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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燕女提刑-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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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吉哈哈笑了起来,又客套了两句就起身走了。
宁玉堂和易长安一道将庆吉送出了府衙,看着手中的大红帖子,一时心里感慨万千:看来易大人背后那大人物就是太子殿下?
太子妃殿下今年的芳辰早说了只是小办,说是到时只请几个亲眷过来开个小宴。对外的说法是这样,实则朝中的诸位三品以上的大员哪个不会带着家眷过去?
宁玉堂只是正四品的燕京府尹,别看这正四品和从三品只是一级,这一级就是道天堑鸿沟,越过去了,才叫做大员!多少官儿一辈子当到正四品也就到头了。
京中正四品的官儿何其多,宁玉堂对这种圈子里的宴席是从来不作他想的,而且太子妃殿下生辰宴的请帖也早在一个月前就发出去了,没想到今天自己也会收到一份请帖!
太子殿下这是给新到的亲近之人补发帖子,自己身为易长安的上峰,今天是沾了易长安的光啊!
想到刚刚还收下的那一张周阁老的名帖,饶是宁玉堂多年为官,这会儿脸上的喜色也是怎么也压不住,亲热地拍了拍易长安的肩膀:
“长安,这太子妃殿下的寿辰就在大后天了,你那边可准备了什么贺礼?要是你对燕京不熟悉怕买不到什么好货,就只管去长丰街上鉴宝楼看看,那是内子的陪嫁铺子。
到时报上我的名号,他们一定会给你好好掌眼选几样好东西出来的。我看时辰也差不多了,你今天跑来跑去的也辛苦了,就早些下值吧,也好早些去采办些东西。”
易长安连忙谢过了。陈岳说过今天如果有空,会过来接她下值,只是上峰一片好意,她却不好还在衙门里呆着了,只得跟门子那里留了话:“若是有人过来找我,就说我去长丰街了。”让全通赶了车出来,先回家里换了衣裳,然后往长丰街去了,毕竟太子妃的生辰就在三天后,这买礼物的事也耽搁不得了。
长丰街是燕京城有名的一条街,街坊中的店铺俱是出售珍宝、古籍字画和外洋货物的。因为时逢年节,正是要拜年走关系的时节,所以长丰街上的人格外得多,为了防止意外,坊外早设了禁步,禁了马车通行。
没想到古代也有限车的步行街啊,易长安只得让全通把车子停在坊外,让全通在坊外等着,自己慢慢踱进了长丰街。
还真别说,难怪长丰街上这么多人,实在店铺里头货品确实琳琅满目,应有尽有。易长安本来想心里先铺个底,没想到倒把自己看得眼花缭乱,一时也拿不定主意买什么作为给太子妃的贺礼。
要是在现代,大牌的化妆品一套或是个什么驴牌包包就可以了,但是在这个时空,她现在这样的身份,到底送什么好呢?
要说太子妃身居东宫,要什么东西不得?她这送礼也不过是送份心意……易长安一路看了过去,最后还是头晕脑胀地进了鉴宝楼。
许是在她刚才逛街的这一会儿工夫,宁玉堂已经使人来打过招呼了,易长安一报上名号,掌柜就一脸笑容地将她迎到了楼上雅间:“易大人过来了?请楼上坐,小人这就把名录拿过来给大人挑选。”
大燕的商户其实也很会做生意的,掌柜的拿来的名录上,除了那些珍贵商品的详细介绍外,还请了画师把东西栩栩如生地画了上去;这样可以让客人先挑出合眼缘的东西,再让伙计拿出来,免得来来回回的多折腾。
易长安一眼就看中了一只蟾蜍仙鹤古铜香炉,蟾蜍转运,仙鹤延寿,拿这么一件古物送礼,喻意也好,也还可以拿得出手。
掌柜见她挑了这个,急忙吩咐伙计把东西取来,一边把那只古铜香炉捧给易长安看,一边奉承道:“还是易大人有眼光,这只古铜炉可是自前朝传下来的,我们找人掌了眼,这可也是有快两百年的老货了。
铸匠明涛虽然自己声名不显,但是他的师父可是前梁宫中御用的大匠师李三缺。据说当时铸这只铜炉的时候,明涛就是得了他师父的亲手指点,易大人您看这蟾蜍,张口接宝,蓄势欲发,真是铸得几可乱真啊,还有这仙鹤……”
铜炉的炉底有一处小小的铸匠的名姓,金钩银划极简单的“明涛”两字,古代工匠费了无数心血,也就只有这么一点慰藉了。
明明这只古铜香炉构造精巧,铸件精美,为什么这个明涛会声名不显呢?易长安拇指轻轻摩过那处小小的名字,将铜炉翻过来仔细看了几遍就开了口:“掌柜的,这只铜炉我买了!”
一看易长安看中了这只铜炉,掌柜立时笑眯了眼:“不瞒易大人,先前我家大人才遣了人过来打过招呼,易大人不管看上了什么,只须付个本金就行了。
这只铜炉我们店里是上个月才收来的,当时也是卖主家中有事急着用钱,这铜炉我们就只花了一百八十两就收了过来,虽说请师傅掌眼花了些银子,不过那点儿也不算什么事儿,易大人直接给个本钱一百八十两就行了。”
这掌柜的也忒会说话,既说清了来历又让人承了人情,还听着心里舒服,易长安笑了笑直接就从衣袋里取了一百八十两银票出来:“多谢掌柜了,明儿见了宁大人的面,我再当面跟他道谢。”
这人情就要送到点子上,易长安当面跟宁玉堂道谢,想也知道肯定会说自己的好话;掌柜堆了一脸的笑:“易大人,您看这只铜炉我是不是先给您包起来,让伙计送到府上去?”
这儿老字号的店子卖东西都是主顾付了定金或银款以后,店家送上门的,也方便了顾客再去下家采买。
易长安本来就只打算买这一样,东西买到了也不打算再逛了:“不必了,我买到了这铜炉就要回去了,就不劳烦你家的伙计了,自己带回去就行了。”
那敢情好,不仅现款现货的,还不用伙计多跑一趟了。掌柜笑眯眯地将古铜炉用匣子包好,与伙计引上楼的几名主顾擦肩而过,送了易长安出门。
没想到才一转身回来,楼上的雅间里就有人叫了他过去,点着那本名录发了话:“掌柜,把这只蟾蜍仙鹤古铜炉给我拿过来看看!”
第236章 打劫
这只古铜炉也收过来有个把月了,今天这是什么日子,一个两个的还全看上这个了?掌柜连忙赔了笑脸:“爷,这可真是不巧,这铜炉刚刚才被另外一位客人买走了,我这店里还有……”
不等掌柜说完,那人就急着打断了他的话:“刚刚被买走了?就是我们上楼时遇着的那位穿着宝蓝色锦袍的年青公子?”
瞧着这位客人语气有些急,掌柜一脸狐疑地看了过来:“这个……还请这位爷恕罪,客人来我店里买东西的事,小人可不能张扬出去……”
另外一名客人呵呵笑了起来:“那是那是,这是店家的规矩嘛,也是为着我们客人着想。行了,四弟,既然你看中的那只炉子已经被人买走了,我们另外挑选件好东西也是一样的。”又扬首唤了自己身边那名身形瘦高的长随一声,冲他使了个眼色,“蒋东,我和四弟要在这里多选一选,你带人先去把我们前头看到的那几样东西买下来,省得到时多耽搁时间。”
蒋东应了一声,带着几名下人一起离开了,留下这兄弟两人翻看着名录,片刻后就指了一样东西让掌柜先拿上来。
只要客人不起冲突,不迁怒他这店子就好!掌柜一颗心这才放了回去,乐呵呵地让伙计去取了东西过来,大力推销起来;凭他舌绽莲花,今天看来又可以做一大单生意了。
蒋新带着人急步出了鉴宝楼,仗着身形高大,远远瞄见前面那道宝蓝色的背影,心中顿时一定:幸好今天长丰街的人多,街上走不快,那人还没有走远……
易长安捧着那只匣子正走在街道上,突地感到背后有些异样,装作在路边的一个货郎担子上买粽子糖,眼睛飞快地往侧后睃了一眼。
果然不是她直觉出错,就在她往后暗中一瞄的时候,有两道人影正飞快地侧身也装着在看路边摊上的东西……
看来是看到她从鉴宝楼出来,想着过来偷一票的?她虽然不会让人得逞,不过一直让这些苍蝇跟在身后也是麻烦,还是早些甩掉吧!
易长安买了一包薄荷粽子糖,慢悠悠地叨进嘴里含里,脚步一岔就扎进了人堆里,借着旁人身形的遮掩,飞快地拐进了街边的一家卖焰火烟花的店铺里。
扔下银子拿了几枚烟花,易长安借口三急寻个方便,一转身却从净房外头那截短墙上翻了出去。
前头的长丰街热闹非凡,这些店铺的后门后巷却是清静得没有几个人,等她从这边拐出去,那两个偷儿就算找了过来,也只怕还刚进这店铺的门呢。
易长安轻轻掸了掸长衫下摆,正要离开,嘴角的微笑却突然一凝,连退了两步,警惕地靠在墙边:“什么人,出来!”
一道身形瘦高的身影慢慢从巷子拐角处踱了出来,一身黑色劲装,大半张脸都用一块黑纱蒙住了,捏着嗓子开了口:“把你手里的东西交出来!”
随着他这一声,很快巷子前后各有两道蒙了脸的人影堵住了出口,从身形步伐来看,明显都是练家子。
看来是一伙儿的?易长安心里不由一紧,本来只以为是被小偷盯上了,没想到竟会遇到这么大的阵仗……易长安微吸了一口气:“几位兄台,这眼瞅着就要过年了,打打杀杀的见了红多不吉利,兄台手上若是缺银子——”
“少废话!把你手上的东西交出来——”瘦高个男人语气微微一顿,又很快补上了一句,“再把你身上的银钱都掏出来,哥几个自不会为难你!”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假的?”易长安故意打着哆嗦,有意拖延时间,“要是你们劫了财物,还要伤人,那我岂不是——”
话未说完,她一直用匣子遮挡着的那只手已经把火折子打亮,点燃了手中才买的几枚烟花就往上空扔去。
烟花骤燃,一边发出尖利的哨音,一边喷出绚丽的焰火来,因为被易长安抛在半空中,在薄暮的夜色里分外耀眼。
瘦高个的男子顿时脸色急变。
燕京城中民居甚多,为了防止意外,每年燃放焰火烟花都是有规定的,不到规定的时间以及规定的地点是不允许燃放的,像这种店铺附近的街巷里,就是不许燃放的地方……
随着年关渐近,五城兵马司的兵士随时在各处巡逻着,就是要抓敢犯禁之人,这长丰街店铺极多,本来就是五城兵马司巡逻的重点,这焰火一点起来,只怕很快就会有五城兵马司的人赶过来了……
“该死!”瘦高个男子箭步前冲,伸手径直来夺易长安手中的那只木匣。
几乎是焰火一放出,易长安就隐约听到了街巷外往这边过来的嘈杂声音,加上这些劫道的来得古怪,这时候又怎么会让人把她手中的东西抢走?
瘦高个男子的手刚触到匣子,她就一把将里面的那只古铜炉拎了出来,任对方只得了一个空匣子过去,同时手上一抹,拔出了靴筒里的匕首,一刀撩了过去。
瘦高个男子没想到她居然有些身手,吃惊之下几步错开,只一个眼色,先前堵住巷子口的几道人影就飞扑着围攻过来。
女人毕竟没有男人力气大,易长安一对五更是吃亏,现在这情形也只求努力撑住,撑到五城兵马司的兵士过来就可以惊走这些人。
抱着这念头,易长安心里哪里还有什么顾忌,除了匕首外,另外一只手上抓的铜炉也当武器使,揪着仙鹤的脖子正好当抓手,把那只造型质朴古典的古铜炉当成了铜锤,逮着空当就往人脑袋上“咣”地砸上一下。
没想到一件古物在易长安手里竟是半点不惜,那几人吃了一惊,被砸了两下后险险闪过,生怕这东西被易长安给砸坏了,心中生出顾忌,手脚上顿时就慢了不少。
易长安得了这个空当,更是精神一振,手上招式更加犀利起来,嘴上也不停歇地扯着嗓子大喊起来:“来人啊,有人抢劫啊!快来人啊——”
本来几人并不想在这燕京城中犯下人命案子,免得露出太多痕迹,没想到易长安竟然这么难缠;瘦高个男子面色陡然狰狞:“你找死——”
其余几人也神情一凛,竟是再不顾忌那只古铜炉了,手上的匕首直往易长安要害上招呼,已经是打着要快速置她于死地的念头。
第237章 小动作
长丰街上。
陈岳因为有事耽搁了一下,等到赶去燕京府衙的时候,衙门里的人早已下了值。好在易长安让门子给他留了话,陈岳连忙又往长丰街这边赶来。
一来就先到车马处看到了全通和易长安的马车,陈岳心里落了底,跟他交待了一声,自己只管先往长丰街上走,想着或许会跟易长安碰面。
才走了一小半街,前面就看到半空里燃起了焰火,正在四处巡逻的五城兵马司兵士们立即赶了过去。
陈岳本来只以为是哪家小儿胡闹,并不以为意,没想到才走了几步,隐约就听到那边有人在喊叫什么打劫,声音极肖易长安。
陈岳心中一紧,脚下发力飞快地就往那边蹿去,竟是抢在那几个五城兵马司的兵士前头早早赶到了巷子里,正好看到几名男子正围着一道熟悉的娇俏身影要痛下杀手。
易长安双臂已经酸痛不已,如果不是身上穿了那件金丝软甲,只怕早就要挂彩了,现在她也只能紧紧咬着下唇,用疼痛刺激着自己抵挡着那些人的攻击。
眼前有寒光闪过,易长安下意识地举起手中的铜炉抵挡,心中也明白自己的速度慢了,只怕身上少不得要受伤了。
却在这时,一人仿佛从天而降,突然横刀挡在了她的面前,替她阻住了那一招后,一手将她护在自己身后,一手持刀横劈出去。
他恼恨刚才这些人让易长安陷入险境,即使易长安并没有受伤,他出手也毫不留力。瘦高个的男子首当其冲,猝不及防下被一刀撩过,胸前的衣襟立时浸出了一大片血渍来。
见对方突然来了一个硬点子帮手,而外面的嘈杂声又越来越近,那男子猛一咬牙:“快走,撤!”
易长安差点被他们伤了,这就想跑?陈岳冷哼了一声,横刀急递,瞬间就砍伤了其中一人的腿,很快又撩倒了第二个人。敢劫易长安的道,他可不会让这些混账轻易去死!
这人想生擒他们!瘦高个的男子眼睛陡然大睁,口中一声厉喝,剩下的两人一人悍然迎上陈岳的刀锋,另一人则挟着他飞快地越墙而去。
什么时候,这些劫道的贼子都这么有组织有纪律了?陈岳几刀击伤了那名一直缠住他的男子,再去追那个瘦高个子却是来不及了,只得悻悻然地回身看向易长安:“长安,你没事——”
易长安却脸色发沉:“陈岳,他们——”
五城兵马司巡逻的兵士此时堪堪赶来,一到现场就愣住了。
本来以为是哪家熊孩子放的焰火,没想到跑到一半路听到这边有人喊“打劫”,等到跑到了——好咧,娘老子的,地上一大滩血迹里,直接躺了三个死人!
陈岳脸色阴沉地检查了地上的三个死人,伸手拿出身份牌在五城兵马司的兵士面前晃了晃:“锦衣卫办案,这里没你们什么事了!”
原来是锦衣卫在办案……那几个兵士立即转身拔腿就走,快过年了,这又是血又是死人的,他们可也不想沾上晦气;再说了,要是妨碍了锦衣卫,指不定他们还得吃什么瓜落呢。
等那几个兵士走了,陈岳这才转头跟易长安解释:“他们都是咬碎了藏在牙齿中的毒丸,自尽身亡的。”落在易长安身上的目光不觉聚起了担忧,“长安,回头你还是住到我那边去吧。”
易长安这时也缓过了劲儿,一边揉着发酸的手臂,一边将手中的那只蟾蜍仙鹤铜炉递了过去:“我捉摸着,他们似乎是冲着这个来的。
这是我刚刚在鉴宝楼买下的一件古香炉,本来是想着三日后送给太子妃殿下当生辰礼的,没想到一出门就感到有两个人坠在后面……
后来那个武功厉害的瘦高个儿拦了我,一开口就是让我把手里的东西交出来……”
如果只是普通打劫,第一句话难道不应该是把身上的银钱财物都交出来吗?虽然后面瘦高个怕露出尾巴,特意遮掩了一下,可是对易长安这种心细如发的人来说,那点遮掩根本就没有用。
这么说,不是蓄意,而是一场意外?就因为这只古香炉?陈岳接易长安递来的那只古香炉,仔细端详起来。
先前情急下易长安顾不得那么多,把这香炉也当铜锤来使的,本就是一件工艺品的玩件哪里经得住这么粗鲁的使用?这会儿这古香炉早就变形得不像样子了。
衔宝的蟾蜍脑袋已经凹下去了,悠然栖足的仙鹤因为刚才被易长安拎着脖子当把手抓着砸,此时脖子已经严重变形,连接鹤身的地方甚至还裂开了一道口子。
陈岳拿在手中仔细看了看,轻轻“咦”了一声,手下一个用力,将已经歪裂的仙鹤脖子直接掰断开。
易长安蓦地睁大了眼:仙鹤的身子是空心的,这本是设计的香炉烟道,但是此刻却有一团儿碎布正塞在里面,布的颜色和质地两人都极其眼熟,这分明是……
“又得了一块绣片。”陈岳伸指那块残破绣片拈了出来,摇了摇头含笑看了易长安一眼,“你还真跟这个有缘……”
想到了什么,陈岳的眉头又骤然收紧,目光阴戾地扫过地上的三具尸体,放出了锦衣卫的召集信号:“这毒丸,倒是像黑鳞卫的手法……你说这古铜炉是才从鉴宝楼买的?长安,我们即刻回鉴宝楼去问问。”
易长安点点头,刚转身一条有力的臂膀就突然搭上了她的纤腰,用力紧搂了一下才快速放开。
易长安侧首瞪了陈岳一眼,正要开口,几条黑影已经飞快地赶了过来,正是常大兴、魏亭几人。
像是根本没做过刚才的小动作一样,陈岳面色沉厉地跟几名手下发了话,让他们处理好这儿的命案现场,等回过身来,声音却不知道柔和了多少:“长安,我们走吧。”
明明站在三个死人中间,明明刚才差点就出了生命危险,易长安却忍不住轻翘了唇角。
陈岳凤眸中的冷凝也一下子就如溶雪一样化了去,紧挨在她身边低声问了一句:“你笑什么?”
当然是笑某人闷骚——
易长安斜睨了陈岳一眼,轻哼了一声大步向前走了:“不告诉你!”
情人间的小任性瞬间让陈岳的心里像灌了蜜似的,几步赶上前紧紧抓住易长安的手,不顾她的小挣扎,与她十指相扣紧紧握在自己的掌中,直到快出了巷子口才由着她挣扎,恋恋不舍地放开。
两人并肩再次往鉴宝楼走去,浑然没有注意到斜对着巷子口的一间茶楼的三楼,有一扇窗户后正立着一名年青男子,盯着两人渐隐在人群中的背影,眉头一点点蹙紧。
第238章 十指相扣
雅间的门被轻叩了三声,年青男子依旧看着窗外,沉声发了话:“进来。”
东宫侍卫统领董渭悄然走了进来:“殿下,属下刚才探清了,先前只是一个意外,瞧着应该不是冲着我们来的。陈岳刚好赶到出手伤了三个人,本来是想留活口,没想到那三人服毒自尽了。”
“又是那些死士吗?”燕恒这才转身看了过来,“孤瞧着长安刚才也在,你去查查那些人的来路,看看是不是冲着长安来的……”
自从易长安一来燕京就破了夏氏命案,进而给殿下创造机会一举揭露了寿王燕泽的狼子野心,这个易长安在殿下心目的分量就愈发重了。
不仅在皇上面前有意为他进言,而且今天见东宫在布置宴席,立时就想着让庆吉给易长安送了请帖去……董渭立时建议了一句:“殿下,属下要不要派人暗中护着易大人?”
燕恒刚要点头,想到刚才看到那两人从巷子深处走出时应是相扣在一起的手,心里莫名又有些烦躁起来:“不必了,查清了有个底就行。孤瞧着陈岳刚才也在,想来有什么他那里自会有备,我们的人过去了反而易引起误会。”
董渭立即应了一声,又小心劝了一句:“殿下,时辰差不多了,我们该回宫了。”
燕恒低低“嗯”了一声,很快就从一条隐僻的楼梯走到后门,径直坐上马车走了。
厚重的锦帘将街道上热闹的人声隔绝了大半,燕恒斜斜倚在马车靠背上,随意把玩着腰间佩的一枚玉环,思绪却飞到了他第一回 见到易长安的时候。
那时易长安正在勘验从河里捞上来的两具浮尸,后来去了农家清洗沐浴,出来时陈岳用身子挡了大半,将易长安半挟半裹着扶上了马车,还有在沧州时陈岳经常站在他和易长安之间……
以前似乎是无意的动作,今天在燕恒的眼里看来,似乎都格外罩上了一层“有意”的意味……
先前,是不是他眼花了呢?可陈岳和易长安两人的姿势,即使不是十指相扣,分明就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在两人中间流转……
是两人交情极好,还是……脑中晃过易长安因为认真专注而分外显得隽秀的脸,燕恒轻轻按了按眉心,总觉得心里有些奇怪的不舒服。
东宫。
太子妃武清娴正闭着眼睛靠在卧榻上,由着大宫女珊瑚一边给自己按着头,一边低声禀报着三日后自己生辰宴的准备情况,另外一名大宫女翡翠脚步轻悄地走了进来:“殿下,太子殿下回宫了。”
今天是十五,太子殿下肯定要往这边过来的;武清娴连忙由着珊瑚扶了自己起身,略整理下仪容,仪态万千地迎出了正殿。
燕恒确实正往这边走来,见武清娴迎了出来,连忙上前携了她的手:“外头正冷着呢,哪里就要你站出来相迎了,小心别着了风寒。”
武清娴抿唇一笑,伸手帮燕恒解下了紫貂大氅,递给了一边的宫女:“殿下每天在外辛苦,妾身不过迎出来几步,正是应该的啊。”
略一停又关切地问了一句:“殿下可用过膳了?要不要妾身让人再做些宵夜上来?”
今天燕恒是悄悄出去见了几个人,因为时间紧急,晡食并没有用多少,加上在茶楼又喝了不少茶水,这会儿隐隐觉得胃里有些空,听到武清娴相问,轻点了下头:“嗯,让他们上些清淡可口的上来,就放在暖阁里吧。”
武清娴忙让人去安排了,自己陪着燕恒先进了暖阁坐下。见她小意殷勤,燕恒自然也要关心两句:“再过几天就是你的生辰了,可让他们都准备好了?若有人敢怠慢,你直管过来跟我说。”
太子妃的生辰宴席,自然不能自己亲自来办,所以她只是把这事交给了良侧妃和李侧妃来具体承办,再让身边的管事大宫女在里头盯着。
良侧妃的兄长良禹,前些时日在沧州大捷中立了功,李侧妃则是除了太子妃生下的一位小皇孙外,唯一生下东宫男嗣的妃嫔。
要是遇上那些脑子不清楚的,只怕尾巴就翘起来,借着太子妃这生辰宴做些什么手脚故意为难人,燕恒这话自然是给武清娴表明了一个态度:
甭管娘家得不得势,也甭管肚皮争不争气,如果敢上逆了太子妃的尊严,他都不会客气!
武清娴不由心中一暖,声音更轻柔起来:“殿下有心了,两位妹妹做事很是严谨有方,并不需要我这边多操心。”
燕恒轻点了下头,又格外交待了一句:“前些时日也出了不少的事,要不是老五那边出了些力,那事一时只怕还定不下来。
老五以前一直跟在老二后面,没想到会突然倒向我这边,这人的心思……五弟妹那边,等到那边你多注意着,不要让人觉得薄待了。”
也不要把一些重要的讯息透出去!
武清娴立即会意地点了点头:“殿下放心,妾身都明白的。”
正好夜宵已经送上来了,不仅放上了一只燃着银霜炭的小铜炉汤锅,还温了一小壶黄酒;武清娴连忙起身先给燕恒舀了一碗玉笋芙蓉汤,递到了燕恒跟前,自己也持了银箸,陪着燕恒用起宵夜来。
武清娴自小就定了是太子妃,武家对她的培养无一不是按最严苛的标准来的,不仅于政事上让她胸有大局,就是这些饮食坐行的微末细节,武清娴也无一不是极其得当,堪称女子的典范。
食不言,寝不语,向来是高门大户中的规矩,武清娴姿态优雅地给燕恒布了菜,自己陪坐在一边文静吃了起来,一举一动如同一幅鲜活的仕女图。
只是此时持酒在手,燕恒却觉得这规矩有些让人心生沉闷,一时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好。
暖阁中早燃了地龙,阁中暖意浓浓,加上桌上还有只炭炉子烧着,燕恒愈发觉得有些气闷,让人开了半扇窗户后,连饮了大半壶黄酒下去。
武清娴见状,放下银箸轻劝了一声:“殿下,夜已深,小饮怡情,过量了仔细伤身。再说三日后还有一场大宴呢……”
那时几位朝中重臣都会过来,彼此间敬酒,就是太子也不好多推拒。
压下心中莫名的遗憾,燕恒笑笑倒也放了杯子:“好,不喝了。”
起身时却不知是因为闷了头还是刚才喝酒有些猛了,燕恒的身子微微晃了一晃;武清娴连忙扶住了他的手臂:“殿下小心些,妾身唤——”
她的手一扶过来,燕恒下意识地就握住,与自己十指相扣,武清娴想唤人的话不由一顿,就卡在了嗓子里,却是低了头下去,脸颊已经微微红了起来:“殿下……”
第239章 心心相印
一向雍容大气的太子妃居然难得的一声娇嗔,燕恒心中动了动,在她耳边低问了一句:“怎么了?”
暖阁外已经有侍候的宫人听到了刚才太子妃的唤声,恭谨在外问了一句:“殿下有何吩咐?”
要是被下人看到,像什么样子?武清娴胀红了脸,想挣脱燕恒的手,燕恒却紧紧扣缠着她的手指,扬声向外发了话:“无事,你们退下!”回头看着武清娴难得一见的娇羞,一时酒助性起,将她揽在了怀中,“清娴,你也该给孤再添个小皇子了。”
“可是……这里……”
“那又如何,她们还敢说出去不成?”燕恒一把将武清娴抱上窗边的矮榻,伸手解下了她的腰带,暖阁中一时春意溶溶……
等到雨歇云收,燕恒一手搂着妻子的肩膀,一手兀自与她的手指相扣轻轻举了起来。
灯光下,女子保养良好的手细腻光泽,像一块上好的美玉,触感妙极。燕恒却莫名地想起了另外一双手……
明明是个文官,那双手上指间几处却有薄茧,且并不是握笔的地方,有一回他还看过,那手的掌上也磨出有薄茧,是因为他常年会用那些个细长的给尸体解剖的刀子么?
要是以前,想到这么一双会将人的尸体一样样搬弄成零碎部件的手,燕恒即使面上不显,心里也会有些硌应,可是从他第一回 遇到易长安开始,他却对易长安半点都没有这样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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