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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女皇(赵岷)-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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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极慢,他的背影一直晃在在她的视线中,刺痛着她的双眼,刺痛她心中最柔软的那一处。她突然有一股冲动:冲上去把他留下来!——哪怕是把囚禁起来,也绝不让他离开!
  那一道谕令在她喉中转了许久,终久还是偃旗息鼓了。若他的心不在,留下一具空壳又有什么意义呢?让他走,放他自由!
  是的,她没有爱情,但她不缺男人。她想要什么样的男人都行。江南的清秀小生,中原的儒家士子,西北的粗犷大汉,只要她想要的,都可以通通运进宫来。爱情?婚姻?她不是早在十几年前就深入的考虑过个问题吗?当时她对母亲说:世间婚姻美满的女子数不胜数,但女皇却只有我陈梓坤一个。我为什么要对自己亘古未有的荣耀视而不见,却去羡慕她们这种唾手可得的平凡幸福?是的,她早就认定了。就算是时光倒流,一切重来,她还是会做同样的选择。既然如此,她还遗憾什么呢。人生不过是求仁得仁罢了。即便贵为帝王,上天也不可能让她应有尽有。人生总有缺憾。
   


☆、108第一百零八章铁血征程

   
  萧舜钦没有料到两人会走到这一步。他的两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一路恍恍惚惚的回到云鹤居;乐山乐水被他这副神色吓了一大跳。两人面面相觑多时;想问又不敢问。
  萧舜钦从王宫回来便卧床不起;乐山乐水像往常一样请医延治;效果微乎其微。尽管如此,他的心底仍有隐隐约约的期待。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心越来越冷。
  第一天过去了;云鹤居外仍是门可罗雀;无人来访。第二天仍旧如此。
  第三天上午时,萧舜钦有气无力的吩咐乐山:“你去崔府看看崔相回来没有。”
  乐山去而折返:“崔府门房说,崔相去吴地办差了。”
  萧舜钦喃喃自语:“又要对吴地用兵了……”
  第四天,文杰闻讯前来探望。萧舜钦神色寡淡的同她寒暄半晌;文杰匆匆进宫去了。陈梓坤见她上奏完公事仍无告退之意;便简洁问道:“有事?”
  文杰壮着胆子说道:“君上可曾记得在大梁初遇先生之事吗?
  陈梓坤听她提及萧舜钦,面色倏忽一沉。
  文杰趁着勇气尚足,一鼓作气顺畅将话说完:“那时,先生几次三番试探大王,他一旦认定大王是明君,便力荐崔相来陈。随后又是一番试探,一直辅佐大王直至今日。微臣觉得……有些话也许只是试探而已——”说到这儿,文杰生生打住,戛然而止。再往深了说,就逾制了。
  陈梓坤缓缓放下手中奏折,笑意深深,语气却寒冷如冰:“你知道他错在哪里吗?”
  文杰摇头。陈梓坤突然重重一拍桌案,冷森森的道:“他根本不该说这种话!”
  文杰打了一个冷颤,垂头不语。
  陈梓坤缓了缓语气,挥手吩咐:“你下去吧,以后在本王面前不要再提起他。”
  “……是。”文杰深深一躬,迈着滞重的步伐踽踽离去。
  三日后,李思原带着内侍为萧舜钦送去了千两黄金和一辆豪华马车。
  这一次,萧舜钦破例亲迎李思原进屋。李思原见他这样,心中一时感慨万端。但他又不肯妄自揣测上意,只得泛泛安慰:“先生一定要好好珍重,留待他日担当大任。这是我王赐给先生的路资。”
  萧舜钦脸色青白交加,一股气血在胸中慢慢游走,他强自压下,勉强对李思原一笑:“有劳李公公。”说罢,他又命乐山从千两黄金中舀出百两打点李思原等人。李思原吓了一跳,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
  “收下吧,这是萧某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打点你,我们好歹相识一场,留着做个念想吧。”他的口吻平静如常,但李思原一个人精,岂能听不出他的弦外之音?他深深一叹,嘴唇翕动几下最终默然。萧舜钦说完,撇下众人径直进去了。李思原只得收下,几人在云鹤居逗留一会儿遂回宫交差。当晚,他服侍陈王用膳时,委婉的提了云鹤居收受赏金的事情。陈梓坤连眼皮都没抬,只是高深莫测的“嗯”了一声便再无后话。李思原知她心意已定,再不敢相谏。
  不久之后,云鹤居的主人悄悄离开,朝中无人知其踪迹。
  朝中大臣观察多日,便又在朝堂之上重新议起陈王大婚之事。
  这一次陈梓坤没有再像往常一样避而不谈,她环视众人,朗声开口:“此等小事,也值得你们这么喧嚷。今日本王就给你们一个答案。从明日起,本王要从民间征选秀男,充实后宫。不管出身,年纪在十五以上二十五以下,面容端庄,身家清白康健,未婚未聘者皆可入选。”在众大臣惊愕之时,她又款款补充了一句:“将云鹤居改为控鹤府,做为秀男居住地。”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面面相觑,一时不知如何接话。
  一阵寂然之后,
  有人斗胆上奏:“启奏我王,这不合祖制。”
  陈梓坤淡然回应:“本王的话就是祖制。”
  又有人喏喏问道:“这后宫、嫔妃的品级怎么订?”
  “就按前朝的三宫六院之制来订。”
  众大臣薄汗津津,齐声应答。
  陈王要广选民间秀男的诏令很快便通告了朝野。国人议论蜂起,有人说这是伤风败俗,也有人说这是刷新陋习。凭什么男性君王可以坐拥三宫六院,女王就不可以?
  光阴荏苒,秋收很快便到了。今年是一个大丰年,陈国全境风调雨顺,大河沿岸偶有小灾,却被河工令巡视时及时发现,以极快的速度填补了大堤决口,并未对沿岸居民造成多少损失。官府怕谷贱伤农,早早便在各州县设立了大仓,从百姓手中平价购粮。
  秋去冬来,到了十一月,南吴局势再度发生巨变。原来的吴王逃离吴都,匆匆传位于其弟吴浩。吴浩才智平庸,未经锤炼,骤登大位不知所措。他不知听了哪位大臣的进谏,竟然发国书向陈国求救。
  朝会上,陈梓坤笑着扬扬吴国的国书,问众位臣工:“诸位爱卿说说本王要不要救吴?”
  苏放拱手上奏:“臣以为当救。”接着他侃侃而谈眼前大势:“吴国其时已是强弩之末,大王若不救吴,南吴必将被晋国所占。陈晋两国只能持续抗衡对峙。大王的统一大业只能往后延迟。”
  索超也简明扼要的表达了自己的观点:“既然陈晋两国迟早要战,晚战不如早战。”
  文宾虽不像索超张固那般慷慨激昂,但也表示吴国当救。
  陈国的朝堂之上大半是新锐少壮派,虽有几个硕果仅存的老臣进言陈梓坤应当立国应当谨慎为上,不可轻言战事。但这些声音早被一片主战派给淹没了。
  建元三十二年冬,陈梓坤出兵四十万,分别以索超、文宾、谢善为大将,兵分三路进攻晋国。这三路大军中又各有所司。索超率数万轻骑长途奔袭晋军,谢善则率重甲骑兵紧随其后,最后才是文宾的二十万步军。若索超和谢善能数战而下南吴,文宾则可按兵不动,就地驻扎,以便密切关注晋军的下一步行动。若前两路久战不下,文宾便要全军压上。
  陈梓坤特意召回精明能干的郑喜全力负责大军的粮草输送。索超的先锋骑兵如飓风一般飞掠过北吴广阔的原野,隆隆压向越城的晋军。此次负责伐吴的正是晋军五大上将之一王勇。陈军两国本有宿仇,再加上王家与陈国怨恨极深,双方领军大将同样年轻气盛,诸多原因搅在一起,这一场战争竟是出人意料的激烈。
  初次交战,王勇只主动四万铁骑和一万弓弩手。一切刚刚准备就绪,晋军诸将便迫不及待的请战:“禀将军,各位就绪,请开战。”
  索超举起手中寒森森的弯月胡刀,摇摇一指晋军,轻描淡写的说道:“据说这是晋国的精锐骑兵,把它打残了,为后面兄弟开路。”
  他的话音一落,全体将士一齐发出轰鸣响应:“仅遵大将军令。”
  索超微微一笑,手中令旗猛地一劈:“杀——”
  没有列队,没有阵形。只听主将一声令下,数万铁骑便像凶猛狼群一样悍勇无比的冲入敌阵。王勇为将门虎子,胆识非常,并没有被对方这种不合常规的打法扰乱心神。
  “注意保持阵形,以不变应万变。”
  刹那间,战鼓隆隆响起,号角凄厉长鸣。两股铁骑如汹涌潮水一般涌向一处,喊杀震天,战马嘶鸣。整个大地也跟着颤抖起来。
  半个时辰过去了。战场上的形势开始了微妙的转变。陈军像一群嗜血的饿狼一样,战意不减反退。他们嘶声狂吼着,手中举着闪亮的大刀,极其利落的熟练的割下交战对手的头颅,面带喜意的放到座骑下面的皮袋中。一个倒下了,再奔向下一个。那一套动作做下来如行云流水,不知练习了多少遍。
  王勇站在高高的云车上注视着这残忍的一幕。一丝冷意爬上了他的脊背。
  他的身后不远处的越城城墙之上,吴王和他的大臣们也在观战。他们在幸灾乐祸的同时又有些心惊胆战。
  又是半个时辰过去了,原野之上,尸横遍野,汩汩的鲜血染红了冬日白硬的大地。双方战士早已杀红了眼,战士的吼声和马的嘶鸣声越来越小。越来越多的人倒下来,许多人尸首被割去,尸身被战马踏成血泥。
  “预备轻骑,压上——”王勇睁着赤红的眼嘶声大吼。
  他的话音刚落,东北方向又传来了一阵震天彻地的隆隆声,王勇心中突突一跳,凝眸看去,又一股红色洪流涌来了。陈军的援军来了1
  ……
  一个月后,索超、文宾、三善大员大将联手彻底摧毁了晋国在南吴的三十五万大军。杀敌二十万,俘虏八万,晋将王勇亦被索超射杀。自然,陈军也付出重大的代价。隔年春天,陈军攻战了已是强弩之末的吴军,占领南吴的都城越城。晋国出动三十五万大军,历经八个月苦战,耗财无数,折损新锐大将三名却只占了南吴十一城。晋军残部逃回本国后,晋王勃然大怒,晋国朝野群情汹汹。
  陈国两国争霸之路,进入了新的阶段。
   


☆、109第一百零九章情路多舛

   
  建元三十三年春;吴王吴浩及部分王室宗亲被押往易州;吴王主动去掉王号;被陈王封为安乐侯;关在安乐宫中。随后,崔博陵带着一干文官吏员前往吴地,处置民事。
  灭吴之战的胜利;让陈国国民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狂欢状态。此时;陈国东有富庶平原魏郡,南有号称鱼米之乡的吴郡。从此之后,陈国被国力限制无从身展,被天下人公认的强而不富的时代已经终结了。
  “向大王请命;我们要大哺三日;举国同庆!”不知谁人最先提议,这个说法立即得到了众人的热烈响应,百姓们纷纷涌到官府请愿。
  陈梓坤得到官员禀奏,略一沉吟便爽快答应了。她十分清醒,晋国决不肯善罢干休,要不多久,陈国百姓的头顶将再次笼上浓密的战云。下一次举国狂欢不知要等多久。
  民间大哺之日,陈梓坤同时赐筵百官。
  三月十八这日清晨,王宫内侍宫女从五更时便开始忙碌起来。
  厚厚的红毡从王宫正殿一直铺到宫外广场,正殿四周的几只大鼎中燃着燃着巨大的香柱。辰时初刻。文武百官身着盛装在庄严肃穆的宫乐声中鱼贯进入王宫大殿。
  陈梓坤今日全副衮冕,头戴红色流苏天平冠,腰间佩带短剑,踏着乐声缓步走来。
  “臣等恭贺我王。”
  众臣工一齐躬身山呼。
  陈梓坤今日看上去气色极好,她微微一笑,双手虚扶一把,朗声说道:“诸爱卿同喜,今日是极喜庆热闹,都别拘束,入座吧。”
  “谢大王。”
  众人按官阶大小分别入座。
  待众人坐定,陈梓坤一抬手吩咐内侍:“开筵!”
  说罢,她率先举起酒杯,正容说道:“古人曰,国有贤良之士众。则国家之治厚;贤良之士寡,则国家之治薄。陈王能有今日,全赖诸位爱卿。”在座大臣们立即齐刷刷的起身,一起举起酒杯,慨然应答:“臣等惶恐。愧领我王殊赞。”
  陈梓坤脸上绽出一丝令人的炫目的璨然笑意,用轻松闲适的语调说道:“好了,今日我们君臣痛饮一场,都表拘束,先饮了这杯。”座中诸臣纷纷举杯响应。众人拘谨了一会儿便渐渐放开了,席间觥筹交错,一片欢声笑语。陈梓坤今日心情大好,频频举杯豪饮。侍立在旁的李思原本有心提醒又不忍坏了她的兴致,只得悄悄吩咐了宫女内侍准备好解酒汤备着。
  这一场筵席从辰时开始一直亥时方告结束,中间自然少不了丝竹歌舞助兴,还有诸大臣即兴作诗喝和,真个热闹非凡之极。
  眼见陈王星眼朦胧,醉态频现。李思原赶紧趋步上前小声说道:“大王,您该回宫就寝了。”
  陈梓坤半靠着李思原缓缓站起,挥了挥手对众人吩咐道:“都散了吧。”文武大臣凡是能站起来的一齐起身恭送陈王。
  索超睁着一双灼灼双目,霍地站起身来,紧随陈梓坤而去。
  “臣有密事面陈。”
  陈梓坤怔了一下,略一点头示意他跟上。
  索超不着痕迹的接蘀了李思原的位置,扶着陈梓坤回宫。一边走一边禀奏:“大王,臣率军进入越城时,将吴王王宫里里外外搜寻一遍,并不见江妃的踪迹。臣怀疑她可能已经丧身于乱军之中。”
  “可曾见过尸身?”
  “不曾。”
  陈梓坤心电念转,心中不觉有些可惜。
  索超话锋一转又道:“不过,郑大人却有不同看法。”
  “说。”
  “她说江妃先事魏王再事吴王父子,她可能是自觉其身已污,无颜面对世人。再加上其妹已是文夫人,文宾是太后族亲,位高权重,其夫妇二人颇人引注目,若江妃归来,大王不管如何安置都不大妥当。江妃历经沧海,见事透彻,恐怕早已预见此事,因此自觉退隐。”
  陈梓坤沉吟片刻,默默点头。事了拂衣去,这也许是她最好的归宿吧。她不得不承认,不管她怎样试图刷新陈规陋习,那些关于女子的种种束缚依然顽固的存在着,那些深入骨髓和血液的种种观念并非一朝一夕能改变的。她的头脑只清醒了片刻,又重新被酒意淹没,她脚步虚扶,倚靠在索超身上,踉踉跄跄朝寝宫走去。
  温柔的夜风夹杂着一缕花香扑面袭来。陈梓坤越发觉得骨酥筋软,她身边的男子身上发出令人心神荡漾的气息。她的手臂从他肩上慢慢下滑,最后停在他的腰际再猛地一收紧,嘴里嬉笑一声:“今晚月色真好,我们去书房安歇吧。”
  索超心头突突一跳,他侧过脸去,在月光的映照下,他蓦地发现,此时的陈梓坤整个人如明珠生晕,浑身散发出令人眩人的光彩。她褪去了白日里那股令人不敢亵渎和接近的高贵和威严,多了一些女性的妩媚和**。那是一种极为矛盾的揉和,他至今从未在哪个女子身上见过风礀和神韵。
  一时间,索超不由得恍惚起来。他本有胡人血统,性格豪放不羁。只因常年沙场征战再加之没遇到可心女子,所以一直处于空旷状态。他原本对陈梓坤有一些不好诉诸于口的旖旎心思,但他们之前不但有君臣之防,再加上还有萧舜钦横亘在两人之间。是故,他一直强自压抑着没有逾越雷池。今日,因为醉酒,两人俱是神志不清,所以陈梓坤方才那一番无意的挑逗,使他的心犹如干柴之遇烈火一般,一经点燃便熊熊燃烧起来。他只迟疑了片刻,便果断的模样着她的动作和语气:“好的,我们去书房。”
  一直不远不近跟随在后的李思原等人见此情形,瞬间便明白了。众人眼观鼻鼻观心,默不作声的跟上去。
  两人的神志越发涣散,只循着本能的需要互相撕扯彼此的衣物。当索超的衣衫被扯落之时,陈梓坤陡然清醒过来,动作也随之戛然而止。
  她喉头干涩,火烧一般难受,用喑哑的嗓意低语道:“索、将军,本王唐突了,你……下去吧。”
  索超静静立在阴影之中,眸光如烛光一样摇曳不定。
  “索超——”陈梓坤语气不由得加重了一些。
  “大王,末将自幼长于草原之上,对于男女之情一向主张顺其自然,情生则合,情尽则散。大王不必担心后续问题。末将对于大王只有男人对于女人的倾慕……”
  他的声音很低,却说得字字清晰。陈梓坤的脑子轰嗡响动一阵,又复归于平静。心中犹如翻江倒海一样。当日和萧舜钦分离之际,她曾激愤的想过,她身为一国之君,想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后来她下令征选民间秀男并将云鹤居改为控鹤府未尝没有报复的心思。几个月间,陆续有人主动应征。她也曾走马观花的看了一遍。但那些男子美则美矣,她总觉得缺少了一种东西。后来,她明白了,这些人缺少的是一种做为男人,不,应该是做为人的应有的灵魂和风骨。他们为了地位为了荣耀而来,他们对她流露出的那一种谄媚和奴性总让她心生不悦。
  她想要的不过是喜爱倾慕她本人而不全然是倾慕仰望她手中权力的男人而已。就这么简单的东西,她却一时求而不得。
  此刻,她一直压抑的热情却猛的被索超的话点燃了。他对自己真的仅仅是男人对于女人的倾慕。或许,他真的是不错的人选。她不讨厌他,甚至还有些喜欢。对方也表明了无需她负责。
  她向他伸出了手,清醇动听的声音随之响起:“索超,来吧,我也喜欢你。”
  “遵命。”索超旷达一笑,向她大步走来。轻轻松松将她拦腰抱起,快步走向帷帐。
  ……
  这一番特殊的君臣际会,竟让两人同时有一种复归原始本性的惬意和惊喜。
  天亮之后,李思原带着索超从专门的秘道出宫。索超看见这条甬道时,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和新奇。李思原心中惊讶脸上却仍是一派平静。
  从此以后,每隔几日索超便将这条甬道进入王宫。
  三日大哺一过,陈国朝野渐渐恢复了平静。他们可以高兴得意,但却不能忘形。因为晋国——那个陈国最大的劲敌还没有倒下。
  三月过后,陈梓坤便开始了周密严谨的秘密部署。一道道密令明令调令颁发出去。各地的守军开始向京城南北两大营地集会。
  朝会之上,陈梓坤正式提出如何灭晋这个主旨,依照常理忖度,陈国目下灭晋没有大太把握,但是如今情势已经由不得他们了。
  朝会伊始,苏放凝重沉静的声音第一个响起:“臣已得到密报,晋国各地守军从三月开始一直都在秘密集会,各位大将调动频繁,官道上粮车昼夜不绝。两国开战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苏放一起头,其他大臣纷纷各抒己见。陈梓坤认真聆听,时不时插问一句。
  君臣数人商讨了半个时辰,与会大臣一齐山呼请命:“臣等皆愿与晋战,请我王裁夺。”
  “好!”陈梓坤略一颔首,声音激越而又富有感染力:“诸位爱卿之意,本王已经明白。本王将诸位的意见合为一处,那便是:此战不同于对魏对吴之战,晋国披山带河,地势险要,晋阳晋中一向都是兵家必争之地。袁氏一族在晋地已经经略数代,根基深厚。再加上晋国如今君明臣强,国力雄厚。因此,此战不能急,只能缓。我国要做好持久作战之准备。短则两三年,长则四五年——”
  “我王圣明,臣等赞同。”
  ……
  和云鹤居一墙之隔,有一处幽静的院落。站在院中,能望见蓝天白云之下的巍巍宫阙和层层叠叠的龙楼凤阁。萧舜钦主仆三人便住在这里。
  这栋院落十分清静,若不是那两位书僮间或出门采买物品,若不是院中时不时传来一阵悲怆苍凉的琴音,附近的居民根本不相信这里真有人居住。
  秋去春来,半年倏忽过去。他所居的院落前面正是曾经的旧居云鹤居,如今已更名为控鹤府。有时,萧舜钦也会在院中漫步,好几次,他甚至能听到隔壁才子们的唱诗和抚琴声。他甚至还会自虐性的伫立在墙下,听着他们兴致勃勃的讨论着陈王的喜好和口味。
  “我听说以前陈王以前的宠夫是魏国才子,姓萧。陈王应该喜欢咱们这种的。”
  “不,那都是老黄历了,早换了。如今最得宠的是索大将军,就是那个从东虏来的半汉半胡的大将军……”
  “啊……”
  萧舜钦听着听着,只觉得犹如五雷轰顶一般,脑中嗡嗡直响,一阵头晕目眩。他扶住树干,良久呆立不动。苍白如雪的脸上猛地泛上一片不正常的红晕,他的嘴角扬起一丝嘲讽的笑意,喃喃自语道:“你够狠——”话完说完,他只觉得喉间涌上一股甜腥,“啊”的一声喷吐出一口污血。
  乐山乐水闻声一阵惊惶,急急的跑过来搀他进屋,又赶紧差一个老苍头前去请大夫来调治。
  “公子,吴地已归陈国,要不我们回江南去吧。”乐水趁机小心翼翼的提议道。他们做为贴身仆人自然知晓自家公子的心病。
  萧舜钦似睡非睡,默然不语。
  乐山也跟着劝谏:“公子,我们回去吧。”
  萧舜钦仍是默然不语。两人长长地叹息一声,再不提此事。
  不多时,老苍头将大夫请来了。那老大夫之前已来过多次,为萧舜钦号了号脉,开了药方,仍是那老句老话:“放宽心胸,好好调养。”
   


☆、110第一百一十章振聋发聩

   
  战争结束不久;崔博陵郑喜等人便带着若干官员前去吴地处置地方事务。陈国原本官制精简;之前已被魏地分流大半;如今吴地又要征调大批吏员;愈发显得捉襟见肘。
  尽管时间仓促,陈梓坤仍与众大臣商议于今春再简拔一批官员。这次仍和往年一样,王令明发全国;所有国民不分男女不论出身皆可应考;各级官员亦可举荐各式人材。
  诏书发下,陈梓坤便将后续事项全权交于崔博陵等一干文官处置,她转身和苏放索超一班谋士武将商讨对晋用兵之事。然后没想到的是,往年一直平顺的《征诏令》今年却连出意外。
  先是魏地安阳郡郡守来报;当地名儒朱灏不顾官府律令;带着一帮学生著书立说,一再鼓吹妇人缠足并坚决反对寡妇再嫁。因朱灏在当地名声极大,百姓对其一向盲从盲信,很多人竟将已经放足的女儿重新开始缠足,还有几名即将改嫁的寡妇已经不堪流言嘲讽忍羞自尽。死者的姐妹悲愤之下去府衙状告朱灏。那几个寡妇的死确实跟朱灏有关,但朱灏又确实没有直接杀人。而且刑律上也没有这种以言杀人的条例,因此当地官员一时难以决断,此事最后愈闹愈大,郡守无可奈何,只好上书京城请上峰定夺。
  紧接着,又有吴地郡守上书说,当地儒生举牌抗议女子参考。
  站立一旁的谢若水见陈王双眉紧锁,面色阴沉,连忙温声细语谏劝道:“君上,如今国家未稳,吴地魏地新入我国,不宜大动干戈,朱灏是当地名儒亦不好处罚,不如将此事暂且搁置,以后再做理会。”这两件事看上去不大,但一旦问起罪责却牵扯甚广。
  陈梓坤哗啦啦翻阅着奏章,嘴角扬起一丝冷笑。忽听“啪”的一声响动,她将奏折随手一掷,语不停顿的下令:“拟诏,着朱灏入京面君。另,再以本王之名广发告示,今春新增女科,凡我大陈女子皆可前来应考。家贫不能入京者,从本王私库拨给路资。再给京师附近的官宦富商之女发贴,四月初十本王在王宫大宴众才女,请她们务必到场。——此类细节你和文杰等人好好议议,上个折子给本王。”谢若水躬身答应。
  时光飞逝,眼看着就到了四月初十,朱灏也带着他的众弟子从安阳赶到了京城。这一日,天朗气清,初夏的艳阳照耀在雄峻的宫阙之上,发出耀眼夺目的光芒。
  与外面的晴空万里风和日暖相比,大殿里的气氛却是压抑非常。众位大臣和奉诏而来的众才女一起静静垂立在正殿两侧,举殿寂然无声。
  内侍趋着碎步进来禀报:“禀我王,朱灏及其弟子在殿外恭候。”
  陈梓坤面无面情,默然无声。
  众人的心不由得提了起来,特别是崔博陵,他隐隐约约的感到今日必然要有一场风暴。
  半晌之后,王座上的陈梓坤微微抬起眼皮,沉声吩咐道司礼官:“宣朱灏进殿。”
  接着一声高亢的长宣响了起来:“宣朱灏——”
  片刻之后,峨冠博带的朱灏带着几位弟子昂步入殿,众人悄悄打量这位中原名儒,只见他大约四十来岁,身形略胖,面皮白净,儒雅中带着一股淡淡的矜持和清高。
  “草民朱灏参见我王。”朱灏躬身行礼。
  陈梓坤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和颜悦色的伸手虚扶,而是一声不响的静静看着朱灏,一股无形的压迫让一向从容自若的朱灏不由得有些慌乱,他的额上已冒出津津细汗。
  崔博陵正要开口转圜,陈梓坤却缓缓开口了:“朱灏,本王听说你主张妇人守节和缠足,安阳郡已有数名妇人因你的言论含羞自尽,可有此事?”
  朱灏本来十分紧张,此刻一听到陈王问起他的主张和学问上的事,心下不禁放松了许多,他定定心神,摇头晃脑侃侃而谈:“妇人守节天经地义,从周公制礼以来,数千年来哪朝哪代不是如此要求?草民身为儒学子弟,理当继承先贤圣儒之大义——”
  陈梓坤冷笑一声骤然打断他的话,犀利的问道:“不知朱先生对‘圣人以身体之,力行近乎仁’这两句话怎么看?”
  朱灏全然没想到这句话里别有玄机,脱口而出道:“草民及其弟子半生都在践行圣人之言,一日三省其身,待人以宽,律已以严。”
  陈梓坤微微一笑,连声赞道:“好。好。朱先生不愧是天下学子的楷模。”话音甫落,她的面容倏忽一沉,目光陡然凌厉起来:“来人,把朱灏给我拖出去,缠足!务必给本王缠出个三寸金莲,长一寸都不行!”
  “大王——”众人惊呼一声。崔博陵上前一步刚要说话,就被盛怒之中的陈梓坤抬手打断了。
  “李思原。”
  “奴才在。”
  “你去!”
  “是。”
  李思原坦然走下台阶,几个内侍紧跟在他身后,手里还舀着白布等缠足用具。
  这时朱灏也从震惊中反应了过来,他惨声叫道:“大王,我是儒门弟子,您不能如此折辱于我——”
  陈梓坤理也不理。
  李思原等人上前拖住他往宫外走去。
  半晌之后,殿外传来了一声声惨叫,让人不忍闻听。众臣心头震撼不已。众女更是吓得脸色惨白。
  陈梓坤的目光在众人脸上巡视了一圈,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怎么,你们觉得不忍心了是吗?你们可曾想过,此法一推,我陈国将有多少女子也要承受这样的痛苦?她们中很多还是稚龄女童,你们知道痛,难道她们就不知道吗?”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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