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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燕女提刑-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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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大冬天的,河水只怕再过得两三天就要上冻了,就是白天掉进去只怕也会要人大半条命,更别说那黑咕隆咚的夜里的,还是个喝醉酒的人……真是阎王要人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
杨嬷嬷回想着当初徐玉正年少风华的模样,也忍不住唏嘘了一声,又觉得这等薄幸郎活该如此,虽然觉得人都死了,自己还有这想法不厚道,暗念了一声佛后,还是忍不住庆幸起来:幸好自家小姐跟那个宠妾灭妻的薄幸郎和离了,不然的话,只怕这会儿就成了年青寡妇了!
原来徐玉正竟然是喝醉了酒以后掉进河里溺死了?欧惠敏虽然怨恨过徐玉正,却也并没有想过他会这么早就死,听了杨嬷嬷说了缘由,一时也没了修剪盆景的兴致,唤含玉打了水过来洗了手,任她帮细细抹着手脂,坐在那里闷闷不出声。
杨嬷嬷顿时有些后悔起自己一时嘴快来,瞧着欧惠敏那双保养得当的手抹了手脂以后,跟那羊脂白玉雕出来似的,想着自家小姐还这般年少,忍不住另外提起了一桩事:“老奴来之前,夫人又问起小姐你……”
自从欧惠敏和离后,不想因为自己这个和离归家的姑姑,耽误那几个侄儿侄女的亲事,因此执意立了女户,住了出来。欧夫人疼惜爱女小产又和离,虽然迫于无奈答应了,却是在心里头一直挂着,女儿这般青春年少,总不能就这么过一辈子,等再过一段时间,还是要再找一个可靠的人嫁的——
第459章 探
欧惠敏何尝不知道母亲的心思,听到杨嬷嬷提起这事,脸上不由现了几分羞色:“嬷嬷……”
坐在绣墩上还在欧惠敏按摩着双手的含玉打趣笑道:“嬷嬷可知道小姐修剪的这盆梅花盆景是要送给谁的?”
昨天杨嬷嬷就回了燕京,并不知道后面的事,连忙向含玉看去。
见欧惠敏只是面色发红却并没有阻止,含玉心里愈发有了底,低低笑了起来:“昨天小姐去庄子后面的山上走走,恰好遇到了易大人。易大人这一段时日都住在旁边的庄子里,听说是打算过年都在这边过的。”
易大人?
不用含玉多说,杨嬷嬷立即就想起了那张清隽的脸——那位侦破了赵秀茹的死因,还了她家小姐清白的易长安易大人!
听说那位易大人因为破案惹了仇家,这才在前些时日竟差点被灭门,最后只得他一人侥幸生还,家中的母亲、妻儿却是俱遭毒手。
这事当时在燕京也被传得纷纷扬扬,易大人遭此大难后也昏迷了多日才得醒转,之后上了丁忧折子,据说是外出疗养身子去了……原来竟是就在这边的庄子上?
杨嬷嬷心里虽然对易府发生的不幸颇为同情,心底却又忍不住生出几分庆幸:若非如此,易大人如今怎么可能是一个孤家寡人呢?
要知道易大人先前那一位夫人何氏,虽然不过是中人之姿,却得幸嫁了这么一个真正的好男人,易大人不比别人,府上那些姨娘通房什么的,可是半个都没有的!
且,说起来虽然有些不孝,但是易大人母亲也过世了,上头没了婆婆,要是一嫁过去就是自己当家,内宅又没有那些烦心的玩意儿,这才叫做过日子。
可坏也坏这儿,妻孝说是一年,其实只要守满九个月,母孝却是要守二十七个月,快要三年了……自家小姐要想得偿心愿,岂不是要等上三年?
三年时间,对男人来说根本无所谓,对女子却是浪费不得的大好青春年华,如果三年后出现什么变故呢?那小姐岂不是蹉跎了青春?
杨嬷嬷连忙追问:“那易大人那边——”
欧惠敏不由脸上一红,嗔怪了一声:“嬷嬷想到哪儿去了?易大人他家里才办了那么大的白事,如今住在这城外庄子里还是为着休养身体的,哪里会想别的事?再说了……”
想到徐玉正突然而来的死讯,欧惠敏惆怅地轻叹了一声:“我虽然跟那人和离了,到底也是做过一场夫妻,如今他死了,我这一时半会儿的,也没有那些个心思。嬷嬷跑这一趟也累了,先下去休息吧。”
杨嬷嬷唯唯应了,告退了出来。过得一阵后见含玉叫了人抬了两盆梅花盆景出来,连忙上前拽了拽了含玉的袖子,将她拉到了一边压低了声音:“这两盆盆景是要送给易大人的?小姐吩咐让谁送过去?”
“自然是让向庄头送去啊。”
含玉正觉得有些奇怪,杨嬷嬷已经说了自己的意思:“易大人是外男,你们不好过去,我一个老婆子却是方便的。向庄头一个大男人,又是常年守在这庄子里的,哪里知道看什么眉眼高低,这盆景,还是我送过去吧,说不得还可以探探……”
含玉会意,连忙吩咐向庄头另寻了两个健壮婆子过来,捧着那两盆梅花盆景跟着杨嬷嬷一起走了。
易府农庄。
易长安有些惊讶地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人:“殿下怎么到这里来了?”
燕恒并不答她这话,只是打眼看了她片刻,才轻叹了一声:“你清减了好些,在这里可住得惯?我给你带了些血燕过来,回头你一天炖一盏,好好补养补养身子。”
易长安垂下了眼眸:“多谢殿下关心了,庄子里什么都齐全,我在这里住得很好,打算就在这里过年,且家有白孝,到时不能亲去给殿下拜年了,还请殿下恕我失礼。”
燕恒收回了自己一直转在那清隽脸庞上的目光,轻咳了一声:“什么失不失礼的,长安你还要跟我客气这些不成?我这一趟来,也是忙里偷闲,过来散散心的,长安你不会一直让我这么站着吧。”
易长安心里微松,忙请了燕恒坐下,吩咐人上了茶水。
燕恒捧着茶盏轻轻啜了一口,感觉到那股热烫一直流进了心腑里,这才长长吁了一声:“这些时日,果然如长安你当初所说的……父皇已经完全沉迷于丹道了。”
虽然当时曾经预想过,易长安听到这话还是有些心惊:“那皇上他的身体……”
燕恒摆了摆手:“如今还看不出来,倒像是比原来更精神矍烁一些,不仅红光满面的,声音也很是响亮,也因为如此,我隐讳劝了两回,父皇却是并没有放在心上,我也不便再多说了。”
倒是他那几个兄弟,听到他的那几句话,还打了诸多机锋出来,燕恒怕惹了燕皇不喜,之后更是谨言慎行了。
只是想到易长安曾经说过的那些丹药有害无利的话,心里多少总是有些坎儿,所以得了这么一点闲,忍不住就跑了过来,一是看望易长安,二是想跟她说说话。
这些话他跟太子妃武氏都不敢说,却唯在易长安面前,很自然地就说了出来。
明知道丹药会有毒性,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父亲每天吃着,却是劝不得,也有可能为着自己的利益,不敢也不愿深劝……谁让这位父亲是大燕的皇帝呢?易长安心里不是不明白燕恒的纠结,只是也只能避而不谈。
“这些事,实在不是殿下你自己能够扭转的。”易长安仔细斟酌了一下说辞,慢慢开了口,“我才从夏依回来后家里就出了事,也不知道如今朝中形势如何?另外几位王爷——”
“我怀疑其中有人买通了如今住在宫中的某位道长,只是现在手上并没有什么确凿的证据,”燕恒压低了声音,“我那几个好弟弟这些天也有些异动,如今我也只能做些准备防着。”
易长安的眉头不由皱了起来:“那殿下怎么还跑到这里来?只怕这一段正是多事之秋,你便服出宫,要是落在别人眼里,万一半路上对你不利——”
燕恒心里一瞬间暖意溶溶:“无妨的,长安放心,董渭带了一队暗卫随身护着我。我过来这一趟也正想告诉你,就在这庄子上过年也挺好的,燕京城里这会儿看着平静,只怕说不清什么时候就——”
外面突然传来有人的说话声,易长安看了燕恒一眼,站起身走出了门外:“江浪,什么事?”
第460章 琢磨
江浪疾步趋前低声回了话,面色略微有些古怪:“大人,欧……娘子遣人送了两盆梅花盆景过来,说是昨天应下的,请大人赏玩。
来人还特意禀明了身份,说是欧娘子身边的奶嬷嬷,说当日幸得大人援手洗清了她家小姐的清白,想当面再跟大人道一回谢。”
今天才知道徐玉正的死讯,回头他的前妻就遣人送了两盆梅花盆景过来,想到昨天在梅山遇到徐玉正的那一幕,即使明白欧惠敏应该是跟徐玉正情断义绝,易长安心里一时也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杨嬷嬷的身份毕竟还是下人,并不是想求见就能求见到的,且现在太子燕恒还在这里呢,易长安也并不想出去见她。
见江浪还在等着自己回话,易长安轻轻摇了摇头:“盆景……就先收下吧,赏了那位嬷嬷和她带来的人,就说多谢欧娘子好意了;当日之事我也只是禀持公道而已,且已收了欧家的谢礼,让那嬷嬷不必再多礼了。”
江浪得了话转身出去了,易长安一回头,却对上了燕恒有些揶揄又玩味的眼神:“那位欧氏……就是太常寺欧大人那位和离后自立了女户的女儿吧?原来也住在了这附近庄子上,倒是跟长安颇有些近水楼台啊。”
易长安顿时有些哭笑不得:“殿下……”
燕恒却正了脸色:“长安,今后你打算怎么办?总不成这么一直乔装下去吧。”下一句却是又揶揄起来,“如今你府中上无婆婆,下无儿女,身边也没有妾室通房,只怕很快就要成为燕京贵女们心目炙手可热的好夫婿人选了。”
原本,陈岳是打算让她以易梁表妹的身份出现的,只是人算不如天算,那些打算自然是不成了……易长安抬眸看向燕恒:“殿下,请恕我直言,我记得大燕律中,并无明令言明为官者必须是男子。”
燕恒不由一怔。大燕律确实并没有哪一条明确规定过,当官的必须是男子。
纵观史书,两千多年的通史记录中,也只出过前梁那一位女帝,因为是以皇后之身渐涉朝政,进而在梁帝病故之后直接窃取了权柄,改了国号,哪怕她在位时治国也颇为清明,史书上还是贬评了一句“牝鸡司晨”。
这世间向来男人是天,女人是地,男人在外打拼是天经地义的事,自古以来就是如此,所以当初制订律法的人也并没有想到要明确写清楚这么一条……
易长安见燕恒默然不言,倒是接着说了下去:“我一直认为,法无禁止即可为,既然大燕律法中并没有明文禁止,那么我以女子之身为官又有何不可呢?”
说到这里,却是语气一缓,轻嘲着摇了摇头,“不过现在看来,也幸好我尚在丁忧,如今可绝对不是暴露我身份的时机……”
燕恒轻轻点了点头:“也是,以后的事……等以后再说吧,或许以后形势又不同了呢……”
如果是他那几个弟弟们上位,以后的事还真说不清楚,即使陈岳给易长安求了那面免死金牌在手,也只怕是死罪能免,活罪难饶。
毕竟对一名女子来说,让她生不如死的办法实在多了去了……只有他自己上位,才能把这一切都控制在自己手里,才能护住长安平安无恙!
燕恒不自觉握紧了拳,想到如今越来越诡谲的宫中形势,面色渐渐又肃沉起来。
易长安瞧着他脸色有些凝重,轻声开了口:“殿下你过来也有这么久了,还是早些回去吧。”
这回燕恒倒是从善如流地点了点头,起身就告辞了。先前守在外面的东宫侍卫统领董渭立即带着那一队暗卫贴身跟上,扶着戴了披风兜帽的燕恒上了马车,飞快地往回城的方向驶去。
瞧着那一队车马去得连影子都看不见了,庄子外的一处矮丘上,一支千里眼才慢慢从一丛灌木的枝桠中收回。康茂生有些疑惑地从灌木丛里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衣袍:刚才那人分明是东宫的侍卫统领董渭,他怎么会这个时候到易长安这里来?
而且瞧着董渭先前扶着那名戴了兜帽的男子上车的模样,分明就是极其尊敬和关注!让董渭如此尊敬,要亲手扶上马车的人——
那人一定就是太子殿下燕恒!
康茂生的眼中瞬间迸出了一抹神采,回头叫过了自己的长随五平:“即刻联系丁十三,看看那边有什么最新的消息!”
等到康茂生回到燕京城的时候,丁十三那边的消息也传了过来:太子殿下今天从自己的私库里提了一些物品出去,有些什么并不清楚,唯有一样倒是留下了些许痕迹——应该是一大包血燕……
燕窝滋阴美容养颜,向来是女子服用的补品,其中血燕因其难得,更是其中的珍品,如果今天见到的那个用披风兜帽遮脸的人真的是太子殿下,他去探望易长安却送的是血燕过去的话——
还有之前进出的那位嬷嬷……如果没有认错,应该就是寻常跟在欧氏身边的奶嬷嬷。
徐玉正刚刚身故,身为徐玉正的前妻,欧氏派自己的奶嬷嬷给易长安送梅花盆景,是真的只是邻里之间的客气,还是欧氏别有几分想法呢?
康茂生不由捋着颔下几绺长须,细细琢磨起来……
燕京城外的另外一处庄子上,杨嬷嬷也拿着那只江浪代易长安赏下来的荷包仔细琢磨着。
她本来打着主意想见见易长安,话里话外地打探打探,没想到这一回过去,竟是连易长安的面也没有见到就被打发回来了。
江浪说的是他家大人身体不适,不便出来,对谢意心领了,也请欧娘子不要客气。虽然这是典型的客气话,杨嬷嬷却硬是从中品出了几分意思:那位易大人,似乎并不想跟自家小姐拉近距离啊!
当初小姐和离,易大人是知道事情原委的,事情错不在小姐,而是在徐玉正;且,看易大人当时那态度,分明是对徐玉正也并没有什么好感。
昨天易大人跟小姐遇见,虽然只是泛泛两句,但是这一个离妇,一个鳏夫的,总是由不得让人多想几分。按说小姐今天送了梅花盆景过去,要是那知机的,回礼回来,这一来二去的,自然就联系起来了。
可是易大人他……难道是因为何氏新丧,易大人尚且还在旧情难忘?小姐如今年岁并不大,要再嫁正是该嫁给这样重情重义的好男人啊!
是了,易大人既然这般重情义,想来也是重诺之人,如果能得他亲口承诺,小姐就是等上这三年孝期也安心呀!这事可迟疑不得,她得跟小姐好好商量商量!
杨嬷嬷一把攥紧了那只荷包,心里一下子燃起了斗志。
第461章 白骨现
别的衙门都已经散衙放了年假,燕京府衙和刑部却还在灯火通明的忙碌着。
大冬天的,燕京府尹宁玉堂却因为着急上火,唇边长了一圈儿燎泡,连着两天没能好好休息,这会儿即使旁边有上官在,也顾不得保持什么仪态了,疲惫地靠坐在椅子上,一手紧紧按着额头。
见许观带着章正霖从验尸房那边走进来,宁玉堂立即打点起精神,坐直了身子抢着开了口:“可有发现?!”
许观面色凝重地摇了摇头,向几位堂上的大人拱手行礼:“回诸位大人,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坐在上首的刑部尚书吴春林、侍郎毕明眼中不由一阵失望,更多的却是烦恼起来。
眼看着衙门里都要封印散衙休年假了,偏偏就在散衙的头一天,燕京城里当城出现一具白骨,还是一具衣裳完整,却偏偏半丝儿肉和内脏都不见了的白骨!
同样是死人,就是只出现一具尸体也好啊!当时燕京府衙虽然紧急把尸骨弄走了,还压住了看到这事的老百姓的口,没想到府衙对着那具白骨还没找出什么线索,第二具白骨又出现了!
一样的衣裳完好,衣裳里面却是白骨嶙峋……
这一下,老百姓们是压也压不住了,无数流言跟长了翅膀似地传了出来,什么妖孽做怪,什么朝堂中有大奸、若不除之大燕必危……
生生将燕京城年前的喜庆冲散得无影无踪,家家户户都关门闭户,人人自危起来。
堂堂燕京城,天子脚下,新年来临正是普天同庆之际,怎么能出现这种事呢?燕皇闻知后大怒,立即责令刑部与燕京府衙限期破案,务必在年前把这件案子查出来。
就是五城兵马司那边也加强巡逻了,可是这边刚巡逻过,转眼背后就又出现了一具白骨,仿佛凭空冒出来的一样,唬得那几个巡逻的兵丁也直打哆嗦,就差没当街喊出这是妖鬼之力了。
要是燕京城里都出现了妖魔鬼怪什么的,这是说燕皇这个真龙天子的龙气就是个摆设吗?往深里想,历朝历代朝代更迭之际,野史中不都记载了一些稀奇古怪的迭事吗?难不成是上天的示警和喻示?
所以刑部和燕京府衙更加吃紧起来,抽调了全部人马追查白骨案。只是已经连续三天了,三具白骨陆续出现在燕京正城,官府却半丝儿线索都没有!
眼看着明天就是大年二十九了……要到了大年三十,燕皇明令的最后限期还查不出这案子,他们这一串儿人,跟提溜葫芦似的,谁都别想有好果子吃!
跟在许观身后进来的章正霖见堂上的几位大人都皱紧了眉头,终是忍不住开了口:“几位大人,此案始终没有进展,不如请易大人回来查一查?”
易长安?吴春林目光微转,看向了毕明。
易长安家逢大难,上了折子丁忧,如今尚在母孝中……不过事出紧急,亦可夺情——
许观没成想自己这徒弟竟然会提出这个建议,章正霖话已出口,他已经是阻止不及了,不由暗自埋怨地瞪了徒弟一眼。
听说朝堂里形势最近又有些复杂,易长安刚好丁忧,倒是可以避开这一滩子浑水,加上这案子出现得实在太蹊跷……
谁不知道满大燕朝里最厉害的破案高手就是易长安?明知道易长安已经丁忧,这案子赶在年前出现,该不会是想把易长安给钓出来吧?
加上又考虑到易长安家中大难后身体和精神状态都比较差,需要休养,所以许观咬着牙宁可自己破不出案受责,也不想把易长安拖进来,只是没想到徒弟章正霖是个愣小子,直接就把心里话给说了出来。
许观心里头正在着急,吴春林和毕明两个倒是心有灵犀地想到一处了:紧急上表,就这件案子请求皇上夺情,让易长安回来接办这件案子!
易长安在办案子这方面颇得皇上的青眼,可谓大燕第一能人,如果连他都办不出,皇上即使恼怒,想来发作他们也有限,这板子打下来,有个扛打的先顶着,落到他们身上时,自然也就不会太疼了,最起码在皇上心里,不会被冠上庸人之名……
宁玉堂人虽然圆滑,却因为搭着易长安这条线,有了进出周介甫周阁老府的资格,年前才得周阁老透了一点风声,他把这位置往上调一调。
官场里有官场里的规矩,所以拼着在这件案子吃瓜落,宁玉堂也不打算把易长安牵涉进来;见章正霖提出了这个建议,宁玉堂连忙先开口否决:
“那怎么行,易大人他家中出了那么大的事,他本人因此也是昏迷了好几天才醒,这会儿一是身体怕还没有养息好,二是才过去几天就夺情,今后怕会为人诟病……”
易长安虽然丁忧,却是让人把自己写完了的那本《折狱释要》送了过来,旷扬名和方未两人校勘无误之后,已经禀报吴春林同意,正在着手刊印了。
章正霖得了小样之后,这些天一直读得如痴如醉,易长安本就是他心目中的偶像,这会儿更是跟神差不多了;自己和师父破不了这案子,章正霖下意识地就认为易长安一定能破,因此张口就说了出来。
见宁玉堂急急否决自己,师父许观也是不赞成地瞪了自己,这才隐约醒悟到自己刚才实在不该在这个时候提起易大人,心下立时有些后悔起来。
先前许观进来的时候,宁玉堂一时着急抢着开口也就罢了,这会儿还来不来的就想先否决这事……吴春林有些不悦地皱了皱眉头:“不夺情把易大人召回来破案,莫非宁大人你能破了此案?”
宁玉堂哑口无言。这案子无头无绪的,他还真是破不了,就连这几天不眠不休地一直在衙门守着,也无非是想着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就算被上面申斥,多少还能挡一挡……
刑部侍郎毕明也立即接上了话:“易大人于破案一途极有天分,这是朝中共识之事,皇上限期又紧,我看此案也非易大人不可了!宁大人放心,便是易大人破了此案,你府衙中这几天的连日辛苦,大家也都看在眼里,到时决不会抹煞的。”
这话说的,隐隐讳讳倒像是指着宁玉堂嫉妒贤能,怕易长安过来抢功劳似的……宁玉堂更加说不出话了。
毕明起身向吴春林一揖:“大人,下官看此事可行,事不宜迟,还请大人辛苦,这就进宫一趟,请皇上下旨夺情吧!到时中使连夜宣诏,易大人明天一早就能赶回京城着手侦破此案了。”
第462章 福禄寿三星带彩玉佩
冬云阴沉,虽是破晓,天色倒还像暮黑一般,就连晨雾都仿佛是阴沟里混杂了不知道什么东西的、有些浓稠的水,一大片一大片地黏着,让人觉得有些压抑。
燕京城门刚刚打开,一辆马车就在一队骑行护卫的拥簇中辘辘行进。
还有些昏昏欲睡的易长安斜倚在一只大迎枕上,心思却全转在了昨天夜里看到的那份案情详要里。
昨天宫中中使急至宣诏,燕皇下旨夺情起复,让她第二天一早就回刑部任职,全力侦破白骨案。
与中使一起过来的,还有满脸歉疚的章正霖。章正霖被许观私下里说了一通,觉得自己是给易长安惹了一个大麻烦,当即就跟着宣旨的中使一起出了城,把自己所了解的案情详要仔仔细细写给了易长安,并且再三跟她请罪。
易长安温言安抚了章正霖,连夜挑灯看了他偷偷写的那一份案情详要,心里却是有些沉重起来;宁玉堂和许观想得方向没错,这连环白骨案确实太蹊跷!
人死之后,尸体发生腐败,发展到最后全部软组织溶解消失,仅剩骨骼和毛发,称为白骨化。
地面上的尸体受各种环境因素影响,白骨化的时间大约是一年左右,在夏季因为蝇蛆等昆虫侵食,可能只需要一个多月的时间就能形成白骨化。
地面下的尸体则要的更久一些,两到三年,或者七到八年都有可能,要根据环境来判断,不能一概而论。
而据许观和章正霖验尸发现,那三具尸体俱是才死不久的……这大冬天里,新鲜的尸体怎么可能出现白骨化呢?
而且大凡杀人,凶手莫不遮之掩之,这三具白骨却是裸地被抛在燕京城的正街上,唯恐大家看不到似的——要说其中没有蹊跷,傻子都不信!
而且现在满燕京城里传出的那些流言也太令人生疑了……
太子燕恒虽然跟易长安说过,她丁忧这一段时间正好避开朝堂上的一些事,只是这起连环白骨案出现让燕皇下旨夺情,易长安就是不回来也不成。
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她回来说不定还能有什么新的发现,找出什么新的线索呢?
马车突然紧急一顿,斜倚在大迎枕上的易长安猝不及防,身子差点前扑,幸好及时撑住了。
车窗外已经传来江浪有些气恼的声音:“你们怎么搞的,不知道燕京城门口就不准纵马吗?!”
却是一队家丁护着家中的少爷一路疾驰,到了城门口也并未减速,因天色还有些昏黑,视线不明,竟是差点撞上了易长安的马车。
骑在马上、被一名护院首领拥在身前坐着的那位少爷也正是心情不好,听到江浪出场呵斥,眉毛一竖正要发作,一转眼瞧见马车上一个“易”字,立时缓了神情:“车里坐的可是刑部易大人?”
听对方为首的不过是一个孩子,且口气缓和,江浪也立即平了气:“正是我家大人,不知——”
那被披风和兜帽围得严严实实的小少年立即就要爬下马来:“易叔叔!是我,我是景昊啊!”
景昊,周景昊?车帘一掀,易长安有些惊讶地看向已经被护卫抱下马的周景昊,见除了护卫并没有周家别的大人在旁边,脸上不由现出了一丝责备:“景昊,你怎么在这里?你家大人呢?”
护卫首领一脸的尴尬,周景昊却是一把掀开了头上毛茸茸的兜帽,手脚利落地爬上了马车:“易叔叔,他们都在家里呢,我这是从舅舅家赶回来!”
今天已经是腊月二十九了,明天就是年三十了,周景昊就算是去舅家,也早该定好时间回来过年了,哪有这个时候还在赶路的?何况身边还没有周家的大人陪同——
见易长安板了脸,周景昊也不敢再嬉皮笑脸了,老老实实地交待了出来:“我跟姐姐是早就去舅舅家拜访的,本来定了时间要回来,可是不知道祖父怎么想的,突然来信让我就在舅舅家过年,我——”
周景昊生在阁老之家,这几年耳濡目染也多少知道了一些朝堂风云之类的事,这回祖父连年都不让他回来过了,虽然信上说得好,周景昊却嗅出了些许不寻常的气息,担心会有什么变故。
他到底还只是小孩,想着家中有危险,自己却在外面,说什么也不干,趁着他舅舅不注意,自个儿又溜了出来,直往燕京城奔。
虽然在路上被家中派去护送他的护卫们截住了,周景昊却是以绝食相要挟;算算进燕京城也就是两三天的工夫了,护卫首领被逼之下,不得不答应了周景吴的要求,带着他先赶往燕京城来。
周介甫身为阁老,想来也是感觉到了一些异常,这才去信让自己在外做客的孙子不要急着回来,不过……家眷却并没有避出,看来事情还并没有到那一地步。
易长安心念急转已经大致想明白了如今的局势,正要说周景昊几句,却见他坐下后那件大毛披风敞开,露出腰带上系的一只玉佩,瞧着竟有几分眼熟。
易长安不由轻轻“咦”了一声,伸手将那只玉佩托在掌心,玉佩水头极好,而且是福禄寿三星带彩的翡翠……
周景昊见易长安盯着这只玉佩,咧咧地解了下来:“易叔叔喜欢这只玉佩?那我送给易叔叔了!”
易长安拿起玉佩反复看了两遍,这才确认了下来:这只玉佩就是当初麻蜻蜓被碰瓷后诈走那一块玉佩!
见周景昊张口就说要送自己,易长安摇了摇头,将玉佩递了回去:“不用,我就是看着这块玉佩有些眼熟而已;对了,这块玉佩你是怎么得的?”
易长安在办案方面极有一套,见她问起,周景昊不由眼睛一亮:“是不是这块玉佩是什么线索?这是今年别人给我祖父的寿礼,我祖父瞧着这三星带彩好看又有彩头,前些时日奖赏给我的。”
竟然是有人送给周阁老的寿礼?
易长安不由怔了怔。她清楚地记得,正是在周介甫寿辰的前几日,麻蜻蜓在街上遇到了那次碰瓷……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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