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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门春闺-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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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歹你干爹和杨桃还不问报仇救过你娘,好歹他们还将你娘的后事安排得妥帖,好歹他们还收养照顾了你。这种情况下你都不能为其倾其所有,你凭什么要求当初尚且陌生的人为你倾其所有?

    乔安的本意很好,用的法子也算凑效。可他忽略了狗蛋的年纪,他还天太小,他承受不不了!

    “你听爹说,不怪你的,怪不得你。”赵郎中用力掐开他的腮帮,认真看着他的眼睛解释:“你还小,很多事情都不明白,有人精心设了局骗你,你自然会上当。不是你的错,不是!”

    狗蛋的眼睛开始放空,整个人明显有些不对。

    赵郎中急了,晃着他的肩膀道:“姓周的是骗你的,我当时连山参须都没有,更别说三十年老山参。且不说整个梁县有几根那样的参,就算镇上就有这一来一回的去取也来不及。当时的情况你亲眼见到的,血一下就喷了出来,然后你娘便出的气多进的气少……”

    狗蛋的眼珠子动了动,他转过头看向赵郎中,当看见他眼中满满的焦急和心疼,身子抖了抖,眼中有泪流了下来。

    “也别担心你娘,人死后都回去阎王殿,而后判官根据来人身前功过判定轮回。你娘一生正派,便不入仙道也早就转世为人。这留在世间的皮囊都不过是虚妄,化归尘土也就消了最后的羁绊。”

    “或许她在这世间最后的牵绊,就是欠我和杨桃的情,就是看见你在我这里过得很好。经了这一场,无论天上人间,她便再无牵挂,便能再另一个世界幸福安好。”

    狗蛋愣了片刻,而后怯生生的问:“真的吗?”

    赵大夫肯定的点头:“真的!爹若骗你,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

    狗蛋猛然扑进赵郎中怀里。‘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他扯开嗓门大声的哭,哭声响彻天地。

    赵郎中哄狗蛋期间,衙役好几次试图阻止,都被乔安以暴力拦了下来。到后头要群起而攻,三皇子一个眼神才将人喝退。

    冯太医从始至终看着赵郎中及杨桃、乔安的表现。最后的结果令他心悦诚服:怨恨很简单,怪罪也不难,在遭受背叛、磨难和危险的时候还能原谅,那人品和胸襟,值得任何敬佩。

    这样的人,绝做不出见死不救,蓄意害命的事情。

    当开了棺盖,谨慎查验,结果也令冯太医满意:“为了治赵大夫和杨大夫的罪,周大人果然没少费心思。”

    三皇子原先看戏的神色也肃穆起来,他看都没看周县令一眼,沉着下令:“将张谦拖下去好生审问,那些个睁眼说瞎话的证人也一一审问。若再有半点虚假,本王决不轻饶。”

    这一刻,周县令如坠冰窟。

 第九十八章:狗咬狗

    再回到县衙的时候,高坐主审位的变成了三皇子。他回头凝视着高挂堂上的‘明镜高悬’牌匾,神情肃穆而端正。

    转过头,他对站在下面的杨桃等人道:“当朝治下,吏治清明,绝不容贪枉法,欺压百姓。你等若有冤情,若有委屈,只要有理有据,本王便为你们做主。”

    说到这里,他又看向围观百姓,扬声道:“尔等也是一样,但凡有冤假错案,但凡是受了欺压,不管牵扯到谁,不管他官有多大都不用怕。只要有理有据,本王便为你们做主。”

    三皇子从怀中掏出代巡印,‘咚’一声扔在桌面上,也落在在场每个人心里。

    “吏治清明,便天下清明。谁敢祸害我朝清明,斩杀无赦!”

    围观众人群情激愤,对三皇子赞颂不绝。唯有坐在下首的周县令,如有芒刺在背,坐立难安。

    很快,张谦等人的审讯结果就出来了,他被人带上公堂的时候,全身上下完好无损,没有半点受刑的迹象。

    周县令正自侥幸,以为三皇子不会有什么结果,可结果却令他惊掉了下巴。

    张谦什么都招了。

    在冤枉杨桃和赵郎中这件事情上,他如何威逼利诱村民们告状,如何恐吓诱导狗蛋背叛干爹作证,以及事成之后对狗蛋及一众村民的安排,统统招了。

    当狗蛋听见县令对知情人最后的安排是‘杀无赦’的时候,惊怒得眼睛睁得鸡蛋般大。

    “你当初明明许诺了大家富贵,说好的一家十亩肥田,说好的一家二百两纹银……”

    杨桃轻嗤一笑,为狗蛋解惑:“你们图谋人家的银钱,人家还担心你们告发了他曾经谋害人命的过往。你们的命对他是莫大的威胁,唯又死人才守得住秘密!”

    周县令肥滚滚的身子从椅子上滚下来,他歪歪斜斜的跪在大堂中央,流着冷汗喊冤枉:“三皇子明鉴,下官冤枉。”

    三皇子没理他,继续传召别的证人。

    先前证明杨桃如何作案,如何杀人的村民,全都反过来述说自己是逼不得已。那被威逼利诱的种种细节,和张谦招供的一般无二。

    证人一个一个的来,说辞一句句想契合,在官场沉浮了十八年的周县令终于明白过来:翻案,已经无望了。

    可这还不是绝路,我不过虾兵蟹将,我不过遵命行事。既如此,事发了我又能有多大的罪过?大不了被派往穷苦点的地区,不怕的,不是灾难。

    如果能取悦了三皇子,或许连穷苦的地方都不用去呢?

    对,顺着三皇子的心意再抓两个更大的官,再有雪若吹一吹枕边风,事情肯定能平稳的过去。

    他心中百转千回,马不停蹄的思考该出卖哪些不致命的案例。

    还没等想明白,杨桃和乔安便携手给了他痛心一击。

    先站出来的是乔安,他跪在地上状告周县令滥用职权,虐待嫌犯。赵郎中便是证人,他在公堂之上解开上衣,身上全是狰狞的伤疤。

    冯太医查验,对着伤痕一一指点:“这是鞭伤,按照疤痕交叠的程度,责打鞭数该在数千鞭以上。”

    “这是刀伤,伤口小而深,用的应该是穿骨之刑。这是烙铁,按伤口数计算,该有……”

    一处处数下来,见惯了苦难、生死的冯太医都不禁咂舌:“这哪里是审讯,简直就是人间地狱。不过是涉嫌违法行医,没有谋财害命,没有敲诈勒索,如何就要受这样的酷刑?”

    乔康成也赶了过来,他义愤填膺的说了自己的经历,验伤之后自然也收获了一片唏嘘。

    周县令急得一脑门汗,连忙磕头辩驳:“并非下官要如此行事,实在是上令不敢违啊。安公子亲自督促,亲自着手审讯,下官区区县令能耐他如何?”

    杨桃便站了出来:“帮着坏人歌功颂德也是被逼的无奈?”

    周县令还在迷茫,杨桃已经要来了他先前给三皇子看的‘功德信’:“要说旁人迫不得已在上面签名盖手印也就罢了,你明知道他在你管辖区域内无法无天,折磨犯人,怎么还有脸将这信拿出来?”

    杨桃找到自己的名字,比对上面的手印。而后讥讽一笑道:“即便被胁迫,我依旧不肯写正确的名字,依旧不给他完整的手纹。这便是我对压迫和强权的态度。”

    她将当初被安家管事要挟的经过娓娓道来,而后挺直了腰板看着周县令:“我给周大人留下这么明显的破绽,告诉你这公德信绝对不能用,你怎么还迫不及待的想要替安知远邀功?”

    杨桃再看乔安的名字,当看将他手印上纹路明显的断裂时,忍不住微微一笑:“不仅仅是我,乔安也给过你类似的提醒呢。”

    她指着那手印让周县令,周县令看着上面明显做不得数的手印,想起当时乔安‘无意间’打碎的茶盏,悔得肠子都发青。

    “事实证明,你不是被迫的,你和安知远根本就是狼狈为奸,一丘之貉。”

    杨桃下了结论,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周县令还没来得及反驳,三皇子先前下令去寻的监牢衙役全都被找回来了。

    他们供诉了安知远在监狱中着折磨赵郎中和乔康成的所有细节,同时还供述了命令的下达者:“我们得了周县令的命令,全力配合安公子行事,若有半点不顺从便得全铺盖走人。后来我们被赶走,是因为杨大夫和乔公子进蜀州告状,周县令以防万一,才将我们统统赶走。”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周县令哪儿还有狡辩的余地。

    可他不甘心如此落败,他要自救,就得争取立功。

    所以,他喊道:“我不过七品的小官,哪里敢得罪知府大人家的公子?便是如此讨好了,一年五万两银子的上供也少不了,再得罪了他们,我可还有活路,梁县的百姓可还有活路?”

    这说得,好像他折磨赵郎中和乔康成,还是为了梁县的所有百姓。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每年上供五万两雪花银’。

    三皇子来了兴致,全府搜藏行贿安知府账本,以及周县令守寡民脂民膏的证据。

    张谦一看机会来了,也是迫不及待的立功:“属下家中有周县令收受贿赂、勒索商户、巧立名目收受贿赂的账本及证据。”

    三皇子的侍卫在县衙里不仅搜到了账本,还搜出来不少价值不菲的珍宝。

    一箱箱的黄金,一想想的白银,一箱箱的珠宝首饰,一箱箱的翠玉宝石……

    这哪里是个县衙,分明就是藏宝阁!

    这些东西被抬出来的时候,周县令当场就晕了过去。

    围观百姓见了,叫骂声一片。

    墙倒众人推,周县令眼看着要倒台,那些寻常被欺压的商家、百姓都纷纷站了出来。没一会儿功夫,控诉周县令的队伍就排成了长龙,所罗列的最罪名能写一本书。

    乔安和杨桃对望一眼,彼此相视一笑:蝼蚁虽小,也能撼树!

    她轻轻扯了他的袖子,用眼神问他:这就快结束了吗?扳倒周县令,三皇子也该走了是不是?

    没等乔安回答,事实就肯定的给了杨桃答案:不是!三皇子废了那么大的心,你们受了那么大的罪,怎么可能只以一个小官伏法结束?

    暗夜押着安知府现身梁县县衙的时候,除了三皇子,所有人都惊呆了。

    不知道曾经经受了什么,此时跪在三皇子面前的,再不是那个满眼算计,满心高傲的安知府。

    他身上并没有伤痕,精神也还算不错。可耷拉着眼皮跪在下面的模样,连毛孔都在述说他的绝望。

    暗夜将一个鼓囊囊的锦囊递到了三皇子面前,作揖回道:“这是在安知府府上搜出来药粉,经那边大夫查验,正是噬魂散和十虫散。”

    一听这名,冯太医的脸色就变了:“可是西域奇毒噬魂散和十散?”

    没等三皇子回答,冯太医早就接过锦囊亲自查验。

    而后,他原本就僵硬的脸色瞬间崩塌:“西域奇毒,如何会在我朝遇见?这种毒药刚猛霸道,解药难寻,万不可在我朝流传。”

    三皇子看杨桃一眼,杨桃便站了出来,一一解答:“因为安知府和西域有勾连。”

    她讲了翠香的案子,讲了自己被关进监牢的经历,最后说到了安知府给她和乔安下毒,想造成她畏罪自杀的假象。

    “他知道我精通医术,给我下毒不能用一般的毒。所以,熏在碗上的是西域也少见‘梦蝶’。

    梦蝶本身无毒,可和监牢中常见的尸草气味一混合,便是无解的致命奇毒。”

    她从隐秘的袖袋中拿出了当初处理过碗,又朝冯太医要了雾梦草和七色花。用特殊手法制出药汤往那碗里一倒,那漆黑的碗便慢慢恢复当初暗淡的灰褐色。

    等颜色再无变化,碗底已经出现薄薄的一层药粉。

    冯太医过来一查,神色再次变幻:“果然是‘梦蝶’没错,这种表面看来完全没有毒性的毒药,乃是西域皇室秘毒,安知府如何能够得到?”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见惯了大风大浪的冯太医也惊呼出声:“莫非,你是西域奸细?”

 第九十九章:报应不爽

    安知府不是西域奸细,和他有牵连朝中重臣也并不是西域奸细。可他们在做的事情,你当西域奸细,更加令人毛骨悚然。

    跪在地上的安知府将头深深的埋进膝盖,不管别人怎么震惊,怎么控诉他始终一言不发。

    不为别的,只因为乔安在离开蜀州的时候,特意交给了三皇子一本亲手整理的手札。上面记录的是安知府‘按典用刑’的手法和依据,以及他自己整理出来的,足以令人精神崩溃却又不留痕迹的医学手法。

    三皇子拿到这本手札的时候问他:“想凭着这个,扳倒根基深厚的一方知府?”

    乔安抿唇一笑,亮闪闪的眼中是比夜空还纯粹的黑:“扳倒知府是政敌的事,肃清朝政是朝廷的事,惩治蛀虫是代君巡查的殿下的事。在下不过草民,只想替心爱的人要个公道。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他长身玉立,浅浅一笑:“在下相信,这个手札能帮上殿下的忙。至少在审讯一事上,它能让你无往不利。”

    三皇子翻开手札,仔细看着上面的字句。他看都的不仅仅是乔安对律法的熟悉,对刑罚的变通,对粗浅医学知识的深度应用。

    更多的,是深深的爱,是对爱人无限的保护和宠溺。

    他想要用在安知府身上的手段,全都是安知府曾加注在杨桃身上的苦难。他在用行动告诉安知府:我乔安护着的人,你没资格动。倘若你硬要动,必然会付出更沉重的代价。

    同时,他也在告诉三皇子:我早就看穿了你的计划,并在暗中为你准备好你所需要的部分证据。我是草民,但也有智慧和勇气,容不得旁人随意轻贱。

    三皇子吩咐暗夜用了手札上的法子,于是安知府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他不敢反抗,不敢辩驳,他早就经历了各种绝望,也早就已经认命。之所以如今还活着,也不过是想通过周县令给京中传回去信,让太子殿下早作准备,以便保全安家在朝中的势力。

    杨桃适时的替翠香翻案:“虽说最后定性为疑罪从无,可翠香分明枉死,绝不该背负奸细的嫌疑。”

    “当初在知府府中查验茶盏,余毒竟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毒死健壮的老鼠。这只能说明……”

    “说明那毒是我儿子安知远的后抹上去的!”安知府突然抬头,他眼睛发红,却又目光涣散。他循着声音看向杨桃,眼神却穿过她的肩膀,散在了虚空之上。

    “还有什么好问的,还有什么好审的?我所有的罪名不都已经罗列好了,你们需要的所有证据,不都早就掌握在了手中?”

    “我行贿受贿,数额巨大;我贪赃枉法,判过无数冤假错案;我结党营私,一手遮天,几乎就是蜀州的土皇帝;我儿子欺男霸女,无恶不作,我纵容包庇从来不曾责备。

    你们说的所有罪我都认,我都认了你们还耽搁什么?我堂堂一州知府,你们谁都没能耐立马要我性命。

    所以,还耽搁什么?盼着我去死的你们还耽搁什么,押我进京受审,让大理寺定我罪名,让圣上在判我处斩的宗卷上御笔朱批!”

    他以为自己用尽了身上所有的力气,却没想到出口的话犹如蚊蝇,只足够在场的人勉强听清而已。

    昔日不可一世,权霸一方的知府大人,落魄得连说话都没了气势!

    吼完这些,他无限愤恨的瞪向杨桃,这个毁了他儿子又毁了他的低贱女人:“在你去蜀州的路上,就该将你碎尸万段,你个贱人!”

    他恨她,若不是她,他儿子还是意气风发的公子哥;要不是她,没人会发现抹在那茶盏上的毒来自西域;要不是她,他轻松就能让乔家和赵家闭嘴,他便还是高高在上,跺一跺脚地都跟着抖三抖的蜀州知府。

    哦,不对,还有乔安!

    他愤恨的眼神又死死盯住了乔安:这个毛还没长全的男人,居然能给他设套;让他误以为他和杨桃不足挂齿;让他轻易就将自己的把柄递了出去……

    安知府这一辈子遇到过多少对手,多少劲敌,却没想到最后竟败在这两个连和他说话都没有资格的贱民手里。

    他恨!

    “我安家但有子孙,便与你等势不两立!”

    安知府恶狠狠地瞪着杨桃和乔安,那模样,就跟要生吃了他们一般。

    杨桃轻轻的看过去,那轻轻的一瞥就如偶遇了一粒尘埃:“一般情况下,人在放这种狠话的时候,都只能说明一点。那就是自己本身,对恨透了的人无计可施,无能为力!”

    她表情和煦,语气也是一如既往的温和,可这话听在安知府的耳中,却有如惊雷当头,劈得他神魂俱裂!

    既然人证物证俱全,安知府又什么罪都肯定认,那这案子当真没什么好审的了。

    眼看着要结案归京,安知府却又替周县令开脱:“所有的事情都是我指使的,周县令不过奉命行事,没必要进京受审。”

    他保住他,便是为太子保住了在蜀州的根基。立下这一功,太子也该知道安家忠心。

    更重要的是,他需要一个知道所有内情,又能快速和京中联系上的人。周县令的根基和地位很适合。他相信自己保住了他的性命、前程,周县令也一定肯投桃报李,在救下安家势力一事上出力。

    周县令做的大部分坏事其实都能往安知府身上推,从而减轻责罚。

    可这一件除外。

    秦夫子往人群中看了一眼,没多时李宇和杨春晓就从围观人群中走了出来。

    两人端正的个三皇子行了礼,而后一同状告周县令意图干涉朝政、动摇国本。

    李宇从怀中拿出了当初张谦写给他的排练过程:“这是周县令指使草民污蔑秦夫子的证据,中间涉及上次轰动全国的大殿辨礼。牵涉的朝中大员有二十五人之多。”

    杨春晓便是旁证:“草民亲眼看见张谦在破庙中监督李宇等人练习,但又一字不合心意都得从头来过。他说,县太爷的目标不只是秦夫子一人,还得为京中贵人制造机会。如今形势严峻,必须得有动摇京中要职的理由和机会。

    而秦夫子就是突破口和机会。那些和秦夫子有关联的人,就是可以收拢或者斩出的棋子。”

    下一局事关天下的棋,多么狂妄的语气!

    三皇子眸色突然变冷,虽只是一瞬间,却也足可窥见他的情绪。

    “这,也是你指使他做的吗?”三皇子惊堂木一拍,出口的语气虽说不重,却足够安知府惊心。

    动摇国本,几乎等同于叛国谋逆。这罪名,足够诛灭他九族。

    便是西域奸细一说,他虽没反驳过,却也从不曾亲口承认。因为他可以死,但安家不能就这么被一网打尽。

    三皇子厉声质问,他不得不答,于是怆然摇头,绝望得几乎失声:“不是,下官从不曾指使他做如此大逆不道的事。”

    张谦被再次带上公堂,他震惊于李宇手里居然握着他写的亲笔信。

    可都到了这个地步,再多的情绪又有什么用?老老实实的招了,好歹能免两顿酷刑。

    他招了,这回招的是他所知道的全部。达到漏夜杀人,小到周县令最喜欢关照哪一家青楼的哪一名妓子,但凡他知道的,无一遗漏,统统招供。

    先前还喊着冤枉的州县令安静了下来。他瘫倒在地上,浑身上下忍不住的发抖。

    到了这个时候,他才终于明白过来:“三皇子从不曾看上他女儿,从不曾将他当做自己人。他做一场要娶自己女儿当皇妃的戏,做一场绝对信任不带亲信的戏,不过是为了让他放下戒心,放下防备,从而狂妄自大,将所有过失和把柄都暴露出来。”

    好狠的心,好利的招!

    他悔啊,悔得肝肠寸断,可有什么用?

    三皇子问冯太医:“本王虽奉命代巡蜀州,上可罚贪官污吏,下可斩地痞流氓。如今真相大白,本王可能抚慰百姓,犒赏有功之人?”

    冯太医答:“殿下既为代君巡游,所做所为便代表陛下心意。错者当罚,功者必赏,如此才能显现陛下刚柔并济,心系天下。”

    这话出自冯太医之口,三皇子便可以放开手脚大肆加赏了。即便赏赐有过分的地方,闹到京城,也无人敢拿这事做文章。

    谁让冯太医多次救过皇帝的命,在皇帝心中地位超然呢?

    三皇子朝冯太医拱手一礼,而后惊堂木一拍,肃穆道:“安知府、周县令罪大恶极,择日押赴京城受审。蜀州知府所担事务,由吏部侍郎代为处理;梁县县令职务,由秦夫子秦子墨暂代,直到朝廷任命官员接替为止。”

    到现在,安知府才终于明白:打着考评官员旗号,将蜀州政务查了个遍的吏部左侍郎,其实是三皇子的人。当他还在和杨桃、乔安斗智斗勇的时候,人家早就摸清楚了他的老底,做好了接掌整个蜀州的准备。

    一口老血从胸腔喷出,他顿时眼冒金星,生不如死。周县令早就喷血无数,做了那么久当三皇子岳丈大人的梦,现实的巨大反差,几乎令他崩溃。

    可三皇子的话还没有说完,他对杨桃等人的赏赐,才是扎透他们心窝的那柄利剑……

 第一百章:天道轮回

    打从安知府被押到梁县衙门的时候,杨桃和乔安实际就得到了最好的赏赐——平安!

    安知府倾塌,周县令倒台,在这梁县还有哪个权贵会和两个小老百姓过不去呢?

    对杨桃和乔安来说,能天下太平,能让他们安居乐业,辛勤奋斗那就是最好的赏赐,最大的心愿了。

    可三皇子不肯薄待了他们!

    他说:“天下百姓,多少人死于缺医少药?杨桃既为医者,便该为梁县的医药行业出力。现将梁县境内的六面山化归杨桃所有,用以种植药材。并赏银五千两,作为开垦山地购置种子的花销。”

    除了平安喜乐,杨桃目前最大的心愿便是能尝试种植药材了。

    当地契和银票送到杨桃面前的时候,她真心示意的跪地谢恩:“民女一定竭尽全力,不辜负三殿下的厚望。”

    “不是辜负本王,而是不要辜负了梁县的父老乡亲。作为医者,你得努力让大家有病能治,有药可用。

    无论结果是成功还是失败,只愿你心怀赤诚,竭尽全力。”

    外头的百姓欢呼雀跃,大喊‘三殿下圣明’,杨桃也是心悦诚服,伏在叩首:“杨桃领命!”

    三皇子点了点头,又看向乔安:“能破此答案,你以身做饵功不可没。现赏你金翎弓箭一套,文房四宝一套。寄望你文成武就,早日学成报国。”

    金翎箭乃是三皇子很少离身的弓箭,是他曾在宫内大比时得来的彩头。大内出,品质自不消说;更重要的却是三皇子对他的期望和爱重。

    乔安跪地谢恩,三皇子抬手让他起来,并就着桌案上的纸笔现场写了推荐信:“只要五年之内你能考上秀才,便能拿着这封信去国子监就读。”

    他拿出三皇子印章,将印隆重的扣在了推荐信上。盖完后嫌分量太清,又将巡游印也盖了上去。

    “你记住,考功名不仅仅是为了利禄。更重要的是报国,是为造福天下百姓。”三皇子亲手将推荐信交到乔安手里,拍着他的肩膀道:“铁肩担道义,莫让本王失望。”

    轻飘飘的一封推荐信,对学子来说却是最有力的肯定,最珍贵的礼物。

    只因为国子监是当朝最高学府,能进去求学的学子要么是国内最优秀的学子,要么是三品大员的嫡亲孩子。里面的夫子,几乎全是身居要职的鸿儒。

    能进入国子监,是多少平民学子一辈子也实现不了的梦?

    和杨桃一样,乔安其实并没指望从三皇子身上获得什么好处。他冒险去蜀州告状,为的也不过是‘平安’二字。之后和安知府的各种争斗,为的也不过是替自己替杨桃出一口气。

    可当三皇子的手拍在他的肩上,他是真的有一种感觉:男儿就该志在天下,就该担起天下兴旺,公道争正义。

    他庄重的朝三皇子叩头,谢恩:“乔安竭尽所能,必担起男儿责任!”

    三皇子鼓励的看了他一眼,亲手将他扶了起来。

    之后,为了补偿乔康成和赵郎中曾经在监狱里受的罪,一人赏赐了二百两银子。并且肯定的道:“天下众人,各司其职才能使天下兴亡。会医者悬壶济世,是本能也是责任。望赵郎中继续行医,造福百姓。”

    赵郎中叩头谢恩,对再次出山行医没有表态。

    三皇子也没勉强,他多看了眼在赵郎中怀里忐忑不安的赵文英一眼,犹豫片刻还是道:“从修狗蛋娘陵墓,延请高僧在坟头诵经十天,令死者安息。”

    眼看着赵文英的眼睛亮了起来,一张脸上全是感激。三皇子叹了口气,摸着他的头道:“是因为你有一个好父亲。他肯用宽容和大度包容你,原谅你,这样的胸怀和美德,不往不忍辜负。”

    赵文英转头看着赵郎中,咚一声跪了下去:“爹,孩儿错了……”

    因为赵文英实在还小,又有赵郎中死命护着,所以三皇子并没有怎么追究。可其外的那些人就没这么好运了。

    该解甲归田的解甲归田,该受刑的受刑,该流放的流放,该斩首的斩首……铁血手腕,绝不容情。

    等处理完这些,三皇子也该押着‘安知府’和‘周县令’回京复命。

    为三皇子送行的队伍排满了十里长街,他骑在高头大马上坦然受着百姓的爱戴和崇拜。

    就在鲜花夹道,赞颂漫天的时候,被关在县衙里的周雪若闯了出来。

    她化着精致的妆,穿着最美的华裳,避过所有侍卫的阻拦,冲出来直接跪在了三皇子的马前。

    “殿下,你不能这样对我,不能……!”

    事发突然,未免伤人三皇子突然勒马,使马都腾起了半个身子。

    周雪若见得此景,高兴的笑了出来:“你还是舍不得我的是不是?你舍不得我受伤,舍不得撞死我,为什么不带我走,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的父亲?”

    她回头朝囚车看去,看见囚车中他的父亲被砸了一身的臭鸡蛋,烂菜叶,那场景刺痛了她的眼睛。

    “你既然要了我的身子,我爹便就是你的岳父,你竟然……”

    一介女流,虽说心肠歹毒,手段残忍,可到底也不是极度的伤天害理。毕竟有过肌肤之亲,毕竟对她有过利用,三皇子并不想对她赶尽杀绝。

    他眉头一皱,转头吩咐身后侍卫:“将周小姐带下去。”

    侍卫去拉周雪若,周雪若却死活不依,起身死死抱住三皇子的小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道:“你放了我爹好不好?只要你放了我爹,我爹往后肯定给你当牛做马。我不再劝你和太子殿下兄友弟恭,不再和你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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