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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村姑(欣欣)-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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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少卿显然没他的好涵养,愣了一下才干涩涩的道:“原来是小公爷。”封暮萧不以为意的笑了笑,拉着采薇的手坐在椅子上:“爷爷说上次拿回去的点心绵软入口,我去了城东你家的铺子,伙计说那是你特别吩咐做的,并不外卖,你若得空去吩咐下,再做一些,我也好捎回去交差。”
  采薇脸一红,站起来对杜少卿道:“妹妹还有些杂事,这就回去了。”甩开封暮萧,蹲身一礼扭身出了雅室。
  封暮萧却留在原地,等她出去了,才对杜少卿道:“已定了五月的好日子,杜公子若得闲暇,莫忘了来吃喜酒。”说完转身大步而去。丰收进来就见公子一张脸又青又白难看非常,不禁长叹一口气。
  封暮萧追上采薇上了马车,三月被封良拽到了后面车上,采薇扭着身子不看他,封暮萧却道:“你还使性子,你知我瞧见广升楼外你的马车,又听说会员大人今儿也在,心里可是什么滋味,你便是要见他,先跟我说一声,我陪着你过来,也省得让旁人瞧去,说出什么不好听的闲话来。”
  采薇回过头瞪着他:“我怎么记得我们俩还没成亲呢,没成亲的男女一起出来,难道就没人说闲话了吗”
  封暮萧道:“我怎么跟他一样。”采薇仔细端详他半晌,疑惑的道:“你怎的这么巧也跑到广升茶楼来了?”
  封暮萧自然不能说自己是跟过来堵她的,亲事越近,封暮萧这心里越不踏实,恨不得时时都跟她在一处才好,知道她要去送她的金兰姐姐,便想着寻了她,两人正好在城东的铺子里待上半日,哪想到人是堵上了,却还有个杜少卿。
  封暮萧当时那股子邪火涌上来,恨不得直接踹门进去把,杜少卿打一顿,可又想起上回的事,便压住了脾气,见到杜少卿那一刻,他就想明白了,他跟杜少卿之间,他是绝对的胜者,所以,为了杜少卿跟采薇拌嘴,闹得几日不安宁,反而得不偿失,故此这一回处理的颇有风度。
  这会儿听见采薇问他,封暮萧却不应这个岔儿,反而凑近采薇耳边道:“我们去城东的铺子吧!”


☆、88、尊三书六礼国公府下聘

  88、尊三书六礼国公府下聘
  果然古今皆同;恋爱中的男女都恨不得成日在一起才好,封暮萧也一样;采薇觉得;自己挺没出息的;现代的时候,什么场面没见过,可跟木头单独在一起的时候,还是不觉脸红心跳;跟个小女生没两样。
  两人缩在城东铺子的小屋里,一边说话儿,一边等着下面的人做点心;既然决定嫁给木头;采薇就会用心经营自己的婚姻。
  她一早让王宝财扫听了封家各人的喜好;定国公,木头的爹娘,她很清楚,这些人对她的看法,能左右他们婚后幸福与否,所以,虽然有些谄媚,但她还是做了这些,这几个人的习惯,口味,好恶,她如今一清二楚。
  从口味上来说,定国公的口味偏咸,且好吃烈酒,茶的话喜欢乌龙,国丈大人正好相反,喜欢清淡,茶中最喜龙井,她未来的婆婆喜甜食,茶只吃碧螺春,旁的连碰都不碰,她吩咐做的点心也都是依照个人口味量身订做的,攒金食盒上贴着名儿。
  封暮萧自然清楚他爷爷和爹娘的口味,一见有顶酥咸馅儿饼的一盒就知是给他爷爷的,另一盒自然送到他娘的屋里,这会儿想起来,便问采薇:“那日的两盒点心,你也不事先嘱咐我知道,若送差了,你可不白费了心思。”
  采薇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道:“你若是这么个没孝心的子孙,谁还嫁你。”封暮萧不禁笑了:“这么说,你是心念着要嫁我的了,为了我,才费心讨我家人的好。”
  采薇脸一红:“谁要嫁你,这事还说不定呢。”封暮萧这会儿却不急了,知道她就是嘴上别扭罢了,心里若不乐意,早把他赶出去了。
  封暮萧道:“知道你是为我们以后好,我这里领了你的情,你也不用担这些心,府里没旁的事,我爷爷自然不必说,征战了一辈子,最是个阔达的,我爹向来不理会府中之事,更不要说后宅,如今是我娘掌着家里的事,你过门后,说不得就要交在你手上,府里却有几个我爹的侍妾,你只不理会也就是了,我娘自会管束,我娘身边有几个体面的妈妈,能靠前说上话的,只一个赵嬷嬷,一个李嬷嬷,这两个本是我娘的陪嫁丫头,后配了府里外头的管事,留在身边支应,剩下的就是丫头了,丫头来来去去的,我也记不大清楚,反正与咱们无涉,不需理会才是。”
  采薇知道他这是细细说给她国公府里的事,便也认真听着,后听他这一句,不禁瞥眼瞧了他一眼道:“我可听说,举凡世家子弟,房里都有几个大丫头伺候着,端茶倒水,红袖添香的好不自在,难不成你房里没有?”
  这话酸的封暮萧笑了起来,道:“便是房里没丫头伺候,还费了这些力气才说的你应了亲事,难道我会自找晦气不成。”
  采薇乐了:“这怎么是晦气,世家公子原该如此。”说的贤惠无比,封暮萧却不上她的当,笑道:“你也不用变着法儿试探我,我既应了你,以后至死就咱们两个,再无旁人的。”
  采薇轻道:“即便你乐意,你爹娘,你那当皇后的姐姐若非要给你,你当如何?”封暮萧笑吟吟的望着她:“之前我还想,你到底为了什么不应亲事,口口声声就说齐大非偶,我记着你也并非那样看重门第的人,原来是愁这个。”
  采薇被他说破心思,有些不自在,便死扭这不肯承认道:“谁愁这个,不过闲着无事随便问问罢了。”
  封暮萧却正色道:“既然娶了你家去,这些自然不用你费心,我这里就挡了,只管让他水都泼不进的,还想问什么,今儿一总的问来,我都告诉你吧!也省得你自己胡乱的瞎猜疑。”
  采薇呸一声道:“说的我成了爱扫听事儿的了,谁耐烦听你说这些……”便冲外头喊了声:“三月点心可好了?”三月在外头应了声道:“还要等两刻钟时候。”虽应了,却不见进来,封暮萧暗道,这丫头真是个伶俐的,赶明儿觑个空让封良给她些好处,忽想起这丫头貌似许了杜少卿身边的小厮,心里便有几分酸。
  虽说知道采薇跟杜少卿没什么,可封暮萧心里念着那些年两人青梅竹马的情份,总有些别扭,恨不得这辈子采薇都不要跟杜少卿再有牵连才好,想了想便问:“我记得你说过,你的丫头许了杜家的小厮,可是三月?”
  采薇睨了他一眼点点头:“三月许了杜少卿跟前的丰收,来京之前,丰收她娘就跟我娘说了,虽未正是下聘,也算定下了,我爹跟杜少卿也说了,等过些日子便把两人的事料理了。”
  封暮萧一听,眉头就皱了起来:“你要把三月嫁给杜少卿身边的人?”采薇点点头,封暮萧心里不自在起来,却也想不出正经理由反对,故此心里闷起来,回到府里还有些不乐。采薇瞧他那脸色就知他又小心眼了,偏要摆出一副大方的嘴脸来,采薇暗笑不已。
  话说就到了初八这日,京里头却有两宗热闹一大一小,大的是万岁爷殿试暂先不提,单说小事,便是定国公府的纳采之礼。
  侍郎为大媒,国公府娶孙媳妇,这纳采之礼自然轻忽不得,侍郎大人捧活雁与苏府门外站立,身后从人各拿酒、黍、稷、稻、米、面各一斛,另合欢、嘉禾、河胶、九子蒲、宋苇、双石、绵絮、长命缕、干漆九种物事,一一齐备,引来不少瞧热闹的百姓。
  有人低声道:“都说苏家攀上了国公府的高枝,瞧国公府这纳采礼倒是□周到,想来是看重这门亲事的了,这苏家倒是好造化。”
  旁边一人道:“这正应了那句话善有善报,年上,苏家的买卖铺子门口,都舍了几日粥呢,不是做场面,正经黍米熬粥,立著不倒,这苏府可是个大大的积善之家,他家的姑娘自然该有这样的好姻缘……”七嘴八舌倒都是些好话。
  郑侍郎听了几句在心里,不禁暗道,怪道封家这纳采礼准备的这样齐全,可不就为了给苏家做脸面。
  善长跟弟弟善学忙迎了出来,郑侍郎按旧礼,表达了前来纳采之意,苏善长答礼,请入府中,再换小帖,也称问名,旧礼纳采问名是分开的,到了先帝大婚之时,嫌这些礼节琐碎,便把纳采问名,纳吉纳徵,并在一起进行,这样一来,只需两日,便行了六礼之四,倒省去了不少繁杂。
  问名过后返回,另择了二月初十的吉日,纳吉纳徵,可巧国公府纳吉纳徵这日,正赶上殿试后放榜,杜少卿不负众望,高中魁首,皇上钦点一甲状元及第,宫里赐了琼林宴出来,十字披红打马游街,正是那句话,十年寒窗无人问一朝成名天下知,说的就是这会儿。
  榜眼探花伴着杜少卿踏马而过,真正意气风发,少年得意,只是出了御街口,却迎面遇上国公府纳徵的队伍,也算的冤家路窄。
  只见郑侍郎亲自押送着,一对对或挑或抬的大红箱笼,竟是一眼望不到尽头,鼓乐喧天,引的两边百姓都凑过来瞧热闹。
  杜少卿他们便避在一边,等着国公府队伍过去,杜少卿坐在马上,就觉心里木木涩涩的不是滋味儿,采薇终是要嫁了,嫁的却不是他。
  旁边的探花低声道:“这可是那日赵政说的小公爷跟苏家的亲事,虽说是商人之女,可瞧国公府这纳徵之礼,哪有丝毫轻慢……”见说了半天,杜少卿也没答言,不禁瞧了他两眼,从万岁爷点了三甲,这位新科的状元郎便没半分喜色,如今含着个涩涩的笑,意不知想什么呢。
  再说苏府这边,大门敞开,国公府的纳徵之礼一担一担的挑了进去,大明的规矩,这些纳徵礼均陈列于庭,让来贺喜的宾客瞧,那意思是把婆家看重自己姑娘的心意展示出来。
  前庭摆了宴,招待来贺喜的宾客,本来苏家在京里没什么根底儿,亲戚说到底儿也就周家这个姻亲,苏善学倒是有些来往的同僚,也不至于挤的偌大的前庭招都招不开,最后席面都摆到了门外头去,都是看着国公府前来上好的官员。
  徐静云跟刘氏帮着料理了后面的事,忙活完了,便往采薇这院子里来瞧她,只见外头闹的哪样热闹,采薇却伏在案头刻印章呢,屋里也只留着三月,其余几个丫头婆子被叫到外头忙活事去了。
  徐静云不禁笑道:“若是旁人见了,谁能想到是你的大喜事呢,外头都乱了套,你倒自在。”
  采薇放下手里的刻刀道:“本来这热闹就是给旁人看的,跟我不相干。”徐静云细想想,采薇这话真有些道理,这些成婚的礼,可不都是做给旁人看的,却笑道:“虽是给旁人瞧的,也是封家看重你的缘故,如今你这纳徵的礼,可把京城各家各府都比了下去,你还有什么不足的。”
  三月努努嘴道:“封家的纳徵的礼再多,难不成比得上我们家姑娘的嫁妆多,外头那些人都是没见过世面的罢了,就瞧见国公府的聘礼了,也不想想,我们姑娘的身家。”
  徐静云扑哧一声乐了:“你这丫头倒是会算计,你跟我说说,你们姑娘有多少身家?”三月真就低头想了想道:“这个可要请几十个账房算上几日夜,才算的清楚明白。”
  采薇指着她道:“不妨你是这么个只认钱的丫头,赶明儿你成亲时,也不给你旁的物什,只都换成了铜钱,让送嫁的抬了去,等你嫁过去,跟丰收两个坐在炕头慢慢的算去。”
  徐静云听了笑的不行,三月却脸色一黯,小声道:“姑娘快别打趣,奴婢哪儿配的上人家状元公身边的人呢。”


☆、89定吉日苏府忙乱备嫁资

  采薇瞧了她半晌儿:“这话从哪儿说起的?”三月小声道:“姑娘别问了;我也不是嫁不出去;干嘛非巴巴的上赶过去;倒没意思起来。”
  采薇目光闪了闪;知道三月跟丰收道情份不同,打小认识,后来自己跟杜少卿疏远了;丰收却没断了往苏家跑;跟三月两个见面就吵嘴,吵着吵着,等不吵了就长大,便有了旁的心思。
  丰收家里是杜家的家生奴才;丰收的哥哥先分出来;跟了自己,丰收跟着杜少卿,哥俩混出些体面,家里这些年也才好些,前两年丰年娶了媳妇儿,是冀州城外砖厂孙家的老闺女,去年家里又盖了新房,一溜五间的青砖房,围着个齐整的两进院子,采薇去瞧过,还赏了屋里的摆设,那时候采薇不知道自己能来京城,更不要说嫁进封府,因想着那个院子在冀州也好,赶明儿三月跟丰收成了亲也算近便。
  后来进了京,采薇就琢磨着,把丰收要到身边儿来,也跟他哥一样,给个管事管着外头的铺子营生,比当小厮不强些,本来是定好的事儿,怎的突然就有了变故,难不成是因为自己跟杜少卿,偏三月平日里嘴头伶俐,到了自己的事儿上跟个蚌壳一样紧,竟是问不出什么来,采薇也由着她去,想着过几日把丰收叫过来底细问问缘由。
  先说两家过了大礼,定了三月初八的吉日,日子赶得紧,刘氏跟善长忙活着给采薇置办嫁妆,采薇嫁的高门大户,这嫁妆自然不能让人小看了去,说起来,苏家这些家底儿也都是采薇争下的,也知道女儿手里不缺银子,竹茗轩是归到官中的,可东篱轩却是采薇自己的梯己,谁不知是个日进斗金的买卖,采薇手里怎会缺银钱,只不过,那是她自己的本事,不能归到嫁资里。
  再说,苏善长心里着实不舍自己的二丫头嫁出去,虽说眼见闺女大了,也着急给她寻个妥帖的人家,可真到了嫁的时候,也跟摘了他的心一样,采薇跟明薇又不同,从小宠在身边长大的丫头,又是老小,自然偏着些,如今要嫁了,封家纳币的彩礼可都落在京城人的眼里,本来门第上就差的远,嫁妆上若不压过去,以后还不知旁人说什么呢,嫁到那边也怕人瞧不起给采薇气受。
  苏善长跟他兄弟一唠叨这些,把苏善学乐的不行道:“旁人若嫁个高门,第或许受气,只采薇却不会,那丫头的心思灵着呢。”
  苏善长愁道:“便是她机灵,这嫁人也不是做买卖,那样的大户人家,婆子,丫头,奴才,主子一大帮子人呢,她才多大,又是个生脸儿的新媳妇,上面还有公婆,太公公,还有个皇后的大姑姐,她性子刚强,最是个宁折不弯的,我是怕她硬气过了,讨不到公婆的好,便是女婿向着她,一月两月可,长了可不也烦腻了。”
  苏善学道:“大哥这可是关心则乱了,你当咱家采薇就这么傻,放心,小薇薇聪明着呢,这还没过门,客情早做过去了,至于下头的人,采薇手里管着多少铺子,哪个铺子不是稳稳当当的,可见她是个最能驭下的,国公府也不是龙潭虎穴,大哥这些心思放放吧!”
  刘氏拿着封信儿走进来道:“我还说在前头找不见你们哥俩儿,怎的跑到这后头来了,杭州她老舅爷来了书信,善学既然在这里,快来瞧瞧说了什么?”
  善学接过去看了一遍道:“倒是埋怨嫂子的,怎的采薇这么大的喜事,也不事前知会他一声,说这个月就来京里,外甥孙女儿大喜的日子,他当老舅爷的可得吃这杯喜酒。”
  刘氏道:“这亲事定的急,也不知封家这是忙什么?倒像抢亲一样,恨不得明儿就把采薇抬了去才好,我原说定个四月里的日子,你岳丈巴巴的过来说项,只得依了他家。”
  苏善学不禁笑道:“可不急怎的,采薇是才十七,封暮萧可都二十五了,好容易采薇应了,不赶紧抬回去怎么成。”说的刘氏笑了起来道:“大虎那边也让人送了信过来,说过几日便来京,算着好些日子我们姐俩儿不见面了,弟媳妇跟大栓媳妇过来,也好帮着我料理些事儿,定的日子这样近,好些东西都预备不过来呢……”
  正说着话儿,外头婆子回道:“太太翠缘堂的大掌柜过来了,拿了头面的新式花样儿,让太太过去挑呢。”刘氏忙着出去了。
  苏善学道:“这一忙活采薇的亲事,嫂子的精神头倒好多了。”善长道:“别说你嫂子,就是咱娘心里都欢喜的不行,一满口的说老家姑子庙的姑子测得八字灵验,巴巴的叫了我去,让我多舍些银钱做好事呢。”
  话说苏家上下折腾的恨不得连觉都不睡,采薇却挺空闲,采薇如今手上的铺子虽多,比起前些年却更轻松了,先开头她把所有铺子都弄成一个式样的连锁建制,就是为了便于管理,没得为了赚几个钱,疲于奔命的道理,几年下来,卓有成效,阶梯式管理,也使得她真正轻松起来,这才腾出手来想开个玉器铺子。
  开玉器铺子也不是为了赚银子,现代的时候,她就喜欢这些东西,只不过那时候条件不允许如今有钱有闲,正是鼓捣这些的时候,因让王宝财寻了几本说这些的书,成日用功,也不管身边的人来来去去的忙乱,真有几分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意思。
  四月拿了首饰样子进来,把采薇手上的书抽出来道:“姑娘还看这些没用的书,太太让人送了这些首饰样子来,让姑娘挑挑,说都是今年京里头时兴的样式。”
  采薇一听,倒是来了些兴致,接过来翻了翻就扔到一边道:“时兴什么?还不跟过去的一个样,换汤不换药。”对三月道:“你去把去年我闲时画的那些首饰样子拿出来,让匠人比着打来,金银自然不用说,那上面镶嵌的玉石料从咱们这里出,让宝财派个妥帖的伙计盯着些,省得他换了咱们的料。”
  窗外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采薇忙起身迎了出去道:“刚得了喜信儿,小婶子不在家将养着身子,怎的跑这边来了。”
  徐静云脸一红,前些日子身子总是乏,丫头一算,说小日子可过了,忙着请了太医来瞧,说是有喜了,和着采薇的亲事倒是双喜临门,最欢喜的莫过于苏婆子,虽说如今有了和尚,谁不盼着子孙昌盛呢。
  采薇扶着徐静云进屋坐在炕上人,让四月把屋里的香炉端出去,徐静云道:“你倒是比我还仔细,这些香有什么打紧?”
  采薇道:“举凡制香都会用些冰片麝香等物,好容易有了,倘若有什么闪失便不好了,小心为上。”
  徐静云点点头,扫了眼屋里,不禁摇摇头道:“你也该收拾你的箱笼,满打满算不到一月便是亲迎礼,你也太自在了些。”
  四月道:“我们姑娘说了,嫁人也不是搬家,平常用的东西,等过些日子再收不迟,至于旁的,都收在西厢里头了的大箱子里了。”徐静云笑道:“偏你是个事事有条理的。”
  正说着三月从里间捧出一个雕漆描金的小匣子来,连着些首饰样子递到四月手里道:“前几日姑爷打发人送过来的时候,我记得放在咱们西墙大衣柜中间的夹层里头了,不知怎的,就寻不见了,翻找了会儿才从柜子下面翻出来,这才想起,前儿姑娘让我收拾柜子,我嫌它怪沉的,便挪到下头去了。”
  采薇跟四月道:“你连这个和那些首饰样子送到前头去,让那掌柜的照着样子挑些料。”四月答应一声,抱着匣子出去了,一进前头的院子,就见来来去去的箱笼抬进抬出的,忙乱非常,大小物件家伙什都有。
  四月迈步进了屋,就见屋里更乱,到处都散着各色绸缎料子,现成的首饰簪环在那边碍着墙的大条案上摆了一溜,赤金,白银,翡翠,珍珠应有尽有,太太正在那里挨着瞧,身边躬身立着城里有名的首饰铺子翠缘堂的李掌柜,正舌翻莲花的夸着自家东西。
  刘氏扭头见她进来,有些意外的问:“这么快便挑好了?”四月蹲身道:“回太太话儿,二姑娘说这些样式都不中意……”
  翠缘堂的李掌柜一听脸都变了,这可是近十年来最大的一桩买卖,要是谈不成,回去东家还不把他宰了,满京城谁不知道,苏家这位二姑娘是个最有钱到主儿,这闹出来乐谁还不明白,苏家统共就两个姑娘一个小子,那位赫赫有名的二公子可不就是二姑娘,只是听说眼极高,平常的物件入不得她的眼去,这次李掌柜是把翠缘堂压箱底儿的好物件二都寻出来了,指望着发笔横财,谁想二姑娘面儿都没见着,就一句不中意,他这如意买卖眼瞅就黄了。
  刚要说什么,就听王宝财的媳妇道:“姑娘自己画了首饰样子,让翠缘堂巧手的工匠照着打造镶嵌,只要工好,多少银子都成,料让掌柜的照样子在这匣子里头挑了去。”
  说着,四月把手里的匣子放到案头,打开,李掌柜都不禁倒抽了口凉气,新华二都说这位二姑娘是个有钱的主,可谁也没真见过,如今就这一匣子玉石珠宝料,就称得上价值连城了,水头极好的老坑翡翠,和田羊脂的籽料,殷红如血的红宝石,更不要提碧玺,琥珀,蜜蜡,玛瑙,珍珠,个顶个大好成色,真不知哪儿寻来的这些宝贝。
  李掌柜咽了口唾沫,连话都说不出了,刘氏也愣了一下,回过神来道:“偏这丫头的事儿多,就依着她吧!”
  四月把样式交给李掌柜,让他比着样子挑匣子里的料,李掌柜看了看那首饰样子,眼睛就是一亮,忙问:“这是哪位工匠画的样儿,真真极好。”四月道:“我们姑娘亲自画的,姑娘说了,这些样儿的首饰,只她有,若市面上见着了旁人戴,便找你翠缘堂算账,可记住了。”
  李掌柜心里的念头一冒,四月堵了回来,虽讪讪的应了,知道得罪不起哪位姑奶奶,比着样子,手伸到匣子里都有些抖。
  四月不禁笑道:“我们姑娘说了专门派个伙计到你们铺子里,瞧着你们打,怕你们换了我们的好料呢。”李掌柜心里说,果然名不虚传精明非常,嘴里忙道:“不敢,不敢……”


☆、90风光过嫁且看十里红妆

  等翠缘堂李掌柜走了;四月把小匣子盖上,刘氏才问:“什么时候得的这些好东西,我怎不记得?”
  四月道:“不是咱们家的,是纳币那日;姑爷打发了封良单送来的,说是那些年在南蛮得的,留着也白搁着,让姑娘挑拣着用。”刘氏听了,心里倒放大半,回来跟苏善长说道:“虽说二丫头的婚事蹉跎到现在,女婿却不差;门第什么的都在其次,只这份心意最是难得;倒是个有造化的。”
  苏善长点点头道:“嫁妆可备办的如何了?”刘氏答道:“头面首饰让翠缘堂去打,身上的衣裳也容易,横竖家里还有好些料子,让家里手巧活计好的丫头婆子一起赶着做,剩下的交给天衣纺,便也差不多了,只那些大件的木工活儿,现成去寻哪有好的,倒是让我愁的不行,若是日子宽余些,还可去南边采办,如今可哪来得及?”
  苏善长沉吟半晌道:“还是让宝财去趟南边吧!挑最好的置办来,你张罗别的,我去跟宝财商量商量。”两口子商量妥了,苏善长正要让人去找王宝财,就见王宝财倒自己先进来了。
  行了礼,王宝财道:“通州渡口那边送了信来,说老舅爷的船到了,拖家带口的来了几十口子人呢,还有几船的东西,我已先遣了轿子车马去接了,估摸再有两刻钟便到外城门了。”
  苏善学一听,忙去叫了弟弟迎过去,堪堪到了城门,正巧遇上高老太爷的车马,前头的轿子,后面跟着十几辆大车,再后头还有抬着挑着的,不知道的还当哪家大户搬家呢。
  上前问了安,苏善长疑惑的道:“这些……”高老太爷捋了捋自己花白的胡子道:“前两年我回去的时候就说,凭咱家采薇什么人家嫁不得,果被我料中,这些也不是旁的东西,想着婚事定的这样急,你们必然置办不齐,这是我给外甥孙女添妆的,也算老舅爷的一点心意。”
  迎进了苏府安置下,刘氏就忙去瞧着人把高老太爷带来的东西一一抬到后边库房里,这一瞧不禁笑了,真是盼什么来什么,都是些好家俬,其中一张花梨攒海棠花的拔步床真真难得,就是早两年去寻,恐也寻不来这样好的,大件的有了着落刘氏跟苏善长便不着急了,只去搜罗那些小东西。
  倒是挂的帐子,床上的铺盖需的采薇自己动手绣来,到过嫁的时候,这些东西都要敞开着抬过去,采薇旁的倒好,只这针线活计上却拿不出手,这些又不比旁的,让丫头婆子替着做了,若传出去,岂不坏了名声。
  刘氏这又愁上了,便上后头来寻采薇,刚进采薇的院子,就见一个丫头婆子不见,连廊下都没人守着,刘氏迈脚进去,只见屋里倒热闹,外屋铺开了八仙桌,几个丫头婆子围着剪剪裁裁,边上搁着好些或纱或缎或绸或绫的料子。
  见了刘氏,忙站起来行礼,打起里屋的帘子,刘氏进去一瞧,里头更热闹,三月,四月,清明,谷雨,跟着采薇都在炕上又缝又补的做活计呢,炕桌都收了起来。
  刘氏见了,没好气的道:“这是做什么呢?现上轿现扎耳朵眼二,早知今儿,以前听我一句多好。”
  采薇忙跳下来扶着刘氏坐到一边笑道:“娘就放心吧!丢不了苏家的脸面。”刘氏白了她一眼,去瞧那炕上的东西,以前在苏家庄的时候,见她姐俩儿鼓捣过这个,却没见过这么大件的东西,瞧得出成了一半,是件百子千孙的大红帐子,那些碎绫绸缎剪好,用细细密密的针脚连上去,倒是比一针一线绣的还鲜活,上面的小人一个个仿佛活了一般。
  刘氏点点她的额头:“你专会做这些取巧的营生。”采薇道:“这些不过成婚那几日挂一挂应景,平常日子,谁挂这样的帐子,瞧着岂不乱的慌。”
  刘氏这才放心,怕扰了她干活儿,坐了会儿便去了,丫头进来说:“王掌柜在外头的小跨院里呢!”采薇点点头,把手里的活计交给三月和清明,她带着四月和谷雨上前头小院来了。
  一进来就瞧见丰收立在下头,见了她问过安,进了屋,采薇坐下打量他半晌道:“今儿让宝财叫你来,是想问问你跟三月的事儿?”
  丰收垂着首立在下边半天没吭声,采薇吃了口茶道:“原是进京的时候,你娘特特说了你们的亲事,我问过了三月,知道你们俩都乐意,才应了婚事,如今却是怎么了?三月哪儿怎么也不肯说,你来告诉我知道吧!乐意不乐意的也说个痛快话儿,不乐意也不用两边拖着,都各寻好的去也不妨事。”
  丰收呐呐的道:“没,没不乐意……”采薇道:“既然乐意,我让人去跟大哥哥说,把你们俩的亲事办了可好?”
  丰收小声道:“听说我家少爷这儿要外放个官儿,必然不能常在京里头了,我跟三月说,让她跟了我去,她不乐意,非让我倒跟着她留在京里,老话说的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娶了她,她理应跟着我去,哪有我随着她的道理,岂不乱了伦理纲常。”
  采薇倒笑了:“伦理纲常?你倒是出息了不少,知道伦理纲常了,我问你一句话,若三月打定主意留在京城,这婚事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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