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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女皇(赵岷)-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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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思原迈着一溜碎步跑了过来:“大王——”
  陈梓坤一脸倦态的靠在椅背上,半闭着眼睛不说话。
  李思原小心翼翼的试探道:“大王,奴才会一点推拿功夫,可以给大王解解乏。”
  陈梓坤微微点头表示应允,李思原挪到椅子后面,伸开柔嫩的双手轻轻地在她的肩上按捏。动作不轻不重,拿捏得恰到好处。
  陈梓坤顿觉得脑子清醒了许多。她漫不经心的问道:“本王看索超似乎对你很是不敬,你为何要替他说话?”
  李思原正色道:“奴才既然决定要当大王的奴才,一切事情都要以对大王有利为准。索超虽常常蔑视于我,但他大败鞑子、有勇有谋是真,奴才不知便罢,若是知而不报,便是对大王不忠。”
  陈梓坤心中大是舒坦,她又状似随意的叹道:“有人曾对本王说,你将来必是一个小人,但本王观你言行,却觉得你不是这样的人。”她虽用笃定的语气说话,但李思原却仍从细微处听到了一丝犹疑不定……还有试探。
  他酝酿片刻,用凄然的声调说道:“大王试想,世人都说小人喻于利,可奴才发誓除了想复仇之外,绝不会仗着大王的恩宠谋取一丝一毫的私利。奴才已是半残之身,又是孑然一口。利对于我又有何用呢?奴才知道,有很多人看不惯奴才这副奴颜婢膝的姿态,看不惯奴才这不男不女的相貌,可是若有可能,奴才难道不想像他们一样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吗?”
  陈梓坤连忙安抚他:“好了好了,本王自然是信你的。你不必担忧。小人不小人的,本王心中自有一杆枰来衡量。你也别把他人的言论放在心上。这世上谁人不被说?别说活人了,哪怕是死了几千年的死人也照样有人说他是非?”
  李思原擦擦眼泪,郑重保证道:“大王尽管放心,无论谁说什么,奴才都不会记较,更不会落井下石。因为奴才知道,他们向大王进谏也是为了大王的江山社稷着想,从这一点说,奴才和他们也算是殊途同归。”
  陈梓坤十分满意,她换了个姿势说道:“等过些日子本王就升你为内侍总管,你和贺秋分管两边。
  李思原满脸欢喜,立即叩头谢恩。
  陈梓坤歇息片刻,匆匆用完午膳,便开始埋头工作。大书房的长案上摆着小山一样高的奏折奏报。西北、东北、东南边境的驻军粮草问题,人事调动问题……许多问题一齐涌挤上来。一道道的命令传发出去。她的大脑需要一直保持高度清醒,不能有丝毫差错。李思原在旁边给她连砌了几壶浓茶以消解午后的困倦。
  这时,文杰匆匆进来。她扫了李思原等人一眼,一旁伺候的内侍宫女急忙有眼色的退了下去。
  文杰面带急色,低声说道:“大王,近日来天机阁发出的信鸽失踪了十几只,臣怀疑是有人蓄意射杀。”
  陈梓坤的心猛地一沉,急忙问道:“可曾泄露军机?”
  文杰摇头:“这倒没有,但臣觉得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所以来请大王裁夺。”
  陈梓坤皱着眉头想半晌,突然脑子灵机一动:“信鸽容易被射杀,而且还有天敌,那么我们用鹰送信如何?”
  文杰双目骤然一亮:“这倒是好办法。”
  “那好,你即刻去民间搜访善于训鹰的人才。重金聘来。”
  “遵令。”文杰刚要告退,突然听到殿外传来一阵急切的脚步声:“六百里加急——六百里加急——”文杰的步子不禁一顿。
  陈梓坤比上午镇定多了,她轻轻叩着桌案冷声说道:“姓袁的你终于出手了!”


☆、41第四十一章险恶用心

        “三百里加急——河津被围——”
  “六百里加急——玉城被围——”
  清晨;城门刚刚打开,一骑骑快马飞奔入城;向陈王禀报军情。^//^
  一班文武大臣从最开始的慌乱焦灼到麻木冷静。短短几天;陈晋边境;陈魏边境是四面开花。除了守卫京城的士兵外,其他的都派出去了。
  整个易州城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其他几国的商旅也纷纷回国;一夜之间,易州城突然冷清下来。天一擦黑,百姓全部窝在家里;昔日熙熙攘攘灯火通明的夜市也是一片漆黑。
  “传旨:进行第二次征兵;十四岁以上四十五岁以下的男女皆可入伍。军中施行二十级军级制;以首级计功。”
  诏令立即颁发到陈国的各州郡县。那帮老臣们本来仍然反对妇女参军,可是如今边境战争频发,只征召男子,兵源远远不够。在这等非常时候,谁也不敢再大放厥词。
  诏令颁发后,全国各地女子报名参军的数不胜数,大多数都是青年女子。陈梓坤命文杰前去组建女兵营。并严令各级教官武将不得有歧视女兵之举,否则就是破坏国家安定团结,一经发现立即严惩不贷。
  新军稍加训练便编入了预备队,迅速的投入了各大战场。
  一连数日,陈梓坤每日早起晚睡,处理各项政务,批阅奏折。
  文杰疾步进来,面色焦灼的禀道:“大王,国库中的粮食已经不多了?”
  陈梓坤一怔,忙问道:“到底还有多少?”
  文杰沉声答道:“还有一百万石粮食,各州县的存粮情况目前正在统筹中,但据臣测算也没有多少。大王,目下陈国用兵人数达六十万人,这六十万人每日的消耗就有6000石。再加上长途运送过程中的消耗,还有战马的消耗……这才仅仅是开始,接下来是便是难熬的寒冬,我们要等到明年五月才能有新粮收上来。”
  文杰的话如一记记重锤击在陈梓坤的心房上。她越听心情越沉重。
  陈梓坤挥挥手:“你去找郑喜和王福,让他们抓紧时间筹粮,让他们多从晋魏两国粮商那儿购粮。。
  “是。臣这就去安排。”文杰匆匆告退。
  到了下午时分,又有一骑快马奔驰入城高呼:“蓟州大捷——蓟州大捷——”这一声捷报声像一道阳光一样驱散了笼罩在人们心头的阴霾。
  陈梓坤的脸上露出了欢畅的笑容。李思原小跑着上前接过奏报呈递上来。
  陈梓坤迫不及待的展开一看,上面只有寥寥几行字:“十五夜袭击魏军,成功。斩首四万,俘虏八千。俘获辎重粮草无数。”
  陈梓坤沉吟一会儿,最后传令:“将此次大捷公告天下。另外,擢索超为正式征东将军。”内侍领命而去。
  蓟州大捷的消息一经传来,陈国举国一片欢腾。三万骑兵大败二十万大军,听起来怎能不令人欢欣鼓舞。
  短暂的欢欣过后,陈梓坤又陷入了另一种担忧中。父亲和秦元已经出兵旬日有余,仍无消息,福祸难料。而崔博陵也去秘密出使林胡未返。
  捱到了一日,次日清晨,城门刚开,一骑快马飞驰入城来报:“太上王秦相班师回朝了。”
  陈梓坤一惊,没有报捷却直接班师回朝,难道是遇到挫折了?她心中虽然这么想,脸上却仍是一副欢喜兴奋,急忙带着宫女侍卫亲自出迎。
  “父王,秦相。”
  陈信身着铠甲骑在马上,秦元略微错后几步,他见陈王亲迎出来,连忙滚鞍下马,快走几步,冲陈梓坤一躬身:“大王,微臣愚钝,以至此战无功而返。”
  陈梓坤心中早有预料,淡然笑道:“秦相辛苦了。胜败乃兵家常事。”
  陈梓坤好声安抚他几句,便笑着向父亲走去。
  陈信很不自在的侧侧头,深深叹息一声:“果真是老了,不中用了。”说完,他又颓然的摆摆手:“好了,我也累了,回去歇歇。”
  陈梓坤本想开口劝慰,转念一想,他大概是回去找母亲了,那就算了。她转向一旁的秦元,正色道:“二叔随我来到书房,好好给我讲讲事情的经过。”
  “是。”秦元肃然答道。
  进入书房后,秦元饮了一杯茶润润口,便将事情的经过娓娓到来:“……本来是计划好偷袭,无奈魏国早有堤防,臣和太上王商量打算硬攻,那布防的大人却是非同一般。最后臣只好硬作主张去劫了敖仓外围的小仓,劫走五百石粮食便班师回朝。”
  陈梓坤点点头:“已经不错了。敖仓是魏国西北粮仓重地,怎能不防备森严。”
  秦元肃然答道:“不,按照大王提供的路线,此次本应成功。那条山路上的守兵我军到达前两日才到的。臣在回来的路上已经打听到,这是一个叫王恢的人通过晋王再三向魏王建议的,魏王不胜其烦才同意增兵的。”
  “王恢……”陈梓坤喃喃自语,她总觉得这个名字十分熟悉,却又一时想不起来。
  就在这时,贺秋来报:“大王,萧先生有事求见。”
  “哦,让他稍等。”
  秦元连忙识趣的告退:“臣先行告退。”
  陈梓坤又和他寒暄了几句,送到他二门处,又款款折回。她刚坐定,就见萧舜钦缓步而来。
  “先生请坐。”陈梓坤吩咐李思原上茶,又挥手示意他下去。
  萧舜钦盯着李思原的背影看了片刻,正色问道:“臣听说大王要擢升李思原为内侍总管,这不大合适吧。”
  陈梓坤淡然作答:“寡人知道,内侍总管一向由宦官充任,不过,那是男性君王为防止后宫嫔妃出墙而设的规矩。如今,寡人的后宫又没有嫔妃又有什么可担忧的呢?”
  萧舜钦意有所指:“留成年男子在后宫,臣恐怕对大王的清名不利。”
  “清名?”陈梓坤略带嘲讽的反问道:“你觉得本王会有吗?自从本王要当女王开始,就意味着我站到了天性男性的对立面,千秋万代的读书人必定对本王大加讨伐,既然无论怎么做结果都一样,那还不如干脆肆意而为呢?”
  接着,她的目光在萧舜钦身上一转,悠然说道:“想当初,先生在崔大人面前为本王的那一番孔雀辩解何其有力,如今怎么竟然也有了这种论调?”
  萧舜钦默然片刻,当即转移话题:“臣此次求见并非专为此事。”
  陈梓坤了然一笑:“我知道,先生方才不过有感而发罢了。”说完,她灼灼的目光坦然的注视着他,静待下文。
  萧舜钦稍作思索便侃侃而谈:“微臣刚得到一个消息,就是魏国王恢已经投靠晋王,此次魏晋联手四面进攻陈国,并使太上王无功而返的计谋都是出自他手。”
  陈梓坤心中一激灵,她已经想起了此人是谁了。当日她还向萧舜钦打听过他。
  陈梓坤连忙问道:“依先生之见,此人最终目的是什么?”
  萧舜钦沉声答道:“陈国战力虽强,但国小民穷,根基浅薄,奈不住长久的消耗。所以王恢的本意应该是四面开战,拖垮陈国!陈国以区区小国用兵六十万,请问辎重粮草能供得几时?到时国库空虚,请问大王怎么办?通常的办法自然是加收赋税,但此举稍有不当,便会引起民愤。若大王不加赋,六十万大军的粮草将从何而来?”
  陈梓坤之前心中有了一个隐然的轮廓,此时一经萧舜钦挑明,背上不由得划过一丝寒流。这场大战若是持续下去,陈国必将陷入战争的泥沼,到时是进退两难。
  她强撑着笑了笑,接道:“双方这么坚持,固然对我陈国不利,可是对方不也一样要消耗粮草吗?”
  萧舜钦无奈的一笑,辞色犀利:“大王曾去过魏国,自然知道魏国占地四千多里,而且多是膏腴肥美之地。晋国虽不比魏国,却也差不到哪里去。更何况他们背靠着南方粮仓吴国。大王觉得,陈国已经强大到了可以以一敌三的地步吗?”
  陈梓坤心头顿时压上了一块巨石,一时心绪大乱。
  她紧蹙眉头,一下一下的叩击着桌案。室内一片寂然。
  良久之后,她缓声说道:“先生既能如此针砭时弊,定有药石之策,梓坤愿闻高论,恳请先生赐教。”
  萧舜钦正色道:“微臣只会看病,不会医病。大王英明无匹,自有良策。”
  萧舜钦一时无言。
  萧舜钦款款起身,意味深长的说道:“臣记得以前曾说过,大王性格刚烈果断,但却欠缺一份柔软和忍耐。此次既是对陈国的考验,也是对大王的历练,请君上慎思,微臣告退。”  


☆、42第四十二章心力交瘁

      “去吧。”陈梓坤沉声说道;她站起身,慢慢地踱着步子。她的目光停留在墙上的那幅《天下山水图》上。
  萧舜钦看着她这副心事的神态;脚步不由得微微顿了一下;他的眸中飞快的闪过一丝迟疑;随即他又摇摇头,头也不回的走了。
  陈梓坤仍像木雕一样的默然思索。房中的空气像凝固了一般;十分压抑。李思原迈着轻微的碎步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他轻手轻脚的倒了一杯热茶双手捧上,语气轻柔的说道:“大王,您喝杯茶润润喉吧。”
  陈梓坤缓缓回过神来;她接过茶杯;握在手中;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冬天快来了!”陈国要怎样熬过这漫长的冬天还有春天?
  一连数日,陈梓坤在书房中不断的召见各位大臣。虽众说纷纭,却无什么长策良计可行。战事也陷入了僵持阶段。陈晋边关,陈魏边境,双方都在紧张对峙。魏晋联军偶尔进攻几回,大多数时候是围而不攻。粮草源源不断的运往前方战场。
  巨大的消耗让人怵目惊心。魏晋两国还故意封锁了边境贸易,两国粮商不准入晋。
  又过了三日,陈梓坤终于开始发出了入冬以来的第一道诏令:“国府向百姓借粮,家有余粮者借粮给国府,由国府发给凭证,待来年五月国府还给百姓。此次借粮行为,纯属自愿。各级官府不得强迫。”诏令一经传出,像一块巨石入水,当下激起了千层波浪。国府像百姓借粮而不是征粮,这倒是稀奇事。一时间市井百姓议论纷纷,分布在陈国各个角落的探子也纷纷传信回去。晋王袁麟接到信息后,与大臣们相视而笑:陈王此举足以证明她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诏令下发后,倒也有许多百姓踊跃借粮给官府,有的人家甚至节约口粮支援国家。但也有很多富商大户或是无动于衷或是只借极少数一部分。陈梓坤收到各级官署的禀报后,不由得大发雷霆。
  “怪不得古人说,为富不仁。看看那些节衣缩食的百姓,再看看这些人!郑喜王庆,你们亲自宴请这些富户大商们,再把这些邸报拿给他们看!再不行,本王亲自宴请他们!”
  文杰忙插话道:“大王,您在诏令中说的是自愿借粮。他们正是钻了这个空子,若是斥责太过,怕是适得其反。当此非常时候,国内千万不能生乱。  ”
  陈梓坤的怒火渐渐平息下来,她沉重的叹息一声:“那你说该怎么办?”
  王庆躬身说道:“这宴还是要摆的,小的会委婉的跟他们说明情况,这帮人都是人精,一点就透。大王暗地里再许点好处。自古商人地位低贱,大王可尊其名,虚其位。反正也不浪费什么。”
  陈梓坤点点头:“好,王庆你们赶紧会商一下,拿出切实可行的方案。。立即颁行。”
  王庆声音响亮的答道:“遵令。”
  文杰又赶紧拿话宽慰陈梓坤:“大王,如今这些粮食够支撑上一阵子了。其他的我们再慢慢想办法。天无绝人之路,大王千万要爱展惜金体,不可过度操劳。”
  陈梓坤微微一笑,打量了一眼文杰,感慨的说道:“本王无事,这点风浪算什么。倒是你,也要注意身体,你可是寡人的左膀右臂。”
  文杰心里一热,一脸感激的说道:“谢大王关心。臣撑得住。”
  就在这时,一个宫女进来禀道:“大王,太后在颐养殿等您,说是有事相商。”
  “马上就去。”
  陈梓坤又跟文杰交待了几句,便起身去颐养殿。
  进得殿中,太后的贴身宫女春草笑着迎上来道:“太后在暖房等候大王。”陈梓坤略一点头,大步走了进去。春草招呼几个心腹宫女站岗:“百步之几不许留人。”
  “母亲,您找我?”陈梓坤一看到母亲的面孔,不由得放松了许多。
  文丹溪拉过女儿,细细打量一番,心疼的摸了摸她的脸颊说道:“又瘦了很多,你小时候可是个小胖妞。”
  陈梓坤嘻嘻一笑:“瘦了正好。像娘亲这样苗条轻盈才好呢。”
  母女俩闲叙几句,文丹溪敛去笑容,肃然问道:“国库中的粮草还得支撑几时?”
  陈梓坤怕母亲担忧,只得撒谎道:“母亲无须担忧,库粮支撑到明年麦收不成问题。最新”
  文丹溪淡然一笑:“若果真如此,你为何还要向民众借粮?果然是翅膀硬了,连娘亲也敢欺骗!”
  陈梓坤见瞒不过,只得实话实说:“怕是连这个冬天都难过。”
  文丹溪早有预料,面上无丝毫惊讶:“这下你该知道治理国家的难处了吧?稍有不慎便有倾颓之危。”
  陈梓坤神色黯然的点点头:“女儿知道了。”
  “好了,娘今日找你来不是单纯责备你的。”说着,她从桌上拿起一本册子递给他她。陈梓坤接过一看,当时大惊失色:“母亲,这个清单是怎么回事?”
  文丹溪温和的笑笑:“这是娘为你积攒的家底,从你五岁时就开始了。娘就在凤鸣山的各处山洞中存粮,每隔两年就着人悄悄以旧换新。山上还有几座铁坊,专门打制新式武器。这事就只有我和你爹知道。现在是时候拿出来了。”
  陈梓坤胸中涌起一股热意,鼻头一酸嗫嚅道:“娘亲……”
  文丹溪笑着说道:“这几日你爹爹带着陈六子和贺黑子悄悄的去让人上山运粮,然后再分散到城中各处,省得被人发现。以后该怎么做就看你的了。”
  陈梓坤擦擦眼睛,又重新恢复了昂扬的斗志,她昂首挺胸道:“娘,女儿知道该怎么做。”
  “好好,你快回去吧,还有一堆事情等你处理呢。”
  陈梓坤告别母亲,快步回府。立即召集心腹大臣议事发令。
  “文杰,你速去传令,让天机阁通知前线将领,让他们假装出一副缺粮的样子来迷惑敌人;传令索超,让他做好反攻的准备;陈光,你带领七万大军,秘密开进河津渡口。索超若是开打,你就与他前后呼应,一起夹击晋军。文杰,你和我父王亲率四万士兵再去偷袭魏营……”
  陈梓坤的命令还没下完,就听到侍卫匆匆进来禀报:“大王,崔大人回来了——”陈梓坤心中一喜,连忙说道:“快,去迎接。”话刚落点,忙又改口道:“不,本王亲自迎接。”陈梓坤对文杰等人说道:“方才的诏令先等等再发。”
  “是。”文杰带着几人迅速离开。
  “君上,微臣回来晚了。”陈梓坤刚迈出门去,就见满面风尘的崔博陵疾步进来,他连家都没回,直本国府而来。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大约三十来岁的男子,生得面皮白净,长身玉立。
  崔博陵连忙介绍道:“这是微臣在出使林胡的途中结识的一个酒友,姓苏名放,字天旷。”
  苏放微微一躬身:“苏放参加大王。”
  陈梓坤面露喜色,热情的招呼道:“敢是崔大人又为寡人请来一大贤,苏先生快快请坐。”苏放道谢之后,从容落座。侍女悄无声息的端上来茶点,崔博陵先灌下一杯热茶下肚,便迫不及待的问起了国事:“大王,如今国中情形如何?”
  陈梓坤稍一思索,便将近日发生的国中大事简炼的叙说了一遍。苏放和崔博陵两人非常认真的听着,听完,两人一起陷入了沉思。
  崔博陵又问道:“不知公琰有何看法?”
  陈梓坤略带无奈的说道:“先生说了,他只管看病,不管医病。”
  崔博陵先是一怔,尔后突然又明白了什么,他轻轻一笑道:“大王,公琰真是用心良苦啊,他是怕大王养成了依赖之心。所以每逢大事便放手让大王自已做决断,臣等再加以补阙。”
  陈梓坤眉毛一挑,豁然一笑:“如此,寡人真是错怪他了。”
  崔博陵并没有急着发现意见,他拿眼看着苏放,苏放的眉头先是紧蹙再是微蹙最后是全然舒展。
  陈梓坤态度恭敬的拱手说道:“寡人初登大位,年幼无知,请先生不吝赐教。”
  苏放微微一笑,直率的问道:“臣斗胆相问,大王是否心中已有了定策?”陈梓坤略微一怔,思索稍倾,坦然相告:“先生猜得不错,寡人是已有了定策……”接着,她毫不迟疑的将自己拟定的计策和盘托出。
  苏放眼中极快的闪过一丝惊讶,要知道这可是还未颁行的国策,陈王竟然对他这么一个外人和盘托出。能这么做的人不是太轻率就是极有胆略,观其言行可知,她自然不是轻率之人,那么就是后一种人了。苏放在这一瞬间对这位陈王多了一丝钦佩,同时也彻底打消了他的最后一丝疑虑。
  他沉思有顷,捋须缓缓说道:“既然大王下问,臣就说说自己的浅愚之见。”
  苏放先对她的计策评判一番:“大王之策应时而定,若果能实施,效果定然不差。”
  接着他话锋一转:“然而,古语道,骂无好口,战无好战。魏晋两国战力未失,又数倍于我军。我军纵然勇猛无匹,伤亡亦是不可避免。况且,此战若开,我军除了重创敌军外,并无其他利益。反而使魏晋联军关系越发紧密。可谓是伤敌而不利已也。”
  陈梓坤悚然一惊,不禁对苏放肃然起敬道:“幸亏先生及时赶来,否则寡人将铸成大错也。”
  苏放谦虚的一笑,接着侃侃说道:“大王能听进去臣的愚见,是臣之荣幸。三国之中,魏强而陈晋弱。应该是两弱联合对强。只可惜陈晋冲突太多,才导致了眼下这个局面。但魏晋两国也并非铁板一块,古语云,敌无恒敌,友无恒友。魏王好大喜功,贪婪异常。晋王精力善谋,两人之间必生嫌隙。”
  说到这里,苏放特意停顿了一下。
  陈梓坤轻轻叩击着桌案,慢慢说道:“先生真是高瞻远瞩,只是……本王不能久等。陈国如今举兵六十万,每多耽搁一天,陈国百姓身上的负担就重一层。唉……”
  苏放自信坦然的一笑:“臣和萧先生不同,臣最喜欢医病,还喜欢开药方,端看大王用与不用。”
  陈梓坤迫不及待的说道:“烦请先生赐教。”
  苏放酝酿了片刻,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道:“请大王下令河津守军后退二百里,将百姓全部迁往内地。将河津三城拱手让给魏晋两国。臣敢断言不出旬日,两国必起纷争。大王可隔岸观火,然后适时派臣出使晋国,陈晋联合瓜分魏国,问鼎中原,东出天下。这个药方,请问大王敢不敢用?”
  陈梓坤这次是彻底惊讶住了,她曾想过联魏抗晋,也想过联吴对抗魏晋,但从未想过要联晋分魏。更是从来没想到要拱手让出二百里国土,她一向主张寸土必争,寸步不放。这个计策……她需要好好想想。
  苏放接着加了一把火:“大王,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若要取之,必先予之。还请大王明鉴。”  


☆、43第四十三章苏放使魏

  陈梓坤听罢;沉吟良久,然后面带犹豫的叹道:“可是寡人对晋王前有夺关之恨后有杀弟之仇,晋王恨寡人入骨,结盟谈何容易。”陈梓坤还漏掉了毒杀老晋王这一项血仇。
  苏放狡猾的一笑:“大王;敌无恒敌;友无恒友。邦国之道;唯利恒常。何况当时两国相争;各为其国;实属迫不得已。在国家大义面前;个人私怨何足挂齿!微臣猜想晋王定会以大局为重,只要大王有和谈之意,微臣愿去晋国说服他们君臣和谈。况且,晋王心中并非没有后算,假若魏晋两国灭了陈国,以魏王贪得无厌的脾性,下一步说不定就会向晋国下手。到时晋国独对强大数倍的魏国,后果不言自明。所以微臣以为,最好的方法是陈晋结盟共抗强魏。但这个头最好由我国挑起,毕竟明面上陈国是理亏的一方。”
  陈梓坤频频点头:“以先生之见,何时出使晋国适合?”
  “大王不必着急,只须静观其变即可。”
  崔博陵在一旁朗声笑道:“苏先生一来,大王无忧邦交斡旋,崔某也可专心内政。”
  陈梓坤顺口接道:“崔大人所言极是。”
  陈梓坤又和两人寒暄了一会儿,便殷殷嘱咐他们回府休息,尔后她又亲自去安排苏放的住处。接着再召来秦元周通等人,抛出苏放的一部分建议,试探他们的反应。此事之所以没在朝堂上说,就是怕走漏了风声。秦元和周通对视一眼,忙躬身说道:“若是苏放果能说服晋国与我国罢战结盟,倒也是一桩好事。臣等无异议。”
  会商完毕,陈梓坤火速下令河津守军速迁三城百姓到易州城外的十里村,这一片村落是陈国为了应急而建,若是遇上灾荒,流民涌入京城,便可安置在这里。她接着下令迁徙百姓的损失一律由国府补偿。此令一出,举国惶然,魏晋联军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魏军趁机袭击陈军后方,谁知对方早有准备,半日凶猛厮杀后,双方各留下数千具尸体,魏军畏葸不前,陈军继续内迁。
  晋王袁麟得到消息后,思索半晌,仍无头绪,他立即召来王恢问询:“王相对此事有何看法?”
  王恢眨巴着一双三角眼,哈哈一笑,道:“微臣得到消息,陈国国库空虚,陈王已经发令向民众借粮,陈王的宠臣郑喜宴请各大富商大户向他们催粮。陈国内迁百姓,怕是力不能及不得不忍痛放弃河津了。大王且看,再过几日,陈国定要收缩兵力,拔营后退。”
  袁麟皱着眉头说道:“可是寡人却觉得陈王不是这样的人。不战而退,拱手相让国土,这绝不是她的做派!”
  王恢眉棱微挑,笑问道:“那依我王之见,陈国此时该当如何”
  袁麟思索半晌,缓缓说道:“魏晋两国粮商不入陈,它和吴国又隔着我国和魏国,东虏又是游牧部落,不产粮食。陈王纵有天纵之才也无处施展,先生之计果然狠辣。”
  王恢略微得意的捋了一下稀疏的胡须:“我王谬赞。连大王都无破解之法,那陈王此举也是无可奈何罢了。相较于举国被拖跨倒不如忍痛割肉,舍小保大。”
  袁麟佩服的点点头,如此一说,当机立断,这倒也符合她的性格,他心头的疑云顿时消减不少。
  五日后,陈王再次下令:“陈国河津守军由原来的二十万缩减至八万,并拔营后退二百里。同时西线守军和东线守军也也各减一半。每人每日的军粮配给也随之减少三分之一。”一时军中一片愤然,若不是各大将领竭力安抚,陈军险些发生哗变。
  诏令一下,陈国举国哗然,群情汹涌。朝臣更是激愤异常,奏折像雪片一样从全国各地纷至沓来。陈梓坤不得不罢朝十日,闭门不出。
  群臣求见无门只好蜂拥颐养殿去求见太上王和太后。陈信得知这个消息后也是气得直捶桌子:“我不信这是我的女儿干的事!败家子!狼崽子,这是吃了谁的**药了,二百里说丢就丢了,陈国难道无人了,老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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