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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燕女提刑-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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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途不由脊背一紧,连忙改了口:“县衙赔、赔一百两银子。”
对姜途,她根本没有罢免权,顶多只能在年底刑狱考评中对姜途评个“下下”而已;这时候姜途改口多赔,也不过是因为她现在官大一级压死人而已。
易长安有些心烦地点点头,正打算即刻就走,麻蜻蜓却突然唤了她一声:“大人,有件事我可不可以问问她?”
易长安见他指着正要被衙役拖走的李文氏,有些诧异地应了:“你是苦主,有什么事想问就问吧。”
衙役见她发了话,连忙扯开了堵着李文氏嘴的破布。
麻蜻蜓上前一步直愣愣地盯着李文氏片刻,直看得李文氏瑟缩地往后退了半步,才瓮声瓮气开了口:“你女儿那个暗蓝色的荷包,是你教她绣的吗?”
张宝儿的女红确实是李文氏手把手教的,李文氏愣愣点了点头。
麻蜻蜓眼睛不由一亮:“你是不是姓单?!”见李文氏摇头,又有些失望地另问了一句,“那你认识一个姓单的妇人吗?她现在大概有四十多岁,个子应该长得挺高……”
麻蜻蜓的声音在李文氏的继续摇头中越来越低,最后终于沉默了下来。
衙役抬眼看向易长安,正不知道麻蜻蜓是不是问完了,他们要不要把李文氏押走,麻蜻蜓却突然又开了口:“那你怎么会绣那种图案的?”
“你说的,是哪个荷包的图案?”李文氏有些沙哑地开了口;她对麻蜻蜓还是有几分愧疚之心的。
要男人来说清什么图案纹饰,实在是有些难度,麻蜻蜓尤其如此,简直是越描述越说不清楚。
江涛不耐,索性出了个主意:“那些荷包还在不在,翻出来一看就知道了。”
见易长安微微颔首,衙役忙押着李文氏进了屋。张宝儿死后,李文氏将她的东西都归拢进一只箱子,很快就翻了几只荷包出来。
麻蜻蜓大松一口气,急忙指着其中一只荷包:“就是这个荷包上的图案!”
易长安本是无意扫过,看到那只荷包后目光却突然一滞,飞快抬眼盯向李文氏。
李文氏看着那只荷包上绣的纹饰,轻轻“啊”了一声:“这个图案……这个图案这当年我逃难的时侯,无意中捡到的一只荷包上绣的,我瞧着上面绣纹好看,就留了下来……”
“那只荷包呢?”麻蜻蜓连忙追问。
李文氏低下了头:“后来那荷包已经被磨得破损了,我就扔掉了,不过倒是把荷包上的绣样记了下来,也教给了宝儿……”
麻蜻蜓大失所望,想了想还是把那只暗蓝色的荷包捏到了手里。
易长安挥挥手让衙役把人带走,扫了一眼那些挤在门口看热闹,在李大夫妇经过时或唏嘘不已、或猛啐口水的围观百姓,转头看向麻蜻蜓:
“麻兄弟,此案事了,我现在就要返回燕京,麻兄弟身上有伤不便骑马,不如与我同车一起进京吧。”
麻蜻蜓知道易长安官阶要比姜途高,不过觉得她人挺好,易长安一来,不仅把他从牢里放了出来洗清了他的冤屈,还让那个姓姜的县令给他赔一百两汤药银子,麻蜻蜓觉得大燕这个官儿也挺谈得来的。
加上他背上有伤确实不宜再骑马,已经到了兴化县了要是为着这伤还要多休养那么几天,就是多耽搁几天工夫,还真不如搭易长安的顺风车去燕京,麻蜻蜓很高兴地就答应了下来。
姜途上前正想劝易长安再留一天,也好让他晚上设个宴请,在易长安面前有个补过和打点的机会,易长安已经向他随手一揖:
“姜大人,这案子已经擒住了真凶,本官就先回燕京,等着姜大人重新上报案卷了;还望姜大人以后审官时切记人命关天,务必慎之又慎,万不可想当然!”
也不管姜途被她说得面红耳赤,敷衍了一句“部中事务繁忙,本官就此告辞”,说完带着人就往外走。
姜途只得惴惴地送了出来,本想紧急让师爷回县衙取些程仪银子过来赶紧打点,易长安竟是拉着麻蜻蜓上了马车,直接就唤人驶远了去;姜途顿足叹了一声,心里捉摸着得赶紧给自己在燕京的座师和几位同年写信过去,怎么也得补救补救才好。
来时易长安单独一辆马车,回去时正好搭上了麻蜻蜓。见易长安言谈平和,麻蜻蜓也放松起来,不知不觉跟易长安聊了起来。
易长安这才不着痕迹地问了自己一直想问的话:“麻兄弟,要不是你之前盯着张宝儿那个荷包盯了一阵,估计也不会引出后来这些误会,那个荷包上的绣纹对你很重要吗?”
要不是那个荷包,还有自己那天晚上正好嫌房间仄闷所以没有关窗户睡觉,又哪里会飞来这么一场无妄之灾?麻蜻蜓也不由感慨起来:
“是啊,我娘一直有个差不多花纹的荷包,她说是她的姐姐,也就是我的大姨当年入梁宫后绣的。我大姨就是用那个荷包装了她在宫中得的两只金镯子托人送了出来。
后来大梁被灭,战乱的时候我娘也是凭着那两只金镯子才撑着,跟着人去了夏依府避祸。后来我娘听说,梁宫被破之前,有很多宫女趁乱逃了出来,也不知道我大姨有没有逃出来。
我娘后来嫁了我爹,又生了我,可是临死之前,还一直念念不忘我那大姨,赶好我看到了这只荷包,还以为有了我大姨的消息呢……”
差点他就以为李文氏是他大姨了,幸好不是!不过李文氏说她在逃难的路上捡到的,看来大姨当年也从宫中逃出来了;只是人海茫茫,大姨又只是一个普通女子,要找到人怕是极难了……
第364章 麻蜻蜓的神仙药
听完麻蜻蜓的话,易长安也有些失望。
那荷包上的绣样,分明是从那副凤翔河山盘龙金线锦绣图中取绣的一部分图样,自从去年收集到好几片绣样以后,就一直没有关于这副宝藏图的线索了,易长安本来还以为这一次也许会有什么意外进展,没想到还是自己白想了。
将心绪一笑置之,易长安转而问起麻蜻蜓此行的目的:“你之前说你来燕京是要寻人?”
麻蜻蜓点了点头,很实诚地答了:“是,我年前进山的时候快被一群豺狗咬死了,有个顶顶厉害的神医救了我。我说要报答他吧,他却嫌弃我,说我对他来说根本没用处。
我们夏依人受人恩惠是一定要报的,那个神医嫌我缠得他烦,就让我来大燕找人,说找到那人了就是报了他的救命之恩。”
没想到麻蜻蜓长这么大个儿,却是个老实孩子,大燕三十六州,有户可查的人口就有五千万,何况还是通信靠马的时代,要找人也实在是太难寻了……
易长安深深怀疑麻蜻蜓口中那位顶顶厉害的神医是烦了麻蜻蜓,这才一脚把他踢到大燕来的,忍不住有些同情地问了一声:“那他可说了要寻那人的样貌特征?”
“这个,我现在不能说。神医说他有仇家,轻易说出来怕引来麻烦。”麻蜻蜓嘿嘿傻笑了一声,“他给了我一份题目,说要是有人能答出来了,我再仔细看看那人对不对得上号,对得上号就找到了。我想着大燕燕京里人最多,消息应该也最灵通,就直接先来燕京了。”
不忍看麻蜻蜓那一脸“我聪明吧”的表情,易长安慢慢吐了一口气:“也是,等进了燕京,你再慢慢寻吧。”
“易哥,我听说燕京租房的价钱比较贵?”麻蜻蜓倒是有些吞吐地问了一声,“那个,我能不能在你家里借住些时日?”
生怕易长安不肯,麻蜻蜓又连忙从包裹里翻了一只木盒子出来:“也不是白住,我拿这药材抵。这是我们夏依府才产的神仙药,你们大燕这边很多人想要的。
我要是拿到外面药店去卖,怕别人欺生坑我,易哥你拿着就不一样了,你拿去卖也可以,自用也可以的;也不用怎么招呼我,就能容我住上一段时日就好,饭食我自己可以解决的……”
麻蜻蜓这时候倒机灵了一回,不过翻包裹时不小心,将一只被粗布裹着的荷包翻掉了下来。麻蜻蜓连忙拾起那只荷包,小心将里面的东西取了出来,见并没有损坏,这才重新放了回去——却是一块水头极好的福禄寿三星带彩翡翠玉佩。
没想到麻蜻蜓身上还有这种好东西,也不知道姜途是没发现还是不敢贪,倒是保存了下来。
易长安只看了一眼,见麻蜻蜓知道好好收着,也就放下了,她不识药,伸手就将那只盒子推了回去:“我那里有个连着角门的小客院,自己进出也方便,麻兄弟只管住下就是了,这药材就不用了。”
麻蜻蜓却执拗地把那只盒子又递了过来:“那不行,我不能白住易哥的地方,这药你一定要收下,不然我就不敢住易哥那里了,这药要卖出去也是便宜别人……”
难怪那个顶顶厉害的神医把找个由头一脚把麻蜻蜓支到大燕来,找人倒未必真指望他找到人,估计是懒得听他烦吧。
易长安拿这一根筋的愣子无法,只得接过那只盒子打开看了一眼:“那行,这个药我就收下了,不过我也不能让你吃亏,这药抵你住宿吃饭都绰绰有余,回头我让府里供你饭食一起,再给你拿一百两银子。”
要是人参、何首乌,易长安还认得出来,甘草、黄莲她也能吃得出来,盒子里那支药材乌七抹黑直苗苗的一根,没有半点枝叶,倒是像山竹笋一样长得一节一节的,却是首尾一般粗细,样子奇怪得紧。
这到底是什么药,易长安根本就不认识。不过麻蜻蜓言之凿凿地说是什么神仙药,易长安既然是无奈收下,索性好人做到底,假装知道这药的价值,再补给麻蜻蜓一百两银子。
横竖很快莫离就要跟着一起到燕京来了,他惯来喜欢搜寻奇药,回头让莫离辨一辨就是了,就是不值钱,她如今也不在乎那一百两银子;陈岳知道她手中没有什么产业,年前就着人给她送了一沓银票过来花用,如今她倒是有几分财大气粗的感觉。
一想到陈岳,易长安心里就跟长了草似的,只恨不得快些回到燕京,一行人草草在路上随便用了点午饭,就急急往燕京城赶。
此时燕京城内宫的御书房,正在批阅奏折的燕皇感觉疲惫,不得不搁下手中的御笔,微阖了眼往椅背上靠了靠。
正在跟前侍候的刘继连忙扔下拂尘,净了手揩干后小心搓热了,站到燕皇身后轻重适度地给他按揉起头上的穴位来。
舒适的力度让燕皇紧皱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浑身更加放松了几分,懒洋洋地问了一句:“那几个已经到什么地方了?可有信传回来?”
刘继连忙轻声答了:“倒是比预计的还要快上半天路程,皇上亲自吩咐的大事他们绝对尽着心,想来再过个小半个月,那几位道长都能请过来了。”
燕皇满意地轻唔了一声,想到要不是听了易长安那一番话,自己也不会动了这念头,自然联想起易长安那天恳求他的那两件事来,不由有几分不满:
“这个易长安,那天在朕跟前说得言辞切切的,怎么过了这几天了也不见他上折子上来,难不成在朕跟前还敢惫懒?”
刘继记得自己上回去陈岳府上宣旨时,易长安也在,而且隐约听说两人私交不错,有心卖陈岳一个好,不着痕迹地帮易长安打了句掩护:“不如奴才去问问,看可是有哪里被耽搁了?”
燕皇不置可否,又歇了片刻重新睁开眼,继续批阅起奏折来。
刘继忙叫了徒弟好生守着,自己急急往内阁奏本收发处过去了。
供事见了刘继过来,担心是皇上相召,连忙迎了出来:“刘公公可是有什么事?几位阁老议事完毕,刚刚才走……”
刘继眼睛转了一圈,笑眯眯地问道:“也没有什么大事,就是看刑部这几天可有什么折子上来?”
那天晚上皇上对易长安提的事虽然没说准,但也没说不不准,要是易长安连这点圣意都揣测不到,或者揣测到了写的折子却连刑部自个儿都没能递出来,那他也没必要再给这样的蠢人卖什么好了。
“刑部的折子?”供事想了想并没有印象,一般能劳动刘公公问的折子,应该是些大事,可是他并没有听说刑部最近有什么大事啊?
刘继瞧着供事那模样,只当易长安根本没有折子过来,心下正想要走,供事已经有些惭愧地开了口:“刘公公稍坐片刻,我即刻去把名录找来。”
来都来了这一趟,也不在乎这么一小会儿,刘继索性捧了茶坐了下来,等着供事去翻查名录。
第365章 示好
刘继说是这几天,供事不敢怠慢,把近十天的折子都翻了出来。他倒是个聪明的,先捡着最近的日期查起,很快就查到了三天前的记录,不由“咦”了一声:“刘公公,三天前刑部确实有折子进来,不过……”
刘继心里一松,又有些讶异:“怎么刑部的折子没有递进御书房?”
其他的折子或者还可能压下,但是六部的折子能递到内阁,就是部中长官都签可了的,大家天天上朝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这点面子内阁总会给的,一般也不会挡着这折子进御书房。
供事有些尴尬地将名录拿给刘继看:“上奏的各项事宜,通政司俱是按轻重缓急分好了送来的,刘公公你看,这两份折子都誊在最末……”
誊在最末,自然是最轻微的小事,一般内阁看着处理就是了,也有就此压下几个月后才会批下去的,哪里会呈到皇上面前?
按说易长安上禀的那两件事,不说重大紧急,却是怎么也算不到轻微事宜的,也不知道通政司是怎么想的……
刘继心里有些诧异,面上并不显,只是笑了笑:“还请供事将那两份折子拿过来。”
供事连忙去找,三天来又进来了不少折子,好不容易在桌下那大篓子里最下面才翻出了易长安那两份折子,已经被压得变形了;虽然抻了又抻,到底也是抚不平了,只得将那两份歪翘的折子递了过来。
刘继接过袖在了袖袋,让那供事拿了名录来自己画了个押:“这两份折子咱家就带走了。”也不多说,抖抖袖子就走了。
供事愣了愣,瞧着刘继走远了,不敢隐瞒,连忙去找了值事:“大人您看这事……”
值事让供事把刘继过来后的话原原本本地复述了一遍,心里不由一个咯噔,也不知道通政司那边是怎么分类的,这两份折子分明是在皇上那里挂了号,结果却差点在他这收发处误了事,这不是坑人吗?
值事不敢怠慢,急忙将这件事继续禀报给了上官,通政司扔的这锅,他们收发处这里可不背……
刘继袖了两份奏折抬步就想回去,才走了一小段路就停住了,转而出了宫往刑部而来。
刑部尚书吴春林正好不在,左侍郎毕明听说皇上身边的刘公公来了,连忙将他请了进去:“刘公公今日怎么来了,可是皇上有什么旨意?”
宫中的大太监除非过来宣旨,一般都很少这么大咧咧地往六部过来,但是刘继这模样,看着又不像来宣旨的,莫非是有什么口谕?
刘继呵呵笑着:“闲来走走,路过这里顺便进来讨杯茶喝。”
刘继向来服侍在皇上身边,哪里会真是闲到过来这里来喝茶?毕侍郎心里更加绷紧了几分,不动声色地让人奉了茶上来:“刘公公是服侍在皇上身边的人,什么好东西没见过?不嫌咱们刑部茶水粗陋就好。”
刘继心里有事,也不想跟毕侍郎这老油条多磨蹭,闲扯了两句就直接问了出来:“不知易大人可在?”
原来是为了易长安来的!毕侍郎目光微闪:“三天前兴化县出了一起碎尸案,易大人带了人过去询案提审了。”
原来易长安把折子递上去以后就出去了,难怪这折子虽然得了刑部长官的签批往上递了却没有后续,想是易长安一时来不及理会下去……
刘继得了事情结果,也不再多坐了,随意客气了两句就抬脚走人。
毕侍郎瞧着刘继疾步走远的背影,忍不住伸手轻轻捋了捋颏下的胡须:“看来……还真是在皇上面前挂了名牌的啊……”不然刘继也不会专门过来这一趟问这件事。
御书房。瞧着天色渐暗,皇上还在伏案批阅奏折,宫女连忙掌了灯。枝形的九重玉兰灯台上的蜡烛被一一点亮,房间瞬间明亮起来。
感觉到光线的变化,燕皇揉了揉眉头抬起了头,一眼就看到刘继暗搓搓地从门外蹩进来,开口唤了一声:“刘继,你刚才去哪儿了?”
刘继连忙上前将袖袋中的两份奏折递了上去:“先前皇上不是问着易大人的事吗,奴才特意跑了一趟,从内阁奏本收发处把易大人三天前递上来的奏本找了出来。”
燕皇盯着那两份被压得有些歪翘的奏折,取在手里在桌面上拍了拍:“怎么弄成了这个样子?”
“是供事帮奴才在桌下的大篓子最下面翻到的,说是当初通政司送进来时,誊写的目录就在最末……”刘继看着燕皇的脸色,小心解释着,“奴才又特意跑了刑部一趟,原来易大人三天前刚递完折子,就去兴化县询审一起碎尸案了……”
见易长安并没有惫懒,确实上紧这折子,而且新到任上就兢兢业业地忙于公务,加之刘继也对这些情况问得及时,燕皇心里舒坦了不少,轻轻“嗯”了一声,打开奏折看了起来:“回头你去问问,这折子被压着是怎么回事?”
折子上所奏的两件事,虽说看起来并不算重要和紧急,不过却是很有想法,燕皇觉得未尝不可一试;如果他座下的臣子都像易长安这样肯为公事动脑筋,那他的江山社稷何愁不安稳而治?
看来自己这一趟果然跑对了!刘继连忙应了声“是”,见燕皇已经开始翻阅那两份奏折了,脚步轻悄地退了出来,想了想叫了自己的徒弟柴兴过来,附在他耳边低低叮嘱了几句;他辛苦跑这一趟,可不就是为着明里示一个好,不让人知道可不成!
柴兴得了话立即点头出去了。
天色刚黑下来的时候,刚搬进新的值事房的陈岳让人悄悄送走了一名小太监,沉着脸唤了魏亭过来:“你去查查,易长安三天前送进去的两份折子,为什么通政司会把它们压在最后呈进内阁。”
刑部尚书吴春林和左侍郎毕明都已经在奏本上签了“呈上”,通政司却把这两份折子给归到了轻微事项中,如果说不是有人故意为难易长安,陈岳绝对不相信!
魏亭前脚刚走,常大兴后脚就过来禀报了:“大人,易大人回来了!还带了个夏依人一起,这会儿估计刚刚进了府了。”
陈岳不紧不慢地“唔”了一声:“这时辰也该下值了,你跟雷三娘的新房可布置好了?左右无事,你还是赶紧过去抓紧点吧。”
常大兴在马鞍胡同买了一处小宅院,过两天就要跟雷三娘成亲了,这会儿正是紧着装饰新房的时候,虽然买了一房下人在那里操持着,自个儿还是总得过去看着点儿才放心。
见陈岳放了口,常大兴迟疑了片刻就应下了,出门急飞飞地骑马往马鞍胡同奔去。
第366章 没有如果
瞧着人都被打发走了,陈岳也霍然起身,飞快地换下了官服,纵马直往易府奔去;易长安一去这么几天,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看到她了……
让江浪将方未送回了家,易长安这才回了府,叫来墨竹把麻蜻蜓安置好了。都说在家千日好,回到自己的房间,易长安浑身都轻松下来,痛快洗了个澡,着了一身中衣,拿干帕子松松绞着头发走回自己的卧室。
才迈进了一只脚,易长安就募地身形一顿,飞快地将干帕子遮挡在胸前,结结巴巴地唤了一声:“太子殿、殿下,你怎么……”
一向待人温文有礼的太子燕恒怎么也会做出这种不声不响入人内室的事?
燕恒凝目看着眼前乌发如瀑披肩的女子,心头的忐忑募然化做一片急跳。
女子新浴出来,随意穿着一身洁白的中衣,宽松下隐约现出纤侬有度的身材,眉目楚楚如新墨画出,双颊却淡淡染着初桃嫣粉,之前虽然飞快地用帕子遮在胸前,但一瞥间燕恒早看清了她胸前的隆起……
一时间燕恒只觉得房间里的温度骤升,竟让他口干舌燥地只干巴巴地唤出了一声:“长安……”
易长安已经很快醒回了神:“殿下请恕臣失仪,臣这就先退下整理。”飞快地一手搂了搭在衣帽架上的衣服退回了浴室,“砰”的一声关紧了门。
她动作太快,燕恒愣怔了片刻,才看着那扇门扉莞尔一笑,心情瞬间轻快了几分。
易长安穿戴整齐了,在浴室里足足做了两分钟心理建设,才深吸了一口气拉开门走了出来,低头一揖行了礼:“殿下屈尊前来,可是有事吩咐?”
半天没有听到燕恒发话,易长安有些诧异地抬头,正对上燕恒那双隐有深意含笑而睇的眸子,心里不由咯噔一下,知道自己不能再自欺欺人了。
微微避开燕恒的目光,易长安垂下眼眸斟酌着词语小心开了口:“太子殿下,臣当初并不是有意欺瞒殿下,只是形势造就,就这样一直将错就错任了这官职,臣并不在意官位有多高,真的只是想着能在其位谋其政,想把臣之所学尽其所用,让天下少些冤错案件——”
“长安,你不用说,我知道。”燕恒却上前一步紧紧抓住了易长安的手,打断了她的话,“你是女子,我很高兴!”
易长安一顿,看着燕恒紧紧钳着自己手腕想将自己拉近他胸膛的那双手,愕然抬头;燕恒微微俯视迎着她的目光,眸中碎芒脉脉,如春湖晴月,将自己的心思一泄无余。
易长安挣了挣自己的手腕:“殿下——”
“长安,我说过,以后你唤我永之!”燕恒掐着易长安的手腕,半点也不想放松,“其实上次你在东宫醉酒的那一次,我就知道你是女子,我只是想着把自己的心意慢慢——”
易长安飞快地打断了燕恒的话:“殿下!殿下是君,长安身为臣子,惟愿恪守本分,为殿下尽忠而已。且臣虽是女子,德、容、言、工无一能精,臣心中愧怍,不敢奢求殿下的儿女情意!
殿下后宫不乏可人心意的娇娘,麾下却少能明辨案情的忠臣。若殿下治臣欺瞒之罪,臣亦无话可说,若殿下对此无谓,臣不才,愿为殿下肝脑涂地,鞠躬尽瘁!”
易长安她不愿意!燕恒的眸色瞬间清明,极快闪过一抹难辨的复杂:“长安,你可是因为陈岳?”
易长安坦然看向燕恒:“殿下,臣已经心有所属。”黑眸澄澈,如冰川清溪,让人一眼看得明明白白,靠近却寒意袭身。
是因为陈岳先我来到你身边吗?燕恒早已熟知易长安的性格,对着那双清泠泠的黑眸心中骤然揪痛,不由闭了闭眼,又飞快睁开:“如果、如果是我先遇上了你——”
易长安坚定地摇了摇头:“殿下,这世上的事,没有如果。”
燕恒不由苦笑;他知道这世上的事没有如果,他只是、他只是……易长安果然处事果决,即使在这事上也不拖泥带水,半点也不给他些许幻想。
院中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响,似乎有什么人闯了进来。燕恒下意识地偏过头往门外看去,刚要发话,易长安已经趁机手腕一翻,脱开了他的桎梏,错步走到了院子里。
冷凝的月光下,陈岳一袭竹青色的窄袖长衫,衣摆在夜风中轻轻扬起,盯着对面的几位武者,身形防备如暗蓄了力量的猎豹一般,几欲择人而噬;看样子刚才已经交手了几个回合。
易长安一眼就看到了与陈岳对峙的几人中,正是以董渭为首,知道他们都是太子燕恒的护卫,心中微微一提,疾步走上前唤了一声:“陈岳!”
陈岳转头看向易长安,见她眼含担忧,刚才凌厉的气势一下子就柔和起来,几步走近紧紧将易长安的手握进自己掌心,视线掠过她的肩头,看向慢慢从房间里踱出来的燕恒:“太子殿下!”脚下一个错步,已经将易长安护在了自己身后。
燕恒站在房间门口,背光而立。
站在月光下的那两人,虽然彼此问再无多话,但是两人紧握在一起的那两只手,易长安由着陈岳将她护在身后那一份信赖和柔顺,依旧让燕恒深深感觉到了两人之间心意相通的默契。
他只想着自己大事为重,在正事之余再慢慢水滴石穿,让易长安接受自己的情意……原来早在一开始,他就失去了这个资格么?
几人三方踞立无语,一种复杂莫明的气氛渐渐在院中弥漫开来。
董渭只觉得眼前形势怪异,太子殿下、陈岳和易长安三人之间似乎……让他既觉得违和,又有些不解。
刚才陈岳潜来,两人仓促下交手了两招,发现是对方后就及时停了手,陈岳的脸色却隐有愤怒,直到易长安出来……殿下的脸上却如蒙寒冰。
这三个人,一位储君、两位臣子,却像是、像是……可明明太子殿下并不好男风啊?今天晚上太子殿下本来就是微服潜行,要是闹出来被那几位抓着把柄作文章——
大概是察觉到了董谓目光中的担忧和焦急,燕恒身形微微一动,暗自深吸了一口气:“听说长安回来,孤过来问一问前些时日她说要上奏的事项进展如何了。”
不等易长安说话,陈岳已经抢先开了口:“多谢殿下挂心,今天长安的折子已给递进御书房了。”
原来对一个人上心,竟然连她的折子何时进了御书房都如此关注……燕恒暗叹一声,面上浮出一抹极清淡的苦涩笑意:“如此甚好,若有需要孤这里帮忙的,长安只管说一声。”
易长安连忙道了谢。
陈岳轻轻捏了捏她的手放开,上前迎了两步:“长安才回来,一路劳累,就先歇着吧,臣一并代她送殿下回宫。”
第367章 夫唱妇随
燕恒是悄悄过来的,走的时候自然也是悄悄地走。
陈岳默不出声地跟在他后面,直等他避着人耳目坐上了马车,才停住了脚,无声向车中微弯了腰一揖。
大家都是聪明人,燕恒刚才先说话递了台阶下来,之后的态度也已经表明了,他对这件事是非常理智的;他身为储君,要考虑的事情很多,儿女私情只是一时,而把那个“储”字去掉,这才是大事。
燕恒本来就跟陈岳有些交情,至少在几位皇子之中,陈岳是绝对不会偏向别人的,而认识易长安以后,易长安也给他助力不少。
男女之事,本来就讲究你情我愿才最好,在这个关口,如果易长安不愿意燕恒还一意孤行的话,易长安也不是一般女子,何况还有个陈岳在她身后,是绝对不会坐看燕恒横出这么一刀的,到时燕恒不仅得不到人,还可能把自己折进去。
所以放弃,是燕恒如今最好也最明智的选择。爱江山更爱美人的帝王自古以来毕竟是极少数,且燕恒如今还不是帝王呢;从小作为储君的教养也让他心中极其明白,他现在也没有那个资本放纵自己。
燕恒身为太子,却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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