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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门春闺-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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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桃听了张存的话,只浅浅说了一句:“只怕你那王兄,也干净不了!”
张存立马就动了怒:“杨桃,你想好了再说话。王兄是豁出性命救过我命的人,你敢污蔑他,我和你没完。”
这个节骨眼上,谁有心情吵架?杨桃看他一眼,淡淡道:“你自己好生回想下事情经过,要是还不服气,那就等着看。真的假不了,总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之后几天,杨家跌入冰谷。无论杨桃想出什么促销的法子,都不见成效。
更要命的是:作坊的一个长工偷吃了一碗腌菜,而后便病了。杨桃亲自去看了,真真的不省人事、命在旦夕。
与此同时,湘地那边也来了衙役:他们要查湘地杨家腌菜的命案。那吃腌菜中毒的百姓死了,王掌柜招供是腌菜有毒,已经作为证人和衙役一起回来。
消息传来之后,叶氏就急得晕了过去,张存和杨老三更直接被抓进了大牢。
杨桃呆愣愣的站在原地,脑海中全是郭淼的笑,她说:“杨姐姐下次来记得拿些有用的东西,有些人进了牢,你杨家就彻底安全了。”
有的人,说的是秦夫子吧!
第一百七十八章:阴谋
杨桃伏案哭了很久,她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想乔安。
若是乔安在,他肯定能想出办法;要是乔安在,他肯定容不得郭家的人那样猖狂;若是乔安在,那该多好。
乔安不在,乔绣却来了。
她给杨桃送来了三百两银子,担忧的握着她的手道:“嫂嫂别太着急,事情总是有解决的一天。这些银子虽说经不得大用,也能应急,你收着。”
“哪里还能将你们拖进来。”杨桃将银子推了回去,叹道:“乔叔和王婶的好意我心里明白,可这钱我不能拿,你们铺子里还要周转,手边不能没有钱。”
“我家有钱!”乔绣硬将钱袋塞进杨桃手里,看杨桃满脸疑问便解释道:“近半年铺子的生意都不错,盈利不少。前几天,县令大人又派了趟活儿给阿爹,支了一千多两银子放在家里。那钱阿娘不敢动,这三百两还是能让你放心用。”
“县令给乔叔派活儿,什么活儿?”
乔绣也是摇头:“该是和药草有关吧,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当时县太爷叫了我和阿爹过去,我直接就被董书含的人叫走了,他们说了什么我不太清楚。”
“董书含找你?”
不知道为什么,杨桃的心一下子就悬了起来。她觉得又一张网铺天盖地的兜了下来,将和她有关的所有人都困在其中,挣脱不得。
“我那天不是给董书含下泻药了吗?他找我过去算账。”乔绣没发现杨桃身子都在发抖,只红了脸道:“他原是要打我,可我才挨了一板子就叫唤得他难受,他便说只要我告诉他我是怎么下的毒,他就不打我了。”
“那你说了?”
乔绣点头‘嗯’了一声,不好意思道:“看到他拉得起床的力气都没有,脸色也蜡黄得吓人,我其实挺后悔的。我其实没放多少泻药,可他身子虚对巴豆又太灵敏,就成了那模样。”
她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了头,愧疚道:“还好我给他用了两副药他就好了,若是不然,别说是写检讨,就是打我二十板子我都不冤。”
“你给他写检讨了?”杨桃呼吸一窒,不好的预感排山倒海的袭来:“你都写了什么啊?”
“就是给他下毒的起因、经过、结果,然后保证再也不敢了之类的。我写完签了字,他便放我走了,也没再为难我,实在是好脾气。”
“你怎么这么糊涂!”杨桃急了:“故意下毒害人是多大的罪,你怎么还能给他写下来?快去将东西要回来,哪怕被打二十板子呢。”
“他就是教训教训我,还能拿那检讨做什么文章?即便闹出来,他都好了,我也不过是放了点巴豆,能有多大的罪,大不了也就是被打二十板子嘛。”
杨桃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可乔绣说得有道理,董书含平时表现出来的人品也还不错。只凭这玩笑一般的一纸检讨,应该也翻不出什么风浪。
“不管怎么说,能要回来就要回来吧。现在多事之秋,千万别节外生枝。”
乔绣心里没把这个当回事,可看杨桃着急也敷衍着答应了下来:“我知道了,有空就去拿回来。”
杨老三和张存在牢里,整个杨家就乱了方寸。
叶氏整日里抹眼泪,杨翠在家照看着阿娘,大多时候也是陪着哭。好在有杨畔和杨苗实心实意的帮着,杨桃这里才不至于乱。
“作坊已经封了,只等着董县令派大夫和仵作来查。”杨桃看着杨苗,满脸都是哀求:“我如今是进不去作坊了,你瞅着机会看能不能跟进去看看。只要进去了,随便抓一筷子腌菜出来带给我。”
杨苗郑重点头道:“等衙役交班吃饭的时候我就去,一定将东西给你带出来。”
杨桃感激的拉了杨苗的手,红着眼睛,一句感谢的话都说不出来。
“你别这样桃儿,我们是一家人啊,祸福同当的一家人。”见她这样,杨苗眼圈也有些红。她紧紧回握杨桃的手,努力笑道:“会好的,肯定会好起来的。”
杨畔偏过头去,怕这两个女人的伤感惹得他这个大男人也抹泪。
大英雄,是流血不流泪的。
“明天,把铺子全都关了吧。掌柜和伙计能另谋出路就另谋出路,咱们这边出事,只怕也发不出银子。”
杨畔突然转头看她,眉头紧紧皱成一团:“现在散了人,等案子结清再寻人就麻烦了。”
他咬唇略想了片刻,又道:“若只是因为银子,我去求我阿娘。从外祖家的铺子里出,发伙计们几个月的工钱还是能行。”
若是寻常的事情,杨桃定然欢喜有人帮衬。可分明就是背后有人使坏,分明就是要逼得杨桃就范。再将人牵连进来,也不过落得一同被害的下场。
“不用了!”杨桃谢绝了他的好意,态度坚决:“关了铺子,咱们还专心做事。我不信我家的腌菜有毒,你和我一起将事情查清楚。”
杨畔不解的看向杨桃,满脸是问:我能做什么?打鸟抓鸡我倒是好手,查案?我可没那本事。
“你保护我安全,和衙门对着来,我一个弱女子可不行。”
这下,杨畔的大英雄情节一下子就起来了。他拍着胸脯豪气万丈:“这你放心,只要我杨畔还有一口气在,便不会让人伤你一根汗毛。”
原本是正经又感人的场面,可他那夸张的语气、表情却逗得杨桃笑了出来。
杨苗也笑:“知道了大英雄,重振咱杨家光辉的重任可就交在身上了。”
她重重的一拍杨畔肩膀,分明是普通的一拍。杨畔肩上却是一重,那一瞬间,他肩上好似担着匡扶正义的重担,连家国兴亡都压在了他身上一样。
这种感觉,很好!
兄妹几人又说了几句闲话,便散了各自去忙。
杨桃去看了叶氏和杨翠一趟,再回来看了会儿书,杨苗便拿着腌菜回来了。
“为证清白,我原本想去县衙里吃上一块。可又想着你叮嘱不能乱来,所以就直接回来了。你先看看,要是真有人冤枉了咱们,咱们这就拿了东西去县衙。”
杨桃也顾不得和杨苗客气说闲话,接过腌菜便开始检查。
仔仔细细的一番查验之后,她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脸色也越发苍白:“怎么会这样?”
她不敢相信,又仔细查了一遍,可结果依然不变。她颓然坐回椅子上,面若死灰!
“有毒?”杨苗的眉头也皱了起来,连声音里都没有了底气:“怎么可能?三婶做腌菜做了几十年,光卖腌菜也卖了近一年了,要有毒早就该有毒才对。”
杨苗不服气,去鸡圈抓了鸡进来试吃:“只怕是你看走了眼,要是这鸡吃了没事,我看谁还能有说辞?”
“必死无疑,何必再糟蹋一只活鸡?”杨桃拦住杨苗,摇头道:“我刚才看了,毒是从腌菜内部发出来的,不是什么人随意投毒。
可要让本来没有毒的腌菜有毒,恐怕从水到调料、酱料都有问题。这样精细又长久的下毒手法,不是作坊内部的人绝对做不到。”
“那咱们就从内部查?”
杨桃点头:“要是能查出来,咱们杨家至少是性命无虞。”
“那我帮你!”
“还真有事要劳你帮忙。”都这节骨眼了,杨桃也不和杨苗客气,直说道:“你和二丫不是能说上话吗?她近来在郭淼身边当丫鬟,你想办法接近她,看看能不能打听到郭家下一步计划!”
“这事和郭家有关?”
“只怕还有董县令的功劳!”杨桃不能哄人,直说道:“这次的事情很危险,二姐要是害怕我也……”
“躲?能往哪里躲?只要我一天姓杨,我们便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些道理,还是你交给我的。”
杨苗认真的看一眼杨桃,而后道:“二丫那边的事情交给我,我一定想法子挖出些有用的东西来。据说她落到这步田地和张婶有关,而对于张婶,我倒也有话要说。”
打从上次大伯娘拒绝了张婶来说的那门亲事,村里就总有关于杨苗这样那样的流言。不是说她攀高枝,就是说她不检点,总之就没有什么好话。
好在杨家族亲也靠谱,出去揪了源头来对质,才让大伙儿知道不过是诽谤。
而带头造谣生事的不是别人,正是张婶。
想到连张婶给自己做媒都是二丫在中间算计,杨苗便气得牙根发痒:“我和二丫的账,也该好生清算清算了。”
“你自己小心些,二丫进了郭家,只怕更胜当初。”
才安排好这些,杨畔也回来了。
他带回来的,不仅仅是妥善关了铺子,还有衙门已经派了大夫和仵作去查作坊的消息。
“一坛坛腌菜搬进衙门封存起来,说全部都是证据。我使银子打听了一下,说基本全部都有毒。”说到这里的时候,杨畔忍不住咽了口水,脸色也有些发白:“桃儿,赵郎中说他也看了,毒不是后下的,他说,事情可能要不好办。”
“若是在不好,不如咱们跑吧。”
杨桃怔楞的看向杨畔,无奈一笑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跑,又能往哪里跑?”
“可人证物证都有了,可没有第二个三皇子来救你们。”杨畔是真的着了急,他看着杨桃的目光中甚至都带了哀求:“再不跑,只怕要来不及了。”
第一百七十九章:你敢!
杨桃不会跑,也绝对不能跑。
她坐在椅子上伤心了好长时间,可最后还是得坚毅的站起来:“若你还乱着分寸萎靡不振,那才真的得由着人捏扁搓圆,随意搬弄了。”
杨桃在自己脸上拍了两下,又用两根手指将唇角扯成微笑的幅度,而后给自己打气道:“杨桃坚持住,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斜,定然能闯过难关。”
她精细的做了晚饭,而后端到阿娘的房间劝她阿娘多吃点:“人是铁饭是钢,总得先护好了身子,才能做后面的事情。”
叶氏厌厌的摆了手,眼泪还是止不住的流:“哪里吃得下,你吃吧!”
“阿娘就准备躺在床上听天由命?既然是作坊出了事,你就不想去查查毒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就不想将阿爹和姐夫救出来?”
泪眼婆娑的叶氏看着杨桃一愣,片刻后却是无奈又无力的摇着头:“腌菜怎么会有毒?我成天吃自己家的腌菜也没见被毒死?
不过是惹上了大人物罢了,人证物证早就准备妥当,只等着押了咱们去菜市口砍头。查,呵……”
叶氏冷冷一笑,泪水成串的往下掉:“只抓了你阿爹和你姐夫,便是不怕咱们查。他们就是想看咱们垂死挣扎,咱们越是上班蹿下跳,他们才越发高兴呢。”
“所以啊,阿娘这样要死不活的躺着能干嘛?除了让敌人看咱们杨家的笑话还能干嘛?”杨桃舀一勺子饭菜递到叶氏嘴边,强硬道:“伤心这么多天了,够了!好好吃了饭咱们好好去查,哪怕最后真逃不过一死,剩下的日子咱们也要挺直了脊梁欢欢喜喜的活。”
叶氏满眼是泪,一口饭包在嘴里如何都咽不下去。
“阿姐,你也吃!”
杨翠含泪接了杨桃递过来的饭菜,发狠道:“哪怕要死,咱们也不能让旁人看了笑话。我吃,等吃好了,咱们一起去查去。都已经这样了,再坏又还能坏到哪里去?”
她狠狠地往嘴里送了一口,可才刚一嚼,就捂了嘴赶忙往外头跑。
“怎么了这是?”杨桃赶忙追出去,看见杨翠吐得昏天暗地的,心里就有些明白了。
等杨翠吐完簌了口,杨桃便给她把脉:“阿姐,你有喜了。”
“有喜?”杨翠先是一笑,可笑容还没完全绽开,大滴大滴的眼泪就落了下来。她摸着肚子,长长的叹了口气,道:“这个时候来,也不知道该欢喜还是忧愁。”
杨桃在心里也是叹息,可在面上她却笑得灿烂:“当然该欢喜,咱们杨家有新生命了。”
“这样的事态,能不能生……”她泪眼婆娑说不下去,还半天才看着杨桃的眼睛问:“你不是说我身子不好,要养一养才好怀吗?我是不是吃坏了肚子,是你看错了。”
“没看错!”杨桃挽着她胳膊扶她回去,一边走一边努力笑道:“以先前的脉象来看,是不太好怀,可也不是绝对就怀不上。怀上了是好事,阿姐该高兴才是。”
“可是……”
“没有可是,哪怕是为了孩子,咱们也得坚持住。不是咱们做的事情,旁人休想强加在咱们身上。”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
杨翠摸着依旧平坦的小腹,神色突然就坚毅起来:“我虽不知道能为家里做些什么,可只要你开口,我都愿意去做。桃儿,我不能死,我得将孩子生下来。”
杨桃将阿姐搂进怀里,郑重道:“不会的,肯定不会。”
回屋和叶氏说了好消息,叶氏也是一阵唏嘘。可杨桃再劝,她好歹也有了精神,用了一碗饭,也肯开口问杨桃如今的情形。
杨桃也不瞒她,仔仔细细的说了自己知道的一切,而后又问道:“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咱家的腌菜是从水到调料都被人动了手脚。阿娘一直在作坊看着,可有怀疑的人?”
叶氏仔细的想了又想,终究想不起来。只得摇头道:“看着都淳朴勤快,实在不知道哪个黑了心肠。”
“你再想一想!”
叶氏还是摇头。
“西池村的阿翠我看着有些不好。”杨翠迟疑片刻后,还是坚决道:“我有一次撞见她往泡菜水里倒药粉,抓到后又发现她倒的是八角粉。她当时的说辞是八角粉更出味儿,我当时就没往心里去。如今看来,却有些蹊跷。我们配好的八角,她没事磨成粉做什么,往里面撒也是偷偷摸摸的样子。”
“你确定是八角?”
杨翠点头:“我尝了,当真是八角。后头又抓住过她两回,可她撒的确是香料粉,我便就没说什么,只告诉她再不许了。”
“除了她呢,还有……”
杨桃话还没说完,一群衙役凶神恶煞的冲了进来。他们出示了逮捕文书,而后便一股脑将叶氏和杨翠从床上扯了下来,带上手镣就往外推。
或许是知道挣扎无用,叶氏和杨翠都只由着衙役动作,甚至都没呼喊一句。
杨桃眼看着阿娘和阿姐被带上手镣,就像被人兜头倒下了一桶千年寒冰,冷得她僵立在原地,骨头缝都歘歘往外冒着冷气。
她分明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那些衙役却没人敢直视杨桃的眼睛。不,不仅仅是眼睛,他们连杨桃的衣角都不敢看。只看一眼,身子就冷得发抖,心里更会散发出莫名的恐慌。
就好像,惹上了一座冰山,她若一怒,倾倒的雪山便能轻易将他们掩埋。
押着叶氏和杨翠走到院中,衙役却出不去门。
杨畔为首的几个堂兄弟拿着锄头、铁镐封了院门,一副要和衙役同归于尽的架势。
“你们这是要造反?”衙役呵斥,气势却明显不足。
杨畔扯到极致的你牛皮筋一松,埋在里头的铁蛋子就正中那衙役脑门:“要是拿不出她们下毒的证据,你们想将人带走,先问问我手里的弹弓答不答应。”
那衙役吃痛,伸手一抹满手都是血。他气得拔了腰间刀要往前冲,领头的衙役一把按住了他。而后又对杨畔道:“我们只管拿人,审讯是县太爷的事。哥儿们想听审讯,升堂的时候去看就是。”
杨畔又往牛皮筋里面裹了铁蛋子,而后将皮筋拉到极致:“小爷我不听什么审讯,总之你拿不出证据,这俩人你们今天就带不走。有能耐,你们现在就灭了我杨家满门。”
“别敬酒不吃吃罚酒!”领头的也来了气,伸手就要拔刀:“我原本想息事宁人,可既然你们不识抬举,也被他怪我们心狠。”
杨畔手上一松,铁蛋子自己打了那人的嘴。
那人气得不行,举了刀就要朝杨畔砍,吓得叶氏和杨翠惊叫连连只求着杨畔快让开。
“住手!”杨桃冰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她声音算不得高,却硬是镇住了全场的人。
“让他们走!”杨桃冲杨畔喊道:“让开,让他们走!”
杨畔梗着脖子不让,醒过神来的衙役不肯吃亏,想趁自己占着理狠狠的给杨畔两刀。他举起刀,飞快的砍下去,吓得大伙儿连呼吸都顿住了。
“你敢落下,我让你死无全尸。”杨桃突然喊出来,虽说声音不大,震慑力却是十足。
那衙役愣神的一刹那,杨畔已经一个打滚滚到了一边。同时,衙役手里的刀也瞄准了杨畔要再次砍下。
“你们区区几人,我杨家院里有多少人?要砍杀了你们,想来不是难事。”
“你们敢!”
杨桃顺手操起窗台上的镰刀,看都没看就朝那衙役脑门上扔去:“没心情和你们瞎扯,要么现在就滚,要么咱们同归于尽。”
女子本弱,被逼则刚。
到了这个地步,杨桃豁出性命的一怒,实在也很是骇人。
那衙役吞了吞口水,硬是将刀插回刀鞘。而后恶狠狠带着叶氏和杨翠要走。
“我阿娘有心疾,我阿姐有身孕。到了大牢里头且不论,若是在路上出了事……”杨桃双目通红,冰封的脸上寒霜密布:“杨家都这样了,你们县令还没下令抓我,顾忌的是啥,忌惮的是啥,你们自己去想。”
衙役们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个个都收起了凶恶,夹着尾巴道:“我们都是奉命行事,杨大夫……?”
“所以,执行好你们县太爷的命令就好了。冤有头债有主,别给我找你们清算的理由。”
衙役强忍这怒火朝杨桃作揖,然后押着叶氏和杨桃要走。
“让开!”杨桃紧握了拳头,强忍下多少冲动和愤怒,才对固执着不肯让的杨畔再次喊道:“让开!”
杨畔梗着脖子不福气,弹弓始终瞄着为首的衙役:“我杨家……”
“五哥!”杨桃大喊一声,泪珠儿倔强滚落。她没有伸手去擦,只坚定的看着杨畔,缓缓道:“县太爷欠我们的公道,早晚得连本带利的还。让开!”
“畔儿,听话,三婶谢过你了。”叶氏俯身给他行礼,这才逼得杨畔和兄弟们收了家伙,站到一旁让开了路。
大伙儿眼睁睁看着叶氏和杨翠被带走,杨畔追着衙役的背影喊:“你们敢乱动她们一根汗毛,我杀了你们全家。”
等衙役走远再看不见背影,杨畔冲到杨桃身边劈头就是一巴掌要扇,可手落到半空却拐了弯扇在了自己脸上:“是我没出息,护不住家人至亲。”
他说完就转身跑了,没有嘶吼没有摔打,那愤怒和悲伤却比任何时候都深刻……
杨桃的拳头再次握紧,指甲嵌进肉里也不自知。
二伯娘着急的从屋子里冲出来,她一边跑还一边扔绑在身上的麻绳;紧接着二伯父也冲了出来,他身上的麻绳也还没有解完。
“杨畔……”二伯娘大喊一声,疯了般追出去。
二伯父瞪了杨桃一眼,最终只拍了拍杨桃的肩:“哪怕就只为了我家畔儿,你也一定要坚强点。将事情查清楚,还我杨家一个公道。”
第一百八十章:威胁
家里的人陆续出来,因为太过急切,身上的麻绳几乎都还没有解完。
阿爷狠狠的杵着拐杖,咬牙切齿的骂:“这个孽障、孽障!”
阿奶也是捶胸顿足:“我身活了六十年了,头一次被孙儿绑。你们都能耐,一个个都能耐了?”
先前还拿着锄头、铁镐要拼命的人全都怂了,一个个就地跪下,低了头半句话都不敢接。
“请家法!”
一听这话,大伯娘身上就软了。她扑通一声跪下来,磕头哭道:“阿娘,孩子们都是为了他们婶娘啊。若不是为了亲人,谁能豁出性命和府衙做对?阿娘,情有可原。”
杨桃也重重磕下一头,再抬头时,额上有血:“阿奶要罚,便罚我一人吧。事从三房起,也从三房结束好了!”
“糊涂!”
阿爷又拿拐棍使劲杵地,一张脸煞白:“三房出事,便是我杨家出事。到了这生死关头,哪个敢认怂就不配为我杨家子孙。”
杨桃看着阿爷,热泪盈眶。
“可帮是这样帮的吗?你们这是在帮三房洗清罪名、渡过难关;还是在帮官府,好让他们有理由灭了咱杨家全族?
有勇无谋,和山上的野猪、熊瞎子有什么区别?这等不肖子孙,再不请家法管教,还不知道能闯出什么乱子来。”
阿奶亲自开了刑柜,亲自拖了春凳和手掌宽的木板出来。
一人五下,阿爷亲自动手,绝不留情。
等打完了,他一把扔了木板,拍了凳子道:“凡我杨家子孙,全凭杨桃差遣,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争取早些将老三一家救出来。有那敢偷奸耍滑、阳奉阴违的,我杨老头亲手打杀了他。”
一众人跪在地上磕头,没有敢有意见的。
大伯娘便是不服气得很,便是在心里骂了无数遍老不死的偏心,便是恨不能立马就和杨老三一家断绝干系以求自保,这时候也不敢吭声。
回了房间才刚冒了这个想法,杨老大便回房写了休书出来:“你走吧,我们杨家不敢耽误了你的性命前程。”
大伯娘哭得地动山摇,偏生一群儿女都只劝她赶紧给父亲认错,就没有一个帮着她。
形势逼人,大伯娘便是再不情愿,也只能将家里仅有的二十三两银子拿出来,气道:“拿去吧,拿去吧,摊上老三一家,挣银子没咱们的份儿,闯祸搭命却要拖着咱们。左右也快活不成了,银子留着还有什么用,都拿去吧。”
大伯父也不理她,抓了银子就往三房这边走。
他过去的时候,阿爷正在打杨畔,那瓷实的板子一下下打在他屁股上,那小子硬是咬了牙顶着,死都不肯认错。
“你还有理了是不?遇事不动脑子,还以为自己是英雄了是不是?你个蠢猪!”
“蠢猪就蠢猪,那也比孬货强。”
“我今天打死你。”
“打不死,你是我孙子!”
阿爷气得一踉跄,手里那板子跟打仇人一样用力。
二伯娘跪在一边求,一会儿求阿爷手下留情,一会儿又求杨畔服软认错。可两个都是倔脾气,谁都不肯先认输。
“傻孩子,你到底是为了啥啊,就为了想当英雄?可能不能当上英雄且不论,命都没了,英不英雄的又有什么用?”
杨畔却笑了,笑得龇牙咧嘴:“我不是英雄,可我是杨家的男人。三叔不在、春晓不在,张存不在,乔安也不在。我若不护着三房,不护着杨桃,我对得起血管里杨家的血,对得起男人这两个字?
阿娘,就算不当英雄,我也是人,是杨家的男子汉!”
“就你是男人,就你逞强!”阿爷发了狠的打他,却打得自己泪流满面。
大伯父在一旁看着,再想着张氏说的那些话,羞愧不已。
他刚进三房的屋,就听见杨桃道:“这么些银子,二伯娘……”
“你二伯娘知道,家里的银子都她在管,她不给钥匙我哪里拿得出来钱。快拿去用吧,别想太多。”
“可是……”
“没有可是!”二伯父强行将钱袋推到杨桃跟前,叹道:“你若真心感激,便想法子保得一家平安。钱财是流水,没了咱再挣就是,保住性命才头等要紧啊。”
大伯父转进来,看着桌上一百两银子的银票,再揣着手里的二十两,窘迫得如何都拿不出手。
“大哥!”老二朝老大行礼,他似乎看出了他的窘迫,叹道:“都是兄弟,都是情分,不分轻重更分不出贵贱。咱们想帮三房的心,都是一样的。”
“大哥没能耐,只拿得出这些。”他将二十三两碎银子推到杨桃面前,叹道:“尽心吧,别让老三在里面太过吃苦。”
杨桃跪下来给两个伯父磕头,两个伯父原本要拦,可想着她磕了头或许心里还能好受些,这才受了。
又劝了杨桃几句,两人才又散了:“保重好自己,后面的事还得你奔波呢。”
那天晚上,杨桃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她想乔安,那么想那么想!
最难受的时候,她就喊乔安的名字,一遍一遍的喊,好像将他的名字镌刻在心里,他就陪在了她身边一样。
便是再难受,杨桃也没有哭。她翻箱倒柜的找出律法书。那还是乔安拿《论语》骗人后下不来台,得了律法书再手抄了给杨桃送来的。
她当时只觉得好笑,却没想到也有能用上的时候。
或许是乔安的字迹太温暖,杨桃看着看着,心就静了下来。等第二天早上出门,厚厚的一本书她已经看熟了一半。
往县衙去的路上,村民们一直指指点点。越是这样,杨桃越是挺直了脊梁,满脸坚毅坦荡的从人群中走过。
若是遇到生病的人,她照例会过去问候,并好心告诉药方。若病情严重,一时不好把握她也会贴心的说一句:“去良心药铺找赵郎中看看吧,别耽误了病情后头麻烦。”
提到良心药铺,这些个指指点点的人再抬不起头来。
十里八村的乡邻,哪个敢拍着胸脯说自己及家人没受过‘良心药铺’的恩惠?可良心药铺是的谁的?人家杨桃还合着伙儿,人家杨桃还没日没夜的在里面忙。
收人恩惠的时候,嘴上是千恩万谢,人家一出事就迫不及待的戳脊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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