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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门春闺-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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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是谁要害你们杨家,你快点开门啊,快点啊。”
她催命一样急切的拍打着院门,喊到最后,她声音中竟然带了哭腔。
“是董家媳妇的声音,肯定要有人追杀她,快,救人!”
杨桃也不敢马虎,跑过去刚开了院门,一个形容落魄身上有伤的中年女子就冲了进来,而后火速关上院门,背靠着门板喘着粗气。
几乎是刚关上原本的同时,三个腰间别着闪亮匕首的黑衣人追了上来。他们在四周查看了片刻,而后便来扣杨家的门。
董娘子惊慌的抓紧了杨桃的手,满目哀求的使劲摇头。
杨桃自然不会开门,透过门板借着月光,她仔细看着外面的人。她发现其中一个手背上有块铜钱大的黑痣。
扣门声还在响,杨桃便示意廊下的小翠过来,借着小翠的脚步声,她慵懒的打了个哈欠,而后问门外的人:“大晚上的,是谁敲门啊?”
门外迟疑了片刻,还是有人接了话:“小生的娘子跑进了姑娘院中,还请姑娘让我们进去带人,或者将人送出来。”
“你娘子?姓甚名谁,长相如何啊?我家里住的人多,你不说清楚了,我怕将人带错。”杨桃一边引着外头的人说话,一边拿眼神问两人:可能听出外面的人是谁?
小翠侧耳听着,眉头紧皱,她用眼神告诉杨桃:恍惚听过可一时想不起来是谁,你让他多说几句。
可外头的人却再不搭腔了,他们烦躁的皱眉看了杨家院子几眼,转身就走。
杨桃赶忙给杨畔使眼色,兄弟几人便从后门出去,远远的跟在了那些黑衣人身后。
杨桃领着董家娘子回屋,还没细问,她便跪在了杨桃面前,磕着头道:“是王掌柜要害你们,他背后的人是董县令。你和乔安害了安知府和周县令,安家和周家的族亲都卯足了劲儿找你们算账呢。”
杨桃扶她起来,又让小翠打水来给她洗脸。
等她收拾利索又吃了饭食,杨桃才细问她:“手里有证据吗?”
“有!”
她着急的打开随身带着的包袱,将药粉、银票以及一串紫檀香珠倒到了桌面上:“药粉和银票是王掌柜手下的二狗子给的,香珠是和王掌柜欢好后他给的。听说这紫檀香珠原是董县令的物件。”
一串香珠,能说明什么?
杨桃心里多少有些失望,她叹了口气,道:“天晚了,先歇着吧。”
董娘子便怯生生的看杨桃,手足无措的问道:“我愿意去县衙作证,证明腌菜有毒的事情和杨家无关,你们是被王掌柜害了。杨大夫,你别赶我走!”
知道王掌柜是董县令的人,她还要去董县令那里作证,证明事情和杨家无关?看来这董家娘子是真的被吓得不轻,都糊涂了。
杨桃无奈一笑:“先歇着吧,这桩案子没查清楚之前,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董家媳妇自然是千恩万谢,感激不尽。
等她们去安寝了,杨桃才仔细看董娘子倒出来的物件。和小翠拿出来的药粉一样,都是调和成香料色、味的药。根据他们给出的东西,杨桃推断出了准确的药方。
看着方子,她心情久久不能平复,连每晚例行要看的律法书都看不进去。
天都快亮的时候,杨家兄弟回来了。
“怎么样?”
杨畔一身挫败,丧气摇头道:“半路就被人发现了,打了一架没占到上风。”
“可伤着了?”杨桃拉过几个哥哥要看伤势,几个哥哥都往后退了几步,笑道:“没受伤,那些人看着厉害,却也都不是练家子。我们四打三,没讨到好,却也没吃亏。”
杨畔气得一弹弓摔在桌上,继而又挫败的蹲了下来:“那些个孙子就是仗着有刀,要不然我打得他们喊爷爷。”
“算了,忙了一晚上都快歇着吧。两个关键人物住在咱家呢,总会有机会。”
事已至此,还能如何?
几人也的确困了,便也不再多说什么,转身走了。
杨桃叹一口气,准备收拾好东西去煮早饭。可回头看见被杨畔一弹弓打碎的药包,又是叹气。
她从新去包药粉,可一夜没睡手上力气,一下撞翻了手边的茶碗。水立时倾泻,好死不死的泡了没来得及包的药。
“这下好了,证据也毁了!”
杨桃负气的扇了自己一巴掌,拿了抹布收拾桌子。这几样药掺和起来虽然不是剧毒,可量大,药性实在也不小。
她小心的拿抹布包了手,生怕沾然上。因为担心,所以便擦得非常专注。就因为这份专注,她突然就发现了药粉的异样。
扔下抹布又嗅又看,眉头渐渐的紧皱起来。
她回身望着董娘子住的房间,讥诮一笑。
没等杨畔睡好,杨桃便吵了人他起来。在他耳畔悄声说了席话,暴脾气的他就拍了桌子:“臭不要脸的狗东西。”
“别声张!”杨桃赶忙给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又戒备的朝三房的方向看了一眼,确定没有异动之后才接着道:“你按我说的做就行,只要咱们配合得好,她可能就是咱们反败为胜的转机。”
“我这就去办!”
杨桃点头,而后又忍不住叮嘱:“千万隐秘些别被发现了,成败,可能就在此一举了。”
第一百八十四章:危在旦夕
近来梁县实在不太平,即便董县令这边用尽法子瞒着,却还是惊动了知府大人。于是,知府下了文书,即刻启程来梁县破案。
文书送达的时候,董县令当即就黑了脸:“这是我梁县的事情,董某人才是梁县的父母官!”
送书的师爷有些尴尬,顶不自在的作揖道:“大人息怒,知府大人先前传了指令要你五天内破案。可这案子拖了小半个月,到现在城内还陆续死人,这光景,也由不得知府大人不插手啊!”
“什么时候让我五天内破案了?”董县令有些懵,他要真接到过那样的文书,怎么可能不紧着办;怎么可能给自己留下这么大的隐患?
一看董县令的表情,师爷就更为自己捏了把冷汗。
他匆忙跪倒在地上,嗫嚅了嗓音道:“属下失职,没有再提醒老爷。”
“果真传过?”
董县令差点气吐一口老血,他一脚踹在师爷当胸,直踹得他在地上几个翻滚:“到底怎么回事?说!”
师爷嘴里一阵腥甜,却不敢吐,只将一口血强吞下去,而后回禀道:“大概是十天以前,那天您正和大少爷置气,还对大少爷动了家法。文书传来的时候您正忙着,就让属下压在书桌上你随后再看。”
提起这个,董县令倒也想起来了。
想起这事,自然也就想起了董书含。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再气也是心疼,于是问道:“他的的伤如何了?还是不肯用药,不肯吃饭?”
师爷也跟着叹息:“大少爷的性子……哎,老爷有空还是再和大少爷好生谈谈吧。为了外人闹成这样,实在不值。”
董县令掀着眼皮看他一眼,半晌后才摆手让他出去。
就知道提大少爷准没错,这不就躲过了一劫!师爷暗自送了一口气,恭敬的退了出去。
董县令紧着处理了十来宗证政务,而后喊牢头来问了杨家的案子如何。
“一家子都是硬骨头,杨老三被捂得晕厥过去十多回;那叶氏心疾也总犯,昨天夜里还差点没缓过来。那张存和杨翠就更不消说了,只顾着给孩子留条活路,也咬牙扛着折磨。”
“所以,这么长时间以来,竟是毫无收获?”
县令一拍桌子,牢头就惶恐的跪在了地上,磕头道:“那杨桃狡猾,又熟读医书药典、律法暗宗。那些不留痕迹的刑罚一不小心就要出人命,看着惨烈的又难免留伤,属下们实在也是没法子。”
“旁的动不得,叶氏和杨翠也动不得?”董大人恨铁不成钢的拍了桌子,厉声喝道:“我看那姓杨的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从杨翠开始,今晚上本官就要结果。”
牢头瑟缩了一下,迟疑的问:“动大人还是孩子?”
董县令瞪那牢头一眼,满脸都是嫌弃:“办不好,你提头来见。”
“大人……”
“滚!”
董县令翻脸,牢头也不敢在多言语。只愁眉苦脸的退了出去,走到院中无人处,却是回头不服气的瞪着董县令书房的方向,唾道:“明知道杨桃紧咬着呢,让我去动人命?这要没事,就全都是你的功劳,出了事,却是是老子自作主张?我呸!”
恰巧一个小厮拎着食盒转过回廊,牢头赶忙就禁了声。
可看着小厮去的方向,他却立马有了主意。
牢头紧赶两步追上了小厮,而后笑道:“老爷让我去看望大少爷,顺便请教些学问。不如你回去歇着,我顺道便伺候了大少爷用膳?”
如今大少爷和老爷置气,不用膳不喝药。每次将送去的东西再拿回来,他们都要受管事的一顿喝骂。这会儿有人替自己的差事,那小厮正求之不得。
于是将食盒塞进牢头手里,拜托两句便就跑了。
借着送饭,牢头顺利的见到了董书含。
求着董书含遣退了屋中下人,牢头一曲膝就跪在了董书含床前:“求大少爷救命!”
“怎么回事?”
牢头便将董县令刚才吩咐的事情说了,而后才道:“便是大人十恶不赦,遇到怀有身孕的妇人也要等她生产再行刑罚。如今要我亲手处理掉一个孩子,甚至要大人一尸两命,我哪里能做得出来?”
董书含冷眼看着,安静听着。虽看头区区牢头对他的算计,却更心痛亲爹的作为。
“大少爷,您最慈悲,求您帮着劝劝老爷吧。梁县的人命官司这些天就没断过,闹事的百姓也越来越多。眼看着知府大人近几天就要来了,我区区草芥,能为大人肝脑涂地那也是我的福气。可若是让知府挑出了大人的错处,那……”
“知道了,我爹那里,我会去劝。”
“那杨翠那边……”
“先不要胡来,后头要怎么做,你只等大人再下指令便是。”
牢头的心总算落到了实处,磕头后便就走了。
他刚一走,乔绣就黑着脸从内间转了出来,提了裙子就要走。
“好好的这是怎么了?不是来给我治伤的,不治了?”
乔绣冷笑着看他,那眸光冰刀子一样:“不治了,你们董家这样的,就该痛死病死!”
她说完就走,路过董书含床边的时候,却被董书含紧紧攥住了袖子:“就这点胸怀气量?为着帮你救杨家人,我都被我爹打成这样了,还用绝食拒医威胁人了,你还不满意?”
说起这茬,乔绣心里万般的气也都散了。
她上次听杨桃的劝来要检讨书,和董书含相谈甚欢。之后她察言观色试探替杨家求情,想请董书含救杨家的人。
董书含被缠不过,答应去和董县令说一说。可走到窗外,却恰好听见仵作对城中死者的检查报告。
那仵作不过稍稍替杨家开解了几句,便被狠狠斥责一通。
仵作不服气,顶了一句嘴道:“腌菜有毒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举成百姓大多知晓,杨家腌菜铺子也早就关了门。这时候连着三四家人因为吃腌菜中毒身亡,哪里还能怪罪在杨家身上?”
董书含原本是被乔绣缠不过,过来走走过场。可一听这事,心就沉了。
等仵作出来,他仔细问了经过,而后道:“打从杨家腌菜案子出来,多少人因此丧了命?”
“前前后后,怎么也有十来个吧。再这样下去,只怕都没人再敢吃腌菜了。”
董书含在原地站了很久,最终还是进去劝他父亲。
那一天,董县令气极打了董书含板子,并勒令他再不许插手政务上的事。
董书含苦劝无果,于是绝食抗议。
他当时想的不过是做人的良心和底线,他那么愤怒,也不过是因为他知道其中内情,知道这腌菜案的来龙去脉。
董书含是怕自己逐步丧失良心,活得再不像人。乔绣看着被打得血肉模糊抬回来的董书含,却感动得一塌糊涂。
如今看董书含也是一脸愁容,乔绣也不好再耍小性子。只看着他的眼睛无助的道:“我知道你是好人,我不该对你发脾气。可杨翠姐他们怎么办啊?大少爷,我求求你了,你无论如何说服县太爷吧。无端害命,那是要遭报应的。”
一句遭报应,在董书含脑中轰然炸响,好半天都没能缓过神来。
“福贵,去请老爷过来。就说我摔打了药碗,正寻死呢。”吩咐完小厮,又叮嘱乔绣:“你先走吧,注意点牢那边的情况,要是有个不好赶紧进去救人。”
他将腰间的于牌扯下来塞进乔绣手里,道:“这玉牌便是代表我的身份,你自己相机行事,快走吧。”
郭家得到知府要来梁县的时候也有些着慌,大家长宣了郭淼来问情况,得知还没能将杨桃收服的时候一耳光就扇了上去:“再给你三天时间,必须把事情给我办妥当。”
从堂屋出来,郭淼反手就扇了二丫:“你不是最有办法吗?怎么没逼着杨桃,反而还让她有了洗清罪名的机会?”
二丫被打得一踉跄,站稳了又紧着跪下认错,顺便请示道:“杨桃那边奴婢已经布置妥当了。只是时日尚浅,怕一击不成打草惊蛇,所以想再等两天。”
“再等,再等下去倒霉的就是我们了。”
郭淼凶狠的瞪着二丫,阴沉了嗓音道:“现在、立刻,马上就动手。明天之前,必须让杨桃臣服!”
“好!”
当天下午,杨桃正在药铺帮忙,乔绣突然心急火燎的冲进来,拉了杨桃就往外冲:“不好了,杨翠姐出事了,你快去看看,快去看看。”
听着乔绣的声音都带着哭腔,杨桃脑中也是嗡嗡直响:“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杨翠姐挨了板子动了胎气,再不去救,只怕要一尸两命。”
杨桃身上一软,差点就摔在了地上。
两人风急火燎的赶到大牢门口,却是如何都进不去。乔绣第无数次拿出董书含的玉牌,无数次的被守门的衙役视而不见。
杨桃急得要硬闯,七八衙役立马围了上来,毫不犹豫的将钢刀架在杨桃脖子上:“杨家这是要造反?”
正僵持不下,二丫扶着郭淼走了过来。
问明白是怎么回事,郭淼便笑嘻嘻的看向杨桃:“我倒是有法子让你进去就那对母子,杨大夫愿意听一听吗?”
第一百八十五章:计谋
郭淼笑得不怀好意,乔绣认出了二丫要奔过去和她撕扯。钢刀下的杨桃却喊住了乔绣,用漠然和鄙夷看着她问:“和你,谈什么?”
“谈怎么让你进地牢救人!”
郭淼朝杨桃比了个请的收拾,继而信心十足的率先离开。她笃定,杨桃一定会跟上来。
衙役将钢刀拿开,乔绣却拉着她不肯放手:“杨桃姐,你不能去。这一定是个圈套,你要是再被人挟制了,翠姐姐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可怎么办啊?”
郭淼突然回头看她,唇角的笑阴森森的很有些骇人:“遍不跟我走,你们能进得去?”
而后又看向依旧站在原地的杨桃,笑容也和缓了几分:“不和我好生谈一谈,我保证你姐姐一尸两命。可若谈得结果好,我也能保证他们母子平安。你是聪明人,该怎么做想来心里肯定有数。”
杨桃掰开了乔绣紧紧拉着她的手,一步一步朝郭淼走去。
“杨桃姐,小产能让人抢救的时间本来就短,咱们等不得啊!”
“去准备药材热水,等我回来。”杨桃吩咐完毕,便再不听乔绣的劝,固执的跟郭淼走了。
就近找了家环境还不错的茶馆,郭淼点了上好的大红袍,而后就等着小二上茶一直不肯说话。
杨桃知道她是要磨自己的耐性,想逼得自己乱了方寸她好趁虚而入。
于是唇角轻轻一撇,也只呆坐着等,并不抢先说话。
茶终于上来了,杨桃端了茶慢慢的品,偶尔还吃一颗话梅清嘴。
“你倒是沉得住气!”
杨桃心里早急出了火,哪里就沉得住气了?可即便这样,也不能示弱。她举杯朝郭淼举了举,笑道:“郭小姐都承诺了有法子让我阿姐母子平安,那我还有什么还急的。茶是好茶,不好生品一品,怪可惜的。”
蜀州知府眼看着就要来,这边该布置的却都还没布置好。杨桃不急,郭家却早就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时间决定着成败,郭淼却沉不住气了。
她用杯盖刮着茶水面上的浮沫,眼睛有一搭没一搭的看向杨桃,装着漫不经心的问道:“上次让你考虑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陷害秦夫子的事情?”
“哪里是陷害?杨姑娘真会说笑。”郭淼沉着的喝了口茶,优雅的放下茶盏后才看着杨桃自信的笑:“秦夫子原本就贪赃枉法、行贿受贿。而你,不过是帮着官府找出了他代任梁县县令期间犯罪证据罢了。”
杨桃也来了兴致,学着郭淼的样子撇着浮沫问她:“是吗?秦夫子还有这些罪行呢,我一个行医问药的野郎中,实在不太清楚呢。”
“你不清楚,那不是还有杨春晓和乔安?”
“那郭小姐可是找错了人!”杨桃一口气喝干茶水,而后将茶盏狠狠顿在檀木桌面上就要走:“我那边还有急事,就不陪着小姐喝茶了。”
郭淼以为她虚张声势,故也不拦她,只由着她走。
可看杨桃都要出门了,她才真的着急,霍然起身,声音都跟着发紧:“你阿姐马上就要流产,一尸两命,你真的不管?”
杨桃回头看她,笑道:“拿什么管?良心,和旁人的命?”
“良心值几个钱,别人的命和你又有什么相干?”
杨桃朝郭淼走近了几步,怒目相瞪,继而抬步就走,毫不迟疑。
“你敢就这样走出这大门,我保证你阿姐活不过一个时辰。从你阿姐开始,明天是你姐夫,后天是你阿娘,再后天便是你亲爹。你不信,大可以试一试。”
杨桃的脚步停了下来,回头便是轻蔑一笑:“人嘛,活多久不是个死?”
“他们拿你当至亲,他们每天跪着祈求上天,就盼着你能去救他们出来,可你却要亲手送他们去死?”郭淼越发急了,她急得心口都隐隐发痛:“为了个外人,你竟然这么狠心?”
杨桃抿着唇不肯说一句话,可神色很是坚定。
看她并没有走,郭淼再接再厉道:“你以为你的家人在牢中畏罪自杀之后这件事就算完了?你以为你和杨春晓就能安全?”
提到杨春晓的时候,杨桃脸色都变了。
郭淼将这些看在眼里,紧着的心到底是松了一些:“你别忘了,杨春晓爬过我的轿子。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他在我轿中呆了有大半个时辰。
后来,他下学回家的时候,还撵着我追了好远,最后将我拉进了学堂旁边的小树林才算完。那回也有好多人看着呢。要证人,多的事。”
“上你轿子,是因为你被你表哥的人追杀,你拉了他进轿子保护你。后来撵着你进小树林,根本就不是在撵你。那是你的下人拿了癞蛤蟆在后面追他,他为了躲癞蛤蟆而已。至于你,不是你自己在边上跟着跑,假装在被我阿弟追吗?”
郭淼就笑了:“是啊,可我就是要告他强|奸,你们又能如何?只要嬷嬷验身的时候我的确不是完璧,他便死都说不清。”
“你可真不要脸!”杨桃冷笑着看她,笑容中的轻蔑和语气里的讽刺刺得郭淼整颗心都发疼。
“那你就去告呗!”杨桃接着刺激:“大不了我家认了,春晓死之前还能落个美娇娘那可不亏。等在公堂上描述清楚怎样强|奸了你,再仔细说说你被强|奸时的风情。想来等着你的,除了嫁进杨家就是沉塘。”
想着那个画面,杨桃突然就笑了:“虽然我阿弟强|奸了你,可你这样的破鞋,我杨家还真不会要呢,郭家倒贴几百两银子我家都不要。”
“杨桃!”郭淼臊得浑身发热,又气得身上发冷,便是怒发冲冠的拍了桌子,怒火也没有减轻一点。
“郭小姐注意礼仪,你这样子一点都不优雅,倒像极了骂大街的泼妇。”
郭淼胸口不断起伏,呼吸得气也喘不匀了。
明明是杨桃处于劣势,明明该杨桃气急攻心,明明该杨桃放下脸面放下尊严求她。可到头来,怎么是她气成了这样?
郭淼不服气,使出了杀手锏。
她抬高了下巴,傲慢的看着杨桃,喘着粗气问她:“那乔家呢?你也不管了,乔安就白对了好了一场,白爱了你一场?”
杨桃并不想在这里听郭淼威胁、挑拨。她在心里查着时间,想着该生效了啊,怎么还没发作?
她心里着急,便愤怒的扑过去揪住了郭淼的衣领,瞪着大眼睛问她:“乔家怎么了,你对郭家做了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在前些日子,县太爷派乔康成去蜀西药山看了看今年的御供虫草。再有半个月,虫草就运到京城了。”
郭淼甩开杨桃的手,端着茶水呷了一口,而后才阴阳怪气的看着杨桃问:“如果上供的虫草有毒呢?你猜乔家会怎么样?”
杨桃的眉头皱了起来,脸色也有些发白:“乔家毒害皇帝?这如何都说不通。”
“那如果检验虫草的是安家族亲,户部安侍郎呢?如果安知远私下将乔康成折腾得成了公公的事情传到了圣上耳朵里呢?”
要真是这样,乔康成下毒的动机可就有了。至于证据,想必不用杨桃操心,郭家早就安排好了。
“这么多人命,都在你一念之间。杨桃,你可想……”
好字还没出口,郭淼一口鲜血立马喷了出来,紧接着流了鼻血,再然后眼角也有血液流出来。
郭淼拿手一抹,而后看着满手的血惊叫了出来。
守在门外的二丫急忙冲了进来,见她家主子成了这副模样整个人也有些慌。她顾不得去和杨桃为难,赶忙去给郭淼把脉,而后慌张的问她:“你头疼不疼小姐,你心疼不疼小姐……”
杨桃冷眼看着二丫忙碌,坐回椅子上呷着茶,有条不紊的说郭淼的症状:“头晕,心悸,呼吸不畅。小腹发紧,浑身发冷,面色更是青紫。这明显是误食魂离草的症状啊。”
放下茶盏,她对着怒瞪着自己的郭淼一笑,道:“半个时辰没有解药,郭小姐定然是必死无疑啊。哎,你也太不小心了,怎么就中了这么厉害的毒。”
“将解药交出来。”
二丫气急败坏的冲过来,咬牙切齿的揪住杨桃的领口:“你敢不交,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信啊!”杨桃嘴里说着信,脸上却没有半点害怕的表情。她安静的看着二丫,眼中有明显的痞气:“能和郭小姐同归于尽,那是我杨桃的福气。”
二丫一巴掌扇在她脸上,而后便亲自搜杨桃的身。
杨桃还了她两巴掌,却没阻止她搜身。只在二丫搜了半天无果之,笑眯眯的看向郭淼:“做解药的药材全在地牢门口。郭小姐要想活命,就该现在带了我过去。
在我进去救我阿姐的同时,你也能有暂时续命的解药。等我阿姐母子平安,我也保证你余毒清完。”
郭淼恶狠狠的瞪她,紧咬着唇不肯松口。
“郭小姐要不想活了,那也没事。郭家嫡亲小姐为我阿姐母子抵命,那也不亏!”杨桃看了二丫一眼,冷笑一声后又补充道:“哦对了,不光是郭小姐一人。这位月季姑娘将自己小姐伺候去了阎王殿,想必也会被郭家打死。两命抵两命,我杨家不亏!”
鲜血不断的往外涌,郭淼是真的怕了。她便是千般不甘万般不愿也只能答应杨桃的条件:“我答应你,我答应你,快给我解药,快!”
杨桃并不食言,到了地牢门口就给了郭淼续命的药。等进了地牢还吩咐郭淼在外头等:“只要我阿姐没事,我保证你也没事。”
杨桃和乔绣进去了,等在外头的郭淼却瑟瑟发抖。她问二丫:“杨翠还保得住吗?”
二丫摇头:“不知道!”
郭淼心里发慌,更咽不下那口气:“先下手为强,你快去让那暗线动手。还有,给我找最好的大夫!”
第一百八十六章:冒险
杨桃终究没能救回自己的侄儿,那一刻她站在牢中,看着乔绣一盆盆端出去的血水,浑身冰冷。那种冷和痛,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甚。
杨翠躺在到草堆上,气若游丝,可她固执的不肯闭上眼歇一歇,一双眼睛直愣愣的盯着杨桃,就像在质问她:你为什么现在才来,你为什么没能救了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我……”
一个字才刚出口,声音便破碎颤抖起来。杨桃赶忙收住声,缓了好半晌之后才劝着杨翠道:“阿姐,会好起来的,孩子还会再有的,肯定还会再有的。”
她蹲下来紧紧拉着杨翠的手,想借此给她一些力量。
“再有?”杨翠依旧看着她,没有生气的木偶一般:“再有,还会是这一个吗?”
杨桃眼窝儿发酸发胀,别过头去不敢和阿姐对视。
“你走吧,帮我的孩子报仇!”好久好久之后,杨翠轻轻推了杨桃一把,咬牙切齿:“帮我们报仇!”
此情此景,杨桃也不知道能再劝她什么,只得从破衣服搭着的布帘子里出来。
没有人问杨桃情况怎么样了,就隔着个帘子,里面什么动静外头都能听见。他们说的话,外面自然也能听得清楚。
浑身狼狈,一身是伤的张存跪在牢房中央,无言垂泪。
杨桃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模样,也不忍心再多说他什么,只叮嘱了一句:“护好她!”
阿爹蜷缩在角落,神色苍白、眼神空洞。察觉到杨桃看她,他也转头看着杨桃。两人相顾无言,好半天,杨老三才长叹一声,用手捶着地面,老泪纵横:“我杨家,到底是作了什么孽?”
帘内传来叶氏劝杨翠的声音,慢慢的抽泣变成了嚎啕大哭。
杨桃在外头听着,心里一抽一抽的疼。
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从牢房里走出来的,此时见着地牢外面普照万物的太阳。
乔绣见她痴痴的看天,脸上神色也不对,不由得担心的捏紧了她的手,声音也带了哭腔:“杨桃姐,你别太伤心了,杨家的一切都还靠你撑着呢。”
杨桃的眼睛被太阳刺得生疼,她低头揉了揉眼,继而对着乔绣坚韧的一笑:“你放心,这点事情打我不倒。”
“杨桃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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