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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天下-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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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家,难得十娘与十一郎有兴致,咱们也看看去。”吴氏笑吟吟的说。
    秦氏对儿媳妇的心思,也猜到了几分,有心点她两句,想到女儿似笑非笑的眼睛,把话又咽了下去。得了,女儿肯定是不愿意了,她又何必作恶人。
    “走吧。”秦氏起了身。
    吴氏连忙过来扶住婆婆,“这上都各家的小娘子中,论起画艺来,还要数赵御史家的三娘子和武义公家二娘子更好些,特别是赵御史家的三娘子,连夫君都夸赞过的。”
    “可阿霁那混子,狂妄得很,半点也看不上人家。那次论画,说得武义公家的二娘子差点哭了。不知十娘画艺如何,可能压那小子一次,免得他眼高于顶,谁都瞧不上。”吴氏虽说是数落儿子,可话里的得意之情,谁都听得出来。
    秦氏淡淡一笑,“老头子说阿姝于书画一道有灵性,想必不会比阿霁差。”
    吴氏干笑两声,“阿翁的眼光一向都是准的。”不提这个还好,提到这个,她更忧心了,脚下不免加快了些。之前小姑在家就受宠,生下的女儿,公婆、丈夫更是捧在手心里,这要是铁了心娶来做了媳妇,说不得骂不得,不得跟娶回个祖宗似的。
    眼光很准的陆太傅正翘着脚坐在亭中,手里捏着个小茶壶,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
    花丛前,少男少女都在埋头作画,明明牡丹就在眼前,两人却都没有瞧上一眼。
    “阿翁。”吴氏上前见礼。
    秦氏在丈夫身边坐下,陆太傅笑问,“不参你的禅了。”他夫人最近对佛教深有好感,特意请了尊菩萨回来,每日都要念一卷经。而陆太傅尚儒家,对于佛道两教,他还是更信道教一些。两人信仰不同,难免斗嘴。故而今天一见老妻,便调笑了一句。
    秦氏瞪了他一眼,“少胡说。”
    陆太傅在这,吴氏有些不自在,秦氏道:“你有事就忙去吧,不必在这伺候了。”
    “是。”吴氏浅浅福了福身,离走之前,又吩咐丫鬟好生伺候,才带人离去。
    陆太傅欣赏着满园的牡丹,嘴上却道:“看看咱们十一郎和小阿姝多般配,可惜没缘分啊。”
    秦氏道:“媳妇心中不愿意,咱们还能强压着她。到时候,也是害了阿姝。”
    “罢了,不聋不哑不做家翁。”陆太傅摆了摆手,不再言语。
    秦氏却不大甘心,“也不知大媳妇什么眼光,那七娘行事是个不甘于人后的,偏偏阿霁与仕途一道没有多少心思,真要勉强凑在一起,也不是什么好事。”
    陆太傅到是对自己孙子极有信心,笑呵呵的说:“你要相信咱们阿霁。”
    “哼!”
    二刻钟后,陆霁与苏颜先后停手。两人捧了画,一起来到陆太傅面前,陆霁笑道:“祖父先看表妹的吧。”
    苏颜也不客气,将画放入陆太傅手中,陆太傅却没看,反而问苏颜:“阿姝觉得你画得如何?”
    苏颜道:“不好,总觉得差了点什么?”她观花的时间还是短,再看上两日,会更好些。
    “差了什么?”
    “形已得,神未见。”
    “知道便好。”陆太傅满意的捋捋胡子,将苏颜的画放在一边。
    秦氏看了一眼,惊呀道:“这是青龙卧墨池?”
    苏颜点了点头:“是。”
    秦氏斜了丈夫一眼,拉过苏颜夸道:“咱们阿姝画得多好,我一看就知道画得是什么,就像那牡丹开在眼前似的。”
    苏颜笑问:“外祖母看得出我画是什么时候的牡丹么?”
    “什么时候的?”秦氏一头雾水。
    “我画的是清晨的牡丹。”苏颜不自觉的嘟了嘟小嘴,外祖母都没看出来。嘤,她还是工夫不到家。
    秦氏:“这还有分别么?”
    陆太傅道:“当然有。”一面说一面接过孙子的画,同样先没看,“阿霁,你呢?”
    陆霁有些羞愧,“孙儿最近过于放纵了。”艺精于勤而疏于荒,他最近练习确实少了许多。原本还不觉得,看到表妹的画,才恍然而悟。
    陆太傅道:“三月之内,不许你再出门了。”
    “是。”
    
    第十五章 外祖的心思
    
    工笔画向来工整细致,从构图到染色,没有一定是时间是完不成的。故而,苏颜给她五舅的作业是一张底稿。说是底稿,已经过数次更改,虽未着色,已可见牡丹的国色天香。
    陆家五舅眼中有着满意,却还是板着脸道:“还差些工夫,还要多看。”
    苏颜乖巧的应道:“是。”
    今日课上完,午饭时,陆太傅特意取了三种酒,每样倒了一小杯给外孙女,“尝一尝。”
    秦氏无语的瞪了丈夫一眼,他还真教阿姝品酒。
    苏颜向来对她不了解的事物有着莫大的好奇心,未品酒前,先喝了口温水,才慢慢端起酒杯,先观其色,后闻其香,再小小的抿了一口。
    “怎么样?”
    “好辣。”苏颜吐了吐舌头,完全不似上次她偿过的那种。刚刚那一小口,便似一道火线,直入胃中,她只觉得脸上马上便热了起来。
    “这是北地所产的烧酒,其清如水,醇香辛辣。”陆太傅也倒了一杯,抿了一口,笑道:“这酒不过两年,烟火气未消。窖藏十年以上,才够醇厚。”
    说着,把菊纹杯往苏颜面前推了推,“尝尝,这个是五年以上的。”
    苏颜一样抿了一小口,细细品味过后,“不那么呛人了。”
    “再尝尝,这是十年的。”
    “有些回甘。”
    “哈哈,你回家时,一样记得带上一小坛,没事时饮上一口。品洒么,也没什么,喝得多了,自然就分得清了。”
    秦氏听到这里,黑着脸一把夺下丈夫手中的酒杯,“你不许喝了。”又叫丫鬟,“取蜜水来。”
    “别听你外祖父的,好好的小娘子,别成了小酒鬼。”
    苏颜俏皮的吐吐舌头,一张小脸已染上了云霞,漆黑的眸子漫上了云雾,她自觉还很清醒,“学这个,挺有趣的。”
    “是吧,小阿姝。”陆太傅得意洋洋的看了妻子一眼,“她一个小娘子,也不用为官为宰,往后日子不过是吃喝玩乐。可这吃喝玩乐,也是有学问的。”
    秦氏的脸已经堪比墨汁了,“胡说,阿姝以后不要嫁人?孝敬长辈,相夫教子,管理内务,哪里能天天吃喝玩乐。”
    陆太傅不服气,还想辩解,秦氏立起眼睛,“不许你再教坏阿姝,不然有你好看的。”
    “哼,不说就不说。”陆太傅夺回自己的酒杯,闷头喝酒。其时心里打定了主意,该教还是要教。
    世间对女子多有束服,未嫁之时还好些,嫁人之后,便只在那一处方丈之地,所注目者不过是丈夫、儿女、妾室。现下各家男子,多好纳一屋子妾侍,外面还要有红颜知己。为人妻无论用情深浅,都难免伤心。
    他的外孙女,从小金尊玉贵的长大,宁可她喜欢玩乐,也不要她把心全放在一个男人身上,徒惹情伤。
    陆太傅为了外孙女,也是拼,早早的为以后打算了。秦氏猜到丈夫的几分心思,等外孙女去午睡后,私下里埋怨丈夫:“瞧瞧你教阿姝些什么,小心你闺女知道了,揪你胡子。”
    “哼,慧娘当初不也学了。”
    “慧娘能嫁个好夫婿,咱们阿姝同样能嫁个好夫婿。”秦氏可是有自信得很,她闺女当初就是百家求,到了外孙女这里也是一样。她闺女能跟女婿恩爱多年如一日,她外孙女自然也能,用得着这个糟老头子担心么。
    陆太傅斜了老妻一眼,不出声了。他也承认,女婿不错。不过,那是他关门弟子,敢对他闺女不好,腿儿不打折他。
    苏颜午睡起来,带着两车东西,在两个哥哥的护送下回家了。临走之前,陆太傅还是让人送了三小坛酒过来,苏正泽接过酒坛,还奇怪呢,“外祖父怎么会特意叫人送了酒过来?是给阿爹带的么?”
    苏颜挑起车窗帘,露出一张桃花般的小脸,笑咪咪的说:“那是外公给我的。”
    “给你的?”这回连苏正洵都好奇了。
    “嗯,外祖父教我品酒呢,这是功课。”苏颜说得一本正经的,到让两个哥哥一头黑线。
    回到家中,苏正泽没忍住,直接跟父母告了状。苏周诚疼女儿,没觉得有什么不好。到是陆氏冷了脸,对女儿道:“把酒拿来给我。”
    苏颜也不说话,盈盈水眸眨啊眨的看着母亲,没一会儿陆氏就投降了,“不许多喝。”
    “嗯。”苏颜欢快的应了一声,扑进陆氏怀里,撒娇道:“阿娘最好了。”
    “坏丫头。”陆氏不甘心的捏捏女儿的小鼻子。唉,每次这丫头一盯着她看,她就狠不下心。
    苏颜去了陆府多日,王氏极为想她,第二天一见到孙女,就搂着她不放,疼爱的左摸摸、右摸摸,不知道怎么爱好了。
    苏颜陪着老太太说话,苏云兰、苏云菊几个时不时的插上两句,气氛一时间和乐极了。
    苏颜到是觉得有些奇怪,自她进屋到现在,苏容只说了三句话,其余时间只是面带浅笑,静静的坐着。
    她仔细打量苏容,仿佛有些清减了,连周身的气息也沉静了不少,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午饭过后,王氏要休息,姐妹们从寿安堂出来,苏容对苏颜笑道:“十妹,听说你带回来许多上品牡丹。”
    “嗯,七姐也喜欢牡丹么?”
    “当然。”
    “七姐若无事,可到玉堂院坐坐。”
    “好。”苏容也不知道为什么想去玉堂院,只是这几天她心情很乱,又无人可说,看到苏颜自陆府回来,便想问上一问。
    只是等她坐到玉堂院,对上苏颜一双剪水双瞳,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十妹,五日后,安平长公主在金意园开牡丹宴,贴子已经送到咱们府里了。”
    “安平长公主?圣人的同胞姐姐?”苏颜虽然才回上都,可是大夏这些权贵豪门,却还是知道的。
    跟当今圣上一母同胞的姐妹有两个,安平长公主为姐,昌平长公主为妹。具小道消息,当年的昌平长公主还是她爹的爱慕者哩。
    
    第十六章 长宁郡君
    
    对于安平长安公,苏容最熟悉的莫过于她的长女长宁郡君了。这妹子好好的正妻不当,非要给皇太子当小妾。为了当上皇太子侧妃,真是花式作妖。在苏容未嫁之前,一直拿她当假想敌。不只是她,上都各家的小娘子,都是她的假想敌。
    不过,她虽然是花式作妖,最初的时候到是比太子妃更得宠些,连太子的长子、长女都是她生的。可惜,太子身边的鲜花太多,没有三年,就成了昨日黄花,被扔到一边去了。
    要说苏容原本还是挺同情她的,可这辈子被针对多了,半点同情心都起不来。
    “十妹,长宁郡君有些娇气,你要让着她一些。”苏容好意点了苏颜一句,上辈子苏颜被针对的更厉害。可惜,苏颜有个好爹,还有个好娘,长宁郡君拿她没有半点法子,被打脸打得啪啪的。说实话,她其时挺乐意看到苏颜对上长宁郡君的。
    “既是长公主的女儿的,娇气也正常。”苏颜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至于让不让,得看她的心情。
    苏容见苏颜全不在意的样子,有些感慨,她心中一动,提到了另外一个人:“还有昌平长公主,她的性子有些急燥,又因一些往事,可能会对十妹……总之,若是公主为难你,还要忍下才好,毕竟仅是是君。”
    苏颜看了苏容一眼,心道:这个七姐八卦得挺全,连多年前昌平长公主看上她爹的事都知道。
    “多谢七姐,我知道了。”苏颜对着苏容展颜而笑,充分表达了谢意。
    时间过得很快,眨眼间五天便过去了。一早起来,上到国公夫人王氏,下到几个小娘子,皆早早开始梳妆。
    苏颜懒懒得倚着坐屏,看着乳母苑娘带着她的四个贴身丫鬟,满屋子转悠。苑娘特别紧张,这可是自家小娘子在上都正式亮相,必须要完美无缺。她把苏颜今年新作的衣服,只要是还未上身的,都翻了出来。由丫鬟们捧着,一件件的挑捡,务必选出最能突出自家小娘子的那套。
    苏颜有些不耐烦,“随便选一套就是了,这么兴师动众的作什么。”不过是去参加公主的宴席,这还没出席宫宴呢,慌成这样。
    苑娘不赞同的说:“长公主的宴席,不提公主、郡主们,帝都里各家的夫人、小娘子们都在,怎么好随便穿呢。”
    “随你。”苏颜随手拿起昨天放在案上的书翻看起来。
    苑娘见自家小娘子不说话了,才再次转向衣服。穿红吧,觉得今天大家都会穿红的,容易撞衫。要穿绿的吧,又觉得别人都穿红,自家小娘子着绿,不成了衬花的绿叶了么。再说浅黄、浅蓝之类的,又怕在大红面前被压住了颜色。真是左也为难,右也为难。
    绿云几个一等丫鬟带着玉堂院内的丫鬟都跟着苑娘忙活,白苏心细,见苏颜手边的清茶有些凉了,连忙来到外间,轻巧的揭开桌上的相扣在一起的白瓷小碗,屋内立时充满了带着茉莉的甜香。白苏将一一只抹了厚厚的一层蜜的小碗放在案上,提起早就晾好的温水注水碗内,待蜜都化开之后,才放于小方盘内,端到苏颜面前,“十娘,喝盏蜜水吧,特意用早起新采有茉莉花熏过。”
    苏颜早已闻到茉莉的香气了,放下书笑道:“难为你还想着给我拿水。”
    梅英斜了白苏一眼,连忙过来道:“都是奴的错。”今天苏颜屋内她和青云当值,端茶送水本是她的职责。
    “行了,你们跟着苑娘忙吧,别管我,有白苏在呢。”苏颜喝过蜜水后,挥了挥手,拿起书接着看。照苑娘的意思,她还有得等。
    苑娘一边配好了四套衣裙,又拿出了相应的首饰、配饰,左看看右看看拿不定主意,便叫人:“半夏,去请傅女师过来。”陆家送了四位女师给苏颜,说是女师其时就是伺候她的。四人可有专常,傅女师专司妆容一类。
    苑娘原是怕几位女师一来,她在苏颜身边的地位会有所下降,因此平日里虽然对几位女师很客气,却并不亲热,有些事情宁可自己拿主意,也很少去请示。不过今天不同,她到底是刚到上都,对于各家夫人与小娘子们流行的打扮,并不如傅女师清楚。为了自家小娘子,这头是必须要低的。
    傅女师是个四十左右的妇人,容貌清秀,肌肤却是极好。虽已是半老徐娘,却仍是肌白若雪,净玉无暇,便是跟青云、梅英这几个十八九岁的姑娘相比,也是不相上下。
    “十娘。”傅女师含笑入内,先给苏颜见礼。
    苏颜放下书,坐直了身子,微微欠了欠身,“傅女师,今日有劳你了。”
    傅女师也不含糊,直接指了一套杏红衫、石榴裙道:“今日长公主宴上,各家小娘子穿红的少。”
    苑娘连忙要叫青云把红衫裙拿下去,却听傅女师笑道:“是以,十娘今日不妨盛妆而去。”
    苑娘忙问:“为何?”大家都不穿红,小娘子随大众就好,肯定不会出错的。
    傅女师笑着解释:“长平长公主的长女长宁郡君,最不喜红妆。她容貌随了长平长公主,柔弱居多,穿月白、浅青之色,尤为出众。长平长公主的金意园内,牡丹名品极多。牡丹花艳而香,长宁郡君着浅色于花丛,人花交映,到显得穿红的小娘子略俗了些。故尔,每年金意之宴,帝都各家小娘子,都以清浅之色为主。”
    她没说的是,当年长宁郡君便是以清丽娇弱的扮相,把二皇子已定好的皇子妃给比得娇横庸俗。大夏君臣百姓皆爱美,尤其崇尚美人。是以,那姑娘已经到手的皇子妃没了,人也被家人远嫁。当然这其中还有别的缘故,可世人记住的永远是长宁郡君的美丽和被她比下去的人。是以,从那以后,在有长宁郡君出席的宴上,小娘子们很少着红衫红裙。
    苑娘听了越加不高兴,“既如此,为何还要十娘穿红衫。”
    傅女师看了低头读书的苏颜一眼,笑道:“十娘容色绝世,不着红何以压住满园芳华。”帝都的贵女圈并不好容入,与其到时被众人审视,不如先声夺人。
    
    第十七章 路上
    
    碧空万里,艳阳高照,徐徐轻风略过,穿过竹林,带动着竹叶沙沙作响。苏容穿了一身白色罗衫,浅蓝的高腰裙,外罩了一件浅蓝色的半袖,用了一件银红色的披帛点缀。
    她坐在妆台前,细细描绘妆容。今日穿得这般清浅,妆容也要素净些。用花钿的时候,苏容想了想,将已经剪好的花钿弃之不用,叫人拿来朱砂,用眉笔细细的在额间画了一朵梅花,有些素淡的妆容顿时妩媚了起来。
    她仔细端详着镜中的自己,十四岁的女孩,柳眉杏目,唇红齿白,如初开的海棠花般娇丽。她微微一笑,镜中的少女也扬一抹优雅的笑。真好,才十四岁,一切都还来得急,她的未来,一定不会再像前世那般。
    “七娘,可要用这只牡丹花簪?”翠柳精心选了两只碧玉簪,呈给苏容看,见苏容点了头,才小心的插入发髻中。另拿了一只小镜放在后面,给苏容看。
    碧梧手里捧了个放满牡丹的小盘,自屋外进来,“七娘,这是才剪下的,选一朵戴吧。”
    盘中都是特意培养的牡丹花,花型小巧,颜色娇艳,最适合戴在鬓发间。
    苏容最喜欢戴鲜花,绢花再好,她也不爱。看着这些精致娇艳的牡丹,她突然吩咐道:“翠柳,你往玉堂院走一趟,跟十妹说,今日最好穿得素淡一些。”
    “再把这些牡丹送过去,就说是给妹妹玩的。”
    “七娘?”碧梧有些诧异,小娘子不先选一朵么。
    翠柳也没问为什么,接了碧梧手中的小盘,屈了屈膝,柔顺的应了一声:“是。”
    玉堂院内,翠柳到时,苏颜正在梳妆,艳紫罗衫石榴裙,银色的披帛,连鞋子都是殷红色的。妆容却并不十分浓艳,只是乌发雪肤、红唇似火,让翠柳看得恍惚了好一阵。
    苏颜随意选了金色的花钿,轻轻呵了口气,贴在额间,对着镜子细事妆容时,见到了呆眉呆眼的翠柳,“七姐叫你来,可是有什么事?”
    翠柳满面通红的垂下头,连忙请了罪,才小心道:“十娘,七娘叫奴来告诉您,今日牡丹宴,最好穿得素淡些。”又将手中的托盘呈上,养在小碗中的牡丹娇艳欲滴,“这是七娘派奴送给十娘的。”
    苏颜微侧过头,轻笑道:“多谢七姐了。”
    自有青云过去,接过托盘,绿雪亲热的端过一杯茶,“翠柳姐姐,请用茶。”
    翠柳不敢不多呆,告了罪出来,心神还沉在刚刚所见的绝世容颜中。
    青云笑着将托盘送到苏颜身边,“十娘,这花可真好看,大小也正好插带。”心中却想,七娘还是和自家小娘子亲近,连花儿都想着。
    苏颜撇了一眼,轻声道:“去给我剪朵半开的姚黄,这些用个白玉的浅盘养起来,放在案上就好。”
    “是。”
    傅女师含笑看着苏颜将头上所有首饰都去掉,只将半开的姚黄插入发间,盈盈站起,对着自己微抬下颌,“女师,这样可好?”
    “善也。”
    翠柳回到芳园,苏容淡淡的问道:“花送给十妹了?话也带到了?”
    翠柳点了点头,“是。”她踌躇了下,才轻声道:“奴去的时候,十娘在理妆,穿得的紫衫红裙,到奴出来时,也未换。”
    苏容怔了下,随即便笑,这样也好,左右自己该说的都说了,若是苏颜真被长宁郡君针对,也跟她没关系。
    忙乱了一早上,靖国公府的女眷在寿安堂集合的时候,年轻的小娘子们,只有苏颜红妆艳服,容色夺人,站在那里,便令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放在她身上。
    从苏颜踏入屋内,对着她发呆了好一会儿的刘氏,猛得反应过来,连忙道:“十娘,时间还早,去换身衣服吧。”
    王氏这时也反应过来了,她有些恼怒对刘氏说:“你早作什么去了,十娘才回上都,有些事情不清楚,你还不清楚,怎么不早告诉她。”
    刘氏抿了抿唇,低声道:“都是我的错,昨儿还想着,可是事一忙,就忘了。”
    苏颜笑道:“七姐差人告诉过我了,是我喜欢这身红妆,不想换了它。”
    听苏颜这么一说,王氏立刻改口,“穿红的好看,比那牡丹花还艳呢,咱们不用换,就穿这身去。”
    众人:……主意也改得太快了吧!
    出门登车的路上,刘氏特意跟陆氏并肩而行,小声的说:“弟妹,今天昌平长公主也会在,她的脾气,你也是了解的,若有什么不对,可要忍着些。”
    陆氏笑了,她抬手理了理鬓发,“瞧大嫂说的,她是皇家公主,别说发点脾气,说两句难听,就是骂我一顿,我也得受着,不是么?”
    刘氏的嘴角忍不住有些抽抽,她们差不多都是一起长大的,谁不了解谁。这个弟妹年轻的时候,没少跟昌平长公主对着干。
    家中除了上朝的靖国公父子之外,第三代的少郎君们都在,每人牵了一骑骏马,看到祖母、母亲带着姐妹们出来,都过来问礼。
    长平长公主每年的牡丹宴,都是青年男女见面认识,甚至互生情素的好机会,当然在上都这样的宴席有好些个,但是不可否认,长平长公主的牡丹宴,是其中最好的这一。
    在去金意园的路上有些堵,骑着的苏家少郎君们,不时便会遇上两上同窗或好友、表兄弟,甚至还有几窗或好友的妹妹。
    苏云兰几个庶出的女孩子坐着同一辆车,见窗外骑着马神彩飞扬的小娘子们,不免有些羡慕,苏云芙叹气道:“我也想骑马去。”
    苏云菊皱了皱眉:“骑马多粗鲁。”
    苏云兰冷笑两声,斜眼看她:“那也得看是谁。”
    “你……”苏云菊握紧了手,却未敢高声,只撇过看去,看向窗外,咬牙等着苏云兰说出更难听的话,却未想,苏云兰也在往窗外看,再未出声。
    苏云菊还在奇怪,只觉她们坐的车停了下来,护卫将车团团围住。
    苏云兰见装一把撩起车帘,高声问道:“怎么了?”
    “四娘子安心等待,一会儿便好。”护着车的护卫冷淡的说。
    苏云兰恨恨的看了眼护卫冷漠刻板的脸,用力摔下了帘子,坐回了原位。
    借着刚刚苏云兰掀开车帘的空儿,苏云菊眼尖的看到家中的兄弟们,都围在了走在她们前面的那辆车旁,那是苏颜坐的!难道苏颜她……
    虽然不知道苏颜怎么了,可苏云菊还是有些兴奋。
    
    第十八章 皇子们
    
    五皇子赵王与三皇子周王骑着马不急不缓的走着,两位皇子正是青春年少,皆生得相貌堂堂,引得路边的小娘子和年轻妇人们频频注目。
    五皇子赵王今年十六岁,俊秀的脸上尚有一丝稚气,他挂着一丝浅笑,闲闲的跟三皇子周王道:“三哥,三嫂怎么样了?”
    三皇子周王年近弱冠,一身玄色袍服,令他本来就冷峻的五官又添了几分严肃。听到弟弟问及自己的妻子,仿佛凝了霜雪的神色也未见多少缓和,“还好。”
    赵王挑了挑眉:“三嫂总是病着,你府里也没个正经的侧妃,光有那些滕妾顶什么用。又不能帮你掌管内务、教养侄女、侄子,更别说照顾你了。正好今天各家小娘子都会在,你选个称心的,便请父皇下旨。”赵王的生母徐昭媛与周王的生母德妃关系很好,故而两个皇子关系也很亲近。赵王知道这位皇兄,对他的王妃只是个面子情。
    周王听着弟弟关心的话,身周的冷意似乎消散一些,眼睛也带了笑意,“我的事自己有数,到是你,也该娶王妃,心里可有打算?”
    赵王耸了耸肩,“我娘看上了赵御史家的三娘子。”看他的样子似乎十分不满,“我最懒得搭理那些才女,赵三娘还不如靖国公府的七娘子有趣呢。”
    “苏家七娘?”周王对此并没有多少印象。
    提到苏容,赵王脸上的笑多了些,“我还是上次在南苑见过她一面,跟着平阳去的,她可比赵三漂亮多了。”她爹也比赵三娘的爹要强一点。这句话,他没有说出来。
    “前面怎么了?”赵王盘算着今天还能不能见到苏容,便见前面的路有些拥堵。
    随行的待卫过来回话:“殿下,前面是靖国公府的马车,有一辆似乎出了些问题。”
    周王问道:“他们家老夫人在?”
    “在。”
    周王扭头与赵王道:“既然老夫人在,咱们过去看看,若是能帮忙最好。”
    王氏脸色很不好,早就知道今天全家出行,马和马车应该提前检查好了的,怎么会出问题。她看了站在身边的儿媳妇一眼,压低了声音,“让阿姝跟阿悦坐一辆车,先去金意园。老大媳妇,回去查清楚了,怎么回事。”
    刘氏低低的应了一声:“是。”站在一边的罗氏脸色十分难看,家中车马出行,原是她来管的,没想到会在今天出了纰漏。她恨恨的瞪了刘氏一眼,心中盘算着,是不是刘氏为了收回权利下的手。
    王氏拉过苏颜的手,温声抚慰,“没碰到吧,跟你七姐先坐一辆车。”
    靖国公府今日跟着出门的车夫都是极有经验的,再加上速度也不快,坐在车内的苏颜和两个丫鬟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苏颜笑道:“祖母,我没事,您别担心。”
    王氏待要再说什么,护卫过来回话,说是周王与赵王过来了。
    王氏连忙道:“叫人让路,让殿下们先过。”
    苏容听到周王两字,身子不自觉的轻颤了下,袖中的玉手握紧,她低声跟苏颜道:“十妹,咱们先上车吧。”
    苏颜点了点头,她与不大想在这站着给别人看。
    周王与赵王过来时,正好看到一红一蓝两道纤细袅娜的背影消息在车帘后。
    “三殿下、五殿下。”王氏换了笑模样,上前招呼两位皇子。
    周王道:“老夫人,可要帮忙?”
    “不用了,多谢殿下。”
    周王也就是过来客气两句,听王氏这么说,就与赵王带人先走了。路过一辆马车时,他若有所感,回头看去,正好对上车窗内一双湛黑的眸子,那眸中似有千言万语,仿佛能直直的望入他的心底。周王有些呆住了,只觉得这双眼睛好生熟悉,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
    “三哥?”赵王查觉到周王有些落后,扭头叫了一声,周王恍然回神,再定睛看去,帘子已经放下,再不见那双眼睛。
    “三哥,怎么了?”
    “没事,咱们走吧。”周王把那瞬间的悸动按下,纵马小跑了两步,赶上赵王,与他一同走了。
    车内的苏容半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轻颤,双手在袖中握得死紧。她太熟悉那双眼睛了,冷冷的,似乎能把人的心给冻住。她上辈子是有多傻,以为自己能温暖他。
    呸,他身为皇子,有个身为四夫人之一的亲妈,又有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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