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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女宅斗手札-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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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青蕴却依旧做出娇羞的样子,那可是当朝太后,陶越轩的生身母亲。
“皇上驾到。秦贵妃到。”
当今圣上没有自发妻死后再未立后,而那位太子之母秦贵妃的娘家便是成国公秦家,若细细论起来,秦家与青家,也算是有八竿子打不着的姻亲。
“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
“弟弟与弟妹不必客气。”
这是青蕴这辈子头一次得见天颜。天子羸弱,看着却是个和善亲切的人,而秦贵妃果然不愧京城第一美人的称为,叫人见了为之侧目。
“弟妹果然是难得的佳人。”
秦贵妃说着便拖住青蕴的手,言语间好生亲热。虽是太子之母,但却依旧不是皇后。不是皇后,照例是不能叫青蕴弟妹的。可是秦贵妃就这样大大方方的叫了青蕴一声弟妹。这真是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两害相权取其轻,青蕴于是只笑了笑,道:“贵妃娘娘才是真正的气质高华。”
秦贵妃面上不动声色,但谁也不知道她看着青蕴的眼神之下,究竟藏着些什么。
“好了,一个是哀家的儿媳妇,一个是哀家皇孙的生母,都是美人,总之是皇上跟越轩有福气。”
看来太后也不满意秦贵妃的飞扬跋扈。
从宫里回来,青蕴总觉得秦贵妃看她的眼神怪怪的。却又不知道究竟是不对在哪里。这样捕风捉影的事情,她自然是不敢跟陶越轩说的。
“府里一个侧妃,两个侍妾。季氏跟我从小就认识,我也一直把她当妹妹;一个张氏,还有一个姓吴叫绘云的,她最近身子不太好。”
陶越轩絮絮的跟她说着府里的情况。
末了来了一句:“府里人事还算简单,只是之前救了我与常笑的那个女子现在还被安排在客栈里。”
她不进门,陶越轩自然是不会把她接进王府的。但是他这话说的究竟又是何意?难不成是又想收个侍妾或是封个妃不成?
说实在的,她不了解陶越轩的为人,也捉摸不透他究竟是这样的一个男子。
“王爷的意思是。”
“我想着先认她做义妹,到时候再给她找个好人家,也不算亏了她。”
☆、定康王府
既然要认义妹,就不能再住客栈。她想了想措辞,就道:“先把她从客栈接出来吧。只是,还不知道这位姑娘姓甚名谁?”
陶越轩瞧着青蕴佯装大人要当家主事的模样,冷不丁的笑出了声。青蕴不明所以,只好目光忐忑的望着陶越轩。
“我明日着人去接她就好。只是住处要你操心,她一个女子,总不好一直住在外头。府里还有几间客房,你看着安排吧。对了,她叫尚香。”
“孙尚香?”青蕴脑海里浮现出的是那个几乎战无不胜的女英雄的形象。
“不,她姓尚,单名一个香。”
两人乘着马车走了很久,外头寒风凛冽,好在车里面暖和,可即便如此,陶越轩还是问青蕴:“你冷不冷?”
青蕴笑了笑,说道:“我素来都是畏热的。”
“难怪我瞧你穿的这样少。不过即便如此,还是不能贪凉。”
他很是郑重的嘱咐道。
青蕴心里一暖,又想到府里侧妃侍妾一大堆,暖起来的心又凉了几分。也罢,起码这个男人现在还是对她好的。毕竟是主动求娶,总比盲婚哑嫁要好一些。
忙完自己的事,也该想想自幼跟在她身边的两个丫头了。画枝跟落玉都不是家生子,身契也都在她手上,她不愿把她们随意配了小子,之前的那几个丫头,她独独带了双华过来。一是因为双华的父母都是老太太陪嫁庄子上的人,她家人口又单薄,跟大房没什么瓜葛,二是因为双华长的好看。
她的陪嫁多,出嫁的时候,整整九十六抬嫁妆,还不算自己几个陪嫁的庄子。当年母亲来京是为给父亲扶灵。南边所有的田产地契一一被母亲变卖成银票,银票又打成首饰,在母亲过世前全部交给了她。以至现在青蕴手上两个陪嫁的庄子都是老太太给她的添妆。
老太太将庄子拨给她的时候别说是两个婶娘,就是连青蕴自己都吃惊。不过后来想想,她毕竟是嫁给皇族的,娘家人要是一点不给表示,也难免说不过去。何况就大伯娘与三婶婶那个样子,给一套头面都足够她们肉痛半年了。
两个庄子都在京郊,管着两个庄子的,一个霍家一个成家,都是老太太身边的人。只是这两家人里头谁是忠心的,谁是内里藏奸,因出嫁前只草草见过一次,还尚不能够分明。
“到了吗?”见马车骤然停下,青蕴问道。
“是啊,你想什么呢?”
青蕴蹙着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既然嫁都嫁了,日后这些事也不会是自己一个人分担。
“明日庄子上的管事要来,我之前未管过这些事,难免有些紧张。”
“这算不得什么事,我把常笑借你用就是了。”
“常笑?”
“他跟着我什么都学,自然也什么都会。再者府里也是有田产地契的,到时候也要常笑与你好好对一对。还有,府里的事之前是季侧妃管着,现在你来了,让她好好与你交接。她这个人……性子虽然有些急躁,但毕竟是个女子,心狠不到哪里去。”
青蕴听陶越轩言辞,知道这位季侧妃与他的情分非同一般,只是这位季侧妃究竟是什么样性子的人,她还未从知道。慢慢来吧,她想着。有了管家之权与财政大权,只要不是太笨,夫君不作出宠妾灭妻那样沦丧的事来,日子总归是过得下去的。
画枝跟落玉都没跟着她进宫,如今落玉在王府门口接她,青蕴见着她与常笑聊得正好,便起了些异样的心思。虽说不上郎才女貌,却还是有些天作之合的意思在里头的。
“夫人,王爷。”
落玉头一个上来扶她。几个守在门口的婆子本来顾虑着季侧妃,不敢对青蕴太过殷勤,但是不想常笑一个眼风,也都连忙跟了上来。
一行人众星捧月,在房里歇了一会儿,陶越轩道:“我去书房。”
她听说陶越轩有住书房的习惯,虽觉得这样问显得有些不矜持,但如果陶越轩真睡了书房,她还是得派人去打扫布置的。再者,也不知道这府里还有没有过明路的通房丫头。便也硬着头皮道:“王爷晚上睡书房吗?”
“照样来你自己。”
他晓得她面皮薄,也就没调侃她。但青蕴听了之后还是红了脸。
“夫人,季侧妃问什么时候给夫人奉请安茶。”
“让她们现在在正堂等着。”
画枝给青蕴贴着花钿,就有婢女进来道。婢女到了是正想走,青蕴又道:“你叫什么来着?”
屋里六个婢女,加上她带来的三个一共是九个。从昨晚到今天都是匆匆忙忙跟打仗似的,这几个人到现在她还不是太认得全。若说精明能干,比起那些当家夫人们,确实多有不足。
“回夫人话,奴婢叫青枣。”
“青枣,谁给你起的名字。”
“回夫人话,是王爷给奴婢起的。”
这样不精致的名字,确实不像女子的手笔。
“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花钿贴完,又换了身行头。这才到了正堂。
季侧妃没她想象中那么好看,但是却又一双让人过目难忘的眼睛。而另一个侍妾张氏肤如凝脂,看上去却是一等一美人,却似乎静默过了头。
两个人奉了茶,青蕴便道:“坐吧。”
“谢娘娘。”
季氏微笑,她笑起来有一种张狂在里头,却又恰到好处的不让人觉得难受。
“听说娘娘才刚及笄。”
声音也清冷,不是那种甜美女子。青蕴着实摸不透她与陶越轩的关系,按理说这女子陪在他身边这么久,可是陶越轩每每提起来,却总说自己把她当妹子。既然是当妹子,为什么又要娶她,可青蕴看陶越轩的神情,又全然不似作伪。
青蕴浅浅一笑,道:“季侧妃晓得的倒多。”
“那臣妾就不能叫娘娘一声姐姐了。日后臣妾见了娘娘,再怎么亲近,为着这个也只能叫娘娘。”
是不想叫自己姐姐吧。青蕴看着她,很自然的道:“情谊不情谊的,不在这些称呼里。”
侍妾赵氏一直坐那不说话。她本是一个县丞的小女儿,阴差阳错进了王府,阴差阳错做了侍妾。王爷对她也就那样,除了新婚之夜,一年里在她房里的日子十个指头都数的出来。原先还盼过儿子,现在连儿子也懒得盼。
“这位赵孺子似乎不怎么爱说话。”
总不能只同季氏说话,不然莫说是王爷,自己也要觉得自己没有当家主母的气度。
“赵孺子就是这个样子,最初进府的时候就静默的紧,原先我头一次见她,比娘娘还好奇呢。”
赵氏还没说话,季侧妃就替她答道。
“我问她呢,你且要她答。”
青蕴这话说的不轻不重,但在季侧妃看来,这还是当着下人的面给了她好大一个难堪。不过一个黄毛丫头片子,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嫁进来,偏偏王爷还这么喜欢她宠着她。
只是不论心中再怎么样,季侧妃面上却是一直微笑着的。她身边的婢女咕哝了一句我家主子不是好心吗?就立马被她瞪了回去。
“回娘娘话,我笨嘴拙舌,怕说错了话惹娘娘不高兴。”
看她话说的真诚,青蕴也就没再追问。
这时候有人端了东西上来,季侧妃见了那人,便道:“头次见娘娘不知道送些什么好。娘娘也晓得我的家世。自嫁进王府来,所有的珠宝首饰都是王爷赏的,贵重的东西我也没有。不过这天竺葵是我精心养了许久的花,只觉得这红色大气,是正室该享有的颜色,我也就借这花献个佛。”
“这花倒是好看。”青蕴多看了那花几眼,又笑着说:“季侧妃真是有心了。”
季侧妃掩口一笑,青蕴见她迟迟不说正题,于是看了画枝一眼,画枝会意,便开口说:“这天也不早,我扶夫人回去休息吧。”
“不急。”
说完便盯着季侧妃,季侧妃先是装作不知晓原委的样子,但眼瞧着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倒也有些按捺不住。若是今日不把账本子交出来,她回头往王爷那儿一哭,自己可就不好分辨了。
于是便道:“呦,瞧我这记性,既然忘了打明儿起府里就是娘娘主事了。我这就让丫头把账本给娘娘拿过来。”季侧妃说着便开始指使起了身边的丫鬟,青蕴懒得瞧她惺惺作态,何况时辰也确实太晚。
“你随着她去。”
她对画枝说。
之后便是见府里的下人。好在这些下人都按着顺序进来,也是按着顺序排好的。王府里人事简单,何况季侧妃虽然掌管府中事宜,却亏在没有娘家人,所以即使这些人里头有季侧妃的心腹,也是很好拉拢的。
青蕴今天实在是太累,于是只随便与她们说了几句,将人识了个大概,又每人给了一些封赏,便让人退了下去。
“娘娘似乎累了?”
“是啊,你们也都去歇着吧。日后每逢双日子过来立规矩,不必日日都来。”
季侧妃先是怔住,却不过一会儿便笑着说:“还是娘娘会疼人。”
一回房便见陶越轩坐在房里,下人都被他遣出去了,两个人对望之后青蕴低下了头。她学着出嫁前家里婆子教她的说了一句,我伺候王爷洗澡吧。陶越轩瞧她含羞带臊的样子,瞬间来了兴趣。
其实青蕴倒未料到陶越轩会点头,说出去的话就如同泼出去的水,青蕴硬着头皮上前,毕竟未经什么人事,人又年轻,才走了几步就臊的浑身发烫。
她才要上前去,就见着陶越轩一把抓住她的手,道:“先别洗澡了。”说完便对着她的耳边吹了口气。
“脏。”
青蕴忸怩。
“不脏不脏,早上才洗过,干净着呢。”他边说着,边把青蕴抱了起来。帐子里熏了淡淡的甜香,又因为屋里熏了地龙,所以那香味显得分外暧昧又撩拨人。
衣服落了一地,青蕴瞧着他宽厚的肩膀,瞧完之后眼睛一闭,睫毛一颤一颤,小声嗫嚅:“王爷,咱们起来洗澡去吧。”
“还叫王爷呢,叫越轩。”
一双大手游走在她的身子上,她觉得不习惯,去抓他的手,又说:“先叫王爷吧,过几年再叫越轩。”
陶越轩哑然失笑。
他将青蕴的手放在自己的肩膀上,又将身子埋下去吻她,青蕴浑身战栗,口不择言道:“我怕疼的王爷。”
“诶疼。”
夜更深了,过后青蕴累的人瘫在床上,陶越轩瞧她的样子,笑着说:“让人进来伺候你洗澡好不好?”
“不好。”
他起了玩心,又道:“那我伺候你洗澡可好?”
青蕴看着他点了点头。
☆、往事前尘
外头星光潋滟,就快要过年了。她正发着呆呢,就听陶越轩说:“我跟母后商量了一下,明日我的奶娘会进府,也就是常笑的生母。”
青蕴眼睛扑闪一下,又问:“为什么?”
“府里的事琐碎又复杂,你刚当这个家,怕你忙不过来。”也是怕她弹压不住下人。
做妾有做妾的好处,悠闲。做当家夫人,虽然面子上风光些,日子却也过的不轻松。她点了点头,又道:“我母亲去世的早,家里虽有长辈,却实在……实在是没人教我看账管家,弹压下人。”
两个人并肩躺着,她说话声越来越低,到最后竟成了呢喃,想来是触及伤心事,所以觉得不堪回首吧。往事不可追,又想到今日没来请安的那个侍妾,便又说:“那个叫绘云的,是生了什么病。”
陶越轩听了绘云的名字,眉头微皱,又过了一会儿才道:“不妨告诉你,她有了孩子,却没保住。”
“啊。”
她早在嫁过来之前就知道王府里有一个侧妃两个侍妾。除了那位季侧妃身份特殊一点,剩下两个不过是在王爷该成婚的年纪皇上与太后选的两名官家女。因为是侍妾,所以家世并不高,甚至可以说有些低了。今日她见的那一位倒是个老实的,只是那个绘云,有了孩子,王爷提到她的孩子没了的时候神色又不怎么好,怕还是有些得王爷喜欢的吧。
嫁进来之前跟自己说得好好的,王府里的女人都是摆设。而且自己也跟自己说的好好的,对这些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日子才会过得比较轻松,现在心里却依旧不是个滋味。
陶越轩见她表情有些灰败,以为她是觉得绘云可怜,便又说:“她身体一直都不好。”
青蕴听了,便更觉得陶越轩跟这个绘云有些什么了。既然是王爷喜欢的人,就算是曾经喜欢现在不怎么喜欢的,自己如今又是当家夫人,于情于理,都应该去瞧瞧她才是。
“我明日去看看她吧。她也怪可怜的。”
“她刚没了孩子,神智也有些不清醒,你还是别去了,当心她伤着你。”
她倒越发不懂陶越轩的意思了。便只好点点头。
******
万妈妈许久没住在宫里了。太后娘家的家生子,虽最初未随着太后入宫,后来却还是做了小皇子的奶娘,儿子也一直跟着王爷出生入死,一家人在太后娘家可谓是十分得脸。
太后老了,她也老了。小时候随着太后在闺学念过几个字,也能认字读书,所以每次进宫的时候太后都会挥退宫人,再让她念书给自己听。
“眼见着太子都这么大了,越轩却还连个孩子都没有。”
太后突然开了口。
“不是说王府的一个侍妾已经怀上了吗?”
“怀上过。”
太后摆摆手,带着一丝苦笑道:“不提也罢。”
王妃才入府,府里的侍妾就没了孩子。莫不是王妃……万妈妈越想越心惊,却又不敢随意将想法表露出来。太后不怎么喜欢这个儿媳妇是一桩,但王妃若心肠真的歹毒至此,便是另一桩了。
“也是那女子没福,越轩回来的第二天孩子就没了,可我总觉得这事蹊跷。”
原不是王妃……万妈妈松了口气,又道:“会不会是季侧妃?”
“像也不像。所以这次越轩求哀家让你进府帮衬着越轩媳妇主事,我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他。就是想让你帮哀家防着那些包藏祸心的小人,越轩年纪不小,也该当爹了。”
万妈妈沉吟片刻,很是坚定地道:“为了娘娘与王爷,就是要老身肝脑涂地也在所不辞。”
******
翌日一早,载着万妈妈的马车从宫里出发,穿过闹市与人群,停到了定康王府。陶越轩一早便与常笑出了门,青蕴送完他之后没有回内院,而是在外头站着等待万妈妈的来临。虽然只是一个老妈子,但她却代表着太后,自己若是对她不恭敬,也就代表自己对太后不恭敬。这点心计,青蕴还是有的。
约莫等着太阳光渐渐烈起来,不知道谁喊了一句:“好像是宫里的马车。”
众人这才打起了精神。
万妈妈看起来倒不像是四十多岁的妇人,若告诉人家她是个仆妇,相信很多人都不会相信。
“万妈妈来了。”
着人扶着她下马车,青蕴便迎了上去。她一身秋香色的夹袄,配着月白色的绸缎衣裳,普通女子的身量,却有些偏瘦。眉眼气度是有的,要论容貌,万妈妈在宫里看惯了美人,瞧了她倒也不觉得什么,只是见她说话客气,也不像是那种八面玲珑的女子,心下便多了一分好感。
人人都说当家媳妇必然要精明能干,但在万妈妈看来却觉得女子还是贤良要紧。
“不敢惊动王妃娘娘大驾。”说着便要请安行礼了,青蕴连忙上去相扶,只道:“妈妈是王爷的奶娘,也是太后娘娘的贴心人,算得上是半个长辈,这世上,哪里有长辈跟晚辈请安的道理。”
万妈妈听了心头更暖,态度跟语气却更是坚决。
“规矩不可废,娘娘是王妃之尊,是王府的当家夫人;如果今日在老身这里坏了规矩,下面人有样学样,那岂不是因为老身立身不正的缘故。”
青蕴听万妈妈言辞,心下稍安,好歹不是个难缠的。而且听万妈妈言行,倒觉得她似读过一些书。
于是也就没有再拦她。
万妈妈在房里略收拾了一番就来了青蕴房里,开口却是道:“老身此次前来,是帮衬着娘娘打理府中上下事务。娘娘若有什么不太明白的地方尽可问老身,府里下人若是不听话,娘娘也不必自降身份,自有老身替娘娘做这个恶人。”
“妈妈您客气了。我毕竟是初次掌家,若是平日里有哪里做的不周到的地方,还望妈妈提点。”
她本来就不是个架子大的人,更何况如今来的这个人身份实在特殊,她更是得赔着十二万分的小心。
万妈妈是个直性子,但素来谨慎知礼,做人做事都处处把握着分寸。那时候季侧妃出掌王府,她亦来住过几日,只是因为季侧妃毕竟不是正妃,没必要处处提点时时尽心,更何况季侧妃……想到这里,万妈妈轻哼了一声,她从来是瞧不起这样的女子的。
“娘娘,季侧妃跟赵孺子过来给娘娘请安。”
今天不是双日,按理说两个人是不必过来的。赵孺子是个木头人,从来季侧妃做什么她依样画瓢做也就是了。当年圣上与太后想替王爷选两个侍妾,她年纪相当,模样也好,琴棋书画也都是懂一些的,不过是家世差些。本以为报上去只是凑个人数,从未抱有中选的念头,却莫名其妙的进了王府。
那时候家里的姐妹多羡慕她,平日里的玩伴亦是说她命好。她也曾做过少女最常坐的旖旎的梦,不过那个梦很快便碎了。她不知道王爷为什么不喜欢她,若说王爷待她差,却也不是,与她说话从来都是慢条斯理,只是王爷看她的眼神平静的像一汪水,没有火焰,也没有那种让人心动的温柔。
她不敢跟季侧妃比,不过好在绘云也不得宠,不然她真怕自己会嫉妒的发疯。
“让她们就在前厅里头等着,我马上就过去。”
大概是来看万妈妈的吧。听说季侧妃之前刚嫁进来的时候万妈妈也曾来住过几天,不知道两个人之间会不会有特殊的情谊。今儿是她嫁进来的第二天,王爷很少跟她提季侧妃的事,若是她问起来,也不过是一句:“我素来当她是妹妹。”而她的直觉告诉自己,季侧妃绝不是一个好想与的人。
“娘娘就这样出去?”
万妈妈开口问道。
青蕴不知道她为何有此一问,稍愣了一会儿,就说:“我瞧着这行头没什么不好。万妈妈觉得呢?”
见她不施脂粉,衣裳虽好看,却也不算是出挑,若单论模样,确实是个美人;只是那位季侧妃一样是个压得住阵的,与王爷自幼相识,生父又于王爷有恩,季家子嗣虽然单薄,但却是真正的满门忠烈。太后甚至曾跟她提起,若不是因为季侧妃没有父兄看顾,家里也没有叔伯兄弟,其实以季家的声望,她完全可以做王爷的正妃。
王妃大概是因为不晓得情况,所以才会轻看这位季侧妃。殊不知……
“老身随便说说罢了。”
青蕴便给了万妈妈一个浅浅的笑容。
“怎么想着今儿要过来?”
因青蕴未到,两个人也不敢坐。赵孺子照样是不讲话,不过青蕴的心思倒也不在她身上。
“听说万妈妈过来了,妾与赵孺子特地过来看看妈妈,也是为了与娘娘多说会子话。”
季侧妃的指甲是染了鲜红的颜色,梳着华丽繁复的堕马髻,身上亦带着极馥郁的芬芳。青蕴不自觉又多瞧了她两眼,富丽精工,极尽妍态,这样的一个女人,王爷真的不喜欢吗?
然而万妈妈瞧着季侧妃的眼神就显得复杂而隐晦多了。她不动声色的细细打量了季侧妃一通,心道竟还是个处子,虽然她掩盖的好,这样的事王爷也不会与人提及,但是眼尖的妇人若是仔细去瞧,却依旧能瞧出端倪来;季侧妃这个人啊,不知道是说她命苦,还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医女尚香
几人说了一会话,也就各自散去。万妈妈随着青蕴回房,不料才坐定一会儿,就有下人进来说:“夫人,已经把那位尚香姑娘接进来了。”
画枝与落玉对视一眼,却因为有万妈妈在所以不敢说话。本来想着今儿万妈妈来,改天再去接这位姑娘,却又觉得这样一拖再拖也不是个事,何况毕竟是王爷跟常笑的恩人,那也就相当于自己的恩人,万妈妈的恩人了。
对于这位尚香姑娘,万妈妈虽没见过她,但毕竟救了自己儿子一命,多少是觉得亲切的。却不知道王妃对于此事是怎么想,太后此次让她过来,一是协助王妃打理家事,而就是保证王妃早些生下世子。至于其他的都是无关紧要的事,都得靠边站。
“妈妈且去瞧瞧府里的帐,季侧妃把本子刚给我,还有一些日常琐事的集注;我都还来不及看,先让妈妈参详参详。”
主子发了话,万妈妈自然要遵从。她将将点头,青蕴就又道:“落玉,你随万妈妈去。”
青蕴不晓得这位王爷口中的“恩人”到底是个什么性子,更揣摩不出这人是敌是友。她要落玉陪着万妈妈,一是因为落玉是她从娘家带来的婢子,让她跟着万妈妈,能显出自己对万妈妈是尊重的,这二则……她又瞧了落玉一眼,浅浅的笑了。
已经有仆妇将尚香带到了正厅。她身量颀长,穿着浅紫色的袄子,皮肤挺白,鼻梁也是高挺着的,好一副美人面。
“民女尚香见过王妃。”
她行礼的姿势不是很规整,但看得出来是没学过,而不是故意挑衅。
“姑娘不必多礼,姑娘是王爷的恩人,也就是我的恩人。”
王爷将她带上京来,是想替她许个人家,只是尚香出身低微,所以在身份上,还要好好费一番功夫。陶越轩的性子,果决的时候虽然果决,但是优柔寡断的时候却又优柔寡断的过了头。就这一点,青蕴很不喜欢,一个男人自当是要有良心与担当,但是有时候若有担当过了头,总会为他的妻室带来困扰。
王爷一早出门,便是去为尚香的事情请封,她不能住客栈,但是青蕴亦不希望她在王府住太久。她扪心自问,若她与陶越轩曾经朝夕相对,而那朝夕相对的时候又是兵荒马乱的年月,自然有生死与共的嫌隙。若她是那个女子,必定也会动心。
尚香微微一笑,嘴里说着岂敢,心里却想着自然。青蕴在尚香的神色中瞧出了一丝倨傲的意思,其实初见季侧妃的时候,她的防范之心都不算太重,却不知道为什么她在见到尚香之后,她就认定这女子是个十分难缠的角色。
“姑娘快坐吧。你的家事王爷已经与我说了。”
“王爷一定又说我是个可怜人,其实哪里可怜呢,人都会经历生老病死,而尚香的父母不过是提前经历罢了。”
她微微勾起唇角,神色清冷凛冽,而青蕴不过淡淡瞧她一眼,又说:“王爷是个言而有信的人,他说会替你寻一个如意郎君,就必定不会食言。”
她记得王爷曾说,尚香父母双亡,却医术了得。这女子翻过年就已经十八,却一直没有许人。但她看这女子的眼神,已经略显粗糙的双手,猜她大概不会有什么复杂身世,但是有没有复杂心事却不好说。
尚香听完她的话后脸色明显变了一下,表现的这样明显,青蕴心想,自己大抵是高估了她的战斗力。
“民女的父亲去世还未足三年,按习俗,民女还要替父亲守一年的孝。”
倒没料到她会这样回答。青蕴的笑容更加亲切。本来以为摆脱了青家嫁到王府,可以过一段安生日子;却没想到王府的情势依旧复杂。这个时候她倒是有些感激青府的人了,若不是她们处处给她使绊子,她大概也不会能这么快适应王府的境况。陶越轩待她好是好,只是像这种后院的事,这种女人之间不可言说的心思,男人是永远不会明白的。
“这样啊,王爷倒是没有同我说起过。”
“民女并未向王爷提起此事。”
尚香回答的倒老实。
青蕴又垂下眼,吹了吹侍女刚端上来的茶,又说:“姑娘的东西都带来了吧。”
“民女家境贫寒,一穷二白,随身携带的只有几本书跟一些换洗衣裳。”
“那好,想来姑娘一路颠簸也累了,我就先让人领姑娘回去歇着。这四个婢女,春华,秋实,夏露,冬雪是伺候姑娘的。”她说着,四个人便齐齐的上前道:“尚姑娘好。”
尚香看着垂头的几个人,略皱了皱眉,又对青蕴说:“恐怕要辜负王妃好意,民女出身寒微,从来就没被人伺候过。”
“你是府里的贵客,若是事事亲力亲为,王爷到时候是要怪罪我的。”
尚香听了却不为所动。
“何况。”青蕴又徐徐的开了口。“到时候王爷替你求了封赏也好,还是成了亲也罢,你的夫君总不会是白身;难道到了那时,尚香姑娘依旧也要亲力亲为?与其到时候再改,不如现在就把这习惯改过来吧。”
这话似乎触到了尚香某根敏感的神经,她陷入遐思,与其也不如最初那么坚定,想了一会儿,她才说:“那我只要一个,就这个吧。”
她指着的那个婢女,是春华。也是这里面看着最不起眼,最不聪明的一个。
“依你。春华,去见过你的新主子。”
新主子这话,让尚香听了有些飘飘然,于是也就对青蕴笑了笑。但青蕴不喜欢她的笑容,若说季侧妃每次见她,眼神里面有算计与试探,那尚香的眼神里,就只有淡漠与敌意。
陶越轩到了晚间才回来,他先是去见了万妈妈,却并未去见尚香。只是差人给她送了一些金银。
他进房的时候青蕴正在描眉,陶越轩便笑她:“这个时候描眉做什么?”
“还不是因为王爷要回来了,女为悦己者容。”
陶越轩微笑,又变戏法似的从兜里掏出一个镯子来。那镯子玉质温润,在灯光下发出极温和的光晕。
“总觉得你手上空荡荡的,带上这个,肯定好看。”
“那你替我带上吧。”
青蕴倒也不跟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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