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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居一品(惠美)-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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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丁柔眼泪滚落,手堵住柳氏的胸口,白皙的手掌被染红了,“娘,娘。”
她很少哭,她为柳氏做了很多,照顾她,孝顺她,为她谋夺七品诰命的名分,让她成为丁府真正的主子之一,让她过得有尊严,但丁柔却却知道,柳氏给予她的远比她做得多。
她是个薄情清冷的人,同样如果有人对不起她,她即便毁了一切也会报复,柔弱的柳氏是丁柔的慰藉,她只要回头,就能看见的温暖,如今这份温暖没了,为了救她。。。为了救她。。。丁柔如何的不伤心,她为何要带柳氏出门,如果一直在丁府里,她不会死。
丁柔眸子赤红,她想冲上去将刺客剁碎了,但她的理智告诉她,她做不到,冲上去只有送死,丁柔狠狠的咬着嘴唇,往日引以为骄傲的理智冷静,今日此时她恨透了这份冷静,再多的算计,再聪明又怎么样儿,还不是摆脱不了命运的捉弄。
连见惯铁血战火的木太妃都不敢靠近此时的丁柔,木太妃担心柳氏,却被丁柔狠狠的瞪着,她摸了摸眼角,“我记下了。”
“你是得记下。”丁柔收回目光,眼角的泪珠承淡红色——血泪,信阳王府。。。信阳王府,毁去又如何?
木太妃的侍卫抵挡着刺客,丁柔抱不动柳氏,手堵住她胸口,冷静道:”太妃殿下,一刻钟了。“
“就快到了。”
木太妃话音刚落,齐恒领着信阳王府的侍卫赶过来,形势立刻倒转,丁柔同木太妃同开口:“留活口。”
齐恒怔了怔,道:“留活口。”
很快刺客被制服,取掉口中的毒药,齐恒走到木太妃跟前,“祖母。”
当他看见丁柔怀里的柳氏时,齐恒眼圈泛红,“她。。她。。。”
丁柔道:“给我做担架,给我娘找大夫,她如果死了,你们谁都别想好过。”
木太妃拽住齐恒,“听她的。”
丁柔发丝凌乱,漆黑的瞳孔此时却泛起红光,似地狱修罗般,她狼狈至极,阴狠至极,但也魅惑至极。齐恒动了动嘴唇,“你想开些。”
丁柔看了信阳王齐恒一眼,”我想不开,你要不滚开,要不就闭嘴。”
齐恒从未受过这种待遇,不由得瞠目结舌,“你。。。”木太妃拽住了齐恒,“她正伤心着,你少言两句。”
“我想安慰她。”
丁柔再无礼他也能忍受,齐恒从肩上拽下来斗篷,蹲在丁柔面前,将斗篷该在柳氏身上,见她眼里不自觉流淌下泪珠,齐恒想要为她擦去,她却闪开了,戒备,厌恶,愤恨,让她那双美丽的眼睛,比往常的镇定从容更为耀目,“丁柔。”
“担架准备好了。”
王府的侍卫回道,丁柔抱不动柳氏,又怕让她伤势更重,对齐恒道:“帮我把娘放在担架上,抬回大佛寺。”
“嗯。”
齐恒抱起柳氏放在担架上,并让人抬着她快速赶去大佛寺,木太妃将令牌给侍卫:”去神医门,请神医门门主来大佛寺。”
“是。”
丁柔一直陪着柳氏,手握住她逐渐转凉的手掌,方才还能感觉柳氏微弱的呼吸,可现在。。。现在。。丁柔不停的重复:“娘活下去,陪着我,娘,娘。”
一行人冲进大佛寺,惊动了香客,也惊动了同方丈礼佛的太夫人,出门见丁柔一身的血,太夫人慌了:“六丫儿。”
”我没事,一会再同您详细说。”丁柔指着禅房道:“这间,快点,快点。”
王府的侍卫被丁柔驱使,将柳氏安置在床上,丁柔不敢贸然拔剑,“准备热水,补血的汤药。”
寺庙被信阳王齐恒控制,除了丁家的香客都被清除除大佛寺,齐恒站在门口,看着丁柔跪在床榻前,哭着::“娘,娘,您别扔下我,别扔下我。”
齐恒回忆起他七岁时,父亲战死,母亲没过多久就扔下他追随父亲而去,当时他也哭过,闹过,吵过,是祖母一巴掌打醒了他,告诉他信阳王不能哭,
佛山脚下的大夫赶来,按照尊卑得先去看木太妃,“你去看她,我不着急。”木太妃吩咐,上过疆场的她,将肩膀上的箭翎取下,上了外伤药,对于她一直留在丁柔所在的禅房,太夫人很不理解,看出木太妃眼里的哀伤,她显得很虚弱。
太夫人不敢得罪信阳王府,同时也猜到柳氏伤重濒死,一定是因信阳王太妃,她很明白丁柔有多在意柳氏,担心丁柔一时激动,得罪了信阳王府,“太妃殿下,您先去歇息吧、”
“没她们母女相救,我许是就丧命在刺客手中,不听见她平安,我。。。我不安心。”
木太妃声音有几分呜咽,太夫人见状也劝说不了,大夫把脉后,摇头道:“准备后事吧,她伤及心脉,救不活的。”
丁柔趴在床上,嚎啕大哭,“娘。”
大夫打破了她最后的希望,大夫摇摇头:“请小姐节哀顺变。”
“出去,出去,你们都出去。”
“六丫儿。”太夫人走到丁柔身后,“我知晓你伤心,但不能对太妃殿下无礼,你姨娘也不想见你得罪了贵人。”
太夫人的手按在丁柔肩头,丁柔道:“贵人?不是她我娘怎么会死,我这里留不下贵人,你们出去。”
“丁柔。”
丁柔抹了一把眼泪,用绢帕擦拭柳氏的脸上的血污,“您说过。。最喜欢吃长寿面,说过还想来大佛寺的,娘,您说过的,您不是一向说话算数的吗?醒过来好不好?只要你肯醒过来,我们永远住在大佛寺,不回去了,相信我,只要您醒过来只要您醒过来。“
木太妃阖了一下眼睛,抹去眼角的泪珠,摇晃着起身,齐恒扶住她,“祖母。”
木太妃恢复了往日的神色只是眼底如同枯井,再多的伤心,也哭不出,声音沙哑:“你放心,我没怪她,她说得对不是我¨她¨死不了,是我信阳王府愧对她。”
“信阳王府,除了信阳王府,你还有什么?”
丁柔擦干净柳氏的脸颊,将染血的帕子扔到铜盆里,啪水珠捡起,洒落在地上,太夫人抓住丁柔的袖子:“六丫儿冷静,冷静些。”
丁柔盯着木太妃“您放心,我从没像现在这么冷静。””太妃殿下,咱们换个地方谈一谈。”丁柔见木太妃点头,出门道:“你同我来。”
木太妃推开了齐恒的搀扶,跟着丁柔离去太夫人面无血色,那是信阳王太妃,齐恒宽慰了她几句,命人准备棺椁。
在寺庙的松树下,四周空旷无人,丁柔瞪着木太妃:“我不是早让你回京城?你为什么还留下?是不是不害死她,你不甘心?如今好了,你可以安心你可以毫不犹豫的宠着李思你也可以不用再担心一旦事情暴漏,信阳王府名声扫地不用再担心让别人知道你有个做妾的女儿,你在世人眼里永远都是巾帼不让须眉为国为民的女丈夫。”
“我¨.我是想多看她一眼,丁柔,我从未想过她会死。”
“没想过?一句没想过就能推掉一切责任?”丁柔眼里几乎要喷火,嘴角噙着冷笑嘲讽,“太妃殿下,您别告诉我,您不知道刺客的存在,您别告诉我,这趟大佛寺之行单单是为了看我娘,更不要告诉我,刺客能寻来不是你故意露出的破绽,刺客里有皇子的人吧,前两日安国夫人含冤莫白,您如何不反击?是哪位皇子倒霉得罪了您¨”
“大秦需要合适的储君,信阳王府不容冒犯。”
“所以我娘又被你牺牲一次”丁柔大笑:“她又被你牺牲一次,你是不看着她死难受是不是?你是她娘吗?”
木太妃身体仿佛被冰山镇住了一样,身躯僵硬,丁柔手指着木太妃,“你可以为你所为的大义,为了太祖皇后的托付牺牲,可你什么理由让我娘为你的责任陪葬?你除了生下她之外,养过她吗?她三岁走失,记忆里的最深刻不是信阳王府,不是你这个母亲,是一盒窝丝糖,你忙,你很忙,忙得没有功夫照顾女儿,忙得让你儿子弄丢了女儿,再多的人为你女儿陪葬又有什么用?你知道她受得苦吗?你知道为奴为妾的痛苦吗?”
“我”
“你不知道,高高在上,一人之下的安国夫人如何知道?公主死于北疆,偿还了你的生恩,你找到了她,为了这为了那,不认她,不敢救她,这些就算了,我也没指望你,可你¨你竟然将她陷入死地,她用性命救下我,她软弱,她不识字,她却尽所能的护着我,最后为我死了,她是个好母亲,最好最好的娘。”
“木婉清,你配做母亲吗?”
丁柔推开呆滞的木太妃,“你功成名就,你万丈荣光,你敢见你的丈夫和儿女吗?”
“丁柔。”木太妃脚一软,跪坐在地上,丁柔头也不会的离去,“你无情无义,没有心。”
当她在回到屋里时,一老头摇头对齐恒道:“她不仅中了箭伤,而且箭翎尖上有毒,身体溃烂,会传染的,你们速速离去,我来处置她的尸身。”
丁柔皱紧了眉头:“你是谁?你有资格处置我娘?”
老头身型干瘦,衣服脏都看不出本色,土黄的脸上留着三撮翘起胡子,声音尖细:“我是神医门门主。”
第二百零九章 转机
“我娘,你救不活?”丁柔眸子深谙,在见到神医门门主摇头后,“既然救不活,还称什么神医?”
丁柔知道她语气不好,知道她锋芒毕露,知道她所作所为不适合庶女身份,但她却控制不住,她像是长满了刺的刺猬刺伤旁人。她痛恨自己的理智,如果没理智的话,丁柔会做的更为的疯狂。
木太妃引来了刺客,但始作俑者是丁柔,是她带柳氏出丁府,柳氏更为了救她丧命,丁柔恨木太妃,更痛恨自己。。。她痛苦了,也不会让别人好过。
“神医门,好大的名头。”
“小丫头,你瞧不起神医门?”
枯瘦的老头眸子似火炭,丁柔不想同他多纠缠,她的理智冷静察觉到一丝的不同,她不是什么都不懂的闺秀,她不懂得医术,但尸身中毒后,会传染?柳氏胸口中箭,丁柔看过,不一定是心脏。。。又出现个神医门的老头,丁柔不愿相信柳氏就死了,瞧不起般得瞪了他一眼,“我就是看不起,如何?你有本事救活我娘,我给你磕头认错。”
“你。。。你 。。。”老头子从未被人气过,“不同你一般见识,你母亲确实救不活了,她又中了毒,让你母亲早一些入土为安,她如今的状况不适合埋入祖坟。”
太夫人看了看丁柔,道:“神门门主,她如何都是我丁家的妾室,有着朝廷七品诰命,你一句带走就成?她有资格入丁家祖坟。”
“老夫人,她入祖茔会坏了风水,不如火葬了吧。”
“这。。”太夫人虽然对柳氏有些好印象,但大多是冲着丁柔,事关丁家祖茔风水,埋了个中毒的妾室,会让祖先不得安宁,但丁柔有多重视柳氏,她很清楚,“火葬?不行,我不能让柳氏死后保不住尸身,让六丫头无处凭吊柳氏。”
火葬在大秦是不算兴盛,但太祖帝后推广过,只有家里买不起棺材的或者得了什么脏病的才会火葬,柳氏是中毒,不是脏病如何也不能火葬,不仅对不住丁柔,还会影响丁家的清誉。
“你们都出去好吗?我送我娘最后一程。”丁柔看向太夫人的眼里溢满乞求,太夫人重重的叹了口气:“六丫头,你还有祖母祖父,还有你父亲母亲,不许想偏了,你母亲也盼着你好。”
“我知道。”
太夫人离去,丁柔看了齐恒一眼,“信阳王殿下,请离开。”
齐恒犹豫了一会,”我去审问此刻,你有什么要说的?”
“我猜想她们的嘴是硬的,非十大酷刑能敲得开,信阳王殿下会辛苦些。”
“本王知道了。”
齐恒明白了丁柔的意思,路过她身边时,压低声音:“我会给你母亲报仇,给姑姑报仇,你——会照顾你,表妹。”
不见丁柔反应,齐恒大步出门,无论如何他都要将丁柔娶回信阳王府,不愿让她独自一人飘零在外,丁柔最后的目光落在眉宇间有些焦急的神医身上,他以为他掩饰得很好,但丁柔却看出蛛丝马迹,来到床榻边,丁柔瞧见箭翎已经除去,仿佛上了一层药,柳氏的嘴角隐现淡黄色,是喂了药?她走之前擦拭得很干净。
”小丫头,还是交给我吧。“
“不行,你出去。”
“小丫头,人死不能复生,你。。”
“出去。”
神医门门主被丁柔拽住,赶出了门,丁柔将禅房的门阖上,几步来到柳氏身边,手握住她的脉搏,感觉不到跳动,难道她判断错了?趴在柳氏心口,没有心跳声,丁柔不死心的又听了听,柳氏冰冷的尸身冲垮了丁柔最后一丝侥幸,“娘,娘。”
“没有你就没有我,可我。。可我。。”丁柔眼泪簌簌的滚落,趴在柳氏耳边,喃喃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你。。。你女儿。”
“对不起,对不起。”
丁柔一遍一遍说着对不起,不仅因她占据了丁柔的身体,更因为她害得柳氏身死,她即便活的卑微,可也是活着的,没有现代思想不知道身世的柳氏不会痛苦,总比为救她而死了好。
丁柔眼前模糊,脑子昏昏沉沉的,慢慢的支撑不住身体,“娘,你来带我走吗?娘。。。我同你走。”
丁柔阖上了眼,禅房的门悄悄的开了,过了一会,又关上了,恢复成原先的样子,当丁柔清醒时,发现她躺床榻上,太夫人用绢帕擦拭着她的额头,满眼的担心,“六丫儿,你要吓死祖母吗?你母亲没了,你竟然想随她去?你是要哭死我吗?”
“我娘,我娘。。”丁柔蹭得坐起,眼前一黑,又软在了榻上,太夫人按住她,“神医门门主说你母亲中了毒,你原本伤心过度,受了毒气的影响,一会有驱散毒气的汤药,你可得都喝了。”
“中毒?我中毒了吗?”丁柔脑袋嗡嗡作响,身上一点力气都用不出,到是真像是中毒了,可为何在总感觉有人拂过过她的脸颊,是谁?到底是谁?
“祖母,我娘她。。。火葬?”
“怎会?六丫儿,我还没老糊涂了,如何也不会将你母亲交给神医门门主,不是不信任他,柳氏是丁家的人,容不得旁人安葬,我命人准备了棺椁,过两日你扶灵去丁家祖坟安葬你母亲。”
”祖母。”丁柔感动落泪,太夫人擦拭她的眼睛,不忌讳丁柔是不是中毒了,将她搂在怀里,“我的六丫儿,哭吧,哭出来吧,是命,是命里你母亲有此劫难,不怨你,不怨你的。”
“呜呜。。。呜呜。。”丁柔在她怀里低泣,太夫人戳中了丁柔最痛苦的地方,“我对不住娘,是我。。。是我对不住她。”
太夫人抚摸着丁柔的发丝,“你母亲性子柔顺,心地善良,从未做过亏心的事儿,终于大佛寺,西方的佛祖菩萨会引她去极乐世界,不再受尘世的苦,六丫儿,你母亲最想看你幸福的活着,如果你想不开,随她去了,才真正的对不起她。”
“祖母。。我。。”
“一会去看看你母亲,六丫儿,你母亲中毒,尸身有些。。。哎,她也是可怜人儿。”
门外传来岚心的声音,“回太夫人,汤药弄好了。”
“送进来。”
“是。”
岚心眼圈是红的,眼睑下是黯淡青色,丁柔知道她应该是一夜没睡,再细看太夫人,她同样透着倦怠,丁柔道:“您歇一会,我。。。我想开了,不会钻牛角尖儿。”
太夫人认真的打量了丁柔,虽然看出她的悲痛,但眸子已经不是如死灰一般,有了一丝的生气,她照料丁柔一整夜,有操持着柳氏的丧事,实在是疲倦极了,”你喝了汤药我在去歇着。“
丁柔将岚心地上来的汤药饮尽,太夫人给她擦拭了嘴角后,叹了口气:“我知晓我劝不住你,六丫儿,不是只有你母亲疼你,府里同样有关心疼惜你的人,别让疼惜你的人为你惋惜,别让你母亲在地下不得安宁,你只有活得更好,才能告慰你母亲的在天之灵。”
“我知道。”
丁柔垂下脑袋,不管初始原因是什么太夫人对她的疼惜是真诚的,她能冒着同样中毒的风险,照顾她一夜,这些都足以看出来,“祖母,我不会忘记。”
“傻丫头,你是我的孙女。”
太夫人悬着的心放了一半,扶着文丽去另一间禅房歇息,并让人给丁府送个消息,柳氏故去,她们得在大佛寺多待一些日子,顺便也将柳氏同丁柔救下信阳王太妃的事儿写书信告诉给丁老太爷,丁柔对信阳王,对太妃殿下略显无礼,但他们都没怪罪于她,信阳王太妃离去前还说过,会报答丁柔。
信阳王府同丁家不再是遥不可及,许是因这次意外,同信阳王府牵扯上关系,对于勋贵之首,在朝中有着莫大影响力信阳王府,太夫人是敬畏的。
”岚心,扶着我去看看我娘。”
“您的身体。。。”
“扶我去。”
“是。”
岚心搀扶着丁柔,来到停灵柩的佛堂,周围有念经超度的和尚,岚心解释:“都是太妃殿下安排的,她还说您有什么难处尽可去信阳王府。”
丁柔嘴边流出一丝嘲讽,信阳王府。。。她现在好想毁了信阳王府,丁柔道:“开棺。”
“六小姐。”岚心大骇,“您不能打扰柳姨娘的。”
丁柔推开岚心,手撑着楠木棺材,使劲浑身的力气推开了虚和着的棺椁,丁柔往里面看了一眼。。。慢慢的合上了棺材,“娘,您安歇吧,女儿。。。女儿。。”
得到柳氏去世的消息后,大太太眼眶泛红,“怎么会?怎么会?”
丁栋也面带愁容,柳氏给他最深的记忆是安静柔顺,他忘不了清醒后柳氏浅淡的笑容,他当夜歇在书房,写了一首情诗悼念柳氏。丁老太爷弹了弹太夫人的书信,半晌后吩咐:“丁柔永在柳氏名下,柳氏以妾室身份入丁家祖坟。”
大太太让人准备马车,领着仆从,赶去大佛寺,在马车里,大太太叹了口气:“柳氏。。。柳氏可惜了,原本我想着将六丫头记在名下,老太爷不同意,罢了罢了,六丫头只能以庶女的名义出嫁了。”
李妈妈垂头,并没接大太太的话茬,柳氏死了,老爷身边再无有诰命的妾室,主子可以高枕无忧了,不至于对不住曾经救过她的柳氏。
第二百一十章 定局
大太太赶到大佛寺,含泪的眸子见到柳氏灵堂的布置,以及为她超度的和尚时,大太太眼底闪过一丝别样的神情,李妈妈是她心腹,明了她的心思,退出去打听消息。
大太太红着眼睛给柳氏烧纸,上香,并说:“妹妹请放心,六丫头我会妥当的照顾,带她入亲生,不枉你伺候我一场。“
她又去看望了身子有恙的丁柔,拉着她的手好一顿宽慰,“你往后有什么难事大可同我说,我是你母亲,不会亏待了你。”
“谢母亲。”丁柔比在府里时清瘦了一分,漆黑的眸子泛着悲痛哀伤,眼睛也哭得红肿,脸色也不似往日红润,略显苍白些,头上首饰尽去只带了一朵白绒花,一袭麻衣素服,去了聪慧沉稳,多了几分柔弱,引人怜惜。
“我同你姨娘相处得最久,又最信任她,她就这么。。。”大太太用袖子擦拭了眼角,“就这么去了,我的心里也不好过,她最惦记的就是你,六丫头,你可得好好的。”
“谢母亲垂爱。”
丁柔垂下头,帕子逝去了眼里的泪水,大太太又道:“你得养好了身子,才能安葬你姨娘入祖坟,我虽说能操着,但你是她唯一的骨血,有些事缺不得你。”
“劳烦母亲费心了,女儿养两日便好。”
大太太长吁短叹了两声为柳氏可惜,再次叮嘱丁柔注意身子,离开禅房去见太夫人。丁柔身子向后靠,眉头皱得紧紧的,柳氏不在丁府,她不想再回去,虽然有些舍不得太夫人和丁老太爷,但对他们,丁柔有敬意,却少了对柳氏相依为命的感情。
“岚心。”
“奴婢打听清楚了,老太爷说您在柳姨娘名下,族谱上会记下。”
丁柔叹了口气,看来离开丁府的路被堵死了,她即便是死遁再难找到合适的机会。
另一间禅房,大太太向太夫人见过礼后,先将老太爷写的书信交给太夫人,她看出太夫人疲倦来,眉宇间也隐隐有哀婉,眼底透着几缕担心。
哀伤是对柳氏。。。大太太没想过一向不正眼看妾室的太夫人会为她哀伤,担心的话自然是对丁柔了,虽说丁柔的地位如何都比不上丁姝,但到底是养在她身边,日久生情,总是同寻常的庶女不一样。
“原本我想将六丫儿记在我名下,但父亲考虑得多。。。我只是可惜了她的聪慧儿,如果是嫡女的话。。”
“按老爷说得做,六丫儿本就是庶出,她既然念着柳氏的好,就顺着她吧。”
“可将来。。。六丫儿的婚配会因庶女差上些,我怕将来六丫儿想明白了会心存埋怨,即便她再聪慧,人情世故还是没您清楚通达,庶女配不得名门,我疼她,不忍看她嫁得太低了,如果她嫁得不好,我也对不住柳妹妹。”
大太太抹了抹眼泪,太夫人将信笺放下,抬了抬眼睑,“我晓得你是个贤惠的,也晓得你疼六丫头之心,她养在我同老爷身边,生母又是个七品的诰命,同旁的庶女不一样,你不会亏待了她,我同老爷难道舍得亏待了她?你身边有丁姝,丁敏,还得看着萧哥儿媳妇管家,抚养孙子,更要紧的是得操心全哥儿的婚事,他今年也有十七了,该定下了,我同六丫儿投缘,她为柳氏守孝,等孝期过了,我帮你给她选门好亲事,也让你轻省些。”
“有母亲这话,我就放心了,您给六丫头挑得人料想不会差的,”大太太感恩得不得了,连连道:“柳妹妹泉下有知,也会拜谢母亲。”
“你总是她嫡母,到时你也帮着我看看,省得我老眼昏花的看错了人,委屈了六丫头。”
大太太抚了抚身,“母亲挑得人儿准保是好的。”
“六丫儿往日看着身子好,柳氏这一去也病倒了,大夫说是哀伤过渡,你多费些心,把柳氏的丧葬事儿操持起来,总不好麻烦信阳王府的人。”
“是。”大太太应了一声,“信阳王府?”
“太妃殿下因柳氏的故去心存愧疚,我身子骨儿也不中用,大多是太妃殿下留下的人操持着,信阳王府的管事见多了大世面,不懂咱们丁府的规矩,即便柳氏是个妾室。。大儿媳妇,你多担待些,总不好同信阳王府起了冲突,栋儿,萧儿还在朝堂上。”
“儿媳明白。”大太太点头道:“儿媳知晓如何处理。”
太夫人拍了拍大太太手臂,“一切我就托付给你了。”
“您歇息吧。”
“好。”
大太太退出去操持丧葬事宜,太夫人重重的叹了口气,“六丫儿交给你,我是不会放心的,太妃殿下愧疚于六丫儿丧母。。。还是老爷想得周全。”
“奴婢问了人,虽然柳姨娘是救六小姐身死的,但没柳姨娘同六小姐,太妃殿下不见得会平安、六小姐因柳姨娘故去,悲伤过度,对太妃殿下,对信阳王殿下有些无礼,但他们两位都没怪罪六小姐。”
李妈妈将打听来的消息告知给大太太,“丧事确实是太妃殿下留下的管事操持的。”
“柳氏死得到也值了,给六丫头留下如此好的机缘,你看看。。那棺椁,那念经的和尚,哪是妾室去世的规矩?说句不中听的,我故去的那一日,都没这等排场。”
“主子。”李妈妈连呸,呸,“大风刮去,大风刮去。”
“柳姨娘故去了,府里除了您之外,再无人能得诰命。”
大太太神情缓和了一些,叹道:“我料想到丁柔聪明,但却没想到会如此的聪慧,看看她对怡儿,对姝儿,以及对丁惠。。。如果记在我名下对萧儿,全儿有莫大的好处,我也可以待价而沽,可惜了。。。她的婚事我做不得主儿,更没想到她竟然得了信阳王太妃的青睐,早知道如何都留在身边了。”
“六小姐总是唤您为母亲,是丁家的小姐,所嫁之人也没越过嫡出小姐的道理,她同几位小姐是亲姊妹,还能不帮衬着?”
李妈妈宽慰着大太太,大太太对丁柔再看重,对丁柔帮了丁怡再感激,但总归隔着肚皮不是亲生的,大太太如何都不想丁柔越过亲生女儿去,这是每个母亲的私心,谁愿意看见自己的亲生比不上庶出?
大太太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生前柳氏为奴为妾吃了些苦头,但死后到是享尽了福气,还能恩泽丁柔,她的命格儿不错,你没看老爷也惦思念着她,可不同于刘姨娘,她不争不抢,老爷怕是再难找到同柳氏一样的人儿。”
李妈妈听出大太太口中的酸儿,垂头装作没听见,自从那日大病之后,老爷确实对柳氏高看了一眼,六小姐没了生母,老爷怕是会多关爱她一些,柳氏又让她同信阳王府牵扯上,府里的人如何不重视六小姐?难怪主子心里不痛快,想将六小姐记在名下,一是为了看着掌控住六小姐,二是借着六小姐引得老爷的欢心,信阳王府的看重,只可惜丁老太爷棋高一着,他下的决定,谁都违抗不了。
一连几日大太太忙前忙后处理着柳氏的丧事,丁柔每日都会拖着病弱的身体来为柳氏守灵,在灵柩前痛哭一场,谁也劝她不住,三七后,丁柔扶灵柩去丁家祖坟,前后的排场大多是信阳王府操持的,不是大太太不想接手,是信阳王太妃因愧疚而补偿,大太太拒绝了,是得罪信阳王府,不拒绝大太太心里有不舒服,为了丁府,为了儿子的前程,她唯有忍下了。
柳氏的丧葬事儿明显超乎了规格,但谁也挑不出毛病来,坊间传言柳氏是为了信阳王太妃死的,太妃给她死后的荣光,谁人敢反对?在柳氏下葬那日,甚至皇后娘娘下了懿旨,柳氏疼惜女儿,救下安国夫人,以四品淑人之礼下葬。
封赏了柳氏,也给大太太留了面子,皇后娘娘下旨,不就是皇上的意思?
信阳王驾临,代替信阳王太妃送柳氏最后一程,并且向柳氏的坟墓鞠躬行礼,丁柔跪地还礼。齐恒见柔弱的丁柔,眼里的怜爱一闪而逝,祖母说过,丁柔不似看上去那般柔顺,她的倔强是印在骨子里,是他们齐家的人。
“丁六小姐,请节哀。”
丁柔脑袋垂得低低的,柔婉的道:“多谢信阳王殿下。”
“你母女对本王祖母有救命之恩,祖母身子不好,无法亲临,她答应柳淑人照料于你,往后有难处大可来信阳王府。”
齐恒将刻着信字的令牌递给丁柔,“持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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