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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夫人-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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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顷,只听到一道轻笑声响起:“我说到底有什么样的主子,便有什么样的奴才,瞧瞧,咱们兄长跟前的墨玉,可不是跟他们家主子一个德行,嘿,小墨玉,可别忘了你当年是被谁救回来的,你的救命恩人,可不只有你们家主子一个?”
  秦玉楼一抬眼,便瞧见一位英武霸气的朗朗少年从亭子里走了出来,这话分明是对着前头小厮墨玉说的。
  只这墨玉分明不怕他,甚至面上还泛着薄怒,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
  原来竟是这陆游胡闹,这会儿见几家兄弟好不容易都聚齐了,方才非得嚷嚷着让戚修将嫂子给请来,好让他们几个做弟弟的给嫂子敬杯酒,陆游至今还未曾瞧见过嫂子的相貌呢,只一直听闻是个美若天仙的,心里头倒有些好奇。
  却不想这戚修竟想也未想便一口拒绝了,这般捂得死死的,倒更加令人心痒痒的。
  陆游本就是生在福建,长在福建,那边民风开放,素来没得京城这么多繁文缛节,且他乃是陆家的长子,甚得家族溺爱,向来闹腾惯了,行事作风向来任由着性子来,趁着那戚修被舅舅荣国公请到书房的空挡,便以那戚修的名义吩咐墨玉将秦玉楼请来了。
  按理说,墨玉跟在戚修跟前这么多年,定是个行事周全的,若是搁在平日,未曾得到戚修的亲口嘱咐,不一定会乖乖听旁人的使唤。
  只因在此之前,自个主子确实是吩咐过了,就在这个亭子里,让他去将少奶奶请来,末了,犹豫了一番,又忽而道了声“算了”。
  墨玉冷眼瞧着,主子分明是口是心非。
  是以,待那陆游后来再次吩咐时,倒是未曾生疑,只以为自个主子开窍了。
  陆游见墨玉一脸气愤填膺倒也不恼,只直径来到了秦玉楼跟前,竟朝着秦玉楼装模作样的行了个大大的礼,抬眼后瞧见秦玉楼的容貌,面上登时惊艳。
  不由眼中始终带着一派正气,并无旁的心思,且眼神中甚至还隐隐泛着一丝敬意,只笑着道:“嫂嫂莫怕,都是自家人,自家几个弟弟,方才兄长被家中长辈们请去叙话了,一会儿便会过来,咱们几个是特意过来拜会嫂嫂的···”
  到底男女大妨,怕秦玉楼不自在,说话间又往亭子里头一指,道:“鸾丫头也在里头呢···”
  秦玉楼一听,抬眼往里瞧了一眼,果然瞧见亭子里侧一角,还坐两位俏生生的小姐,后头随着两个丫鬟婆子伺候着,因被视线挡住了,方才不过匆匆一眼,倒是未曾发觉。
  里头几个皆是表弟表妹,按理说该得由着长辈或者丈夫亲自来引荐介绍才算合理的,只这会儿既然撞上了,里头两位表妹方才在屋子里确实也已认识了,且这会儿见表弟表妹一行热情至极,到底皆是自家亲戚。
  说到底,她的年龄许不算最大的,但辈分却是最大,乃是这里所有人的“嫂嫂”呢。
  秦玉楼倒也不忸怩,只大大方方的转过身子朝着眼前之人,及亭子里的人行了个礼。
  里头一众表弟们登时受宠若惊,纷纷立了起来,规规矩矩的朝着秦玉楼还礼。
  这陆游见状,似有些得意的往亭子里瞧了一眼,又忍不住对秦玉楼邀请着:“外头日晒,嫂嫂且到亭子里头坐会儿罢,一会儿兄长便回——”
  却见那陆游话还未曾说完,只忽而脸色一变,随即,面上一脸悻悻地。
  亭子里的人见状也瞬间纷纷坐下,将视线收回了,假装未曾瞧见外头的景象,纷纷装模作样的饮酒饮茶,说笑谈话。
  秦玉楼登时心中生疑,忙下意识扭头瞧去,便瞧见丈夫戚修正板着张脸朝着这边踏步走来了。
  戚修本就生得威严冷峻,往日里面上情绪就多为寡淡,令人不由自主心生胆怯,轻易不敢接近,但平日却也极少动过怒,发过火,是以,瞧着常年就是那副冷淡神色,瞧多了,秦玉楼倒也日渐习惯。
  却不想,此刻,微微板着脸,面上依旧是一副面无表情的神色,却无端令人生畏。
  戚修冷着脸走近,走到了秦玉楼跟前,秦玉楼见丈夫脸色不好,只小心翼翼的唤了声:“夫君···”
  戚修见状,抬眼瞧了她一眼,只淡淡的“嗯”了一眼,手却下意识的拉了妻子一把,只握着妻子的手腕将她拉在了自个身后,却是眯着眼一声不吭的盯着眼前的陆游。
  陆游顿时悻悻地摸了摸自个的鼻子,讪笑主动开口道:“这不是知道嫂嫂来了,方才请安时没来得及打招呼,咱们几个这不特意来拜会拜会么,要怪只能怪哥哥你太小气了,你不将嫂嫂请来,唯有咱们几个亲自去请呢···”
  说着,说着,只见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彻底没了声。
  戚修听罢,却只冷冷瞅着陆游,道了一句:“拜会完了么···”
  陆游闻言是一愣,下意识的道着:“呃,那个···已经拜会过了···”顿了顿,瞅着兄长那副冷淡的脸色,随即立即反应过来,顿时直挑眉道:“得了,得了,已经拜会了,这便走这便走,总行了罢···”
  陆游到底了解戚修这副老古董似的性子,此番这般无规无矩的,定是犯了他的忌讳,说来也奇怪,这陆游天不怕地不怕,连老子也不怕,偏生对这位没长几岁的表兄是又憷又敬。
  临行前,却是忽而又冲着秦玉楼招呼着:“嫂嫂,弟弟先且退了,回头寻了宝物孝敬您,兄长一会儿便又得赶回去了,弟弟就不打扰你们小两口了···”
  说罢,只一脸笑嘻嘻的先闪人了。
  留下亭子里的那一群人面面相觑,末了,纷纷寻着法子,一个个借机开溜。
  秦玉楼:“···”


第65章 
  众人走后; 不知何时,墨玉与芳苓芳菲几个也悄无声息的退下了。
  秦玉楼见丈夫还一直握着她的手腕子未撒手,忍不住微仰着头,从这个角度,只瞧得见那张微微绷着的刚毅侧脸; 方才瞧着···依稀是脸色不大好。
  秦玉楼垂了垂眼,沉吟了一阵; 忽而伸着另外一只手去轻轻地扯了扯戚修的袖子; 小心翼翼的唤了声:“夫君···”
  戚修闻言身子一顿; 这才回过头来; 见她一脸巴巴的瞧着他; 只以为是又将她的手腕给捏疼了,忙不迭松了手; 咳了一声; 似有些紧张道:“你的手···无碍罢···”
  秦玉楼摇摇头; 只一直盯着戚修; 见他面色依然还有些绷着,半晌; 忽而试探着问着:“夫君···可是生气了?可是生楼儿气了?”
  戚修见妻子一双眼分明黑白分明,可那眼尾却是无辜的上挑,显得既无辜; 却又无端勾人,戚修双目闪了闪,低声道:“未曾···”
  见妻子眼睛仍一眨未眨的看着他; 戚修心中忽而一阵心虚,眼神略移了移,片刻后又忍不住回到了她脸上,道着:“几个表弟素来爱胡闹,你···莫要往心里去···”
  言下之意,不是她,是旁人。
  其实戚修心中确实是有些动怒,只这怒气来的莫名其妙,又悄无声息。
  他平日里极少生气,这日也不知是怎么呢。
  许是,他历来行事依着章法,此番见府中这么重要的日子,几个弟弟却任由着一通胡闹,到底失了分寸罢。
  只是,那表弟陆游往日里干出格的事儿多了去了,以前在福建镇日胡作非为,闯的大祸多了去了,他见了通常也只是蹙眉而已。
  兴许,这一次终究是不同的罢,毕竟···牵扯进来的是自己的妻子。
  想到这里,戚修又忍不住抬眼瞧了妻子一眼。
  其实,他身为兄长,理应是该领着一众弟弟妹妹们给嫂子见个礼的,也理应领着妻子结识他们戚家的亲族亲戚。
  但是一来这日行程有些匆忙,这二来嘛,方才在给外祖母请安时,只见妻子笑盈盈的盯着表弟几个瞧着,却全然没有将他瞧在眼底,他心中只有些不喜。
  所以,在陆游主动提及要拜会嫂子时,想也未想便拒了。
  却不想这一转身,冷不丁又见二人有说有笑的,也不知怎地,脸色瞬间便不由自主的拉了下来。
  秦玉楼见丈夫这样说着,又见他面色微微缓和了,总算松了一口气,说实话,丈夫落脸的样子还挺···唬人的。
  这会儿才忽而觉得,原来原先那样寡淡的神色竟忽而变得如此平易近人起来。
  夫妻两个十多日未见,许到底是夫妻了,隔了这么久,却也并未见多少生疏,只见秦玉楼将目光由上往下细细将戚修打量着,末了,不由用帕子掩嘴笑着:“夫君穿这一身果然威武不凡,比旁的服饰要显得更加英武精神呢···”
  这身衣裳是秦玉楼替他备的,嘴上这般说着,见戚修衣领一侧微微朝里翻卷着,秦玉楼忙上前踮起了脚尖替他细细抚平了。
  戚修先听了妻子说的这番话,耳根微烫,还未反应过来,却又见妻子忽而靠了过来,戚修身子一顿,然而下一瞬却见妻子正一脸温柔贤惠的替他整理着衣物,微微仰着头,一脸细致认真。
  戚修心中忽而微微发软。
  以至于待妻子微微一笑,嘴里柔柔的道了声“好了”,戚修竟一时没忍住,垂在大腿处的大掌不由自主的抬起了,只轻轻地搁在了妻子的腰上。
  秦玉楼身子后退时,却被腰间一只大掌轻轻揽住了。
  二人俱是一愣。
  随即,戚修很快便悄然醒悟,大掌一颤,立即松手。
  而秦玉楼一时没站稳,戚修见状面上一紧,只忙伸手去扶着,待妻子站稳后,戚修又忙不迭收回了大掌,只将手给一把背到后背去了。
  秦玉楼脸先是一热,随即见到丈夫这样的举动,嘴角微抽。
  本来气氛挺好,相安无事,倒是因着这样一个小小的插曲,只觉得空气中多了些许怪异···
  空气中静了一阵。
  秦玉楼原本合计着有不少话要与丈夫说道的,譬如依着做妻子的本分,自然得亲口关切询问丈夫这些日子在军营里可好,然后原本是说这日赶不回来的,怎么忽而又回了等等无非皆是些寻常家常话。
  可到了这会儿,便是有心询问,也忽而问不出口来。
  两个人只默默地站了会儿,秦玉楼故意垂着眼不说话,过了片刻,直至丈夫咳了两声,忽而忍不住开口道着:“为夫···有些渴了···”
  秦玉楼嘴角微翘,也不知心底到底在较量着什么,见丈夫主动开口,这才勾了勾唇,笑吟吟的看着丈夫道:“那夫君,咱们到亭子里歇会儿罢···”
  戚修嘴角亦是不自觉微扬,道:“好···”
  亭子里摆放了许多上好的点心、果子,茶酒,秦玉楼亲自为戚修倒了一盏茶,他饮茶,她吃点心,偶尔秦玉楼主动发问几句,戚修低沉回应,气氛这才渐好。
  只许是这府中大办宴席,纵使这地界僻静,但架不住府中宾客繁多,偶尔会有些丫鬟婆子从此处路过,到底是在旁人的府邸里,他们二人纵使是夫妻,可前头到底长辈客人皆在,若是被人撞见了终归有些不合适。
  是以,也不便久待,待饮了茶后,二人便起身了,戚修将她送到了唱戏的园子外,秦玉楼进去前忽而想到了一茬,只笑吟吟的对戚修道着:“我原不知是表弟几个恶作剧,还以为果真是夫君要见我了,却不想···”
  秦玉楼欲言又止,见好就收,只说这话时,微微垂着眼,且叫人一时瞧不出面上的情绪。
  见丈夫果然噎住不说话了,秦玉楼微微得意。
  她确实只以为是丈夫派人来请她的,当时心中还高兴了一阵呢。
  却不想···
  她就知道···那个呆子如何会···
  只见那戚修听了秦玉楼的话后面露不自在,却不想在秦玉楼转身进去前,忽而听到身后传来低低的声音道:“过几日···便可回府了···”
  秦玉楼闻言一愣,随即,嘴角微微翘起。


第66章 
  那日在国公府是秦玉楼嫁到京城后; 第一次踏入京城的世家圈子。
  许是因着戚家现如今尴尬的境地,虽见识到了不少京城贵人,但除了荣家的一家三房及亲戚,其余结交的却寥寥无几,唯有颜姐姐主动前来与她说了会子话。
  颜明锦嫁到京城大半年了; 只见发鬓绾上了妇人鬓,穿着一身崭新的海棠锦缎; 身上绫罗绸缎傍身; 头上、脖上、手腕上金钗玉器在侧; 瞧着端庄秀丽; 明艳动人。
  且观面上白里透红; 气色瞧着不错,许是嫁到了舅舅家; 到底要比旁人来的自在轻松些; 且现如今这娘家一家子也举家调派回京; 倒是少了许多牵挂及不适。
  颜明锦此人行事沉稳大方; 历来得长辈们喜爱,嫁到京城大半年; 冷眼瞧着,仿佛已经打入了京城这个华丽的世家圈子,结实的人不少。
  也有意引荐了两位世家夫人给她认识; 此举令秦玉楼心中倍受感激。
  一整日下来,甭管旁人是何态度,秦玉楼一概大大方方; 态度不卑不亢,既不会因着对方态度的刻意疏远、冷清而心情沮丧,面露惆怅,也不会因着旁人私下议论而心生恼怒,面露不快。
  因为她知道,这一切不过只是个开始而已。
  天子脚下,权贵云集,各个世家家族之间的相交,通常看的并非是你这个人而已,看的是你身后的家世,家族,是家族背后的权利及影响。
  一个家族若想要重新振兴,本就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此刻,秦玉楼代表的便是戚家,旁人待她的态度不过是代表着对戚家的态度罢了。
  与颜明锦叙话这才知道,原来颜邵霆定亲了,定的并非福建陆家,若是陆家的话,秦玉楼定一早便知道了,而是与颜老爷顶头上司内阁侍读蔡士英蔡家攀上了亲,定的乃是蔡家嫡出幼女四姑娘蔡婉。
  京城不比元陵,这天子脚下的权贵之家秦玉楼完全摸不到边,是以,并不知晓这蔡家四姑娘到底如何,不过,以颜夫人那般高的要求,想来定是不会差的。
  颜邵霆的亲事定好了,另外颜家二少爷颜邵昀的亲事也已经定好了,兄弟俩一个在今年年底,一个在明年开春。
  秦玉楼闻言倒是有些意外,上月与家里通信时,信中母亲并非提及颜邵昀与二妹秦玉卿的婚事,想来定是近段时间的事儿呢。
  颜明锦说完,只盯着秦玉楼默了许久,这才轻叹了一口气儿道:“真是世事无常···”
  颜秦两家终究还是结亲了,谁也没有想到···竟与预期中相去甚远,可不就是世事无常嘛。
  秦玉楼双目微闪,却是勾唇笑着:“这不正好,往后都齐聚京城了,就像还在原先的元陵似的,可不热热闹闹的···”
  颜明锦闻言只忍不住将秦玉楼瞧了又瞧,见她明明不过微微浅笑,可那张艳压群芳的脸上却染上了一抹极为惊艳的色泽,令观者无不惊艳,无论何时何地瞧了都挪不开眼,甭说男子,便是女子也是。
  这般貌美又性子聪慧通透的女子,到底···是他们颜家错失了···
  想着方才在戏棚里瞧见的那名威严凛凛的男子,又想着自家兄长这半年的寡言消沉,颜明锦心中不由再次叹了口气儿。
  话说从荣家寿宴上回来后,许是因着白日里见到了熟人,晚上临睡前忽而有些想家了,躺在这个日渐熟悉的屋子里,脑子却不断回想着她在玉楼东在秦家的过往,时间有时候还真是个奇妙的东西,明明不过才两个月的时间,她竟然已经完全适应了戚家的生活了。
  只不知道母亲身子怎么样了,算算日子快要到临产的日子了,不知祖母的身子怎么样,几位妹妹应该也要开始说亲了罢···
  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这晚竟然做了个梦,梦里竟然回到了小时候,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举着个小铲子对着旁边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笑着道着:“楼儿妹妹,等这棵石榴树长高了,你也就长大了,祖母说到那个时候你就可以嫁给我了···”
  那个时候小女孩可不关心什么嫁不嫁娶不娶的,她只关心她的小树苗什么时候可以长高长大,结的果子到底甜不甜。
  梦里的石榴竟然很甜很甜···
  从荣家回来后,秦玉楼依旧日日前去寿延堂给老太太请安,只现如今老太太好似不再拘着她了,每日上午皆待在了寿延堂侍奉着,下午的时间便又重新归还给她了,为此,秦玉楼自然欣喜不已。
  只觉得不知是不是因着上回去荣家她表现好,老太太这才松的口。
  秦玉楼这般自恋的琢磨着。
  一时,便又想起上回丈夫戚修说过几日便可回府了,秦玉楼一直盼着,却不想一连着过了六七日,依然未见任何动静。
  直至第八日。
  四月二十六,戚修驾马风尘仆仆的归来,此番回来竟带回了个天大的好消息。
  原来戚修在围场守卫时护驾有功,被圣上钦点升了职,升为正五品骑都尉,直掌羽林骑。
  这一则消息很快便传往了京城,起先并未引起多大的动静,毕竟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五品都尉而已,在这个满京权爵的眼中,并未能引起多大的波澜。
  然对于戚家而言,却是历史性的一幕,意味着一个新局面的开始。
  因为那日圣上听闻戚修禀明身份后,高驾在马上只眯着眼盯着下首的戚修瞧了许久,问了一句:“可是建国侯府戚家?”
  戚修如实禀明,圣上只高深莫测的盯着他瞧了许久。
  话说当年戚家一文一武皆深受先皇恩宠,却不想戚家作死的牵扯进了夺嫡的斗争中,百年基业差点毁于一旦,虽保住了这开国的封号,但却一下子折损了权势滔天的两名权贵,戚家长子次子一残一死,整个戚家虽保住了,然根基却彻底断了。
  这般苟延残喘的蛰伏了十数年,现如今先皇已逝,过往的恩怨总算可随之烟消云散了,如今新皇又初登宝座不久,根基尚且不稳,急需培植自己的心腹势力。
  且日前天下太平,局势虽稳,但自古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这一百多年的太平盛世下,表面看似风平浪静,诸不知平静的表面下却暗藏汹涌,现如今皇上正急需用人之际。
  这一日,戚家便又重新开了祠堂。
  虽不似两个月前新婚那般声势浩大,却也是重新沐浴更衣,戚府所有的男子前往祠堂拜祭祖宗。


第67章 
  话说戚家祠堂; 秦玉楼仅仅只去过一回,那里头的气氛; 简直要比元陵的陵隐寺还要来得庄严肃穆的多。
  当时开祠堂祭祖时; 戚家族人老老少少共来了几十号人,然整座祠堂里却是鸦雀无声; 静得仿佛能够听得到一根绣花针掉落的声音。
  祭台上满是密密麻麻的牌位; 整座祠堂宏伟庄严,堪比庙里供奉。
  一个家族的威望、底蕴是否深厚; 往往家族里的祠堂最能证明了。
  戚家这座祠堂建立在大俞开国之时,满打满算下来,已有数百年的历史了。
  想当初,她们秦家亦算得上是元陵城中的百年世家了; 虽现如今声望不比当年; 但只要往那秦家祠堂里一站; 心底的骄傲与自豪却是油然而生的。
  这也就是为何秦家现如今虽已败落,甚至整个秦家将要面临着后继无人的局面; 却仍能够在那元陵城只占得一席之地的缘故呢。
  但是秦家与这戚家相比,却是永远也比不上的。
  此刻; 只见老夫人杵着拐杖立在一侧; 那双苍老却依然精悍的双眼只仔仔细细的将整座墙面上的牌位从上而下打量了一遍。
  末了,视线落在了正中间的那块新立不久的牌位上; 反反复复的凝视了许久,只见那双向犀利沉寂的眼微微泛红,不久; 却又是一阵黯淡。
  良久,这才转过身来对着身侧的方嬷嬷微微颔首。
  方嬷嬷见状立即取了一支香点上,随即那双苍老的双手恭敬的举着香线递到了戚修跟前。
  戚修上前一步,双手接过,只缓缓来到了祭台前,双眼亦是紧紧地盯着墙面上的牌位,许久,这才撩开衣袍,朝着祭台跪下,连着磕了三个头。
  身后三老爷领着戚敏、戚恒、戚峥三人规规矩矩的候在一侧,各个面上皆是一脸肃穆。
  而此时,裘氏则领着小伍氏与秦玉楼二人候在了祠堂外等候着。
  里头一直悄无声息。
  至今,整个府上皆还未曾用过晚膳的,各个院里已不知派人前来打探过多少回了。
  祠堂里的人去了多久,秦玉楼几人便在外头候了多久,空旷的祠堂大院无一处可歇息的地方,秦玉楼双腿已有些发麻了,然瞧着前头裘氏立得直直的,秦玉楼与小伍氏两人对视了一眼,亦只得规规矩矩的坚持着。
  每每到了这个时候,这才知晓,戚家数百年传下了的规矩,这般严苛的礼教,从来不是道听途说、虚有其表,是确确实实真实存在的。
  约莫过了两个时辰,祠堂那扇坚固的大门这才从里头被推开了。
  此时此刻,天色已暗,已是到了掌灯时分了。
  只见老夫人杵着拐杖经由方嬷嬷搀扶着走在前头,后头是戚家三老爷几戚家四位少爷,除此以外,无一下人跟随。
  秦玉楼方抬眼,第一眼便瞧见了跟在老夫人身后的戚修,他的个头最高,远远地,第一眼便注意到了他。
  戚修方一出来,第一眼也瞧见了秦玉楼。
  两人对视了一阵,随即,便又都不约而同的收了回。
  一行人从台阶上下来后。
  秦玉楼几人忙迎了上去,老夫人抬眼望了空中一眼,只喃喃道着“都已经这么晚了”,见裘氏几人正欲上前搀扶着,老夫人只摆了摆手道:“都散了罢,天色这么晚了,赶紧回去用饭罢···”
  说罢,也不让旁人搀扶,只杵着拐杖,与方嬷嬷两个相互搀扶着回了寿延堂。
  老夫人走后,裘氏、小伍氏二人纷纷向自己的丈夫走去。
  秦玉楼见状,也自觉缓缓地来到了戚修跟前,戚修低头瞧了她一眼,这才转身冲着前头三老爷道:“天色不早了,三叔三婶也早些回去用膳罢···”
  三老爷冲他点头“嗯”了声,随即只抬眼盯着戚修瞧了一阵,忽而伸手往戚修肩上用力的拍了两下,只一脸欣慰道:“好样的——”
  见戚修面上不骄不躁,三老爷越发满意的点了点头。
  三房一行人先且离去,剩下二房二少爷戚敏立在原地踟蹰了一阵,似乎有话要说,却又一直吞吞吐吐的,似有些难以启齿。
  戚修见状,只抬眼看向戚敏,淡淡道:“二弟有话,但说无妨!”
  戚修声音很低,面上向来无甚表情。
  戚敏张了张嘴,见戚修神色如此冷清,神色不由有些黯淡,看了看戚修,又看了身后的秦玉楼一眼,到底没得勇气,半晌,只小声踟蹰道:“今日···今日大哥定是累了,弟弟···弟弟今日便不打扰了···”
  说罢,只冲着戚修拱了拱身,似有些羞愤似的,立即转身去了。
  小伍氏见状,只咬着牙,回头瞧了秦玉楼一眼,忙不迭跟了上去。
  二房二人离去后,秦玉楼还在疑惑张望着,直至耳边响了一道咳嗽声,秦玉楼一惊,这才回过神来,见丈夫正侧眼看着她,秦玉楼抬眼看过去时,丈夫便又抿着嘴收回了视线。
  秦玉楼嘴角泛着浅浅的笑,似正要说道几句,然瞧见戚修下巴处还泛着一片青色的胡渣,脑海中不由回想着方才丈夫风尘仆仆归来时的情景,见他双眼隐隐泛红,面色一片倦意,显然已是久久未曾歇息,万分疲惫了。
  直至沐浴洗漱一翻后,这才瞧着精神了许多,只这会儿又在祠堂里祭拜了这么久,此刻见他脸上分明还残留着些许疲倦。
  秦玉楼见了心中一软,只朝着戚修柔声道:“夫君,咱们也回屋罢···”
  戚修绷紧的侧脸神色缓了缓,只垂眼看着她,低低的“嗯”了声。
  只走了几步,却见戚修身子微顿,只忽而停下了步伐,微微蹙着眉看向身侧之人,沉声问着:“你···你腿怎么了···”
  秦玉楼这才咬咬牙,似有些委屈道:“夫君,我···我腿麻了···”
  戚修闻言不由一愣。
  却说屋子里的晚膳早早的便已备好了,这边二人方抬脚,那边芳苓便派了人前去通传,戚修与秦玉楼回到霁修堂时,桌上的菜式早早便摆满了。
  菜式非常丰盛,一道盐焗鸡,一道水晶蹄髈,一碟清炒墨鱼丝,一道桂花干贝,一道枸杞猪肚汤,另两道清炒青菜,一例红豆膳粥,并凉菜点心四碟。
  只当世子微微绷着脸一本正经的抱着少奶奶走进霁修堂时,整个院子所有的下人纷纷震惊了,只见全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只一脸目瞪口呆的盯着二人瞧着,直至里头知湫察觉到异样出屋一瞧,面上亦是一愣,随即只用力的咳了一声。
  院里的丫鬟婆子这才悄然醒悟,纷纷作鸟散状,一哄而散。
  戚修见状,面上的神色绷得更紧了。
  秦玉楼面上一热,只抓着戚修肩上两侧的衣裳,将脑袋埋进了他的胸膛,小声的挤出了几个字,道:“夫君,放我下来罢,腿···腿已经无碍了···”
  戚修闻言只低低的“嗯”了一声,随即,又道了一句:“到了···”
  说着,只将妻子轻手轻脚的放到了椅子上。
  秦玉楼一抬眼,对上屋子里几个丫鬟们的视线,面色微微一红。
  晚膳极为丰富,只不知是不是过了以往的饭点,秦玉楼这日胃口一般,只用了半碗汤,又吃了几口清淡的青菜,只埋头吃着。
  戚修似乎饿极了,举着筷子便吃了起来。
  这一日餐桌上的气氛有些怪怪的,两个人都埋头吃着饭,极少说话,主子们不说话,候在一侧的丫鬟们便更加大气不敢出一下,连呼吸声都隐隐放轻了。
  空气中只听到筷子与碗碟碰撞时发出的轻微声响。
  秦玉楼忍不住抬眼偷偷瞄了戚修一眼,见丈夫穿着一身蓝色锦绸常服,微微侧着脸认真的用着饭,动作虽快,但举手投足见却不自觉透着一股贵族的优雅气质。
  不知是不是夜里光线的缘故,只觉得神色仿佛褪了白日里的那股凌厉威严,显得柔和些许。
  正在愣神的空挡,冷不丁一只长臂伸了过来,只听到耳边响起了一道低低的声音,道着:“多吃点···”
  秦玉楼一低头,只见自个碟子里多了一块儿盐焗鸡肉,秦玉楼先是一愣,随即下意识的抬眼,却见身侧之人只快速的往嘴里拔了几口饭,眼睛没有往这里瞧一眼,面上神色微微有些不大自在。
  秦玉楼心中忽而一暖,随即,亦是礼尚往来的举着筷子稳稳的夹了一大块蹄髈肉放在身侧之人的碟子里,笑眯眯道着:“夫君也多吃点儿···”


第68章 
  却说用完饭洗漱完后; 往日里戚修定是雷打不动的要前去书房的,许是这一日时辰不早了; 只见仍他坐在桌前的太师椅上不见有任何动静。
  秦玉楼瞧了会儿; 只扭头吩咐着:“菲儿,去将咱们从元陵带来的那罐茶叶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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