坤脸上带着亲切的笑容,向人们招手示意。
  “嗷嗷——”两旁的百姓也疯狂的随之招手回致。
  两旁百姓越聚越多,前方的骑兵纷纷放慢速度,缓绺而行。刚进出外城城门,气氛便不自觉的为之一僵,内城门口,数百个士兵面无表情的顶盔贯甲持刀而立。地上跪着一老一小两个男人,两人均赤着脊背,背负荆条。
  陈梓坤心中一紧:这父子两人竟然来负荆请罪?
  她脑中飞速盘算,堂堂丞相大人亲自带着儿子负荆请罪,其心可嘉,其诚可赞。以父亲的性格绝不会再像她计划中的严惩不贷。而且她还要考虑民心向背。文杰也知道事情有变,连忙策马赶上陈梓坤,两人暗暗使了个眼色:她们的计划要也要随机应变。


☆、17第十七章庙堂之谋

  陈梓坤骑在马上,缓缓而行。面上虽然平静如常,但心中却翻涌着一阵阵惊涛。她早已得知秦承嗣的计划是准备昨夜举兵,她也早下了命令让禁卫军在抵御叛军时将秦承嗣格杀,再将其同党拿下。她和父亲都不在京城,如此,谁也说不出什么来。然后她回来后再将秦承嗣谋反计划公诸与众,趁机将支持他的一帮文臣打倒驱逐,腾出位置来安插上自己的人。丞相虽然心疼爱子,但铁证如山,他也不好说什么。此时秦元却来了这一手,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没有人给她报信?
  陈梓坤权衡了一番利弊后,一个新的想法呼之欲出。既然不能彻底除掉对方,那就彻底利用对方,将坏事变成好事。那些文臣不是排斥自己吗?她偏要让他们站在自已这边来,而且是不得不站……
  眼看内城城门就要到了。陈梓坤看了父亲一眼,陈信此时的神色是万分复杂。陈梓坤飞快酝酿着感情。陈信迅速滚鞍下马,大踏步向前一把拽起秦元,用埋怨的口吻责怪道:“二弟,你这是何苦?快快起来。”
  秦元老泪纵横:“大哥,小弟有罪,没有教好这个逆子,大哥你就责罚我们吧。”
  陈信摇摇头,深深地叹息一声,秦元以前何曾这样狼狈过,当初他们面对十万敌军围城时,他仍然能指挥若定谈笑自如,如今却为了儿子,斯文扫地,颜面尽失。唉……他好容易下定的决心开始摇摇欲晃。真的要依法治罪吗?二弟和冰雁坎坷半生只得了这么一个儿子。秦元如今已经和自己一样年过四十,真的要让他绝后吗?他如何下得了手?他心中清醒的认识到,如果他真的这么做了,他们之间的兄弟情谊,丹溪和冰雁之间的姐妹情谊都到头了。
  “二叔,嗣弟——”陈信正在万分矛盾的思索着,突然听到女儿清脆的呼唤声。陈梓坤一脸心疼的跑上前来,看着秦承嗣以一副纯然姐姐对弟弟的恨铁不成钢的口吻责怪道:“嗣弟,你怎能如此糊涂?从小到大,你想要什么东西姐姐哪次不让着你?你想当储君也没有什么不可以,你直接说啊,姐姐让你就是。当初父亲有意让贤于二叔,无奈二叔无论如何也不肯接受,我本以为嗣弟和二叔一样……
  我本是不忍父亲为国事操劳,蒙众人抬举,勉力答应暂为储君。 私下里却一直暗暗观察,准备在几个弟弟中择一贤明仁慈之人,以后禅让之。……你这何苦这么心急呢?竟受那晋国奸细的挑唆,不但令老父蒙羞,还险些使国家社稷有倾颓之危。若罚你,父王和我是心如刀绞,万分不忍;若不罚你,又如何对天下万民交代?你让我等如何是好!”
  陈梓坤的声音清晰而恳切,眼中隐有泪光。场外的百姓和士兵听得清清楚楚。众人嗡嗡议论个不停:“就是啊,真是的。就这么着急啊。秦相怎么会生出这么个儿子呀。”
  “真让人为难啊,怎么办好呢?”
  “公主殿下真是识大局啊。”
  ……
  陈梓坤说着硬把蔫头蔫脑的秦承嗣拉起来,那边陈信也将秦元扶了起来,身边的侍卫忙上前给父子两人披上衣服,一行人面色肃穆的朝城内走去。
  朝臣们听说大王班师回朝全都出来迎接。陈信当下决定聚集朝臣商议此事。也许是为了避嫌,秦元因为“体力不支”带着秦承嗣先行回府,听候发落。临走时他自觉的让国府的一百多名士兵押着他回去。陈梓坤又好生嘱咐安慰了父子两人一通,才匆匆回府。
  她一回到公主府,立即吩咐侍从:“快,去叫郑喜,文杰陈光陈剑等人速来。”郑喜早就侯在门外,侍者一传话,急忙跟着进来。
  “殿下,臣有罪。”郑喜二话不说,率先认罪。陈梓坤摆摆手:“算了,这姜还是老得辣,我估计是二叔有了防备,你们在最后关头才没探到消息。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文杰和陈剑陈光也随即赶到。众人来不及寒暄,便迅速进入正题。
  陈梓坤心中的想法已经构想成熟,见人一到齐,直接开始发号施令:“事出紧急,我也不与你等商议了。你们先按我说的去做,若觉得有遗漏处,尽管补充。”
  众人齐声答道:“是。”
  陈梓坤面色庄重的开始下令:“陈光你去会一会李角张让,告诉他们,明日早朝本殿要上《罪已书》和《请辞表》,让他们做好准备。”
  “遵令。”
  “郑喜,你让王福着人悄悄跟秦承嗣的心腹接触,委婉的提醒他,他还不到加冠之年,只要他肯说出教唆之人,按照律法,他可以减罪。记住,教唆他的人越多,他的罪就越轻。说不定可以免罪。”
  “是。”
  “陈剑,你明早着人去城中散布流言,把本殿的书表内容传扬出去,看城中百姓的反应如何,然后再相机诱导。”
  “遵令。”
  ……
  朝堂上,尽管陈信让众臣畅所欲言,但那帮平日口若悬河喜欢引经据典的文臣们此时一个个噤若寒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肯先说话。陈信看着这副情形不禁上火:这帮鸟人,当初他一提出提女儿为储君,他们能从三皇五帝说到前朝末年。如今这可是谋反的大事,他们一个个都哑了。他们怕得罪秦元,为什么不怕得罪自己呢?
  陈信一拍御案,威严的说道:“既然众卿都无话可说,那就散朝。”
  众臣终于开了口:“我王万岁。”
  陈信一摔袖子,大步流星的往内宫走去。若不是顾及形象,他真想跑着回家。
  文丹溪正倚在门口等着他。
  刚进府门,他就粗着嗓门嚷道:“丹溪,我回来了!”
  文丹溪笑着迎上来,很自然的挽着他的胳膊:“二信——”
  夫妻两人携手进屋,其他人立即知趣的全部退下。
  “唉……你说这事怎么办?”陈信捉着她的手扑通一下半靠在椅子上。
  文丹溪浅笑着,给他倒了一杯热茶,温声劝道:“先压压吧。也许过几天就知道怎么办了。”文丹溪心中跟明镜似的。这样的大事,自己的宝贝女儿绝对不可能袖手旁观的。就等她的谋划吧。
  “嗯,也只能这样了。”陈信无奈的叹息着。
  “好了,先别提这事,你给我说说你们两个在前线的事情。”
  “好,……我告诉你,你不知道咱们的宝儿多厉害,这叫青出于蓝胜于蓝,萝卜开花,一茬比一茬辣……”陈信一说到女儿和战事,心也不烦了,头也不乱了。神采飞扬、眉飞色舞的将当日的情形加油添醋的描述给她听。文丹溪心中既感慨又惊悚:这孩子杀人的手段也太残酷了。而且一点心理障碍都没有。
  ……
  第二日早朝,秦元为避嫌仍然称病不朝,秦府的仆人却送上了秦承嗣的《认罪表》。陈信接过来一看,这哪是认罪表,应该叫《开脱表》才对。秦承嗣很委婉的提出来,本来自己并无此心,但奈不住众人日复一日的在自己耳边聒噪教唆,再加上谋士华江的挑拨离间。所以才做出了这等大逆不道之事云云。最后又附上了长长的一串串人名,周通、韩奇等朝中文臣赫然在列。陈信看罢,心中越发失望。二弟怎得生了这么一个既糊涂又没有担当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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