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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门春闺-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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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从妻儿出事,赵郎中便不再喜欢热闹,尤其不喜欢参加和婚礼相关的一切仪式。所以指派赵文英昨天送来了贺礼,顺便也带来了种药相关的书籍。
周师叔昨天就赶到了蜀州,只等杨桃忙完定亲的事便要商量开山种药。因此,杨桃也的确得紧着学习,若是不然只怕要一问三不知。
杨桃一拿起书,便是灵魂都被吸了进去,外头都闹了好几番笑话,她竟然毫无察觉。
只苦了杨老三等人,看着那场面,尴尬得想藏好脸皮。
原来,杨桃走后,位置就又空了出来。杨老大拿着架子等人来请,可左等右等没等来人。他一使气,端了酒杯就过去敬秦夫子酒:“草民人微命贱,不知道有没有资格和县太老爷喝上一杯?”
尤其照着县太爷使,也当着是条汉子。
可在座的人都知道他火气的来源,由不得就有些尴尬。族中二叔扶了杨老大的手臂,笑着打圆场:“内侄你喝多了,来,我扶你回去休息!”
杨老大一张脸却黑了下来:“我都还没喝,怎么就多了?是嫌我没地位,不配和你们喝?”
这话实在有些过了,乔安的眉头微微有些皱起。
好在秦夫子涵养甚好,他替自己满了酒,颇为尊重的朝杨老大举杯:“众生平等,哪里就有命贵命贱的说法?你想喝酒,我陪你就是。大喜的日子,咱们别耍脾气,坏了大伙儿的兴致!”
说完,秦夫子率先一饮而尽,倒置酒杯以示诚意。
按理说,秦夫子的作为也给了他脸面和台阶。识趣的人都该喝两杯就算了,这事儿就揭过去了。
可杨老大偏不,他将乔安挤开,把着酒壶和秦夫子一杯接一杯的喝,一副不醉不归的豪气。
满桌子的人心肝都抽,能管住杨老大的阿爷阿奶已经下桌,满桌子的人就没一个能劝动杨老大。
杨老三没法子,只得找张氏求助。他将事情经过说了,而后道:“真将县太爷灌醉在这里可不太好,嫂子你找个由头将大哥请过来行不行?若他真想喝酒,我陪他喝,他想喝多少我陪多少。”
张氏心中虽是万般不满,却是拍着胸脯保证:“她三叔放宽心,我这就想法子寻他去。”
她没有食言,果然找个了个法子去叫杨老大。可这去叫,还不如不叫,还不如就直接将秦夫子灌醉了拉倒呢。
去的是已经热出了一身细汗的杨苗。
她乖巧的走到杨老大跟前,嗲着声音劝她爹:“这样喝酒伤身,爹爹就是不顾惜自己,也得为秦夫子想想不是?您日富哦真要喝,不如行酒令?如此,也有喝酒的兴致,也能少喝上两杯!”
行酒令?大字不识一箩筐的小老百姓和状元郎行酒令?姑娘,你这是在坑自己爹么?
酒令有很多种,文人用的自然不是甩膀子划拳这种豪气的江湖酒令。可要吟诗作对,杨老大也不会啊。
于是,出主意的杨苗便出了新的主意:“小女子也粗识得几个字,一些简单的字谜,对子也能拆解得了。不如,我代了我爹和夫子您行令,我若输了,我爹喝酒便是。”
她朝秦夫子飞眼一瞟,仅和秦夫子对了个眼神,便娇羞的红了脸。
这……
秦夫子尴尬得脸也红了:“算了吧,我衙门里还有些事……”
“秦夫子是觉得我才疏学浅,一定接不上您出的题目?”她突兀的抓住了秦夫子的衣袖,又羞怯的赶紧放开:“不喝便不喝了吧,夫子您宽坐坐也好。今儿个毕竟是二妹的好日子,席未散,客先走,太有些扫脸面。”
这……
满桌的人表情都僵硬了,他们看杨苗的眼神都带了审视。
可杨苗却一点都不在乎,她扬着脸,用自以为最天真最纯粹最迷人的表情看着秦夫子道:“我也是怕桃儿伤心,也是想替她招待好贵客。若有不妥当的地方,夫子您别往心里去。”
这调儿做作得,大伙儿冷汗都流了一脸。
偏生杨老大没觉得,他一拍桌子,豪气道:“比不过怕什么?输了我喝就是,不过就两杯水酒嘛,哪个娘们认怂!”
都到了这个份上,秦夫子哪里还有选择。
可他总不能真和个只认识几个大字的姑娘猜字谜、对对子吧?他提议划拳,因为没划过,所以出师不利屡战缕败。
杨苗竟然也没有离开,她低眉顺眼的帮着斟酒、帮着秦夫子夹菜,偶尔也插话推高氛围。那姿态,像极了怡红院里的姑娘。
而杨苗,在等着秦夫子喝醉。虽说以她目前的思想境界,还想不出生将生米煮成熟饭的恶俗点子;可她憋着怒气咬牙切齿想出来的计划,也足够精彩和热闹。
同样在等的还有二丫,她藏在拐角,目光灼灼的看着杨苗和秦夫子。就像一条蛰伏在草丛中的吐着毒信子的蛇……
第一百一十八章:想侍寝?
秦夫子不好酒,也根本不是轻易就能被人掣肘的人。可今天,区区一个杨苗外加一个杨老大,竟就那么轻松的让秦夫子坐了下来,一杯接一杯的喝下去。
乔安劝他:“别喝了,衙门里还有政事要办,您身子……”
端着酒杯的秦夫子一饮而尽,而后才转头笑拍乔安的肩:“没事,今儿个高兴,多喝两杯没什么要紧。”
乔安还要再劝,喝得双颊绯红的秦夫子却已经再次和杨老大划起了拳。乔安暗叹一声,摇了摇头去和杨老三说话。
乔安提醒杨老三:“二堂姐毕竟是姑娘家,便是好心帮着招待,秦夫子也不是外人,可众目睽睽之下这样热情,怕要引起误会。”
他说话的功夫又往秦夫子那边多看了两眼,此时杨苗正端着酒杯灌秦夫子喝酒,小半个身子都快偎进了秦夫子怀里。
杨老三一脸愁容的看着,却也只能叹气:“我先就劝过,说桃儿一个人在屋里无趣让她去陪桃儿说会儿话。不顶事不说,还让大哥训了一顿,说我看轻了他家杨苗。
回头我又去找她娘,可张氏当即就黑了脸,粹道‘自己有肮脏心思才看谁都带着肮脏劲儿,她姑娘心正影直,谁敢再当她的面乱说,她就要撕谁的嘴’。”
爹娘都是这个态度,话又都说到了这个份上,那谁还敢提敢管?
乔安叹一口气,安慰道:“如今民风开放,劝劝酒也算不得出阁,咱们都别多想了。”
他借着招待旁人的由头拉走了杨老三,同桌的人也陆续散了。原本也吃饱了,只碍于主家的面子一直没好意思先走,如今杨老三和乔安都撤了,他们还留在这里被恶心?
人一走,杨老大和杨苗就更放得开了。秦夫子倒有一瞬间的怔忡,他目光追着乔安的背影看了一会儿,又转头望了望杨桃闺房的方向。当杨苗再递来酒盏的时候,便就着她的手将酒一饮而尽。
他等着杨桃出于道义来关心他的身体,若是她劝她别喝了,他肯定会立马就放下酒杯。
可他没等到,他将自己灌得酩酊大醉,过来扶他上轿回府的,也不过随身童子和杨春晓两人。
哦,还有杨苗。
杨苗一直跟在秦夫子身边,又是拍背又是擦嘴的伺候着。小童看了她好几眼,碍于她是杨春晓的堂姐,没好意思让她别占自己夫子的便宜。
可当她要跟着上马车的时候,童子忍无可忍的瞪了杨春晓一眼,压低了声音问他:“你姐这什么意思?趁着夫子心情不好贴过来也就罢了,现在这样是要跟过去侍寝?”
这话说得难听,杨春晓很有些着恼:“你嘴巴放干净点,我二姐……”
“你二姐都在擦夫子的脖子了,衣服扣子解了两颗。”
杨春晓转头一看,脸也是火烧火辣的发烫,心里更是屈辱难堪得紧。他顾不得和小童争辩,过去抢过杨苗手中的绢帕道:“二堂姐先回吧,这里有我和小童就好了。夫子,不爱和女孩子离得太近。”
说话的功夫,杨春晓已经三两下擦秦夫子脖子上的细汗,而后麻利的将他的纽扣扣好。
杨春晓抢绢帕的动作粗鲁,说话的语气更谈不上客气。若是旁的女孩子听了这话,铁定要烧得脸颊绯红,愤而转身。
可杨苗竟跟没没事儿人一样,她安静的看着杨春晓替秦夫子收拾,而后还嗔怪的推了杨春晓一把道:“你动作这样粗鲁,是想伤着夫子不是?这伺候人的活儿啊,还得女孩子来。”
说着话,竟又从杨春晓手里抢过绢帕,小心翼翼的为秦夫子擦脸。
“你还知不知道羞耻?”杨春晓急了,一把打开她的手,瞪着她的眼睛道:“连扣子都给人解开了,你真想追过去侍寝不成?”
杨苗吃他一喝,木头一样愣在了当场。等她反映过来,整个身子腾一声烧了起来。不是羞的,是气的!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她一双眼睛冒着火光,刻意压低的声音里硝烟弥漫。
杨春晓却好不畏惧,他颇有些盛气凌人的迎上去,压低的声音中是藏不住的傲慢与轻视:“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没等杨苗回答,杨春晓又轻嗤一声,鄙夷的道:“要丢人就不知道换个时间吗?非得在我阿姐的订亲宴上,非得勾着我师父不放?”
杨苗想扑上去撕了他的嘴,想用指甲盖挠烂他的脸,想拿把刀一下下将他剁成饺子馅……
杨桃好,又是杨桃?勾你师父,我朝他示好想照顾他,想让他看见我的好就是勾搭了你师父?我勾搭,我做什么了就是勾搭?我做什么了,要让你骂荡妇那样骂?
她其实不想哭,可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她在袖中紧紧握拳,却嘴笨的什么都骂不出来。
杨春晓原本就不是个有耐心的人,况且在宴会上的时候他就觉得杨苗丢人,忍了不是一时半刻。此时看见她哭,他更觉得烦躁:“还不快回去,在这里丢人现眼也就罢了。真要跟到县衙,我杨家人哪还有脸出门?”
“我是你二姐,就算不是一母同胞,我们身上也流着一样的血……”
“要不是因为这个,你以为我能对你这么客气?”
客气?杨苗一口气噎在胸口,瞪着大眼睛拿眼刀子狠狠杀他。
见她不动,杨春晓便上手推她:“快下车,秋老虎还猛着呢,连中秋的夹衣都穿上了。傻子都知道你想做什么。”
杨苗被推了一踉跄,她心里发恨又着急,一狠心就借势倒进了秦夫子怀里,揪着他胸口的衣裳就是哭:“夫子,夫子,你得为我做主,得还我清白啊。就凭杨春晓说的这些话,我一个连亲事都没定的姑娘家,哪里还有活路?”
秦夫子喝多了有点懵,上了马车就歪在车壁上打瞌睡。突然被人压着身子又哭又摇,迷迷糊糊的他更是发懵。
他眼睛微眯成缝,模模糊糊的看见个女子按在他身上哭。
女子?
这蜀州能和自己如此亲近的女子也只有杨桃了,看见自己难受连男女大防都不顾的女子,也只有杨桃了。
他唇角微翘,下意识伸手去抹她脸上的泪:“别哭,有什么委屈告诉我,还有我呢,有我呢……”
突如其来的温柔惊得杨春晓一僵,小童的神色也尴尬得异常微妙。作为当事人的杨苗也愣了片刻,而后心中奇暖。那一刻,所有委屈,所有付出,所有突破底线的屈辱和挣扎,都消失了,不见了,连眼泪都变得欢喜起来了。
“夫子……”
“我叫秦子墨,秦子墨!”头疼令他眼神迷离,他努力想看清‘杨桃’的脸庞,努力想擦干净她的眼泪,可他醉得太厉害了。他便是用尽了力气,也只看清了女子身上那一袭红衣。
喜气得让人堵心的红衣。
可他依旧笑了,笑得那么复杂又道不尽含义:“你穿这个,很好看,真好看!”
杨苗低头打量了身上的衣裳,唇角绽放出如花笑颜:“这是我最好看的衣裳了,虽然有点厚,可能得夫,能得秦公子夸赞,也值得了。”
秦夫子也笑,笑容宠溺又温柔。
小童鄙夷的看杨春晓,会说话的眼睛对杨家全是谩骂:不要脸,这样的杨家女儿真真的不要脸。
杨春晓原本就憋屈得不行,再得小童这等挑衅更是一腔怒火燃烧。
他伸手却扯杨苗衣裳,没好气的警告:“快下去,我们要会衙门了。”
杨苗也较上了劲,她用力从杨春晓手里抢出衣摆,而后拉着秦夫子的手哀求:“夫子,今天就让我照顾你吧。你身边也没有个贴心人,春晓笨手笨脚的我也不放心。我跟着过去,等你好了我就走,不会坏了你的清誉。夫子……”
听着杨苗的话,秦夫子脑中回想着的是杨桃将他腿脚搂进怀中取暖的场景。去蜀州的路上,阴雨引发腿疾,她在他最痛不欲生的时候解救了他。
他记得她小手为她搓脚搓腿的触感,记得她将他腿脚搂紧怀里时难为情的表情,记得她在他耳边笑谈。
她说:“什么名节,什么清誉?这世上有什么比赤诚和性命更重要?你也别迂腐着拒绝,我行医,眼中便没有患者的性别。若真因着这个嫁不出去,那不嫁就是。”
那时候他没有说话,他只是再没挣扎,只是认真的感受着她的温暖和心。然后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想到:若有一天你真的嫁不出去,我娶你!
“什么清誉?在你面前,那些还有什么要紧?”他糊里糊涂的拉住了她的手,虽然找不准她带泪的眼睛,却也努力想要擦干她的眼泪:“别哭,别在乎,就算你走投无路,我还在呢。”
他拉住杨苗的手一直没放,杨苗只低头娇羞一笑,也不曾挣扎一下。
此情此情,无论是杨春晓还是小童都绝得尴尬得紧。两人虽说两看两相厌,却也默契的坐在了车夫的位置,扬鞭打马,心情复杂的往县衙赶去。
乔安无意中看见杨苗上了车,原本想追上去请杨苗下来。即便不能,也该提醒下杨春晓谨慎行事,奈何他才准备上前,乔锦匆匆拉了他去一边。
“阿爹知道你给了杨家三十两银子聘礼,气得吐了血。阿娘好容易将事情平息下来,谁曾想他又喝多了酒,这会儿正当着三亲六戚的面发酒疯,谁都拉不住场面也难堪得很,二哥你快回去看看吧。”
第一百一十九章:撑腰
乔康成用尽了手段下杨家的面子,到头来下的却是他自己的面子。
是他儿子不要脸皮的求娶人家姑娘;是他们当爹当娘的寻了好几个媒婆连着好几天登杨家的门求亲;就连聘礼,也是他乔家自知没准备周全,拿了现银去抵?
真他娘的憋屈,憋屈!
想起杨桃那低贱的身份,狐媚的嘴脸,在他面前咄咄逼人的架势,乔康成气得掀了桌子:“都给我滚,从我家里滚出去。真他娘的憋屈,这他娘是人过的日子?我是爹?我是儿子,是儿子……”
正兴高采烈喝着酒说着吉祥话的众人大惊,和乔康成同桌的人看着掀翻的桌子和满地的狼藉,更是惊得连筷子都忘了放。
王婶和几个儿子急忙赶过来拖乔康成,连带着哭求:“你这一喝多,又是闹得哪门子事儿?知道的说你在骂周县令和安知远那俩畜生,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对乔安和杨桃的亲事不满呢!”
乔康成要回嘴,王婶果断拿手捂了,一脸愁容的劝道:“我知道你受了苦,知道你埋怨几个儿子没进牢看你,也知道那罪不是一般人能受的。”
“可孩子们的孝顺你眼里也能看见,那俩畜生也遭了报应。你就是再难,也忘了吧。光惦记着曾经的痛,你心里也不好受不是?”
乔平帮着王婶‘扶’乔康成回屋,看着满脸好奇,竖着耳朵听笑话的宾客,由不得‘埋怨’王婶道:“阿娘也是,知道阿爹一喝多心里就会想监牢的事,就会胡言乱语,怎么还容着他喝酒?这满座的人,听了他的酒话怎么想?杨家人听了又怎么想?”
“好不容易求来了亲事,若让杨家误会咱爹不愿意,还能将杨桃放心的嫁到咱们家来?”
王婶也叹:“先扶你爹回屋休息吧,杨家那边等你爹酒醒了我陪着他去解释。”
看热闹的满心盼着好戏,看到这里却发现当真是个误会。有人觉得无趣,牵强的笑笑之后便就告辞离去。
有的人却还是怀疑,逮着夏娜旁敲侧击的打听:“你公公说什么爹,什么儿子?难不成周县令还拿称呼作贱过你公公?”
夏娜正系着围裙洗碗,闻言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可她原本就是养在深闺的闺秀,不擅长和人口角之争,更明白这问题不管怎么回答都会损乔家的尊严。于是只管埋头干活,并不理对方的挑衅。
可对方想看热闹、弄是非的欲望太强烈,用手肘怼了夏娜的肩膀,咄咄逼人的追问:“周县令的恶行不都在公堂上说过了吗?没听过在这方面侮辱过乔掌柜啊。难道,还是因为杨桃?就她家那条件,也的确不够配……”
夏娜转头看了一眼,将手中抹布往水中大力一扔,转身走了。
洗碗水溅了那人一脸,气得那人跺脚大骂:“没教养的东西,难怪尽招惹安知远那种败类。难怪乔家拖了好多年都不肯娶你过门,就你……啊!”
那人被兜头浇了一身的潲水,腐饭烂菜挂得浑身都是,气得她又是跺脚又是大骂:“哪个不长眼的龟孙……”
乔绣拎着潲水桶飞快的过来,从锅中捞起满是油污的抹布就给她擦脸:“是李婶子在这里呢,我刚在屋里听见狗叫,好好的日子乱咬得人心里烦,就忍住就拿潲水泼它来着。谁成想泼在了你身上,这可真对不住。”
李婶子一听这话就觉得不对味儿,刚想还口,乔绣就借着擦潲水捂了她的嘴。同时笑呵呵的道:“有些狗吧,虽说咬不着人,可乱哄哄的叫唤也恶心人不是?我这回拎的是潲水,下次摔的出来说不动得是菜刀。”
“谁是狗,哪里有狗?”李婶子好容易挣开了乔绣的手,臭味熏得她往地上猛唾了两口,而后才气冲冲的瞪着乔绣:“你今天要不将狗给我指出来,我和你们没完。”
她是乔家本家亲戚,惯会的便是搬弄是非,撒泼耍赖。此时揪着乔绣衣摆不松手,一副要彻底清算的架势。
乔绣也不个好脾气,大力扯出自己衣摆就唾道:“给脸不要脸,非让人指着鼻子骂老狗心里才能舒坦?”
李婶子气得要打她,手刚扬起来就被人紧紧捏住,那劲儿大得就跟要将她骨头都捏成渣一样。
她气得不轻,张嘴要骂,看清来人是乔安又立马没了脾气。
乔安看着温雅安静,骨子里却厉害得很。上山能打野猪,下地能干农活儿,拿了笔杆子更是文章锦绣、智慧无双。当着面挑衅他,李婶子目前还没那胆量。
乔安嫌她手腕上的潲水脏,皱眉扔开,又转头问吓得弯腰去躲的乔绣:“这是怎么回事,好好的如何成了这场面?”
没等乔绣说话,李婶子就抢先陪了笑:“不过是言语间说笑,哪里就有什么要紧。绣儿说这这边有狗,我一听害了怕,这才扬手准备打狗呢,可不敢有打绣的意思,内侄儿你可莫多想哈。”
说完话,她便带着周围看热闹的人跑了。
乔绣扬眉吐气,对着她的背影喊道:“都是乔家的子孙,我家要有个不好,谁脸上都没有光彩。我爹要无端给人当了儿子,整个乔家的辈分都得怕让人踩一脚。旁人来欺辱也就罢了,自个儿家的也这么不要脸,是抢着给人舔脚当孙子?”
有乔安在,她挺直了腰板理直气壮,那些个不安好心的便是气破了心肝,也硬是没敢回头来闹。
畏惧乔安是一方面,更要紧的是理亏。闹到族长那里,她们仗着是长辈也一样说不出个道道来。
这些人再落荒而逃,乔家剩下的也就几个辈特别高的族中长辈。他们黑沉着脸坐在一堂屋里,等着要一个说法。
王婶堪堪安置好乔康成就赶紧过来,又是斟茶又是上瓜果点心的讨好人:“让长辈们跟着操心了,实在也没发生大事,当家的就是心里憋屈借着酒劲发泄发泄。要说起安儿的婚事,我们父母的那是非常满意。
毕竟事关两家颜面以及乔安往后的亲事,还望长辈们帮着约束下族中众人,莫要让族人出去胡言乱语。”
族中长辈们有的呷茶,有的吃点心,有的蹙眉呆坐,却就是没人发话。
他们不关心乔康成和王婶对杨桃是不是满意,也不关心乔康成是不是在监牢中留下了心理创伤。他们关系的是乔康成在家中的地位。
无论怎么说,在整个乔家当中,最有出息的还数乔康成一家子。每年往族中上交的香火钱,上供的粮食,给族人接济的药材粮米都是族中之最,光他一家就贡献了族中大半的收入。
要是乔康成在家的地位不保,让王婶当了家?往后要东西还能那么好要,拿银钱还能那么好拿?
单看王婶当众又是捂乔康成嘴巴,又与儿子强行拖人回去的架势,不杀杀她的威风,她都能爬到桥康成头上作威作福。
族长和长老们交换了眼色,而后将茶盏往桌面上一顿,端着威严皮笑肉不笑的发难:“跪下!”
王婶有些懵,站在当场没动,族长便又拍了桌子,厉声喝道:“你打小是怎么学的三从是德,你就是这样以夫为天的?今天我不代表族里行了家法,你往后还能将康成放在眼里?”
王婶眉头紧皱,可到底还是跪了下来。
她试图解释,族长已经黑着脸往外走去:“跪足了一个时辰,好生反省明白了再起来。至于康成到底为何憋闷,我等自会去问个明白。倘若真是因为杨家女而闷闷不乐,那这门亲,还是退了的好。”
“族长……”
族长并不给人说话的机会,抬步就走。王婶企图要追,留下来监视的人一把将她按了回去:“不敬丈夫,罚跪已经是最轻的处罚了。你若再不识抬举,便只得开族亲大会,叫你当着全族人的面跪着抄写《女训》、《女戒》,真到了那个时候,你的脸面不说,绣姐儿的亲事只怕要不好说。”
是啊,当娘的都不懂规矩没学好三从四德,那她教出来的女儿能好到哪里去?
王婶心中一难,便耽搁了追出去的时间。再一晃神,族长带着几位长老已经一窝蜂拥进了乔康成的卧室。
乔安坐在床边伺候乔康成喝水,见得族长进来端正的行了礼,而后犀利发问:“我阿娘呢?”
族长捡了椅子威武一坐,拿着烟斗往椅子腿上一磕道:“你先出去,我有话要和你爹好好说说。”
“家父喝醉了酒,怕是没法子……”
“出去!”
乔安看了乔康成一眼,而后退了出去。长辈就是长辈,族长就是族长。别说现在,就是往后成了一品宰相,明面上依旧要给族中人脸面,若是不然,等着自己的只有举步维艰。
好在他先来一步,阿爹这里该当不会再有问题。
果然,族长便是如何问,乔康成也没说出个道道来。便是醉了酒,提起杨桃他也只有夸赞和满意。可监狱和周县令等却是提不得的,一提便是儿子、孙子的满嘴胡言乱语。
事情发展成这样,有点智力的都能推断出乔康成在酒桌上是在骂谁。族长脸上有些挂不住,悻悻的往外走。
乔安拦住他的去路,恭敬的行礼道:“当时的情况,不捂了阿爹的嘴也实在不行。大喜的日子,总不能由着他掀翻所有桌子,再指着大伙儿的鼻子发酒疯。
若真要那样行事,丢了族中的脸。只怕又是我阿娘的不是,谁让她没当好贤内助,看顾我阿爹呢?
说起来,我阿爹阿娘向来恩爱……”
乔安目光灼灼的看着族长,目光中恭敬有之,威逼亦是不缺。
族长很有些下不来台,可对方是族中最有可能出息,说不定还会前途无量的乔安,他便是想发作顾着往后也强行按了下来:“康成家有事,大伙儿都各回各家,别在这里添乱。”
虽没明说免了王婶的罚,可监视的人都走了,谁还老老实实的跪?
王婶常常叹气,回屋看着乔康成的背影叹:“你这又是何苦?都已经松口让人进门了,就不能给彼此一个体面?闹闹闹,到最后不是将自己家闹得鸡犬不宁?”
乔康成想着乔安刚才的作为,心寒得浑身发冷。他扯了扯滑到胸口的被子,眼泪默默的流了一脸。
连唯一愿意帮我出头的族亲都让自己骗走了,往后我乔康成在这个家还有什么地位?就因为一个杨桃,我往后还得受制于妻儿子女?
杨桃?果然是有你没我,不死不休的存在啊!
第一百二十章:滚
等将家里乱糟糟的一团收拾利索,王婶颇有些担忧的看着乔安道:“村里从来就不缺乱叫舌根子的人,咱家今天的事情闹得大,还不知道外头要传成什么样子。
杨家对亲事原本就诸多不满,要再传出来不好听的话。后头的事情……”
她担忧的看着乔安,惆怅满面:“咱家也不知道是做了什么孽,怎么偏偏就走到这么无奈的地步?”
夏娜正巧在一旁收拾杯盘,两个杯子碰撞的声音有些响,王婶便转头看了她一眼。其实也没有责备的意思,可因着心情不好,脸色有些不好看,传过来的眼神便有些锐利。
联系着先前的话,夏娜便局促窘迫起来。
如何到了这个地步?起因还不是安知远要强纳她为小妾,还不是得罪了权贵,让乔家遭了难?
再想起乔康成动不动就指桑骂槐骂她是祸害东西,夏娜的眼圈立马红了个透。她将匆匆将物件扔进盆里,落荒而逃。
王婶愁着心事,也没注意夏娜的情绪,乔安一个男子更不好盯着自家嫂子瞧,自然也没发现什么不妥。
他此时只顾着安慰王婶:“杨叔是讲理的人,定然能知道这只是误会。再不济,还有杨桃呢。她最是通透明白,定然不会让杨家在这事上为难咱们。
再说了,往后都是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遇到事情了,没有互踩的道理。”
说起杨桃,王婶到底有了点笑:“那姑娘我自然放心,就是家事差了点,成天抛头露面满村子的跑。若能是养在深闺的正经闺秀,你爹……”
“嫂子固然好,杨桃却也不差。出身由不得人选,可像杨桃那等出身,还能活成现在这般模样的,也不多。你二儿媳妇,能干!”
王婶被逗乐,笑着点乔安额头:“不害臊!”
又问他:“你和你爹说什么了,他怎么就肯配合?打从知道你偷偷给了杨家三十两银子,你爹气得……”
那一口血,可是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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