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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女宅斗手札-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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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奶奶房里将无关紧要的人全遣了出去,青蕴替她喂汤,大奶奶微笑,道:“难为你这样细心。”
瞧着大奶奶手上的银环,上面穿着几个珊瑚,那珊瑚成色极好,衬得人肤白胜雪。青蕴瞧在眼里,又瞧着大奶奶房里的布置。那时候大哥成亲,大太太是下了血本的,但是这钱究竟有多少是大太太的家私,多少是公中的,多少是老太太的,又有多少该是二房的,这就未可知了。
当然了,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钱财乃是身外之物,她只是希望到时候二房不要成了大房的陪衬跟金库。
“瞧嫂嫂的样子,也知道嫂嫂与大哥定然夫妻和睦。”
沈月明笑了。沈月明最开始见青蕴进来的时候心里也有些不解,但是当青蕴微笑着从丫鬟手里接过了汤说自己来喂的时候,她就知道这丫头八成是心里有了计较。
也难为这个丫头,这样小小年纪就要操心这样的事。
“我与你大哥和睦不和睦,还要看三丫头。”
沈月明抓住青蕴的手,将手上的镯子取下来带到青蕴手上,笑容越深,目光也越发柔和了起来。
“青蕴人微言轻。”
“三人成虎。”
她说着,将目光挪向西北处,那是华姨娘的住处。
“祖母不是很喜欢志远。”
“老夫人只是不喜欢庶出罢了。”
沈月明一阵见血。
青蕴点点头,道:“嫂子先好好歇着,我先回去了。”
“去吧。”
心里一块石头算是落了地。这毕竟是二房的事,即使三姑娘只是一个女子,老太太也不会跳过了三丫头直接做主。何况还有华姨娘。
想到自己居然背着自己的婆婆与华姨娘联手,算计的是自己的丈夫,沈月明就觉得讽刺。但是她哪里还有别的选择。说的是兼祧,到时候迎远真的娶个女子与自己平起平坐,那自己怕是这辈子都会不得安宁。
杨嬷嬷拿了一个小盒子上来。大太太把盒子打开看了一眼,道:“这东西不会让人绝育,只会让人子嗣艰难。到时候你想法子把这东西放心那小妾喝的茶里,连着喝三天,一天一次,到时候就是大夫也不会查出什么来。”
“母亲。”
青瑾喊了一声,那话语里夹杂着太多情绪,有不忍,有矛盾,但更多的是决绝。
“断了翠儿的药,务必让她先替你生个孩子。当然,能生下嫡长子是最好的结局。”
大太太很是郑重的嘱咐她。
“青重呢,青重的婚事怎么样了。”青瑾点了点头,刚刚因为要与母亲商量这些见不得光的事,早早便把青重遣了回去。大太太便把唐家的是一一说与了青瑾。
其实唐家的事,婆婆也与她说过,却略过了青蕴与唐绍仪不提。想来也是觉得这样不光彩吧。青瑾听了,想了一会儿便道:“唐绍仪实在纨绔,母亲这样无疑是害三妹妹一生。”
婚姻大事,断断儿戏不得。其实大太太与青蕴并无什么仇怨,又何尝真心想将她嫁给那个纨绔子弟。只是为父母者,总是先要为自己的儿女考虑的。
“我若不如此,青重又如何能嫁进唐家,也只有青重嫁给了唐绍文,潘家才会碍着唐家的面子,更加敬你,重你。”
“只是……”
“没什么只是。”
大太太突然烦躁了起来。“你哥哥现在连个进士都不是,你父亲虽是国子监祭酒,青家现在虽还有爵位,但是已经有了要衰败的势头。你公公是皇上面前的红人,到时候青重再嫁到唐家,必然对你哥哥跟你父亲的仕途有所裨益。青家跟我的母家王家一样已经不入勋贵的眼了,你父亲跟你祖母的意思是,走清流的路子。”
青瑾倒未曾料到母亲既然还能说出这样深远的话来。便也不再言语。母女俩又说了一会贴心话,青重也过来了。又是一番歪缠,青瑾便道:“我去瞧瞧大嫂。”
大太太点了点头,却没料到青瑾突然说了句:“咱们大房与二房三房比已经是鲜花着锦烈火烹油了,兼祧两房的事情,母亲还是想想吧。”
刚才母亲兴高采烈的跟自己说祖母想要让大哥兼祧两房的时候,青瑾突然就想到盛极必衰的道理。也许是因为她还年轻,也许是她因为还没那么贪。
“你这孩子。”
大太太刚想斥骂她,却又想到女儿是带着委屈回来的,也就住了嘴。
一家子用过晚饭,大太太突然叫了青蕴过去。想到前些日子素梨说的那件事,青蕴扶着画枝的手不知道为什么抖了一抖。
大太太见了青蕴,笑着问她前些日子在顺成侯府住的惯不惯,又问她房里有没有缺什么,青蕴都一一答了。
“是这样,我瞧着天气渐好,差不多再过十几天闺学也要重开。我打量着带上青重、青文还有你去庙里一趟。一是去赏春,二便是替母亲祈福。”
好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青蕴呷了口茶,假意咳了两口,又道:“替祖母祈福确实是一等一的大事,只是侄女这几日身子有些不爽利,等过个两三天,侄女身子好全了就来告诉婶母,婶母瞧着这样好不好?”
“自然是好的。只是这时节天气反复,再过些天就是雨季,到时候再要出门怕是不方便,不然就在五日之后吧。想来那时候三姑娘的身子也好的差不多了。”
“那就听婶母的。”
青蕴笑着,心里却越发觉得不安。这才是第二天回家,事情就一件接着一件的来,片刻都消停不得。她突然觉得有些倦了,便道:“如果婶母没什么旁的事侄女就先回去了。”
“好。我让丫头送你。”
“婶母客气了,咱们是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呢。”
对上青蕴的眼睛,大夫人突然怔了一下,但不过片刻也就恢复如常,道:“你说的是。”
刚刚三姑娘的眼神里有着与她年龄不符的寒冷,想来是自己看错了吧。大夫人私心想着。
作者有话要说: 五一放假回家,更新速度可能慢。
☆、阴谋阳谋
画枝扶青蕴出门的时候,只觉得青蕴连指尖都是凉的。画枝心里惴惴的,低声喊了一句小姐,青蕴没有回答她。
主仆二人就这么沉默的走着,画枝时不时的会回头看青蕴一眼,但却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巧不巧才进了院子,就见着在站在那里浇花的鹦哥,鹦哥见了青蕴跟画枝,走过来别别扭扭的道了句小姐好,青蕴突然冷笑道:“我打量着是谁。”
语气十分的不和善,连画枝听了都觉得有些吃惊。
“小姐若没有别的事,我就去浇花了。”
“怎么,不愿意见着我不成。”
青蕴一反常态的咄咄逼人。画枝怕青蕴气糊涂了,便道:“小姐,咱们进去吧。”青蕴却不理她。
鹦哥听着,眼泪都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她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一时之间竟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果然是个刁奴。你去吧,也别浇花了,免得再累着你。”鹦哥听了,便哭哭啼啼的跑了出去,临了临了还听见青蕴道:“不过仗着母亲是婶母身边的人便这样不把我放在眼里,自己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奴婢罢了。”
“小姐。”
画枝不自觉地叫了她一声,又道:“小姐今儿这是怎么了发这样大的火。”
“没什么,咱们回去吧。”
却不知道为什么青蕴在下一秒已经露出了笑容。见画枝一副不知如何是好的神情,青蕴便道:“你放心,我做事有分寸。”
再说鹦哥出了翠微阁,便往大房那边走去。她老子娘一见她哭的梨花带雨的样子,急急忙忙的问:“是谁欺负你了?”
鹦哥先是哭了半天,直把她老子娘的心都快哭化了,才道:“还说什么三小姐软弱可欺,我瞧着根本不是那么回事!”于是又把今儿下午发生的事竹筒倒豆子似的说了出来,她老子娘听罢,本来还怒气冲冲的脸却换了笑容。
“娘,你怎么还笑呢。”鹦哥用颇是埋怨的语气说道。
“你瞧着吧,她也得意不了几天了。”这话听得鹦哥心痒痒的,也就越发想知道事情的原委。她母亲被她夹缠不过,就把自己知道的原原本本说与鹦哥。
她母亲又叫张全家的,现在已经是大太太房里除了杨嬷嬷之外第二得意的婆子,虽平日里不如杨嬷嬷稳重,但是也没有杨嬷嬷那份阴狠。果然见鹦哥脸上也渐渐浮上笑容,但过了一会儿又转为隐忧。
“可若是三小姐真嫁去了唐家,我岂不是也要跟着三小姐过去。”
“这事为娘早就替你想好了。等三小姐订了亲,为娘就去求太太,让人把你调去二小姐的房里。”
鹦哥听了面上登时露出喜色来。
“好了,你哭也哭了,苦也诉了,也是时候该翠微阁去。三小姐总归是你的主子。”
鹦哥气已经消了不少,再加上又听了那样的事,自然也就爽快的答应了。鹦哥高高兴兴的回来了,画枝看在眼里,便对双华耳语了一番。方才青蕴已将自己的一番计较告诉了画枝,而自己则早早的在床上寐着了。
到了晚间她自梦中醒来,见坐着桌子前上夜的画枝,便道了一句口渴。
画枝见她醒了,赶紧端了茶过来。
“落玉呢?”
“我让她去睡了。”
画枝蹙着眉,声音也含含糊糊的不清楚。
“双华从鹦哥嘴里套出话来,说大太太过几日之所以要带小姐去庙里,是想让唐家大少爷见小姐。”
即使知道大太太不安好心,但等青蕴真听到这消息的时候心还是想被突然戳了一下。
婶母如今放肆的已经不想经老太太的手了。
“小姐。”
画枝见她神色颇是不好,心里更是着急。
“没事,不用打草惊蛇,就当我不晓得这事。”
画枝很是忐忑的看了她一眼,又说:“小姐,这可怎么办,要不要告诉老太太,要不要告诉落玉,让落玉过来一起商量商量。大奶奶不是想要小姐帮她的忙吗?能不能让大奶奶也帮帮忙。”
“不用。”
她心里乱着呢,但除了说不用却不知道再说些什么。画枝还想开口说什么,但看青蕴现在这个样子,也只有乖乖闭嘴,道:“小姐先歇着吧。”
“嗯。”
青蕴点点头,却是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
陶越轩此次入宫是为了青蕴,不过他留了个心眼,并未直接去见太后,而是去见了他卧病在床的皇兄。他与皇兄之间并不算太疏离,只是皇族之间难以容纳亲情,何况两个人又是这样尴尬的位置。
“你能有属意的女子,即使是身份上差些,也没关系。只是母后那边?”
“再低的身份,只要由皇上指婚,自然就算不得什么。母后虽然身份贵重金口玉言,但怎么也越不过皇兄去。”这话说的熨帖。皇帝听了,展露出一个微薄的笑脸,又道:“终究还是要告诉母后的。最近西北那边,还是要劳你走一趟。待你回来,朕亲自给你指婚。”这是在同自己谈条件。陶越轩心知肚明,面上却愈加恭敬。
“能为皇兄效力,臣自然求之不得。只是这件事,还请皇兄暂且不要告诉母后。”
“怎么,你怕母后不同意?”
“事情尚未尘埃落定。”
皇帝听了,深深看了陶越轩一眼,便道:“那就这么说定了,西北的事情还是多多劳烦你。越轩啊,有时候朕真是庆幸有你这么一个战无不胜的好弟弟。”
“能为皇上尽忠是臣弟的福气。”
青蕴翻来覆去,终于进入了梦乡。只是那睡梦中人亦是得不着安稳,她梦见自己被强行带上大红的喜轿,梦见自己掀开盖头之后看见一个狞笑的男子,她便惊叫着醒了过来。
“小姐怎么了?”
青蕴这么一喊,本来迷迷瞪瞪的画枝也醒了过来。她看青蕴满头是汗的样子,心里也是慌的不得了。
“没事。”她摆摆手,又道:“等天一亮我就去见大太太。让落玉陪着我去。”
“好。”
翌日天刚蒙蒙亮,青蕴就坐起来梳洗。画枝亲自替她盘的头发,是女儿家惯用的样式。她问画枝:“我的脸看上去憔悴吗?”
画枝点点头,又摇摇头。她笑着捏了捏画枝的脸:“别把什么都放在脸上。”
大太太见了青蕴颇是惊讶,因猜不透她来意,只好试探性的问:“三姑娘这么早过来是为着哪桩?”
青蕴大大方方的看着大太太。
“左不过是昨日婶母说要带着青重姐姐与我去庙里为祖母祈福。我回去为这事想了许久,觉得倒不能因为我耽误了好时候,不如早早把日子订下来,我也好准备着。”
大夫人听了面上不禁一喜。
“三丫头果然是个懂事的。”青蕴假意羞得低下了头。
“那这样吧,就去清净寺。日子就定在明天。”
明天,也就是董凌下场的日子。大夫人这是暗地里要跟老夫人唱对台,青蕴在心里转了几个弯,面上却分毫不敢露。落玉听的一头雾水,只隐隐觉得小姐的脸色有些不太对劲,但在大太太面前她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
“是。”
青蕴并未跟大太太一起去给老夫人请安。而是在出了大房的门之后即刻对落玉说:“你回去与画枝挑出几匹上好的料子,再找一个精致的香囊,熏厚厚的檀香。别的画枝会告诉你,我去见老夫人。”
落玉听她说话,语气是强撑出来的平静,便很是担心的问了一句:“小姐可是有什么心事?”
“一时之间也说不清楚。”
落玉看她这个样子,也就没有再问。
一个人走在路上,倒也渐渐咂摸出孤单的意思。天渐渐地热了,百花齐放,连女子们的穿戴也格外艳丽起来。唯有老太太穿着庄重的颜色,先是丧夫,再又丧子。想来老太太也是个凄凉人。瞧着高高在上的祖母,青蕴不知道为什么竟起了一丝莫名的怜悯之心。
“昨夜睡得不好吗?”
老太太见青蕴面容憔悴,连笑容都是勉强的,自然也就多问了一句。
“孙女昨夜梦见了父亲,醒来的时候天还未亮,却翻来覆去的也睡不着。”
老太太目光微闪。
“三丫头,祖母有件事想问问你。”
“祖母您说。”
“我想从孙辈里头找个人继承你父亲的香火,你觉得你大哥哥和你二哥哥哪个更合适一些。”
青蕴未料到老太太会突然有此一问,先是怔了怔,才笑道:“青蕴是个女儿家,怎么能做这样的主。祖母拿主意便是,祖母是父亲嫡亲的母亲,是青蕴嫡亲的祖母,祖母做什么决定,自然都是为了二房好。”
老太太听罢面上的动容之色更甚,又想到大儿媳妇这些年已贪了二房不少银子。仲华虽然殁了,但二房的家业是要有人继承的,香火也要有人供奉。
“大哥哥沉熟稳重,二哥哥老实谨慎,何况又都是大伯的骨肉,血缘相近,也难怪祖母不好抉择。”青蕴又补到。
老夫人笑了笑,只说:“不难为你了,来尝个玫瑰饼。厨房里新来的面点师傅东西做的极好,你要是喜欢,改天让她专门做点心你吃。”
正说着呢,大房跟三房的人就齐齐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峰回路转
大太太与三太太素来不对付。大老爷是国子监祭酒,而三老爷只是太仆寺的一个寺丞,再加上大太太是老夫人的母家人,所以处处都压着三房一头。但是三太太却有一个让大太太羡慕的不得了的聪明懂事又会读书的儿子。
“三姑娘来的早。”现在三太太看见青蕴可觉得亲近极了,眼瞧着青蕴的大笔嫁妆马上就要被拖到董家,她想想就觉得痛快。大夫人何尝不晓得三太太的主意,心里只是冷笑,等明天过来,就是董凌能金榜题名也无济于事,老太太就是再满意董凌,却也不会为了董家而得罪唐家。
“三姑娘一向恭谨勤恳,昨天青重还跟我说要以她三妹妹为榜样。说三妹妹要比自己稳重的许多,她生怕自己行为冒失,让母亲恼了她呢。”
大夫人笑着对老夫人说道。却是瞧也不瞧三太太。
青重听了轻哼一声,她最讨厌母亲在旁人面前拿自己跟青蕴比。青蕴有什么,自己怎么是她比得起的。
“都是我的好孙女。”
青重皱着眉头想开口回驳,却被大嫂抓住了手。她人本来不笨,只是心高气傲,也过于骄纵了些。见大嫂这样,也就没有再说话。只是瞧着青蕴的表情终究是不屑的。
“前些日子孙女在顺成侯府住着,姨母跟表姐都送了孙女不少东西。孙女走之前想着回来也该拿些东西送过去的,谁知道这几天不知道忙些个什么竟忙的把这事忘了。一早上想起这事来,已经让画枝她们把要送过去的东西挑好了,还请祖母找个婆子陪着画枝一起过去。”
大太太听了,想开口说个什么,但又觉得这事也没什么好阻拦的。说出来也不过是得老夫人的白眼罢了。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但又觉得是自己做贼心虚所以也没多想。
画枝去了顺成侯府,只剩下落玉在青蕴身边伺候着。鹦哥不知去了何处躲懒,别的人也被遣了出去,瞧落玉眼眶红红的,知道是刚刚才哭过,就问她:“怎么哭了?”
“我是为小姐着急,也为小姐不值。”
“怎么跟昨日画枝说的一样。”
“小姐还说,这样的事告诉画枝却不告诉我。”
“你不比她心里藏得住事,再者说,我现在不也告诉你了吗?”她强笑着对落玉说。
虽说年纪还小,心性也浮躁,但落玉做起事来却颇是落落大方。她是爽利性子,不像画枝,千百种愁肠,一动一静,当年母亲买了落玉跟画枝进府的时候就说这两个姑娘足够做左膀右臂。她那时候年幼尚且不懂,只是高兴自己多了个玩伴,现在想来,只觉得母亲思虑深远。
又想到之前素梨对自己说的事,虽然现在自己一堆的烂摊子,却还是细细的说与了落玉听。落玉听了,便道:“小姐还未嫁,我又怎么会记挂着那样的事。”一番话不似作伪,然而她却只说:“你不能为我耽误了你的终身。”
落玉跟画枝都不算美人,做陪房最好不过。这样好的两个丫头,她与她们又是亦仆亦友的身份,若是日后嫁过去给开脸做姨娘,无疑是自断臂膀。这样的事,本不该她这个年纪的女子想的,她明明还该是天真烂漫面皮比纸还薄的年纪,只是形势比人强。
落玉却只是红着脸不说话。再说顺成侯府那边,画枝跟那婆子送完回礼,也只是多嘱咐了一句说那香囊是我家小姐亲自绣了给冯大小姐的。冯夫人见了,赞一句果然是好绣工,也就把东西给了清华。
冯清华抱着东西回了屋。那香囊上面熏了檀香,而她素来不喜欢檀香,这青蕴是晓得的。又想到青蕴走之前自己曾叮嘱她若有什么事可以找自己帮忙,那时候青蕴并未跟她客套,而是用郑重的语气跟她说:“姐姐恩德,青蕴他日定不相忘。”
她打开香囊,只见里头确实有字条,又按字条的嘱咐撕了一段锦,叹着这绣工巧夺天工之余,读那张纸读的也是句句冷汗。她很快将纸烧了,只等着冯玉山下衙。
青蕴又是一整夜的翻来覆去睡不着。
翌日一早一行人去给老太太请过安也就走了。今天是董凌下场的日子,三太太比董张氏还要紧张,早上来请安的时候也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大太太昨日便已将事情说与了老太太,字字冠冕堂皇,又是为她去祈福的,老太太岂有不答应的道理。说了一会子话之后也就各自散了,走之前青蕴又对老太太行了一礼,她的祖母,她嫡亲的祖母,平日里算不上太漠视她,也从不曾对她太过照顾。现在老太太还好好的,婶母就已经猖狂到了这个地步,若是老太太不在了……她打了个寒噤,生死成败,便是今日吧。
一路上,青重独自坐在一边看风景,虽不与她们说话,但也没找她们的麻烦;这样的境况已是让青蕴满意。画枝与落玉都不在轿子里,她心里难免惴惴,也就显得越发沉默了起来。
青家是常年往清净寺捐香火钱的,也为着这个,各自拜完之后,太太就带着青重去找人论佛,而青蕴跟青文则被人带到了另一个禅房里头吃茶。落玉跟画枝同青文身边的丫头说着话,心里却都为青蕴捏了一把汗。禅房里香烟袅袅,女子在里面浅絮,外头的婆子说话泼辣,一炷香又一炷香,正在青蕴已经聊不下去的时候,外头突然闹腾了起来。落玉与画枝对视一眼,青蕴看着青文,强作镇定道:“没事,安心吃茶。”
落玉说我出去瞧瞧,便跑了出去。落玉一处去,就见常笑正跟那些婆子道不是,说是自己走错了院子,又喊了句叨扰。落玉见了,便大声道:“不好好跟着小姐,偏生要在外头躲懒。”
那些婆子见落玉语气不太好,虽说是别人走错了院子,但好歹是个男客,也就越发唯唯诺诺。常笑会意,于是暗里朝落玉笑了笑,落玉也与常笑交换一个眼神,便进去了。
进去之后青文的丫头问了一句外头是怎么了。
“别人走错了院子。”
落玉说道。
“四妹妹与我下盘棋吧。”
青蕴对惊魂未定的青文说。
一子才落,就见大太太身边的杨嬷嬷进来,虽然知道陶越轩已经来了,但青蕴还是觉得自己心跳的厉害。
“太太喊三小姐过去。”杨嬷嬷素来是个眼高于顶的,当然了,这也只是对着青文或是青蕴这样的人物,在大太太跟老夫人面前,自然又是一种样子。
青文见没她的事,自然闷着不说话,画枝跟落玉都说要跟着,那婆子却道:“太太只让三小姐一个人过去,三小姐请吧。”
落玉胆子比画枝要大些,这样的场合,带落玉自然是比带画枝要好些。青蕴心中计较着,又说:“我起码得带一个,不然难免失了派头。”
“可是大太太没有这样的嘱咐。”
杨嬷嬷的语气十分生硬。
“难道我的嘱咐就不作数吗?”
青蕴懒得与她争执,又对落玉道:“你随我来,画枝,你在这里陪四小姐,我去去就来。”说罢又给了画枝一个放心的眼神。
杨嬷嬷无法,又怕耽误时候,只得默许。一路上,三个人都不说话,眼见着杨嬷嬷把路越带越偏,青蕴跟落玉对视,彼此眼里都盛满了恐慌,四处无人,别说陶越轩,她连蚂蚁都没见着一个。
“嬷嬷这是带我去哪儿?”
“这是去找太太的路。”
真是睁着眼说瞎话,实在是太不把她放在眼里。青蕴忍无可忍,便道:“我累了,歇会儿再走。”
杨嬷嬷生怕误了时辰,便道:“三小姐脚程本来就慢,大太太还等着小姐呢。”
“我先歇一会儿。”
青蕴不紧不慢的说。
杨嬷嬷一个情急,便也顾不得这许多,她仗着自己气力大,竟是挽着青蕴便朝前走。落玉急忙去拦杨嬷嬷,杨嬷嬷却理也不理她。
“你这刁奴。”
话才说完,那婆子便晕了过去。青蕴被那婆子扯得晕头转向的,惊魂未定,就见着了站在后头的常笑。
“你怎么现在才来。”
落玉忙问。昨晚与落玉两个说了顺成侯府的遭遇,因为事情尚未尘埃落定,所以青蕴本来是想要等真的开始议亲再把事情和盘托出,但是事出从权,也只能捡要紧的先说了。
常笑正要开口,青蕴就看见了正往这边赶来的陶越轩。
落玉与常笑识趣的退了下去,走之前常笑还踢了那婆子一脚,骂了句狗腿子。
青蕴先是退了一步,想要行礼,又觉得太做作。
陶越轩正要开口说什么,青蕴却直接打断了他。
“青府水深火热,青蕴独木难支,若王爷还记得当日之约,烦请明日一早过来下定。”她神情坚定不似作伪,身为女儿家,话说到这个地步,实在是因为她已经退无可退。
作者有话要说: 迟来的一章,这几天连自己的电脑都没打开过,不过看着这低到可怜的数据还真是蛋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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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英未嫁
陶越轩瞧着她的样子,似乎想要说许多,但是话到嘴边却只是说了一句:“你放心。”
如何能放心,青蕴莫名觉得怅然,却也只是微微一笑,道:“有王爷这句话,臣女自然是放心的。”还能如何呢。
明明已经是有些炎热的天气,不知道什么时候飞来几只鸟儿叫的正欢,陶越轩突然又道:“我没料到你竟艰难至此。”
“其实我也未曾料到过,不过青蕴何其有幸。”
陶越轩怔了一下。明明知道她这话几分真几分假,但是心里还是觉得暖洋洋的。她还年轻,也因为年轻,所以还不善于说谎。他晓得她其实对自己不像自己对她那样,有一种非卿不可的情愫在里头,但是感情总能慢慢培养。
青蕴看不懂陶越轩在想些什么,她总觉得这个男人深不可测。她其实并未有过想依靠这个男人的念头,只是跟他说话的时候,心里总是觉得安全。
“你回去吧,出来太久终归不好,我让常笑跟着你,直到你平安回到青府。”
青蕴又福了一福,便道:“多谢。”
却也终究没有再说些别的。也不必再说些别的什么。她不是一个善于跟陌生人打交道的,虽然也许这个人会是她下半辈子的良人,只是现在一切未敲定,她不愿意多浪费时间,也不想错付。
陶越轩还想说什么,但看青蕴如今面容憔悴,便也只是点了点头。
大太太见到青蕴的时候很是诧异,问了一句杨嬷嬷呢?青蕴佯作无辜,道:“杨嬷嬷说婶母要见我,侄女本来也没多想些什么,却见杨嬷嬷把路越带越偏,侄女刚想问杨嬷嬷呢,杨嬷嬷就晕了过去。侄女在那儿等了一会儿,见杨嬷嬷还没有醒,怕杨嬷嬷有什么大碍,就先过来告诉了,婶母快去瞧瞧吧。”
“什么?”
大太太听的云里雾里,还是鹦哥的母亲按捺住大太太的心绪道:“太太快去瞧瞧吧。”
“侄女就不去了。”青蕴又道。
“你不去我们怎么能知道地方?”
大太太一开口,鹦哥的母亲就又忙给她打圆场。“杨嬷嬷是太太身边的人,太太这是急糊涂了。”
青蕴心知肚明,却也不愿在这个时候同她们翻脸,便大致与她们指了一个方向,又说:“时候不早,等婶母把杨嬷嬷找到,咱们就回去吧。”
大太太实在不知道事情是怎么一回事,心里暗恼唐家人不知道章法,又庆幸还好不是青重要嫁过去。找到杨嬷嬷之后,杨嬷嬷只说她正与青蕴在路上走着,突然就被人打晕了,之后的事情便一概不知,大太太便想着该是唐家人的手笔;又想到青蕴刚刚跟个没事人似的,暗骂了她一句狐媚。说不准就在那时候与唐绍仪私定了终身都有可能。于是便也没有理她,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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